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青梅竹馬的承諾"小雨，等我考上清華，就娶你。"十二歲的江城拉著我的手，
在學校后門那棵百年梧桐樹下許下承諾。秋日的陽光透過金黃的葉片灑在我們身上，
他的眼睛亮得像星星，認真得讓我以為這就是一生的約定。那時的我信了，真的信了。
江城比我大三個月，從幼兒園開始我們就是同班同學。他家住在富人區的別墅里，
我家住在老舊小區的六樓。他穿著名牌校服，我穿著媽媽改過好幾次的舊衣服。
可在那棵梧桐樹下，這些差距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說要娶我。"真的嗎？
"我眨著眼睛問他，小臉因為激動而紅撲撲的。"當然是真的。"江城拍拍胸脯，一臉驕傲，
"我江城說話算數，而且我一定能考上清華，到時候就有本事娶你了。"從那天開始，
我就像他的小跟班一樣，形影不離地跟著他。小學的時候，他忘記帶橡皮，
我就把自己的給他；他不會做數學題，我就放學后留下來教他；他想吃學校門口的糖葫蘆，
我就用零花錢買給他。"小雨真是我的好朋友。"江城總是這樣摸摸我的頭，笑得陽光燦爛。
好朋友。我當時還小，不知道這個稱呼和"未來的妻子"有什么區別，
只是覺得能被他這樣夸獎就很開心。初中分班的時候，江城理所當然地進了重點班，
我拼了命地刷題，熬夜背書，終于也跟了進去。媽媽心疼地看著我瘦下去的小臉，
問我為什么這么拼命。我不敢說是為了江城，只是說想要好成績。"小雨，你太厲害了！
"江城看到分班結果時，興奮地抱了我一下，"我就知道你肯定能跟上我的腳步！"那一刻，
我覺得所有的努力都是值得的。初中三年，我們依然形影不離。他的理科很好，
我的文科更強，我們互相幫助，成績都穩定在年級前十。"你們兩個真是天生一對。
"班主任開玩笑說，"將來肯定能考同一所大學。"江城總是笑而不語，我卻紅著臉低下頭，
心里甜得像吃了蜜一樣。中考前夕，我鼓起勇氣問他："江城，我們約定的事情，
你還記得嗎？""什么約定？"他正在整理復習資料，頭也沒抬。
"就是...梧桐樹下的約定。"我的聲音小得像蚊子叫。江城停下手里的動作，
看了我一眼，然后哈哈大笑："小雨，你還記得那些小孩子的話啊？我們那時候才多大，
說的都是玩笑話。"玩笑話。我呆呆地站在那里，心里像被人狠狠捅了一刀。"不過。
"江城似乎察覺到我的失落，伸手揉了揉我的頭發，"我們是最好的朋友，這輩子都是。
高中我們也要在一起，一起考清華。"最好的朋友。我勉強笑了笑，點點頭："好，
我們一起考清華。"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哭了很久。梧桐樹下的約定，
原來在他心里只是小孩子的玩笑話。可我當真了，當了整整三年的真。
2. 成為學習工具人高一開學，我們如愿進入了市重點中學的實驗班。新的環境，
新的同學，但我和江城依然坐在一起。班主任安排座位的時候，江城主動申請和我同桌，
理由是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配合默契。"江城和林小雨，你們兩個可是我們班的學霸組合啊。
"班主任笑著說，"要起到模范帶頭作用。"我點點頭，心里還是有些小小的開心。
至少在他心里，我還是特別的。高中的課程比初中難了很多，江城的理科天賦開始顯現出來，
數學物理化學都學得很輕松。我則需要花更多的時間才能跟上他的步伐。每天晚上，
我都會把白天不懂的題目整理出來問他。"江城，這道物理題我不太明白。""江城，
化學方程式的配平有什么技巧嗎？""江城，數學的這個解題思路能再講一遍嗎？
"江城總是很有耐心地給我講解，一遍不懂就講兩遍，兩遍不懂就講三遍。有時候講到很晚，
他也不會不耐煩。"小雨，你這么認真，成績肯定會越來越好的。"他總是這樣鼓勵我。
可我發現，除了學習，他對我的其他事情都不太關心。比如我換了新發型，
他不會注意；比如我穿了新衣服，他視而不見；比如我心情不好，他也察覺不到。"江城，
今天是我生日。"十六歲生日那天，我小心翼翼地提醒他。"是嗎？生日快樂！
"他頭也不抬地說，"對了，你能幫我把這道題的解題過程寫一遍嗎？
我想研究一下你的思路。"我愣愣地看著他，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同桌李夢遞給我一個小禮物："小雨，生日快樂！這是我親手做的手鏈。""謝謝你。
"我接過手鏈，眼眶有些濕潤。倒是后桌的男生王磊記得我的生日，給我買了一個小蛋糕。
"林小雨，生日快樂！""謝謝。"我感激地笑笑。江城這時候才抬起頭："咦，王磊，
你怎么給小雨買蛋糕？""今天是她生日啊。"王磊奇怪地看著他，"你不知道嗎？
你們不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嗎？"江城的臉瞬間紅了，尷尬地看著我："小雨，對不起，
我忘了...明天我補一個禮物給你。""不用了。"我搖搖頭，"我也不是特別在意。
"可心里的失落，卻怎么也掩飾不了。從那以后，我開始意識到，在江城心里，
我可能真的只是一個學習搭檔。他需要我的時候，我就是重要的；他不需要我的時候，
我就是透明的。3. 校花的出現高二分文理科，我選了理科，江城當然也是理科。
我以為我們還能繼續做同桌，結果老師重新排了座位。"林小雨和江城就不要坐一起了。
"班主任說，"你們兩個太熟了，容易聊天影響學習。江城你坐第一排，小雨你坐第三排。
"我的心沉了一下，但也沒有反對。畢竟老師說得有道理，高二是關鍵時期，
確實應該專心學習。新同桌是個文靜的女生叫周曉，我們相處得還不錯。
江城的新同桌是班長李強，一個很認真的男生。一切都很平靜，直到高二開學第三周，
班里轉來了一個女生。白芷涵，從省城一中轉來的。她一走進教室，整個班都安靜了。
真的很漂亮。皮膚白得像牛奶，眼睛大大的，長發如瀑布般垂在肩膀上。她穿著普通的校服，
卻比任何人都好看。說話的時候聲音軟軟糯糯的，像江南的絲竹聲，讓人聽了就想保護她。
"大家好，我是白芷涵，從省城轉過來的。爸爸工作調動，以后就要在這里讀書了。
請大家多多關照。"她站在講臺上，笑得甜美動人。底下的男生們都看傻了，包括江城。
我注意到他的眼神，那種專注的、帶著驚艷的目光，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他看我的時候，
從來沒有這樣的眼神。"好漂亮啊。"江城小聲嘀咕，以為我聽不見。
我手里的筆差點掉在地上。老師安排白芷涵坐在我前面，正好在江城的斜后方。這個位置，
他們可以很方便地交流。下課的時候，江城主動走過去和白芷涵聊天。"你好，我是江城。
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問我。"他的聲音都溫柔了幾分。"謝謝你，江城同學。
"白芷涵回頭看著他，眼睛彎成了月牙，"聽說你是我們班的學霸呢。""哪里哪里，
小雨才是真正的學霸。"江城指了指我，"她什么都會，特別厲害。"白芷涵轉身看向我，
友善地笑了笑："你好，我是白芷涵。""你好。"我勉強回應，心里卻五味雜陳。
江城夸我，卻是為了在白芷涵面前表現自己的謙虛。他介紹我，是為了顯示自己的人脈廣泛。
我在他嘴里，依然只是一個學習工具。從那天開始，江城的注意力就不在我身上了。
下課的時候，他會主動找白芷涵聊天，問她適不適應新環境；午休的時候，
他會給白芷涵買飲料，說新同學要照顧一下；放學的時候，他會等白芷涵一起走，
說順路可以送她。而我，就像被遺忘在角落里一樣。"江城，這道題我不太明白。"有一天，
我拿著試卷走到他桌前。"哦，小雨啊。"他頭也不抬，正在給白芷涵講題，"你先放著吧，
我一會兒再看。我正忙著呢。"正忙著。以前他從來不會說忙，不管多晚他都會給我講題。
現在，他忙著給別人講題，沒時間理我。我愣在那里，看著他彎下腰給白芷涵講解，
語氣溫柔得不像話。陽光從窗戶灑進來，正好照在他們身上，那畫面美得像偶像劇。而我，
就像個多余的人。4. 被拋棄的真相"小雨，你最近怎么了？感覺你心情不太好。
"同桌周曉關心地問我。"沒什么，可能是學習壓力大吧。"我勉強笑笑。怎么能說呢？
怎么能說我嫉妒班里的新同學？怎么能說我心里難受得要命？期中考試成績出來了，
我還是年級第五，江城卻掉到了第十二名，白芷涵第八名。看到成績單的時候，
我既擔心又有一種說不出的復雜情緒。擔心的是江城的成績下滑，
復雜的是他成績下滑的原因。"江城，你這次怎么考得這么差？"我忍不住問他。
"最近有點分心。"他撓撓頭，目光卻不自覺地看向白芷涵的方向。我明白了，
他分心的原因是什么。"要不要我幫你補習？"我主動提出，想要挽回我們之間的關系。
"好啊。"他點點頭，然后又說，"不過芷涵也需要補習，雖然她這次考得比我好，
但畢竟是轉學過來的，基礎可能不夠扎實。我們三個一起吧。"又是三個人。
我想要的二人世界，永遠都不會有。補習開始了，地點在學校的自習室。
我精心準備了很多資料，制定了詳細的學習計劃，想要幫他們把成績提上去。
但是整個過程中，江城的注意力全在白芷涵身上。她不會的題目，他耐心解釋，
一遍遍地重復，直到她完全明白；她累了，他主動給她倒水，
還貼心地調節空調溫度；她餓了，他立刻去樓下買零食，各種口味都買一些讓她選擇。而我，
就像個免費的家教老師，負責準備資料，負責解答疑問，負責維持秩序。"小雨，你真厲害，
這么難的題目你都會。"白芷涵夸我，聲音還是那樣甜美。"是啊，小雨從小就很聰明，
特別是數學和理科。"江城也說，"有她在，我們的成績肯定會提高的。"他們夸我，
卻讓我更加難受。因為我知道，在他們眼里，我只是一個學習工具，
一個可以隨時利用的免費資源。我想起小時候的那個約定，想起江城說過的話，
想起我這么多年的默默付出。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一個人的一廂情愿，
終究抵不過另一個人的視而不見。期末考試前的最后一次補習，我決定攤牌。"江城，
我有話要對你說。"補習結束后，我叫住他。"什么事？"他收拾著書包，
顯然想要快點去找白芷涵。"我...我想問你，你還記得我們小時候的約定嗎？
"江城停下手里的動作，皺著眉看著我："什么約定？""梧桐樹下的約定。
你說等你考上清華就娶我。"我鼓起勇氣說出來。江城愣了愣，然后苦笑一聲："小雨，
那都是小孩子的話，你怎么還當真呢？""那你現在喜歡白芷涵嗎？"我繼續問。
江城的臉紅了，沒有否認："芷涵她...她很特別。"很特別。而我，在他眼里，
大概從來都不特別吧。"我明白了。"我點點頭，心里徹底涼了，"祝你們幸福。
"我轉身就走，留下江城一個人站在那里。走出教學樓的時候，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
十二歲到十七歲，整整五年的時間，我把最美好的青春都給了一個不值得的人。
5. 轉學生蘇晨就在我以為自己的高中生涯只能在痛苦中度過的時候，
班里又轉來了一個學生。蘇晨，一個安靜溫和的男生。那天是星期一，
他背著一個黑色的書包走進教室，頭發有些凌亂，可能是剛剛整理過轉學手續。
他的個子很高，穿著普通的白襯衫和牛仔褲，干凈清爽的模樣。"大家好，我是蘇晨，
從外省轉過來的。請大家多多關照。"他的聲音很好聽，不像江城那樣張揚，
而是一種讓人安心的溫暖。老師安排他坐在我的后桌，正好王磊轉走了，那個位置一直空著。
"同學，你好。"他坐下后，輕聲和我打招呼。"你好。"我回頭看了他一眼，
發現他的眼睛很清澈，像沒有污染的湖水。和白芷涵剛來時引起的轟動不同，
蘇晨的到來很平靜。他不愛說話，總是安靜地坐在那里看書做題，
偶爾和周圍的同學簡單交流幾句。"蘇晨，能借我一下橡皮嗎？"第二天，
我的橡皮掉到地上找不到了，只好向他求助。"可以。"他遞給我一塊香味的橡皮，
淡淡的草莓味，"不用急著還，我有好幾塊。""謝謝。"我接過橡皮，
聞到那股清淡的香味，心情莫名好了一些。這是白芷涵來了之后，第一次有人對我這么溫和。
沒有目的，沒有要求，就是單純的善意。"不客氣。"他笑笑，然后繼續低頭做題。
他的笑容很干凈，沒有江城那種讓人心跳加速的帥氣，但有一種讓人安心的溫暖。第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