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商海暗流周家、段家是海間市兩大商業巨頭,他們表面一團和氣,實則背地里勾心斗角。
周家有一個獨子,而段家有一個獨女,段家想與周家聯姻,以此占有周家資源。
周家就聯姻一事一直都是秉持回避態度的,但如今卻被證實周晁宣為了攀附市長林祥海,
竟打算與林家攀親家。段珅回向來眼中容不得沙子,他得不到的東西就得摧毀掉才行。
于是他對周、林兩家展開了報復,他先是派人綁架了周家獨子周森遇,將其扔進大海。
又陷害林祥海貪污行賄,林祥海入了獄,林家也因此被查抄,
林祥海夫人因無法承受丈夫坐牢,選擇了自殺。而林家九歲獨女卻不知所蹤。
其實那天林晚初回來過,她親眼看著母親的尸體被人抬了出來。她哭喊著想要過去,
卻被荼辛攔住了。之后便一直高燒不退、昏昏沉沉的,
醒來發現自己已經是星海孤兒院的一名孤兒了。她醒后的每一秒都在悔恨中度過。
她責怪自己不應該離家出走,不應該在林家出事時沒有陪在母親身邊,要是有她陪在身邊,
母親就一定不會想不開,是她害死了自己的母親。從今以后,她再也沒有母親了。
在之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里,她都無法從悲痛中走出來。她甚至習慣了生活在黑暗里,
她變得越來越懼怕光亮,即使像陰尸蟲一樣的活著,她也無法從自責的情緒中抽離出來。
2 黑暗中的光在那段煎熬的日子里,有一個人一直陪在她身邊。他說,
如果她想一直待在這漆暗之地,那他就做一堵墻,為她擋住刺眼的光亮,只要他在,
她的這一角世界永遠不會坍塌。他叫荼辛,是她離家出走時遇到的大哥哥,對她而言,
他是親人一般的存在。他曾說過他并不想待在海間,可又不想離開海間。
當時她只覺得他說的話很矛盾,她一點都參不透,直到后來她才明白他這話的意思。
在這里有他割舍不下的人,離開或是留下,他總得做出一個選擇來。
而有一天這選擇里突然多出了一個不確定因素,
他也沒想到他會為了這個不確定因素不顧一切。四年后,他為了讓她能夠接受更好的治療,
答應了做段珅回的養子。那天,他要離開星海了,可卻始終不見她的影子,
他知道她一定會來的,于是他就站在門口,靜靜地等著她。幾分鐘后,她手捧著魚缸,
大汗淋漓的跑了出來。他還來不及問她,她便邊跑邊喊著:“快走,快走。
”雖然不清楚她要做什么,但他會毫不猶豫的跟在她身后。他們來到湖邊,
只見她把魚缸里的魚倒進了湖里,嘴里還叮囑著。“寬敞吧,以后這里就是你們的家了,
你們可要活得久一些哦?!薄澳惆咽窂V昌的魚放生了,他會找你麻煩的,
況且以后我不能時常在你身邊保護你,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待在這里?!薄拔覜]事,
大不了還被他打一頓......”她瞟見荼辛正皺著眉看著她,立馬轉變了語氣。
“你放心,他一打我我就跑,我不會讓自己受傷的。倒是你,你就要到那狼窩虎穴去了,
一定要加倍小心啊,還有你一定要記住,在找罪證之前,你得先保證自己是安全的,
不可以做傻事,聽到了嗎?”荼辛的眉頭終于舒展了一些,他輕輕卸了一口氣。“嗯,
知道了。你照顧好自己就行,其他的事我來做,我一定會找到段珅回誣陷林伯伯的證據,你,
信我嗎?”“我只信你。”兩人相視而笑。暫時的分別是為了能更好的再見。
3 命運的交錯其實他也不知道這樣做究竟是對是錯,如果有選擇,他一萬個不愿意離開她,
可他如今還沒有選擇的權利,他們甚至都沒有好好活下去的權利。原來的他一心追逐自由,
可得到自由了,心卻被上了鎖,而這把鎖卻是他自己心甘情愿鎖上的。
他抬頭看了一眼這晴空萬里,心里暗暗起誓:總有一天,她也一定能在這片天空下恣意起舞。
段咪爾,段珅回的獨女,她從小便嫉恨林晚初。林晚初自小便眾星捧月,
她有父母的百般疼愛,又時常受老師嘉獎,還有一群人天天圍著她轉,她就像白雪公主,
人見人愛。而自己卻自小沒了母親,父親又時常不在家,
每天家里就只有一堆下人和自己待著,從小到大她的生日都沒有一個人記得。
她不知道自己的可憐該怪誰,所以只好把所有的氣都撒在林晚初身上。
段珅回為了樹立良好的慈善家形象,帶著段咪爾到星海孤兒院做慈善。
她就是在這里看到了林晚初。她沒想到林家竟然在一夜之間敗落至此,
但她一點也不覺得林晚初可憐,反而慶幸她現在的落魄。吃飯時,
她故意抓了一把沙子放進林晚初的碗里。她本想讓她當著她的面吃下去的,
可沒想到此時竟突然出現一個小子,端起飯碗就往她的衣服上潑去,
然后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便拉著林晚初離開了。段咪爾站在原地氣到不行。
呵~護花使者是吧,林晚初,沒想到到了這種地方還有人能護著你,那我可不能放著不管,
我會把你的東西一件不漏的全搶走,你就該一無所有。她說服段珅回收養了荼辛,
然而即便遂了她的意,她也還是不打算就此放過林晚初。
周家在林家出事后便主動與林家解除了兩家的聯姻,轉頭便又與段家聯姻。果然,
周晁宣的眼里心里就只有利益這一個目標,為了他的利益,所有人都可以淪為犧牲品,
包括自己的親身兒子。荼辛十八歲生日那天,他答應過林晚初會一起過生日。
那天他很早就去晚初學校門口等著她了。當看到她出來時,他高興的沖她揮了揮手,
她也笑臉盈盈的跑了過來。當她經過大樹下,那絲絲陽光透過稀疏的樹葉點亮她的笑容,
他瞬間失了神。她拍了拍他的頭,“走啦?!彼谒孕熊嚨暮笞?/p>
拿著剛剛撿到的一片獨特的樹葉在眼前晃來晃去。“一片樹葉竟然能夠遮住太陽?!薄氨康?,
哪是遮住了太陽,明明遮住的是你的眼睛。”“?。亢孟袷?,難道我腦子真的不好?
”“是啊?!薄澳?,哼~”荼辛偷笑著加快了速度?!白€了,要起飛嘍。
”“啊~”他們來到海邊,努力的點燃了插在沙子蛋糕上的蠟燭,開始對著蠟燭許愿。
“你許了什么愿???”“阿晚能夠一生幸福?!薄斑@明明是你的生日,
你干嘛連愿望也給我啊。”“因為我沒有其他愿望了。”“呵~好吧,
那等我過生日的時候你可不要叫我還你哦?!薄胺判牧?,我不會讓你還的。”“那還差不多。
”他送她回了星海后便折返回了段家。沒想到院長的老公史廣昌提前躲在了林晚初的房間,
意圖對她施暴。在掙扎中她被史廣昌用鈍器敲中腦袋,鮮血直流,瞬間染紅了地板。
4 烈火重生史廣昌被嚇得慌了手腳,他趕緊跑了出去,但沒跑多久便又折返回來。
他伸手探了探林晚初的鼻息,發現已經沒了氣息,他快嚇死了,
慌亂中拿起一壺食用油倒滿屋子,然后點了一把火便驚慌失措的跑了。
大火漸漸蔓延整間屋子,熊熊大火張著血盆大口,似乎想要吞噬掉一切,它從來都不辯善惡,
又怎么能夠停下來呢。還好,最后是一場雨阻止了它燃盡這座孤兒院。天微亮,
一片廢墟下還有輕煙升起,荼辛踏著泥潭,踱步走向廢墟,他的腳印深深淺淺。
他的臉色煞白,眼中布滿血絲,嘴里不停地念著:“阿晚,
阿晚......”他不顧旁人阻撓,拼命的用雙手挖著,鮮血淋淋的雙手痛感盡失。
就算這雙手廢了又如何,只要阿晚能平安的回來。就用他的命來換她好好活著,
求求......求求你,哪怕再也見不到她,他只要她活著就好。他苦苦乞求上蒼,
可那位從來聽不到他的祈禱,他明明早就知道結果卻還是始終不愿放棄尋找他的女孩。
而從他接受這個事實開始,他便再也沒有了獨自活下去的氣力。他最后一次去了那個海邊。
那個她親手堆砌的沙子蛋糕還沒被海浪全部侵毀。他跪倒在地,海鷗的嘶鳴聲劃破天際,
而海浪卻又無比安靜?!拔蚁肓讼脒€是不行,既然是你的生日,那你得接受家人的祝福才對,
就讓我作為你的家人給你祝福吧?!彼]上雙眼,雙手合十,“我希望荼辛能夠長命百歲。
”他猛然睜開眼,額頭上冷汗涔涔,他起身走到廚房,打開冰箱門,
只見冰箱里面被一種口味的蛋糕堆砌得滿滿當當。他從里面拿了一瓶水一口氣全喝了下去,
然后拿起一個橙子味的蛋糕咬了一口。在味蕾的沖擊下,
他眼底漸濕:呵~想不到這么多年了,我還是吃不了甜的。十年過去了,
現在的他眉眼間盡顯鋒利冷冽。他變了,自從決定只做段荼辛的那一刻開始,
他就再也不是曾經那個不自量力的荼辛了。那個荼辛早在十年前就已經死了,
是他的軟弱無能害死了他們。當初,他甚至想就此結束自己的生命。他最終還是沒能護住她,
明明他們才剛一起過完生日,明明才分開一會兒。他沒辦法接受再也見不到她,他能想到的,
就是去陪她。當他準備好了一切,準備拉段家一起入地獄時,
他卻無意間聽到了段咪爾的通話。他顫抖著握緊了拳頭,脖頸青筋暴起,
他努力壓制著心中的怒火,死死的盯著她。他親耳聽到段咪爾跟兇手說的話,
她說要他務必保證林晚初已經死在了那場大火里。從那一刻開始,
他才意識到他必須要活下去,活著才能讓他們血債血償。
這些年他越來越受段珅回的信任和器重,如今的他已經坐上了段氏集團的第二把交椅。
他的能力頗受大部分股東的認可。人人都在段珅回耳邊吹捧,
說段荼辛行事作風跟他年輕時候一模一樣,完全繼承了他的才能與風范。
還有人說他慧眼識人,不愧是海間市第一大集團的董事長,總之都快把他捧到天上了。
他倒也一點不謙虛,統統照單全收。當然,他最想要的,還是周家這頭肥羊。
段家與周家即將舉行訂婚儀式。段荼辛以出差為借口推辭出席這次訂婚宴,
段珅回也只好讓他去忙工作。訂婚當天,周森遇并沒有出席,而段咪爾非但沒生氣,
還暗暗自喜。其實她并不喜歡周森遇,而且她也不想按照段珅回的意愿過活,
周森遇不出現也是他們之前早就商量好的??啥潍|回卻覺得折了面,
執意要讓周晁宣親自來解釋并賠禮道歉,否則兩家親事便就此作罷。
然而就在周晁宣親自登門道歉時,段咪爾卻突然轉變了態度,說自己愿意原諒周森遇,
并且想盡快跟他完婚。周森遇不明白她為什么突然改變了想法,于是就去找了她,
但她堅持要完成這場婚約,他知道他再怎么說也沒用了,看來只能想其他的辦法了。
他回到家還來不及脫下外套便勁直往廚房走去,廚房里只有保姆陳嫂的身影?!瓣惏⒁蹋?/p>
初初呢?”“哦,她呀,說是有個同學聚會,剛出門沒多久呢。”“她有說去哪里嗎?
”“好像是路遇餐廳。”路遇餐廳?她今天不是不用上班嗎?“好的,謝謝陳阿姨。
”“誒少爺,這飯都快做好了,您這是要去哪里???”他開車來到路遇餐廳門外,
看著她進去,他便一直等在外邊,視線始終不曾離開過餐廳門口。天漸漸黑了下來,
她這才從餐廳走了出來,他連忙跟了上去。她在前面走,他就在后面看著她的背影傻傻的樂。
這條路他們就這樣走了十年,卻從來沒有并肩行過。十年前——周晁宣出差去了,
周森遇又被繼母關在了房間里。一天就只給他一碗很稀的米湯喝,
她跟下人說只要餓不死就好。她還威脅他們如果敢偷偷給他別的吃食或是告訴周晁宣,
便直接開除他們,這樣一來誰都不敢再多管閑事。直到那天半夜,
一個小女孩偷偷跑進了他的房間,還悄悄爬上他的床,見他醒來準備大叫,
便趕緊往他嘴里塞了半個饅頭。他急忙坐了起來,拿掉嘴里的饅頭?!澳?,你干什么?
”“噓?!迸⑹疽馑↑c聲?!拔医嘘惓醭酰悄慵冶D逢惿┑闹杜?。
”“我已經來這兒一星期了,我聽他們說了,
你是因為八歲那年害你繼母流產才被送到國外那么多年,
你現在回來了就沒有一天好日子過嘍,她是不會輕易放過折磨你的機會的。
”“這跟你有什么關系,別多管閑事了?!薄翱涩F在只有我能幫你啊?!薄澳悖繋臀??
”“嗯,至少不會讓你餓肚子啊,而且我還可以告訴你外邊發生的事情,怎么樣?
”“你為什么要幫我?我什么都給不了你?!薄拔沂裁炊疾灰?,我只是,必須得待在你家。
”當時她的眼神到現在他也還記得,她為什么一定要待在周家,他從沒有問過她,
也許有一天,她會想告訴他的吧。從那天起,
她會經常在他被關進房間后悄悄潛進去給他送吃的,
還把自己在外面的一天用講故事的方式講給他聽。久而久之,她索性講著講著直接睡著了。
周森遇看著她熟睡的臉龐,不禁笑了起來。他小心翼翼的將她抱到自己的床上,
替她蓋好被子后,倒在沙發上回想起她講故事時的模樣,嘴角不自覺的揚起。她還真是個,
怪女孩。然而有一天,她遲遲不來,她從來沒有這么晚了還不來,他心急如焚,
直接踹開了門跑到客廳。繼母正悠閑的搖晃著手里的紅酒杯,看都不看他一眼。“她人呢?
你把她怎么了?”“呵~沒看出來啊,你竟敢這樣跟我說話?!彼龑⒕票旁谧郎?,
然后站起身來。“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那小狐貍精天天變著法兒的給你送吃的,
你倆天天大半夜在房間里干的什么齷齪事我都知道,你等你爸回來,看他不收拾你。
”“你別胡說八道血口噴人,我們什么都沒有做過,不怕你胡說,她到底在哪兒,我警告你,
她要是受到什么傷害,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哈哈哈~好啊,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要怎么不放過我,我實話告訴你吧,那死丫頭已經自己離開了,
她再也不會回到這個家了,你永遠都別想再見到她?!敝苌鲛D身跑了出去,
焦急地四處尋找陳初初。可他找遍了她故事里說的可能去的地方,卻還是不見她的身影。
他心急如焚,竟連心臟也開始隱隱作痛。直到天亮,他還在大街小巷叫著她的名字,
而他的嗓子已經干啞到快要發不出聲來。
5 外公是靠山他從懷里掏出一片特殊形狀的紅色樹葉標本,想起了她曾說過的話。
“送你的,今天在路上撿到的,這片最好看了,像不像你的腦袋?”他的眼淚滴落在葉面,
難過都哽在了喉嚨。你到底在哪兒,初初。他垂頭喪氣的回到了家,這時陳嫂突然叫住了他。
她將初初留下的筆記本交給了他,還說這是她最寶貝的東西。周森遇眼前一亮。不對,
她沒走,況且她說過她要待在這個家,她不會走的,繼母騙了他,她一定還在這個家。
他開始在家里四處翻找,直到看到地下倉庫那道上了鎖的門。他瞳孔震動,沒有一秒猶豫,
抬起一旁的石頭砸向鐵鎖。一下兩下三下......他的手已經被砸得流血了。
不知道砸到第幾下,鎖終于開了。他第一時間沖了進去。角落里,
虛弱的陳初初正大口喘著粗氣。她能模模糊糊的看到有一個人正披著光亮向她奔來,
那人離自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可她卻再也撐不住昏了過去。
十年前那場大火并沒有將她帶走,她被人救了,而救她的那個人居然是院長。諷刺吧,
她老公要殺的人被她給救了。林晚初想不通,便問她為什么,她什么都沒說,
只求她放過史廣昌,林晚初還是答應了她,但有個條件。她要幫她進入周家,
她想進周家查清楚是誰陷害她父親。林家一出事,周家就急著與段家聯姻,
這背后一定有什么關聯,她一定要幫父親洗清冤屈,這也是她唯一能為林家做的事了。
院長和周家保姆陳嫂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妹,她利用這個便利將林晚初送進了周家。
在她心里沒有什么事比還林家清白、讓父親出來更重要,哪怕是她的命。
林晚初剛進周家就發現這個家很奇怪,很冷清,甚至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家。
周晁宣時常不在家,家里除了周晁宣的續弦夫人,沒有人敢大聲說話,甚至沒人敢說話。
但她明明記得她的前未婚夫周森遇早就從國外回來了,然而她卻一次都沒在這個家看見過他。
她去問了陳嫂,陳嫂這才偷偷告訴她,周森遇被繼母關在了房間里。
之后她想辦法拿到了他房間的鑰匙,一天夜里她拿了僅有的一個饅頭偷偷溜了進去。
他睡著了,餓著肚子都能睡得這么香。屋里很黑,她借著月光爬上了他的床。腦袋湊近了看,
發現他竟然長得這么好看。她輕輕一嗅,他身上也香香的,而且是她喜歡的味道。
正當她要再湊近時,她發現他正睜著眼睛看著她。他的眼神是那么的熟悉和清澈,
很多年以后她依然清晰的記得。再次睜開眼睛已經是兩天后了,
她睜眼便看到一個慈祥的老爺爺正微笑著看著她。“哎呦,總算是醒了,
你這孩子可真能睡啊,整整睡了兩天嘞?!彼沃胍饋?,老爺子急忙叫她躺下。
“別動別動,你這才剛醒,不急著起來,傷了根本啊還得好好養上一段時間才行?!薄澳??
”“哦,看我老糊涂了,都忘了跟你自我介紹了,我啊,是......”“外公,
你家的枸杞在哪兒?我找了......”周森遇走了進來,看到陳初初醒了,
激動的沖了過來。“初初,你醒了,太好了。你一定餓了吧,我給你做了糖醋排骨還熬了湯,
你等會兒我去給你盛?!闭f完便匆匆忙忙又出去了。陳初初還沒緩過神來,
她吞吞吐吐的說道:“他,他剛才叫我,初,初?”老爺子則一臉笑意的點了點頭。這,
這還是她第一次聽到他叫她的名字呢。飯后,他們在外公家住了下來。老人家很愛種花,
他的后花園可大了,種著各種各樣的花。月光下,陳初初慢悠悠的走在園中,
而周森遇靜靜的跟在她身后不遠處。走著走著,她突然轉過頭看向他。
回憶閃回到現在——周森遇被發現了。“你什么時候發現我的?
”林晚初一步一步的走了回去?!斑@次更早,我進門之前就看到你了。
”原來她一直都知道啊?!拔耶斎恢腊?,我的身后是整個銀河系嘛。
”她突然湊近他的臉龐,但立馬又覺得不對勁,便立即轉過頭岔開了話題?!邦~,
在外面等這么久,餓了吧,我剛結了工資,請你吃面?!薄班舿能不能有其他選擇啊。
”“你還想吃別的,有的吃就不錯了,走吧你。”“好好好,吃什么你說了算,好了吧。
”“都說了吃面了。”這一次,他們的影子終于有了重合。十年前的那次事件過后,
外公便痛罵了周晁宣。罵他是個不稱職的父親,還說要是以后周森遇再受到一丁點傷害,
他就算拼了這一把老骨頭,也會將他從那個位置上拉下來。
他的寶貝外孫可不是沒有依靠的人,外公永遠都是阿遇的靠山。過后,
周晁宣氣急敗壞的將所有氣都撒在繼母身上。還警告她,如果再有下次,
他會直接將她掃地出門。繼母終于知道害怕了,從那以后再也不敢插手周森遇的事。
陳初初曾問過周森遇?!盀槭裁茨惆帜敲磁履阃夤??
”“因為我家的企業是我外公一手創辦起來的,我爸跟我媽結婚以后,
外公就將公司交給了我爸,雖然明面上我爸才是公司的董事長,
但實際公司里的老股東們都只認我外公,很多事情都還是需要外公來抉擇。”“原來如此,
你外公真厲害,幸好,你還有你外公的庇護?!薄巴夤狭?,我不想讓他替我操心。
”“所以之前你都自己一個人默默承受著,你不用這樣的,你沒做錯任何事,
你不該承受這些的?!彼麚u了搖頭,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一樣垂著頭?!半m然那時候我還小,
什么都不記得了,但是我害了那個孩子,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我是有罪的。”“瞎說,
我不相信你會去傷害一個還沒出生的孩子,而且你也說了你不記得之前的事了,
也許是她陷害你呢,也許根本就沒那孩子。”“謝謝你,愿意相信我,你是除了外公以外,
唯一一個相信我的人?!薄拔耶斎幌嘈拍懔?,那你呢,你相信我嗎?”他點了點頭?!昂?,
那就不要再背負這些不屬于你的罪惡感了,你沒有傷害任何一個人,你真的很好很好。
”“好?!彼浪麖男【陀谢榧s,這是他無法選擇的,這也是外公唯一幫不了他的事。
6 情愫暗涌他訂婚那天,她去了,可他卻沒出現在訂婚宴現場,其實她心里是高興的。
而那天他去了路遇餐廳找她,卻發現她今天并沒有來上班。最后他們在家門口偶遇了。
沒想到找了對方整整一天,到碰面時,他們竟一句話都沒說,只是笑著看著彼此。
而就在此刻,不遠處一個身影若隱若現,她目睹了這一切。段咪爾準備開生日party,
她只邀請了周森遇跟段荼辛。她還特意選了周森遇家的一處莊園,點了路遇餐廳的餐食,
指名讓陳初初送來。周森遇本不想去,但他在接到一個電話后便立馬趕了過去。而下一秒,
陳初初卻出現在了生日宴現場。段咪爾滿意的等待著好戲開場,
現在就等周森遇和段荼辛出現了,不知道他們誰會先到,她可太期待了。
陳初初看到是段咪爾,她瞬間明白了她的用意。上次她去路遇餐廳找過她,
她說她知道陳初初跟周森遇關系很好,但畢竟她跟周森遇快結婚了,
她是不是應該離他遠一點,否則她不介意使些手段趕她走。陳初初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了,
她還是一副咄咄逼人的嘴臉?!澳?,請問是您訂的餐嗎?”“是。”“好的,
餐食都在這兒了,祝您用餐愉快?!薄暗纫幌拢l允許你離開了,我可是還支付了服務費呢,
怎么?光收錢不辦事啊。”“錢已經退還給你了,你自己看看消息吧?!敝苌鲎吡诉M來,
立馬擔心的扶著陳初初的肩膀四處查看?!澳銢]事吧初初。”“我沒事,你怎么來了?
”剛才的電話是路遇餐廳的老板給他打的,他知道這一切都是段咪爾的惡作劇,
她想找初初的麻煩,他不會讓她得逞的?!笆俏已麃淼?。”她陰陽怪氣的說道,
“我的未婚夫來參加我的生日party,很正常啊?!薄罢l是你的未婚夫,
況且我也不是來參加你的生日宴的,初初,我們走?!闭f完,周森遇拉著陳初初就要離開。
“我來遲了?!倍屋毙两K于出現了,他走了進來,路過周森遇時看了他一眼。
周森遇不明所以,皺了皺眉頭,在他的印象中,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見面。“你來了荼辛。
”段咪爾笑著迎過去,想挽著他的手,但被段荼辛躲開了?!笆前肿屛襾斫o你送東西的,
既然東西帶到了,那我就先走了。”他冷淡的說道。正當他準備離開時,
段咪爾急忙說了一句。“這兒有個人你認識,你就不想看看是誰嗎?”“不想。
”說完就要走?!傲滞沓酢!彼对诹嗽?,眼神閃爍,眉頭緊蹙,冷冽的說道:“閉嘴,
誰允許你提她的。”林晚初,周森遇好像聽過這個名字,但實在記不起是在什么地方聽過的。
這時,陳初初從周森遇身后探出身來。當她的視線和段荼辛碰上時,她瞬間紅了眼。
他亦是滿眼通紅的望著她,她的一滴淚從左眼掉了下來。
而周森遇也看出了陳初初情緒的變化,伸手扶住了她的肩。段咪爾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戲謔的打量著他們三人的表情?!鞍?,原來世界這么小啊,我們都認識誒?!薄伴]嘴。
”段荼辛努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拔也⒉徽J識,他們。”“不對啊,
你不覺得她跟林晚初長得一模一樣嗎?”“別再說了,我不知道段小姐說的林晚初到底是誰,
但我身邊的這位并不是你說的那個人,如果今天你是想在這擺戲臺,那請便,
我們就不奉陪了?!敝苌鰧嵲诼牪幌氯チ?,他拉著陳初初準備離開這里,
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轉頭看向一旁的餐車?!斑€有,以后別在讓她做這種事,
她不是你能招惹的人?!彼麄冸x開后,段荼辛又警告她?!澳阋窃僮鲞@種無聊的事,
我真不知道我還能不能忍受你?!闭f完也離開了,只剩下段咪爾站在原地咬牙切齒。傍晚,
陳初初獨自坐在花園的草坪上。她想起了白天看到段荼辛的場景,
他的樣子還是跟十年前一樣,只是眼神變冷了許多。這十年他大概也以為她已經死了。
其實她有去找過他,但當她親耳聽到他笑著叫段珅回“爸爸”的那一刻,
她失落的轉身離開了。后來他一直在為段珅回做事,他們以父子相稱,
在外人的眼里他們的關系甚似親生父子。
可他明明知道段珅回可能就是害了他們林家的罪魁禍首。
當初他接受段家領養也只是為了能夠潛伏在段家,收集段珅回構陷林家的證據。
她不愿相信曾經那個寧折不屈的荼辛,會變成了眼前這個卑躬屈膝的段荼辛,
難道他真的變了嗎?但她更愿意相信他是有苦衷的,所以她還是選擇相信他,
也許她不該出現在他面前,這樣他才能毫無顧忌的做他想做的事。“初初,你在這兒啊。
”周森遇走了過來,坐在她旁邊的草地上,遞給她一個饅頭?!敖o,我看你晚飯沒怎么吃,
一定餓了吧?!标惓醭踅舆^饅頭啃了一口。“嗯?怎么有股橙子的香味?”“那你喜歡嗎?
”“嗯,甜的,我喜歡,哪兒買的?”周森遇連忙解釋道?!芭?,就是有那么一家餐館。
”“都這么晚了還在營業???”“對啊,老板想多賺點錢嘛?!薄芭?,真的好好吃,
你要不要吃一口?!薄拔绎柫耍愠园??!薄澳呛冒??!薄班?。
不知道他會不會做其他的甜品,我想學了做給你吃?!敝苌鲂睦锔吲d極了。
“你知道我喜歡吃甜食?”“當然了,你的喜惡我都了解。
”林晚初抬起頭正對上他深邃的目光,臉頰瞬間紅暈泛濫,她連忙掉過頭,裝作無事發生,
繼續埋頭啃著手里的饅頭。周森遇則偷偷笑了,又怕她尷尬,于是便轉移了話題。
“還沒問你剛剛在想什么呢?那么入神?!标惓醭跬nD了一下,拿著饅頭的手慢慢垂下,
眼中瞬間布滿憂傷。“我有一個煩惱,你愿意聽我講嗎?”“我的榮幸。”她垂下頭,
輕輕嘆了一口氣?!拔矣龅搅艘粋€熟人,但我們已經很久沒見過面了,
都不知道對方現在處在什么境遇之中,也不知道貿然相認會不會給對方帶來什么麻煩,
所以我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在再見到他的時候,沒那么不知所措?!薄澳阏f的是段荼辛。
”周森遇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溫柔的說道?!澳悄憔退较峦低档穆撓邓麊h,
有什么是當面不能說清楚的呢,我幫你?!笨粗鄣诇嘏男σ猓?/p>
她感到無比安心的點了點頭?!澳憔筒粏枂栁遥腋窃趺凑J識的?
還有我為什么一定要留在周家,這些你都不想知道嗎?”周森遇歪著頭俏皮的看著她。
“當然想啊,要不姐姐你告訴我吧?!标惓醭躞@訝之余故作傲嬌的回答他。“我就不告訴你,
哥哥。”說完還吐了一下舌頭,然后準備起身跑開。周森遇見狀伸手將她拉了回來,
她瞬間失去了重心,將他撲倒在草坪上,她的額頭穩穩地落在他的嘴唇上。
時間仿佛靜止在了這一刻,他們靠得很近,近到兩人的呼吸都交織在了一起。
她的臉頰和耳朵通紅,怎么辦,他正在看著她,他的眼神總是能讓她移不開眼,
此刻她內心好慌亂,有一種奇妙的感覺在心間微微蕩漾。不知道視線交持了多久,
他突然笑了起來,然后輕輕地將她扶了起來。“我開玩笑的,以后也不會開這種玩笑了,
你以后可以不叫我哥哥了嗎?我不想當你的哥哥。”說著便用食指輕輕碰了一下她的鼻頭,
然后便起身離開了。只留下初初呆滯在原地,她捂住心口,心跳得更快了。他這是什么意思?
難道......她捂著突突亂跳的心臟,激動地在草坪上打滾。
這一切都被站在不遠處還未離開的周森遇盡收眼底,他寵溺的看著她,
突然想起了初見她時的場景。那一天,他發現家里多了一個小女孩,
她正在四處打聽關于他的事情。當聽到他的境遇后,她竟氣憤地直跺腳,
還說要替他討回公道,揭露他繼母的惡行。他們都讓她別多管閑事, 可她卻這么說。
“為什么?大不了就離開周家去其他地方討生活唄,他一個人在這種家庭要怎么生活下去啊,
我想幫幫他,起碼讓他不會覺得這世界只剩下自己了。”他十三歲那年意外墜海,
被救起后便失去了所有的記憶。回到周家也就只有外公是真正關心他的,
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有人說要幫他,那一刻這個世界上多了一個在乎他的人。后來,
這個人也成為了他心底那個最在乎的人。其實緣分很簡單,從遇見的那一刻開始,
緣分也就悄然而生了,緣深緣淺皆是造化。他們的相遇是命運使然,
而故事的結局卻也早已完結。7 熟悉的感覺待他回過神來,腹痛又再次襲來,
下一秒一灘血漬便赫然出現在他的掌心。他忍著劇痛再次看向他愛的那個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