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24歲那年,遇到了18歲的我。18歲的我水靈靈站在床前。還突然冒出了一個系統,
說我們兩個人只能活一個。——————一起猛了,我好像看到床前站著一個小女孩。
應該是昨天熬夜太狠,今天產生的幻覺。畢竟我花重金買下的房子,只有我一個人有鑰匙。
于是我翻了個身繼續睡覺。“喂。”面前的幻覺發出聲音了。怎么現在連幻覺都有聲音,
我嘀咕著,然后把被子扯到頭頂,蒙頭睡覺。我的睡眠質量一向很好,
忽視幻覺隨機產生的聲音,一覺睡到了下午。我醒來時四周環顧了一圈,
整個房間除了我沒有別人。果然是幻覺。我伸了個懶腰,打算去洗個漱再找點吃的。
但我看到我精裝修的客廳里,坐著一個穿校服的蘑菇頭女生,她低著頭,短發垂下,
遮著臉龐。我的漂亮小屋里面怎么能出現其他人!我在心底把所有罵人的話想了一遍,
最后窩囊的走到她面前。“你為什么在我家?”已經睡醒的我,
當然不可能再把活生生的人當作幻覺。“張思孟?”身前的小姑娘突然開口說話了。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我在猜她是不是我的粉絲,然后追到了我家里。我打了個冷顫。
現在的粉絲真的好瘋狂,我只是一個沒有什么名氣的原畫師。面前的小姑娘抬起了頭。
是熟悉的臉龐,眉眼跟我一模一樣,只是她看起來要比我小很多。
我突然想到了一個最近很火的熱門話題。【如果你遇到了小時候的自己會怎么辦。
】當初我對這個話題不屑一顧,現在我仍然不相信這個話題。我背了三遍核心主義價值觀。
“你誰家小孩啊?跑我家里?”私闖民宅是犯法的,我打算偷偷拿手機報警。“張思孟,
我是18歲的你。”面前的小孩又說著不切實際的話題。“你是不是最近上網魔怔了,
看到咱倆有點像就在這亂說啊?”我懟了她一句。“你的夢想大學是Z大,你喜歡顧禾。
”我報警的手停下了。我從小就是一個藏不住事的人,但唯獨藏住了兩件事。
Z大是全國有名的大學,我不切實際的把它當作我的夢想,但最后考上了一個雙非本科。
顧禾是我虛造出的一個人物,是我的oc,他的名字只在我的日記本上出現過,而后來,
我將這日記本的每一頁都撕碎扔掉。本不應該有人知道這件事的。除了我自己。
否定這兩件事就是否定曾經的我。我曾發誓永遠不會背叛自己。
一切不可抗力使我相信面前的人是曾經的我,但我依舊確定自己是唯物主義。“怎么了?
小張思孟?真是你啊?還穿著校服,你多大了?”“十八。”她回答的不情不愿的,
看著就是藏不住事的小孩。“怎么了?”我也沒想到十八歲的自己這么藏不住事。
“馬上要高考了,我現在在這邊,怎么學習啊?考試怎么辦?萬一錯過了怎么辦?
”我忘記了十八歲的自己是典型的學習焦慮分子。“著什么急啊,既然我現在能好好站在這,
就證明你順利參加高考了,畢竟我十八歲的記憶從來沒有見過二十四歲的我。
”二小張思孟沒有被安慰到,反而還是憂心忡忡的。于是點了一份KFC全家桶。緊張嘛,
吃點好的就不緊張了。在等外賣的空隙,我去了洗手間洗漱。在洗完漱出來后,
發現客廳里除了小張思孟,還多了一個發光小圓球。小圓球散發著白色光暈,漂浮在空中。
“張思孟女士,您們好。”小圓球字正腔圓的念著她們的名字。
“我是來自三十世紀的智能機器系統,我們在未來的世紀,研究出了時空穿越技能,
我們回望歷史,發現在這個世紀很流行【如果你遇到了小時候的自己會怎么辦。】這個話題。
”“我們在一群人中選中了您,并將曾經的您帶了過來。”系統止住了話頭,
好像在留時間給我們交談。小張思孟沒見過世面,聽到這話時眼里都閃著光。
我按住了嘴里全是問題的小張思孟。“所以呢?費盡心思就為了讓我們見面嗎?
”我不信天下會有免費的午餐,于是惡意揣測著這個未來機械。
系統聽到這個問題顯然愣了一下。然后發出了一段刺耳的聲波,好像在和什么東西交流。
好一會它才再次開口。“我們沒有惡意,只是為了讓你們見面,
但是——”我期待著它的轉折。“但是因為某些問題,這個時空只能存在一個張思孟,
但我們為您爭取到了七天的時間,在這七天之內,兩個張思孟可以短暫的存在在一個空間,
但七天之后,只有一個張思孟能活著。
”“那你們完全可以在七天之后把小張思孟帶回屬于她的時空。”“抱歉。
”系統的聲音帶了點歉意,“我也很想這樣,但是因為能源不足,時空通道只能開啟一次。
”“你的意思是讓我們倆互相搞死對方啊?”她話里話外全是挑撥離間,于是我說話很沖。
“是的。”系統給了肯定的答案。我從沒想過這么戲劇性的事情會降臨在我身上,
但當它真正降臨的時候,我心里不可避免的產生了煩躁。“話說完了就滾吧。
”來自幾個世紀后的智能產物順著窗戶飛出去了。“真煩人。”我煩躁的撓了撓頭,
余光看到坐在一旁滿臉委屈的小張思孟。“喂,以后叫你小張吧。
”我說了牛頭不對馬嘴的一句話,因為我感覺小張思孟叫著實在是太拗口了。
雖然這稱呼很像剛入職的社畜。“哦,好的大張。”小張舉一反三,
給我取了個像超市一樣的稱呼。拋開這丑陋的稱呼不談,這小張真不愧是我,
和我的想法是如此相似。但這稱呼太丑陋了,我根本拋不開。“你可以叫我姐姐。
”“好肉麻,不要。”被拒絕了。“大張。”還又被叫了一遍這難聽的稱呼。
“我們要自相殘殺嗎?”她將談話內容又帶回了主題。“我永遠不會背叛曾經的自己。
雖然不知道這個誓言是什么時候發的,但我會一直遵守。”我看到小張抿了抿唇,
臉上全是復雜的神色。我開始思索,十八歲的我也沒有發過這個誓言。
但我實在是想不起六年前的細枝末節。“哦,但是我想殺了你。
”小張嘴里吐出來了一句嚇人的大實話。“哈哈,我也是。”我揚起了一個很開心的笑。
果然無論什么時候,我的想法都一樣啊。我很高興這個結果。“但是我們還有一周的時間,
一周之后再說這些吧。”小張表示贊同,于是我們開始了相安無事的一周。
三點的外賣終于到了,小張花了半個小時才從小區門口取回外賣。“給你。
”生著悶氣的小張把外賣遞給我。我接過外賣,隨口問她。“迷路了啊?
”我知道自己方向感不好,但沒想到十八歲的自己會這么不好。“那么小的小區都會迷路啊。
”對付自己我從來沒有過口下留情。小張憋著不說話,繼續生悶氣。“別生氣了,來吃,
專門給你點的。”我清楚知道十八歲小張的弱點。是沒吃過KFC的可憐小張啊。
我注意到小張在偷偷吞咽口水。原來吞咽口水的動作這么明顯啊,我想起來高中時,
周圍人吃著香酥炸雞,我伏在桌上寫卷子,偷偷吞咽口水的畫面。
怪不得當時大家看我的眼神那么奇怪,原來我動作這么明顯啊。我扯下個大雞腿,
在小張的目光中,塞到我自己嘴里。“吃啊,咱倆誰跟誰呢,還不好意思呢。”“哎喲,
裝貨。”我嚼著炸雞,說著惡毒話的時候還翻了個白眼。小張被說的臉紅,
但沒有剛開始那么不好意思了,帶著一次性手套開始和我搶炸雞吃。果然小孩子就是臉皮薄。
我偷偷把炸雞向小張那邊推了推。————我們倆把炸雞全部解決,抱著兩個撐起來的肚皮,
攤在沙發上。我正打算閉眼打個盹,身旁的人突然出聲了。“你現在過的怎么樣?
”我能理解小孩子對自己的未來憧憬,于是我配合的開口。“你考上了一個雙非本科,
大學畢業就找不到工作,是個失業人員。”我直接狠狠地嚇她。如愿看到了她煞白的臉。
“那你中午為什么還要花那么多錢點外賣。”享受了一把來自曾經自己的關心,
我拍了拍她的頭。“你現在是原畫師,能賺點小錢,但不多,剛好夠自己吃喝。
”小張的臉色好了點。“那你現在跟父母關系怎么樣?”于是她又拋出來了一個新問題。
我那不算太幸福的原生家庭一直是我關注的重點,所以我并不意外自己會問出這個問題。
“還行吧,每個月會打點錢,除此之外沒有多余的聯系了。”小張對這個結局表示很滿意。
“那你現在還和李天玩嗎?”我費了好一會才想起來李天是誰。
“高中畢業我就把她聯系方式全刪了。”人總習慣忘掉不好的記憶,
如果不是小張再次提起這個名字,我可能再也不會想起。“為什么?
”小張明顯不能接受這個回答。“因為你比較做作,十八歲的張思孟別扭擰巴,
將自己最好的高中朋友弄丟了。”“我不信。”“愛信不信。”我沒心情哄這個小孩,
閉上眼打盹。我和李天并沒有發生什么決裂或者背叛,只是因為一些小矛盾,
擰巴的我不愿意解釋,還特意在高中畢業后,賭氣的刪掉了好友的聯系方式。
當時的我好像在想,沒事的,我只是鬧脾氣,不是不跟李天玩了。但我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