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語我曾以為顧言是全世界,他卻把我當成廉價的消遣。“林晚晚那種女人,玩玩就行了,
還真想嫁入豪門?”我攥緊了手中剛用兼職工資給他買的限量版游戲鍵盤,心如刀割。后來,
他可曾想過,當初那個土包子,如今能決定他的生死?1今天是顧言的生日。
我將省吃儉用幾個月,好不容易攢下的錢買的限量版游戲鍵盤,小心翼翼地遞給他。
這是他念叨了很久的東西。他接過去,顛了顛,嘴角帶著一絲漫不經心的笑,
隨手就扔給了旁邊的張揚。“蘇晚,你這鍵盤哪兒淘換的A貨?”“看著還挺像那么回事兒。
”張揚和其他幾個朋友立刻爆發出一陣哄笑。“言哥,你女朋友對你可真‘大方’啊!
”“這A貨做得,嘖嘖,能以假亂真了!”我的臉頰火辣辣地燒起來,
像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我想開口解釋,告訴他這是正品,是我跑了多少家店才搶到的。
可顧言一個不耐煩的眼神掃過來,帶著警告,我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喉嚨里。心,
一點點往下沉。宴會進行到高潮,包廂里煙霧繚繞,酒氣熏天。顧言顯然喝多了,
摟著他那幫狐朋狗友,聲音大得整個包廂都能聽見。“蘇晚啊……”他打了個酒嗝,
語氣輕佻,“也就那張臉還能看。”“其他……嘖,一言難盡。”“你們是不知道,
她家里那條件,窮得耗子進去都得含著淚出來!”“就她那樣的,還不是我招招手就過來了?
”“這種女人,給點甜頭就上鉤了,不費吹灰之力!”哄笑聲再次響起,
夾雜著不堪入耳的議論。我躲在最角落的陰影里,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渾身冰冷得像掉進了冰窖。那些話,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刀子,狠狠扎在我心上。
我強忍著奪眶而出的淚水,告訴自己,他喝多了,說的都是醉話。等他酒醒了,
我要好好跟他談談。然而第二天,我等到的是他若無其事的臉。甚至,他還倒打一耙。
“蘇晚,昨天怎么那么不懂事?”他皺著眉,一臉的理所當然,“我朋友開玩笑呢,
你擺個臭臉給誰看?”“一點眼力勁都沒有,真上不了臺面。”我看著他,
突然覺得無比陌生。這就是我愛了三年,小心翼翼捧在手心的人?我們租住的小公寓,
不到三十平米。房租、水電、日常開銷,大部分都是我在承擔。我每天兼職好幾份工作,
累得像條狗,只為了能讓他生活得輕松一點。可他呢?心安理得地享受著一切。
時不時還要嫌棄我買的菜不新鮮,做的飯不合他的胃口。指責我買的衣服牌子不夠響亮,
帶出去讓他沒面子。我默默忍受著這一切,以為只要我足夠努力,足夠好,
總有一天他會看到我的付出。現在想來,真是可笑。他不是看不到,他是根本不在乎。
在他眼里,我大概就是個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廉價品。2我以為我已經麻木,直到那天,
腹部傳來一陣絞痛。我蜷縮在床上,冷汗浸濕了額發,痛得連呼吸都帶著顫抖。急性闌尾炎。
我第一時間想到了顧言,哆哆嗦嗦地撥通了他的電話。“喂?什么事?
”電話那頭是他一貫不耐煩的語氣,夾雜著嘈雜的背景音。“顧言,
子好痛……可能是闌尾炎……你能不能……送我去醫院……”我的聲音因為疼痛而斷斷續續。
“我在陪薇薇逛街呢,她今天心情不好,我走不開。”他頓了頓,語氣更加不悅,
“你自己先去醫院看看,小毛病別大驚小怪的。”電話被干脆地掛斷。我咬著牙,
自己叫了車。醫院急診室外,人滿為患。我捂著肚子,臉色蒼白地排在長長的隊伍后面,
每分每秒都是煎熬。就在這時,VIP通道的門開了。顧言小心翼翼地扶著林薇薇走了出來。
林薇薇的腳踝上纏著薄薄的紗布,臉上帶著楚楚可憐的表情,靠在顧言懷里。
顧言的臉上滿是緊張和關切,與剛才電話里的冷漠判若兩人。他一抬頭,也看見了我。
眉頭立刻緊緊皺起,眼神里是毫不掩飾的厭惡:“蘇晚?你怎么在這兒?臉色這么難看,
真晦氣。”林薇薇也看到了我,嘴角勾起一抹難以察覺的得意笑容,
隨即又換上擔憂的表情:“蘇晚姐,你沒事吧?臉色好差哦。”我的心,
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快要無法呼吸。原來,他的溫柔和耐心,
從來都不是給我的。有一次,我特意早起,給他做了他最愛吃的家鄉菜,裝在保溫飯盒里,
想讓他帶去公司當午餐。我把飯盒遞給他的時候,林薇薇正好也在我們那間小公寓里,
說是來找顧言討論工作。她看到飯盒,眼睛一亮:“哇,蘇晚姐你做了什么好吃的呀?
好香啊!”說著,她就伸手去拿。我下意識地想避開,可已經來不及了。
林薇薇的手“不小心”一滑,保溫飯盒掉在地上,精心準備的飯菜灑了一地,湯汁四濺。
“哎呀!對不起對不起!蘇晚姐,我不是故意的!”林薇薇立刻紅了眼圈,
泫然欲泣地看著我,然后轉向顧言,“言哥,
我……我太笨了……”顧言看都沒看地上的狼藉,甚至沒有看我一眼,
立刻將林薇薇護在身后,對著我就是一頓劈頭蓋臉地指責:“蘇晚!
你就不能體諒一下薇薇嗎?她剛受了驚嚇!”“不就是一頓飯嗎?薇薇也不是故意的,
你至于擺這個臉色嗎?”我看著地上那些混著灰塵的菜,那是我特意托老家親戚寄來的食材,
想讓他嘗嘗久違的“家鄉味”。現在,它們狼狽地躺在冰冷的瓷磚上,
就像我那顆一點點冷下去的心。我什么也沒說,默默地蹲下身,收拾殘局。
顧言的公司要開年會,需要帶女伴。他上下打量了我半天,眼神里帶著挑剔和審視。最后,
他還是搖了搖頭:“蘇晚,那種場合你不適合,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你別去了,
免得給我丟人。”我看著他,嘴唇動了動,想問他,我到底哪里不適合,哪里會給他丟人。
可最終,我還是什么都沒說。年會那天,我一個人待在空蕩蕩的小公寓里。朋友圈里,
顧言和打扮得精致漂亮的林薇薇站在一起,笑容燦爛,光鮮亮麗。他們是那么般配,
就像童話里的王子和公主。而我,只是那個不配出現在他們身邊的灰姑娘。
我默默地關掉手機,吞下所有翻涌的委屈和酸澀。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是我母親的病。
她突然病倒,急需一筆手術費。數額其實不大,
完全符合我一直以來在他面前營造的“貧窮”人設。我攥著手機,猶豫了很久,
才鼓起勇氣給顧言打了電話。“顧言,我媽生病了,需要做手術,
我……我想跟你借點錢……”我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卑微。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然后傳來他嗤之以鼻的聲音:“你們家怎么跟個無底洞似的?三天兩頭要錢!
”“我哪有那么多錢給你?我自己的開銷也很大!”“再說,你媽那病,我看新聞上說,
治了也是浪費錢,說不定人財兩空。”“蘇晚,你能不能現實一點?別總給我添麻煩!
”“浪費錢”三個字,像淬了毒的針,狠狠扎進我的心臟。那是我的母親,生我養我的母親!
在他眼里,竟然只是浪費錢的存在!我掛了電話,渾身冰冷。眼淚再也忍不住,洶涌而出。
我沒有再求他。我偷偷動用了自己的一筆“私房錢”。那是家族信托基金里,
每個月劃撥給我的極小一部分生活費。我一直沒動過,就是怕有一天,會暴露我的身份。
但現在,我顧不了那么多了。3我以為母親手術費的事情,已經讓我看清了顧言的涼薄。
但生活總能在我猝不及防的時候,給我更沉重的一擊。那天,
林薇薇又來了我們租住的小公寓。她像往常一樣,自來熟地在屋里轉悠,
目光像掃描儀一樣掃過每一個角落。最后,她的視線落在我梳妝臺上那根烏木簪子上。
那是我外婆留給我的,唯一的念想。簪子樣式很樸素,烏木的質地也算不上名貴,
但外婆親手打磨的痕跡還在,帶著獨有的溫潤。林薇薇眼睛一亮,走過去拿起簪子,
故作驚喜地叫道。“蘇晚姐,這簪子好別致啊!看起來很有年頭了,能借我戴戴嗎?
”她的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貪婪。我心里一緊,有些猶豫。這簪子,我平時都舍不得戴,
只是偶爾拿出來看看,感受外婆的余溫。“這……這是我外婆留給我的……”話還沒說完,
顧言不耐煩的聲音就從客廳傳來。“蘇晚,薇薇喜歡就給她玩玩唄!一根破木頭簪子,
有什么好小氣的?別那么上不了臺面。”他的語氣輕飄飄的,
仿佛那簪子真是什么不值錢的玩意兒。我心口一堵,話被硬生生噎了回去。
林薇薇見顧言替她說話,立刻喜笑顏開,不等我同意,就自顧自地把簪子插進自己的發髻里。
她對著鏡子左顧右盼,故意在我面前炫耀:“蘇晚姐,你看我戴好看嗎?
這簪子襯得我皮膚好白呢!”她扭著腰,發間的簪子隨著她的動作晃動。突然,
她“哎呀”一聲,手捂著頭,簪子從她發間滑落。“啪嗒——”清脆的一聲,
簪子掉在冰冷的地磚上。更要命的是,林薇薇像是沒站穩,后退一步,
高跟鞋的鞋跟不偏不倚,正好踩在了簪子中間。“咔嚓!”烏木簪子應聲而斷,裂成了兩截。
空氣瞬間凝固。林薇薇立刻蹲下身,撿起斷掉的簪子,眼圈瞬間就紅了,
豆大的淚珠滾落下來,聲音帶著哭腔。“對不起!對不起蘇晚姐!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都怪我太笨了,這么不小心……”她哭得梨花帶雨,
楚楚可憐地看著我,然后又轉向匆匆走過來的顧言。
哽咽道:“言哥……我……我把蘇晚姐的簪子弄壞了……”我死死地盯著地上那兩截斷簪。
外婆慈祥的笑容,她為我梳頭時溫柔的指尖,一幕幕在我眼前閃過。
我感覺渾身的血液都沖上了頭頂,又在瞬間凝固。顧言看都沒看我一眼,
甚至沒看地上的斷簪,一把將哭哭啼啼的林薇薇拉到身后護住。他對著我,
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怒斥:“蘇晚!你能不能別這么斤斤計較!”“薇薇都道歉了!
她也不是故意的!你還想怎么樣?”“不就一根破簪子嗎?值得你擺這個臉色給誰看?
”“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黑著一張臉,真讓人惡心!”他頓了頓,
眼神里滿是鄙夷和厭惡,一字一句地吐出:“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窮酸氣!
”“窮酸氣……”這三個字,像一把淬毒的利刃,狠狠扎進我的心臟最深處。
所有的委屈、憤怒、不甘、失望,在這一刻,如同火山噴發般達到了頂點。我看著他,
看著他那張曾經讓我心動,如今卻只覺得丑陋無比的臉。我徹底看清了。這個人,
根本沒有心。我沒有哭,也沒有歇斯底里地爭辯。我只是慢慢地蹲下身,伸出微微顫抖的手,
小心翼翼地撿起那兩截斷掉的簪子。斷裂處參差不齊,像一道永遠無法愈合的傷口。
我用紙巾仔細地包好它們,放進口袋里。然后,我站起身,一言不發地走進臥室,
拉出我的行李箱。我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動作很平靜,甚至有些緩慢。一件,又一件。
那些曾經以為是我們共同回憶的東西,現在看來,不過是我一個人的獨角戲。
顧言還在客廳罵罵咧咧:“蘇晚!你發什么神經?又想玩離家出走那套威脅我?
”“我告訴你,別給臉不要臉!你以為你走了我會求你回來?”“有本事你就永遠別回來!
”他的聲音越來越模糊,像隔著一層厚厚的玻璃。我拉著行李箱,走到門口。我停下腳步,
回頭,最后看了他一眼。他的臉上,依舊是那種高高在上的不耐煩和鄙夷。我的眼神里,
再也沒有了往日的愛慕和癡纏,只剩下如古井般深沉的死寂。我關上門,隔絕了他的聲音。
站在樓道里,我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許久未曾聯系的號碼。電話很快被接通,
傳來一個恭敬沉穩的男聲:“蘇小姐。”這是家族派來暗中保護我的人,
也是陸景琛的直屬下屬。我深吸一口氣,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幫我安排住處。
”停頓了一下,我補充道:“另外,通知陸先生,我準備回去了。”夜色深沉。
我坐在本市頂級酒店的總統套房里,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的璀璨燈火。可這些繁華,
都照不進我冰冷的心底。我抱著膝蓋,蜷縮在柔軟的沙發上,終于再也忍不住,失聲痛哭。
壓抑了太久的委屈和痛苦,在這一刻,盡情宣泄。不知哭了多久,房門被輕輕推開。
陸景琛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穿著剪裁合體的西裝,眉宇間帶著一絲風塵仆仆,
卻依舊溫文爾雅。他走到我身邊,沒有多余的詢問,只是輕輕將我攬入懷中,
寬厚的手掌溫柔地拍著我的背。他的懷抱溫暖而有力,帶著令人安心的氣息。“哭吧,
”他低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心疼,“哭出來就好了。”“以后,
有我在。”4陸景琛的懷抱,像一劑強心針,驅散了我心底最后一絲寒意。哭過之后,
我擦干眼淚。奧斯頓的蘇晚,是時候醒過來了。我開始著手處理家族在國內的一些事務。
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也為了更好地了解基層運作。
我以“奧斯頓集團實習生蘇晚”的身份,出現在各個商業場合。
陸景琛成了我名義上的“導師”。實際上,他更像一位經驗豐富的引路人,耐心地指導我,
帶我熟悉這個過去二十多年從未真正接觸過的世界。他教我看財報,分析市場,
應對各種復雜的人際關系。我的生活不再只有顧言和那間逼仄的出租屋,我的眼前,
是一片嶄新的、廣闊的天地。顧言那邊,在我搬走后,起初并沒當回事。
他大概以為我只是鬧脾氣,過不了幾天就會像以前一樣,自己灰溜溜地回去,
低聲下氣地求他原諒。一周過去,他發現我的手機號碼變成了空號,微信也被拉黑。
他這才開始有些慌了。他開始瘋狂地找我,去我們之前住的地方,去我兼職過的所有地方,
但都一無所獲。這天,我正在奧斯頓集團旗下最高端的私人會所“云頂薈”的VIP包間,
與幾位重要的商業伙伴會談。陸景琛坐在我身旁,偶爾會低聲提點我幾句,
他的存在讓我感到安心。包間的門忽然被人從外面粗暴地推開。林薇薇挽著顧言的胳膊,
一臉“抓到奸夫淫婦”的得意表情,沖了進來。“言哥,你看!我就說蘇晚不是什么好東西!
”林薇薇的聲音尖利,帶著刻意的哭腔,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你看她,
竟然真的在這種地方……”她的話戛然而止,因為她看清了包間內的景象。奢華的裝潢,
以及坐在我對面那幾位在財經雜志上才能見到的商界大佬。還有我。我穿著得體的職業套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