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語我知道手機不該再響,指尖卻貪戀著那行‘晚安’的溫度。趙宏遠的鼾聲在側,而我,
一個體面的中年女人,正對著周硯的頭像一遍遍輸入又刪除。
、我鬼使神差買下的昂貴雪茄…都在尖叫著同一個事實:我的心跳早已背叛了這場死水婚姻。
噓——別驚動我的深淵,它正在將我溫柔吞噬。1廚房的燈光白得刺眼,
映照著餐桌上兩盤幾乎沒怎么動過的菜。空氣里彌漫著一種熟悉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只有趙宏遠咀嚼時發出的細微聲響,和他偶爾用湯匙碰觸碗沿的脆響,
單調得像是某種計時器,提醒著我這場名為“家庭晚餐”的例行公事又過去了一分鐘。
“今天這魚有點咸了。”他終于開口,眼睛沒離開手機屏幕,手指在上面滑動著,
像是在批閱奏章。“嗯,可能鹽放多了點。”我應了一聲,聲音沒什么起伏。解釋什么呢?
解釋是醬油放多了,還是解釋我今天根本沒嘗出味道?毫無意義。
我們之間早已過了需要解釋“為什么魚咸了”這種問題的階段。婚姻走到這一步,
就像這盤涼掉的魚,食之無味,棄之……又似乎還沒到那個份上。只是每一次呼吸,
都帶著一種沉甸甸的疲憊,壓在心口。收拾完碗筷,
客廳只剩下電視新聞主播字正腔圓的聲音,趙宏遠陷在沙發里,屏幕的光在他臉上明明滅滅。
我習慣性地拿起自己的平板,蜷在沙發的另一端,指尖無意識地在屏幕上滑動。朋友圈里,
大多是一些曬娃、曬美食、曬旅行的日常碎片,帶著一層精心修飾過的光暈。
直到一條分享闖入視線。是一篇關于古典樂對現代人情緒療愈的文章,標題很文藝。
分享的人,是周硯。心口沒來由地輕輕一跳。周硯,新搬來隔壁棟的鄰居,
也是我公司新項目合作方的負責人。幾次工作接觸和社區偶遇,
他給人的印象是沉穩、有見識,談吐間帶著一種恰到好處的幽默感,
不像趙宏遠那樣要么沉默得像塊石頭,要么開口就帶著挑剔。鬼使神差地,
我在那條分享下點了個贊,還評論了一句:“柴可夫斯基的《六月船歌》,確實能撫平焦躁。
”純粹是下意識的共鳴,發完才覺得自己有點冒失。幾乎是下一秒,手機屏幕就亮了起來。
是周硯的私信。周硯:晚舟姐也喜歡這首?(微笑表情)我:嗯,很美的旋律,
尤其適合夜晚聽。周硯:是啊,有種孤獨又寧靜的力量。像在湖心泛舟,月光灑滿水面。
今天剛好在整理一些老唱片,翻到了這張。話題就這樣自然而然地從音樂滑開了。
他聊起年輕時在歐洲某個小鎮淘黑膠唱片的趣事,
我分享了一次在音樂廳聽現場版《船歌》時差點睡著的糗事(當然,
歸咎于那陣子工作太累)。文字在屏幕上跳躍,帶著一種久違的、輕松的溫度。他懂得傾聽,
也善于表達,總能在我簡短的句子后延伸出有趣的話題。時間無聲流淌。
電視里的新聞早已結束,換成了吵嚷的綜藝節目。趙宏遠不知何時已經回臥室了,
客廳里只剩下電視空洞的噪音和我指尖敲擊屏幕的輕響。夜色深沉,窗外的世界安靜下來,
手機屏幕的光成了唯一的光源,映亮我的臉。我們聊到了各自喜歡的書,
聊到了對某部老電影的解讀,甚至聊到了人到中年的困惑與堅持。話題越來越深,
像沉入了一片溫暖的海域。他的見解獨到,言語間透著理解和包容,沒有評判,
也沒有趙宏遠那種慣常的不耐煩。一種隱秘的、帶著點罪惡感的愉悅,像細小的電流,
悄悄爬滿我的神經末梢。“有時候覺得,日子就像在走一條長長的隧道,明知道盡頭有光,
但走久了,還是會覺得悶。”我忍不住打下這句話,
帶著一絲白天積累下來的、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委屈。發送出去,又有點后悔,這太私人了。
周硯:隧道總有出口。悶的時候,不妨停下來看看頭頂,也許有星光漏下來呢?
(星空表情)或者,找個人說說話。別總一個人扛著。他的話像羽毛,
輕輕拂過心上那塊結了痂的地方。一股暖流涌上來,帶著點酸澀。
多久沒人這樣跟我說過話了?我盯著那行字,指尖懸在屏幕上方,猶豫著。
對話框里那個常用的、帶點俏皮眨眼的表情包就在手邊。發嗎?會不會太輕浮?
顯得我……意圖不明?最終,一種渴望被回應、渴望延續這片刻溫暖的沖動占了上風。
我閉了閉眼,指尖落下。那個眨眼的可愛表情包發送了出去。心跳驟然加速,撲通撲通,
在寂靜的夜里清晰可聞。我像個等待宣判的囚徒,緊緊盯著屏幕。幾秒的空白,
長得像一個世紀。然后,同樣的眨眼表情包跳了出來,緊接著是一行字:周硯: 不早了,
晚舟姐,早點休息。晚安。“晚安。”我長長地、無聲地吁出一口氣,緊繃的肩膀松懈下來,
嘴角卻不自覺地向上彎起一個小小的弧度。指尖撫過屏幕上那兩個字,
仿佛還能感受到一絲微弱的暖意。一種久違的、屬于少女時代的悸動,帶著陌生的酥麻感,
在心湖深處漾開一圈漣漪。放下發燙的手機,客廳陷入一片昏暗,
只有電視機屏幕變換著無意義的彩色光斑。我站起身,腳步放得很輕,走向臥室。門虛掩著,
趙宏遠背對著門的方向,似乎已經睡著了,發出均勻的鼾聲。我站在門口,
借著走廊微弱的光,看著床上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輪廓。他是我的丈夫,
是我生活里最長久的存在,此刻卻像一堵冰冷的墻,
隔開了我和剛才手機屏幕里那個溫暖的世界。心底那點剛剛升騰起來的、帶著甜味的悸動,
瞬間被一種沉重的愧疚和巨大的茫然淹沒。那漣漪還在蕩漾,卻撞上了堅硬的現實堤岸。
我輕輕走進去,在屬于我的那半邊床上躺下,身體僵硬,不敢靠近。黑暗中,我睜著眼睛,
聽著身邊人沉沉的呼吸,感覺自己的心,像冰封的河面裂開了一道細紋,下面奔涌的,
是滾燙而危險的暗流。2日子像一杯溫吞的白開水,無色無味,喝下去只是為了維持生命。
趙宏遠依舊活在他那個由報表、手機屏幕和無聲晚餐構成的世界里,我像一件過時的家具,
安靜地占據著角落,落滿灰塵卻無人擦拭。直到周硯的出現,像一粒投入死水的石子,
漾開的漣漪一圈圈擴大,無聲地攪動著我自以為早已枯竭的心湖。
我開始期待手機屏幕的每一次亮起。不再是工作群枯燥的通知,而是那個簡單的灰色頭像。
以前,我和趙宏遠的信息記錄,除了必要的“晚上不回來吃”、“物業費交了”,
就是大片大片的空白。現在不同了。我會在清晨醒來,下意識地摸過手機,
看到周硯發來的“早,今天降溫,記得加衣”,嘴角會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揚。午休時,
會忍不住分享一個剛看到的冷笑話。深夜,當趙宏遠在隔壁房間早已鼾聲如雷,
我卻抱著手機,
周硯聊著那些早已在心底蒙塵的話題——喜歡的書、年少時的夢想、對某個社會現象的看法。
文字在指尖跳躍,帶著久違的溫度,甚至偶爾,我會鼓起勇氣,
發過去一個帶著點撒嬌意味的貓咪表情包。他會回一個同樣可愛的,或者一個溫和的微笑。
屏幕的光映在臉上,也映亮了我眼中自己都快認不出的、帶著少女般忐忑的微光。
我知道自己在玩火。道德的警鐘在心底沉悶地敲響,
帶著對趙宏遠那點殘余的、說不清是習慣還是責任的愧疚。
但另一種更原始、更灼熱的力量在拉扯我——那是被看見、被傾聽、被珍視的渴望。
這渴望像藤蔓,一旦破土,便瘋狂地纏繞住理智。那天下午,
小腹隱隱傳來的墜脹感讓我心煩意亂。對著電腦屏幕,一個字也看不進去。手機震動,
是周硯發來一份修改好的文件。我點開,指尖在回復框上猶豫了幾秒,
鬼使神差地打下:“今天效率好低,整個人都提不起勁,大概是被這陰沉的天氣傳染了。
”發出去后,心猛地跳了一下。這算不算暗示?他會不會覺得我……矯情?我緊緊盯著屏幕,
像一個等待宣判的囚徒。幾乎沒等幾秒,他的回復就跳了出來:“不舒服? 天氣是有點悶。
喝點熱水,別硬撐,該休息就休息。”緊接著又是一條:“需要我給你點杯熱飲過去嗎?
紅糖姜茶?”“需要我給你點杯熱飲過去嗎?”這幾個字像帶著溫度的小鉤子,
輕輕撓了我一下。一股暖流混著酸澀涌上鼻尖。多久了?
趙宏遠大概連我每個月那幾天具體什么時候都記不清,更別說一句主動的關心。
我吸了吸鼻子,回復:“不用麻煩了,謝謝。我趴會兒就好。
”指尖卻因為這份隔著屏幕的關切而微微發燙。周末,
原本打算在家收拾那堆永遠理不完的雜物。秦薇一個電話打來,約我去新開的商場逛逛。
我答應了,出門前卻在衣柜前站了許久。最終,我放棄了一貫的舒適寬松棉麻裙,
選了一條剪裁更合身、領口微微露出鎖線的煙灰色針織連衣裙,
還難得地涂了點豆沙色的口紅。鏡子里的女人,眼神里似乎多了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商場里人流如織。我和秦薇剛在一家飾品店挑挑選選,一抬頭,隔著明亮的玻璃櫥窗,
竟然看到了周硯。他正站在對面的男裝店門口,手里提著購物袋,似乎也在等人。
我的心跳瞬間漏了一拍。“哎?那不是你們公司那個……周總監?”秦薇也看到了,
用手肘碰碰我,眼神帶著促狹。我下意識地理了理頭發,有些慌亂:“啊,是。”就在這時,
周硯也看到了我們。他臉上露出溫和的笑意,邁步走了過來。“林姐,秦小姐,這么巧。
”“周總監,周末也出來采購啊。”秦薇笑著打招呼。“隨便看看。
”周硯的目光很自然地落在我身上,帶著溫和的欣賞,“林姐今天這身很襯你,氣質很好。
”我的臉騰地一下熱了,像被他的目光燙到。秦薇在旁邊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
我努力維持著鎮定,微笑道:“謝謝周總監。”“喝杯東西?”周硯提議。
秦薇立刻識趣地擺手:“不了不了,我剛想起來還有點事,得先走一步。晚舟,你們聊,
你們聊!”說完,不由分說地把我往周硯那邊一推,眨眨眼,飛快地溜了。
留下我尷尬地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周硯似乎也有些無奈,但很快恢復了從容,
指了指旁邊的咖啡廳:“坐坐?”咖啡的香氣氤氳著。我小口啜飲著拿鐵,
試圖驅散心頭那份緊張和莫名的興奮。周硯坐在對面,姿態放松,聊著一些輕松的話題。
氣氛漸漸松弛下來。就在這時,我腦子里那個危險的念頭又冒了出來,
比上次抱怨生理期更大膽,更直接。心跳如鼓,手心微微出汗。我放下咖啡杯,
狀似無意地看向窗外一家精致的內衣店櫥窗,然后轉過頭,用一種談論天氣般平常的語氣,
對周硯說:“剛才路過那家店,看到新上的蕾絲系列挺漂亮的,順手買了件基礎款。
”話音落下的瞬間,我幾乎能聽到自己血液奔流的聲音。目光卻緊緊鎖住他的眼睛,
像一個賭徒,等著開盅。空氣似乎凝滯了一秒。
周硯的眼神并沒有像我擔心的那樣流露出輕浮或狎昵。他的目光在我臉上停留片刻,
然后非常自然地、帶著一種純粹的欣賞,微微彎了彎唇角,
聲音低沉而溫和:“那家店的設計感一直不錯。”他頓了頓,補充道,“你的眼光向來很好。
”沒有尷尬,沒有回避,更沒有令人不適的聯想。他的坦蕩和純粹的欣賞,像一陣清風,
吹散了我心頭的忐忑和羞恥。反而讓我覺得,我分享的只是一件普通的生活瑣事,
一件關于“美”的小事。那種被理解和尊重的感覺,
讓我的胸腔被一種隱秘的、巨大的滿足感填滿。這不僅僅是在測試邊界,
更像是在確認——確認我在他眼中,依然是一個有魅力、值得被欣賞的女人,
而不僅僅是誰的妻子或母親。咖啡快見底時,我們起身離開。并肩走向商場出口,
中間隔著恰到好處的距離。下電梯時,人流有些擁擠。他的手似乎是為了虛扶一下,
防止旁邊的人撞到我,手指“無意”間擦過了我裸露的手腕皮膚。那觸碰極輕、極快,
像一片羽毛拂過,轉瞬即逝。但我全身的感官卻在那零點幾秒里被無限放大。
被他指尖碰到的皮膚,像是被微弱的電流擊中,瞬間起了一層細小的戰栗。
那感覺一路竄上脊柱,直沖頭頂,讓我整個頭皮都微微發麻。
我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指尖殘留的溫度——干燥,溫熱,帶著一種不容忽視的存在感。
我的腳步頓了一下,呼吸都窒住了。不敢看他,只能僵硬地目視前方,感覺臉頰火燒火燎。
他仿佛也察覺到了,那只手很快地收了回去,插進了褲袋。
空氣里彌漫著一種無聲的、令人心跳加速的曖昧。直到走出商場大門,被微涼的晚風一吹,
我才找回自己的呼吸。手腕上那被觸碰過的地方,依舊殘留著異樣的感覺,
像一枚無形的烙印。我知道,有些界限,在我主動提及“蕾絲”的那一刻,
在他指尖擦過我手腕的那一刻,已經悄然崩塌了。那杯溫吞的白開水,正悄然變得滾燙。
而我,正站在危險的邊緣,明知故犯地,一步步滑向那名為“周硯”的漩渦中心。
3我站在穿衣鏡前,指尖劃過絲質襯衫的領口。第二顆紐扣,是解開,還是系上?
指尖在那粒小小的、光滑的貝殼扣上停留了幾秒,最終,我讓它空著。鏡中的女人,
臉頰似乎比平日多了些血色,眼波流轉間,連自己都覺得陌生。我深吸一口氣,
抓起手袋出門。今天有個部門間的協調會,周硯也會在。會議室里冷氣開得很足。
我刻意選了離他不遠不近的位置坐下。會議冗長枯燥,數字和流程像催眠符咒。
可當周硯發言時,空氣仿佛都稀薄了些。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沉穩的力量,
清晰地落在每個人耳中。我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追隨著他。他講到某個關鍵點,眼神掃過全場,
與我的視線在空中短暫相接。不是那種公事公辦的掃視,而是停頓了。他的眼神深邃,
像沉靜的湖,映著我的影子。我的心臟猛地一跳,像被什么燙了一下,倉促地低下頭,
假裝在筆記本上記錄著什么。嘴角卻抑制不住地向上彎起一個微小的弧度,怕人看見,
又趕緊抿住。再抬起頭時,他正看向投影幕布,仿佛剛才那短暫的交匯只是我的錯覺。
可我知道不是。那目光里的溫度,像冬日里忽然照進的一縷暖陽,短暫卻真實。“林經理,
這個數據你看一下?”旁邊的同事遞過一份文件。“哦,好。”我伸手去接。
就在指尖即將觸碰到紙張邊緣時,周硯恰好也傾身過來,似乎想看清文件內容。他的手背,
溫熱的、干燥的皮膚,就那么“不經意”地擦過了我的手指。
一股細微的電流瞬間從指尖竄到心口。我的動作頓了一下,文件差點沒拿穩。他立刻收回手,
低聲說了句:“抱歉。”“沒事。”我的聲音聽起來有點飄,趕緊低頭看文件,
卻一個字也沒看進去。指尖殘留著他皮膚的觸感,像烙印。散會后,大家三三兩兩往外走。
我和周硯自然地落在了后面。“剛才那個方案,你提的意見很關鍵。”他側過頭對我說,
步伐放慢。“只是補充一點想法。”我笑了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自然。走廊不算寬,
我們并肩走著,我的左臂,他的右臂,隨著步伐的節奏,
偶爾會輕輕地、極其短暫地摩擦一下。隔著薄薄的衣料,
每一次輕微的觸碰都像投入湖心的小石子,在我心底漾開一圈圈漣漪。我不敢看他,
卻能清晰地感覺到他身體散發出的熱度和淡淡的、干凈的氣息。
我甚至能聽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聲,震耳欲聾,又怕被他聽見。走到茶水間門口,
我停下腳步:“我去倒杯水。”“一起吧。”他自然地跟了進來。小小的空間里,
只有我們兩個人。空氣似乎都變得粘稠曖昧。我拿起水杯,假裝專注地接著熱水。
他站在我側后方,很近。我能感覺到他的視線落在我的后頸,那片皮膚瞬間變得異常敏感。
“你肩上……”他突然開口,聲音低沉。“嗯?”我下意識地轉頭。他的手指抬起來,
極其輕柔地拂過我的肩胛骨上方,動作快得像一陣風,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親昵感。
“有根小絨毛。”他收回手,指尖捻著一根幾乎看不見的細小線頭。
可那瞬間的觸感——他微涼的指尖若有若無地劃過我脖頸與肩膀交接的那片裸露的肌膚,
像羽毛撩過,又像火星濺落。一股強烈的戰栗感猛地從尾椎骨竄上來,直沖頭頂。
我的臉“騰”地一下燒了起來,連耳根都燙得厲害。血液在血管里奔涌的聲音清晰可聞。
我幾乎是屏住了呼吸,僵在原地。“謝謝……”我聽見自己干澀的聲音,連忙低頭掩飾,
慌亂地端起水杯。熱水濺出幾滴,燙在手背上,才讓我找回一點神智。
那被他指尖劃過的地方,仿佛還殘留著清晰的軌跡,灼熱滾燙。下午快下班時,秦薇湊過來,
擠眉弄眼:“晚舟姐,今天這身……嘖嘖,有情況啊?
”她目光掃過我敞開的領口和特意換上的珍珠項鏈。我的心猛地一沉,
像做了壞事被抓包的孩子。“別瞎說!就是……天熱了,隨便穿的。”我矢口否認,
端起水杯想掩飾,手卻不聽使喚地晃了一下,幾滴水灑在桌上。
秦薇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拖長了調子,臉上掛著洞悉一切的笑。
“隨便穿都這么有味道?氣色也這么好,白里透紅的,跟小姑娘似的。
看來……是有什么‘好事’滋潤著?”“哪有什么好事!工作都忙死了!”我強作鎮定,
抽出紙巾用力擦拭桌上的水漬,仿佛那點水漬就是我心虛的證據。心卻像揣了只兔子,
在胸腔里狂蹦亂跳,幾乎要撞出來。臉頰的溫度騙不了人,我知道自己一定紅得不像話。
她的目光像探照燈,似乎要把我看穿。那些隱秘的、連自己都不敢細究的心思,
在她戲謔的調侃下,幾乎無所遁形。我幾乎是落荒而逃,
借口去洗手間躲開了秦薇探究的目光。洗手間明亮的鏡子里,
映出一張雙頰緋紅、眼波含水的臉。那是我,卻又那么陌生。解開的那顆紐扣下,
鎖骨若隱若現。我抬手,指尖無意識地撫摸著剛才被他觸碰過的脖頸,
那里仿佛還殘留著微妙的、令人心悸的酥麻感。我下意識地撩了一下垂在頸側的頭發,
指尖劃過鎖骨,這個動作……什么時候變得如此刻意?鏡中的女人,眼神里有慌亂,有羞恥,
卻更深處,涌動著一股連自己都心驚的、隱秘的渴望和興奮。我的身體,
那些細微的眼神、不經意的觸碰、悄然改變的穿著,還有此刻指尖劃過皮膚的動作,
都在無聲地訴說著什么。它們在替我說話。它們在替我發出邀約。而我,
似乎已經無法控制這具正在“背叛”理智和道德的身體。那是一種沉淪前的預兆,
帶著甜蜜的眩暈和危險的誘惑。我擰開水龍頭,用冷水一遍遍拍打滾燙的臉頰。
水流冰冷刺骨,卻澆不滅心底那簇被他點燃的、越燒越旺的火苗。
鏡子里的水珠順著臉頰滑落,像無聲的淚,也像某種宣告。無聲的邀約,已然發出。而我,
正一步步走向那未知的、令人心顫的回應。4指尖仿佛還殘留著茶水間里,
周硯那若有似無觸碰脖頸時的微麻感。我對著洗手間的鏡子,
看著鏡中那個雙頰微紅、眼神里帶著一絲自己都覺得陌生的光亮的女人,用力按了按心口。
那里像是揣了只不聽話的小鳥,撲棱著翅膀,攪得我心神不寧。秦薇那句“有情況?
”的調侃還在耳邊嗡嗡作響。我矢口否認得有多快,心跳就有多亂。有情況嗎?
我和周硯之間,什么都沒有“發生”。沒有越界的言語,沒有實質的接觸,
甚至連一句明確的“喜歡”都未曾出口。有的只是那些心照不宣的眼神交匯,
那些刻意為之又裝作無意的肢體觸碰,
那些在深夜手機屏幕幽幽亮光下流淌的、帶著溫度的文字。它們像藤蔓,
悄無聲息地纏繞上來,勒緊我早已麻木的感官,帶來一種近乎疼痛的復蘇感。然而,
變化不僅僅在眼神和空氣里。幾天后,一個普通的下午,
我正對著電腦屏幕處理一堆枯燥的數據,內線電話響了。是前臺,說有個同城快件給我。
簽收時,是一個素雅的小紙袋,沒有署名。打開一看,是一支護手霜。一個北歐的小眾品牌,
主打天然植物成分,香味是清冽的雪松混合著淡淡的柑橘。我愣住了——這香味,
正是上次在茶水間閑聊時,我無意間抱怨冬天手部干燥,周硯隨口問起我偏好哪種香型時,
我描述過的。當時他還笑著說他記下了。心,猛地漏跳了一拍。是他。一定是他。
我旋開蓋子,擠了一點在虎口,輕輕揉開。清冷的雪松氣息彌漫開來,夾雜著柑橘的微甜,
仿佛他此刻就帶著溫和的笑意站在我身旁。我拍了一張護手霜放在辦公桌上的照片,
光線調得柔和,背景虛化。手指懸在發送鍵上,猶豫了幾秒,還是發給了周硯。
我: 收到了。謝謝。[圖片]周硯: 試試看喜不喜歡?那天聽你提過,
正好看到有朋友在代購。我: 味道很好聞。破費了。周硯: 一點小東西,
能讓你用得舒服就好。不算破費。他解釋得云淡風輕,仿佛真的只是“正好”。可我知道,
這“正好”里包含了多少用心。這份“小東西”,像一顆投入心湖的石子,
漾開的漣漪久久不散。我把它放進隨身攜帶的包里,工作時,
指尖偶爾觸碰到那管微涼的金屬外殼,心尖就像被羽毛輕輕搔了一下。
我沒有像文章里說的那樣立刻發朋友圈炫耀,這份隱秘的歡喜,我只想獨自品味。
但這份被記住、被惦念的感覺,比任何奢侈品都更讓我感到珍貴。投桃報李的心思,
像藤蔓一樣悄然滋生。我知道周硯喜歡單一麥芽威士忌,
尤其偏好艾雷島產區那種帶著強烈煙熏泥煤風味的。有一次部門聚餐,他淺嘗輒止時聊起過,
眼神里有光。趙宏遠只喝白酒,家里連個像樣的威士忌杯都沒有。可這信息,
像刻在了我腦子里。周末去市中心最大的那家進口超市采購日用品,鬼使神差地,
我繞到了酒水區。琳瑯滿目的酒瓶在燈光下折射著誘人的光芒。
我的目光精準地鎖定在那個熟悉的島嶼名字上。手指劃過一排酒標,
最終停在了一瓶包裝低調卻透著質感的威士忌上——正是他提過的一個牌子,
有著標志性的海鹽與篝火氣息。價格不菲,幾乎抵得上我半個月的置裝費。
“順手幫忙”的念頭瞬間冒了出來。對,就是“順手”。我幾乎沒怎么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