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屏幕上冰冷的“發車前3分鐘”字樣,像一把淬毒的匕首,
扎得我靈魂都在哆嗦——等等,我不是已經……死了嗎?“哎,我說閨女,
這車眼瞅著就要開了,你到底上不上啊?”列車員大叔有點不耐煩的聲音,
像根針似的扎進我耳朵里。我猛地一個激靈,混沌的腦子瞬間清醒了。老天爺!
我……我竟然真的活過來了?!重生了?!心臟“咚咚咚”擂鼓一樣,
激動得我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擱。就在這時,褲兜里的手機跟催命符似的,
“嗡嗡”震動起來。屏幕上跳動著的名字——何銘。我那個“親愛”的男朋友。劃開接聽,
電話那頭傳來他那再熟悉不過、帶著點頤指氣使的腔調:“曼琳,你到動車站沒得?
”“我跟雪瑤路上堵得死死的,估計還得十分鐘,你搞快點,幫我們把車門擋一哈,
莫讓它關了!”這話聽著咋就那么不對勁呢?可上一世的我,真是蠢得冒泡,
壓根沒往深處想。動車那是啥?卡著點發車的主兒,咋可能等人?
但他當時就是那么理直氣壯地要求。我試著跟他掰扯道理。“動車到點就走,咋可能等人嘛?
”他立馬不耐煩了:“哎呀,有啥子嘛?晚幾分鐘又不得礙事!
”“你一天到晚就知道替那些資本家說話!”“再說,你是個學生娃兒,頂多被說兩句,
屁事莫得。”“我們這種普通家庭,要是誤了車,再買票幾百塊錢也遭不住啊。
”“特別是雪瑤,她家窮得很,哪有閑錢這么燒嘛?”我當時因為等他倆等得心焦火燎,
腦子一熱,竟然真信了他的鬼話。就那么傻乎乎地杵在車門口,用自個兒的身子頂著,
死活不讓門關上。硬是等他和那個張雪瑤。足足半個小時!我就像個傻缺一樣,
在眾目睽睽之下,把那高鐵門給堵了半個小時!他倆才慢悠悠、晃晃蕩蕩地出現在站臺上,
臉上甚至還帶著點戲謔的笑意。后來的結果,
哪里是“批評幾句”那么輕巧……“危害公共安全”的大帽子扣下來,
我直接被請進了拘留所,關了整整十天!出來后,原本板上釘釘的國家獎學金,飛了!名額,
好巧不巧,落到了張雪瑤頭上。更扎心的是,何銘,我那個口口聲聲說愛我的男朋友,
也在這時候跟我提了分手。轉身就跟張雪瑤你儂我儂,公開出雙入對。他還當著我的面,
摟著張雪瑤,笑得那叫一個得意和殘忍:“王曼琳,要不是老子用這招,
那獎學金不就便宜你這種憨包了?”他那輕蔑的眼神,像刀子一樣剜著我的心。
牽著張雪瑤的手,大搖大擺地從我面前走過,留下我一個人在原地,
像個被抽干了靈魂的木偶。但這還不是噩夢的終點。不知道哪個天殺的,
把我堵車門的監控視頻捅到了網上。一夜之間,我成了全網公敵。
人肉搜索、信息曝光……鋪天蓋地的謾罵和詛咒涌來。學校門口,貼滿了我的黑白大頭照,
旁邊還擺著一圈白慘慘的菊花。甚至有人給我寄來了花圈和……骨灰盒!
“這種人渣也配讀大學?”“滾出我們學校!”“敗類!去死吧!
”學校還沒來得及做出開除我的決定,我已經扛不住了。那瓶冰冷的農藥灌下去的時候,
我甚至覺得是一種解脫。……何銘的聲音還在電話那頭嗡嗡作響,像蒼蠅一樣惹人煩。
那些蝕骨的記憶,伴隨著他每一個字,爭先恐后地往我腦子里鉆。疼!鉆心的疼!
還有那股子滔天的恨意!“你咋會跟張雪瑤在一塊兒?
”“我記得她沒說過要跟我們一起走吧?”我強壓著嗓子里的哽咽和顫抖,冷冷地反問。
電話那頭的何銘明顯愣了一下,估計沒料到我會突然問這個。
“呃……這個嘛……我們都是一個地方出來的,她跟我們搭個伴兒走,有啥子奇怪的嘛。
”他含糊其辭,急著岔開話題:“哎呀,甭說這些了,車馬上要開了,你趕緊的,攔著點門,
我們馬上就攏了!”聽他這口氣,八成是剛跟張雪瑤從學校慢悠悠晃出來。我心頭的火,
“噌”地一下就竄起來了,燒得我五臟六腑都疼。“憑啥讓我攔車?”我聲音陡然拔高。
“何銘,你莫跟我裝傻充愣!”“堵高鐵車門那是危害公共安全,這事兒你敢說你不知道?
”“既然曉得誤了車重新買票肉痛,那你們倆為啥子不早點滾出門?!
”他那邊估計開了免提,我聽見旁邊傳來張雪瑤那細聲細氣、假惺惺的聲音:“曼琳,
你莫生何銘的氣嘛……”“這都怪我,是我收拾東西磨蹭了,
何銘是為了等我才……”“我們是高中同學,你也曉得我家那個情況,兩百多塊的高鐵票,
我……我真的買不起第二張……”呵。我心里冷笑一聲。同樣的陷阱,
老娘要是再跳進去一次,那我上輩子真是白死了!“要得嘛,”我語氣平靜得像一潭死水,
“那我幫你們攔著,你們搞快點哈。”說完,不等他倆再啰嗦,我“啪”地掛了電話。轉身,
頭也不回地踏上了那趟我本該錯過的高鐵。找到座位坐下,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風景,
心里說不出的滋味。大概過了半個小時,手機又響了,還是何銘。“王曼琳!你個死婆娘!
你不是說幫我們攔車的嗎?!”“車都他媽開跑了!人呢?!”就算沒開免提,
何銘那氣急敗壞的咆哮聲,也硬生生穿透了手機,在安靜的車廂里炸開,
引得周圍乘客紛紛側目。我嫌棄地把手機拿遠了點,掏了掏耳朵。“我攔了啊,
”我慢悠悠地說,“攔了差不多……嗯……三十秒吧。”“可那車門眼瞅著就要關嚴實了,
我又不是哈兒(傻瓜),杵在那兒等著被門夾嗦?”何銘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我耍了!
他氣得在電話那頭破口大罵,什么難聽的話都往外蹦。“我們都還沒到!你怎么能這么自私!
自己一個人上車跑了?!”“就算你是因為我等雪瑤,心里不痛快,跟我鬧別扭,
你也該顧全大局噻!”“現在好了!我們得重新買票!多花四百多塊錢!這都怪你!
這錢必須你來出!”我正拿著礦泉水喝水,聽見這話差點沒一口噴出來。
“你怕是被瘋狗咬了吧?”“明明是你們自己磨磨蹭蹭晚了點,耽誤了車,
憑哪門子道理要老娘給你掏這冤枉錢?”“還有,
你何大少爺不是最講哥們義氣、團結友愛嗎?”“那你自己掏錢給你的好妹妹張雪瑤買票噻!
你這不就是逮著我這一只羊,往死里薅羊毛嘛!”電話那頭,
隱隱約約傳來張雪瑤低低的啜泣聲。那聲音不大不小,拿捏得恰到好處,剛好能讓我聽見,
又顯得那么委屈可憐。上一世,我就是被她這副樣子騙了。念著她家境不好,又是高中同學,
上了大學沒少關照她。食堂打飯,看她老是只打素菜,我都會主動多給她點一份肉。
誰能想到,我掏心掏肺,卻養出這么個心思歹毒、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我為啥子要花那冤枉錢?!”何銘還在那兒吼,“我都跟你說了,
我們離車站就差幾分鐘了!你要是肯幫忙攔一下,這錢根本就不用花!”“我剛查了!
五一節假日,二等座和無座票都沒得了!只剩商務座,一張票八百塊!”“王曼琳!
這錢你要是敢賴賬,我們立馬分手!莫得商量!”何銘的語氣里,
竟然還帶著一絲威脅的得意。他仗著自己長得還算人模狗樣,又是我當初主動追的他,
就以為拿捏住我了?以為“分手”這兩個字能嚇住我?我心頭的火氣徹底被點燃了,
燒得噼啪作響。“分就分!哪個稀罕!”我直接懟了回去,“太好了!
老娘早就瞅你不順眼了!正愁咋跟你開口,怕傷了你那玻璃心呢!”說完,我“啪”地一聲,
干脆利落地掛了電話。何銘不死心,又打了幾次。我直接把手機調成靜音,扔進包里,
隨他打個夠,眼不見心不煩。車上迷迷糊糊睡了一覺,醒來時窗外天都擦黑了。看了看時間,
還有一個多小時才到家。閑著無聊,摸出手機刷了刷朋友圈。好家伙!
我竟然被何銘“掛”了!他發了一條朋友圈,昭告天下:“從今天起,
我何銘和王曼琳正式分手。像她這么心腸歹毒、自私自利的女人,我何銘要不起!
說好一起坐動車回家,她竟然把我一個人丟在車站,自己先跑了!害我白白浪費了車票錢,
只能改坐綠皮火車回家![圖片]”配圖是他和張雪瑤擠在綠皮火車車廂連接處的照片,
背景里人頭攢動,顯得又擠又亂。一看就知道,他倆買的是站票。五一這種節假日,
出行的人多得像下餃子。綠皮火車本來就條件差、速度慢,除非實在沒辦法,
否則誰愿意遭那罪?站票倒是相對好買,可動車七個小時的路程,
綠皮車硬座都得坐一天一夜,站票……嘖嘖。朋友圈下面,已經有不明真相的同學在評論了。
有個腦子清醒的同學回復他:“弱弱問一句,你想讓王曼琳咋辦?難道她先到了車站,
還得陪你們一起誤車,浪費兩張票才算夠意思?”看到這條評論,我差點沒笑出豬叫聲。
果然,群眾的眼睛還是雪亮的嘛!何銘很快回復了那條評論,但他壓根沒提讓我堵車門的事,
反而理直氣壯地狡辯:“對她來說,一張票錢算個啥子?現在為兩百塊錢就能把我丟下,
自己跑路,以后還得了?”我本來想直接把他拉黑了事。可轉念一想,就這么放過他,
也太便宜這對狗男女了。手指在屏幕上敲了敲,
我在那條朋友圈下面回復了一句:“你這一路上,難道不是有張雪瑤同學陪著你嗎?
咋能叫‘一個人’呢?”我的評論剛發出去沒幾分鐘,何銘那條“分手宣言”就消失了。
緊接著,他的微信電話就打了過來。綠皮火車上信號爛得要死,他的聲音斷斷續續,
雪瑤……才跟我……鬧脾氣……”“我告訴你……這種……弱智的小伎倆……根本……沒用!
”聽著他那迷之自信的語氣,我真是忍不住想翻個白眼給他。“哎喲,
綠皮火車票挺劃算的哈?”我故意拔高聲音,確保他能聽清,“學生票打折,
張雪瑤手里還有貧困生證明,估計又能便宜不少吧?真會過日子!”“哎呀,
這動車上空調開得忒低了,凍死個人了!不跟你說了哈,你那邊信號太差了,
聽不清你嚷嚷啥呢!”我一邊說著,一邊假裝信號不好,把手機拿遠。
何銘氣得在那頭哇哇亂叫,卻一點辦法都沒有。他還想說啥,我已經慢悠悠地把通話給掛了。
張雪瑤那張綠皮火車票,估計也就幾十塊錢。這次他倆的高鐵票,
八成是何銘掏錢給張雪瑤買的。上一世,他倆勾搭上之后,我才后知后覺地發現。
何銘這家伙,一直在拿我的錢“借花獻佛”,偷偷摸摸地養著張雪瑤呢!我當初真是瞎了眼,
信錯了人!爸媽給我打生活費的銀行卡,密碼他都知道。我自己也是心大,
從來沒仔細查過賬。就這么著,何銘拿著我的錢,給張雪瑤買這買那,揮霍無度。幸好!
幸好老天爺讓我重活一回!我重生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刻馬上修改了所有銀行卡的密碼!
想再用我的錢買票?門兒都沒有!
他何銘也就只能給他的“好妹妹”買最便宜的綠皮火車票了!七個小時的動車旅程終于結束。
回到家,洗了個熱水澡,倒頭就睡,那叫一個舒坦。第二天日上三竿,
我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吵醒。屏幕上跳動的,依然是何銘的名字。
“喂……”我迷迷糊糊地接起,聲音帶著濃濃的睡意。“王曼琳!你應該睡醒了吧?
”電話那頭,何銘的語氣帶著一種理所當然的命令,“我和雪瑤馬上到站了,
你爸媽不是剛給你買了輛新車嗎?開車過來車站接我們一下。
”我:“……”腦子宕機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他說了啥。我直接掛了電話。不到半分鐘,
他又打了過來,語氣明顯帶著火氣:“王曼琳!你居然敢掛我電話?!
”“你知不知道站了一天一夜的綠皮火車有多累?!我們現在腿都快斷了,沒力氣擠地鐵了!
”“趕緊開車過來接我們!這次你把我們丟下的事,我就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跟你計較了!
”我揉著發脹的太陽穴,努力讓自己徹底清醒過來。“何銘,”我聲音冷得像冰碴子,
“有錢您就打個滴滴,沒錢您就坐地鐵,要是連地鐵票都買不起,那您就腿兒著回家!
”“你哪兒來那么大的臉,讓一個‘前女友’開車去接你和你的‘現女友’?
”“咱倆早就分手了!這事兒,你不是已經在朋友圈昭告天下了嗎?‘人盡皆知’啊!
”“人盡皆知”這四個字,我咬得特別重,故意提醒他昨天發的那個丟人現眼的朋友圈。
這事兒,可不能因為他刪了動態就當沒發生過!“我……我當然不是覺得我累!
”何銘被我噎了一下,立馬又搬出張雪瑤當擋箭牌,“是雪瑤!雪瑤一個女孩子,
站了一天一夜,多辛苦啊!”“平時在學校,你偷懶不想去食堂,不都是雪瑤幫你打飯的嗎?
你怎么能這么沒良心?!”他哪里知道,那根本就是我為了照顧張雪瑤那點可憐的自尊心!
她死活不肯接受我直接給她買飯菜,我才想出讓她“幫忙”打飯這個借口,
好名正言順地多給她點一份肉!“說得真好聽,”我嗤笑一聲,
“你何大少爺這么有紳士風度,那你自己掏錢讓你家雪瑤打個車回家唄。
”“老娘還要補覺呢,沒空陪你們演戲!”說完,我直接把何銘的所有聯系方式,
手機號、微信、QQ,通通拉黑!世界終于清靜了!今天是五一假期第二天,
晚上還有個高中同學聚會。我才沒那閑工夫跟這對狗男女瞎耗,睡覺皇帝大!本來以為,
他倆坐了一天一夜的綠皮火車,肯定累癱了,沒臉也沒力氣來參加同學聚會。結果,
晚上我推開KTV包廂門一看——嚯!他倆還真來了!正肩并肩地膩歪在沙發上,
有說有笑的。“呀,曼琳來啦!”張雪瑤第一個看到我,臉上雖然帶著明顯的疲憊,
但那眼神里的得意和挑釁,簡直快要溢出來了。“真沒想到啊,
咱們的大學霸也會來KTV這種地方玩兒啊?”包廂里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同學的目光都刷刷地聚焦到我身上,充滿了八卦的味道。何銘接過話頭,
陰陽怪氣地開口:“學霸?我看是裝出來的吧!”“有些女人啊,就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我可是深有體會!”我掃了其他同學一眼,扯出一個禮貌又不失尷尬的微笑。
找了個離他倆最遠的角落坐下,理了理裙擺。“我可從來沒說過自己是學霸,
”我慢條斯理地開口,“再說了,KTV不就是個唱歌放松的地方嘛,誰規定學霸不能來了?
”我頓了頓,目光轉向張雪瑤,笑瞇瞇地問:“對了,雪瑤,我記得你不是說,
你們這種貧困生,連周末都得出去打工掙生活費嗎?今天咋有空來跟大家聚會了呀?
”我這話一出口,張雪瑤的眼圈“唰”地一下就紅了。她泫然欲泣地看向何銘,那小模樣,
要多可憐有多可憐。果然,何銘立刻“噌”地一下站了起來,跟護崽的老母雞似的,
義正言辭地替她出頭:“王曼琳!你也太過分了吧!”“你怎么能當著這么多同學的面,
揭人家的傷疤?!”“你這人心腸怎么能這么歹毒?!”他氣急敗壞的樣子,
跟他之前在電話里罵我的時候,判若兩人。而我呢,只是好整以暇地單手托著腮幫子,
饒有興致地看著他表演,嘴角甚至還帶著幾分戲謔。“歹毒?”我挑了挑眉,
“比起你讓我去堵動車車門,害我差點被拘留,丟了獎學金,
還被全網人肉……我這點‘歹毒’,恐怕還差得遠呢。”這話一出,
包廂里頓時響起一陣壓抑不住的議論聲。同學們的眼神在我和何銘、張雪瑤之間來回掃視,
但明顯,沒人站他倆那邊。“我靠!原來何銘發那條朋友圈,是因為曼琳沒幫他堵動車門啊?
”“笑死我了!我說呢,曼琳好端端的干嘛不等他,原來是讓他去干這種蠢事!堵高鐵門?
那不是要被抓起來的嗎?”“而且你們注意沒,當時他還跟張雪瑤在一塊兒呢……嘖嘖,
這信息量有點大啊……”何銘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尷尬得能用腳趾摳出三室一廳。
他大概也覺得待不下去了,猛地站起來,一把拉起旁邊的張雪瑤。“行!王曼琳,
你牙尖嘴利!算你狠!”“雪瑤,我們走!不跟這種人一般見識!”說完,
頭也不回地沖出了包廂。后來假期里,我們班又組織了幾次聚餐。
何銘和張雪瑤一次都沒再出現過。估計是沒臉來了。假期最后一天,
我嫌坐七個小時動車太累,索性直接定了張回學校的機票。剛付完款,
一個陌生號碼就打了進來。接起來一聽,竟然又是何銘!這家伙的臉皮,真是比城墻還厚!
“曼琳啊,”他語氣倒是緩和了不少,“這次回學校,你跟我們一起坐綠皮火車回去唄?
雪瑤她……她沒那么多錢買動車票。”我簡直要被他這清奇的腦回路給氣笑了。“不好意思,
我機票已經買好了。”我冷冷地回絕,“你們想坐火車,自己坐去。”電話那頭的何銘,
像是被雷劈了一樣,聲音陡然拔高:“啥?!機票?!”“王曼琳!你怎么能這么敗家啊?!
五一返程高峰,一張飛機票不得一千多塊?!”“我們之前不是說好了,
往返都一起坐車的嗎?!你買機票這么大的事,居然都不跟我商量一下?!
”他這番理直氣壯的質問,再次刷新了我對“無恥”二字的認知。“我花我自己的錢,
憑什么要跟你打招呼?”我簡直想笑,“要不是當初圖個人多熱鬧,有個伴兒,
我連動車都嫌慢,早就坐飛機了!”何銘接下來的話,更是讓我瞠目結舌,三觀盡碎。
“你……你之前在同學會上那么羞辱雪瑤,讓她下不來臺,這次正好,你給她道個歉,
彌補一下。”“這樣吧,你給我們倆也買上機票,就當賠罪了。路上你還能照應著點雪瑤,
以后到了學校,雪瑤還能繼續幫你打飯,你看咋樣?
”我:“……”我硬生生把到了嘴邊的國罵給咽了回去。本來想直接掛電話拉黑,
讓他徹底從我的世界消失。可轉念一想……既然你們倆都這么不要臉了,
那我還有啥好客氣的?送上門來的機會,不玩白不玩!“好啊,”我語氣平靜地答應了,
“那你們把身份證號發給我。”“我幫你們一起買機票,明早八點的飛機,
記得早點收拾行李,別誤了機。”何銘估計沒想到我答應得這么爽快,頓時喜出望外,
語氣都輕快了不少。“行!曼琳,我就知道你還是心疼我的!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那就這么說定了啊!”第二天一早,飛機起飛前十分鐘,
我已經舒舒服服地坐在了靠窗的位置上,戴好了眼罩,準備小憩。果然,
何銘的電話準時打了進來,語氣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還帶著機場廣播的嘈雜背景音。
“王曼琳!你搞什么鬼?!我跟雪瑤的身份證過不了安檢!
機場這邊說查不到我們的機票信息!”我摘下眼罩,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哦,是嗎?
”我慢悠悠地說,“因為我根本就沒給你們買啊。”電話那頭,
安檢員不耐煩的聲音清晰地傳了過來:“我說你們兩位,到底有沒有買票啊?
沒買票就趕緊去旁邊服務臺補票去!別擋著后面排隊的乘客!
”周圍其他乘客也開始抱怨:“看著像大學生吧?自己買沒買票都搞不清楚?搞快點行不行?
別耽誤大家登機!”催促聲越大,何銘越是火冒三丈,他幾乎是沖著電話在咆哮:“王曼琳!
你個賤人!你明明答應了給我們買票的!我們人都到機場了,你現在跟我說沒票?!
你他媽是故意耍我們玩兒呢?!”我悠閑地調整了一下座椅靠背,準備欣賞這場好戲。
“對啊,”我語氣輕松得像在談論天氣,“我就是故意耍你們玩兒呢。”“你們倆誰啊?
憑什么讓我給你們出機票錢?手腳都健全,有臉提這種要求?”“哦對了,”我補充道,
“飛機還有十分鐘就要起飛了,你們要是不趕緊去買票,可就真趕不上了。
”“要不……我在這兒給你們‘擋’一會兒?”說完,
我再也懶得聽他在那頭氣急敗壞的咒罵,直接掛斷了電話,順手再次拉黑。兩個小時后,
飛機平穩降落在目的地機場。不得不說,飛機就是比動車舒服多了,省時又省力。
至于何銘和張雪瑤,他倆自然是舍不得花那冤枉錢買高價機票的。畢竟,
一張臨時買的全價機票,夠他倆省吃儉用活半個月了。于是乎,
這對“苦命鴛鴦”只能再次硬著頭皮,灰溜溜地跑去火車站,買了最慢的綠皮火車票回學校。
結果,不僅多遭了兩天罪,還因為遲到,被記了曠課一天。節后返校,老師點名抓得嚴,
他倆這曠課記錄,可是實打實的。我當然沒閑工夫搭理他們那點破事兒。我正忙著整理材料,
準備評優呢。學校規定,五一節后返校就進行獎學金評定。我的名字,
赫然排在候選名單的前列。張雪瑤的名字也在上面,不過她的績點比我低不少,
排名相當靠后。也正是因為這個,上一世,
何銘才想出了那個讓我去堵高鐵門的毒計——毀了我,好讓張雪瑤上位。周一班會,
輔導員拿著名單,正準備宣布獎學金獲得者。當念到我的名字時——“砰!
”何銘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聲音洪亮,吸引了全班的目光。“老師!我反對!
”“我不同意王曼琳這種人品惡劣、道德敗壞的人拿獎學金!”輔導員皺了皺眉,
臉色明顯有些不悅。“何銘同學,你和王曼琳同學之間的事情,我有所耳聞。
但評定獎學金是嚴肅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把個人恩怨帶到班級事務中來。
”何銘卻梗著脖子,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難道評獎學金只看成績,不看品德嗎?!
”“我有證據!王曼琳這個人,毫無團隊精神!五一放假前,我們明明約好了一起回家,
她卻為了自己方便,把我和雪瑤兩個人丟在車站,自己先跑了!”“不僅如此!
她還假惺惺地說要給我們買返程機票賠罪,結果把我們騙到機場,才告訴我們根本沒買票!
害得我們差點回不了學校!”“老師您說!這種行為,不是心思歹毒,還能是什么?!
”他的話音剛落,我實在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何銘聽到我的笑聲,
立刻怒目圓瞪地看向我。“王曼琳!你還有臉笑?!”“你自己做的這些齷齪事,
難道覺得很光彩嗎?!”不止我一個人,下面坐著的同學們也開始竊竊私語,
看向何銘的眼神充滿了鄙夷。“我去,這男的也太小肚雞腸了吧?分手了還揪著不放,
我看他就是故意報復。”“天吶,人家都愿意幫他買機票了,他還有臉提這種無理要求?
真是奇葩!”“王曼琳這輩子最大的錯誤,
大概就是瞎了眼跟這種人談過戀愛吧……”我強忍著笑意,止住了笑聲,
轉頭看向講臺上的輔導員。“老師,”我聲音平靜地說,
“既然何銘同學覺得我不配拿獎學金,那想必他心里一定有更合適的人選。
”“咱們班講究的就是公平公正公開,不如聽聽何銘同學的推薦,看看大家覺得怎么樣?
”我的話音落下,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了何銘。他幾乎是脫口而出,
沒有絲毫猶豫:“獎學金應該給張雪瑤!”這個答案,除了輔導員稍微愣了一下,
班上其他同學,似乎沒有一個人感到意外。“張雪瑤同學雖然成績和社團活動方面,
可能比王曼琳稍微差一點點,”何銘開始滔滔不絕地闡述他的理由,“但她樂于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