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睜眼,我又回到了1980年的春天。看著眼前熟悉的茅草屋頂和土坯墻,
聞著空氣中彌漫的柴火味,我差點以為自己在做夢。但手臂上的蚊子叮咬痕跡,
還有窗外傳來的雞鳴聲,都在提醒我這一切都是真的。我真的重生了。重生回到了二十年前,
那個我剛剛下鄉插隊的年代。林曉雨,十八歲,城里來的知青,被分配到了偏遠的紅星大隊。
上輩子的我,為了在這個陌生的地方有個依靠,很快就和大隊長的兒子張建國處上了對象。
以為找到了真愛,卻不知道這個男人心里裝著別人。王秀花,村里的寡婦,比我大五歲,
長得嬌媚動人。上輩子我傻乎乎地以為張建國對我是真心的,直到結婚三年后,
我才發現他和王秀花早就搞在一起了。那時候我已經懷孕八個月,發現真相后氣得早產,
孩子沒保住,我也因為大出血死在了那間破舊的衛生所里。臨死前,
我聽到張建國對王秀花說:"林曉雨終于死了,我們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了。
"王秀花媚笑道:"她就是個傻子,給你當了三年免費保姆,還幫你生孩子,現在死了正好。
"想起這些,我的心里就涌起一陣恨意。這一世,我絕不會再重蹈覆轍。
既然老天給了我重來的機會,我一定要讓那對狗男女付出代價。門外傳來腳步聲,
是我的室友劉小梅回來了。"曉雨,你怎么還在床上躺著?張建國在外面等你呢。
"劉小梅推門進來,一臉興奮地說道。張建國?我想起來了,今天是1980年4月15日,
正是張建國第一次來找我表白的日子。上輩子的我,被他的花言巧語迷得團團轉,
當天就答應了他的追求。從此開始了我悲慘的三年婚姻生活。"我不想見他。"我翻了個身,
背對著劉小梅。劉小梅一愣:"怎么了?張建國可是我們大隊最搶手的小伙子,
多少姑娘想嫁給他呢。你這是怎么了?""就是不想見。"我語氣冷淡。劉小梅還想說什么,
門外傳來張建國的聲音:"曉雨,我知道你在里面,出來見見我吧。
"聲音還是那么溫和好聽,可我現在聽來只覺得虛偽。
上輩子就是被這副好脾氣的假象蒙蔽了雙眼。"曉雨,你別任性了,
人家張建國專門來找你的。"劉小梅推了推我的胳膊。我坐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衣服,
走到門口。隔著門板,我能感受到張建國就站在外面。"張建國,你有什么事就直說,
我還要干活呢。"我故意把聲音說得很冷淡。外面沉默了一會兒,張建國才開口:"曉雨,
我想和你談談,關于我們兩個的事。"我們兩個?上輩子的今天,他就是用這樣的開場白,
然后告訴我他喜歡我,想和我處對象。那時候的我多么天真,以為遇到了真愛。
"我們兩個能有什么事?我們又不熟。"我回答得很干脆。門外又是一陣沉默。
張建國大概沒想到我會這么回答,在他的印象里,城里來的知青應該都很好追求的。
特別是像我這樣,沒有什么背景,家里條件一般的女孩子。"曉雨,你開開門,
我們面對面說話不行嗎?"張建國的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悅。"不行。"我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劉小梅在一旁干著急,小聲對我說:"曉雨,你這樣會得罪張建國的,他爸可是大隊長,
以后你在這里怎么生活啊?"是啊,張建國的父親張大根是紅星大隊的大隊長,
在村里說一不二。上輩子的我就是怕得罪了張家,才處處忍讓,最后把自己的命都搭進去了。
但這一世不同了。我早就想好了后路。1980年,恢復高考已經三年了,
雖然知青下鄉的政策還沒有完全取消,但已經有松動的跡象。只要我能考上大學,
就能徹底離開這個地方,離開張建國,離開這個讓我痛苦的環境。上輩子的我,
高中成績很好,如果不是因為家庭成分問題被迫下鄉,早就考上大學了。
現在有了重生的優勢,我對這幾年的考試題目還有印象,考上大學應該不成問題。"張建國,
我對你沒有那個意思,你也別在我這里浪費時間了。"我隔著門說道。這下門外徹底安靜了。
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到張建國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劉小梅瞪大了眼睛看著我:"曉雨,
你瘋了嗎?居然拒絕了張建國!"我沒有理她,而是拿出枕頭下面壓著的幾本書。
這是我偷偷收集的高考復習資料,上輩子藏了三年都沒敢拿出來用。這一世,
我要堂堂正正地拿出來。"曉雨,你怎么有這些書?
"劉小梅看到我手里的數學和語文復習資料,更加驚訝了。"我要參加高考。
"我平靜地說道。"高考?"劉小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一個下鄉知青,
還想考大學?""為什么不能?政策又沒有禁止知青參加高考。"我翻開數學復習資料,
開始做題。雖然政策上沒有明文禁止,但實際上知青想要參加高考是很困難的。首先,
你要得到所在大隊的同意,開具證明。其次,你要有足夠的復習時間和資料,
這在當時的農村是很奢侈的。最后,即使你考上了,也要面對各種阻力和質疑。但我不怕。
上輩子已經吃夠了苦頭,這輩子無論如何也要改變命運。劉小梅還想說什么,
外面又傳來了腳步聲。這次來的不是張建國,而是張大根,也就是大隊長本人。"林曉雨!
你給我出來!"張大根的聲音很大,帶著明顯的怒意。看來張建國回去就告狀了。
我收起書本,起身開門。張大根站在門口,臉色鐵青,身后還跟著幾個村民,
顯然是想給我點顏色看看。"張大隊長,有什么事嗎?"我表面平靜,心里卻在冷笑。
上輩子我對這個老狐貍畢恭畢敬,換來的卻是無盡的羞辱和壓榨。這輩子我可不會再客氣了。
2"林曉雨,你什么意思?我兒子好心好意來找你,你竟然不給面子?
"張大根怒氣沖沖地質問我。"張大隊長,這是我的個人自由,我有權選擇見不見任何人。
"我不卑不亢地回答。張大根顯然沒想到我會這么硬氣,
愣了一下才繼續說:"你一個城里來的知青,在我們村里吃住,就應該懂得感恩!
我兒子看得起你,是你的福氣!""那我還不要這個福氣呢。"我毫不示弱。
周圍圍觀的村民開始竊竊私語,有人說我不知好歹,有人說我太狂妄。但我不在乎。
上輩子就是太在乎別人的看法,才讓自己陷入了絕境。
"你……你……"張大根被我氣得說不出話來。就在這時,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哎呀,
這是怎么了?這么熱鬧?"我轉頭看去,正是王秀花。她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藍色布衫,
腰間系著圍裙,頭發梳得整整齊齊,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上輩子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
我還覺得她挺親切的,像個大姐姐一樣。現在再看,只覺得她笑得虛偽至極。
"秀花來得正好。"張大根看到王秀花,臉色緩和了一些,"你來勸勸這個不懂事的丫頭。
"王秀花走過來,親熱地拉住我的手:"曉雨,怎么了?是不是和建國鬧別扭了?
"她的手很軟,但我覺得惡心,立刻抽了回來。"沒有鬧別扭,我根本就不認識張建國。
"我冷冷地說。王秀花裝出一副關心的樣子:"曉雨,你這話說得就不對了。
建國是個好小伙子,在我們村里是出了名的老實人。你們年輕人之間有什么誤會,
說開了就好了。"老實人?上輩子就是她和張建國在我的婚床上偷情,
現在居然還有臉說他是老實人。"王秀花,你是不是很了解張建國啊?
"我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王秀花臉上的表情僵了一下,
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我們村里的人互相都了解,建國從小就是個好孩子。""是嗎?
那你知道他平時都喜歡去哪里嗎?比如說……你家后面的那片樹林?"我故意試探她。
王秀花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那片樹林正是她和張建國經常幽會的地方,
上輩子我就是在那里發現了他們的奸情。現在雖然時間還早,但以張建國的性格,
肯定早就對王秀花有想法了。"你……你在胡說什么?"王秀花的聲音有些發抖。
"我有沒有胡說,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冷笑道。張大根聽出了不對勁:"秀花,
她說的是什么意思?"王秀花連忙擺手:"沒什么,沒什么,曉雨大概是誤會了什么。
"說著,她又對我使眼色,示意我不要再說下去。但我為什么要聽她的?"張大隊長,
您兒子經常去王秀花家后面的樹林,您知道嗎?"我直接挑明了說。
張大根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在這個年代,男女之間的關系是很保守的,
特別是有婦之夫和寡婦之間的關系,更是容易引起閑話。"建國?
"張大根看向不遠處的張建國。張建國剛才一直躲在人群后面,現在被點名了,
只能硬著頭皮走出來。"爸,她在胡說八道,我沒有……"張建國想要辯解。"那你說說,
你平時都去哪里?"張大根追問。張建國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王秀花連忙替他解釋:"大隊長,您別聽這個城里丫頭胡說,建國是個好孩子,
不會做那種事的。""我讓你說話了嗎?"張大根冷冷地看了王秀花一眼。
王秀花立刻閉上了嘴。"建國,你老實說,有沒有和秀花……"張大根的話沒有說完,
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張建國的臉漲得通紅:"爸,您別聽她胡說,我和秀花姐什么都沒有!
"秀花姐?這個稱呼倒是很親熱呢。"既然什么都沒有,那你為什么臉紅?"我繼續追問。
"我……我……"張建國更加慌亂了。圍觀的村民們開始交頭接耳,顯然已經開始懷疑了。
在這個信息閉塞的年代,一點風吹草動都會被無限放大。張建國和王秀花的事情,
遲早會暴露的。我只是提前捅破了這層窗戶紙而已。"夠了!"張大根怒喝一聲,"都散了,
該干什么干什么去!"村民們看到大隊長發火了,紛紛散去,但還是有人在遠處偷偷觀望。
張大根拉著張建國要走,臨走前還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林曉雨,你給我記住,
在我們大隊的地盤上,最好老實點!""我一直很老實啊。"我無辜地攤攤手。
等他們父子倆走遠了,王秀花才敢開口說話。"曉雨,你為什么要這樣說?
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么誤會?"王秀花的聲音很委屈。演技倒是不錯,
可惜我已經看透了她的真面目。"誤會?我覺得沒有什么誤會啊。"我笑瞇瞇地說道,
"王姐姐,你和張建國確實很熟悉呢。"王秀花的臉色又變了變:"曉雨,你不要亂說話,
會壞了人家名聲的。""我又沒有亂說什么,是你自己心虛。"我繼續刺激她。
王秀花看我不打算善罷甘休,臉上的溫和表情終于維持不住了。"林曉雨,你別太過分了!
"她惡狠狠地說道,"你以為你是誰?不過是個城里來的知青罷了,在這里還想耍威風?
""我耍什么威風了?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我冷笑道。"你……"王秀花還想說什么,
但看到周圍還有人在看熱鬧,只能強忍著怒火走了。等人都散了,劉小梅才敢開口說話。
"曉雨,你這樣做是不是太冒險了?得罪了張家,以后在這里怎么辦?"劉小梅擔心地說。
"沒關系,我不會在這里待太久的。"我拍拍她的肩膀,"小梅,你相信我,
我一定會考上大學離開這里的。"劉小梅搖搖頭:"高考哪有那么容易,再說了,
就算你有這個想法,張大隊長也不會同意的。"她說得沒錯。想要參加高考,
必須要有大隊的推薦信。以張大根現在對我的態度,他肯定不會給我開這個證明的。
但我早就想好了應對的辦法。不是還有縣里的知青辦嗎?而且,
1980年的政策環境已經在發生變化了,只要我能找到合適的機會……正想著,
遠處傳來了汽車的聲音。在這個偏遠的村子里,汽車是很少見的。我抬頭看去,
一輛綠色的吉普車正朝我們這邊開來。車子停在了大隊部門口,從車上下來了三個人,
兩男一女,都穿著干部服裝。其中一個中年男人,我在上輩子見過。
他是縣知青辦的主任李建華。機會來了。3我立刻整理了一下衣服,快步走向大隊部。
劉小梅在后面喊我:"曉雨,你去干什么?"我沒有回答,徑直走向那群縣里來的干部。
李建華正在和張大根說話,看到我走過來,張大根的臉色一下子就難看了。"你來干什么?
這里沒有你的事!"張大根不客氣地說道。"李主任,我有事想向您匯報。"我無視張大根,
直接對李建華說話。李建華打量了我一眼:"你是哪個知青點的?""紅星大隊知青點,
林曉雨。"我恭敬地回答。"哦,城里來的?"李建華點點頭,"什么事?
"張大根連忙插話:"李主任,這個知青不太聽話,您別聽她胡說八道。
"李建華皺了皺眉:"讓她說說看。"我深吸一口氣,知道這是我唯一的機會。"李主任,
我想申請參加今年的高考。"我直截了當地說道。現場一下子安靜了。
張大根瞪大了眼睛:"你瘋了?一個下鄉知青還想考大學?"李建華倒是沒有馬上拒絕,
而是問道:"你有什么基礎?""我高中畢業,成績一直很好。家里有我的成績單可以證明。
"我回答道。這是實話。上輩子我的高中成績確實很優秀,如果不是因為下鄉,
早就考上大學了。"成績好又怎么樣?下鄉知青的任務是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
不是來混文憑的!"張大根激動地說道。李建華擺了擺手,示意張大根不要激動。"小林,
你為什么想參加高考?"李建華問道。我早就準備好了答案:"李主任,
我覺得現在國家正在大力發展建設,需要更多有文化的人才。我雖然是知青,
但也想為國家的建設貢獻自己的力量。"這個回答很官方,但在當時是最安全的說法。
李建華點了點頭:"想法不錯。不過,參加高考需要所在大隊的推薦,張大隊長,你怎么看?
"張大根的臉色鐵青:"我不同意!這個知青在我們大隊表現很差,不服從管理,
還挑撥是非,根本不具備參加高考的條件!"我心里冷笑,早就知道他會這么說。
"張大隊長,您說我表現差,有什么具體的證據嗎?"我不慌不忙地問道。"證據?
你剛才當著全村人的面胡說八道,這還不夠嗎?"張大根怒道。"我什么時候胡說八道了?
我只是說了一些事實而已。"我義正詞嚴地說道。李建華看出了不對勁:"什么事實?
"我看了一眼張大根,然后對李建華說:"李主任,
我只是提到了一些關于張建國和王秀花的事情,張大隊長就說我是胡說八道。但是我想問,
如果我說的都是假的,他們為什么要這么激動呢?
"李建華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什么事情?說清楚。"張大根連忙解釋:"李主任,
您別聽她胡說,我兒子和秀花是清白的!""那為什么要特意強調清白呢?"我繼續追問。
李建華是老干部,什么場面沒見過,一聽就知道有問題。"張大隊長,如果真的沒有問題,
你這么激動干什么?"李建華冷冷地說道。張大根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
連忙閉上了嘴巴。這時,跟著李建華來的那個女干部開口了:"小林,你具體說說,
到底是什么情況?"我組織了一下語言:"各位領導,我剛剛到紅星大隊不久,
就發現有人經常在村后的樹林里幽會。經過觀察,我發現這兩個人是張建國和王秀花。
作為一名知青,我覺得這種行為不符合當前的社會風氣,所以才提出來。"我說得很客觀,
沒有添油加醋,但事實就是最有力的證據。李建華的臉色嚴肅起來:"張大隊長,
這事是真的嗎?""不是的,不是的!"張大根急得滿頭大汗,"李主任,您別聽她胡說,
我兒子不是那種人!""那王秀花呢?"女干部問道。張大根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這時,
遠處傳來了腳步聲,張建國和王秀花竟然一起走了過來。他們大概是聽到汽車聲音,
過來看熱鬧的。但是這個時機實在是太巧了,簡直就是自投羅網。李建華看了看他們兩個,
又看了看張大根,臉色更加難看了。"張大隊長,你是不是該給我們一個解釋?
"李建華的聲音很冷。張大根這下徹底慌了:"李主任,
這……這只是誤會……""什么誤會?"那個男干部也開口了,"一個是大隊長的兒子,
一個是村里的寡婦,他們兩個經常在一起,這像話嗎?
"張建國和王秀花顯然沒想到會遇到這種情況,兩個人都站在那里不敢動。"你們兩個過來!
"李建華沖著張建國和王秀花招手。兩個人硬著頭皮走了過來。"你叫什么名字?
"李建華問張建國。"張……張建國。"張建國的聲音都在發抖。"你呢?
"李建華又問王秀花。"王秀花。"王秀花的聲音更小。"你們兩個是什么關系?
"李建華繼續問。張建國和王秀花面面相覷,都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我們……我們就是普通的村民關系。"張建國勉強說道。"普通的村民關系?
"女干部冷笑道,"普通的村民關系會經常在樹林里見面?
"王秀花的臉一下子紅了:"我們沒有……""沒有什么?"男干部追問。
"沒有……沒有在樹林里……"王秀花說不下去了。因為這就是事實,否認也沒有用。
李建華看向我:"小林,你還有什么要說的?"我想了想,決定再給他們最后一擊。
"李主任,我覺得作為一名知青,有義務維護農村的良好風氣。
如果連大隊長的兒子都不能以身作則,那其他村民怎么辦?"我說得義正詞嚴。
李建華點了點頭:"你說得對。"然后他轉向張大根:"張大隊長,
看來你們大隊的確存在一些問題。這樣吧,關于小林參加高考的事情,我們縣里會直接安排,
不需要你們大隊的推薦了。"張大根如遭雷擊:"李主任,您不能這樣啊!""為什么不能?
"李建華反問道,"你們大隊連自己的風氣都管不好,還有什么資格阻止別人上進?
"我心里暗暗高興,計劃成功了。但表面上我還是保持著謙遜的態度:"謝謝李主任,
我一定會好好準備考試的。"李建華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好努力,爭取考個好成績。
"說完,他又對張大根說:"張大隊長,你兒子和王秀花的事情,你們自己看著辦。
但是如果再讓我們聽到什么閑話,就不是這么簡單了。"張大根只能連連點頭。
李建華一行人坐車離開了,留下張大根父子和王秀花站在那里,臉色難看得要死。
我心情愉快地準備回知青點,卻被張建國攔住了。"林曉雨!你為什么要這樣做?
"張建國憤怒地質問我。我停下腳步,回頭看著他:"我做什么了?我只是說了實話而已。
""你……你就是故意的!"張建國氣得臉都紅了。"是又怎么樣?"我冷笑道,"張建國,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嗎?"張建國愣了一下:"你什么意思?"我走近他,
壓低聲音說:"我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清楚。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和王秀花的那點破事。
"張建國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你……你在胡說什么?""我有沒有胡說,你自己知道。
"我轉身要走,又回頭補充了一句,"對了,以后離我遠點,我對你沒興趣。
"留下張建國站在那里,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4回到知青點,劉小梅早就等急了。"曉雨,
怎么樣?縣里的領導同意你參加高考了?"劉小梅興奮地問道。"嗯,同意了。"我點點頭,
心情很好。"真的?太好了!"劉小梅高興得跳了起來,"曉雨,你真厲害!"我也很高興,
但更多的是一種解脫感。終于不用再受張家的氣了,終于可以堂堂正正地準備高考了。
"曉雨,你是怎么說服縣里領導的?"劉小梅好奇地問。我簡單地把剛才的情況說了一遍,
劉小梅聽得目瞪口呆。"天哪,張建國和王秀花真的有那種關系?"劉小梅難以置信。
"你覺得呢?"我反問道。劉小梅想了想:"確實,他們兩個平時的確走得很近,
我還以為……""你以為什么?"我繼續問。"我以為他們只是普通朋友呢。
"劉小梅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沒想到……"其實在這個年代,男女之間的關系確實很保守,
稍微親近一點就會引起閑話。張建國和王秀花的關系,在村里肯定早就有人懷疑了,
只是沒有人敢明說而已。我今天只是把這層窗戶紙捅破了。"曉雨,你接下來打算怎么辦?
"劉小梅問道。"專心復習,準備考試。"我回答得很簡單。
"那張家那邊……"劉小梅有些擔心。"他們不敢把我怎么樣的。"我很自信。
現在縣里的領導知道了張建國和王秀花的事情,張大根如果再為難我,就是跟縣里對著干。
他還沒有那個膽子。接下來的幾天,村里果然安靜了很多。張建國再也沒有來找過我,
張大根也沒有給我穿小鞋。王秀花更是見到我就繞道走,生怕再惹什么麻煩。
我正好可以安心復習。每天天不亮就起床背書,晚上點著煤油燈做題到深夜。雖然條件艱苦,
但我心里很充實。因為我知道,只要能考上大學,就能徹底改變命運。
一個星期后的一天晚上,我正在復習英語,突然聽到外面有人說話。"這么晚了,
誰還在外面?"劉小梅好奇地問。我豎起耳朵仔細聽,發現是張建國和王秀花的聲音。
他們在我們知青點后面的菜地里說話,聲音壓得很低,但在安靜的夜晚還是能聽到一些。
"……都怪那個林曉雨……現在村里的人都在看我們的笑話……"這是王秀花的聲音。
"……縣里的領導也知道了……爸爸天天罵我……"這是張建國的聲音。
"……不能讓她這么得意下去……""……你有什么辦法?
……""……她不是要參加高考嗎……如果她考不成……""……你想干什么?
……""……毀了她的復習資料……或者……"后面的話聲音太小,我聽不清楚了。
但光是聽到這些,就足夠讓我警惕了。看來他們是想搞破壞,阻止我參加高考。
我悄悄地走到窗邊,想看看他們在做什么。借著月光,我看到張建國和王秀花站在菜地邊上,
兩個人靠得很近,在小聲商量著什么。過了一會兒,他們分開了,各自回家去了。
我心里有些不安。雖然我已經得到了縣里的許可,但如果他們真的搞破壞,還是會很麻煩的。
特別是我的復習資料,如果被毀了,重新搞到會很困難。"曉雨,怎么了?
"劉小梅注意到我的表情不對。我把剛才聽到的情況告訴了她。劉小梅也很擔心:"怎么辦?
要不要告訴大隊長?""告訴張大根?"我苦笑道,"張建國是他兒子,
你覺得他會幫我們嗎?"劉小梅想想也是,無奈地嘆了口氣。"那我們只能自己小心了。
"我說道,"從明天開始,我們輪流值夜,防止他們搞破壞。"劉小梅點點頭:"好,
我陪你。"第二天白天,我照常復習,但心里總是提心吊膽的。
我把最重要的復習資料隨身攜帶,生怕出什么意外。到了晚上,我和劉小梅輪流值夜。
第一晚上,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第二晚上,也很平靜。我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但是第三天晚上,事情就發生了。那天晚上輪到劉小梅值夜,我正在睡覺,突然被她搖醒了。
"曉雨,快起來,有人在我們門口鬼鬼祟祟的!"劉小梅小聲說道。我立刻清醒了,
悄悄地爬起來,走到窗邊往外看。果然,門口有個黑影在晃動。借著月光,
我能看出那是個男人的身影,但看不清臉。"他在干什么?"我小聲問劉小梅。
"好像在撬門鎖。"劉小梅回答。我心里一驚,難道他們真的要進來搞破壞?"我們怎么辦?
要不要喊人?"劉小梅有些害怕。我想了想,搖搖頭:"先看看他想干什么。
"那個黑影在門口折騰了一會兒,似乎沒有撬開門鎖,又繞到了窗戶邊。
我和劉小梅趕緊躲起來,不敢出聲。過了一會兒,我們聽到有東西被潑在窗戶上的聲音。
緊接著,一股刺鼻的味道傳了過來。"這是什么味道?"劉小梅捂著鼻子問。我仔細聞了聞,
臉色一下子變了:"是煤油!"煤油?他們想放火?我立刻明白了他們的計劃,
他們想燒掉我們的住處,連帶著毀掉我的復習資料。在這個年代,火災是很常見的,
也很難追查責任。如果我們的住處被燒了,我的復習資料也就毀了,高考自然也就泡湯了。
"曉雨,我們快跑!"劉小梅害怕地說。"不能跑。"我冷靜地說道,"如果我們現在跑了,
他們就真的要放火了。""那怎么辦?"劉小梅急得要哭了。我想了想,有了主意。"小梅,
你從后窗爬出去,去找村長。就說有人要放火燒知青點。"我小聲吩咐。"那你呢?
"劉小梅擔心地問。"我在這里拖住他們。"我說道。劉小梅還想說什么,
我推了她一把:"快去,不然就來不及了!"劉小梅只好從后窗爬了出去,
趁著夜色跑向村長家。我則拿起一根木棒,悄悄地走到門邊。
外面的黑影還在往窗戶上潑煤油,估計是想把整個房子都澆透了再點火。我深吸一口氣,
猛地拉開門沖了出去。"誰在那里!"我大喊一聲。黑影被我嚇了一跳,
手里的煤油桶掉在了地上。借著月光,我看清了他的臉。果然是張建國。5"張建國!
原來是你!"我舉著木棒對準他。張建國顯然沒想到會被當場抓住,慌得不行。
"我……我沒有……"他想要否認。"沒有什么?沒有潑煤油?沒有想放火?"我冷笑道,
"那地上這桶煤油是怎么回事?"張建國看了看地上的煤油桶,臉色蒼白。
"我……我只是……"他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這時,遠處傳來了腳步聲和說話聲,
應該是劉小梅帶人來了。張建國一聽到有人來了,轉身就想跑。我哪能讓他跑掉,
立刻追了上去,用木棒狠狠地敲在他的腿上。張建國慘叫一聲,跌倒在地。"別跑了,
你跑不掉的。"我站在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張建國抱著腿在地上打滾,疼得直呻吟。
很快,村長帶著幾個村民趕到了。"怎么回事?"村長看到這個場面,皺著眉頭問道。
我指著地上的煤油桶:"村長,張建國想放火燒知青點,被我當場抓住了。
"村長看了看煤油桶,又看了看張建國,臉色嚴肅起來。"建國,這是怎么回事?
"村長質問道。張建國還在那里裝無辜:"村長,我沒有想放火,
我只是……只是……""只是什么?"村長繼續追問。"只是想嚇唬嚇唬她。
"張建國終于承認了。"嚇唬?用煤油來嚇唬?"我冷笑道,"張建國,
你以為我們都是傻子嗎?"其他村民也開始議論紛紛,顯然都覺得張建國的行為很過分。
這時,張大根也匆匆趕來了。"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張大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村長把情況簡單地說了一遍,張大根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建國,你怎么能做這種事?
"張大根又急又怒。張建國看到自己的父親來了,委屈地說:"爸,我真的不是想放火,
我只是想給她個教訓……""教訓?"我怒道,"張建國,我哪里得罪你了,
需要你來教訓我?"張建國惡狠狠地看著我:"還不是因為你多管閑事,
害得我和秀花……"話說到一半,他意識到在這么多人面前說這些不合適,連忙閉上了嘴。
但已經晚了,所有人都聽明白了。原來張建國是因為我揭發了他和王秀花的關系,
所以才來報復我的。村長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建國,你和王秀花到底是什么關系?
"張建國低著頭不敢回答。張大根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連忙替兒子解圍:"村長,
孩子還小,不懂事,您別往心里去。""不懂事?"村長冷笑道,"都二十多歲的人了,
還不懂事?放火燒房子也叫不懂事?"張大根被問得啞口無言。這時,人群中又來了幾個人,
為首的竟然是王秀花。她大概是聽到動靜了,過來看熱鬧的。但是一看到現場的情況,
她的臉色就變了。"這……這是怎么了?"王秀花裝作不知情的樣子。
我冷冷地看著她:"王秀花,你來得正好。張建國剛才承認了,
他是因為我揭發了你們的關系,所以才來報復我的。"王秀花的臉一下子紅了:"什么關系?
我們沒有什么關系!""沒有關系?"我反問道,"那張建國為什么要為你出頭?
"王秀花說不出話來。村長看了看王秀花,又看了看張建國,心里已經明白了大概。"好了,
不管你們有什么關系,放火燒房子都是不對的。"村長嚴肅地說道,
"這件事必須要報告縣里。"張大根一聽要報告縣里,立刻慌了:"村長,
您看在我的面子上,這事能不能私下解決?""私下解決?"村長搖搖頭,"張大隊長,
這可是放火,差點就出人命了。我怎么私下解決?""那……那你說怎么辦?
"張大根無奈地問。村長想了想:"這樣吧,明天一早我就去縣里報告這件事。
至于怎么處理,要看縣里的意思。"張大根只能同意。接下來,
村民們幫忙把地上的煤油清理干凈,又檢查了一下知青點的安全狀況。幸好發現得及時,
沒有造成什么損失。等人群散去后,只剩下我和劉小梅。"曉雨,你沒事吧?
"劉小梅關心地問道。"我沒事,謝謝你及時去叫人。"我拍拍她的肩膀。
如果不是劉小梅及時叫來了村長,后果真的不堪設想。"那個張建國真是太過分了,
竟然想放火燒我們的房子。"劉小梅憤憤不平地說。"沒關系,他已經自食惡果了。
"我冷笑道。這件事鬧到縣里,張建國肯定要受到嚴厲的處分。
說不定還會影響到張大根的職位。這樣也好,省得他們以后再來找我的麻煩。第二天,
村長果然去了縣里。下午就有消息傳回來,縣里對這件事非常重視,派了工作組下來調查。
張建國被帶走了,張大根也被停職檢查。王秀花雖然沒有直接參與放火,
但因為是整個事件的導火索,也受到了批評教育。整個紅星大隊一下子就安靜了。
我終于可以安心復習了。接下來的一個月里,我每天都在認真準備高考。白天干農活,
晚上復習到深夜。雖然很辛苦,但我心里很踏實。因為我知道,只要堅持下去,
就能改變命運。1980年7月,高考開始了。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走進考場。
雖然有重生的優勢,但時間畢竟過去了二十年,有些題目我也不是很確定。不過,
經過一個多月的復習,我對大部分知識點都掌握得不錯。考試進行了三天,
我感覺發揮得還可以。接下來就是等待成績了。這段時間是最煎熬的,
每天都在想自己能不能考上。劉小梅比我還緊張,天天問我有沒有把握。"曉雨,
你覺得自己能考上嗎?"劉小梅又問道。"應該沒問題。"我盡量讓自己顯得自信一些。
其實心里也沒有十足的把握,畢竟重生也不是萬能的。一個月后,成績終于公布了。
當我看到自己的分數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語文89分,數學92分,英語86分,
政治91分,總分358分。這個分數足以考上任何一所大學。我激動得快要哭了。終于,
我可以離開這個地方,開始新的生活了。6成績公布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紅星大隊。
358分的總分,在當時絕對是高分,足以震驚所有人。村民們都在討論這件事,有人佩服,
有人嫉妒,也有人覺得不可思議。"沒想到一個知青竟然能考出這么高的分數。
""真是了不起,我們村里從來沒有人考過這么高的分。""人家城里來的就是不一樣,
有文化。"聽到這些議論,我心里很得意,但表面上還是保持著謙虛的態度。
劉小梅比我還興奮:"曉雨,你真的太厲害了!358分!天哪!""運氣好而已。
"我謙虛地說道。"什么運氣好,明明是你努力的結果。"劉小梅糾正我,
"你每天晚上都復習到那么晚,我都看在眼里呢。"正說著,村長來了。"小林,恭喜你啊,
考出了這么好的成績。"村長笑容滿面地說道。"謝謝村長。"我恭敬地回答。
"縣里的領導知道這個消息,非常高興。"村長繼續說道,
"他們說你為我們紅星大隊爭了光,是我們的驕傲。"這話聽起來有些諷刺。
當初張大根還說我不配參加高考呢,現在倒成了他們的驕傲了。不過我沒有表現出來,
只是禮貌地點頭致謝。"小林,你報的是哪個學校?"村長問道。"北京大學中文系。
"我回答道。這是我上輩子的夢想,這輩子終于有機會實現了。
村長倒吸一口冷氣:"北京大學?那可是全國最好的大學啊!""是的,我想試試看。
"我說道。"以你的分數,應該沒問題。"村長肯定地說,"小林,
你真是為我們村里爭光了。"說完,村長又問道:"對了,張大根他們家的情況你知道嗎?
"我搖搖頭:"不太清楚。"村長嘆了口氣:"張大根被撤職了,張建國被判了一年勞教。
王秀花也被批評教育,現在在村里抬不起頭來。"聽到這個消息,我心里很滿意。
這就是他們應得的下場。"不過也是他們自作自受。"村長繼續說道,"好好的日子不過,
非要搞那些歪門邪道。"我表面上沒有說什么,心里卻在冷笑。上輩子他們害死了我,
這輩子算是報應了。"小林,你什么時候去北京啊?"村長問道。"錄取通知書下來后就走。
"我回答。"那我們村里要為你辦個歡送會,慶祝我們村里出了個大學生。
"村長興奮地說道。我連忙擺手:"村長,不用這么麻煩,我就是個普通的知青而已。
""怎么能說是普通的知青呢?你現在是北京大學的學生了,將來前途無量啊。
"村長感慨地說。接下來的幾天,村里確實為我辦了歡送會。雖然我覺得沒必要,
但還是參加了,算是對村民們的尊重。會上,村長發表了講話,夸我是村里的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