清晨,陣陣鳥鳴叫醒了沉睡的謝行舟。翻身猛的一骨碌坐起來,望著四周熟悉的墻壁,書桌,習慣性的往枕頭下伸手掏煙時,才猛然想起自己現在才11歲,一個剛剛小學五年級的孩子……
“上一世是從上了初一開始抽煙的,這回可不能這么糟蹋身體了,得晚幾年,嗯!至少也得挺到初中畢業!”
謝行舟喃喃道,開始起身穿衣。
謝行舟睡在堂屋隔墻的一間小臥室里,一張純手打的大床,床頭放著一套書桌,上面擺著一個小臺燈,還有今年五姐開學前給買的一個新書包。
穿好衣服,趕緊走出堂屋,跑到東邊平房樓梯的后面,這里是謝行舟在老家的專用放水位置。退下褲子,瞄準一塊裸露在外的青石磚。
呲…………
低頭瞅了瞅,不由得會心一笑,想起了前世一句名言。
新泵,就是有勁!!!
解決完個人問題,跑到窗臺邊拿起自己的牙缸正準備刷牙,奶奶的聲音響了起來:
“舟舟起來啦,快點洗漱一下吃飯吧,吃完該上學了。”
“嗯,知道了,一大早的咋沒見我爺呢?”含著牙刷的謝行舟含糊不清的回應道。
“你爺昨晚喝多了,早起來腦袋暈暈的不舒服,去北邊低頭溜達一圈,回來再吃。咱不等他,抓緊吃完了上學去。”
“哦,知道了”
梳洗完畢,放好牙缸,謝行舟快步走到廚房坐下,伸手接過奶奶遞過來的死面鍋餅,小米粥已經盛好在桌上放涼,端起來咕嘟咕嘟干了小半碗,這才放下大碗,咬一口死面鍋餅,筷子伸向昨晚剩下的小半盆燉雜魚里。
“慢點吃,又沒人跟你搶,你先吃吧,奶不餓,先去把你爺昨天的臟衣服洗了”
說罷,解下圍裙丟在椅子上,轉身出了廚房。
嘿嘿,自家老太太就這樣,每次爺爺從外面打魚回來都是劈頭蓋臉一頓臭罵,邊罵還邊收拾著魚,吃完飯只要有時間就會把臟衣服洗掉。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昨天抓的那些魚跟上一世一樣,小的拿回來燉雜魚吃掉,大一些的都送給了周邊鄰居還有老爺子自家大哥二哥那邊,一條都沒往家里帶。最大的那條老爺子說肚子里有籽,長那么大也不容易,幾個人抬著又扔回了河里。
晚上又叫了抓魚時幫忙的幾位大爺大叔,燉的雜魚,炒了幾個小菜,幾個大老爺們喝到9-10點鐘,嗷嗷的大嗓門傳出老遠。
吃完早飯,把碗筷放到洗菜盆里,謝行舟跑到堂屋抄起書包,背起來小跑的沖出院門,回頭喊了一句:
“奶,我上學去了!”
01年3月5日,驚蟄。謝樓村東頭謝樓小學。兩面由鋼管焊接而成的“鐵門”此刻正大敞著,銹跡斑駁,唯有門鎖的位置,因為常年的摩擦,發出不一樣的反光。校門朝西,門口是一條南北大路,村子的主路,直直向北連接著大約10個村落,向南連接兩個村落后就到了鎮上。
大門左手邊是一座蓋起來沒幾年的兩座青石磚小屋,一間是學校里的小賣部。另外一間是老校長夫妻倆住的地方。老校長夫妻倆是當年最早一批下鄉的知青,雙方家里人因為某些特別的原因已經去世了。直到80年代初,知青們陸陸續續的返城,最后只剩下了夫妻倆,守著原來的破學校留了下來。
原本知青們都是住在學校里靠后面的一排房子里,隨著周邊幾個村子上學的娃娃越來越多,學校也進行了翻蓋,但是也留了一間教室作為夫妻倆的住所,一直到近幾年,各個大隊又湊了一些錢,專門在校內門口的位置給倆人蓋了兩所磚瓦房,一所兩口子住著,另外一所改成了一間小賣部。
此刻距離上課時間還有約莫半個小時,門口大路上都是來上學的娃娃在路上跑著,也沒有大人陪著,小一些的孩子,都是同村的大齡孩童帶著。那時候路上基本見不到轎車,一般都是農用三輪,非農忙時間,一般開三輪車出門的人都會避開上下學的時間段。
校門口的小賣部也擠滿了孩童,3-5個小孩圍成一圈,也不知道是哪一個出的錢,買了兩根大辣條,在那圍著分著吃。
謝行舟小時候沒缺過零花錢,堂屋電視旁邊放了一個大鐵盒子,里面是老爺子專門給孫子換的硬幣,全是一毛的,加起來也有個十幾二十塊,什么時候花完了,老爺子再補。上一世的謝行舟每天早上都是抓個3毛5毛的,直直的沖進小賣部,買根辣條亦或者買包“唐僧肉”,又或者買一包無花果絲,美美的朝嘴里塞。只不過重生了之后,好像對這些也沒有什么興趣了……
站在五年一班的門口,謝行舟心緒復雜,緩緩推開了關著的門,屋內嘈雜的氣氛隨著謝行舟的推門慢慢的歸于安靜,繼而又熱鬧了起來。
“嗨,小東北,快來快來。”
教室內課桌分成4列,兩邊靠墻以及講臺前方兩列,謝行舟抬眼望去,講臺下面靠門口的一張桌子旁站著一個跟自己身材差不多的小男孩,同樣瘦瘦矮矮的。此刻,正揮著小手跟謝行舟打著招呼。
學校是3月2號開的學,發了課本,按照大小個頭安排好了座位,就到了周末放假。謝行舟思考了一會,抬手回道:
“王……王雪仙!”
隨即走到桌子旁放下書包坐了下來,繼續說道:
“我記得你是叫王雪仙吧,我們村西邊村里的。”
“對對對!就是西邊那個村的,顏集的,沒想到我那天就隨口一說你都記得住,你腦袋瓜真好使!”
王雪仙手舞足蹈興奮的說道。
謝行舟怎么可能不記得眼前這個人,這是自己小學這一年多以及后面初中3年的同桌!思考間,教室門嘎吱一響,這是又有人開門進來了!謝行舟轉頭望向門口,看到來人,眼神確是猛的一緊,旋即緊緊的瞪大了雙眼:
“是她!”
顏景,上輩子自己的鄰桌,初中的鄰桌,高中的……謝行舟沒上過高中,也不知道她高中生活是什么樣的。
沒錯,她是謝行舟情竇初開時期的暗戀對象!上一世的謝行舟大專畢業之后因為種種原因很少回謝樓老家,包括現在這些小學同學,也只是在偶爾的一次回家時加了QQ群的聯系方式,但是謝行舟卻記得,那個群,2-3年都不一定有人說句話,突然哪天有人說話了,也可能是誰被盜號發出一條詐騙信息……
上一世的謝行舟再見到顏景的時候是17年的9月10號,教師節那天,謝行舟記得非常清楚,那次回彭城處理一些事情,回到老家看一看,在鎮上的集市相遇,當時的顏景在市里工作,周末回家。倆人見面還是顏景率先認出了謝行舟。
倆人加了微信后隨口聊了兩句就分開了,后期通過微信聊天知道了一些情況后,謝行舟才知道,初中時期的情竇初開并不是只針對男孩……隨即謝行舟便對顏景展開了猛烈的追求。倆人相處了近1年的時光,待到談婚論嫁時,卻因為謝行舟家里的一些特殊情況遭到了對方父母的拒絕。
顏景是個乖乖聽話的孩子,便斷了與謝行舟的聯系,但是微信聯系人卻沒有刪除。自那以后,除了過年,倆人生日時互道一聲問好,就不再過多言語。
后來,在2020年左右,謝行舟在朋友圈看到了她的婚紗照片。自此以后,倆人就再沒有了信息來往,而謝行舟也只能通過發出的朋友圈去了解一些生活近況,直至出租屋的那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