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廢材的逆襲我蜷縮在柴房的角落里,雨水順著屋頂的裂縫滴落,
在泥地上匯成小小的水洼。每呼吸一次,肋骨的劇痛就讓我眼前發黑。
這是本月第三次被趙志遠帶人圍毆了,理由僅僅是今天清晨我"看他的眼神不對"。
"林師兄,你還好嗎?"柴房的門被輕輕推開,蘇沐雨纖細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她手里捧著一個粗瓷碗,熱氣騰騰的湯藥散發著苦澀的味道。我勉強撐起身子,
扯出一個笑容:"又麻煩你了,沐雨。""說什么傻話。"她蹲下身,
小心翼翼地幫我擦拭臉上的血跡。十七歲的少女手指纖細修長,
動作輕柔得像在對待什么易碎的珍寶。"這是我從藥堂偷拿的活血散,快喝了吧。
"藥汁入喉,火燒般的疼痛稍稍緩解。我望著蘇沐雨擔憂的眼睛,胸口涌起一陣酸澀。
三年前,我還是青云宗最年輕的內門弟子,十六歲就達到淬體九層,距離凝脈境只差一步。
那時的我意氣風發,連長老們都對我青眼有加。而現在的我,
是個連雜役弟子都能隨意欺辱的廢物。"聽說下個月要舉行宗門大比了。"蘇沐雨輕聲說,
"趙志遠已經放出話來,要在擂臺上......"她的話沒說完,但我們都明白其中含義。
我握緊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三年前那場詭異的走火入魔后,我的修為不進反退,
如今連淬體三層的實力都維持不住。而趙志遠,那個曾經跟在我身后諂媚討好的跟班,
現在已是淬體八層的高手。"我會想辦法的。"我低聲說,更像是在說服自己。
蘇沐雨離開后,我強撐著爬到柴堆旁,從暗格里取出一個布包。
里面是我這些年偷偷搜集的所有關于修為倒退的典籍。今晚,
我要再試一次《逆脈通玄訣》——這是我從藏經閣最深處偷抄來的禁術,據說能重塑經脈。
月光從破窗灑落,我在泥地上畫出復雜的陣圖。當最后一筆完成時,
整個陣法突然亮起詭異的紅光。我咬破手指,將血滴在陣眼處,然后盤膝而坐,
開始運轉心法。劇痛來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猛烈。
我感覺到體內的靈氣像千萬根鋼針在經脈中亂竄,五臟六腑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
鮮血從七竅中涌出,我的視野逐漸被黑暗吞噬。"真是個不要命的小子。
"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在我腦海中響起,"用這種邪門歪道,嫌死得不夠快嗎?
"我驚駭地發現自己的意識異常清醒,但身體已經完全不能動彈。在我"眼前",
出現了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虛影,他身穿古樸長袍,眼神銳利如劍。"你是誰?
"我在心中問道。老者捋著胡須,似笑非笑:"老夫道號'玄老',在你體內沉睡了三年,
今日終于被你這不要命的舉動驚醒。"我如遭雷擊。三年前,
正是我在后山禁地發現那面古鏡后開始修為倒退的。當時鏡面突然碎裂,
一道金光射入我的眉心,之后我就昏迷了三天三夜。
"那面鏡子......""正是老夫的棲身之所——上古神器'玄天鏡'。
"玄老嘆了口氣,"你小子運氣不錯,玄天鏡選擇你作為宿主,
否則以你當時強行觸碰神器的行為,早就魂飛魄散了。"我的心臟狂跳起來。上古神器!
那是傳說中連真丹境強者都要爭搶的至寶!
"那我的修為......""自然是被玄天鏡吸收了。"玄老哼了一聲,
"神器認主需要龐大能量,這三年來你修煉的靈力九成都喂了它。
不過現在嘛......"他忽然露出神秘的笑容,"它已經吃飽了。
"還沒等我消化這個信息,一股浩瀚如海的靈力突然從我丹田處爆發,瞬間沖遍全身。
我發出痛苦的嘶吼,感覺每一寸血肉都在被撕裂重組。柴房里的物品被無形的力量掀飛,
墻壁上出現蛛網般的裂紋。"靜心凝神!"玄老的喝聲如驚雷炸響,
"按照《青云訣》的行功路線引導靈力!"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開始運轉宗門基礎心法。
狂暴的靈力逐漸變得馴服,在經脈中有序流動。令我震驚的是,
原本堵塞斷裂的經脈竟然在這股力量的沖刷下重新貫通,而且比從前更加寬闊堅韌。
不知過了多久,我緩緩睜開眼睛。天已微明,
而我渾身上下覆蓋著一層黑色的污垢——這是淬體境突破時排出的體內雜質。
"淬體......三層?"我難以置信地感受著體內流動的力量。一夜之間,
我不僅修復了受損的經脈,還連破三個小境界!"別高興得太早。"玄老的聲音再次響起,
"這只是玄天鏡反哺的一點皮毛。你小子體質太差,承受不了太多力量,
否則......"他的話戛然而止,我們同時感應到有人靠近。柴房的門被粗暴踢開,
趙志遠帶著兩個跟班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廢物,
今天的雜役活......"他的聲音突然卡住,
瞪大眼睛看著我身上的污垢和周圍狼藉的景象,"你、你突破了?"我慢慢站起身,
感受到久違的力量在肌肉中涌動。趙志遠的表情從驚訝變成譏諷:"呵,
就算恢復到淬體三層又怎樣?還是廢物一個!"他伸手就要揪我的衣領。
身體先于思維做出了反應。我側身避開,右手成爪扣住他的手腕,順勢一擰。
趙志遠慘叫一聲,跪倒在地。他的兩個跟班愣在原地,顯然沒料到這個發展。"三年了。
"我俯視著趙志遠因疼痛而扭曲的臉,聲音冷得像冰,"這三年來,你一共打碎我兩根肋骨,
踢斷我三次鼻梁,讓我跪在地上學狗叫五次。"我手上加力,聽到骨頭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響,
"你說,我該怎么報答你?""林軒!你敢!"趙志遠又驚又怒,"我叔叔是外門執事,
你......""咔嚓"一聲脆響,他的手腕以詭異的角度彎折。我松開手,
看著這個曾經的施暴者在地上打滾哀嚎。兩個跟班想要上前,被我一個眼神嚇得后退數步。
"滾。"我輕聲說,"告訴所有欺負過我的人,我林軒回來了。"等他們連滾帶爬地逃走后,
玄老的聲音帶著幾分贊許:"不錯,有仇必報,這才像個修士的樣子。不過小子,
你惹上麻煩了。"我深吸一口氣,感受著體內流動的靈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麻煩?不,
這才剛剛開始。"第二章 一鳴驚人晨光穿透云層,為青云宗的青石廣場鍍上一層金邊。
我站在比武臺下,聽著周圍弟子們的竊竊私語,
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木牌——那是抽簽決定的比武順序。"聽說了嗎?
那個廢物林軒居然報名了宗門大比!" "據說他恢復了淬體三層的修為,
還把趙志遠的手給折斷了。" "淬體三層也敢來參加大比?真是找死!"我嘴角微微上揚,
對他們的議論充耳不聞。自從三天前在柴房突破后,我按照玄老的指導,
開始修煉一種名為《玄天煉體術》的奇特功法。
這種修煉方式近乎自虐——需要在正午烈日下承受滾燙沙石的炙烤,
在寒夜里浸泡刺骨的冰泉,用近乎殘酷的方式錘煉身體。"小子,真正的強者之路沒有捷徑。
"玄老的聲音在我腦海中回蕩,"玄天鏡選中你,不是因為你的天賦,而是因為你的意志。
""林軒!"執事長老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第三場,對陣劉莽!"我深吸一口氣,
躍上比武臺。對面的劉莽是淬體五層的外門弟子,身材魁梧得像座小山,胳膊比我大腿還粗。
他輕蔑地打量著我,咧嘴一笑:"林師兄,待會兒我會手下留情的,
畢竟你'病'了這么多年。"裁判長老一聲令下,劉莽立刻如猛虎般撲來,
拳頭帶著破空聲直擊我面門。臺下響起一片驚呼,這一拳若是打實了,
怕是能直接要了淬體三層修士的半條命。但在我眼中,他的動作卻慢得可笑。我側身避開,
右手如靈蛇般探出,扣住他的手腕順勢一帶。劉莽龐大的身軀頓時失去平衡,我抓住機會,
一記肘擊重重砸在他后背上。"砰!"劉莽面朝下重重摔在臺面上,鼻血噴涌而出。
整個廣場瞬間鴉雀無聲。"林軒勝!"裁判長老的聲音里帶著明顯的驚訝。我跳下比武臺,
感受著周圍投來的驚詫目光。蘇沐雨從人群中擠出來,遞給我一條濕毛巾,
眼睛亮晶晶的:"林師兄,你太厲害了!""運氣好而已。"我接過毛巾,擦去手上的塵土。
實際上,剛才那一瞬間,我感覺到玄天鏡散發出一絲奇異的能量,
讓我的反應速度遠超尋常淬體四層修士應有的水平。"別高興得太早。"玄老突然警告道,
"西北角那個穿藍袍的小子一直在盯著你,修為不弱。"我裝作不經意地轉頭,
果然看到一個身材修長的青年站在遠處廊柱下,眼神陰鷙。那是楚驚天,大長老的真傳弟子,
據說已經達到淬體九層巔峰,隨時可能突破到凝脈境。"他和趙志遠是什么關系?
"我在心中問道。"同出一脈。"玄老冷笑,"你打了小的,自然引來大的。小心點,
這小子身上有古怪。"接下來的幾場比武,我勢如破竹。
淬體五層的王厲在我手下沒走過三招;淬體六層的陳風祭出法器,卻被我一掌震碎武器,
吐血敗退。每勝一場,臺下驚呼聲就更高一分。"這不可能!
"當我將第七個對手——一位淬體六層巔峰的弟子扔下比武臺時,
觀戰席上的趙志遠猛地站起來,臉色鐵青,"他一定是用了什么邪術!
"裁判長老們也交頭接耳,不時向我投來探究的目光。按照常理,
淬體四層修士絕不可能有如此恐怖的實戰能力。"下一場,林軒對陣楚驚天!
"廣場上瞬間沸騰。楚驚天的名字在青云宗年輕一代中如雷貫耳,
是公認的最有希望突破凝脈境的天才之一。讓我一個剛恢復修為的"廢人"對陣他,
這抽簽結果未免太過巧合。"有人做了手腳。"玄老沉聲道,"小心應對,
必要時老夫會助你一臂之力。"楚驚天飄然上臺,一襲藍袍纖塵不染,面容俊美得近乎妖異。
他向我微微頷首:"林師弟恢復修為,實乃宗門幸事。今日切磋,還望手下留情。
"話說得漂亮,眼神卻冷得像冰。我注意到他的手指異常修長,指甲泛著不自然的青色。
比武開始的鐘聲剛響,楚驚天的身影就驟然消失。我心頭警鈴大作,本能地向左側閃避,
一道凌厲的指風擦著我的臉頰劃過,在臺面石板上留下三寸深的孔洞。"青魔指?
"我失聲叫道,"這是邪修功法!"楚驚天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顯然沒想到我能認出這門功法。他攻勢不減,雙手化作漫天指影,每一指都瞄準我的要害。
我左支右絀,勉強避開大部分攻擊,但還是被幾道指風擦中,衣袖頓時被鮮血浸透。"小子,
他在試探你。"玄老急促道,"別暴露全部實力!"我咬牙堅持,
將修為壓制在淬體四層水平,只以精妙的身法周旋。三十招過后,楚驚天突然變招,
一掌拍向我胸口。這一掌看似平平無奇,但我卻感到一股陰寒刺骨的氣息撲面而來。
千鈞一發之際,我體內玄天鏡突然震動,一股暖流自主護住心脈。我假裝不敵,
順勢倒飛出去,在空中噴出一口鮮血,重重摔在比武臺邊緣。"楚驚天勝!"裁判宣布道。
臺下爆發出熱烈的喝彩聲。楚驚天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林師弟修為恢復不易,下次切磋,可要小心了。
"他在"下次"二字上微微加重了語氣,隨后飄然下臺。我強撐著站起來,
蘇沐雨立刻沖上來扶住我,眼圈都紅了:"林師兄,你沒事吧?""沒事。
"我抹去嘴角的血跡,低聲道,"我們回去。"回到柴房——現在或許不能再叫它柴房了,
因為宗門已經給我重新分配了一間簡陋的弟子居所——蘇沐雨執意要為我療傷。
她解開我的衣衫,看到那些泛著青黑色的傷口時,倒吸一口涼氣。"這是毒!
"她急忙從懷中取出一個白玉小瓶,"幸好我帶了解毒丹。
"我驚訝地看著她:"你怎么會隨身攜帶這么珍貴的丹藥?"蘇沐雨的手微微一頓,
隨即若無其事地繼續上藥:"我...我從小就喜歡研究藥理,這些都是我自己配的。
"她沒有說實話。那白玉瓶上的紋路我認得,是藥王谷的特有標記。但既然她不想說,
我也就不點破。待蘇沐雨離開后,玄老的虛影立刻浮現出來:"那丫頭不簡單,
藥王谷的解毒丹可不是一般人能拿到的。""先不管這個。"我盤膝而坐,
運轉靈力逼出體內殘余的毒素,"楚驚天的青魔指是怎么回事?
青云宗怎么會允許弟子修煉邪功?""哼,那可不是普通的青魔指。"玄老神色凝重,
"指法中摻雜了一縷魔氣,雖然極其微弱,但逃不過老夫的感知。青云宗內部,
恐怕已經有人與魔道勾結了。"我心頭一震。魔道修士兇殘狠辣,百年前曾掀起腥風血雨,
被各大宗門聯手鎮壓。若青云宗真有人與魔道勾結,后果不堪設想。"您認為,
三年前我的'走火入魔'...""十有八九與此有關。"玄老點頭,"你當時天賦太高,
威脅到了某些人的地位。不過現在嘛..."他突然露出狡黠的笑容,"你今天的表現,
應該已經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果然,第二天清晨,我收到了宗主召見的命令。
青云宗宗主云清子一襲白袍,仙風道骨,看不出具體年齡。他端坐在大殿上首,
目光如電般掃過我:"林軒,你修為恢復,本座甚慰。昨日比武,
你以淬體四層修為連敗數名高階弟子,可有特殊緣由?"我早已準備好說辭:"回宗主,
弟子這三年雖修為倒退,但每日堅持研讀典籍,揣摩武技要訣。加之經脈重塑后更加通暢,
故能發揮超出境界的實力。"云清子不置可否,轉向一旁的大長老:"師弟以為如何?
"大長老趙無極面容陰鷙,鷹鉤鼻顯得格外突出。
他冷冷地掃了我一眼:"老夫觀此子招式間確有獨到之處,不過..."他話鋒一轉,
"修為突飛猛進,恐有隱患。不如讓老夫檢查一番他的經脈?"我背后頓時冒出冷汗。
若讓他探查,玄天鏡的秘密很可能會暴露。"不必了。"云清子突然開口,
"林軒既是我青云宗弟子,能有此機緣是他的造化。從今日起,恢復你內門弟子身份,
可自由出入藏經閣一層。"我大喜過望,連忙叩首謝恩。離開大殿時,
我感覺到趙無極陰冷的目光一直追隨著我的背影。"宗主在保你。"回到居所后,
玄老分析道,"看來青云宗內部的派系斗爭比想象的更復雜。"我正要回答,
突然聽到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蘇沐雨慌慌張張地沖進來,臉色煞白:"林師兄,不好了!
趙志遠帶人去了后山禁地,說要找出你'作弊'的證據!"我和玄老同時一震。
后山禁地——正是三年前我發現玄天鏡的地方!第三章 禁地驚變我沖出房門時,
夕陽已經沉到了山脊之下,后山的輪廓在暮色中如同蟄伏的巨獸。
蘇沐雨氣喘吁吁地跟在我身后,她的裙角被荊棘劃破了好幾處。"他們往禁地去了多久?
"我邊跑邊問,心臟在胸腔里狂跳。后山禁地不僅關系著玄天鏡的秘密,
更封印著連玄老都諱莫如深的東西。"至少半個時辰了。"蘇沐雨的聲音里帶著哭腔,
"我聽說趙志遠從執事堂偷了禁地令牌,還帶了三個外門弟子..."我腳步猛地一頓。
遠處的禁地方向,一道血紅色的光柱突然沖天而起,將暮色染得如同地獄。
空氣中傳來令人牙酸的"咔咔"聲,仿佛有什么東西正在碎裂。"不好!
"玄老在我腦海中厲喝,"封印被觸動了!小子,快過去,否則就來不及了!
"我顧不上解釋,一把抓住蘇沐雨的手腕:"跟緊我!"體內靈力瘋狂運轉,
我的速度驟然提升,兩旁的樹木化作模糊的殘影。蘇沐雨驚叫一聲,幾乎是被我拖著前進。
當我們趕到禁地入口時,眼前的景象讓我渾身血液都凝固了。
原本籠罩禁地的迷霧結界破開了一個大洞,洞口邊緣像被腐蝕般不斷擴散。
地面上散落著幾件染血的弟子服飾,卻不見人影。"這是...血祭破陣?
"蘇沐雨顫抖著蹲下身,手指輕觸地面用鮮血繪制的詭異符文,"他們怎么會懂這種邪術?
"我顧不得思考這個問題,因為禁地深處突然傳來一聲非人的尖嘯,震得我耳膜生疼。
玄老的虛影自動浮現,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有人故意破壞了封印核心,
被鎮壓的'血煞'要出來了!""血煞?""一種以鮮血為食的邪物,
當年青云宗祖師聯合三大高手才將其封印。"玄老語速飛快,"以你現在的實力,
碰到它必死無疑。但若讓它逃出去,整個青云宗都將血流成河!"我咬咬牙,
看向蘇沐雨:"你立刻回宗門報信,讓宗主帶人來!""不行!"蘇沐雨死死抓住我的手臂,
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堅決,"禁地里的陣法我最熟悉,你一個人進去太危險了!"不等我反對,
她已經沖進了迷霧。我暗罵一聲,緊跟而上。禁地內部比想象中更加陰森,
參天古樹扭曲成怪異的形狀,空氣中彌漫著腐朽的味道。我們循著血跡和打斗痕跡前進,
很快在一處古老祭壇前發現了趙志遠一行人。準確地說,是他們的尸體。
四具干尸呈放射狀倒在祭壇周圍,皮膚灰白緊貼在骨頭上,仿佛全身血液被抽干。
祭壇中央的封印石柱已經斷裂,一道血紅色的影子正在上方逐漸凝聚成形。
"晚了..."玄老聲音沉重,"血煞已經蘇醒,只是還沒完全恢復力量。
"蘇沐雨突然捂住嘴巴,指向祭壇后方:"林師兄,那里還有人!"我定睛一看,
楚驚天不知何時出現在那里,一襲藍袍在血色霧氣中格外醒目。他手中握著一柄漆黑短劍,
劍尖正滴落著暗紅色的液體。"楚驚天!"我怒吼道,"你做了什么?"他緩緩轉身,
俊美的面容在血色光暈中顯得妖異非常。令我震驚的是,他的眼睛已經完全變成了血紅色。
"林師弟?"楚驚天似乎也很意外,"你怎么會..."他的話戛然而止,
身體突然詭異地扭曲起來,仿佛在與無形的力量抗爭,
"快...走..."祭壇上的血影發出刺耳的笑聲:"多么甜美的血氣啊...再多一些,
我就能完全恢復了..."它突然撲向最近的蘇沐雨。"小心!"我縱身撲去,
卻見楚驚天身形一閃,竟擋在了蘇沐雨面前。血影撞在他身上,發出"嗤嗤"的腐蝕聲。
楚驚天悶哼一聲,手中黑劍猛地刺入自己左臂,鮮血噴涌而出。詭異的是,
那些血液在空中凝結成詭異的符文,暫時阻擋了血影的進攻。"封魔血咒?"玄老驚訝道,
"這小子到底是什么人?"楚驚天臉色慘白,沖我吼道:"帶她走!
這邪物吞噬了四個修士的精血,馬上就要突破封印界限了!"我正要上前相助,
地面突然劇烈震動。更多的血影從祭壇下方涌出,在空中交織成一張巨大的網。
最龐大的那道血影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新鮮的血液...給我!
""來不及了..."玄老急聲道,"小子,借你身體一用!"不等我回應,
一股浩瀚的力量突然接管了我的身體。我的雙手不受控制地結出一連串復雜法印,
口中念誦著晦澀難明的咒語。玄天鏡從我眉心飛出,迎風而漲,
化作一面巨大的青銅古鏡懸浮在我頭頂。"玄天鎮魔!"玄老借我之口大喝一聲。
鏡面迸發出耀眼的金光,所照之處血影紛紛發出慘叫,如冰雪遇陽般消融。
最大的那道血影瘋狂掙扎,竟頂著金光向我和蘇沐雨撲來。千鈞一發之際,
楚驚天突然擲出那柄黑劍,精準地刺入血影核心。血影動作一滯,
玄天鏡的金光立刻將其籠罩。在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嘯聲中,
血影被硬生生壓回了祭壇下方。"快修復封?。?玄老喝道。
我這才發現自己的身體恢復了控制,但腦海中多出了一段陌生的法訣。
我毫不猶豫地雙手按在祭壇上,靈力按照特定路線運轉。祭壇上的裂紋開始緩慢愈合。
"用這個!"蘇沐雨突然從懷中掏出一塊翠綠色的玉佩按在祭壇中央。
她口中念誦著古老的語言,玉佩散發出柔和的綠光,與我的靈力相輔相成。
玄老驚咦一聲:"藥王谷的'青靈鎮邪玉'?
這丫頭..."封印在綠光與金光的交織下迅速恢復。當最后一道裂縫消失時,
整個祭壇發出"嗡"的一聲清鳴,血色霧氣徹底消散。我癱坐在地上,渾身被汗水浸透,
體內的靈力幾乎耗盡。楚驚天單膝跪在不遠處,左臂的傷口觸目驚心,
但眼中的血色已經褪去。他神色復雜地看了我一眼,突然抓起黑劍,身形一閃消失在密林中。
"別追!"玄老制止了想要起身的我,"他剛才救了你們。
""可他明明...""事情沒那么簡單。"玄老沉聲道,"那血煞是被故意放出來的,
但楚驚天似乎并非主謀。他最后使用的封魔血咒是正宗的道家法術,與青魔指截然不同。
"蘇沐雨顫抖著扶起我:"林師兄,我們得趕快離開。封印雖然修復了,
但這里的陰氣太重..."她的話突然中斷,我們同時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氣息正在接近。
玄老立刻隱入我體內,玄天鏡也重新化為金光沒入我的眉心。幾個呼吸后,
大長老趙無極帶著數位長老破空而至??吹郊缐車膽K狀,趙無極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隨即厲聲喝道:"林軒!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擅闖禁地,還害死同門!"我心頭一凜,
正要辯解,蘇沐雨已經上前一步:"大長老明鑒,
我們是發現趙志遠等人私自進入禁地才趕來查看的。到的時候他們已經...已經遇害了。
""哦?"趙無極陰冷的目光掃過我們,"那為何只有你二人安然無恙?楚驚天呢?
"我敏銳地注意到,他問起楚驚天的語氣并非擔憂,而是某種急切的試探。
"我們沒看到楚師兄。"我平靜地回答,同時暗中觀察趙無極的反應。果然,
他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但很快又恢復了威嚴的表情。"此事關系重大,你二人隨我去見宗主。
"他一揮袖袍,一股無形力量將我們卷起,"其他人搜查禁地,看看還有無活口!
"在被帶離禁地的最后一刻,我回頭望了一眼那座古老的祭壇。在普通人看不見的層面,
一縷極其細微的血色絲線正從祭壇底部滲出,
悄然飄向青云宗主峰的方向...第四章 宗門審判青云殿內,
七十二盞青銅燈將整個大殿照得亮如白晝。我跪在冰冷的青玉地面上,背后已被汗水浸透。
宗主云清子端坐高位,兩側分列著十二位長老,其中趙無極就坐在宗主右手第一位,
陰鷙的目光如毒蛇般在我身上游走。"林軒,你可知罪?"趙無極率先發難,
聲音如同砂紙摩擦,"擅闖禁地,殘害同門,此乃死罪!"我抬起頭,
強迫自己直視他的眼睛:"大長老明鑒,
弟子與蘇師妹是為阻止趙志遠等人破壞禁地封印才進入其中的。到現場時,
他們已經被邪物所害。""荒謬!"趙無極猛地拍案而起,"禁地封印乃祖師爺所設,
豈是幾個外門弟子能破壞的?分明是你勾結魔道,圖謀不軌!
"我心頭一跳——他怎會知道血煞之事與魔道有關?除非..."師弟稍安勿躁。
"云清子宗主抬手示意,轉向我時目光中帶著審視,"林軒,你可有證據證明自己所言非虛?
"我深吸一口氣,從懷中取出蘇沐雨給我的那塊青玉:"這是蘇師妹的玉佩,
當時正是靠它才修復了禁地封印。宗主若不信,可派人去禁地查驗證實。"云清子接過玉佩,
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青靈玉?"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站在一旁的蘇沐雨一眼,
隨后將玉佩遞給身邊的白眉長老,"玄誠師弟,你去看看。"白眉長老領命而去,
殿內陷入沉寂。我借機觀察各位長老的反應:有人面露疑惑,有人閉目養神,
而趙無極的手指則在椅扶手上不安地敲擊著,眼中隱隱有血絲浮現。"小子,
注意看趙無極的右手。"玄老的聲音突然在我腦海中響起,"袖口處有黑氣繚繞,
那是修煉魔功后靈力不純的表現。"我定睛細看,
果然發現趙無極右手袖口隱約有黑色霧氣升騰,只是極其細微,不仔細看根本無法察覺。
"還有,"玄老繼續道,"他腰間那塊血色玉佩,是用人血溫養的法器。這老東西,
怕是已經投靠魔道多年了。"我心頭一震。若真如此,
三年前我"走火入魔"一事恐怕另有隱情。正思索間,玄誠長老已經返回,
面色凝重地朝云清子點了點頭。"禁地封印確實曾被破壞,現已重新穩固。
"玄誠長老的話引起一陣騷動,"祭壇周圍有四具干尸,確為血煞所為。若非及時制止,
后果不堪設想。"云清子神色一肅:"林軒,詳細說說當時情況。
"我隱去了玄天鏡和楚驚天出手相助的部分,只說自己和蘇沐雨趕到時,
趙志遠等人已經遇害,而后合力修復了封印。趙無極臉色越來越難看,
當我提到"有人用血祭破壞封印"時,他猛地站起身:"一派胡言!志遠是我親侄,
怎會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分明是這小子栽贓陷害!""大長老,"我直視他的眼睛,
"弟子從未說過是趙志遠主動破壞封印。事實上,現場有第五個人的痕跡。
"殿內瞬間安靜得落針可聞。趙無極瞳孔微縮,右手不自覺地摸向腰間血玉。"哦?
"云清子目光如電,"你看到了誰?""弟子不敢妄言。"我低下頭,
"只是發現祭壇旁有藍色衣料碎片,似乎...是真傳弟子服飾的材質。
"我沒有直接指認楚驚天,但這個暗示已經足夠明顯。幾位長老交換著眼色,
趙無極的臉色則變得鐵青。"楚驚天今日告假未歸。"玄誠長老沉吟道,"此事確實蹊蹺。
""夠了!"趙無極突然暴喝一聲,周身靈力鼓蕩,"僅憑一個廢物的片面之詞,
就要懷疑真傳弟子?宗主,我請求將林軒押入刑堂審問!"他說話間,一縷黑氣從袖口溢出。
云清子眼中精光一閃,突然抬手打出一道金光,正中趙無極右腕。
一枚血色玉符從趙無極袖中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頓時散發出刺鼻的血腥味。"血魔符?
"玄誠長老失聲驚呼,"趙師兄,你..."趙無極臉色大變,
猛地后退數步:"這不是我的!有人栽贓!"他怨毒地瞪了我一眼,
突然化作一道黑煙向殿外遁去。"攔住他!"云清子大喝一聲,三位長老同時出手,
靈力化作巨網籠罩而下。然而黑煙詭異地在空中轉折,竟從縫隙中鉆了出去,
眨眼間消失在天際。殿內一片嘩然。云清子面沉如水,一連下了數道命令,
派長老們分頭追查趙無極和楚驚天的下落。待眾人領命而去,
殿內只剩下我、蘇沐雨和幾位核心長老。"林軒。"云清子凝視著我,"今日之事,
你立了大功。不過..."他話鋒一轉,"能抵擋血煞,修復封印,
以你的修為恐怕難以做到。你可有話要對本座說?"我心跳加速,知道最關鍵的時刻到了。
正當我猶豫是否要透露玄天鏡的存在時,蘇沐雨突然上前一步:"宗主明鑒,
是弟子用了家傳的青靈玉才勉強穩住封印。林師兄為了保護我,
差點...差點喪命..."她的聲音哽咽起來,眼中淚光盈盈。云清子看了看蘇沐雨,
又看了看我,突然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罷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機緣。林軒,
從今日起,你恢復內門弟子一切待遇,并可自由出入藏經閣二層。
蘇沐雨..."他頓了頓:"藥王谷的事,本座早已知曉。你不必再隱瞞身份了。
"蘇沐雨渾身一顫,臉色瞬間煞白。我驚訝地看向她,藥王谷?
那不是三十年前被魔道滅門的丹道圣地嗎?"去吧。"云清子揮了揮手,
"近日宗門恐有變故,你們務必小心。趙無極...不會善罷甘休的。"離開青云殿時,
已是深夜。滿天星斗下,我和蘇沐雨并肩走在回弟子居所的路上,兩人都沉默不語。
直到確認四周無人,我才低聲問道:"沐雨,宗主說的藥王谷...""我本名蘇沐雨,
是藥王谷最后一位傳人。"她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三十年前那場浩劫,
我師父拼死將我送出...后來被青云宗收留,隱姓埋名至今。"我心頭一震,
想起玄老說過青靈玉是藥王谷至寶,難怪她能修復禁地封印。"對不起,一直瞞著你。
"蘇沐雨抬頭看我,月光下她的眼睛像含著露水的黑葡萄,
"現在你知道為什么我對藥理這么精通了。""不必道歉。"我輕輕握住她冰涼的手,
"每個人都有秘密。比如我..."我正猶豫是否該告訴她玄天鏡的事,突然背后汗毛倒豎。
玄老在我腦海中厲聲警告:"小心!有殺氣!"幾乎在同一瞬間,
一道黑芒從路旁樹叢中激射而出,直取蘇沐雨后心!我本能地轉身將她護在身后,
黑芒"噗"地刺入我的肩膀,頓時一陣刺骨寒意席卷全身。"林師兄!"蘇沐雨驚叫一聲,
扶住踉蹌后退的我。樹叢中走出三個黑衣人,為首者陰森笑道:"宗主有令,取你二人性命!
"我強忍劇痛,認出那是趙無極的心腹——刑堂執事周厲。他手中握著一柄漆黑短刀,
刀刃上泛著詭異的藍光,顯然淬了劇毒。"胡說!宗主剛剛還..."蘇沐雨話未說完,
周厲已經揮刀撲來。我一把推開蘇沐雨,勉強運轉靈力抵擋。
但肩上的傷口讓我的動作慢了半拍,眼看刀鋒就要劃過咽喉,體內玄天鏡突然自行震動,
一道金光從我眉心射出,在身前形成一面虛幻的光盾。"鐺!"黑刀砍在光盾上,
發出金鐵交鳴之聲。周厲大驚失色:"這是...護體神光?不可能!"我同樣震驚,
但很快反應過來,這是玄天鏡的自我保護機制。借著周厲愣神的剎那,我左手結印,
右手并指如劍,一道金光從指尖迸發,正中周厲胸口。"??!"他慘叫一聲,倒飛出去,
胸口被灼出一個焦黑的傷口。另外兩名黑衣人見狀,竟轉身就逃。周厲掙扎著爬起來,
怨毒地瞪著我:"趙長老不會放過你的!"說完捏碎一枚符箓,身形瞬間化作黑煙消散。
危機解除,我雙腿一軟,跪倒在地。肩上的傷口已經變成紫黑色,毒素正在迅速蔓延。
蘇沐雨手忙腳亂地取出各種藥瓶,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堅持住,這是'蝕骨散',
我能解..."她的聲音越來越遠,我的視野逐漸模糊。最后的意識中,
感覺玄老的力量在體內流轉,與毒素對抗,而蘇沐雨則撕開我的衣襟,
將某種清涼的藥粉撒在傷口上...當我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熟悉的床榻上,
肩部纏著厚厚的繃帶。窗外已是黎明,晨光透過窗欞灑落一地碎金。蘇沐雨趴在床邊睡著了,
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淡淡的陰影,手里還攥著一個空藥瓶。我嘗試活動手臂,
立刻牽動傷口,忍不住悶哼一聲。蘇沐雨立刻驚醒,看到我醒了,
眼中迸發出喜悅的光芒:"你終于醒了!別亂動,傷口剛剛結痂。""我昏迷了多久?
""整整三天。"她扶我坐起來,遞來一碗藥湯,"周厲那刀上的毒非常厲害,
要不是...要不是你體質特殊,恐怕..."她沒說完,但我明白。
是玄天鏡的力量保住了我的性命。正想說話,房門突然被推開,
玄誠長老面色凝重地走了進來。"醒了就好。"他看了看我的傷勢,眉頭稍展,
"周厲已經伏誅,但趙無極和楚驚天仍下落不明。宗主命我轉告你們,近日不要離開宗門,
尤其要小心陌生弟子接近。""多謝長老提醒。"我勉強拱手,
"宗門現在...""一團糟。"玄誠嘆了口氣,"趙無極叛逃前在宗門安插了不少眼線,
我們正在一一排查。另外..."他猶豫了一下,"禁地封印雖然修復,
但血煞之氣仍有外泄跡象。宗主懷疑,趙無極可能在別處也動了手腳。"我心頭一凜,
想起那縷逃向主峰的血色絲線。待玄誠長老離開后,我立刻在心中呼喚玄老。"小子,
你這次差點沒命。"玄老的虛影浮現,神色嚴肅,"不過因禍得福,
玄天鏡與你的融合更深了一層。""玄老,那血色絲線...""不錯,老夫也感應到了。
"玄老沉聲道,"青云宗內恐怕不止一處封印被動了手腳。趙無極背后,必有魔道高人指點。
"蘇沐雨好奇地看著我對著空氣發呆,突然開口:"林師兄,
你是在和...那位前輩交流嗎?"我和玄老同時一愣。她竟能察覺到玄老的存在?
似乎看出我的疑惑,蘇沐雨微微一笑:"藥王谷有種秘法,能感知魂體波動。
從禁地那次我就發現了,只是沒說破。"玄老哈哈大笑:"好個機靈的丫頭!既然如此,
老夫也不必躲躲藏藏了。"他的虛影完全顯現出來,朝蘇沐雨點了點頭。我看著兩人,
突然有種奇妙的感覺——在這危機四伏的青云宗內,我終于不再是孤軍奮戰了。
第五章 九轉淬體"嘶——輕點!"我齜牙咧嘴地縮了縮肩膀,蘇沐雨正在給我換藥。
距離那場刺殺已經過去七天,傷口雖然愈合了大半,但周厲刀上的毒異常頑固,
每隔幾個時辰就需要重新敷藥。"現在知道疼了?"蘇沐雨白了我一眼,
手上動作卻輕柔了幾分,"擋刀的時候不是挺英勇的嗎?"她說著,
將一團散發著清香的綠色藥膏抹在我的傷口上,涼意立刻驅散了殘余的灼痛。
我偷偷打量著她的側臉。晨光透過窗紙灑在她精致的鼻梁和長睫毛上,
在臉頰投下淡淡的陰影。自從知道她是藥王谷傳人后,我總覺得她身上多了幾分神秘氣質。
"看什么看?"蘇沐雨突然轉頭,正好撞上我的視線,耳根頓時泛起一抹紅暈。
"我在想..."我急忙轉移話題,"你這藥膏里是不是加了冰心草?涼得厲害。
"蘇沐雨眼睛一亮:"你竟然能分辨出來?"她湊近聞了聞藥膏,"沒錯,還有三味輔藥,
你能猜出來嗎?"我接過藥盒仔細嗅了嗅,幾種藥材的氣息在鼻腔中交織。
自從玄天鏡與我深度融合后,五感敏銳了許多,甚至能分辨出靈力在不同物質中的流動軌跡。
"青靈花、地脈根...還有..."我皺眉思索著第三種若有若無的辛辣氣息,"龍血藤?
不對,是赤陽果的粉末!"蘇沐雨小嘴微張,眼中滿是不可思議:"林師兄,
你什么時候對藥理這么精通了?連赤陽果這么冷門的藥材都能認出來?
""這小子體內有玄天鏡。"玄老的虛影突然在我們身旁顯現,捋著胡須道,
"上古神器不僅能增強五感,對天地靈物的感應也遠超常人。
"蘇沐雨已經習慣了玄老的神出鬼沒,不但沒被嚇到,反而興奮地拍手:"太好了!
林師兄有這等天賦,不學煉丹術簡直是暴殄天物!"她雙眼放光地看著我,
"你想學藥王谷的丹術嗎?"我一時語塞。丹道一途博大精深,
尋常修士窮極一生也難以登堂入室。但眼下危機四伏,多一門保命手段總是好的。
"求之不得。"我鄭重地拱手行禮。蘇沐雨嫣然一笑,
從懷中取出一本薄薄的冊子:"這是《藥王初鑒》,記載了藥王谷基礎丹方和控火之術。
你先看一遍,我去準備藥材和丹爐。"她風風火火地跑出去后,玄老飄到我身旁,
意味深長地說:"這丫頭對你不錯啊,連師門秘傳都肯教。"我假裝沒聽出他話中的調侃,
專心翻閱手中的冊子。藥王谷不愧是曾經的丹道圣地,書中記載的控火法門精妙絕倫,
與青云宗藏經閣中那些大路貨色不可同日而語。"玄老,您覺得趙無極會藏在哪?
"我突然問道,"那天他逃走時用的遁術...""血影遁。"玄老冷哼一聲,"魔道秘術,
燃燒精血遠遁千里。不過代價極大,沒個一年半載恢復不了。
老夫擔心的是..."他眉頭緊鎖,"他背后之人。"正說著,
蘇沐雨抱著一個大包裹回來了,后面還跟著兩個雜役弟子,抬著一尊半人高的青銅丹爐。
那丹爐造型古樸,三足兩耳,表面刻滿了繁復的符文,一看就不是凡品。
"這是我師父留給我的'青靈鼎'。"蘇沐雨愛惜地撫摸著丹爐,"藥王谷七大丹爐之一,
能提升兩成成丹率。"待雜役弟子離開后,蘇沐雨從包裹中取出數十種藥材,
整齊地排列在桌上:"今天我們先煉最基礎的'聚氣丹',
這是修士最常用的恢復靈力的丹藥。"她示范了一遍控火手法,
纖細的手指如穿花蝴蝶般舞動,打出一道道靈訣。青靈鼎下的火焰隨著她的手勢忽大忽小,
時而如猛虎咆哮,時而如溪流潺潺。"你來試試。"她讓開位置。我深吸一口氣,
回憶著她剛才的動作,嘗試操控火焰。然而看似簡單的靈訣實際操作起來卻困難重重,
火焰不是突然暴起就是差點熄滅。第三次嘗試時,一團火球甚至"砰"地炸開,
差點燒著我的眉毛。"噗嗤——"蘇沐雨忍俊不禁,"林師兄,控火不是用蠻力,
要感受火焰的'呼吸'。"我尷尬地撓撓頭,突然靈機一動:"玄老,
玄天鏡能不能...""想借神器之力?"玄老似笑非笑,"倒也不是不行。
"他飄到我身后,虛化的手掌按在我背上,"閉眼,用心感受。"一股暖流從脊背涌入,
我的意識突然變得無比清晰。丹爐下的火焰不再是簡單的光和熱,而是無數跳躍的靈力粒子,
每一粒都在歌唱,在舞蹈...我下意識地打出一道靈訣,火焰立刻溫順地分成九股,
如靈蛇般纏繞著丹爐底部。蘇沐雨倒吸一口冷氣:"九焰分光術?
這...這可是高階丹師才能掌握的技巧!"在玄天鏡的輔助下,我保持著這種奇妙的狀態,
按照《藥王初鑒》的步驟依次投入藥材。兩個時辰后,丹爐中傳出清越的鳴響,
十二顆瑩白如玉的聚氣丹新鮮出爐,每顆表面都有淡淡的云紋。"云紋丹!
"蘇沐雨小心翼翼地捧起一顆,聲音發顫,
是完美品質的象征...我第一次煉丹時連丹形都凝不好..."玄老滿意地點頭:"不錯,
有玄天鏡輔助,你在丹道上的天賦確實驚人。不過..."他話鋒一轉,"外力終究是外力,
想要真正掌握,還得靠自己的練習。"接下來的日子,我白天練習丹術,
晚上修煉《玄天煉體術》。蘇沐雨幾乎每天都來我的小院,從最基礎的丹藥開始教我。
在她的指導下,我的丹術進步神速,已經能獨立煉制七八種常用丹藥。這天傍晚,
我正在院中演練一套新學的拳法,蘇沐雨匆匆趕來,懷里抱著一個紫玉盒子,
臉上帶著掩不住的興奮。"林師兄,你看我找到了什么!"她小心翼翼地打開盒子,
里面整齊地排列著九顆赤紅色的晶石,每顆都有拇指大小,內部仿佛有火焰流動。"火靈晶?
"我認出了這種珍貴材料,"你要煉什么丹需要用到這個?
"蘇沐雨神秘地搖搖頭:"不是煉丹,是煉你。"她眼睛亮晶晶的,
"我翻遍了師父留下的典籍,找到一種名為'九轉淬體丹'的古方,
能幫助修士突破淬體境瓶頸。"我心頭一震。淬體境是修行路上第一道關卡,共分九層,
每突破一層都需要洗髓伐毛,痛苦異常。而我已經在玄老的指導下達到了淬體六層,
正面臨第一個大瓶頸。"藥材都備齊了?""只差一味'千年血參'。"蘇沐雨嘆了口氣,
"這種靈藥可遇不可求...""等等。"我突然想起什么,從床下暗格中取出一個木盒,
"你看看這個。"盒中是一根通體血紅的人參,須根纖長如發,表面有淡淡的金紋。
這是三年前我作為內門天才弟子時,宗主賞賜的寶物,一直沒舍得用。
蘇沐雨倒吸一口涼氣:"金紋血參!這...這比千年血參還要珍貴!
"她激動地抓住我的手,"林師兄,有了這個,我有把握讓你直接突破到淬體七層!
"說干就干。當晚,我們在我院中架起青靈鼎,開始煉制九轉淬體丹。與之前不同,
這次煉丹需要不間斷地維持丹火七十二個時辰,對靈力和精神都是極大的考驗。
前二十四時辰還算順利,但到第三天時,我已經精疲力竭,額頭上的汗水不斷滴落。
蘇沐雨不時用濕毛巾為我擦汗,或是喂我服下聚氣丹恢復靈力。"堅持住,已經完成七成了。
"她輕聲鼓勵道,眼中滿是擔憂。第四天深夜,我幾乎到了極限,眼前陣陣發黑。
就在我即將支撐不住時,一只冰涼的小手輕輕按在我背上,一股溫和的靈力涌入體內。
"藥王谷秘傳——青靈渡氣術。"蘇沐雨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別分心,專心控火。
"在她的幫助下,我總算熬過了最艱難的時刻。當第七十二個時辰到來時,
丹爐突然劇烈震動,爐蓋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頂開,九道金光沖天而起!"收丹!
"蘇沐雨嬌喝一聲,拋出早已準備好的玉瓶。我同時打出收丹訣,
九顆金紅色的丹藥如受牽引,乖乖飛入瓶中。丹藥入手沉甸甸的,
每顆表面都有九道螺旋紋路,散發著誘人的異香。光是聞著這香氣,我就覺得渾身毛孔舒張,
疲憊一掃而空。"成功了!"蘇沐雨歡呼一聲,然后突然身子一軟,向前栽倒。
我急忙扶住她,才發現她為了幫我,靈力幾乎耗盡,臉色蒼白如紙。
"傻丫頭..."我心疼地將她抱到榻上,喂她服下一顆聚氣丹,"何必這么拼命。
"蘇沐雨虛弱地笑了笑:"因為...你是藥王谷覆滅后,
第一個真心對我好的人..."話未說完,她便沉沉睡去。我輕輕為她蓋上被子,
坐在床邊守候。月光透過窗欞,灑在她恬靜的睡顏上,長睫毛在臉上投下淡淡的陰影。
不知為何,我的心跳突然加快了幾分。"咳咳。"玄老的咳嗽聲將我驚醒,"小子,
別發呆了。趁熱打鐵,現在就服丹突破吧。"我點點頭,取出一顆九轉淬體丹吞下。
丹藥入口即化,化作一股熾熱的洪流沖入四肢百骸。剎那間,我仿佛被扔進了熔爐,
每一寸血肉都在被煅燒、重組。"運轉玄天煉體術!"玄老喝道。我咬牙保持清醒,
按照功法路線引導那股狂暴的力量。皮膚表面滲出大量黑色物質,那是深藏在骨髓中的雜質。
痛苦持續了整整一個時辰,當最后一絲熱流被吸收時,我渾身一震,
體內傳來"咔嚓"一聲輕響,仿佛某種枷鎖被打破了。淬體七層!我睜開眼,
世界變得前所未有的清晰。月光下飛舞的塵埃,遠處弟子的竊竊私語,
甚至空氣中靈力的流動軌跡,都清晰可辨。輕輕一握拳,澎湃的力量在肌肉中涌動,
比突破前強了至少三倍!"不錯。"玄老滿意地點頭,"九轉淬體丹果然名不虛傳。
以你現在的實力,再遇到周厲那樣的對手,三招之內就能解決。"我正想試試新獲得的力量,
突然眉頭一皺。在增強的感知下,我察覺到院外有幾個鬼鬼祟祟的氣息,已經潛伏多時。
"有人監視我們。"我在心中對玄老說。"不止。"玄老的臉色突然變得凝重,"小子,
抬頭看護宗大陣。"我仰頭望去,只見籠罩青云宗的巨型光幕上,
有幾道幾乎不可察覺的細小裂紋,正緩慢擴散。最令人不安的是,
形態與禁地封印被破壞前的紋路一模一樣...第六章 大陣崩裂黎明前的青云宗格外寂靜。
我站在院中,仰頭望著護宗大陣上那些細微的裂痕,寒意順著脊背爬上來。
那些裂紋如同活物般緩慢蠕動,每隔一段時間就延長幾分。"這不是自然破損。
"玄老的虛影飄在我身旁,臉色凝重,"有人在用血祭之法腐蝕大陣根基,
手法與破壞禁地封印如出一轍。"我握緊拳頭,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自從發現大陣異常,
我就向幾位長老匯報過,但他們要么不以為意,要么推說會派人檢查。
畢竟護宗大陣是青云宗立派根本,千百年來從未出過問題,沒人相信它會突然崩潰。
"林師兄?"蘇沐雨揉著眼睛從屋內走出,她昨晚煉丹太累,直接在我這里睡著了,
"你一夜沒睡?"我正要回答,遠處突然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緊接著警鐘響徹云霄。
東方天際亮起一片血光,將半個天空染得通紅。"敵襲!所有弟子集合!
"玄誠長老的聲音通過擴音術傳遍全宗。我和蘇沐雨對視一眼,同時沖向聲源處。
路上遇到的內門弟子個個神色慌張,有人甚至衣衫不整就跑了出來。當我們趕到主峰廣場時,
眼前的景象讓我血液凝固——護宗大陣東側破開了一個直徑十余丈的大洞,
濃稠的血霧正從缺口涌入。血霧所過之處,草木凋零,巖石腐蝕,
幾名躲閃不及的弟子被卷入其中,瞬間化作白骨。"血煞大陣!"玄老厲聲道,
"是魔道修士!"血霧中影影綽綽出現數十道身影,個個黑袍加身,
胸前繡著猙獰的血色骷髏。為首三人氣息尤為恐怖,赫然都是凝脈境巔峰的強者!
"青云宗的螻蟻們!"居中那名枯瘦老者陰森笑道,"今日便是你們的死期!""血魔宗!
"云清子宗主凌空而立,白袍在狂風中獵獵作響,"你們竟敢撕毀百年停戰協議!
"枯瘦老者獰笑:"協議?等你們全宗死絕,誰知道是我們動的手?"他猛地揮手,"殺!
一個不留!"大戰瞬間爆發。血魔宗修士如潮水般涌來,青云宗弟子倉促應戰,
慘叫聲此起彼伏。更可怕的是,那些血霧中不斷凝聚出人形怪物,正是禁地中的血煞邪物!
"沐雨,跟緊我!"我抽出佩劍,玄天鏡的力量在體內奔騰。突破到淬體七層后,
我的實力已經堪比普通淬體九層修士,但面對如此規模的魔道大軍,依然如螳臂當車。
三名血魔宗弟子盯上了我們,呈品字形包圍而來。他們都有淬體八層修為,
手中血刃散發著腥臭氣息。蘇沐雨迅速取出幾枚丹藥捏碎,在我們周圍布下一圈淡綠色屏障。
"藥王谷的'青靈障'?"為首的血魔宗弟子眼中閃過貪婪,"抓活的!
這丫頭肯定知道藥王谷秘藏!"三人同時撲來。我深吸一口氣,體內玄天鏡劇烈震動,
一道金光從眉心射出,在空中分成三股,竟然化作了三個與我一模一樣的身影!"鏡光分影?
"玄老驚喜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好小子,居然自行領悟了玄天鏡的第二形態!
"我來不及思考這新能力,與三個分身同時出手。那三名血魔宗弟子顯然沒料到這種變化,
倉促間只來得及擋住正面攻擊,卻被兩側的分身擊中要害,吐血倒飛。"走!去幫其他人!
"我拉起蘇沐雨,向戰況最激烈的中央區域沖去。沿途所見觸目驚心。青云宗弟子節節敗退,
已經有十幾人倒在血泊中。最可怕的是那些血煞邪物,它們無視普通攻擊,
只有長老們的真火才能勉強克制。"宗主呢?"我焦急地四處張望。"在那兒!
"蘇沐雨指向高空。云層之上,云清子宗主獨戰血魔宗三大長老,劍光如龍,氣沖霄漢。
雖然以一敵三,卻絲毫不落下風。但明眼人都能看出,這種狀態維持不了多久。
"所有弟子聽令!"玄誠長老的聲音突然響起,"立即撤往后山!啟動緊急傳送陣!
"我心頭一沉。緊急傳送陣是宗門最后的保命手段,只能傳送少數人離開。玄誠長老這么說,
意味著青云宗已經瀕臨覆滅!"林師兄,我們..."蘇沐雨話未說完,
一道黑影突然從側面襲來。我急忙推開她,自己卻被一股巨力擊中,整個人橫飛出去,
撞斷三棵大樹才停下。"反應不錯。"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楚驚天從陰影中走出,
藍袍染血,臉色蒼白如紙。令我震驚的是,他的右手齊腕而斷,傷口處纏繞著詭異的黑氣。
"楚驚天!"我強忍劇痛站起來,玄天鏡在體內急速運轉,隨時準備發動攻擊。
"沒時間解釋了。"楚驚天急促地說,聲音沙啞得不像活人,
"我是道門安排在血魔宗的臥底,趙無極已經投靠了魔尊。他們這次的目標不只是青云宗,
還有..."他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吐出一大口黑血,
"...還有被鎮壓在青云山下的'萬魔碑'。"我如遭雷擊。萬魔碑是上古時期魔道至寶,
據說封印著萬千魔頭。若被釋放,整個修行界將生靈涂炭!"你怎么證明自己?
"我警惕地問。楚驚天苦笑一聲,用僅存的左手扯開衣襟,
露出胸口一個發光的金色符?。?道門'誅魔使'印記,做不得假。"他踉蹌了一下,
差點摔倒,"聽著,護宗大陣的核心陣眼在主峰祭壇下,
只有重新激活它才能..."一支血箭突然從背后穿透他的胸膛!楚驚天瞪大眼睛,
緩緩低頭看向胸前突出的箭尖,嘴角溢出鮮血:"快...走..."我猛地轉頭,
看到百米外一個血魔宗弓手正冷笑著搭上第二箭。憤怒如火山爆發,
我從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玄天鏡的存在——它不再是一件外物,而是我身體的一部分!
三個分身自動凝聚,與我本體一起撲向那名弓手。他倉皇射出一箭,被我的分身輕易格擋。
下一瞬,四道劍光同時貫穿他的身體,將其撕成碎片。當我趕回原地時,
楚驚天已經奄奄一息。蘇沐雨正在為他止血,但那些傷口中纏繞的黑氣讓藥粉根本不起作用。
"陣眼...鑰匙..."楚驚天艱難地從懷中掏出一塊青色玉牌塞給我,
"宗主...知道...用法..."他的瞳孔開始擴散,
"小心...趙無極...他已經是...魔尊...分身..."最后一個字吐出,
他的身體突然劇烈抽搐,七竅中涌出大量黑血,轉眼間就化作了一具干尸。更可怕的是,
那些黑血像有生命般向地下滲透,仿佛被什么吸引著。"血引術!"玄老厲喝,
"有人在用死者精血召喚什么東西!快離開這里!"我抓起玉牌,拉著蘇沐雨向后山狂奔。
沿途不斷有血魔宗弟子攔截,但在玄天鏡分身的協助下,我們總算殺出一條血路。
后山懸崖邊,玄誠長老正指揮弟子們有序進入傳送陣??吹轿覀?,他明顯松了口氣:"林軒!
快過來,馬上啟動最后一波傳送!""長老!"我氣喘吁吁地遞上玉牌,
"楚驚天說這是陣眼鑰匙,能重啟護宗大陣!"玄誠長老面色大變:"誅魔令?!
"他一把抓住我的肩膀,"楚驚天在哪?""他...死了。"我簡短地講述了經過。
玄誠長老聽完,
臉色陰晴不定:"難怪宗主一直對他另眼相看..."他猛地抬頭看向主峰方向,"不好!
宗主有危險!"我們順著他視線望去,只見高空中的戰局已經逆轉。云清子宗主渾身是血,
左臂不翼而飛,而那三名血魔宗長老也重傷了兩個。最令人不安的是,
一團巨大的血云正在主峰上空凝聚,隱約可見一張猙獰的面孔。"沒時間了!
"玄誠長老咬牙做出決定,"林軒,你拿著誅魔令去找宗主。蘇沐雨,你跟我來,
準備啟動備用方案!"蘇沐雨死死抓住我的手臂:"不!我不能讓林師兄一個人去!
""丫頭,這是命令!"玄誠長老罕見地嚴厲起來,"藥王谷的傳承不能斷!
"我看著蘇沐雨淚流滿面的樣子,突然伸手將她拉入懷中,
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等我回來。"不等她回應,我已經轉身沖向主峰。
身后傳來她帶著哭腔的喊聲:"林軒!你一定要活著回來!"主峰上的戰斗已經進入白熱化。
當我趕到祭壇時,云清子宗主正被四名血魔宗高手圍攻——不知何時又多了一人。
他背靠祭壇石碑,劍法依舊凌厲,但明顯已是強弩之末。"宗主!"我大喊一聲,
三個分身同時殺入戰圈。云清子看到我,眼中閃過一絲欣慰:"林軒...誅魔令帶來了?
"我拋給他玉牌,同時拼死擋住兩名血魔宗高手的攻擊。雖然只是淬體七層,
但有玄天鏡加持,我的實力已經堪比凝脈初期,再加上分身相助,一時間竟不落下風。
云清子接過玉牌,猛地拍在祭壇中央。一道青光沖天而起,沒入護宗大陣。
原本搖搖欲墜的大陣光幕突然亮了幾分,血霧被逼退不少。"不夠..."云清子喘息著說,
"需要...更多靈力..."就在這時,那團血云中突然伸出一只巨大的手掌,
狠狠拍向祭壇!云清子毫不猶豫地縱身躍起,劍光如虹,與巨掌硬碰硬撞在一起。"轟!
"氣浪將周圍所有人都掀飛出去。當我掙扎著爬起來時,看到云清子單膝跪地,長劍折斷,
而那血云巨掌也被斬去三指。"林軒...過來..."宗主的聲音虛弱得幾乎聽不見。
我踉蹌著跑到他身邊。云清子將斷劍遞給我,
我眉心一點:"青云九劍...終極奧義...看好了..."一股浩瀚的信息流涌入腦海,
那是青云宗最高劍訣的精髓。與此同時,
我感覺體內有什么東西被喚醒了——玄天鏡與這股劍意產生了奇妙共鳴!
"記住...青云宗的未來...就交給你了..."云清子突然一掌拍在我胸口,
一股柔和的力道將我推下懸崖,"活下去!""宗主!"我眼睜睜看著他的身影被血云吞沒,
緊接著一道刺目的白光爆發,照亮了整個青云山脈...當我再次醒來時,
發現自己躺在一條小溪邊,渾身骨頭像散了架一樣疼。遠處,
青云宗所在的山脈被一團巨大的血云籠罩,不時有閃電劃過。"小子,你總算醒了。
"玄老的虛影比任何時候都要淡薄,"云清子自爆金丹,暫時壓制了血魔宗的攻勢。
但那個魔頭沒死,只是受了傷。"我艱難地坐起來,發現手中還緊握著宗主給我的斷劍。
劍身上刻著兩個小字——"青云"。"其他人呢?"我嘶啞地問。
"玄誠帶著部分弟子通過傳送陣逃走了,蘇丫頭也在其中。"玄老嘆了口氣,
"不過血魔宗已經封鎖了方圓千里,他們恐怕還沒脫離危險。"我握緊斷劍,
感受著體內新獲得的劍意與玄天鏡力量的交融。腦海中浮現出蘇沐雨含淚的眼睛,
楚驚天臨死前的囑托,還有云清子宗主最后的微笑..."玄老,我們去找他們。
"我站起身,目光堅定,"然后,我要讓血魔宗血債血償!
"第七章 迷霧重逢迷霧沼澤的夜晚潮濕陰冷,腐殖質的氣味混合著淡淡的血腥味鉆入鼻腔。
我蹲在一棵歪脖子樹上,警惕地掃視四周。自從三天前被宗主推下懸崖,
我一直在尋找其他幸存者的蹤跡。"東南方向有靈力波動。"玄老的虛影飄在我肩頭,
比前幾天凝實了些,"距離約兩里,很微弱。"我點點頭,輕巧地躍向下一棵樹。
突破淬體七層后,我的身體輕盈如燕,即使在不借力的情況下也能躍出三丈多遠。
迷霧沼澤的毒瘴對我毫無影響——玄天鏡的力量在體內流轉,將一切毒素隔絕在外。
隨著距離接近,那絲靈力波動越來越明顯。突然,一聲尖銳的嘶鳴劃破夜空,
緊接著是打斗聲和女子的叱喝。我的心猛地一緊——是蘇沐雨的聲音!顧不得隱藏身形,
我全力催動靈力向前沖去。三個分身自動凝聚,呈扇形散開。穿過最后一片灌木,
眼前的景象讓我血液凝固:一片不大的空地上,蘇沐雨背靠著一棵枯樹,手中短劍已經折斷,
正艱難地抵擋著三只人面蛛的進攻。她左肩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鮮血已經浸透了半邊衣襟。更可怕的是,
她周圍散落著幾張破碎的符紙——那是傳送符的殘片。"沐雨!"我怒吼一聲,
與三個分身同時出手。人面蛛察覺到危險,剛轉過頭就被四道劍光貫穿。
這些相當于淬體六層修士的兇獸連慘叫都沒發出就斃命了。我沖到蘇沐雨面前,她臉色慘白,
眼神已經有些渙散。"林...師兄?"她虛弱地伸出手,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是在...做夢嗎...""別說話。"我迅速檢查她的傷勢,心沉了下去。
不僅是肩膀,她腹部還有一道更嚴重的傷口,而且已經中了蛛毒。若不及時救治,
恐怕撐不過一個時辰。我手忙腳亂地翻找身上帶的丹藥,
卻發現僅剩的兩顆解毒丹已經在之前的戰斗中損毀。蘇沐雨的氣息越來越弱,嘴唇開始泛紫。
"小子,用玄天鏡!"玄老急聲道,"將鏡光導入她體內,可以暫時壓制毒素!
"我立刻照做。眉心處金光閃爍,一縷細如發絲的光線緩緩注入蘇沐雨傷口。
蛛毒與金光接觸,發出"嗤嗤"的聲響,化作黑煙消散。蘇沐雨痛苦地呻吟一聲,
但臉色稍微好轉了些。"不夠徹底。"玄老搖頭,"這只是權宜之計,必須找到解藥。
"我輕輕抱起蘇沐雨,她輕得像個紙人:"這附近有什么能解蛛毒的藥草嗎?
""人面蛛的巢穴附近通常生長著'幽魂草',正好克制其毒素。"玄老沉思片刻,
"但找巢穴太危險,而且...""在哪里?"我打斷他,聲音冷得像冰。玄老看了我一眼,
沒再勸阻:"東北方向,約一里處有強烈的陰氣波動,很可能是巢穴。
"我小心地將蘇沐雨安置在一個樹洞中,用隱身符掩蓋氣息:"堅持住,我馬上回來。
"循著玄老指引的方向,我很快發現了一個半埋在地下的洞穴。洞口覆蓋著黏膩的蛛網,
周圍散落著各種動物的骸骨。更令人作嘔的是,幾張新鮮的人皮掛在洞口,
像旗幟一樣隨風擺動——看來最近已經有修士遭殃了。"至少二十只成年人面蛛。
"玄老提醒道,"不要硬拼。"我點點頭,收斂氣息悄悄靠近。在距離洞口十丈處,
果然發現了幾株通體漆黑的草藥,葉片形如鬼臉,正是幽魂草。正當我準備采摘時,
地面突然劇烈震動!"不好!"玄老厲喝,"退!"我本能地向后躍出,
原先站立的地方猛然裂開,一只卡車大小的巨型人面蛛破土而出!它的人臉上布滿皺紋,
眼睛卻是血紅色的蜘蛛復眼,八條長滿倒刺的腿如同死神鐮刀。"冥水玄龜蛛!
"玄老聲音都變了調,"相當于凝脈境巔峰的上古兇獸,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我來不及思考這個問題,因為那怪物已經鎖定了我,張口噴出一股墨綠色的毒液。
毒液所過之處,草木瞬間腐蝕成黑水。我倉促閃避,還是有一滴濺在手臂上,
頓時燒出一個血洞,鉆心的疼痛讓我眼前發黑。三個分身同時撲向怪物,
試圖分散它的注意力。然而玄龜蛛只是輕蔑地一揮前肢,兩個分身就被攔腰斬斷,
化作金光消散。第三個分身勉強刺中它的眼睛,卻連表皮都沒刺破。"逃!"玄老大喊,
"現在的你絕不是它對手!"我咬牙看了眼近在咫尺的幽魂草,又想起奄奄一息的蘇沐雨,
突然做了一個瘋狂的決定。體內玄天鏡瘋狂運轉,我將全部靈力注入青云斷劍。
劍身亮起刺目的青光,云清子宗主臨終傳授的劍意在我腦海中浮現。
"青云九劍第一式——長虹貫日!"斷劍揮出,一道青色劍氣如長虹般劃破夜空,
精準地斬在玄龜蛛最脆弱的口器上。怪物發出震耳欲聾的嘶吼,墨綠色血液噴涌而出。
這一劍雖然傷到了它,卻遠遠不足以致命。玄龜蛛被徹底激怒了,八條腿同時插入地面。
下一刻,方圓百丈內的土地如同沸水般翻滾,無數尖銳的地刺從地下突起!我拼命閃轉騰挪,
還是被三根地刺貫穿了大腿和側腹,鮮血頓時染紅了衣衫。"小子,集中精神!
"玄老的聲音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感受玄天鏡的本質...它不僅是武器,
更是通道..."劇痛讓我的意識開始模糊,但求生的本能讓我死死抓住玄老話中的線索。
通道?什么通道?玄龜蛛緩緩逼近,猙獰的人臉上露出擬人化的殘忍笑容。
就在它舉起前肢準備給我最后一擊時,我福至心靈,突然明白了玄老的意思。
玄天鏡能分光化影,為何不能將本體也化作光?千鈞一發之際,我放棄了所有防御,
將心神完全沉入玄天鏡中。一種奇妙的感覺涌上心頭,
仿佛我的身體正在分解成無數光粒..."鏡光遁!"玄龜蛛的前肢劈下,
卻只斬到了一團金光。三十丈外,我的身形重新凝聚,雖然渾身是血,但總算逃過一劫。
更妙的是,這個位置正好在幽魂草旁邊!我一把抓起三株幽魂草,轉身就跑。
身后傳來玄龜蛛憤怒的咆哮,但它似乎無法離開巢穴太遠,追了幾十丈就放棄了。
當我拖著殘破的身體回到樹洞時,蘇沐雨已經陷入昏迷,呼吸微弱得幾乎察覺不到。
我顧不上自己的傷勢,迅速將幽魂草嚼碎敷在她的傷口上,又擠出汁液滴入她口中。"有效!
"片刻后,看到蘇沐雨的臉色開始好轉,我長舒一口氣,這才感覺到自己身上的劇痛。
失血過多讓我視線模糊,最終無力地倒在她身旁...不知過了多久,
我感到有人在輕輕拍打我的臉。睜開眼,蘇沐雨含淚的面容映入眼簾。天已經亮了,
迷霧稍微散去些,陽光透過樹葉斑駁地灑在地上。"你這個傻子..."她哽咽著說,
手上卻溫柔地為我換藥,"為了幾株草藥去招惹冥水玄龜蛛?
勉強扯出一個笑容:"你不是...也經常...做傻事嗎..."說話牽動了腹部的傷口,
疼得我倒吸冷氣。蘇沐雨破涕為笑,輕輕按住我的嘴唇:"別說話,藥效還沒完全發揮。
"她手法嫻熟地為我處理傷口,不時輸入一些溫和的靈力助我恢復。我這才注意到,
她的氣息比之前強了不少,竟然已經突破到了淬體五層。"發生了什么?"等我稍微好轉些,
我問道,"你們不是通過傳送陣離開了嗎?怎么會在這里?
"蘇沐雨的表情頓時陰沉下來:"我們中出了叛徒。"她咬著嘴唇說,"傳送途中,
有人破壞了核心符箓,導致傳送通道崩潰。我和幾位師兄師姐掉在了沼澤邊緣,
其他人...不知道去了哪里。""叛徒?是誰?""不確定。"蘇沐雨搖搖頭,
"但事發前,我看到趙志遠的表弟趙寒偷偷接近過陣法核心。"我心頭一凜。趙寒,
那個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內門弟子,居然是血魔宗的奸細?
"后來我們遭遇了幾波血魔宗追兵,大家被迫分散。"蘇沐雨繼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