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燭光搖曳,映著我精心準備的一桌菜肴,熱氣氤氳。今天是我和林墨的結(jié)婚三周年紀念日。
林默回來時,他隨意掃了一眼餐桌,眉峰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不是說過了,今晚有宴會。
”他的聲音沒有溫度,像在陳述一件與他無關(guān)的事。我攥著圍裙的手指收緊,
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我想,至少在宴會前,我們可以單獨慶祝一下。
這些……都是你愛吃的。”他嗯了一聲,算是回應(yīng)。餐桌前的沉默像一塊巨石壓在我的胸口。
他動了幾筷子,心不在焉。我試圖找些話題,關(guān)于我的工作,關(guān)于最近看到的一些趣聞,
他都只是敷衍地應(yīng)著,目光時不時飄向手機。突然,手機鈴聲急促地響起,
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平靜。他看到來電顯示,眼神立刻變了,
那是一種我從未在他看我時見過的專注與急切。“思思。”他接起電話,聲音不自覺地放柔。
我垂下眼,看著面前幾乎未動的菜肴,心里一陣難受。他起身,拿起外套。
“思思她一個人在外面,出了點狀況,我不能不管。宴會那邊,你自己先過去,
或者在家等我。”他話說得飛快,像是怕我糾纏。我站起身,聲音因壓抑而微微發(fā)顫。
“林默,今天是我們的結(jié)婚紀念日……”他腳步一頓,側(cè)過臉,眼神里帶著一絲不耐。
“你該學(xué)學(xué)思思的善解人意。”學(xué)柳思思的善解人意?在他眼里,
我永遠是那個不懂事、只會添麻煩的人。我看著他毫不猶豫離去的背影,那扇門「砰」
地一聲關(guān)上,隔絕了最后一絲暖意。桌上的燭光跳動著,映出我蒼白的臉。原來,
精心準備的一切,不過是我一廂情愿的笑話。我連一個合格的影子都算不上。他說的宴會,
那個為我們結(jié)婚三周年舉辦的盛大宴會,此刻在我看來,更像一個公開處刑的刑場。
宴會廳燈火輝煌,衣香鬢影。我穿著林默助理一周前送來的定制禮服,站在入口處,
像一個精致卻失了靈魂的木偶。林墨比我先到,正與幾位商界名流談笑風(fēng)生,俊朗非凡,
氣質(zhì)清冷,是眾人矚目的焦點。他看見我,只是略一點頭,目光便轉(zhuǎn)向了別處,
仿佛我只是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賓客。心口那塊名為失望的石頭,又沉重了幾分。我深吸一口氣,
努力揚起得體的笑容,獨自走進這片喧囂。我是林太太,林默的妻子,
卻也是這座城市人盡皆知的、林默心中那位「白月光」柳思思的拙劣替代品。柳思思也來了。
她穿著一襲白色長裙,妝容精致,清純中透著楚楚可憐,一出現(xiàn)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包括林默的。他向她走去,臉上是我許久未見的溫和笑意。他們站在一起,郎才女貌,
宛如一對璧人。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所有人的視線在他們和我之間來回逡巡。
我端著一杯香檳,指尖冰涼。這就是我的結(jié)婚紀念日宴會。主角不是我,
我只是一個尷尬的背景板,襯托著他們的「情深意重」。我強迫自己移開視線,
告訴自己不要在意,不要失態(tài)。可心臟卻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攫住,疼得我快要無法呼吸。
為什么?我們明明是夫妻。為什么他可以如此坦然地將我置于這般難堪的境地?
我感覺自己像個小丑,在眾目睽睽之下,演繹著一場獨角戲的悲哀。柳思思被一群人簇擁著,
她不時發(fā)出嬌柔的笑聲,目光卻似有若無地瞟向我,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挑釁。
林默站在她身旁,體貼地為她擋開過于熱情的人群,偶爾低頭與她交談,神情專注。
就在這時,柳思思抬起手腕,皓腕上戴著一條設(shè)計精巧的鉆石手鏈,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呀,這手鏈真漂亮!”有人驚呼。柳思思羞澀一笑,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周圍的人聽清。
“晚晴妹妹,你別怪林默哥哥,都怪我……”她頓了頓,眼波流轉(zhuǎn),看向我,
帶著一絲故作的驚訝與歉意,“我這手鏈是不是很漂亮?林默哥哥說很襯我呢。
”她的話像一根細針,輕輕扎在我心上。林默哥哥?她總是這樣稱呼我的丈夫。林默聞言,
目光落在柳思思的手鏈上,隨即轉(zhuǎn)向我,眉頭微皺。然后,他開口了,聲音不大,
卻清晰地傳到每一個人的耳朵里。“思思的品味果然非凡,戴什么都好看。”周圍一片寂靜,
隨即響起幾聲附和的贊美,對象自然是柳思思。林默見我臉色蒼白,嘴唇緊抿,
沒有如他預(yù)期的那樣「大度」地附和,反而蹙起了眉頭。他的眼神冷了下來,
帶著明顯的不悅和一絲輕蔑。“怎么,不高興?”他質(zhì)問我,聲音里透著寒意。“晚晴,
你真的應(yīng)該學(xué)學(xué)思思的大度得體,不要總是在這種場合讓人下不來臺。”不夠大度。
讓人下不來臺。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重錘,狠狠砸在我的心上。原來,他可以為了維護柳思思,
在眾人面前如此毫不留情地羞辱我,他的妻子。喉嚨里像是堵了一團棉花,我說不出一個字。
身體微微顫抖,不是因為冷,而是因為那股從心底蔓延開來的徹骨寒意。
周圍那些看好戲的目光,此刻像無數(shù)根針,刺得我遍體鱗傷。我看著林默,
看著他那張俊朗卻冷漠的臉,看著他眼中對我的失望與指責(zé)。這一刻,我清晰地感覺到,
有什么東西在我心里,徹底碎了。柳思思適時地拉了拉林默的衣袖,聲音柔弱。“林默哥哥,
你別這么說晚晴妹妹,她可能只是……不太舒服。”她的「善解人意」,
更像是在我的傷口上撒了一把鹽。我看向柳思思,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是啊,
”我說,眼神空洞地落在她腕間那條刺目的手鏈上,“很襯你。”非常襯你,襯你的心機,
襯你的手段,也襯我此刻的狼狽不堪。宴會廳的喧囂似乎在瞬間遠去。那些華麗的燈光,
精致的食物,優(yōu)雅的音樂,都變得模糊而失真。我站在那里,
像一個被抽空了所有情感的軀殼。林默似乎還想說什么,但我已經(jīng)聽不進去了。他的聲音,
柳思思的聲音,周圍賓客的竊竊私語,都變成了毫無意義的雜音。原來,
我連一個合格的影子都算不上,只是個移動的背景板。他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件擺設(shè),
無趣又多余。這三年的婚姻,我所有的付出,所有的退讓,所有的自我犧牲,在他眼中,
不過是理所當然,甚至是不值一提的麻煩。我曾以為,只要我足夠努力,足夠好,
總有一天他會看到我的真心。現(xiàn)在才發(fā)覺,我錯得有多離譜。他不是看不到,他只是不想看。
他的心,他的眼,從來都不在我身上。一股巨大的疲憊感席卷而來,伴隨著深入骨髓的疼痛。
不是身體上的,而是靈魂深處的。那顆曾經(jīng)為他鮮活跳動的心,此刻像是被浸入了冰水,
一點點變冷,變硬。這種精神上的凌遲,這種被最愛的人當眾踐踏尊嚴的羞辱,
才讓我體會到什么叫真正的痛不欲生。我慢慢地,慢慢地轉(zhuǎn)過身,不再看林默,
也不再看柳思思。我不想再爭辯,不想再解釋,也不想再流一滴眼淚。不值得。
宴會廳的門就在不遠處,那扇門外,是冰冷的夜色。或許,也只有那樣的冰冷,
才能讓我此刻滾燙而混亂的頭腦,稍稍清醒一些。我需要離開這里,
離開這個讓我窒息的地方,離開這對讓我感到無比惡心的男女。我的腳步很穩(wěn),
向著門外走去。這是我最后的,也是唯一的尊嚴。身后,
似乎傳來了林默帶著一絲錯愕和不悅的呼喚。「蘇晚晴,你去哪兒?」我沒有回頭。
2我沒有回家,那個所謂的家,此刻比任何地方都讓我感到窒息。漫無目的地走著,
不知過了多久,我停在了一棟略顯陳舊的公寓樓下。這是我婚前買的小公寓,
也是我最初的設(shè)計工作室所在地。摸索著從包里找出那串幾乎被遺忘的鑰匙,
打開了落滿塵埃的門。空氣中彌漫著熟悉的舊紙張和顏料的味道,
我蜷縮在積了薄灰的舊沙發(fā)上,任由黑暗將我吞噬。林默的臉,柳思思的笑,
宴會廳里那些交織的目光,像走馬燈一樣在腦海中旋轉(zhuǎn)。手機屏幕亮起,是一封陌生的郵件。
「尊敬的蘇晚晴設(shè)計師,恭喜您,您的作品「蝶變」成功入圍本年度「創(chuàng)世紀」
國際設(shè)計大獎終審名單……」「創(chuàng)世紀」國際設(shè)計大獎。那是每個設(shè)計師夢寐以求的殿堂。
我的「蝶變」,那是我傾注了無數(shù)心血,熬過無數(shù)夜晚,修改了上百遍的設(shè)計稿。或許,
我并非一無所有。至少,我還有我的設(shè)計。第二天清晨,我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吵醒。
是我的助理小陳,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慌亂。“蘇姐!不好了!出大事了!
”“網(wǎng)上……網(wǎng)上鋪天蓋地都是您抄襲的新聞!說您的作品「蝶變」,
是抄襲了柳思思小姐未公開的設(shè)計稿!”抄襲?柳思思?這兩個詞像兩把重錘,
狠狠砸在我的太陽穴上,眼前陣陣發(fā)黑。“不可能!”我脫口而出,聲音因震驚而沙啞,
“「蝶變」是我一個人的心血,每一個線條,每一個細節(jié),都是我親手繪制的!
”“可是蘇姐,”小陳的聲音帶著哭腔,“柳思思工作室那邊放出了對比圖,
還有……還有一些所謂的「早期手稿」,跟您的設(shè)計稿重合度非常高!
現(xiàn)在網(wǎng)上已經(jīng)炸開鍋了,大獎組委會那邊也受到了壓力……”我顫抖著手點開新聞鏈接。
刺目的標題,清晰的對比圖,柳思思楚楚可憐地聲稱自己的創(chuàng)意被竊取,
無數(shù)粉絲在評論區(qū)對「蘇晚晴」口誅筆伐。那些所謂的「證據(jù)」,
分明是我設(shè)計過程中廢棄的某一版草稿,經(jīng)過巧妙的修改和拼接,
再配上柳思思那張無辜的臉,便成了鐵證。胃里翻江倒海,一股惡心感直沖喉嚨。柳思思,
她不僅要搶走我的丈夫,還要毀掉我的事業(yè),我的一切。我曾以為,宴會上的羞辱已是極致。
現(xiàn)在才發(fā)覺,那不過是她精心策劃的序曲。她要將我徹底踩在腳下,永世不得翻身。
我沖回林家別墅,像一頭困獸。林默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面無表情地看著財經(jīng)新聞,
仿佛外界的驚濤駭浪與他無關(guān)。“林默,”我看著他,聲音平靜得可怕,“如果我說,
是柳思思偷了我的設(shè)計稿,然后反過來誣陷我,你信嗎?”他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
“晚晴,我沒有時間跟你玩文字游戲。”他的聲音冷硬,“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林氏的聲譽,
是思思的名譽。你抄襲與否,對我來說不重要。”不重要。我的清白,我的事業(yè),我的心血,
在他眼中,竟然如此不值一提。“為了這種小事,你至于把我林家的臉都丟光嗎?
”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神輕蔑,“立刻去給思思道歉,然后宣布退出比賽。
這是你唯一的選擇。”我曾以為,他至少會給我一絲信任,一絲辯解的機會。可笑,
在他心里,我連一個外人的清白都比不上。“如果我不呢?”我倔強地迎上他的目光,
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卻遲遲不肯落下。他冷笑一聲,那笑容里充滿了嘲諷。“蘇晚晴,
別逼我用別的手段。”“為了柳思思,你當真什么都做得出來?”我看著他,一字一句地問,
聲音因絕望而顫抖。他沉默著,那沉默本身就是最殘忍的回答。我看著他俊朗卻無情的臉,
那張我曾深愛過的臉,此刻只讓我感到陌生和恐懼。原來,這三年的婚姻,
不過是我一個人的獨角戲。他的心,從來,從來都不在我身上。
柳思思的電話適時地打了進來。林默接起,聲音立刻溫柔了幾個度。“思思,別擔(dān)心,
我會處理好。你好好休息,別為這種事影響心情。”他掛斷電話,
看向我的眼神又恢復(fù)了之前的冰冷。“思思很大度,她說只要你公開道歉,她愿意原諒你,
甚至可以幫你澄清一部分。”我?guī)缀跻Τ雎晛怼K拇蠖龋?/p>
是用我的事業(yè)和名譽來襯托的嗎?林默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冥頑不靈。
”他從齒縫中擠出這幾個字,“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就別怪我不念夫妻情分。
”接下來的幾天,我體會到了什么叫真正的絕望。
林氏集團的法務(wù)部發(fā)來了措辭嚴厲的律師函,要求我立刻停止「侵權(quán)行為」。
我曾經(jīng)合作過的品牌方,紛紛打來電話,委婉地表示要終止合作。一些正在洽談的項目,
也杳無音信。媒體上,柳思思的粉絲和水軍對我進行著無休止的謾罵和攻擊。
我的社交賬號評論區(qū)不堪入目,我的郵箱里塞滿了恐嚇信。我成了整個設(shè)計界的恥辱,
一個竊取他人成果的小偷。沒有人愿意聽我的解釋,沒有人相信我的清白。
林默動用了他所有的關(guān)系和權(quán)力,編織了一張?zhí)炝_地網(wǎng),要將我徹底困死。就在這時,
柳思思又假惺惺地出現(xiàn)了。她約我在一家咖啡館見面,臉上帶著悲憫的表情,
仿佛我才是那個十惡不赦的罪人。“晚晴妹妹,”她輕輕攪動著咖啡,聲音柔得能掐出水來,
“我知道你很難過,但抄襲這種事……真的不是小事。你看,現(xiàn)在鬧得這么大,對你,
對林默哥哥,對林氏集團,都不好。”她從包里拿出一張紙巾,遞向我,
仿佛我隨時會崩潰大哭。“還是承認了吧,別讓林默哥哥再為難了。只要你肯低頭,
我會勸林默哥哥放你一馬的。”我看著她那張?zhí)搨蔚哪槪犞欠市首鲬B(tài)的言辭,
所有的委屈、憤怒、不甘,在這一刻,都化為了一股濃烈的惡心。我猛地站起身,
打翻了面前的咖啡杯。滾燙的液體濺濕了她的白色衣裙,也濺到了我的手背上,火辣辣地疼。
“你……你們真惡心。”我丟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留下柳思思在原地,
眼中閃過一絲錯愕,隨即又被更深的怨毒取代。我把自己關(guān)在那個舊公寓里,
像一只受傷的野獸,獨自舔舐著傷口。窗外,陽光明媚,卻照不進我心底絲毫。「創(chuàng)世紀」
大獎的組委會頂不住壓力,最終還是取消了我的參賽資格。理由是「涉嫌學(xué)術(shù)不端,
造成不良社會影響」。我的「蝶變」,我未竟的夢想,就這樣被無情地扼殺。
手機鈴聲不知疲倦地響著,有催債的,有解約的,有媒體想要采訪挖苦的。我一概不理。
身體的疲憊與精神的重壓,像兩座大山,壓得我喘不過氣。我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林默,柳思思。這兩個名字,像魔咒一樣纏繞著我。我曾以為,
愛情是美好的,婚姻是神圣的。我曾以為,只要我足夠努力,足夠付出,就能換來真心。
現(xiàn)在才發(fā)覺,一切都是我的一廂情愿。我的愛,我的隱忍,我的犧牲,在他眼中,
不過是笑話。我的才華,我的事業(yè),我的夢想,在她眼中,不過是可以隨意踐踏的墊腳石。
我慢慢地,慢慢地蜷縮起身體。黑暗中,我仿佛看到那個在宴會廳外,決絕離去的自己。
那時的我,只是對那段感情絕望。而此刻的我,是對整個世界絕望。但,
真的就這樣結(jié)束了嗎?任由他們將我踩進塵埃,永世不得翻身?不。我不甘心。3舊公寓里,
灰塵與顏料的氣息交織,是我熟悉的孤獨。助理小陳不時過來,默默幫我打掃,她紅著眼眶,
想說什么,最終只化為一聲嘆息。林默,如我所料,未曾有過只言片語的聯(lián)系。他的沉默,
比任何刻薄的言語更能說明一切。胃里一陣翻騰,我捂著嘴沖進洗手間干嘔,
吐出的只有酸水。起初只當是連日憂思所致,并未在意。直到小陳突然問起:“蘇姐,
你這個月……是不是還沒來?”我猛然一怔。月事,確實遲了數(shù)日。“小陳,
麻煩幫我去買個驗孕棒”,“好的蘇姐,你先休息一會,我馬上就去。”兩條紅線,懷孕。
我需要好好想一想,這個孩子,我要,還是不要。然而柳思思,顯然不打算給我這個時間。
她還是找來了。她站在門外,“晚晴妹妹,我聽說你最近都沒有回家。
”她那甜得發(fā)膩的嗓音,像砂紙一樣打磨著我緊繃的神經(jīng)。“林默哥哥他,其實很擔(dān)心你。
”擔(dān)心?林默?那個親手將我推入深淵,毀掉我事業(yè),踐踏我尊嚴的男人?“擔(dān)心我?
”我倚著門框,“他是擔(dān)心我這個「污點」,會玷污了他和你的「完美愛情」吧?
”柳思思臉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隨即又恢復(fù)了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你怎么能這樣誤解林默哥哥?他對你,已經(jīng)是仁至義盡了。”她向前走近,“晚晴,
其實我今天來,是真心想勸勸你。設(shè)計這條路既然走不通了,你總得為以后想想。
何必這樣作踐自己?”“你現(xiàn)在這副樣子,再繼續(xù)糾纏下去,只會更難堪。放過林默哥哥,
也放過你自己,不好嗎?至少,給自己保留最后一點體面。”體面?她竟然有臉跟我提體面?
這個一手策劃了我的公開處刑,竊取我的心血,將我釘在恥辱柱上的女人!“柳思思,
”我努力站直身體,“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從這里,滾出去。
”柳思思的臉色終于徹底沉了下來,那層偽善的柔順如面具般剝落,
露出其下猙獰的刻薄與怨毒。“蘇晚晴,你少在這里給臉不要臉!
你以為你現(xiàn)在還有什么資格跟我橫?”她的聲音陡然拔高,尖銳刺耳,
“你不過是林默玩膩了丟掉的垃圾,一個聲名狼藉的抄襲犯!”“我沒有抄襲!”這四個字,
我說過無數(shù)遍,對著林默冰冷的側(cè)臉,對著網(wǎng)絡(luò)上洶涌的惡評,對著這間空蕩公寓的四壁。
每一次重復(fù),都像在親手撕裂尚未愈合的傷口,鮮血淋漓。
“呵”柳思思發(fā)出一聲不屑的冷哼,步步緊逼,仿佛要將我吞噬,“證據(jù)擺在那里,
你還想嘴硬?林默哥哥早就厭倦你這副死不悔改的嘴臉了!你這種女人,除了會耍陰謀詭計,
博取同情,還會什么?”“怎么?被我說中了,心虛了?”柳思思見我臉色煞白,
額上滲出冷汗,眼底的得意之色更濃。她猛地伸出手,作勢要推搡我的肩膀。我揮開她的手,
“別碰我!”“碰你又怎么樣?”她挑釁地揚高了下巴,眼神里充滿了不加掩飾的鄙夷,
“你還當自己是那個風(fēng)光無限的林太太?蘇晚晴,你現(xiàn)在,什么都不是!
”就在我們拉扯推搡之際,樓梯口突然傳來一陣急促而沉重的腳步聲。
幾乎是在林默的身影出現(xiàn)在樓梯拐角視野的同一瞬間,她毫無預(yù)兆地發(fā)出一聲凄厲的驚叫,
整個身體如同斷了線的木偶般,戲劇性地向后一仰,直直朝著樓梯下方倒去。
一切都發(fā)生在電光石火之間。“蘇晚晴!”他雷霆般的怒吼,震得我耳膜嗡嗡作響,
像一頭被徹底激怒的猛獸。他甚至沒有看清事情的經(jīng)過,沒有給我任何辯解的機會,
更沒有絲毫的遲疑。他左手攬住柳思思,右手狠狠地,推向了我的左肩!
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撞擊在我的肩胛。腳下瞬間踩空,整個身體失去了所有支撐。世界,
在我眼前,轟然倒塌,急速旋轉(zhuǎn)。劇痛。無法形容的劇痛,從尾椎骨處轟然炸開,
瞬間席卷了每一寸神經(jīng)。最終,我重重地摔落在地面上,身體蜷縮成一團。
視線被一層血霧和淚水模糊,耳邊充斥著林默焦灼萬分的呼喊,那份焦灼,卻與我無關(guān)。
“思思!思思,你怎么樣?別怕,我在這里!”“林默哥哥……我好怕……”她顫抖著,
聲音斷斷續(xù)續(xù),目光卻在無人注意的瞬間,如毒蛇般掃過我,
帶著一絲轉(zhuǎn)瞬即逝的、陰冷的得意。我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四肢百骸都像散了架一般,
動彈不得。一股黏膩的溫?zé)幔皇芸刂频貜奈业碾p腿間汩汩涌出,迅速浸濕了淺色的裙擺,
在地上暈開一朵觸目驚心的血花。血。是我的血。
還有……我的孩子……那個我還未曾感受過他胎動,卻已在我身體里悄然存在的孩子。
“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林默終于舍得將目光投向我,那眼神,
卻比北極的冰川還要寒冷,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厭惡。“蘇晚晴!你竟然敢推思思!
你這個心腸歹毒的女人!”他憤怒地咆哮,每一個字都像一把燒紅的烙鐵,
狠狠地燙在我的心上。推?我推她?認知在劇痛與極致的荒謬中出現(xiàn)了可怕的裂痕。是他,
是他親手將我推倒的!我看著他抱著柳思思,動作輕柔得仿佛對待易碎的珍寶。而我,
躺在自己逐漸冰冷的血泊中。生理上的劇痛與精神上的酷刑瘋狂交織,眼前陣陣發(fā)黑。血,
還在不停地流,帶走了我身體里最后一絲溫度,
也帶走了我對這個冰冷世界最后一點可笑的眷戀。“林默……”我艱難地張開口,
每一個字都耗盡了全身的力氣,
“你瞎了嗎……你看不到……我在流血……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正在我的身體里無聲無息地死去。而他,這個名義上的父親,
卻只關(guān)心他懷里那個巧言令色的女人。他沒有回答,只是看了我一眼。然后,他抱著柳思思,
頭也不回地,向外走去。我只覺得冷,一種從骨髓深處滲出來的、無法抵御的寒冷。血,
染紅了我的裙擺,也徹底染紅了我對他所有愚蠢的幻想與執(zhí)念。腦海中最后定格的畫面,
是他毫不留戀的背影,以及柳思思倚靠在他肩頭,
那抹在陰影中若有若無的、充滿了勝利者姿態(tài)的微笑。就這樣吧。一切,都該結(jié)束了。不。
不能就這樣結(jié)束。我要讓他們,為今天所做的一切,為我逝去的孩子,付出應(yīng)有的,
慘痛的代價。我緩緩閉上沉重的眼瞼。4消毒水的味道刺入鼻腔,我費力地睜開沉重的眼瞼。
雪白的天花板,單調(diào)的滴答聲,還有手臂上冰涼的觸感。醫(yī)院。記憶如潮水般涌來,樓梯,
柳思思夸張的倒下,林默暴怒的臉,以及……那股無法忽視的,自身體深處涌出的溫?zé)帷?/p>
孩子。我的孩子。“晚晴,你醒了?”一個溫潤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轉(zhuǎn)過頭,看見了蕭然,
從我嫁給林墨后就從我生活中消失的蕭然。“蕭然……”我的聲音沙啞干澀,像被砂紙磨過。
“感覺怎么樣?醫(yī)生說你失血過多,需要好好休養(yǎng)。”他替我掖了掖被角,動作輕柔。
我沒有回答,只是怔怔地看著他。良久,才艱難地吐出幾個字:“孩子……是不是……沒了?
”蕭然避開了我的注視,點了點頭:“晚晴,對不起。”對不起。眼淚毫無預(yù)兆地滑落,
冰涼地劃過臉頰。那個我尚未感受過胎動,卻已在我身體里悄然存在的生命,就這樣,
無聲無息地消逝了。被他的父親,間接扼殺。蕭然默默地遞給我一張紙巾,沒有多余的安慰,
只是靜靜地陪著。“晚晴,”蕭然從隨身的公文包里取出一個平板電腦,遞到我面前,
“這是我找到的一些東西,你看看。”屏幕上,是一段監(jiān)控錄像的截圖。畫面有些模糊,
但依舊能清晰地辨認出公寓樓梯口的場景。柳思思與我拉扯,然后,在她「摔倒」的前一秒,
她的眼神,有意無意地瞥向了樓梯拐角的方向,那正是林默出現(xiàn)的位置。緊接著,
是一系列的文件和截圖。柳思思工作室的幾個前員工的匿名爆料,
本站所有內(nèi)容都已取得正版授權(quán)。版權(quán)聲明 - 投稿聲明 - 自審制度 - 免責(zé)聲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