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1 學霸的暗助午后的陽光透過百葉窗，與桌子切割出明暗交錯的光斑。安柚握著筆，
指尖在數學壓軸題的題干上反復摩挲，眉頭擰成了疙瘩。草稿紙上畫滿了凌亂的輔助線，
卻始終找不到突破口。忽然間，鄰桌傳來「咔噠」一聲輕響，
是沈渝白轉筆時指關節發出的聲音。她下意識抬頭，正對上他斜睨過來的目光。
「輔助線畫錯了。」沈渝白的聲音清冷，帶著慣有的學霸氣場，
筆尖不輕不重地敲了敲她卷子的邊緣，「連接 BD，用角平分線定理試試。」
安柚猛地縮回手，馬尾辮險些掃到他手腕上的銀色手鏈。「要你管？」她壓低聲音反駁，
視線卻不由自主地跟著他的筆尖移動。沈渝白的解題思路向來刁鉆卻高效，
此刻他指尖劃過紙面，流暢的線條在草稿紙上拉出輔助線，果然讓困局豁然開朗。
兩人作為年級第一的常客，分數榜如同拉鋸戰，課桌間的三八線是無聲的戰場，互懟是日常，
卻也在不經意間，對彼此的思維模式了如指掌。「死鴨子嘴硬。」沈渝白挑眉，收回手時，
陽光恰好掠過他腕間的銀鏈，折射出細碎的光點。他不再多言，低頭繼續翻閱物理競賽書，
側臉在陽光下勾勒出干凈的輪廓，與他平日里懟人時的「欠揍」模樣判若兩人。
安柚盯著那道輔助線，心里暗罵一句「臭顯擺」，筆尖卻不由自主地順著他的思路推演下去。
自習課過半，安柚趁老師轉身在黑板寫字的間隙，悄悄摸出手機點開《王者榮耀》。
排位賽秒選虞姬，卻不料隊友秒鎖瑤，全程跟著打野在野區逛街。敵方的鎧如同戰神附體，
提著大刀從河道草叢跳出時，安柚甚至來不及按下二技能，就被砍成殘血。
她狼狽地往塔下逃竄，水晶血量在敵方兵線的推進下飛速下降，公屏上「射手別送」
的字樣刷得她臉頰發燙。就在她絕望地想點投降時，隊伍里的對抗路玩家「白夜行」
突然在公屏發消息：「保射手，我開團。」下一秒，屏幕里那個身著「永晝神槍」
皮膚的鎧驟然開啟大招，金屬鎧甲在峽谷光影中泛著冷冽的光。他一個閃現突入敵方后排，
刀刃劃破空氣的音效震耳欲聾，敵方陣型瞬間被劈散。安柚趁機拉開距離，
二技能規避傷害的同時射出被動箭矢，配合瑤的大招護盾，
竟然奇跡般反殺了敵方射手和輔助。「Victory！」結算界面跳出的瞬間，
安柚差點從椅子上彈起來。她立刻點開「白夜行」
的資料頁——國服鎧、榮耀王者 58 星，常用英雄除了鎧，還有項羽和馬超。
頭像框是最新的賽事限定，榮耀戰區顯示為「貝羽 中學」，與她的學校赫然相同。
【小柚子】：大神！剛才太厲害了！求帶飛！（星星眼）【白夜行】：ID。
簡單的兩個字讓安柚心跳漏了一拍。她飛快地報上自己的游戲 ID「小柚子」，
好友申請秒通過。看著列表里「白夜行」的名字亮起，她深吸一口氣，
指尖在屏幕上敲打：「大神平時什么時候上線呀？以后能不能經常帶帶我？」放學鈴響時，
同桌葉淋像只小鳥般湊過來，手里晃著剛發下來的英語卷子。「安柚！快看！
我這次閱讀全對！」她得意地揚了揚卷子，又壓低聲音補充，「沈渝白那家伙居然錯了一道，
活該！讓他天天嘲笑我英語發音！」葉淋是安柚的同桌兼閨蜜，也是班里的開心果，
最大的愛好就是和安柚一起吐槽沈渝白。安柚接過卷子檢查，忍不住笑道：「可以啊你，
晚上請我喝奶茶慶祝！」「沒問題！」葉淋勾住安柚的肩膀，兩人并肩走出教室。
夕陽將她們的影子拉得老長，葉淋忽然想起什么，神秘兮兮地湊近：「對了，
你昨天跟我說的那個游戲大神『白夜行』，今天我在班級群里看到有人討論了！」「哦？
誰啊？」安柚好奇地挑眉。「就那個數學委員林哲唄，」葉淋撇撇嘴，語氣里帶著點不屑，
「他說『白夜行』是他打巔峰賽遇到的隊友，操作賊秀，還 carry 全場呢！」
她頓了頓，突然壓低聲音，湊到安柚耳邊，「而且林哲說……那個『白夜行』說話的聲音，
有點像沈渝白！」「噗——」安柚差點笑出聲，「怎么可能！沈渝白說話跟開機關槍似的，
又快又沖，『白夜行』聲音可溫柔了，跟哄人似的！」話雖如此，
她腦海里卻莫名閃過沈渝白剛才講題時，那刻意壓低的、帶著點清冷質感的聲線，
竟與耳機里「白夜行」指揮時的聲音有幾分微妙的相似。她甩甩頭，
把這荒謬的念頭拋開：「肯定是林哲聽錯了，沈渝白哪有那么溫柔。」放學路上，
安柚忍不住給「白夜行」發了條游戲內消息：「大神，你平時都什么時候玩呀？
我明天周末有空！」消息發出后石沉大海，直到她回到家換好衣服，手機才「叮」
地一聲震動起來。是「白夜行」的回復：「晚上七點，排位？我拉你。」「好！」
安柚幾乎是秒回，興奮得在房間里轉了個圈。她特意換了副新買的耳機，
提前五分鐘上線等待。七點整，組隊邀請準時彈出，除了「白夜行」，
隊伍里還有兩個陌生 ID——「星辰大海」和「月亮睡了嗎」。「這是我朋友。」
「白夜行」的聲音透過耳機傳來，比昨天更溫和些，帶著一種讓人安心的磁性，「小柚子，
你玩射手，我選鎧保護你。」這局安柚選了虞姬，小心翼翼地跟著「白夜行」
的鎧在下路發育。敵方打野韓信幾次來抓，都被「白夜行」一個精準的閃現擋在安柚身前，
大招格擋傷害的同時反打，配合「星辰大海」的法師控制，反殺了韓信兩次。「太帥了！」
安柚忍不住贊嘆，手指激動得有點發抖。「星辰大海」在語音里輕笑起來，
聲線帶著點狡黠：「小柚子，你這聲『太帥了』喊得，我都想換鎧玩了，可惜我只會玩法師。
」「月亮睡了嗎」也跟著起哄：「就是就是，白夜行這波操作，夠我吹一年了！
小柚子你可抱緊大腿別松手啊！」安柚被逗得臉頰發燙，偷偷看了眼游戲里「白夜行」的鎧，
正穩健地扛著防御塔的傷害推塔。她發現這幾人配合極為默契，「白夜行」指揮時思路清晰，
「星辰大海」和「月亮睡了嗎」總能精準執行，顯然是認識很久的朋友。
2 2 游戲中的英雄連勝三局后，「白夜行」在私聊框里發來消息：「加個微信吧，
方便約時間組隊。」安柚愣了一下，心里有些猶豫——她從沒想過能加到大神的私人微信。
「大神也用微信嗎？」她小心翼翼地問，「我以為你們都只用游戲里聯系。」「嗯，私人號，
方便聊天。」對方回復簡潔，緊接著發來一個二維碼。安柚點開二維碼，看到昵稱是「白夜」
，頭像為純黑色背景，朋友圈設置為「三天可見」，界面干凈得像張白紙。
她沒有絲毫懷疑這是小號，只覺得能被「白夜」這樣的高手信任，是種難得的榮幸。
指尖顫抖著掃過二維碼，添加好友的申請剛發出，就收到了通過提示。「白夜」
的對話框出現在微信列表里，安柚盯著那個純黑頭像，心跳得像擂鼓。她想了半天，
才小心翼翼地發了句：「大神，明天周末，要不要一起玩呀？」幾乎是瞬間，「白夜」
回復了：「看你作業寫完沒。」安柚愣住，隨即有點不服氣地打字：「早就寫完了！
數學物理卷子都核對過答案，全對！」她莫名想在「白夜」面前證明自己，
就像在現實中與沈渝白較勁一樣。屏幕另一端，沈渝白看著「小柚子」秒回的消息，
嘴角勾起一抹連自己都未察覺的笑意。他將手機放在桌角，繼續整理物理競賽的筆記，
陽光透過窗戶落在他微垂的眼睫上，映出淺淺的陰影。隔壁房間的葉淋悄悄探出頭，
手里拿著一袋薯片：「渝白哥，你這招也太迂回了吧？直接加安柚微信不行嗎？
非得弄個游戲小號再轉微信，累不累啊？」沈渝白頭也不抬：「直接加？
你覺得以她對我的『成見』，會通過好友申請？」葉淋撇撇嘴，嚼著薯片含糊道：「也是，
她天天把你當死對頭，恨不得在課桌上砌道墻。不過話說回來，
你用『白夜行』的身份跟她聊，萬一哪天穿幫了怎么辦？她不得拿卷子砸你？」「不會穿幫。
」沈渝白語氣篤定，指尖在筆記本上劃出重點符號，「她現在只把『白夜』當游戲大神，
等她習慣了有『白夜』的存在……」他沒說下去，只是眼神里閃過一絲狡黠。他沒告訴葉淋，
這個名為「白夜」的微信賬號，是他昨天特意注冊的，手機號用的是家里閑置的副卡，
頭像和資料都經過精心設計，只為了讓「小柚子」覺得這是個低調的「私人號」。
清晨的晨光穿透薄霧，在課桌上投下淡金色的光斑。安柚剛把書包甩到座位上，
手肘還沒來得及撐開課本，一道白色橡皮擦就順著桌面的傾斜度，精準無誤地滾到她手肘邊。
橡皮頭上印著歪歪扭扭的"沈"字，像個挑釁的印記。"沈渝白！"她咬牙切齒地轉頭，
馬尾辮掃過空氣發出"唰"的聲響。后排的男生正低頭在英語卷子上畫思維導圖，
筆尖流暢地勾出從句嵌套結構，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安柚同學，
"他的聲音透過紙張的沙沙聲傳來，帶著剛睡醒的沙啞，"這叫條件反射。
"筆尖在"subjunctive mood"單詞下劃出波浪線，
"就像你看到數學壓軸題會咬筆桿一樣。"安柚的手指猛地蜷起，指甲掐進掌心。
她瞥見他手腕上那條細銀鏈——鏈墜是個抽象的幾何圖形，
和她昨天剛戴上的手鏈竟是同系列。那是"白夜"在微信里發來的鏈接，
說"這個設計師的風格很像你畫的速寫"。"要你管！"她猛地縮回手，
手鏈上的小鈴鐺發出細碎的聲響。
心里卻像被貓爪撓過——沈渝白怎么會知道游戲皮膚的飾品細節？上周她用虞姬新皮膚時，
他明明在埋頭做物理競賽題。課間操的音樂聲響起時，葉淋像只靈活的麻雀擠到她身后，
校服領帶歪在一邊："安柚安柚！你看沈渝白今天穿的衛衣！"操場前排，
沈渝白正抬手整理帽子。那件奶白色連帽衫的側邊縫著暗紋，
和安柚手機里"白夜"朋友圈那張圖書館照片里的校服版型幾乎一致。
照片里的"白夜"站在書架前，手腕上戴著同款銀鏈，
背景里的校徽清晰可見——貝師市科技大學，那是安柚夢想中的學府。"巧合而已，
"安柚把目光從他背影上拽回來，"某寶上搜'學院風衛衣'，能跳出一百個同款。
"她刻意忽略掉沈渝白衛衣帽子里露出的耳機線——那截炭灰色線材，
和"白夜行"直播時戴的降噪耳機型號一模一樣。
葉淋卻不依不饒地戳她腰側："那你怎么解釋他手機屏保？昨天我撿他筆的時候看到了，
鎖屏是游戲里鎧的'永晝神槍'皮膚！就跟'白夜行'常用的那個一模一樣！
"安柚的心跳漏了半拍。她想起昨晚游戲里，"白夜行"操控著同款皮膚的鎧，
在龍坑一打三時刀刃反射的冷光。可沈渝白怎么會用那個皮膚？
他不是連課間十分鐘都在算洛倫茲力的學霸嗎？"現在誰還沒幾個游戲壁紙啊，
"她強裝鎮定地翻出英語書，指尖卻把書頁捏出了褶皺，
"上次我還看到班長手機屏保是《五年高考三年模擬》呢。"放學路上，
雨點突然淅淅瀝瀝地落下來。安柚撐著傘走到奶茶店門口，突然看見沈渝白站在臺階上，
正和一個穿科技大學衛衣的男生說話。那男生手里晃著兩杯芋泥波波，
正是安柚每次點單必加雙倍芋泥的那款。"……幫我帶給她，就說是新品試喝。
"沈渝白的聲音壓得很低，卻被風斷斷續續地吹到安柚耳中。他接過奶茶時，
指尖在杯身上快速敲了兩下——這個小動作，
和"白夜"在微信里發"收到"時的習慣如出一轍。安柚猛地躲到梧桐樹后，
心跳快得像要撞碎肋骨。葉淋順著她的視線望去，
驚得差點把傘扔了："他怎么會認識科技大學的人？難道真跟'白夜'有關系？""別瞎想！
"安柚拽著她快步離開，雨點擊打在傘面上的聲音像鼓點，敲得她心慌意亂。晚上回到家，
她盯著"白夜"的微信頭像發呆，那片純黑背景像個深不見底的漩渦。
3 3 微信的秘密【小柚子】：大神，你今天有沒有遇到熟人呀？
我今天看到同桌跟你們學校的人在一起呢！對話框里的"對方正在輸入"跳了很久，
久到安柚以為網絡斷了。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打在玻璃上發出啪嗒聲。【白夜】：嗯，
遇到高中同學。【白夜】：他是不是又氣你了？這句帶著安撫意味的話，
讓安柚莫名紅了眼眶。她開始噼里啪啦地打字，
把白天的疑慮全拋到腦后："他今天在圖書館把我的自動鉛筆碰斷芯了！
""他居然說我新買的櫻花發卡像雞毛撣子！
""不過……他幫后排女生撿掉在講臺下的筆記本時，蹲下來的樣子還挺像個正經人。
"屏幕另一端，沈渝白看著手機屏幕輕笑。他放大安柚發來的自拍——她舉著櫻花發卡，
對著鏡頭皺鼻子，背景里是攤開的《刺客信條》漫畫。他想起上周在書店，
安柚盯著那套漫畫猶豫不決的樣子，最后還是咬牙買了下來。【白夜】：他對你不好，
就別理他。發送完消息，他點開相冊里加密的文件夾，最新一張照片是今天在奶茶店門口，
安柚躲在樹后偷看時，被他用前置攝像頭抓拍到的側臉。她睫毛上沾著雨珠，
像停著的小水晶，嘴唇抿成倔強的弧度。深夜的暴雨來得猝不及防。安柚站在教學樓門口，
看著豆大的雨點砸在地面上濺起水花，正發愁怎么回家，一把黑色的傘突然停在她頭頂。
"喂，安柚。"沈渝白的聲音從傘下傳來，帶著雨水的涼意。他把傘柄塞進她手里，
自己卻退到雨幕里，白色衛衣很快被淋透，貼在背上勾勒出清瘦的輪廓，"傘借你，我家近。
""誰要你的傘！"安柚下意識想還回去，葉淋卻眼疾手快地搶過傘："謝謝啦沈渝白！
明天還你！"雨水順著沈渝白的發梢滴落，他擺擺手轉身就跑，連帽衫的帽子被風吹起，
露出里面的耳機線。安柚盯著那截熟悉的炭灰色線材，突然想起昨晚游戲里，
"白夜行"說"下雨了，記得關窗"時，背景音里隱約的雨聲。
"你有沒有覺得……"她拽了拽葉淋的袖子，喉嚨發緊。"覺得沈渝白今天怪怪的？
"葉淋撐開傘，"是挺怪的，平時跟你說話都像斗雞，今天居然主動借傘。"安柚沒說話。
她看著沈渝白在雨幕里越跑越遠的背影，
突然想起"白夜"曾在微信里說："我高中同桌很兇，不過她解數學題時咬嘴唇的樣子，
像只生氣的小倉鼠。"那天晚上打游戲，安柚操控的瑤始終緊緊跟著"白夜行"的鎧。
當敵方五人圍剿過來時，她嚇得閉上眼，卻聽到耳機里傳來沉穩的指令："別怕，
開大躲我身后。"鎧甲碰撞的音效震耳欲聾，安柚睜開眼時，
看到"白夜行"的鎧用身體擋在她面前，血條飛速下降卻始終沒動半步。水晶爆炸的瞬間，
他操控的角色轉身，對著她的瑤比了個"點贊"的動作。【小柚子】：大神，
我同桌今天居然借我傘了，好奇怪。【白夜】：哦？【小柚子】：他是不是轉性了？
還是想耍什么花招？【白夜】：也許是想對你好。安柚看著屏幕上的字，
手指在手機殼上輕輕敲擊。她想起沈渝白每次越過三八線的橡皮擦，
想起他吐槽她發卡時耳尖的微紅，想起雨幕里他濕透的背影。也許……真的有什么不一樣了？
她剛把《梁祝》劇本拍在桌面，一枚印著"沈"字的橡皮擦就越過三八線，
骨碌碌停在她畫滿批注的書頁旁。"沈渝白！"安柚的筆尖在"比目魚"三字上戳出墨點，
"這是本周第17次越界，按賭約你得請我喝加雙份紅豆的奶茶。
"手腕上的草莓發繩隨動作晃出紅色弧線，那是上次數學周測贏他半分時搶來的"戰利品"。
沈渝白轉著銀桿鋼筆，金屬反光掠過她新貼的蝴蝶書簽——透明翅膀上的閃粉，
和上周她打翻在他物理卷子上的修正液如出一轍。"安柚同學，"他故意拖長語調，
視線落在她翹著的蘭花指上，"這書簽讓我想起某個笨蛋把拋物線畫成蝴蝶翅膀的糗事。
""那是藝術加工！"安柚拍案而起，馬尾辮掃過他校服第二顆紐扣。
她突然想起昨天借他的《宋詞鑒賞》里，夾著張畫著炸毛貓的便簽，
貓爪子還握著半塊紅豆沙。"你家貓會用秀麗筆？"沈渝白挑眉，
指節在桌面敲出《梁祝》的前奏節奏："它不僅會畫畫，還會模仿某人——"他突然湊近，
薄荷氣息拂過她耳畔，"——比如排練時把水袖甩進道具花籃的呆樣子。
"安柚"騰"地站起，手肘撞翻他的玻璃杯。透明杯在地板上彈了兩下，驚飛窗外的麻雀。
她看著沈渝白蹲身撿杯子，
銀手鏈滑落露出腕內側的淺褐痣——像極了她給游戲角色"白柚子"捏臉時，
在同樣位置點的那顆痣。這念頭只閃一瞬，她便又瞪向他："都怪你嚇我！
"午后的排練室飄著舊木箱與油彩味。安柚穿著藍布裙，對著鏡子練蘭花指，
指尖僵硬得像被凍住的小胡蘿卜。沈渝白抱著木質豎琴倚在門框，看她皺著眉努力翹起小指，
裙擺在轉身時掃落道具花籃里的絹花。"祝英臺該有的柔美呢？"他晃了晃豎琴，
不成調的琴弦聲驚得安柚手一抖，水袖掃落三朵桃花。花瓣落在他肩頭，
他捻起一朵夾在劇本里："再這么練，明天排練廳要下桃花雪了。""要你管！
"安柚提起裙擺想走，卻被裙角絆倒。預想中的疼痛沒傳來，沈渝白的手掌穩穩托住她的腰，
透過薄薄的戲服傳來溫熱觸感。"笨死了，"他的聲音壓得很低，
"梁山伯該去考跌打醫師資格證了。"安柚猛地推開他，后退時腳踝撞上道具箱。
她瞥見他校服袖口沾著片桃花瓣——和"白柚子"游戲鎧甲上的雕花紋路分毫不差。
導演在臺下喊"開始"時，她才發現沈渝白的鋼筆帽上，不知何時纏了圈粉色發繩，
正是她昨天丟失的那根。晚上十點，安柚趴在床上給"白柚子"發消息，
腳趾無意識蹭著床單："大神！沈渝白說我蘭花指像雞爪子！"附上炸毛貓表情包，
貓爪還握著根雞腿。對話框沉默片刻，跳出回復："發張照片看看。""才不要！
"她踢了踢枕頭，想起白天他扶腰時的溫度，指尖在床單上劃出曖昧的弧線，
"不過他手勁超大！這次回復更快："下次離他遠點。"安柚看著消息，把臉埋進枕頭。
她想起今早林哲氣喘吁吁送來的鮮肉包，說沈渝白嘟囔著"省得小柚子餓暈了沒人吵架"。
她翻出錄音筆，播放"白柚子"剛發的語音——他在糾正她的唱腔，聲線溫醇得像熱可可，
和排練時沈渝白念臺詞的低音炮竟有七分相似。次日課間，
葉淋抱著作業本撲過來："重大發現！沈渝白在奶茶店買了兩杯紅豆沙！
"安柚的心漏跳半拍，卻嘴硬："也許給陳宇的，他們一起搞競賽。"話音未落，
沈渝白和陳宇從樓梯口走來。陳宇果然拿著杯紅豆沙，另一只手是《量子物理》。
沈渝白卻徑直走到安柚面前，從書包掏出油紙包："喂，林哲說你沒吃早飯。
"她警惕后退："又想耍什么？""食堂最后兩個鮮肉包，"他把油紙包塞進她手里，
耳垂泛著可疑的紅，"便宜你了。"說完轉身就走，連陳宇喊他都沒回頭。安柚咬下包子，
溫熱的肉餡里混著淡淡的桂花香——是她上周隨口提過的口味。當晚游戲上線，
"白柚子"的組隊邀請秒發。進隊后發現只有兩人，安柚打字："星辰大海和月亮睡了嗎呢？
""睡了。"回復簡潔，隨即彈出情侶關系申請框。紅色按鈕在屏幕上跳動，
安柚盯著"白柚子"的ID——這個她偷偷組合過無數次的名字，深吸一口氣按下"接受"。
系統提示音響起時，她的瑤妹頭頂多了粉色愛心，旁邊是"白柚子"的鎧爹。"以后跟著我。
"他的語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溫柔。安柚操控瑤妹跳上鎧的肩膀："我給你打紅BUFF！
"龍坑團戰中，鎧開大招擋在她身前，刀刃劈開龍鱗的光效里，
她突然想起沈渝白塞包子時別扭的表情。"大神，"她忍不住打字，
"你說祝英臺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梁山伯？""怕被拒絕吧。"他回復得很快，
"怕連戲臺都沒得一起搭。"睡前安柚翻開劇本，扉頁夾著張便簽，
是沈渝白張揚的字跡："『英臺不是女兒身』要氣沉丹田，笨蛋。另外，
別穿那雙會打滑的帆布鞋。"她走到窗邊，見隔壁樓沈渝白的窗簾上映出低頭身影，
手里似乎攥著手機。鬼使神差地，她點開微信。沈渝白的頭像還是囂張的卡通人物，
背景卻換成桃花林——和她游戲家園皮膚一模一樣。
她給"白柚子"發消息："死對頭居然給我留便簽！""他又欺負你？
"秒回的關切讓她心頭一暖。"沒有啦……"她盯著聊天框里"白柚子"的名字，
指尖在屏幕上摩挲，"大神，我們的情侶頭像真好看。"4 4 舞臺上的真情屏幕另一端，
沈渝白看著消息，指尖劃過"小柚子"的頭像。他剛保存了她發來的練唱語音，
聽著她跑調還不服輸的奶音，嘴角揚起溫柔弧度。相冊里最新的偷拍照片上，
安柚趴在桌上畫劇本，陽光落在她睫毛上，旁邊是咬了一半的鮮肉包，
紙上歪扭的小人旁寫著"沈渝白是大笨蛋"，而他偷偷在下面補了句："笨蛋的蘭花指，
比桃花還軟。"舞臺的追光燈剛暗下，安柚飾演的祝英臺還維持著謝幕的姿勢，
水袖上細密的銀線在殘留的舞臺燈下泛著碎鉆般的光澤。她微微喘息，
鬢邊那朵手工縫制的桃花發飾隨著呼吸輕輕顫動，卸去濃妝的臉頰泛著健康的紅暈，
眼底還殘留著化蝶時的悵然與凄美。后臺的嘈雜聲隱約傳來，
演員們收拾道具的聲響、指導老師的叮囑聲，卻都像是被一層無形的屏障隔絕在外。
沈渝白抱著木質豎琴道具，從側幕條后緩步走出，琴弦在他臂彎里輕輕晃動，
發出細微的嗡鳴。他停在安柚身后三步遠的位置，
看著她纖細的背影在暖黃色的后臺燈光下顯得格外柔和。“安柚。”他忽然開口，
聲音比平日低了些，帶著舞臺劇表演后尚未完全褪去的共鳴感，“你今晚……真的像祝英臺。
”安柚猛地回神，轉身時寬大的水袖險些掃到沈渝白胸前的衣襟。她眨了眨眼，
那雙在舞臺上流轉著哀愁的杏眼此刻盛滿了驚訝：“干嘛？突然說這個。
”沈渝白的目光落在她微微睜大的眼睛上，那眼神像極了受驚的小鹿，
讓他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他能清晰地聽見自己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聲，
比舞臺上任何一次伴奏都要響亮。“化蝶那段獨舞，”他上前半步，
木豎琴的琴弦輕輕蹭過她搭在椅背上的戲服，發出細碎的聲響，“裙擺揚起來的時候，
我還以為你真的要飛出去了。”他的視線落在她發間殘留的一點舞臺妝亮粉上，
那亮粉在燈光下一閃一閃，“就好像……下一秒真的會變成蝴蝶，從這個舞臺上飛走。
”這番過于認真的話語讓安柚一時忘了反駁。她看著沈渝白平日里總是含著戲謔笑意的眼睛，
此刻卻盛滿了舞臺燈的碎光，像夏夜晴空中閃爍的星辰，溫柔得讓她有些無措。“……哦。
”她低下頭，指尖無意識地絞著手中的絹帕，緞面的觸感帶著微涼，
卻壓不住臉頰上逐漸升溫的熱度，“關你什么事。”“當然關我的事。
”沈渝白的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執拗。恰在此時，葉淋舉著手機風風火火地闖進來，
打破了這凝滯的氛圍：“安柚！安柚！快看沈渝白的朋友圈！還有陳宇拍的后臺花絮！
”手機屏幕上，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沈渝白發的那張安柚謝幕照——她站在舞臺中央，
水袖高高揚起，發飾微微歪斜，臉上還帶著未干的淚痕，眼神卻亮得驚人。
配圖的文案只有四個字：“祝英臺本臺。”定位顯示著“學校大禮堂”，
發布時間就在幾分鐘前。往下滑動，是陳宇轉發的動態，
配圖是后臺抓拍：沈渝白側身站在安柚身后，手里拿著一瓶溫水，耳尖紅得幾乎能滴出血來，
眼神專注地落在她身上，那神情是從未在人前顯露過的溫柔。安柚盯著照片里的自己，
又偷偷瞥了眼身旁的沈渝白，發現他正假裝整理豎琴的琴弦，
耳根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通紅。她抿了抿唇，沒說話，
心里卻像被什么東西輕輕撞了一下，泛起一陣細微的麻癢。夕陽的金輝透過窗戶，
在安柚的書桌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書桌上堆疊著七個大小不一的快遞盒，她剛拆完最后一個，
里面是嶄新的《刺客信條》漫畫單行本，從第一卷到最新的第十八卷整齊地排列著，
散發著新書特有的油墨香氣。最上面放著一張沒有署名的卡片，
上面用黑色馬克筆寫著：“聽說小刺客喜歡這個。”安柚抱著一摞漫畫書原地轉了個圈，
興奮得像個得到糖果的孩子。她立刻拿起手機，給“白柚子”發消息，
指尖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大神！大神！你怎么知道我超喜歡《刺客信條》的！！
而且連最難找的第十八卷都有！我找了整整三個月都沒買到！
”對話框里的“正在輸入”閃爍了好幾下，才跳出回復：“猜的。”“猜的？
怎么可能猜得這么準！”安柚把下巴擱在漫畫封面上，看著屏幕打字，
“是不是因為我游戲ID叫‘小刺客柚’？不過你怎么知道我上周還在漫展蹲守這本書啊！
【白柚子】：“嗯。看你游戲簽名寫著‘求漫畫第十八卷’。”【白柚子】：“喜歡就好。
對了，暑假有什么打算？”安柚趴在桌上，看著窗外漸漸暗下來的天色，
想起昨天傍晚在公告欄前，看到沈渝白和葉淋鬼鬼祟祟地貼著什么東西的情景：“還沒呢，
我媽說要給我報烘焙班，可我對做蛋糕一點興趣都沒有……大神你呢？暑假還在實驗室忙嗎？
【白柚子】：“嗯，項目有點緊。”【白柚子】：“不過，
我聽說學校附近的‘知物書店’在招暑假工，好像有專門的漫畫專柜，你要不要試試？
”午后的陽光熾熱地灑在校園里，公告欄前的梧桐樹下卻有一片難得的陰涼。安柚踮著腳尖，
費力地夠著公告欄最上方的招聘啟事，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
她穿著淺藍色的校服短裙，裙擺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沈渝白雙手插在校服褲兜里，
慢悠悠地從教學樓里走出來，手里還拎著兩杯冰鎮的紅豆沙。他看到安柚蹦蹦跳跳的樣子，
嘴角忍不住向上揚起，故意放輕腳步走到她身后“安柚同學，”他突然開口，
聲音帶著一絲戲謔，“你在研究‘校園流浪貓投喂指南’嗎？
昨天我還看見你給那只三花喂了小魚干。”“沈渝白！”安柚被嚇得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
她扶著椅子站穩，回頭瞪他，馬尾辮因為動作幅度太大，掃過他校服的第二顆紐扣，
“你嚇死我了！我在看招聘啟事！”沈渝白挑眉，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向公告欄，
故意用指尖點了點“知物書店”的招聘信息：“哦？‘漫畫導購’，要求‘熟悉二次元文化，
有較強溝通能力’。安柚同學，你覺得自己能行嗎？”他頓了頓，
從口袋里掏出一瓶冰鎮的養樂多，擰開瓶蓋喝了一口，“可我怎么聽說，
某位同學上次去漫展，把‘手辦’當成‘手抓餅’，還問攤主‘能不能加雙蛋’？
”“那是口誤！是口誤好不好！”安柚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像熟透的蘋果，
她伸手就想去搶沈渝白手里的養樂多，“你又不是沒干過蠢事！上次陳宇找你借筆記，
你居然把《五年高考三年模擬》錯當成漫畫書給他！”“我那是……”沈渝白側身躲開，
看著她氣鼓鼓的樣子，眼底的笑意更深了，“行，算你有理。不過啊，
這家書店的面試可嚴格了，聽說主考官是個資深漫畫考據黨，
會問‘《龍珠》里比克大魔王第一次出現的分鏡頁數’這種問題。”他晃了晃手里的養樂多，
“需不需要我這個‘資深漫畫迷’給你輔導一下？保證你面試不翻車。”“誰要你輔導！
”安柚一把撕下招聘啟事，小心翼翼地折好塞進書包，“我自己就能行！
而且我肯定比你先通過面試！”沈渝白看著她炸毛的樣子，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小貓，
忍不住低笑出聲。不遠處的走廊拐角，葉淋抱著一摞作業本探出頭，旁邊還站著陳宇，
兩人偷偷給沈渝白比了個“加油”的手勢——他們都知道，這家“知物書店”的老板沈哲，
正是沈渝白那位在科技大學讀研的表哥，而所謂的“嚴格面試”，
不過是沈渝白為了接近安柚設下的小圈套。峽谷的夜風格外涼爽，安柚操控著瑤妹，
緊緊跟在“白柚子”的鎧身后。“大神，快看！對面的蘭陵王又蹲草了！”安柚緊張地提醒，
手指懸在治療技能上，生怕隊友被偷襲。【白柚子】：“看到了。”【白柚子】：“別慌，
躲在我身后。”鎧爹一個果斷的閃現開團，刀刃劃破夜空，精準地切到了敵方后排。
安柚趕緊按下技能，給鎧套上護盾，看著他在人群中七進七出，最終拿下五殺，
忍不住歡呼起來：“大神你太厲害了！比沈渝白解數學題還帥！
”【星辰大海】：“喲~ 小柚子又在夸你家沈渝白啦？
昨天他還特意繞路給你買了你愛吃的那家章魚小丸子呢！”【月亮睡了嗎】：“就是就是！
我看見他偷偷在你課本里夾了《刺客信條》的角色貼紙！”安柚的臉一紅，
連忙打字澄清：“才不是！我是說他解數學題的時候很臭屁啦！”她頓了頓，
想起白天沈渝白在公告欄前的樣子，又補充道，“不過他今天居然給我整理了一份漫畫年表，
從《鐵臂阿童木》到現在的新番都有，雖然嘴上說著‘笨死了，連這個都不知道’！
”【白柚子】：“……”【白柚子】：“他對你好像挺上心。”【小柚子】：“才不是呢！
他肯定是想讓我在面試的時候出丑，好嘲笑我整個暑假！”耳機里沉默了片刻，
“白柚子”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小柚子，其實……”“嗯？
大神你想說什么？”安柚好奇地追問，心里隱隱有些期待。“沒什么。”他很快回復，
“拿完主宰就早點休息，明天還要去面試，知道嗎？
”知物書店位于學校附近的一條安靜街道上，木質的招牌上刻著店名，推門而入，
空氣中彌漫著舊書和咖啡的香氣。安柚站在書店的試衣鏡前，
小心翼翼地調整著米白色店員制服的領結，鏡中的少女顯得格外清爽利落。沈渝白穿著便服，
手里拿著一本《灌籃高手》，慢悠悠地晃到她身后，
旁邊還站著一位戴著眼鏡、氣質溫和的年輕男人。“安柚導購，
”沈渝白故意把書放在她面前的架子上，“我考考你，
‘櫻木花道在湘北高中籃球隊的背號是多少’？答錯了可別說是我同桌。”“要你管！
”安柚瞪他一眼，伸手把書歸位，語氣篤定，“是10號！這么簡單的問題誰不知道！
”“哦？”沈渝白挑眉，又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海賊王》，
“那‘波特卡斯·D·艾斯的生日是哪一天’？”“1月1日！”安柚叉著腰，
像只護崽的母雞，“還有‘《火影忍者》中忍考試時，
佐助使用的第一個S級忍術是什么’——是千鳥！這些我都知道！
”旁邊的眼鏡男人忍不住笑了起來，他推了推眼鏡，對安柚說：“好了渝白，
別欺負人家小姑娘了。你就是安柚吧？我是這家書店的老板，沈哲。
”安柚這才注意到面試間的門開著，
里面還坐著一位抱著咖啡杯的女生——正是上次“白柚子”寄漫畫時，
卡片上提到的那位“學姐”林薇。她愣在門口，一時忘了動作：“老板好……學姐好。
”她完全沒把眼前的沈哲和“白柚子”口中的“表哥”聯系起來，
只覺得這位老板看起來很面善。“怎么了？不進來嗎？”楚薇放下咖啡杯，對她笑了笑，
“我是楚薇，聽沈哲說你很喜歡《刺客信條》，我們正好可以聊聊。”安柚躺在床上，
懷里抱著“白柚子”送的《刺客信條》漫畫，手機屏幕亮著，正在和大神分享喜悅。
【小柚子】：“大神！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面試通過啦！明天就可以去書店上班了！
”【小柚子】：“而且老板人超好！還有那個林薇學姐，她居然也喜歡《刺客信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