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緬北地獄逃回祖國界碑,身后槍聲乍響,染血的打火機墜入怒江。
我是被騙到緬北的工程師,被迫為電詐集團編寫核心程序。一次意外,
我帶著存有關鍵數據的打火機開始亡命逃亡。毒蟲遍布的叢林里,我靠生吃螞蟻維持生命,
精神瀕臨崩潰,甚至與自己的斷指對話。當終于看到界碑上鮮紅的國徽時,
身后追兵的槍聲響起。我的任務,遠不止活著回去。---機房里彌漫著汗臭和潮濕的霉味。
我坐在電腦前,手指機械地敲打著鍵盤。鐵窗外,持槍的武裝分子來回巡邏,
他們的腳步聲沉重,像鼓點一樣敲打著我的神經。我叫陳默,一個普通的軟件工程師,
此刻卻身陷這煉獄般的深淵。腦海里閃過被騙到這里的畫面。高薪招聘的誘餌,
模糊的邊境偷渡,護照被收繳,以及電擊和毒打。那些經歷像刀子一樣刻在我的記憶里,
每一道都帶著血腥味。我曾以為自己會在這里腐爛,直到我被迫接觸了那個程序。
那是一個極其敏感的跨國詐騙與洗錢網絡,價值巨大。我意識到,我的技術是我的價值,
也是我唯一的籌碼。在一次維修設備的間隙,我偷偷將一個微型存儲芯片藏入了我的打火機。
那是一個金屬防風打火機,唯一的私人物品,成了我絕望中的希望火種。
外面的世界忽然傳來一陣嘈雜。警報聲刺破空氣,槍聲零星響起。
似乎是園區外圍發生了小規模武裝沖突,波及到了這里。看守的注意力被吸引,
他們變得有些混亂。我的心跳加速,機會來了。我猛地站起身,趁著最近的看守松懈的一瞬,
用盡全身力氣將他撞倒。他手中的簡陋匕首掉落在地,我迅速撿起。腎上腺素飆升,
我沖出機房,拉上隔壁同樣絕望的阿龍。阿龍是和我一同被囚禁的“工友”,
他眼神里燃燒著同樣的火焰。我們沖出機房,警報聲更加刺耳。槍聲密集起來,
追兵迅速反應。我聽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聲音里帶著純粹的殺意。我們像兩只受驚的兔子,
在園區內部復雜的建筑間穿梭。前方,一扇半開的鐵門通向園區外圍。
門后是密不透風的綠色。我拉著阿龍,沒有絲毫猶豫地沖了出去。身后,
子彈呼嘯著擦過耳畔,擊打在鐵門上。我們跳進一片茂密的灌木叢。警報聲和槍聲漸行漸遠,
但那份死亡的威脅卻如影隨形。巨大的綠色瞬間將我們吞沒。濕熱的空氣撲面而來,
蚊蟲嗡嗡作響,腳下是濕滑腐爛的植被。我們闖入了一個未知的世界。我不知道前方是什么,
只知道身后是地獄。阿龍氣喘吁吁,拉著我繼續向前。我們只能往前跑,不停地跑。
我們沖入叢林,瞬間被高大的樹木和糾纏的藤蔓吞噬。濕熱的空氣像一張巨大的濕毛巾,
緊緊裹住我們。蚊蟲瘋狂地叮咬,皮膚很快就起了密密麻麻的紅點。
腳下是腐爛的樹葉和泥土,每一步都濕滑而艱難。我們深一腳淺一腳,
仿佛走在一個巨大的綠色迷宮里。身后,警報聲雖然漸遠,但槍聲卻不時傳來,
提醒著我們危險并未解除。坤沙,那個冷酷殘忍的頭目,不會輕易放過我們。我明白,
我們身上所攜帶的“價值”,遠超他的想象。阿龍的體力比我好些,他曾在邊境生活過,
對叢林略有了解。他用砍刀在前面開路,辟開那些礙事的藤蔓。汗水順著我們的臉頰往下流,
很快就浸濕了衣服。我們不敢停下,每停一秒,都感覺死亡更近了一分。突然,
樹林深處傳來一陣騷動。樹葉沙沙作響,接著是幾聲短促的槍響。我心頭一緊,是追兵!
他們比我們想象的更快。我拉著阿龍,拼命向更深處跑去。子彈擦著樹干飛過,
留下幾道新鮮的木屑。我們躲在一棵巨大的榕樹后面,屏住呼吸。
我看到幾個模糊的身影在不遠處晃動,他們手持武器,眼神銳利。
其中一人對著我們藏身的方向,抬起了手中的槍。阿龍猛地把我推開,
一個翻滾躲到另一棵樹后。子彈幾乎是擦著我的頭皮飛過,打在身后的樹干上。
我聽到阿龍一聲悶哼,他捂著手臂,血跡從指縫間滲出。「流彈擦傷的,不礙事。」
阿龍咬著牙,臉色煞白。我心里涌起一股自責,他完全是為了掩護我。我們不敢久留,
趁著追兵調整陣形,再次向前沖去。叢林深處,似乎永遠沒有盡頭。
逃亡的腎上腺素逐漸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劇烈的饑餓感。我們已經好幾天沒有吃過飽飯,
又經過這樣劇烈的體力消耗。胃部傳來陣陣絞痛。我們沒有食物,只有渾濁的溪水。
那些陌生的野果,我們不敢輕易嘗試,害怕中毒。夜晚降臨,叢林變得更加陰森。
蟲鳴聲此起彼伏,偶爾傳來幾聲不明的野獸低吼。我們蜷縮在一棵大樹下,身體又冷又餓,
疲憊不堪。我看著阿龍手臂上的傷口,在濕熱的環境下,已經開始發炎。
我不知道明天會怎樣,也不知道我們還能堅持多久。前方是未知的險境,身后是兇惡的追兵。
死亡的陰影,從未如此清晰地籠罩著我。清晨,叢林依然濕熱,
空氣中彌漫著腐爛植物的氣味。阿龍手臂上的傷口更嚴重了,紅腫發亮,散發出難聞的氣味。
他臉色蒼白,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我撕下一塊衣角,想替他包扎,卻發現根本無濟于事。
饑餓感像潮水般襲來,胃部傳來陣陣痙攣。我們已經兩天沒有吃過東西了。體力迅速流失,
每走一步都像灌了鉛。我感覺自己的雙腿沉重,呼吸也變得急促。「得找點吃的。」
阿龍聲音沙啞,用砍刀在地上刨著。我們小心翼翼地尋找著,
希望能找到一些可以入口的東西。然而,除了毒蟲和不知名的植物,一無所獲。
叢林里充滿了危險,我們不敢隨意觸碰任何東西。我看到一窩螞蟻,
它們在樹根下忙碌地爬行。我的目光在那群小小的生物身上停留。饑餓讓我喪失了理智,
我甚至開始想象它們的味道。我顫抖著伸出手,抓起一把螞蟻。它們在我的掌心蠕動,
我感到一陣惡心。腥味直沖鼻腔,我幾乎要吐出來。可饑餓感比惡心更加強烈。我閉上眼睛,
把螞蟻送進嘴里。腥澀,帶著一點點酸。它們在我口腔里蠕動,我拼命咀嚼,然后強行咽下。
那感覺比我想象中更加糟糕,我胃里翻江倒海,差點吐出來。但為了生存,我必須咽下。
我機械地重復著這個動作,直到胃里不再那么空蕩。阿龍看著我,眼神復雜。他沒有說話,
只是默默地從泥土里挖出幾根根莖。那些根莖帶著泥土的腥味,嚼起來又苦又澀,但至少,
它們能提供一點點能量。高燒開始侵襲我的身體。頭痛欲裂,四肢酸軟。
我感到自己的意識開始模糊,耳邊傳來嗡嗡的響聲。阿龍扶著我,在叢林里艱難地前行。
他似乎也感受到了我的異樣,臉色更加凝重。叢林是微觀世界的修羅場。毒蚊、螞蟥,
無處不在。我的皮膚上布滿了紅腫的包塊,有些地方甚至被螞蟥吸得血肉模糊。
傷口在濕熱的環境下,感染的風險劇增。我感到身體越來越沉,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陳工,你得撐住。」阿龍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帶著一絲焦急。我只是發出微弱的呻吟,
身體的疼痛和虛弱讓我幾乎無法思考。我感覺自己像一葉扁舟,
在無邊無際的綠色海洋中漂浮。高燒讓我陷入半夢半醒的狀態。我感到身體被掏空,
每吸一口氣都帶著灼熱的疼痛。阿龍的聲音時遠時近,他似乎在呼喚我,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我努力睜開眼睛,看到的只有模糊的綠色和搖晃的樹影。阿龍拖著我,
找到一個勉強能遮風避雨的山洞。洞內陰暗潮濕,但至少能暫時躲避追兵的視線。
他用僅剩的衣物,替我擦拭著額頭的汗水。「你發高燒了。」阿龍的聲音帶著擔憂,
「得找點藥。」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這里是原始叢林,連食物都難尋,更別提藥物。
阿龍出去了一會兒,回來時手里多了幾片不知名的葉子。他把葉子搗碎,敷在我的額頭上。
涼意讓我稍微清醒了一些,但高燒依然不退。「聽著,陳工。」阿龍的聲音變得嚴肅,
「我們得活下去。你身上有重要的東西,你得把它帶回去。」我模模糊糊地看著他,
打火機被我緊緊握在手里。它是我的錨點,也是我唯一的希望。我們在這里休息了幾個小時。
阿龍告訴我一些簡單的叢林生存技巧,如何辨別方向,如何尋找水源。
這些知識在平時看來毫無用處,此刻卻成了救命稻草。然而,休息是短暫的。
我聽到遠處傳來一陣若有若無的犬吠聲。阿龍的臉色變了。「獵犬。」他低聲說,
「他們追得更緊了。」我們必須離開。拖著虛弱的身體,我再次踏上逃亡之路。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疼痛撕扯著我的神經。我感到自己的意識在不斷地游離,
耳邊開始出現幻聽,有時是阿龍的聲音,有時是家人的呼喚。我一遍又一遍地對自己說,
要回去。我必須回去。不僅僅是為了我自己,也為了打火機里承載的秘密,為了阿龍的囑托。
我們沿著一條崎嶇的山路前行,希望能甩開追兵。山路濕滑,荊棘遍布。
我感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沉,仿佛有一座大山壓在我的背上。我的視線開始模糊,
周圍的一切都變得不真實。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但我知道,我不能倒下。
我不能讓阿龍的犧牲白費。高燒讓我的身體變得異常沉重,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我感到自己的意識在不斷地游離,耳邊傳來嗡嗡的響聲,有時是阿龍的聲音,
有時是家人的呼喚。我努力保持清醒,但身體卻不聽使喚。
我們沿著一條湍急的河流艱難行進。河水渾濁,水流很急,涉水而過似乎是唯一的選擇。
就在我們準備下水時,河對岸的樹林里突然傳來一陣騷動。「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