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暴雨困局與時空裂隙蟬鳴被砸扁在青灰色瓦當的褶皺里,蔣濤的指尖叩著方向盤,
目光掠過東四十三條路牌。老牌匾邊緣結著薄苔,
"十三" 兩個魏碑體字被爬山虎啃出斑駁缺口,像被歲月蛀空的蛀牙。
車載香薰飄出沉水香,混著空調出風口漏進的雨腥氣,在真皮座椅間凝成古怪的結界。
"東四十二條是東向西單行,十三條該走西向東吧?" 他對著藍牙耳機嘟囔,
后視鏡里的胡同在暮色中扭曲成灰黑色的腸道。張楚的四合院該從哪個門進?
記憶里垂花門的銅鈸門環總在雨后泛著青銹,像被含在嘴里的老銅錢。暴雨來得毫無征兆。
第一滴雨砸在擋風玻璃上時,蔣濤看見梧桐葉在積水中漂成黑色扁舟,
下一秒雨簾就撕開了天空。手機突然震動,張楚的語音裹著雨聲炸出來:"濤哥!
東四十二條口這兒全是積水,網約車司機說底盤太低根本進不來 ——" 話音戛然而止,
電流聲滋滋作響,屏幕跳出 "信號中斷" 的紅色警告。蔣濤搖下車窗,
潮濕的風卷著槐花瓣撲在臉上。遠處傳來管道爆裂的悶響,積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漫過路基,
青磚墻上的水痕像墨汁在宣紙上洇開。他探出頭大喊:"張楚!
你在哪兒 ——"回應他的是引擎突然發出的古怪轟鳴。不是燃油車該有的震動,
倒像是氣泡在深海里炸裂的悶響。車載羅盤的指針開始瘋狂旋轉,
紅色磁針在玻璃罩下畫出模糊的圓圈,后視鏡里的胡同正在被某種靛藍色的霧氣吞噬,
灰瓦白墻逐漸融化成流體,宛如被扔進微波爐的老照片。車身猛地顛簸起來。
蔣濤伸手去抓手剎,卻發現手掌按在某種液態金屬般的表面,指尖陷入又彈起,
像按在凝固的水銀上。水已經漫過車輪,卻沒有激起半點水花,反倒在車周形成詭異的漣漪,
仿佛他們正墜入某個透明的時空漩渦。"這他媽是......"失重感突然攥緊五臟六腑。
蔣濤看見自己的手腕在藍光中浮現出蛛網狀的紋路,不是血管,而是某種熒光藍的芯片脈絡。
手機從儀表盤滑落,屏幕亮起時顯示的時間不是 2025 年 7 月 2 日,
而是 ——2123 年 3 月 17 日。引擎聲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水波輕拍船體的聲響。當意識重新拼湊起來時,蔣濤聞到了咸腥的水汽,
混雜著某種電子元件燒焦的味道。他躺在一艘流線型的銀船上,船身材質通透如琥珀,
透過船底能看見二十米深的水下世界:發光的水草隨波搖曳,
某種背鰭泛著藍光的魚類成群掠過,遠處矗立著半截摩天樓殘骸,玻璃幕墻早已碎成齏粉,
鋼筋骨架上纏繞著發光的藤壺。"歡迎來到 ' 新東京灣 ' 第七區。
" 機械音從四面八方涌來,蔣濤驚覺自己的西裝不知何時換成了銀灰色的緊身連體衣,
胸口印著隱約發光的蔣氏集團徽標。手腕上的芯片脈絡正在發燙,
眼前突然浮現出半透明的全息地圖,東四十三條的路牌懸浮在正前方,字體是流動的霓虹色,
每個筆畫都像在水中溶解的熒光顏料。船身突然加速,劈開翡翠色的水面。蔣濤抓住船舷,
看見兩側掠過的 "建筑"—— 那是用廢舊集裝箱和太陽能板搭建的水上貧民窟,
晾衣繩上掛著會發光的藻類織物,幾個皮膚泛著金屬光澤的小孩在浮板上奔跑,
腳下濺起的水花竟然帶著淡紫色的熒光。"檢測到宿主攜帶古代 DNA 特征。
" 機械音再次響起,船底投射出一道光柱,掃過水面時驚起一群背生薄膜的飛鳥,
"正在匹配時空錨點...... 警告!檢測到異常時空波動,
建議立即前往東四十三條坐標 N39°55′42″E116°25′18″。
"蔣濤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陽穴,抬眼望去。前方的水面上,一座懸浮的四合院正在緩緩旋轉。
灰瓦頂覆蓋著菱形的太陽能板,垂花門的位置裝著全息投影的紅燈籠,
門楣上 "張宅" 二字用液態金屬寫成,每個筆畫都在雨中扭曲成不同的古體字。
而在四合院的飛檐下,一個穿著量子纖維唐裝的身影正撐著傘向他揮手。
傘面是透明的全息屏,上面滾動播放著 "歡迎來到未來" 的霓虹字幕。暴雨還在下,
但落在銀船上的雨滴卻發出風鈴般的輕響。蔣濤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
皮膚下的藍光脈絡正隨著心跳明滅。遠處的水幕中,隱約浮現出某個巨大的機械輪廓,
像是半截沉入水中的航天飛機,機翼上斑駁的 "蔣氏重工" 字樣在閃電中忽明忽暗。
"張楚......" 他的聲音被卷入水流,卻在觸碰到四合院的剎那,
被某種無形的屏障反彈回來,化作無數發光的音節,飄向懸浮在空中的路牌。東四十三條。
只是這一次,路牌下方多了行閃爍的小字:"水深 37 米,禁止私自潛泳。
"第二章:浮島四合院與泥巴貴族銀船在水面犁出翡翠色的浪痕,
蔣濤的指尖觸到船舷邊緣的流線型凹槽,
某種生物電感應讓他掌心發燙 —— 這分明是按照他右手的掌紋設計的。
懸浮四合院的飛檐越來越近,垂花門兩側的石獅子被改造成了智能安保機器人,
鎏金眼珠射出紅光掃過他的眉心,機械下頜張開吐出全息屏:“檢測到豪門基因認證,
歡迎光臨‘楚園浮島’。”船身輕晃,自動接駁到四合院下方的磁力泊位。
蔣濤踩著泛著冷光的金屬臺階拾級而上,發現青磚縫里嵌著細小的發光苔蘚,
每一步踏過都會亮起幽藍的軌跡,如同踩碎無數微型星空。垂花門的銅鈸門環還在,
但門環下方多了個菱形掃描區,張楚的臉突然從門環里 “浮” 出來,
量子唐裝的盤扣正滲出液態金屬光澤:“愣著干嘛?貴賓通道在左邊。
”左側廊柱突然向兩側滑開,露出嵌在墻里的透明電梯。
蔣濤 stepping inside,電梯地板竟是水族箱玻璃,
條背鰭帶激光紋路的觀賞魚正圍著地基打轉 —— 那地基分明是用老四合院的石墩改造的,
斑駁的 “乾隆年制” 刻痕旁焊著閃著電弧的能量模塊。“叮” 的輕響,
電梯門開在露臺。張楚斜倚在美人靠上,手里捏著團泛著珍珠光澤的泥巴,
指間戴著三枚不同材質的戒指:金戒指嵌著微型土壤檢測儀,
銀戒指刻著 “干土協會榮譽會員”,最夸張的是尾指上的鉑金戒指,
戒面是塊封裝在琥珀里的古代紅磚碎屑。“嘗嘗這個。” 張楚拋來泥巴,蔣濤下意識接住,
掌心突然炸開冰涼的數據流 —— 視網膜上跳出彈窗:“檢測到古代土壤基因共鳴,
稀有資源‘貴族泥巴’×1 已存入個人賬戶,財富值 + 1000。
” 泥巴在掌心跳動,像有生命的水銀,湊近能看見里面懸浮著細小的芯片碎屑和熒光藻類。
“現在全球每年只產三千噸納米黏土。” 張楚晃了晃手里的泥巴,
身后的青銅缸突然自動注入溫水,“上個月馬斯克用三艘太空船殘骸,
才換了我這拳頭大一塊。” 缸底升起機械臂,精準地將水和泥調和成完美比例,
蔣濤注意到水面漂著片槐樹葉,葉脈里竟嵌著微型傳感器。兩人蹲在露臺邊緣捏泥碗,
腳下的浮島隨著水波輕輕搖晃。遠處的水上都市霓虹流轉,
云層下:“蔣氏重工最新款‘陸地記憶’系列 —— 用 21 世紀土壤培育的仿真草坪,
讓您重溫腳踏實地的感動。” 張楚突然壓低聲音:“知道為什么泥巴比黃金貴?
因為……”話音未落,露臺護欄突然發出尖銳警報。
蔣濤轉頭看見三只機械海鷗正撲棱著金屬翅膀沖過來,喙部的攝像頭紅光爆閃。張楚罵了句,
迅速將泥巴藏進袖子:“媽的,又來查‘固態資源非法交易’。” 但蔣濤注意到,
那些機械海鷗在接近他三米范圍內時,突然集體調轉方向,尾羽噴射出的不是水霧,
而是金色的 confetti。“系統提示:豪門特權‘空間豁免權’已生效。
” 機械音在耳畔響起,蔣濤看見自己的手臂上浮現出淡金色的家族紋章,
“檢測到宿主為‘諾亞社區’創世基因攜帶者,所有監測設備自動屏蔽。
” 張楚瞪大眼睛:“你…… 你不會真把蔣氏集團的時空防水計劃搞成了吧?
”暮色漫過水世界,四合院的智能燈籠自動亮起,暖光映得泥巴泛著蜜色。
張楚神秘兮兮地從懷里掏出個鐵皮盒,
里面裝著深褐色的顆粒:“嘗嘗真正的古董 ——2020 年的東北黑土,
我托人從凍土研究所偷的。” 蔣濤剛要觸碰,突然聽見水下傳來沉悶的震動,
像是某種巨型機械正在蘇醒。“看那兒。” 張楚指向東南方。透過逐漸濃稠的雨霧,
蔣濤看見一座金字塔形的建筑正在水面升起,外墻由無數塊老式硬盤拼接而成,
頂端插著面褪色的北京胡同旅游指示牌。建筑周圍環繞著發光的水母群,
封裝著某個年代的電子廢棄物:BP 機、光盤、初代智能手機……“那是‘干土博物館’。
” 張楚的聲音突然變得沙啞,“他們說我們這些玩泥巴的是背叛者,可誰還記得,
人類踩在土地上的感覺?”他忽然笑起來,將黑土和貴族泥巴揉在一起,“不過現在好了,
你帶著古代基因回來,咱們可以 ——”話音被突如其來的汽笛聲打斷。
一艘裝飾著霓虹燈帶的婚船正緩緩駛過,船頭的機械丘比特舉起弓箭,
射出的卻是串由二進制代碼組成的愛心。
蔣濤注意到婚船的吃水線印著 “蔣氏重工榮譽出品”,
船尾拖著的彩煙竟是可降解的熒光藻類。“該吃飯了。” 張楚拍拍手,
青銅缸里的泥巴突然自動塑形,變成兩只仿古青花瓷碗。蔣濤這才發現,
碗底刻著極小的電路紋路,當他端起碗時,碗身竟浮現出 “餓了么未來版” 的全息菜單。
水下傳來魚類撞擊船體的悶響。蔣濤望向露臺外的水世界,無數浮島亮起各異的燈光,
有的像浮動的燈籠,有的如發光的蜂巢。某個浮島上,幾個孩子正在用泥巴搭建微型長城,
色中閃爍著不同的年代代碼 —— 秦朝的長城磚、明朝的城磚、21 世紀的混凝土碎塊。
“想知道最妙的是什么嗎?” 張楚突然湊近,眼里映著水面的波光,“在這個水世界里,
每一粒泥巴都是時光膠囊。而你……” 他指了指蔣濤手臂上若隱若現的紋章,
“你是唯一能打開膠囊的人。”風送來咸腥的水汽,夾雜著遠處機械鐘的報時聲。
蔣濤低頭看著掌中的泥巴,它正隨著心跳變幻顏色,從銀灰轉為墨綠,
最后凝成深棕 —— 那是記憶里北京胡同的顏色,是暴雨前積水中梧桐葉的顏色,
是刻在基因里關于土地的古老密碼。露臺下方,銀船突然發出輕微的嗡鳴。
蔣濤看見船頭的探照燈掃過水面,照亮了一塊半沉的路牌,那是東四十三條的老牌子,
“十三” 兩個字被水草纏繞,卻依然清晰如昨。在路牌下方,某種金屬結構正在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