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寒......枝,你醉了。
” 凌厲的呵斥聲一字一字的充斥著我的耳旁。我迷離的目光盯著眼前的人,
那個人不是別人,盡管我知道我此刻卻是喝的雙腿發軟,站都站不穩,眼前也一片模糊,
可我就是知道什么的那個人一定是陸灼羽。我伸出食指搖晃著,告訴陸灼羽我沒有醉,
我知道自己在說什么。“我愛你,陸......灼......”我放肆的說著。
房間的門從外面打開,來人驚訝的看著里面的我和陸灼羽,我不知道來人是誰,只知道,
原本扶著我的那只手松開了扶著我的身體,因為我便沉沉的倒下了。
.......一輛滿載貨物的大貨車,如同脫韁的惡魔,失去控制,
以雷霆萬鈞之勢直沖向我,爸爸,還有媽媽所坐的車輛,
爸爸急轉車的方向盤還是沒有躲的開,媽媽被安全帶束縛著,
可她還是轉身一手推著在車中央玩耍的我,只聽見一聲巨響,我的眼前便一片黑暗,
什么也不知道了。太過清晰的畫面,堵的我心里胸中如窒。我掙扎著坐起身子,
一身的冷汗直流,太久了沒有做這樣的夢了,來到陸家后好久都沒做過這樣的夢了。
那年我才八歲,本應在父母的呵護下,暢享童年的純真與美好,可一切從那一天戛然而止。
那時車禍后當我在醫院慘白的病床上悠悠轉醒,周圍是一片死寂的白色。
消毒水刺鼻的氣味彌漫在每一寸空氣中,刺痛著我的鼻腔。我緩緩睜開雙眼,
目光急切地在病房中搜尋,然而,曾經那對給予我無盡溫暖與依靠的身影,卻再也不見。
巨大的悲痛,如洶涌澎湃的潮水,瞬間將我淹沒,讓我感到窒息,
仿佛整個世界都陷入了無邊的黑暗。我張了張嘴,想要呼喊父母,
卻發現喉嚨像是被堵住了一般,發不出一絲聲音。應激性失語如同陰影,將我籠罩,從此,
我陷入了沉默的世界。不久之后,在命運的安排下,我被送進了孤兒院。
踏入孤兒院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猶如一記記重錘,狠狠地撞擊著我幼小而脆弱的心靈。
在這小小的天地里,滿是被命運捉弄的孩子。有的孩子肢體殘缺,
那空蕩蕩的袖管或是褲管隨風擺動,訴說著他們的不幸;有的孩子目光呆滯,
空洞無神的雙眼仿佛失去了對生活的所有希望。他們中,有的在無助地哭泣,哭聲撕心裂肺,
似在向命運發出不甘的吶喊;有的則麻木地坐著,仿佛已經接受了這殘酷的現實,
對周圍的一切都漠不關心。那時的我怕極了,在我的眼中他們殘缺的像張牙舞爪的蜘蛛可怕,
殊不知我也是一只殘缺的怪物,在那些正常人的眼中,我也是一只怪物,我發不出聲音了。
我小小的身軀微微顫抖著,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也在一夜之間,成為了一只怪物,
而后來我才發現他們不是怪物,也不是蜘蛛,他們是沒有靈魂的天使,他們太過的單純,
單純的善單純的惡,善到什么也不求,惡到為了一口吃的一個小玩意在明目張膽的搶著。
再后來回去看他們我認為那些被遺棄的形狀各異孩子,他們的存在便是這世間最丑惡的證明。
于孤兒院的時光里,太過的吵鬧,
吵鬧的什么他們想表達情緒都是啊......啊......哦.......,
又太過孤寂,沒有人能明白我的心思,我無聲地度過了漫長兩年。歲月仿若停滯,
唯有紙上一天天寫下的數字,在提醒著時間的流逝。十歲這一年,
命運的曙光終于悄然穿透陰霾,一絲轉機如微風般輕柔拂過。陸家秉持著悲憫之心,
精心籌備了一場慈善活動,目標正是孤兒院這些被命運遺忘的孩子。
我因外表相較于其他孩子更為健全,幸運地被挑選出來參與其中。這一消息,
在我死寂的心湖,泛起了一絲微弱漣漪。活動現場,奢華的布置令人目眩神迷。
璀璨的水晶吊燈高懸,灑下如星光般的光芒,映照在精美的地毯與華麗的裝飾之上。
四周擺滿了鮮花,馥郁芬芳彌漫在空氣中,輕柔音樂若有若無地流淌,交織出溫馨氛圍。
這一切,與孤兒院原本那簡陋破敗、彌漫著陳舊孤寂的氣息環境相比,猶如天壤之別。
我換下了原本滿是補丁破洞不知多少破洞的破舊衣衫,
換上了一件新的衣服在站在熠熠生輝的場景,可我的眼中卻看不見那嶄新的衣裳。
我像一只受驚的小鹿,瑟縮在角落里,眼神中交織著不安與迷茫。
我的目光閃躲著周圍的繁華與熱鬧,雙手不自覺地揪著衣角,身子微微顫抖,
仿佛害怕這美好的一切隨時會化為泡影。就在這時,陸灼羽如劃破黑暗夜空的流星,
出現在林燼夜的視野中。他身著潔白如雪的襯衫,衣角隨風輕輕飄動,干凈而純粹。
臉上洋溢著的溫暖笑容,如同春日暖陽,瞬間驅散了我心中長久以來的陰霾。
他注意到了我眼中的膽怯,他眼中閃過一絲憐惜,他邁著輕快的步伐走過去,
像陽光一樣向我一點點的靠近,一點點驅散我心中的孤寂愜意,輕聲問道:“弟弟,
你叫什么名字?” 那聲音,輕柔得如同羽毛拂過,帶著無盡的關懷。我抬起頭,
望著眼前這位仿若從天而降的天使般的少年。陸灼羽的出現,好似一道光,
直直地照進我緊閉兩年的心門。在這一瞬間,長久以來禁錮他的沉默枷鎖,出現了一絲松動。
我的嘴唇微微顫抖,像是在努力克服某種巨大的障礙,許久,從我干澀的喉嚨里,
緩緩吐出幾個字:“我…… 我叫林燼燁。” 聲音微弱得如同蚊蠅振翅,
卻在這奢華的空間里,宛如一聲驚雷,宣告著一個全新開始,
打破了我長久以來的沉默世界 。由于我能說話了,孤兒院商量著讓人領養我,
我沒有選擇的余地,不過后來因為什么我不知道,總是來領養我的人是陸灼羽的父親,
那日我踏入陸家的大門,我步入了一個全新的世界。這個家,處處彰顯著富貴與溫馨,
與他曾經身處的孤兒院形成了鮮明的反差。而我,宛如一顆努力適應新環境的種子,
迅速在陸家的土壤里扎下根來,并且格外懂事。清晨,陽光透過薄紗窗簾,
輕柔地灑在陸家寬敞的客廳。我總是早早起床,手腳麻利地開始一天的忙碌。
當陸灼羽還在睡夢中時,我已經輕手輕腳地走進書房,仔細整理著陸灼羽的書包,
將書本按照課程順序擺放得整整齊齊,文具也一一歸位,連書包的角落都收拾得干干凈凈。
每一個動作都帶著小心翼翼,仿佛在呵護著一件無比珍貴的寶物。到了用餐時間,
我會主動為長輩們端茶遞水。他雙手穩穩地捧著茶杯,微微躬身,臉上帶著謙遜的笑容,
將茶水輕輕放在長輩們面前,還會細心地提醒一句:“小心燙。” 那乖巧的模樣,
讓陸家的長輩們看在眼里,暖在心頭。無論是家庭聚會還是日常相處,
我總能敏銳地捕捉到陸家人的需求。若是有人不經意間提到想要某樣東西,
我便會默默記在心里,找機會將東西送到對方手中,做事妥帖周到,讓人挑不出一絲毛病,
自然而然地,他深得陸家人的喜愛。在所有陸家人中,我與陸灼羽的關系最好的兄弟。每天,
我們一同乘坐蕭家那輛锃亮的豪車前往學校。豪車平穩地行駛在馬路上,車內,
兩人或是分享著昨晚看過的有趣書籍,或是討論著當天的課程安排,歡聲笑語不斷。放學后,
我們又會結伴回家,夕陽的余暉將我們的身影拉得長長的,一路相伴。課堂上,
每當遇到難題,我們便會湊到一起,小聲地互相討論。我思維敏捷,總能迅速理清思路,
為陸灼羽講解難題;而陸灼羽則充滿奇思妙想,常常能提出獨特的見解,兩人相互啟發,
共同進步。回到家中,花園便成了我們的秘密基地。在那繁花似錦、綠草如茵的角落里,
我們并肩而坐,分享著彼此的小秘密。可能是在學校里被老師表揚的喜悅,
也可能是對未來的憧憬與迷茫,那些青澀而純真的話語,在微風中輕輕飄蕩,
見證著我們深厚的情誼。兩人形影不離,宛如一體,無論是學習還是生活,
都仿佛彼此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十七歲,宛如春天里微風輕拂的時節,
萬物都在萌動著新的生機,我的內心世界亦是如此。在這個情竇初開的年紀,
周遭的一切似乎都被附上了一層別樣的色彩,而我,也在不經意間,
察覺到了自己內心深處悄然發生的微妙變化。校園中,
青春靚麗的女同學穿梭于走廊與教室之間,她們的歡聲笑語、明媚笑容,
如同春日里盛開的繁花,本應吸引著少年的目光。然而,林燼夜在她們身上,
卻尋覓不到那種能讓自己心動的感覺,她們的存在,仿若過眼云煙,
無法在我心底泛起一絲漣漪。與之截然不同的是,當與陸灼羽的相處時,
哪怕是最尋常不過的細微舉動,都能輕易地在我的心湖掀起波瀾。那是一個陽光熾熱的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