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撿到的是無家可歸的小鹿,
卻不知自己正走進精心編織的蛛網(wǎng);她的指尖劃過我的脖頸,那不是愛,
是要將我吊死的致命繩索。1 霓虹深淵迷途酒吧的空氣混雜著酒精、汗液和香水的甜膩。
周五的夜晚,人聲鼎沸,像一鍋煮沸的火鍋。我,鄭景仁,坐在吧臺最角落的高腳凳上,
無聊的搖晃著手中的玻璃杯。杯底殘留的最后一點威士忌,映著天花板上旋轉(zhuǎn)的射燈,
晃得人眼暈。連續(xù)三周的加班,身體和大腦都像被淤泥塞滿,只想用這點酒精,把自己麻醉。
整個酒吧都充斥著噪音,直到我的目光無意間掃過吧臺另一端。喧囂似乎被按下了靜音鍵。
那里,孤零零的縮著一個身影,像被遺棄在霓虹角落的一片落葉。昏黃的光暈從頭頂泄下,
非但沒帶來暖意,反而襯得她臉上毫無血色,蒼白得近乎透明。
一件過于寬大的灰色連帽衛(wèi)衣裹著她單薄的身子,空蕩蕩的,更顯出幾分伶仃。
她面前只有一杯檸檬水,冰塊早已融化殆盡。纖細的手指絞著衛(wèi)衣帽檐垂下的抽繩。
最揪心的,是那雙眼睛。長而密的睫毛本該是動人的點綴,此刻卻像掛著未干的晨露,
濕漉漉的低垂著。偶爾抬起,投向虛空某處,空洞得像蒙了霧氣的玻璃珠,
里面盛著的不是屬于這個喧囂夜晚的光,而是一種深不見底的茫然和……恐懼?
她看起來太小了。盡管涂了層不太均勻的口紅,努力想貼近成熟,但眉宇間那份未脫的稚氣,
此刻被巨大的無助感放大,在我心里狠狠敲了一下。十六?還是十七?這種地方,
這種時間……一股混雜著擔憂和強烈保護欲的情緒毫無預兆的升起,
壓過了酒吧的嘈雜和自身的疲憊。“誰家的孩子?出什么事了?
一個人待在這兒太危險了……”無數(shù)念頭在腦子里碰撞。我看著她微微聳動的肩膀,
不知是因為冷,還是別的什么。猶豫像藤蔓纏繞了幾秒,最終,
那點被激起的責任感和莫名的牽引力占了上風。我深吸一口氣,端起自己的空杯,挪了過去,
在她旁邊的高腳凳上坐下,刻意保持了一個禮貌的距離。“嗨,”我的聲音放得很低,
試圖穿透背景的嘈雜又不顯得突兀,帶著連我自己都陌生的柔和,“還好嗎?
你看上去……不太舒服?” 目光掃過她那杯紋絲未動的檸檬水,“需要幫忙嗎?
”她像是受驚的小鹿,猛的抬起頭。那雙濕漉漉的眼睛撞進我的視線,
瞳孔里瞬間炸開的驚惶和警惕,幾乎能刺傷人。
但當她看清我的臉——或許是我眉宇間尚未褪盡的疲憊顯得無害,
或許是鏡片后眼神里那點真誠的關(guān)切起了作用,那份警惕如同陽光下的薄冰,迅速融化,
只留下濃得化不開、幾乎要溢出來的委屈。小巧的鼻子聳動了兩下,她吸了吸,
聲音又輕又軟,帶著濃重的鼻音,如羽毛般刮過耳膜:“我…我沒事的。
謝謝……” 話是這么說,可那低垂下去又飛快抬起的目光,分明是在無聲的吶喊:救救我。
“這么晚了,”我盡量讓語氣更溫和,“你朋友……或者家人,知道你在這兒嗎?
”這句話像擰開了某個看不見的閥門。她眼眶里蓄積的淚水毫無預兆的滾落下來,大顆大顆,
砸在吧臺冰冷的桌面上,落成一個個小小的圓點。她用手背胡亂的擦,
混著睫毛膏的淚水在蒼白的臉頰上留下狼狽的黑痕,脆弱得讓人心尖發(fā)顫。
“沒……沒有……”她哽咽著,聲音破碎,
架了……他把我趕出來……手機沒電了……錢包……錢包也忘在他車上了……”她語無倫次,
斷斷續(xù)續(xù)的拼湊著一個令人揪心的故事:一個混社會的暴躁男友,一場激烈的爭吵,
她被粗暴的推搡下車,遺棄在這座對她而言陌生又冰冷的城市午夜街頭。
她反復強調(diào)著“我成年了……真的,我十八了……”,可那努力挺直腰板的樣子,
配上未干的淚痕和稚氣的臉,只顯得更加可憐,像一只被雨水打濕羽毛、努力想站直的小鳥。
我的心被她的眼淚和講述緊緊攥住,又酸又脹。“才十八……遇上這種人渣!
”憤怒和同情在胸腔里翻涌。故事本身邏輯上有些模糊的縫隙,
比如爭吵的具體原因語焉不詳。但在一個無助哭泣的少女面前,
這點疑惑輕易就被泛濫的憐惜沖垮了。
一種想要保護她、把她從這糟糕處境里拉出來的責任感油然而生。
她偶爾投來的、帶著全然依賴的眼神,像細小的電流,穿過疲憊的屏障,
在我這個自詡冷靜的成年男人心底激起一絲陌生的漣漪。“至少……得讓她安全度過今晚。
”這個念頭在心底扎了根。時間在酒吧低迷的音樂里悄然滑走,臨近打烊,人潮開始稀疏。
她似乎更冷了,抱著自己的胳膊,身體不易察覺的微微發(fā)抖,眼神里重新聚起濃重的恐懼,
望向門口那片更深沉的黑夜。“哥哥……”她怯生生的開口,
聲音帶著哭過后的沙啞和一種孤注一擲的懇求,
“我……我真的不知道能去哪里……外面好黑……我好怕……”她頓了頓,
仿佛用盡了所有勇氣,濕漉漉的眼睛緊緊抓住我,“你能不能……讓我跟你去你住的地方?
就……就待一晚,沙發(fā)、地板都行……真的!我保證天一亮就走!
求求你了……我……我不敢一個人……”這請求像一盆冰水,兜頭澆在我發(fā)熱的同情心上。
理智的警報瞬間尖銳的拉響:“帶一個剛認識、自稱成年的女孩回住處?鄭景仁你瘋了嗎?!
這太荒唐太危險了!”眉頭不自覺的鎖緊,我?guī)缀跏橇⒖虒ふ姨娲桨福骸斑@樣,
我?guī)湍汩_個房間?就在附近?或者,我?guī)湍懵?lián)系朋友?實在不行……報警?
警察會幫你找到安全地方的。”“不!” 聽到“警察”兩個字,
她臉上殘存的那點血色瞬間褪得干干凈凈,驚恐的猛烈搖頭,
身體甚至下意識的往后縮了一下,仿佛我要遞過去的不是橄欖枝,而是燒紅的烙鐵。
“不要警察!我……我不想把事情鬧大……求你了哥哥,就一晚……”她聲音陡然拔高,
帶著絕望的哭腔,身體也隨之晃了晃,像是支撐不住要從凳子上滑落。
一只冰涼的小手猛地伸過來,緊緊抓住了我的小臂。那觸感,
帶著微微的顫抖和一種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絕望依賴。
“幫幫我……”無聲的哀求透過冰冷的指尖和盈滿淚水的眼睛,狠狠撞擊著我最后的防線。
所有的理智、顧慮、成年人的世故圓滑,
在她慘白的臉、驚懼的眼神和那只冰涼顫抖的手面前,如同沙堡般轟然崩塌。
“她怕成這樣……難道真要把她一個人丟在這深夜的街頭?她看起來這么……這么純,
能有什么壞心思?
或許……或許真的只是走投無路了……”那點被她刻意或無意間挑動的好感,
混合著被依賴的滿足感,以及此刻洶涌泛濫的保護欲,徹底淹沒了殘存的警惕。
一種近乎自我感動般的“英雄救美”的錯覺涌上心頭。我嘆了口氣,
反手輕輕拍了拍她緊抓著我小臂的那只冰冷的手背,動作笨拙,帶著安撫的意味:“別怕。
” 聲音有些干澀,“我……帶你去酒店開個房。你安心休息。” 強調(diào)了“開個房”,
像是給自己劃下一條心理的底線。“嗯……”她低低應了一聲,像終于找到港灣的小船,
緊繃的身體明顯松弛了一些,抓住我手臂的力道也松了,但手指并未完全離開,
仿佛那點接觸是她唯一的依靠。深夜的街道空曠寂寥,只有路燈投下昏黃孤寂的光斑,
將我們的影子拉長又縮短。攔下一輛出租車,她緊挨著我坐進后座,
身體依然殘留著細微的顫抖,但頭輕輕靠在了冰涼的車窗上。
側(cè)臉在窗外流動的光影里勾勒出柔和的線條,長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疲憊而脆弱。
車內(nèi)彌漫著皮革和灰塵的味道,
混合著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難以言喻的氣息——像是殘留的廉價果味甜酒,
又混雜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糖果的甜膩?車子在一個路口急轉(zhuǎn),她的身體因為慣性,
毫無防備的向我這邊傾斜。肩膀輕輕撞在我的手臂上。她沒有立刻彈開,
反而像疲憊的雛鳥找到了臨時的棲枝,就那么短暫的、輕輕的靠著,
傳遞來一點帶著涼意的重量和……依賴。我的身體瞬間僵硬,
一絲混雜著憐惜和異樣悸動的暖流不受控制的竄過心間。她似乎察覺到了我的僵硬,
含糊的、帶著濃重睡意的鼻音咕噥了一聲“對不起……”,像小貓的嗚咽。“沒事,
”我聽到自己的聲音比想象中更低沉,“靠著吧,舒服點。” 此刻,
心底的情緒復雜難言:保護欲如黃河泛濫,又夾著對一個“落難少女”的深切同情,
被少女依賴帶來的那點隱秘的滿足感點綴其間,而在這層層包裹之下,
一絲被這脆弱美麗所悄然吸引的、屬于成年男性的好感,正如同藤蔓般悄然滋生、纏繞。
我甚至開始想象明天清晨的場景:為她買好溫熱的早餐,送她去車站,
看著她安全離開……一個圓滿的“救助者”劇本在我腦海中緩緩展開。“等天亮了,
她情緒好些,再問問情況,
看能不能幫她聯(lián)系家人徹底解決……”我完全沉浸在這自我構(gòu)建的溫情角色里,
酒吧里初見她時那點“她看起來太小”的疑慮,早已被“她成年了,
只是長得顯小”和此刻洶涌的憐惜徹底覆蓋,沉入意識的最底層。酒店前臺燈火通明。
我拿出證件:“麻煩開間房。” 聲音刻意保持著平穩(wěn)。
前臺小姐的目光在我和身旁低著頭、裹在寬大衛(wèi)衣里的賈純身上快速掃過,
職業(yè)化的笑容里似乎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我感受到一絲尷尬,微微側(cè)身,
試圖擋住她部分視線。拿到房卡,我?guī)蠘恰k娞堇镂覀儍扇藳]有對視,
鏡面墻壁映出她低垂的頭和我略顯緊繃的臉。數(shù)字無聲的跳動,很快到了18層。
“嘀——” 房門應聲而開。插上房卡,燈光亮起,房間里有兩張潔白的單人床。
“你早點休息,我先回去了,明早再來找你。有事給我打電話” 我比了個打電話的手勢,
試圖讓語氣聽起來像個體貼的兄長。她沒有立刻回答,只是慢慢抬起頭,
那雙剛剛在酒吧里還盛滿驚惶和無助的眼睛,此刻在酒店明亮的燈光下,
似乎蒙上了一層奇異的水光。她環(huán)顧了一下這間整潔的房間,目光掃過緊閉的厚重窗簾,
最后落回到我臉上。蒼白褪去了一些,臉頰似乎泛起一絲極淡的紅暈,
不知是因為暖氣還是別的什么。“哥哥……”她開口,聲音不再沙啞,
反而帶著一種奇特的軟糯,像融化的蜜糖,
“這里……好陌生……好大……” 她往前挪了一小步,離我更近了些,
那股混合著果酒和糖果的甜膩氣息更加清晰的飄了過來。她微微仰著臉,
濕漉漉的眼睛直直的看著我,里面清晰的映著我的影子,還有一絲……難以解讀的祈求。
“我……我一個人……還是怕……” 她伸出手,輕輕抓住了我的手腕。指尖微涼,
帶著一點點不易察覺的顫抖,力道卻不容掙脫。她的目光緊緊鎖住我,聲音低得像耳語,
卻帶著一種奇異的、令人心跳加速的穿透力:“你……別走……好不好?
就……就在這里……陪我一會兒……等我睡著……行嗎?”空氣瞬間凝固了。慘白的燈光,
兩張冰冷的單人床,她指尖傳來的微涼觸感和她眼中那片帶著蠱惑的水光,
構(gòu)成了一幅充滿致命張力的畫面。
理智的最后一道堤壩在“她需要我”的洪水和那絲悄然滋長的、危險的悸動面前,
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我喉嚨發(fā)干,那句“不行,這不合適”在嘴邊滾了滾,最終,
卻在她那依賴的、仿佛我是她全世界唯一浮木的眼神注視下,化為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
防線,徹底失守。我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是如何僵硬的點了一下頭,
仿佛被那眼神中的漩渦吸走了所有拒絕的力量。房間里的燈被調(diào)暗了,
只留下床頭一盞昏黃曖昧的落地燈。她似乎放松下來,脫掉了那件寬大的灰色衛(wèi)衣,
里面是一件貼身的米白色打底衫,勾勒出少女剛剛成熟的美好曲線。這讓我目光一滯,
又像被燙到般迅速移開,不自覺吞了一下口水。她坐在靠里的那張床邊,揉了揉太陽穴,
燈光在她頸側(cè)細膩的皮膚上投下柔和的陰影。“頭還是有點暈暈的……”她小聲說,
聲音帶著一種慵懶的、近乎撒嬌的倦意,目光飄向房間角落的小冰箱,“哥哥,有水嗎?
”“有,我去拿。” 我?guī)缀跏橇⒖剔D(zhuǎn)身,像要逃離某種無形的壓力。
冰涼的礦泉水瓶握在手里,稍稍冷卻了掌心的熱度。擰開瓶蓋遞過去,
她的手指再次無意的擦過我的指尖,帶來一陣細微的電流般的酥麻。她小口喝著水,
微涼的液體浸潤著粉嫩的唇瓣,在昏暗的燈光下閃爍著潤澤的光。她抬起眼,
視線朝我望過來,眼神不再只有無助和恐懼。那里面糅合了感激、依賴,
以及一種……朦朧的、濕漉漉的、無聲的邀請。像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
瞬間在我心底漾開一圈圈危險的漣漪。燈光太暖,氣氛太靜,夜色太美,
她身上那股若有若無的甜香太濃。疲憊、酒精(我的,或許還有她殘留的)、深夜的荷爾蒙,
還有她此刻毫不掩飾的脆弱美麗,混合成一種粘稠的、令人窒息的曖昧,
無聲彌漫在房間的每一個角落。我的呼吸變得有些艱難,心跳在耳膜里擂鼓。
“她真的很……美……”這個念頭不受控制的跳出來。我努力維持著“保護者”的身份,
提醒自己她的處境,但身體里某種沉睡的本能,正在這精心營造的脆弱性感中,
不可抑制的蘇醒。她放下水瓶,對我露出一個微笑。
不再是酒吧里那種破碎的、帶著淚痕的笑,而是蒼白中透著一絲奇異的柔媚,
像月光下初綻的、帶著露水的花苞,純凈又……誘人。那笑容像羽毛,
輕輕刮著我理智最后的邊界。“謝謝你,哥哥……”她輕聲說,身體微微前傾,
目光盈盈如水,“你真好……”陷阱里的蜜糖,至此已完全融化,
散發(fā)出令人沉淪的、致命的甜香。而我這條自詡清醒、心懷善意的魚,正擺動著尾巴,
心甘情愿的游向那網(wǎng)中央最誘人的光點,渾然不覺那光芒之后,是冰冷的鉤與鋒利的絲線。
夜,很長。窗外的霓虹無聲閃爍,映在厚重的窗簾縫隙上,像窺伺的眼睛。
2 絞索上喉宿醉的頭痛還未完全散去,我在一陣粗暴的、不容置疑的砸門聲中驚醒。
“開門!警察!”門外傳來的厲喝,如同冰錐刺穿殘留的朦朧睡意。我猛的坐起,
昨夜那些混亂、曖昧、帶著酒精和甜膩氣息的記憶碎片瞬間被一股刺骨的寒意凍結(jié)。身側(cè),
那張靠里的床鋪空空如也,凌亂的被褥還保留著人形凹痕,
仿佛賈純只是剛剛起身去了洗手間。“人呢?”恐慌瞬間纏繞全身。我?guī)缀跏菨L下床,
胡亂套上褲子,赤著腳沖到門口,手抖得幾乎擰不開門鎖。門打開的瞬間,
刺目的走廊燈光涌入。門外站著兩個身穿深藍制服的警察,表情像花崗巖一樣冷硬,
眼神銳利,嚴肅的盯著我。他們的存在感是如此巨大,瞬間填滿了整個視野,
帶來一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為首的中年警察目光在我凌亂的頭發(fā)、敞開的襯衫領(lǐng)口和赤著的腳上掃過,
眼神里沒有絲毫溫度,只有一種洞穿一切的審視。“鄭景仁?”聲音低沉,
帶著不容置疑的權(quán)威。“……是我。”喉嚨干澀得發(fā)不出完整的音節(jié)。“跟我們走一趟。
”中年警察亮出證件,動作干脆利落,不容任何詢問或遲疑,“你涉嫌一起嚴重刑事案件,
現(xiàn)在依法對你進行傳喚。”“刑事案件?”這個詞像重錘砸在太陽穴上。
昨夜最后的記憶碎片:賈純溫軟的身體,依賴的眼神,
還有……還有那場帶著奇異放縱的親密轟然崩塌,露出底下深不見底的黑色深淵。
一個模糊卻極其不祥的預感閃電般擊中我。“警察同志,我……” 我試圖開口,
聲音嘶啞得厲害,“昨晚……那個女孩……”“少廢話!有什么話到局里再說!
” 旁邊的年輕警察不耐煩的打斷我說話,語氣帶著毫不掩飾的厭惡。他上前一步,
動作粗暴的抓住我的胳膊,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頭。我被押著穿過走廊。
清晨的酒店走廊安靜得可怕,偶爾有房門打開一條縫隙,又迅速合上,
留下窺探的目光和無聲的鄙夷。我感覺自己像一個被游街示眾的囚犯,
每一道目光都像鞭子抽在臉上。羞恥和恐懼交織,讓我?guī)缀鯚o法呼吸。
直到被塞進警車后座那冰冷堅硬的空間里,車門“嘭”的一聲關(guān)上,隔絕了外面的一切光線,
我才像擱淺的魚一樣,大口喘息起來,身體卻控制不住的劇烈顫抖。引擎發(fā)動,
警笛并未拉響,但那無聲的行駛,比任何喧囂都更令人絕望。審訊室。
時間在這里失去了意義。它像一個純白的、密閉的、被過度曝光的盒子。墻壁是慘白的,
本站所有內(nèi)容都已取得正版授權(quán)。版權(quán)聲明 - 投稿聲明 - 自審制度 - 免責聲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