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在金鑾殿前,手握染血匕首,耳邊是皇帝低啞的冷笑:“動手,朕便原諒你曾經的背叛。
”我抬頭看他,那雙曾為我點亮滿城燈火的眼睛,如今冷得像冰。我笑了,緩緩起身,
將刀鋒抵在他頸間:“不如……換我來赦你的罪。”1金鑾殿外,晨光初照,霞云如火。
蘇挽霓立于殿前石階之上,身披大紅織金鳳袍,衣袂翻飛間似有流光溢動。她低垂眼睫,
掩去眸中冷意,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那笑意不達眼底,
倒像是從骨子里透出的嘲諷。“貴妃之女蘇婉儀,今日入宮為后。”禮官高聲唱喏,
聲音在殿內回蕩,仿佛催命符般刺耳。她緩步而入,腳步輕盈卻不顯卑微,反倒是步步生蓮,
風華絕代。殿中百官肅然,卻無人敢直視她的容顏。她太美了,美得讓人不敢逼視,
也讓人隱隱生懼。她曾是這金鑾殿中最受寵的女子,如今,卻是最不該再踏足此地的人。
蕭景珩端坐龍椅之上,玄袍加身,神情冷峻,目光落在她身上時,竟有一瞬的恍惚。
“蘇婉儀。”他開口,聲音低沉,“你終于來了。”她停步,抬眸,與他對視。
四目相對的一瞬,她仿佛看見前世那一夜,自己跪在他腳邊,滿身鮮血,他親手拔出匕首,
剜去她一只眼睛。“臣妾參見陛下。”她屈膝行禮,語氣溫柔,仿佛從未被他所傷。
蕭景珩眉頭微蹙,似乎察覺到了什么異樣。“起來吧。”他道,“朕今日讓你來,
是想給你一個機會。”“機會?”她微微一笑,“陛下是要給臣妾一條生路?”“不錯。
”他緩緩起身,手中握著一柄匕首,刀刃泛著寒光,“只要你親手殺了她——林婉柔,
朕便原諒你。”滿殿寂靜無聲。她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只見殿側簾幕后走出一位白衣女子,
清麗脫俗,宛如天人。林婉柔,那個原書中真正的女主,溫婉、善良、無辜,
是所有人眼中完美的白月光。可蘇挽霓知道,正是這個女人,在她死后,
成了皇帝唯一的執念。“陛下真以為,我還會信你嗎?”她輕聲道,語氣依舊溫柔,
卻帶著一絲譏誚。蕭景珩神色不變:“你不信朕,但你必須信命。”她緩步上前,
伸手接過那柄匕首。刀鋒映出她蒼白的臉,也映出她眼中燃燒的怒火。“好。”她點頭,
聲音輕柔,“那臣妾就依陛下之意,了結此事。”眾人皆屏息凝神,等著看她如何動手。
她緩緩轉身,走向林婉柔,步伐穩健,仿佛已下定決心。林婉柔站在原地,眼神復雜,
卻未躲閃。蘇挽霓停在她面前,低頭看著她,忽然笑了:“你知道嗎?我曾經也像你一樣,
天真、善良、相信愛情。”林婉柔張了張嘴,欲言又止。下一秒,她猛然轉身,
匕首橫掃而出,竟是直指龍座上的蕭景珩!“陛下。”她冷冷道,“不如換我來赦你的罪。
”刀尖抵在他頸間,寒光凜冽,只差半寸,便可割破喉嚨。滿殿嘩然。文武百官驚駭莫名,
有人想要沖上前來,卻被侍衛攔住。“蘇婉儀!”蕭景珩終于變了臉色,聲音低沉如雷,
“你瘋了嗎?”“我沒有瘋。”她冷笑,“我只是終于看清了你這張臉。”她盯著他,
一字一句道:“你說要給我一條生路,卻讓我殺掉唯一能證明我清白的人;你說要原諒我,
卻在我還未開口求饒時就將刀遞到我手里。陛下,你以為我還是那個任你擺布的蘇婉儀嗎?
”蕭景珩沉默片刻,忽而輕笑一聲:“你變了。”“是啊。”她松開匕首,退后一步,
聲音平靜,“我不再是你手中的棋子,也不再是你腳下踩著的塵埃。從今往后,
我會用自己的方式,奪回一切。”說罷,她轉身離去,鳳袍曳地,身影決然而堅定。
蕭景珩望著她的背影,眼神幽深如淵。他知道,這一局棋,他已經輸了第一步。
但他不會認輸。因為蘇挽霓,是他此生唯一的執念。2御花園里,桃花開得正好。
蘇挽霓坐在亭中,指尖輕輕撥弄著茶盞邊沿。春日暖陽灑在她肩頭,
映得那身素色羅裙泛起淡淡光暈,仿佛又回到了從前那個溫婉可人的模樣。
“娘娘今日氣色不錯。”阿檀輕聲道,一邊為她添茶,一邊悄悄觀察她的神情。
蘇挽霓笑了笑,眸中卻無半分笑意:“你覺得呢?”阿檀一怔,
隨即低聲道:“奴婢覺得……您笑得太假了。”“假?”她挑眉,
“假得連他都看不出來才好。”果然,不多時,
一道熟悉的身影從花徑盡頭走來——玄袍加身,步履沉穩,正是皇帝蕭景珩。
他今日未穿龍袍,只著一件尋常便服,神色也比往日溫和幾分。“朕聽說你這幾日身子不適,
特地來看看。”他落座于她對面,語氣如常,目光卻不曾離開她臉龐片刻。
蘇挽霓低頭掩去眼底的譏誚,抬眸時已是一副嬌柔姿態:“勞陛下掛念了,不過是些小恙,
不值一提。”“既是小恙,怎會連御膳房送來的補湯都不肯喝?”他不動聲色地試探。
“臣妾怕苦。”她輕聲道,眼角淚痣似染了春水,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蕭景珩看著她,
忽而一笑:“那朕陪你一起喝。”他說著,竟親自端起桌上冷掉的湯碗,仰頭飲盡。
蘇挽霓心頭一震,面上卻不顯分毫:“陛下……何須如此?”“你是朕的人。”他放下湯碗,
聲音低緩,“朕自然要對你負責。”她垂眸,心中冷笑不已。負責?前世她跪在他腳邊,
剜目斷骨,他也曾說過同樣的話。如今不過又是場戲碼罷了。她輕輕靠過去,
將頭倚在他肩上:“陛下待臣妾這般好,臣妾實在感激不盡。”蕭景珩微微僵住,
隨即緩緩伸手撫上她的發。阿檀站在亭外,望著這一幕,眼神復雜。他知道,
主子正在下一盤大棋。而這盤棋里,最危險的一顆子,便是皇帝本人。夜宴設在鳳儀宮,
燈火通明,絲竹悠揚。滿朝貴女齊聚,皆是名門之后,只為博君王一笑。謝云瀾亦在席間,
一身深藍錦衣襯得他愈發風流倜儻。他舉杯飲酒,目光卻始終落在殿中央那位紅衣女子身上。
蘇挽霓今晚格外耀眼,妝容精致,鬢角斜插一支金絲牡丹簪,襯得她肌膚勝雪,
美得令人移不開眼。她頻頻敬酒,舉止嫻熟,談笑自若,引得不少皇子與大臣頻頻側目。
謝云瀾輕嘆一聲,正欲起身離席,卻聽耳邊傳來一道輕語:“三皇子,可愿陪我走一遭?
”他轉頭,只見蘇挽霓不知何時已站在他身后,唇角含笑,眼中卻藏著算計。
“娘娘這是要做什么?”他低聲問。“醉了。”她眨眨眼,“扶我去歇息。
”謝云瀾輕笑:“娘娘這招太老套了。”“可你還是會接。”她湊近一步,吐氣如蘭,
“不是嗎?”他望著她,良久才道:“你知道我在想什么。”“我知道。
”她伸手搭上他的手臂,“你也知道我想要什么。”兩人相視一笑,心照不宣。
他們并肩走出鳳儀宮,月色如水,鋪滿青石小路。謝云瀾忽然停下腳步:“娘娘,
我愿意幫你奪權,但我不會做你的傀儡。”蘇挽霓回頭看他,笑容明媚:“誰說你是傀儡?
你是我的刀。”“刀?”他挑眉。“一把鋒利、精準、隨時能刺入他心臟的刀。
”她語氣輕柔,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你若不愿,我現在就換人。”謝云瀾沉默片刻,
終是笑了:“好啊,那就讓我看看,你究竟有多厲害。”與此同時,御書房內,燭火搖曳。
蕭景珩獨自坐在案前,手中拿著一份密報,臉色陰沉。“近日,蘇氏頻繁出入御書房,
與三皇子往來密切,疑似勾結謀反。”他盯著那幾個字,久久不語。窗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一個黑衣侍衛悄然現身:“陛下,屬下查到,蘇妃身邊那名叫‘阿檀’的宮女,
曾在三日前秘密出宮,與一位神秘男子會面。”“查到了是誰嗎?”他低聲問。“是沈昭寧,
太醫院首座。”蕭景珩眼神微瞇,手中密報被他揉成一團。“她以為朕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他冷笑,“她以為朕還像以前那樣,會被她的溫柔騙過去。”他站起身,走到窗前,
望著遠處燈火闌珊的鳳儀宮,喃喃道:“蘇挽霓,你以為你在布局,其實……朕也在等你。
”3御花園深處,風暖花香。蘇挽霓坐在紫藤花架下,指尖輕撫著案上一盞青瓷茶杯,
神情若有所思。她今日穿了一襲淡紫色羅裙,發間只插一支素銀步搖,
顯得格外溫婉動人——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尚未被命運撕碎的少女時代。沈昭寧站在她對面,
一身白衣如雪,手中握著一只錦囊,內中裝著幾味新采的草藥。“娘娘這幾日心緒不寧,
臣已為您配了幾味安神之物。”他語氣溫和,“只需每日煎服一次,便可助眠。
”蘇挽霓抬眸看他,唇角微揚:“多謝沈大人。”她接過錦囊,動作優雅,
眼神卻冷得像水底的月光。沈昭寧頓了頓,終究還是開口:“娘娘近來頻頻出入御書房,
與三皇子走動頻繁……恕臣冒昧,可曾想過后果?”“后果?”她輕笑一聲,“我若想活命,
就只能先下手為強。”“可您不是這樣的人。”他語氣認真,“您不該卷入這些紛爭。
”“我不是這樣的人?”她重復了一遍,笑意加深,卻未達眼底,“那你說,
我該是什么樣的人?溫柔賢淑,逆來順受,在皇帝面前低眉順眼,任他擺布?
”沈昭寧沉默片刻,終是嘆息:“我只是希望您活得輕松些。”蘇挽霓盯著他看了許久,
忽然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來緩步走近。“沈大人。”她聲音輕柔,像是在傾訴,
“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我并不是真心要利用你?”沈昭寧一怔。“我一直記得,
前世你救過我三次。”她緩緩道,
次是在我病重時偷偷送來湯藥;第二次是我被毒倒時替我解毒;第三次……是你在我臨死前,
親手合上了我的雙眼。”她伸手輕輕觸碰他的衣袖,聲音幾乎低不可聞:“那時我就在想,
若有來生,我一定要好好報答你。”沈昭寧心頭一震。“所以這一世,我讓你進宮。
”她繼續說,“我讓你陪在我身邊,讓我知道這朝堂之上還有誰值得信任。
”“娘娘……”他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回應。“可你卻一次次勸我放下仇恨。
”她收回手,笑容斂去,“沈大人,你知道嗎?當你勸我放手的時候,
你也在逼我親手割舍最后一絲溫情。”沈昭寧看著她,眼中浮現出一絲痛楚。他終于明白,
她不是不想放下,而是早已無路可退。數日后,御花園賞花宴如期舉行。春光明媚,
百花齊放,殿內殿外皆是一派盛世景象。蘇挽霓身著鵝黃長裙,頭戴珍珠步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