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獸醫,卻綁定了治病還病系統。>救瀕死孩童,醫絕癥富豪,治癱瘓網紅。
>他們跪著謝我時,我提醒:“我是獸醫,無證行醫。
”>轉頭舉報電話就打到了警局:“黑心獸醫非法治??!”>我笑著收回所有治愈過的病癥。
>癱瘓富豪從輪椅上滾落:“神醫,我錯了!”>心臟病網紅直播中斷:“求您救命,
我給您磕頭!”>絕癥孩童母親跪穿診所門檻:“我愿坐牢,只求您再救我女兒一次!
”>我抱起受傷的流浪貓,輕撫它的傷口:>“抱歉,我只醫動物,不治——忘恩負義的人。
”---冰冷的雨點砸在“安心寵物診所”的霓虹招牌上,
紅藍兩色光暈在濕漉漉的瀝青路面暈染開,又被呼嘯而過的車輪碾得粉碎。
空氣里彌漫著雨水、塵土和一絲若有若無的動物消毒水氣味。我靠在玻璃門后,
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柜臺上一只舊得掉漆的聽診器,冰涼的金屬觸感透過皮膚滲進來。
城市在雨幕里模糊成一團渾濁的光影,車燈拖曳而過,像一柄柄短暫撕裂黑暗的利刃。
“叮鈴鈴——”門楣上的銅鈴猝然嘶鳴,尖銳得幾乎刺破耳膜。門被一股狂暴的力量撞開,
裹挾著濕冷的風雨和絕望的哭號。一個女人跌跌撞撞地撲進來,渾身濕透,
頭發狼狽地貼在煞白的臉上,懷里緊緊箍著一個裹在毯子里的小小身體。“醫生!醫生!
救救我女兒!求您了!” 她的聲音劈了叉,帶著瀕臨崩潰的嘶啞,膝蓋一軟,
“咚”地砸在診所冰冷的瓷磚地上,水漬迅速在她身下蔓延開來。“囡囡她…她沒氣了!
救護車…救護車堵在路上了??!求您了!”毯子的一角滑落,露出一張稚嫩卻死灰的小臉。
嘴唇是駭人的青紫色,胸膛沒有一絲起伏。窒息。極度的窒息。
診所里僅有的幾個帶寵物候診的客人被這陣仗嚇住,下意識地抱著自家貓狗退到角落,
竊竊私語像嗡嗡的蚊蚋。“這…這得送人醫?。 薄矮F醫怎么救?這不是胡鬧嗎?
”“孩子看著真不行了…”女人充耳不聞,只是用額頭死死抵著冰涼的瓷磚,
身體抖得像秋風里最后一片葉子,絕望的淚水混著雨水砸在地上。那無聲的哀慟,
沉重得讓空氣都凝滯了。我垂在身側的手指,幾不可察地蜷縮了一下。視野右下角,
一個只有我能看見的、泛著柔和白光的虛擬界面無聲浮現。簡潔,甚至可以說簡陋。
頂端一行小字:【濟世(還債)系統】。下方,
一個代表著眼前這垂死女童的、微弱得幾乎下一秒就要熄滅的紅色光點,正在瘋狂閃爍,
發出無聲的尖銳警報?!緳z測到緊急生命體征衰竭:目標,李小雨(5歲)。
狀態:窒息(異物阻塞氣道),心臟驟停前兆。符合緊急干預條件。是否啟用‘枯木逢春’?
消耗:10點功德值?!勘涞南到y提示音直接在腦海深處響起。我的功德值,剛清零不久,
此刻孤零零地顯示著一個刺眼的“0”。女人猛地抬頭,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釘在我臉上,
里面最后一點微光如同風中殘燭,隨時會徹底熄滅。那眼神,是溺斃者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沉重得幾乎要把我拖入深淵?!啊人??!?喉嚨里擠出兩個沙啞的音節,像砂紙摩擦。
我甚至沒意識到自己已經開口。手指違背了理智的警告,帶著一種近乎宿命的麻木,
伸向了那個微弱的光點。指尖觸碰到女孩冰冷額頭的瞬間——嗡!
一股難以言喻的、仿佛來自生命本源的暖流,從我指尖奔涌而出,
無聲無息地注入那小小的軀體。視野里,那個閃爍的紅點驟然爆發出強烈的白光,
隨即迅速穩定下來,變成代表健康的柔和的綠色。右下角功德值的數字,
瞬間跳成了刺目的“-10”。幾乎是同時,毯子里傳出一聲微弱卻清晰的抽氣聲,
像破舊風箱艱難地拉開。緊接著,是劇烈的嗆咳。女孩小小的胸膛劇烈起伏起來,
青紫的嘴唇迅速褪去死氣,染上虛弱的紅暈。她茫然地睜開眼,睫毛上還掛著水珠,
懵懂地看著自己泣不成聲的母親?!班镟?!我的囡囡??!” 女人猛地抱緊失而復得的女兒,
嚎啕大哭,劫后余生的狂喜和尚未散盡的恐懼在她臉上交織成一片混亂。診所里死寂一片。
剛才的竊竊私語消失了,只剩下女人撕心裂肺的哭聲和雨點敲打玻璃的噼啪聲。
角落里抱著貴賓犬的婦人張大了嘴,下巴幾乎掉到地上。
牽著金毛的中年男人使勁揉了揉眼睛,滿臉的不可思議?!盎睢盍??” “神了!
真是神了!” 震驚的低語終于爆發出來。女人抱著女兒,挪動著膝蓋轉向我,
額頭再次重重磕在瓷磚上,發出沉悶的響聲?!吧襻t!您是神醫??!謝謝您!
謝謝您救了我女兒的命!大恩大德,我們母女做牛做馬報答您!”我收回手,
指尖殘留的暖意迅速被診所的冷空氣吞噬??粗矍案卸鞔鞯?、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的女人,
一種冰冷的疲憊感從脊椎骨縫里滲出來,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我后退一步,拉開一點距離,
聲音平靜得像一潭結了冰的死水:“起來吧。我不是什么神醫。
” 我指了指頭頂那塊印著卡通貓爪的招牌,“我是獸醫。沒有行醫資格證,給人看病,
是違法的?!迸说目念^動作頓住了,臉上狂喜的淚水還沒干,混雜著雨水和鼻涕,
表情凝固在一個滑稽又脆弱的瞬間。她仰頭看著我,眼神里充滿了困惑和不解,
似乎完全無法將“違法”這個詞,和她女兒剛剛起死回生的神跡聯系在一起。
她嘴唇囁嚅了幾下,最終只是更緊地抱住了懷里的女兒,仿佛那是她唯一能抓住的浮木。雨,
似乎下得更急了。診所里暖黃的燈光,在這一刻顯得格外蒼白無力。
***窗外的雨不知疲倦地敲打著玻璃,將“安心寵物診所”幾個字沖刷得模糊不清。
診所里卻反常地擁擠,彌漫著一股混雜著昂貴香水、消毒水、以及某種深沉病氣的奇特味道。
候診區那些為貓狗準備的卡通塑料椅早已坐滿了人,
甚至還有幾個穿著考究、一看就非富即貴的男女略顯尷尬地站著,他們的目光,
無一例外地聚焦在我身上——那個坐在簡陋問診臺后面,穿著沾了幾根貓毛白大褂的獸醫。
空氣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油脂。壓抑的咳嗽聲、粗重的喘息、輪椅細微的摩擦聲交織在一起,
構成一種沉重而絕望的背景音。角落里,
一只等待接種疫苗的波斯貓似乎感受到了這不同尋常的氣氛,不安地在航空箱里抓撓著,
發出細弱的喵嗚聲。“林醫生!” 一個沙啞急切的聲音打破了沉默。
說話的是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臉色蠟黃,眼窩深陷,
昂貴的西裝套在他瘦削得幾乎脫形的身體上,空蕩蕩得像個衣架。他被人攙扶著,
每一步都走得虛浮踉蹌,額頭上全是細密的冷汗。他叫趙德海,本地赫赫有名的建材大王,
肝癌晚期,醫院早就下了最后通牒。此刻,他渾濁的眼睛里爆發出最后一點近乎瘋狂的光,
死死盯著我,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扒竽竽賻臀铱纯?!錢…錢不是問題!
只要您開口!”他旁邊,一個妝容精致、但臉色蒼白得嚇人的年輕女子緊緊咬著下唇。
她是坐擁數百萬粉絲的網紅瑜伽教練蘇蔓,
幾天前還因為一段高難度的空中瑜伽視頻上了熱搜。此刻,
她卻虛弱地靠在一個助理模樣的女孩身上,一只手無意識地按著胸口,
每一次呼吸都顯得異常艱難。急性爆發性心肌炎,來勢洶洶,人醫那邊也束手無策,
只給了保守治療的方案。她看著我的眼神,
充滿了恐懼和孤注一擲的哀求:“林醫生…我…我感覺喘不上氣了…求您…”更遠處,
一個坐在電動輪椅上的年輕人,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他叫陳鋒,
曾經是極限運動圈的風云人物,一次攀巖事故導致高位截癱,
社交媒體上曬出的最新照片還停留在半年前那張充滿陽光笑容的攀巖照下。此刻,
他放在毫無知覺大腿上的雙手緊握成拳,指節捏得發白,眼神復雜地掃過趙德海和蘇蔓,
又落回自己毫無反應的腿上,嘴唇抿成一條倔強又絕望的直線。小小的寵物診所,
儼然成了這座城市絕望病患的最后避難所。無數道目光,或哀求,或絕望,
或帶著最后一絲懷疑的試探,像一張無形的、沉重的大網,兜頭罩下。角落里,
之前那個抱著貴賓犬的婦人早已嚇得抱著狗溜走了,
只剩下幾個膽大的或者實在無處可去的人,縮在角落,大氣不敢出。
我坐在那張吱呀作響的舊轉椅上,目光平靜地掃過這一張張被病痛折磨得扭曲的臉。
視野右下角,那個只有我能看到的系統界面忠實地運行著。
代表趙德海的光點是一片瀕臨熄滅的暗紅,
肝癌的晚期侵蝕標記像猙獰的藤蔓纏繞其上;蘇蔓的光點則是不穩定的、危險頻閃的橙紅色,
心臟的位置有一團紊亂的能量渦流;陳鋒的光點穩定些,卻是死寂的灰白,
代表神經信號傳導的路徑在腰骶部被硬生生截斷,一片漆黑?!灸繕耍黑w德海。
狀態:肝癌晚期(彌漫性轉移),肝腎功能衰竭??芍委?。消耗:30功德值。
】【目標:蘇蔓。狀態:急性爆發性心肌炎(重癥),心源性休克前期??芍委?。
消耗:25功德值?!俊灸繕耍宏愪h。狀態:T8-T9脊髓完全性損傷(高位截癱)。
可治療。消耗:40功德值。】冰冷的提示不斷刷新。我的功德值,
在救下那個窒息的小女孩李小雨后,是“-10”。而現在,它后面那個刺眼的負號,
像一張咧開的嘲諷的嘴。趙德海見我不語,臉上的絕望更甚,他猛地掙開攙扶他的人,
“噗通”一聲,直挺挺地跪在了冰冷堅硬的瓷磚地上!那聲音沉悶得讓整個診所都跟著一震。
“林神醫!林大師!” 他嘶喊著,額頭重重砸向地面,發出令人心驚的“咚”的一聲,
“我趙德?!o您磕頭了!我…我還有老母親要養,公司幾千號人等著吃飯…我不能死??!
求您發發慈悲!救我!救我這條賤命!我…我給您立長生牌位!我把一半家產…不!
全部家產都給您!”他的動作像是點燃了一根導火索?!傲轴t生!求求您!
” 蘇蔓哭喊出聲,身體軟軟地順著助理的身體滑落,也跪倒在地,精致的妝容被淚水沖花,
“我不想死…我才二十六歲…我…我給您當牛做馬!做什么都行!求您了!” 她捂著胸口,
每一次抽泣都伴隨著劇烈的喘息,臉色由白轉青。輪椅上的陳鋒,看著眼前跪倒一片的景象,
臉上肌肉劇烈地抽搐著。驕傲和絕望在他眼中瘋狂交戰。最終,
那點殘存的、支撐著他作為“前運動明星”的驕傲,在身體徹底失控的恐懼面前,轟然崩塌。
他死死咬著牙,雙手用力扳動輪椅的操縱桿,將輪椅艱難地挪到近前,然后,
用一種近乎悲壯的姿態,上半身猛地向前撲倒,額頭也重重抵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身體因用力而劇烈顫抖。他沒有哭喊,但那無聲的跪伏,比任何哭求都更具沖擊力?!斑耍?/p>
”“咚!”“林醫生!救救我們吧!”“神醫!菩薩!您開開恩!
”哀求聲、哭泣聲、磕頭聲混雜著窗外的雨聲,在小小的診所里翻涌、碰撞,
形成一股令人窒息的海嘯。無數雙手伸向我,像是要抓住唯一的浮木。
空氣里充斥著濃重的絕望和一種近乎狂熱的、對生的病態渴求。我緩緩站起身,
椅子腿摩擦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響。這聲音不大,卻奇異地壓過了滿室的哭求,
讓所有聲音都為之一滯。幾十雙含淚的、充滿血絲的眼睛齊刷刷地聚焦在我臉上。
“我說過了。” 我的聲音不高,穿透雨幕和啜泣,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
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冰冷質地,像手術刀劃過金屬托盤,“我是獸醫。
” 我的目光掃過趙德海汗濕蠟黃的臉,掠過蘇蔓青紫的嘴唇,
停在陳鋒因用力而繃緊的后頸,“我治貓,治狗,治倉鼠。我給人看病,沒有行醫資格證,
是違法的?!彼兰拧=^對的死寂瞬間吞噬了所有的哭喊和哀求。
跪在地上的人們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趙德海抬起的額頭上沾著灰土和一絲血跡,
他臉上的狂喜和哀求凝固了,眼神里只剩下巨大的茫然和一絲被冒犯的錯愕。
蘇蔓的抽泣卡在喉嚨里,化為一聲短促的抽噎,她茫然地看著我,仿佛聽不懂這簡單的字句。
陳鋒伏在地上的身體猛地一僵。角落里,一個一直縮著脖子、穿著廉價夾克的中年男人,
眼神卻劇烈地閃爍了一下。他叫王強,一個普通的快遞員,
三天前我順手治好了他困擾多年的嚴重腰椎間盤突出。此刻,
他飛快地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富豪和網紅,又迅速低下頭,
手指在口袋里不安地摩挲著手機屏幕,屏幕的光在他臉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獸醫…違法?” 趙德海像是終于消化了這兩個詞,聲音干澀得如同砂紙摩擦,
“可…可您明明…”“我治了,那是情急?!?我打斷他,語氣沒有任何起伏,
像在陳述一個與己無關的事實,“后果,你們自己承擔。舉報我非法行醫,或者,
” 我頓了頓,目光掃過他們慘白的臉,“承擔被我這個‘非法行醫的獸醫’救治后,
可能出現的任何‘未知后遺癥’的風險。想清楚?!北涞木嫦褚慌璞?/p>
兜頭澆在剛剛燃起的希望之火上。診所里只剩下粗重而不安的呼吸聲,
以及窗外越來越急的雨聲。求生的本能與對法律后果的恐懼,像兩條冰冷的毒蛇,
開始在這些跪伏在地的人心中瘋狂撕咬。王強口袋里的手指,猛地攥緊了手機,
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一個念頭,如同毒藤,在他心底陰暗的角落悄然滋生、蔓延。
***雨終于停了。鉛灰色的云層低低壓著城市的天際線,
濕漉漉的地面反射著霓虹燈破碎的光影,
空氣里彌漫著雨后特有的清冷和一絲揮之不去的土腥味。我靠在診所冰冷的玻璃門后,
指尖無意識地捻著一小撮橘貓“大?!钡袈涞慕q毛,柔軟的觸感帶來一絲微弱的慰藉。
視野右下角,那個只有我能看見的系統界面,靜靜地懸浮著。功德值一欄,
那個猩紅的“-85”像一道丑陋的傷疤,無聲地嘲笑著什么。
德海(-30)、蘇蔓(-25)、陳鋒(-40)…一串代表負債的名單如同沉重的枷鎖。
冰冷的系統提示仿佛還殘留在意識深處:【濟世(還債)系統提示:功德為負,強制休眠。
宿主無法主動使用‘枯木逢春’技能,直至功德值歸零或轉正。】就在這時,
一陣刺耳的警笛聲由遠及近,如同利刃,粗暴地撕裂了雨后短暫的寧靜。
紅藍兩色的警燈旋轉著,將診所門前的積水映照得光怪陸離。
輪胎摩擦濕滑地面的尖嘯聲格外刺耳。吱——嘎!
一輛警車和一輛印著“衛生監督”字樣的白色面包車,幾乎是同時粗暴地剎停在診所門口。
車門猛地推開,幾個穿著深藍色制服、表情嚴肅的警察,
以及幾個穿著白襯衫、佩戴執法記錄儀的工作人員迅速下車,步伐急促地朝診所大門走來。
皮鞋踏在積水的地面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脆響,每一步都像踩在緊繃的神經上。
診所里僅剩的兩個帶寵物來打疫苗的客人被這陣仗嚇了一跳,
抱著懷里的貓狗下意識地縮到了墻角,驚恐地看著門外。玻璃門被猛地推開,
冷風裹挾著室外濕冷的空氣灌入。為首的是一個國字臉、神情冷峻的中年警官,
目光銳利如鷹隼,掃視著診所內部。他身后,
一個穿著衛生監督制服、戴著金絲眼鏡的男人立刻上前一步,
語氣帶著一種公事公辦的嚴厲:“你就是林默?安心寵物診所的負責人?
” 他的目光落在我沾著貓毛的白大褂上,眉頭皺得更緊,“我們接到實名舉報,
你涉嫌無證行醫,非法為人類患者進行診療活動!請立即配合調查!”他的聲音不大,
卻在安靜的診所里激起回音。墻角抱著貓的客人倒吸了一口冷氣。
幾乎在衛生監督人員話音落下的同時,診所門外,
幾個熟悉的身影如同聞到血腥味的鬣狗般迅速圍攏過來。趙德海被兩個保鏢模樣的人攙扶著,
蠟黃的臉上此刻竟泛著一層病態的紅暈,眼神躲閃,不敢與我對視。
蘇蔓則戴著一副巨大的墨鏡,遮住了大半張臉,
但緊抿的、毫無血色的嘴唇和微微顫抖的身體暴露了她的不安。最顯眼的是王強,
那個快遞員,他擠在最前面,臉上混雜著一種扭曲的亢奮和心虛,手里高高舉著手機,
屏幕正對著我和執法人員,上面似乎正在錄制視頻?!熬焱?!衛生局的領導!
” 王強搶先一步,聲音拔得又高又尖,帶著一種急于撇清的表演感,手指直直地指向我,
“就是他!就是這個姓林的獸醫!他非法給人治??!他根本沒人醫的證!
我…我的腰就是他瞎弄的!誰知道以后會不會有后遺癥?。∧銈兛彀阉テ饋恚?/p>
別讓他再害人了!” 他唾沫橫飛,仿佛自己是一個英勇的舉報者。趙德海干咳了一聲,
聲音虛弱但清晰,帶著一種上位者慣有的、撇清關系的疏離:“咳咳…林醫生…哦不,
林先生。之前我病急亂投醫,確實…確實有欠考慮。但非法行醫是原則問題,
對社會危害極大,必須…必須依法處理?!?他避開了我的目光。蘇蔓躲在墨鏡和助理身后,
聲音細若蚊吶,帶著哭腔,卻字字清晰:“我…我當時嚇壞了,
他…是他主動說要給我看心臟的…我沒想那么多…現在想想好害怕…” 她柔弱地扶住額頭,
身體晃了晃,仿佛隨時會暈倒,完美地將自己塑造成一個無辜的、被蒙騙的受害者。
冰冷的執法記錄儀鏡頭,王強高舉的手機鏡頭,
聞風而至、不知何時架起的長槍短炮的媒體鏡頭……無數個黑洞洞的“眼睛”聚焦在我身上,
記錄著這荒誕的一幕:昔日的“神醫”,此刻被“他親手救下的人”指著鼻子,
控訴為“非法行醫的黑心騙子”。診所里橘貓“大?!彼坪醺惺艿搅诉@劍拔弩張的氣氛,
弓起背,喉嚨里發出威脅的低吼。為首的警官面無表情,目光如炬,再次落在我臉上,
語氣不容置疑:“林默,請配合我們調查,出示你的相關證件,并說明情況?!笨諝饽塘恕?/p>
所有聲音都消失了,只剩下執法記錄儀運行時微弱的電流嗡鳴,
和門外記者相機快門的咔嚓聲。墻角的客人屏住了呼吸。
王強舉著手機的手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
臉上是毫不掩飾的、踩踏他人以彰顯自己“正義”的快意。我緩緩松開指尖捻著的貓毛。
橘色的絨毛輕飄飄地落下。目光平靜地掃過王強那張因亢奮而扭曲的臉,
掃過趙德海故作嚴肅卻難掩心虛的眼,掃過蘇蔓躲在墨鏡后的躲閃,最后,
定格在警官冷峻的臉上。嘴角,極其緩慢地向上勾起一個冰冷的弧度。沒有憤怒,沒有辯解,
只有一種看透一切的、深不見底的漠然。“證件?” 我的聲音不大,
卻清晰地穿透了所有的雜音,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我有。
”在所有人驚愕、疑惑、等待下文的注視下,我慢條斯理地從柜臺抽屜里,
拿出了一本深藍色的證件。封皮上,
印著清晰的徽章和一行字——《中華人民共和國執業獸醫師資格證書》。
我將它輕輕放在冰冷的柜臺上,發出“啪”的一聲輕響?!翱辞宄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