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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的位置 : 靜閱文字網 > 古代言情 > 夫君咳血后,我撞破他裝病(中)_精選章節

    精選章節

    發表時間: 2025-06-01 23:43:38

    1 玉佩之謎子時將至,我躡手躡腳地溜出房門。老夫人院里靜悄悄的,

    只有值夜的丫鬟在打盹。我緊了緊身上的披風,手腕上的袖箭給了我些許安全感。

    柴房在謝府最偏僻的角落,夜風吹得樹葉沙沙作響,每一步都讓我心驚肉跳。

    遠處偶爾傳來幾聲犬吠,更添幾分陰森。快到柴房時,我突然感覺背后有人。猛地回頭,

    卻只看見樹影搖曳。是錯覺嗎?我加快腳步,幾乎是小跑著沖向柴房。

    "吱呀——"柴房門開了一條縫,一只修長的手伸出來,把我拽了進去。"啊!

    "我短促地驚叫一聲,隨即被捂住了嘴。"噓,是我。"謝容與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溫熱的氣息拂過耳垂,激起一陣戰栗。我掙脫開,在昏暗的油燈下瞪他:"嚇死人了!

    不能好好打招呼嗎?"謝容與今天穿了身夜行衣,襯得肩寬腰窄,比平日更添幾分英氣。

    他嘴角微揚:"怕你認不出我?""少臭美!"我撇嘴,"找我什么事?

    神神秘秘的..."他沒回答,而是從懷中掏出個布包,小心翼翼地打開——是那半塊玉佩!

    "還記得你說,你娘的銅錢上有個和我玉佩一樣的符號嗎?"他神色凝重,

    "我查到了些東西。"我心頭一跳,趕緊從荷包里摸出銅錢遞給他。

    謝容與將銅錢放在玉佩旁邊,油燈下,兩個符號幾乎一模一樣。"這不是普通符號,

    "他壓低聲音,"是西域'玄月教'的印記。""玄月教?"我一臉茫然。

    "三十年前活躍在西域的一個神秘組織,據說掌握著某種秘術。"謝容與的手指輕撫過玉佩,

    "后來內部分裂,逐漸銷聲匿跡。但最近幾年,又有人打著玄月教的旗號活動。

    "我聽得云里霧里:"那我娘怎么會...""我懷疑,我們倆的母親,

    可能都是玄月教的人。"謝容與語出驚人。"什么?!"我差點喊出聲,又趕緊捂住嘴,

    "不可能!我娘就是個普通妾室,整天繡花彈琴..."謝容與搖頭:"你娘若真這么簡單,

    我三叔不會對她這么感興趣。"他頓了頓,"而且...你看這個。

    "他從懷中又掏出一塊布包,打開后,我驚訝地發現——里面是另外半塊玉佩!

    "這..."我瞪大眼睛。謝容與將兩塊半圓玉佩拼在一起,嚴絲合縫!更神奇的是,

    當兩塊玉佩完全貼合時,上面的紋路竟然組成了一幅微縮地圖!"這...這怎么可能?

    "我手指發抖,輕觸那幅地圖,"這是哪里的地圖?""西域某處。"謝容與聲音沙啞,

    "我猜,玄月教的寶藏或者秘密就藏在這里。"我腦子嗡嗡作響,突然想起什么:"等等,

    你怎么會有另一塊?這不是我娘的...""這是我娘留給我的。"謝容與眼神復雜,

    "兩塊玉佩本是一對,應該由兩個最親近的人保管。

    所以我猜...""我們倆的母親是...姐妹?"我脫口而出。

    謝容與點頭:"很可能是結拜姐妹。我娘是西域人,二十多年前來到中原。

    "太多信息一下子涌進來,我太陽穴突突直跳。我娘,那個在記憶里已經模糊的溫柔女子,

    居然是什么玄月教的人?還和謝容與的娘是姐妹?"不對啊,"我突然發現個問題,

    "如果你娘是謝家夫人,那我娘怎么會淪落到給人做妾?

    "謝容與神色一黯:"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除非...""除非什么?

    ""除非我娘根本不是謝家夫人。"他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我也不是真正的謝容與。

    "這句話像道驚雷劈在我頭上。我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么。沉默片刻,

    謝容與突然抬手示意我噤聲。他吹滅油燈,一把將我拉到身后。"有人來了。"他耳語道。

    我豎起耳朵,果然聽見遠處有腳步聲,還不止一個人!謝容與拉著我退到柴堆后,

    從縫隙中往外看。月光下,三個黑影正朝柴房逼近,為首的赫然是謝遠河的心腹管家!"搜!

    "管家低喝一聲,"三老爺說那丫頭今晚肯定會來這兒!"我渾身一僵——他們怎么知道?

    謝容與捏了捏我的手,示意我冷靜。"你去那邊,你們倆查這邊!"管家指揮著,

    腳步聲越來越近。謝容與附在我耳邊:"抱緊我。""啊?"我還沒反應過來,

    就被他攔腰抱起。下一刻,他縱身一躍,竟帶著我悄無聲息地攀上了房梁!

    我死死摟住他的脖子,大氣不敢出。從房梁上看下去,三個家丁正在柴房里翻找,

    最近的一個離我們垂直距離不到三尺!謝容與的手臂穩穩地環著我的腰,

    我整個人幾乎貼在他身上。隔著薄薄的衣料,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的溫度和有力的心跳。

    一股清冽的松木香縈繞在鼻尖,莫名讓人安心。"奇怪,

    明明看見她往這邊來了..."管家嘀咕著。我在謝容與懷里一動不敢動,

    生怕弄出半點聲響。他的呼吸輕輕拂過我的發頂,癢癢的,讓我心跳加速。搜了約莫一刻鐘,

    那幾人才罵罵咧咧地離開。等腳步聲徹底消失,謝容與才抱著我輕盈落地。

    "他們...怎么會知道我來這兒?"我聲音發顫,卻發現自己還摟著他的脖子,趕緊松開。

    "被跟蹤了。"謝容與皺眉,"我三叔果然派人盯著你。

    "我后怕不已:"幸好你發現得早...""走吧,這里不安全了。"他拉起我的手,

    "我帶你去個地方。"謝容與帶著我在夜色中穿行,專挑偏僻小路。月光下,

    他的側臉線條分明,下頜緊繃,顯然也處于高度警覺狀態。"我們去哪?"我小聲問。

    "藏書閣。"他簡短回答,"那里有我娘留下的東西。"剛拐過一道回廊,

    謝容與突然拽著我躲進假山后。我正要開口,他捂住我的嘴,

    指了指前方——兩個護院提著燈籠走過,邊走邊聊:"三老爺也真是,

    大半夜的讓我們找人..."等他們走遠,謝容與才松開我:"看來整個謝府都在找你。

    "我咽了口唾沫:"要不...我還是回老夫人那兒?""不行。"他斷然拒絕,

    "我三叔既然敢明目張膽搜人,肯定已經打點好了。你現在回去就是自投羅網。

    ""那怎么辦?"謝容與沉思片刻,突然眼睛一亮:"有個地方他絕對想不到。""哪兒?

    ""我'養病'的密室。"我這才知道,

    謝容與裝病期間住的"病房"里竟有暗門通向一間密室!密室不大,但干凈整潔,

    有床榻和書案,顯然是長期使用的。"你平時就躲在這兒?"我好奇地東摸西看。"嗯。

    "謝容與點燃蠟燭,"這里原本是我爹的書房密室,后來給了我養病用。"燭光下,

    密室墻壁上掛滿了地圖和筆記。我湊近看,發現都是關于玄月教的調查記錄。

    "這些都是你查的?"我驚訝地問。謝容與點頭:"三年來,我一直在查父母死因,

    順藤摸瓜發現了玄月教的存在。"他頓了頓,"直到看見你的銅錢,才把一切串聯起來。

    "他示意我坐下,從暗格中取出一個木匣:"這是我娘的遺物。

    "匣子里是幾封泛黃的信箋和一本小冊子。謝容與翻開冊子,指著其中一頁:"看這個。

    "頁面上畫著兩個半圓玉佩的圖案,旁邊寫著:"月影佩,玄月雙姝信物。持佩者,

    生死與共。""玄月雙姝?"我念出這個陌生的詞。"應該是指我娘和你娘。

    "謝容與解釋道,"冊子里提到,玄月教當年有兩位圣女,后來因故分離。

    "我腦子亂成一團:"所以...我們倆的母親是玄月教的圣女?

    那她們為什么會...""這就是我想查清的。"謝容與合上冊子,"我懷疑,

    她們的遭遇和我三叔有關。"我突然想到什么,渾身發冷:"我娘...是病死的。

    但會不會..."謝容與目光一沉:"很可能不是病死。"這個猜測讓我手腳冰涼。

    記憶中娘親溫柔的笑容突然變得那么遙遠,那么模糊..."蘇晚。

    "謝容與突然握住我的手,"我們一起查,好嗎?"他的手溫暖干燥,給了我莫名的力量。

    我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好。不過..."我瞇起眼,"工錢得漲。"謝容與愣了一下,

    隨即失笑:"財迷。"語氣卻帶著寵溺。正當我們要進一步研究那些資料時,

    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謝容與立刻吹滅蠟燭,示意我別出聲。"三老爺有令,搜查全院!

    "一個粗獷的聲音傳來,"少夫人失蹤了,必須找到!"腳步聲越來越近,

    似乎已經進了外間。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謝容與則悄無聲息地挪到暗門旁,手按在劍柄上。

    "這病榻怎么還留著?晦氣!"有人嘟囔著。

    "聽說大少爺就是在這兒養病的..."另一個人接話。我和謝容與在黑暗中屏息凝神。

    密室的暗門很隱蔽,但若他們翻動病榻...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外面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鑼聲:"走水了!西廂房走水了!"搜查的人立刻亂了陣腳:"快!

    去救火!"腳步聲匆匆遠去,我長舒一口氣,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抓住了謝容與的衣角。

    "你安排的?"我小聲問。謝容與搖頭:"不是。可能是巧合,

    也可能是...""有人幫我們?""嗯。"他若有所思,

    "府里或許還有我們不知道的盟友。"危機暫時解除,但我們不敢大意。密室狹小,

    僅有一張窄榻。謝容與堅持讓我睡床,他自己則打地鋪。"睡吧,明天還有硬仗要打。

    "他吹滅了最后一根蠟燭。黑暗中,我聽著他均勻的呼吸聲,思緒萬千。短短幾天,

    我的世界天翻地覆。娘親不是我以為的那個普通婦人,謝容與可能不是真正的謝家公子,

    而我們倆,因為上一代的羈絆被命運綁在了一起..."謝容與,"我輕聲喚道,

    "如果你不是謝家公子,那你是誰?"沉默良久,就在我以為他睡著了時,

    他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我也不知道。但我想,找到玉佩的秘密,或許就能知道答案。

    "這個回答讓我心頭一酸。原來他和我一樣,都在尋找自己的根...不知不覺間,

    我沉沉睡去。夢里,我看見了娘親,她站在一片沙漠中,手里拿著完整的玉佩,

    朝我微笑...2 亡命鴛鴦天剛蒙蒙亮,我就被一陣急促的敲擊聲驚醒。"蘇晚,醒醒!

    "謝容與的聲音透過暗門傳來,帶著罕見的緊張。我一個激靈坐起身,

    腦袋差點撞到低矮的密室頂棚。昨晚和衣而睡,現在渾身酸痛得像被馬車碾過。

    暗門無聲滑開,謝容與閃身進來,手里拿著兩套粗布衣裳。燭光下,他臉色凝重得嚇人。

    "出什么事了?"我揉著眼睛問。"我三叔發現密室了。"他把衣服扔給我,"半刻鐘前,

    他的人已經開始拆西墻。"我瞬間清醒:"怎么會?!""府里有內鬼。

    "謝容與快速整理著暗格里的資料,"我們必須立刻離開謝府。

    "我手忙腳亂地套上那套粗布衣裙,這料子粗糙得像是麻袋,穿上渾身發癢。"去哪?

    ""先出城。"他將重要文件塞進貼身的油布包,又遞給我一把短刀,"會騎馬嗎?

    ""會一點..."我在蘇家時偷騎過馬廄的老馬,"但技術不怎么樣。

    "謝容與勾了勾嘴角:"夠用了。"正準備離開,我突然想起什么:"等等,我的銅錢!

    ""在這。"他從懷里掏出那枚銅錢還給我,"收好,這可能是我們最重要的線索。

    "銅錢入手冰涼,我小心地把它藏進貼身荷包。謝容與又檢查了一遍密室,確認沒有遺漏后,

    示意我跟他走。暗門后是一條狹窄的甬道,潮濕陰冷,墻壁上長滿青苔。我們彎腰前行,

    謝容與舉著盞小油燈走在前面,光影在他挺拔的背影上跳動。"這條密道通到府外?

    "我小聲問。"嗯,直通后巷的廢棄酒坊。"他頭也不回,"我爹當年修的,

    為了..."話未說完,前方突然傳來"轟"的一聲巨響,整個地道都震了震!"不好!

    "謝容與猛地轉身,一把將我護在身后,"他們找到入口了!

    "遠處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和喊叫聲。謝容與當機立斷,吹滅油燈,拽著我就往回跑!

    "不是要出去嗎?"我跌跌撞撞地跟著他。"出口被堵了!

    "他在黑暗中準確無誤地拐了個彎,"走備用路線!"備用路線居然是口枯井!

    我們爬出密室,謝容與掀開院子里一口看似普通的枯井蓋板,露出下方濕滑的石階。"下去,

    快!"他推了我一把。我戰戰兢兢地踩著石階往下爬,井壁冰涼,長滿滑膩的青苔。

    下到一半,突然一腳踩空!"啊——"謝容與眼疾手快,一把撈住我的腰,

    將我穩穩放在井底。我驚魂未定,就聽見上方傳來嘈雜的人聲。"搜!他們跑不遠!

    "謝容與的手溫暖有力,在黑暗中引導我摸向井壁的一個缺口:"爬進去,別回頭。

    "缺口窄得只容一人匍匐前進。我咬牙鉆進去,粗糙的石壁磨得手肘生疼。身后,

    謝容與輕巧地滑進來,順手用碎石堵住了入口。"這是...""噓,別出聲。

    "他的呼吸噴在我耳畔,"他們下來了。"果然,

    井底很快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和咒罵聲:"媽的,人呢?""肯定在這附近,繼續搜!

    "我屏住呼吸,心跳聲大得自己都能聽見。謝容與的手輕輕搭在我肩上,無聲地傳遞著力量。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的搜索聲終于遠去。我剛要松口氣,謝容與卻捂住我的嘴,

    又等了足足半刻鐘才松開。"安全了?"我氣聲問。"暫時。"他聲音凝重,

    "我三叔不會輕易放棄。"我們繼續在狹窄的隧道中爬行,每前進一寸都艱難萬分。終于,

    前方出現一絲微光。"到了。"謝容與推開通往地面的暗門,刺眼的陽光讓我瞇起眼。

    爬出地道,我發現我們竟在一處破敗的祠堂里。蛛網密布的神龕上供著尊看不清面目的神像,

    香爐倒在一旁,積了厚厚的灰。"這是...""城郊的廢棄祠堂。

    "謝容與拍打著身上的塵土,"離謝府已經三里遠了。"我這才有機會仔細看他。

    他穿著粗布短打,頭發隨意束起,活像個普通農夫。但即使這樣,

    也掩不住那股與生俱來的貴氣。"接下來怎么辦?"我撣著裙擺上的蜘蛛網。

    謝容與從神龕后摸出個包袱:"先換裝。"一刻鐘后,我們徹底變了樣。

    我穿著靛藍碎花衣裙,頭上包著同色頭巾,活脫脫一個小村姑。謝容與則是一身褐色短打,

    腰間系著條灰布帶,連氣質都變得樸實了許多。"記住,我們現在是兄妹,姓陳,

    從青州來投親的。"他遞給我一面小銅鏡,"別露餡。

    "我對著鏡子做了個鬼臉:"哥哥~"謝容與嘴角抽了抽:"別鬧。出城前我們得處處小心,

    我三叔在城里眼線眾多。"正說著,祠堂外突然傳來馬蹄聲!謝容與瞬間將我拉到神龕后,

    手指按在劍柄上。馬蹄聲由遠及近,又在祠堂外停下。我緊張得手心冒汗,

    謝容與則屏息凝神,像只蓄勢待發的獵豹。"大人,這里搜過了,沒人!

    "一個粗獷的聲音喊道。"再搜一遍!"另一個陰冷的聲音命令道,

    我渾身一顫——是謝遠河的心腹管家!腳步聲逼近祠堂大門,謝容與悄無聲息地拔出短劍。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遠處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報——!三老爺急令,

    發現可疑人物往西門去了!"祠堂外的追兵立刻騷動起來:"快!去西門!"馬蹄聲漸遠,

    我長舒一口氣,腿一軟差點坐地上。謝容與扶住我,眉頭緊鎖:"調虎離山?誰會幫我們?

    ""會不會是老夫人?"他搖頭:"祖母年紀大了,不會參與這些。"沉思片刻,他拉起我,

    "不管是誰,機會難得,我們得趕緊走。"我們從祠堂后門溜出,鉆進一片茂密的竹林。

    謝容與對地形極為熟悉,帶著我在小路上疾行,時不時停下來觀察四周。"你對這一帶很熟?

    "我氣喘吁吁地問。"這三年裝病,夜里沒少出來踩點。"他回頭看我一眼,"累了?

    ""還行..."我咬牙跟上,腳底已經磨出水泡。謝容與突然蹲下:"上來。""啊?

    ""背你。我們得趕在日落前到渡口。"我紅著臉趴上他的背。謝容與的背寬闊溫暖,

    走路穩得如履平地。他身上有股淡淡的松木香,混合著陽光的味道,莫名讓人安心。

    "謝容與,"我伏在他肩上小聲問,"現在能告訴我你到底是誰了嗎?

    "他腳步不停:"還記得我說過,我可能不是真正的謝容與?""嗯。""三年前,

    我在西域邊境被追殺,重傷昏迷。醒來時已經在謝府,謝家夫婦說我是他們失蹤多年的兒子。

    "我瞪大眼睛:"所以你不記得自己是誰?""記得一些片段。"他的聲音低沉,

    "我記得沙漠,記得廝殺,記得...一個和我很像的男人,可能是父親。

    ""那謝家夫婦...""他們待我如親子,教我謝家的一切。"謝容與頓了頓,

    "直到他們突然'病逝',我才發現事情不簡單。

    "我輕輕摟住他的脖子:"所以你裝病查案...""嗯。

    我懷疑他們的死和我真實身份有關。"他突然轉頭,我們的臉近在咫尺,"現在,

    又多了個你。"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因為我娘的銅錢?""對。"他繼續前行,

    "兩塊玉佩合二為一時,我感覺到...一種奇怪的熟悉感。好像它們本就該在一起。

    "我正想追問,他突然停下:"到了。"眼前是一條湍急的小河,岸邊停著幾艘漁船。

    謝容與放下我,走向一個正在補網的老漁夫。"老丈,去青州多少錢?

    "老漁夫頭也不抬:"二十文。""十文,我們兄妹倆。""十五,不能再少了。

    "謝容與假裝猶豫,最后"忍痛"付了錢。老漁夫這才慢悠悠地收起漁網,示意我們上船。

    小船晃晃悠悠離岸,我緊抓著船舷,生怕掉下去。謝容與坐在我身邊,

    狀似無意地攬著我的肩:"妹妹別怕,哥哥在呢。"我瞪他一眼,卻乖乖靠著他。

    老漁夫呵呵一笑:"小娘子第一次坐船?""嗯..."我裝出怯生生的樣子。順流而下,

    兩岸青山漸行漸遠。我望著波光粼粼的水面,

    突然有種不真實感——幾天前我還是個不受寵的庶女,

    現在卻成了亡命之徒..."睡會兒吧。"謝容與低聲道,"到了我叫你。

    "不知是太累還是他的聲音太催眠,我真的靠著他睡著了。夢里,我看見了娘親,

    她站在一片沙漠綠洲中,朝我招手..."蘇晚,醒醒。"被輕輕搖醒時,天已擦黑。

    小船停在一處陌生碼頭,遠處隱約可見城墻輪廓。"這是哪?"我揉著眼睛問。"清水鎮,

    離青州還有兩日路程。"謝容與扶我上岸,"今晚在這歇腳。"與老漁夫告別后,

    我們沿著泥濘小路走向鎮子。清水鎮不大,但因為是交通要道,還算繁華。華燈初上,

    街上行人不少。謝容與帶我走進一家不起眼的小客棧。柜臺后坐著個滿臉褶子的老頭,

    正就著油燈算賬。"兩間上房。"謝容與放下一串銅錢。老頭抬眼打量我們:"夫妻?

    ""兄妹。"謝容與面不改色。老頭嘿嘿一笑,露出幾顆黃牙:"兄妹住一間就夠了,省錢。

    "說著推回一半銅錢,"樓上左轉第二間。"我耳根發燙,謝容與卻坦然接過鑰匙:"多謝。

    "房間比想象中干凈,但只有一張床。我站在門口進退兩難,

    謝容與已經利落地檢查完窗戶和床底。"安全。"他放下包袱,"你先休息,我去買些干糧。

    ""等等!"我拽住他袖子,"萬一有人認出你...""放心,我易容去。

    "他從包袱里取出些瓶瓶罐罐,對著銅鏡往臉上涂抹。不一會兒,那張俊臉就變得平平無奇,

    連眼神都黯淡了幾分。我看得目瞪口呆:"這也是謝家教的?""西域手藝。

    "他沖我眨眨眼,"睡會兒吧,我很快回來。"謝容與走后,我坐在床沿發呆。

    這一天發生的事太多,腦子亂得像團麻。娘親是玄月教的人,謝容與不是真正的謝家公子,

    我們現在又像逃犯一樣東躲西藏...正胡思亂想著,窗外突然傳來一聲輕響。

    我警覺地抬頭,只見窗紙被人捅破個小洞,一根細竹管伸了進來!迷煙!我立刻屏住呼吸,

    悄悄摸出謝容與給我的短刀。竹管中飄出縷縷白煙,很快在房中彌漫開來。

    我躡手躡腳地躲到門后,心跳如擂鼓。不多時,窗栓被輕輕撬開,一個黑影翻了進來。

    黑影摸向床鋪,發現沒人后愣了一下。就在這電光火石間,我舉起花瓶狠狠砸向他后腦!

    "砰!"花瓶粉碎,黑影悶哼一聲,卻沒有倒下,反而轉身朝我撲來!我慌忙揮刀,

    卻被他輕易打落。危急關頭,房門被猛地踹開,謝容與如旋風般沖進來,

    一劍刺穿黑衣人肩膀!黑衣人慘叫一聲,竟不顧傷勢跳窗而逃。謝容與追到窗邊,

    卻見那人已經消失在夜色中。"沒事吧?"他轉身急切地問。我搖搖頭,腿卻軟得站不住。

    謝容與扶我坐下,檢查了那根竹管:"迷魂散,西域貨。""是...是你三叔派來的?

    ""很可能。"他臉色陰沉,"我們得立刻離開。"收拾包袱時,

    我發現那黑衣人掉了個東西——一塊銅牌,上面刻著個猙獰的鬼臉。"這是什么?

    "我遞給謝容與。他瞳孔驟縮:"鬼面堂...西域最狠毒的殺手組織。"猛地抓住我的肩,

    "他們怎么會盯上你?""我...我不知道啊..."我被他嚇到了。謝容與深吸一口氣,

    強迫自己冷靜:"鬼面堂出手,不死不休。這地方不能待了。"我們連夜離開客棧,

    趁著月色向鎮外山林逃去。謝容與一路沉默,但握著我的手異常用力,像是怕我憑空消失。

    "謝容與,"我小聲問,"那個鬼面堂很厲害嗎?""嗯。"他聲音緊繃,

    "他們專接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索價極高。""那為什么會...""兩塊玉佩。

    "他突然停下腳步,"他們一定是沖著玉佩來的。我三叔可能雇了他們。

    "我想起娘親的銅錢,下意識摸了摸荷包。謝容與注意到我的動作:"收好它,

    這可能是我們唯一的籌碼。"山路越來越陡,我氣喘吁吁,卻不敢喊累。

    謝容與時不時回頭看我,眼中滿是擔憂。"再堅持一下,"他指著前方山腰處的黑影,

    "那里有座破廟,可以暫時歇腳。"破廟比想象中還要殘破,屋頂塌了一半,

    神像也殘缺不全。但好歹能擋風遮雨。謝容與生了堆小火,又從包袱里拿出干糧給我。

    "吃吧,補充體力。"我啃著硬邦邦的餅子,看他在廟門口布置陷阱。月光下,

    他的側臉線條堅毅而疲憊。我突然意識到,他這一路都在保護我,自己卻片刻未休。

    "謝容與,"我輕喚他,"你也吃點東西吧。"他搖搖頭:"你先吃,我守著。

    "我固執地掰了半塊餅走過去:"不吃我就不睡了。"他無奈地接過餅,三兩口吞下。

    我這才注意到他右手袖口有片暗色。"你受傷了?"我一把拉起他的袖子,

    只見小臂上一道血痕已經凝結。"小傷,不礙事。"他想抽回手,我卻緊緊抓住。"別動!

    "我從荷包里掏出個小瓷瓶,"我娘留下的金瘡藥,很管用的。

    "謝容與挑眉:"你隨身帶這個?""庶女的日子不好過。"我輕描淡寫地說,

    小心地給他涂藥,"小時候經常挨打,習慣了。"他眼神一暗,沒再說話。藥粉灑在傷口上,

    他眉頭都沒皺一下。"好了。"我包扎完畢,抬頭卻撞進他深邃的眼眸中。月光下,

    那雙眼睛像是盛滿了星辰,看得我心頭一顫。"謝謝。"他聲音低沉,

    手指輕輕拂過我的臉頰,"你臉上有灰。"這個簡單的動作卻讓我心跳如鼓,

    趕緊后退一步:"不...不客氣。"氣氛突然變得微妙起來。謝容與輕咳一聲,

    轉身繼續布置陷阱。我則回到火堆旁假裝整理包袱,實則平復自己亂跳的心。夜深了,

    山風呼嘯。破廟雖然遮風,卻冷得像冰窖。我蜷縮在火堆旁,牙齒直打顫。"冷?

    "謝容與走過來。我強撐著搖頭:"還...還行..."他嘆了口氣,脫下外袍裹住我,

    然后在我身邊坐下:"靠著我睡,暖和些。"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抵不住寒冷,

    小心翼翼地靠上他的肩膀。謝容與的身體溫暖得像個小火爐,我很快就不抖了。"謝容與,

    "我昏昏欲睡地問,"我們明天去哪?""西域。"他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去找玉佩上的地圖所指的地方。""很遠吧...""嗯,要穿過大漠。"他頓了頓,

    "怕嗎?"我搖搖頭,突然想起他看不見,又補了句:"不怕。有你在呢。

    "謝容與似乎輕笑了一聲,輕輕拍了拍我的肩:"睡吧,我守著。"困意如潮水般涌來。

    半夢半醒間,我仿佛聽見他說:"我一定會保護你..."不知過了多久,

    一聲尖銳的哨響突然劃破夜空!謝容與瞬間彈起,短劍出鞘!"他們來了!"他一把拉起我,

    "快走!"我剛站起身,廟門就被猛地踹開!三個黑衣人持刀而入,

    為首的正是之前受傷的那個!"把玉佩交出來!"他厲聲喝道,"饒你們不死!

    "謝容與將我護在身后:"跑!后門!"我轉身就跑,卻見后門也有黑衣人堵截!

    謝容與劍光如電,瞬間刺倒一人,但更多的黑衣人從四面八方涌來!"蘇晚,接住!

    "他突然拋來一個小布袋,"保護好它!"我接住布袋,發現里面是兩塊玉佩!正想說什么,

    一個黑衣人已經揮刀向我砍來!我本能地閉眼,卻聽"鐺"的一聲,

    謝容與及時格開了那一刀!"跑!"他推了我一把,"我來斷后!"我咬牙沖向一個缺口,

    卻被另一個黑衣人攔住。絕望之際,手腕上的袖箭突然滑出——謝容與給的防身武器!

    我抬手就射,箭矢正中黑衣人咽喉!他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緩緩倒下。我也嚇呆了,

    沒想到自己真的能殺人..."蘇晚!這邊!"謝容與的聲音喚醒了我。他殺出一條血路,

    拉著我沖出重圍!我們在山林間狂奔,身后追兵不斷。謝容與突然悶哼一聲,

    腳步踉蹌了一下。"你受傷了?"我驚恐地問。"沒事,繼續跑!"前方出現一道山澗,

    只有一根獨木橋相連。謝容與推我上橋:"快過去!"我們剛跑到橋中央,

    追兵已經趕到岸邊。謝容與猛地轉身,一劍斬斷繩索!獨木橋轟然斷裂,幾個追兵收勢不及,

    慘叫著墜入深澗。剩下的在岸邊咒罵,卻無法繼續追趕。我們癱坐在對面懸崖上,大口喘氣。

    謝容與的臉色蒼白得嚇人,我這才發現他后背插著半截斷箭!"謝容與!"我聲音都變了調。

    他勉強笑了笑:"小傷..."話未說完,就倒在了我懷里。3 三日守護"謝容與!

    謝容與!"我拍打著他的臉,卻只換來一聲微弱的呻吟。斷箭還插在他右肩胛骨下方,

    周圍的衣服已經被血浸透。我顫抖著手去探他的鼻息——還好,雖然微弱但還算均勻。

    身后懸崖對岸,鬼面堂的殺手們正憤怒地叫罵著。他們一時半會兒過不來,

    但遲早會找到別的路。我必須立刻帶謝容與離開這里!我咬著牙,試圖扶他起來。

    可這男人看著精瘦,實則死沉死沉。我使出吃奶的勁,才勉強把他拖到一棵大樹下。

    "你可真重..."我氣喘吁吁地抱怨,汗水順著額頭往下淌。謝容與雙眼緊閉,

    臉色白得像紙,嘴唇已經泛青。我小心地檢查他的傷口,斷箭入肉足有一寸深,

    周圍的血開始發黑。"有毒!"我倒吸一口冷氣,手忙腳亂地翻找荷包里的藥瓶。

    娘親留下的金瘡藥能止血,但對毒恐怕沒用...怎么辦?我急得直咬指甲。

    小時候娘親教過的一個解毒方子——白芨、黃連、金銀花...這些藥材山林里應該能找到!

    我迅速在周圍收集了些干草,鋪成個簡易床鋪,把謝容與挪上去。又脫下外衫蓋在他身上,

    雖然薄,總比沒有強。"堅持住,"我湊在他耳邊說,"我去找藥,馬上回來。"正要起身,

    謝容與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別...走..."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我愣住了。

    他手心滾燙,顯然已經開始發燒。那雙總是銳利如鷹的眼睛緊閉著,

    長睫毛在蒼白的臉上投下兩片陰影,看起來竟有幾分脆弱。"我很快回來。

    "我輕輕掰開他的手,"我保證。"山林里暮色漸沉,我像只沒頭蒼蠅一樣四處尋找藥草。

    白芨喜歡陰濕處...黃連長在巖石縫里...金銀花...金銀花在哪?

    我邊找邊默念娘親教的口訣,眼淚在眼眶里打轉。以前覺得這些藥方子沒用,

    現在卻恨不得把每個字都刻在腦子里。終于,在天完全黑透前,我湊齊了大部分藥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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