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熔金,暮色四合,景魈踉蹌著撞入山林荊棘。后背的箭鏃刺破皮肉,
箭矢穿透肩胛的劇痛尚未消退,周身被荊棘掛滿傷痕,身體疼痛感倍增,
迷藥又讓他四肢綿軟如泥。暮色漫過山脊時,景魈嗅到了水汽。
右肩箭傷隨著奔跑不斷涌出溫熱血漿,迷藥卻像條毒蛇在經脈里游走。他扯開護心鏡,
玄甲在月光下泛著幽藍的冷光。遠處溪流聲忽遠忽近,如同塞外胡笳般蠱惑著混沌的神智。
景魈邊跑邊回顧來時的路,落下山崖時,雖然身后早已沒有了窮追不舍的匪寇,
但他一步也不敢停歇,一刻也不敢放松警惕。景魈晃了晃有些昏宕的腦袋,
耳畔耳鳴嗡嗡聲夾雜著流水聲。景魈急急向前走去,
腦袋里有個強烈的聲音讓他去到有水的地方,清醒些,再想想接下來的路。
景魈踉蹌著扶住岸邊大樹,喘息片刻,跌跌撞撞奔向溪邊,漸漸走近,
渾濁的視野里忽地躍入一抹雪色——少女赤裸的肩頭在月光下泛著瑩白的光澤,
發梢的水珠墜入溪中,激起一圈圈漣漪。隨著景魈的連連逼近,
水中的姑娘在戲耍的水聲中終于發現了不對,周邊傳來叮叮當當的聲音,還有沉重的腳步聲。
女子回頭看去,驚嚇萬分,可她來不及反應,那龐然大物已飛撲至跟前。
景魈雙手下意識摟緊姑娘的纖腰,看著眼前美得不可方物的姑娘,他在克制,
身上的痛覺卻遠不及體內翻涌的燥熱。透過血跡斑斑的臉龐,夢恬一下子認清眼前的人。
景魈,讓人聞風喪膽的修羅將軍,也是為報國門,護百姓安寧不懼生死的鎮國將軍。
夢恬望著眼前癡迷的臉龐,想著這次去寺廟也是有些私心,
為家人求安康的同時也想為他求個平安的,今日他應該在戰場奮勇殺敵,可他為何會來此,
為何會受如此重傷?夢恬雙手撐著景魈的滾燙的胸膛,試圖喚醒他的神志。
"將軍……將軍您怎么了?"夢恬怯生生的嗓音驚碎了景魈的混沌。林間忽然驚起幾只白鷺,
月光如銀瓶乍破傾瀉而下,溪水中央浮著團朦朧的白霧,水波輕晃間,
少女半散開如綢緞般的長發在水中漂浮,女子玉雕似的肩骨鎖窩處綴著顆紅梅痣,
像雪地里濺落的血花。
景魈猩紅瞳孔死盯著眼前美貌的女子——少女赤裸的香肩如美玉浸入春水,
鎖骨下蜿蜒的水痕泛著珍珠似的光,青澀起伏的曲線比月牙泉更惑人,
束發的銀鈴緞帶尾間墜珠輕顫,恍若墜入凡塵的仙子。“姑娘……對不住。”景魈瞳孔驟縮,
喉間逸出的聲音沙啞如砂紙,少女體香混著夜間清香在鼻腔炸開,讓景魈瞬間潰不成軍,
理智隨著女子一張一合的濕潤朱唇徹底崩斷,他粗裂炙熱的大手掌死死地困住夢恬的纖腰,
密密麻麻的吻如暴雨般落下,藥性催發的灼熱如潮水漫過理智,
景魈粗暴地撕開夢恬單薄的褻衣,將人按進似感染他溫度的溪水中,頓時水花四濺。"將軍,
求您……"少女驚恐的尖叫聲被吞沒在唇齒間,只能任由這陌生而強烈的力量撕碎衣衫。
少女的哭喊在耳畔嗡鳴,景魈卻只覺喉間腥甜。岸邊鵝黃襦裙上的銀絲合歡被夜風掀起,
驚飛了藏在葉底的螢火蟲。夜色微涼,冰冷的水也不能抵消身上他的溫度,
原來傳聞中飲血啖肉,冰冷無情的修羅將軍,身體竟這般滾燙。"放開...嗚!
"求饒聲被帶著血腥氣的唇舌封住。景魈扯落她束發的銀鈴緞帶,捆住她的雙手置于頭頂,
隨著夢恬掙扎,叮當脆響聲驚散了水面浮光。夢恬掙扎著去夠岸邊衣物,
指尖卻觸到冰涼的佩劍。劍穗上染血的玉墜撞進視線,上面印刻的"魈"字讓她渾身劇震,
為什么是他。這個曾在無數個深夜被她臨摹在紙上的字,此刻正烙鐵般燙著掌心。
"痛..."嗚咽聲被水波吞沒。景魈不顧箭傷在動作間重新撕裂,鮮血直流,
血珠滴在少女雪白的頸側,宛如紅梅落上宣紙。景魈扣住夢恬胡亂抓撓的雙手按在溪石上,
戰甲鱗片在雪膚刮出紅痕。少女眼尾墜著的淚珠落入溪流,混著血腥蜿蜒成淺紅的絲線。
不知過了多久,夢恬眼淚早已流干,身上的景魈才昏死過去。侍女核桃等了許久,
時間長的讓她心慌,小姐洗澡的地方離得有些距離,小姐有事大聲喚她都聽不見聲音,
若不是小姐強硬要求,她也不會與蓮花,柿子離小姐這么遠守著一行的家丁馬夫。
洗澡的地方背處懸崖,唯一的去路大家正守著,山林間,夜深人靜,沒有人路過,
小姐應該是沒有危險。懸崖山林除非有人墜崖,只是誰沒事跑去跳崖,
所以小姐是十分安全的。雖然小姐平時洗澡花費的時間也挺長的,但都不及今日這般長,
難不成小姐不小心溺水了?思及此,核桃再已靜不下心來,叮囑蓮花,柿子幾句,
便提著燈籠向溪邊跑去。尋來時,侍女核桃見小姐夢恬正被人壓在身下,她下意識尖叫出聲,
聲音剛滑過喉嚨,她便捂住自己的嘴,咽下剩余的尾聲,燈籠在她手中滑落在地滾了幾個圈。
核桃急忙跑近撿起地上小姐破爛不堪的衣衫蓋住在糾纏在一起的兩人,
伸手便想把壓在小姐身上的混蛋掀開,哪知她吃了勁,也沒有讓流氓禽獸搬動半分。
核桃急哭了:“小姐,你怎么樣?我該怎么辦……”核桃站起身,
不知所措:“我……我去叫人……”見核桃說完就要跑出去,
夢恬扯著嗓子吼出聲:“不要……”“小姐……”夢恬動了動被發帶捆住無法動作的手,
核桃接收到小姐的意思,急忙上前給小姐解開。核桃看著小姐被人糟蹋的痕跡,
眼淚流個不停,心中悔恨不已,她就不應該離開小姐一步,不然小姐也不會遭受這罪。
“小姐……你不要嚇我!”夢恬實在是身心疲憊,緩了緩發麻的雙手才得以動彈,
與核桃合力也推不開身上的人,更何況她也沒有多少力氣。
夢恬支開核桃讓她去取件干凈的衣衫來,
核桃看了看不遠處小姐之前就放得好好的干凈的換洗衣裳,很是不解,
但還是一步三回頭去了。雖然核桃是她的貼身丫鬟,但這種事情,夢恬還是不愿被人看見。
夢恬埋下羞愧的心,再次推了推身上沉重的景魈,毫無動靜后,她哭了,心中又恨又氣,
又惱又羞,握緊拳頭就向他傷口處捶去。景魈悶哼一聲,身體蜷縮,夢恬抓住機會,
手腳并用慌忙地把他掀了下去。夢恬拖著疲憊的身子,洗干凈自己的身子,穿好衣裳,
核桃這才氣喘吁吁跑來。夢恬領著核桃轉身便想離開,回頭看了看那人,夢恬卻不忍心,
又讓核桃去取了藥箱和床褥過來。核桃雖然有很多話要說,但她剛已瞧見了,
那登徒子是小姐心里在意的人,小姐臨摹過他許多畫像,她自是認識的,
她有些理解小姐心中得苦楚了,也不再多說什么,都按小姐吩咐地做。
此刻景魈身中的藥物已經散去,身體的傷痛讓他昏死過去,意識不清,發起高燒,
夢恬伸手觸碰他的滾燙的額頭,他一把抓住夢恬的手,呢喃不已:“我會對你負責的,
我會娶你,娶你……”夢恬使勁掙開,用自己的小衣沾濕水為他擦拭身體,
他的身體新傷舊傷重疊,夢恬有些心疼他,他的不容易,她都知道,可他今日卻讓自己難堪,
以后要如何相對,要怎樣告訴爹娘?也不知他清醒后可還記得!夢恬很是擔憂顧慮。
現在最重要的是瞞下這事,更不能讓爹娘知道。翌日,景魈突然驚醒時,少女早已不知所蹤,
只余溪邊破碎的衣衫在風中瑟瑟發抖。景魈握住身上的被子,瞧了瞧身下軟軟的干草,
心中一暖,身上的傷口也包扎好了,身體好了很多。起身穿好衣物,
景魈這才發現身下稻草里有根綠色的發帶,隨著發帶上鈴鐺作響,
昨日的一幕幕都浮現在他腦海中。昨夜的她,景魈記得清清楚楚,她瞧之不忘的美貌,
她縈繞心頭的香氣,她承歡求饒的聲音,還有她那鮮活的紅梅痣,他忘不了,也不想忘。
景魈把發帶小心翼翼藏在胸前,清白人家的心善姑娘,始終是自己混賬了。
當務之急是處理好那些想他死的人,可不能連累了她。一個月后,邊關大捷,景魈奉旨回京,
人還沒到京城,京城里的媒婆都踏破了鎮國將軍的府門,
景魈返京第一件事便是面見圣上匯報公務,另外還求了一道圣旨。景魈握著圣旨,
面上難得的笑意,交代好了手下回府處理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煩心事,自己家都不回,
便返回與夢恬相遇的地方。夏日炎炎,林中的知了叫個不停,雖是烈日當空,
但景魈的心情卻舒暢得很,一想到就要見到日思夜想的姑娘,他心中雀躍澎湃,
也帶著腳下的路也平坦了許多。景魈用手舀起一捧清水,清洗臉龐,
溪水中似乎還存留著那日姑娘身上的香氣。景魈的好心情在日復一日的尋找中逐漸煩躁,
這偌大的京城,與她相遇的百里千里的人家府門都尋過了,卻沒有見到姑娘的蹤影。
景魈清晰的記得那日的事,更不像旁人說的是自己胡思亂想的夢。景山寺廟中,
夢恬還未回家,上山那日便只留核桃在身邊,其余人皆打發回府,家里爹娘擔心,差人來信,
夢恬尋著借口,說要為爹娘祈福需在廟里吃齋念佛一段時間,這樣才顯得心誠,暫時不歸家,
讓爹娘寬心。可她身邊只有核桃,兩個柔弱女子,爹娘怎能放心她,沒過幾日也來看過,
隨同住了兩日,但見自己姑娘好好的,每日虔誠跪拜,便也隨了她,
只留了兩個強壯點的家丁候著,也叮囑過兩家丁,小姐沒事不得打擾。夢恬很想隨爹娘回家,
可她的思緒還未理清,回家后相處時間長了,爹娘定能發現她的不對,
可不回家也不能長久呆在景山寺中。日復一日,夢恬懺悔,可懺悔什么,多的是祈禱,
祈禱他平安,祈禱他會信守承諾,娶她。可她的心愿,菩薩不愿成全,
夢恬緊握著爹娘剛送來的信,心中不安煩躁失落傷神,她到了年齡,未成親的女子皆得入宮,
爹娘心疼她,也知她不喜歡深宮紅顏,所以聽說鎮國將軍回京,便忙著上門結親,
哪知人家根本就不稀罕,早已求陛下請圣旨賜婚,府門都不曾讓進,就把爹娘請出去了。
夢恬眼淚不知怎么得就掉了下來,去連連不斷的細雨,一發不可收拾。也對,自己是誰,
與他確實不配,確實是自己魔障,以為有了肌膚之親,便可以與他結為夫妻,是她想高攀了,
就當那日是在做夢吧,以后都不會再想起那日難堪的事,都忘了吧。夢恬擦干眼淚,
提筆回信。聽從安排!京城突然多了許多結親的,大家心知肚明,也都知道是為了什么。
景魈日漸消瘦,撫摸著手中畫像里姑娘得臉龐,他不信他們沒有緣分。再次來到相遇的地方,
景魈望著波光粼粼的水,神色恍惚,突然身后有村民說起,山頂上有個景山寺,請平安很靈,
只是隱于山中,若沒有指引很難知道。山中,寺廟,景魈轉過頭往山上望去,
這周圍也尋過了,只是一眼望去都是山林,是自己忽略了,景魈急忙追上那人,問清情況,
翻身上馬,朝著寺廟而去。山林彎彎繞繞,行至半夜,景魈怕迷路,便原地生火休息,
祛除夜間濕氣。天一剛亮,景魈便馬不停蹄的向山上趕去。馬蹄踏碎深山古寺的晨霧,
清凈的院門輕掩,院里有個打掃的和尚,見景魈而來,以為是來接那位夢施主的,
便開口道:“施主來這么早,夢施主還未起床,可要多等些時候。”夢施主?
這個和尚以為自己是來尋人的,景魈心想著也不反駁,他確實也是來尋人的,
但景魈可不相信這寺廟的和尚道行高深,能猜出他的來意,
便順著他的話道:“那我隨處走走等她!”“施主請便!”晨鐘撞碎薄霧時,
景魈踏入佛殿中。輕掩的門縫間,少女正跪在佛前誦經,
檀香味混著她身上淺淡的香氣撲面而來。青煙繚繞的佛殿里,夢恬跪在蒲團上,
素白指尖剛觸到簽筒,忽聞身后木門嘎然聲響,接著沉重的腳步聲傳來。
清晨夾著濕露的風裹著山茶的清香味卷入殿中,她頸后微涼,端正身子,
頭也不回道:“遠通師傅,我馬上就好!”她的聲音,是她的聲音,他記得。景魈心中歡悅,
跳個不停,按耐住怦然的情緒,沉聲道:“見此香火縈繞,佛主矗立,想來拜見,
不知姑娘在此,打擾了!”身后熟悉的聲音讓夢恬身軀一顫,半晌,
心中惴惴不安才慢慢平靜,深吸一口氣,故作平靜道:“無妨!”閉上眼便不再言語,
她還有些話沒有祈禱完,不可為了不相干的人亂了心神。景魈眼睛是何等尖銳,
雖沒有瞧見夢恬面上的表情,但她僵硬的背面及微微顫抖的手臂,他知道她就是她,
而且她聽出來了自己是誰,故作冷靜,是想裝作不認識?休想!景魈一步步走到夢恬身旁,
他的每一步都像踩在夢恬心上,夢恬身體止不住的微抖,
聽見自己急促的心跳聲震得耳膜生疼。景魈站在夢恬跟前,
居高臨下望著眼前日思夜想的臉龐,眼中柔情蜜意,愛意似火,
夢恬就算閉著眼睛也能感受到強烈侵略性的目光。在景魈一聲不吭的注視下,
夢恬終是平靜不下去了,站起身轉頭便想離開,眼睛一刻也不敢瞧眼前的人。“你在躲我?
”看著心愛的姑娘要走了,景魈心中焦急,不禁出聲,雖是質問,但心中早也有了答案。
夢恬因為景魈的話,愣在當場,腳下似乎有千斤重,無法抬腳移動。她努力平復心情,
既然已經決定了與他形同陌路,便不該為他三言兩語所影響。可,這顆心,不甘,委屈。
“公……公子,何出此言,我已參拜完畢,怕打擾到你,自當離開。”“哦,是嗎?
”景魈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夢恬都能感覺到他快貼上自己了。夢恬轉過身,腦袋滑過他胸膛,
當下一驚,向后退去,慌忙間腳底不穩向后揚去。此刻夢恬倒是希望自己倒地不起,
昏死過去,也好過被他緊緊摟在懷中,不得動彈,被迫聞著他身上燥熱的氣息。“公子,
放開我!”夢恬被他邦硬的胸膛擱著疼,眼淚滑落。他今日清醒著,為何這般對她,
夢恬想不明白,說要娶她,可又不愿,與旁人有了婚約,如今這般,
真當自己是他可以隨意羞辱的奴。夢恬越想越氣,拍打掙扎間,一巴掌扇在景魈臉上,
兩人皆是一愣。看著姑娘淚水打濕的臉龐,景魈心中柔軟下來,動作也帶著輕柔了許多,
可他常年動武的手粗糙的很,輕輕刮下,夢恬都覺得臉龐火辣辣的疼。“公子,自重!
”夢恬后退幾步,抬袖擦拭臉龐。“我,姑娘是在生我的氣?”“你我素不相識,
何來生氣一說,公子請便,告辭!”夢恬說完不再停留一步。好不容易找到的人,
景魈怎么會讓她再次跑掉,望著夢恬倉皇逃跑的背影,露出勢在必得的眼神,不急,
她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夢恬心有余悸地跑回自己的房間。侍女核桃見小姐一副躲鬼的模樣,
驚呼了:“小姐當心!”可向外看去,什么也沒有。夢恬飲了一口茶,恢復好心情,
便向核桃問道:“爹娘安排的人可來了?”夢恬怕生出意外,將軍在此,
也不知他到底來做什么,他好像沒有記起自己,可記不得了為何又招惹自己,猜不透,
倒是夢恬表現的一眼就能瞧出端倪,她心里希望他眼瞎沒有瞧出來才好,
希望他的到來與自己沒有關系才好。“小姐,剛接到老爺夫人的信,說明日派人來,
今日在商量著小姐的婚期,說那廉家可滿意小姐的很,想盡快迎娶小姐過門。
”核桃真心為小姐高興,小姐心中的人,確不是良人,可廉家公子不一樣,
他滿心滿眼都是小姐,可寶貝小姐了,小姐嫁過去一定能幸福。成親,與旁人,休想!
本想進門與她訴衷腸的男人,聽到夢恬與核桃的話,憤然離去。景魈深夜面圣,
讓圣上在圣旨上寫下了夢恬的名字。“夢恬?是哪家的,朕怎么沒有印象?
”景魈寶貝的收好圣旨,開心道:“夢大人家的。”“他家,朕記得只有一女,
平常稀奇的很,都不舍得她拋頭露面,鮮少有人見過,你是何時把人瞧上的?
她今天應有十六了吧,可有進入入宮名單,需不需要朕把她劃去?她是否有婚配,
你可不能讓朕做奪人之妻的事。”“陛下放心,還未聽說她有婚姻,再則我這圣旨求了多時,
陛下可不能反悔。”“好好好,沒有就好,下次有事你不要大半夜的來,
朕這老骨頭禁不起呀。”“好!”景魈吩咐府中做好結婚的準備,
帶著一隊人馬便又向山上而去。好巧不巧的聽到夢恬與侍女說要提前回家,
不等爹娘安排的人了,她心中不安,想早些下山了卻這樁婚事,免得夜長夢多。她怎么敢的,
景魈心中氣憤,先前還想著怕嚇著她,循序漸進,哪知她膽子大的很,敢自作主張,
嫁與旁人,還迫不及待,真是氣煞人矣。景魈氣的不管不顧自己是在做賊偷聽,
大力推開房門,夢恬與核桃大嚇一跳,核桃認清來人,不想他再來傷害小姐,
挺身而出擋在小姐身前:“將軍,不得無聊,佛堂重地,請你離開!”景魈不理會,
眼睛直勾勾盯著身后戰戰兢兢的夢恬,不悅吼道:“暉榛!”門外進來一人,朝門邊一招手,
進來兩人,把核桃帶了下去。“核桃……”夢恬追過來阻止,被景魈抱在懷里。
景魈抬腳關上門,把夢恬反身壓在門上。“放開我,你要做什么,放開!”夢恬反抗,
心中害怕。“放開你,你又想跑哪兒去?躲到哪兒去?嗯?”景魈手指在夢恬身上游走,
引得夢恬身體止不住的顫栗。“我沒有,不要……”夢恬的聲音被門撞擊聲碾碎,
還未來得及轉身,就被滾燙的手掌鉗住腰肢,整個人撞進景魈懷中,兩具身體緊緊相貼。
景魈的氣息帶著炙熱與寺廟的檀香,灼人的唇擦過她耳垂,落在后頸:“躲到佛祖跟前,
就以為我尋不著?“他五指扣住少女單薄的肩,將人按在桌子邊緣。
桌上鎏金香爐茶杯盡數傾倒,香灰就著茶水打濕了夢恬的杏色裙子,像一場荒唐的雪。
“你無恥,你放開我,你我素不相識,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夢恬哭喊道,他到底怎么了,
他不是強迫良家女子的人,他是人人敬佩的鎮國將軍,治軍甚嚴,不會欺辱百姓的,
為何會如此對她,難道是自己根本就不了解他。景魈的指節深深掐進掌心,
輕哼:“素不相識,恬恬這么快就忘了那日的歡快,如此這般健忘,我得讓恬恬想起才是。
”夢恬猛地抬頭,撞見他眼底的猩紅,手中的動作停頓。他都知道,他還記得,
先前以為他求圣上賜婚,定是忘了她,所以不想再與他有糾葛。如今知道他居然都記得,
他也有了婚約,自己兩日過后也要嫁人了,他為何要這般對她,為何要羞辱她?“我不認識,
你放開我,我要成親了,你不能這樣!”夢恬不知景魈為何氣憤,
還在尋死邊緣猛戳大將軍的心。這個傳言中不近女色的冷面將軍,
此刻卻像頭蓄勢待發的猛獸,將她抵在斑駁的木桌上。梵音與喘息在耳畔交織,
景魈咬著她的耳垂低笑:"本將軍說過,要對你負責,你是我的女人,誰敢娶你!
"古寺的檐角掛著清晨的露珠,卻沖不淡禪房里的熾熱。對呀,與他扯上關系,誰敢忤逆他,
夢恬明知不可以,卻還是沉淪在他身下。廉公子,對不起!夜晚,夢恬忍著身體不適起身,
她不擔心核桃的安危,畢竟景魈不適亂殺無辜之人,只是如今這般,婚約只能作廢了,
她要下山,她要請爹娘推了婚事,她要遠離景魈,躲著他,再也不見他,
自己這輩子就只配青燈古佛。看著景魈沉睡的臉龐,夢恬流淚告別。房門剛剛打開,
便被一股凌厲的掌風關閉,夢恬下意識轉身望去,本該熟睡的將軍此刻已坐在床邊,
不著片縷。夢恬急急移開眼睛,不敢看他。景魈霸氣正然的模樣,倒像是夢恬做錯了事。
以前夢恬可喜歡他肅殺霸氣,正義凜然的模樣,可此刻她卻害怕極了。夢恬慌忙想去打開門,
眼睛還著急的望著景魈的動作,那模樣像一直慌忙亂撞的小鹿。瞬息間,景魈已至她跟前,
他掐住她纖細的腰肢,將人抵在搖搖晃晃的門前:“又想跑,看來是我太溫柔了。
”“沒有沒有。”夢恬伸手抵住景魈滾燙的胸膛,又不敢觸碰,急急否認,他一點都不溫柔,
她怕了,身體還散架著呢,她不要再惹怒他。景魈望著她身上自己留下的印記,眼色暗紅,
洶涌流動。先前因她哭訴求饒,也擔心她招架不住,忍了許多,她卻不知死活的,招惹自己。
景魈挑起夢恬的下頜,如暴風雨般吻上去,本就被他咬傷的嘴唇,更是疼癢的厲害,
夢恬的指甲掐進他掌心,疼痛驚呼聲全被景魈吞進喉間,景魈滾燙的身軀炙熱著夢恬。
“跑啊,看看這次還能跑去哪里?” 耳畔是景魈如魔隨行般的話語。先前的瘋狂仍在眼前,
榻上,她像被馴服的獵物,承受著與傳聞中“修羅將軍”全然不同的粗暴。
此刻更是沒有一點溫柔,夢恬無力反抗。“將軍可知,佛門圣地……”話音未落,
景魈已扯落她的外衫,他倒是不用脫衣,夢恬好不容易穿上的衣服,在他手掌下片縷不遮。
床頭邊銅鏡映出兩張交纏的面容,夢恬望著他眉間的戾氣,忽而傷感,明明她們有機會的,
為何拒絕,如今為何又再三強取豪奪,折辱她。她不想再喜歡他了,好累!
景魈將她壓在床上,寬大的玄色被褥掃落滿地經卷。夢恬顫抖著攀住他的肩,
指甲陷進他結實的臂膀,卻不敢真正推開,也無力推開。月光透過窗欞,
在她蒼白的臉上投下破碎的陰影,景魈忽然俯身吻住她眼角的淚:"別怕,
本將軍會讓你離不開我。"晨鐘響起時,夢恬蜷縮在景魈的懷中醒來,
動一下散架疼到麻木的身體,不禁呻吟,隨著夢恬的動作,景魈也跟著醒來。
侍女核桃在門外著急的拍打著,喊叫著。夢恬聽著外面的動作,若她再不回應,
核桃怕是要把門給拆了。夢恬紅腫著一雙眼望著景魈,一雙被摧殘的狠劣的紅唇微張,
景魈根本聽不見外面人的聲音,腦袋里只想吻上去。可見夢恬淚眼婆娑,心里一軟,
抬手想給她擦拭眼淚,夢恬見他如狼似虎的眼神,怕急了,以為他又要來,
不顧自己身體疼痛,掙開他,慌忙中一不小心,摔下了床。幸好地上有衣服墊著,
夢恬才不至于摔的厲害,但還是摔疼了,她委屈的躺在地上,哭出聲來。
核桃聽到小姐悲傷的哭聲,慌急了,直接揪起暉榛的衣裳,讓他把門劈開,景魈沒有發話,
暉榛哪敢。直接又把人給帶下去了。景魈擔心,急忙下床查看,剛想伸手抱起夢恬,
夢恬倔強反抗:“你滾開,不要碰我,我不要你,我不要你……”為什么要這么對她,
她好疼呀。“地上涼,想哭到床上哭!”景魈這話一出,夢恬更是氣的不行,
眼淚掛著淚瞪他:“登徒子,禽獸,我要告訴爹爹,
讓他讓陛下……”夢恬說到此沒有再往下說了,且不說爹爹官職比他矮了許多,
就沖陛下愛護他的模樣爹爹便是不能比的,也許被懲罰的會是自己的家人,夢恬很無助。
“讓陛下,做什么,賜婚?”景魈謔笑道,這小女子耍橫的模樣,也是讓他喜歡的緊。賜婚,
兩字讓夢恬再次神傷,他當真是可惡的很,故意膈應她。“不用,我也有夫家,
過幾日便要成親。”明明是他做錯了事,夢恬卻不敢讓他知道她那點齷齪的心思,
那時他說要娶她,對她負責,她當真了。雖說與廉家的婚事再無可能,
但夢恬也不愿意在景魈面前示弱。景魈聽了她的話,臉色突變,
沉聲質問道:“你還想著和廉家的婚事?”他怎么知道,夢恬驚嚇,轉一想,他是誰,
位高權重,一打聽不都清清楚楚。“與你無關!”“與我無關?你只能嫁給我?
”景魈蹲下身,掐住夢恬下頜,強硬道。夢恬氣的口無遮掩:“我不做妾!
”聽這話景魈哭笑不得:“誰讓你做妾?”不是準備讓她做妾,意思是做妾都不配,
只配給他暖床?夢恬氣的滿臉通紅:“你欺人太甚,你這個樣子,你那賜婚的娘子,可知道,
可愿意?”景魈愣了,原來他以為自己請旨賜婚,要娶的是旁人,
難怪瞧她看自己的眼神不算無情,原來是使性子耍脾氣,吃味了。夢恬瞧他那思慮的模樣,
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一口咬在他虎口處,景魈吃疼,松開手,夢恬破口罵道:“花花心子,
登徒浪子,就算我一輩子青燈古佛,我都不會跟你。
”景魈嗤笑:“若娘子喜歡一直住在這兒,我也不是不可,只是,娘子之前說,佛門圣地。
倘若我倆在此夜夜笙歌,我怕這里面的師傅會被活活氣死。”“你無恥……”夢恬剛罵完,
突然想到什么。娘子,他口中的娘子是她。夢恬坐直身子,眼睛直直的望著他,
小心翼翼地問道:“景魈,你要娶的人是我?”景魈淺酌一下夢恬微張的嘴唇,
雙手捧著她的小臉道:“難不成娘子以為還有其他人,所以才生我的氣?”他知道自己是誰,
是什么時候,還是一直就知道?“所以,那夜,在河邊,你是故意的?
”夢恬說著兩顆眼淚滑落。他當自己是什么,物件,他能擺布掌控的物件。“怎么又哭了。
”景魈手忙腳亂的給她擦拭眼淚,哄道:“那夜是我唐突了,可那真是意外,
但是我對你一見鐘情是真的,娘子,我沒有過其他女子,從小在軍營長大,
每天接觸的都是同樣的男子,沒有妾,沒有暖床丫頭,以后也不會有,
我這心只能裝的下你一個人。”理智告訴夢恬千萬不要相信他的花言巧語,
他強迫自己那么多次,根本不顧自己意愿,他心里根本就沒有她,可聽他說情話,
一顆心還是跳個不停,臉上似被火燒,比與他在床上做的事還讓她羞恥。是呀,
他是自己愛慕十多年的男子,自己的愿望也是嫁與他為妻,若不是遇到那樣的事,
他們會不會有交集,會不會在一起,夢恬不知道。“可我已經與廉家結親,明日便要成親了。
”夢恬惆悵,是自己誤會他,才會鬧這一出。“陛下賜婚,他哪還敢娶你,自然是與你作罷。
”倒也是,景魈回京請陛下賜婚的事全城皆知,只是不知是哪家姑娘,如今知曉,就算有怨,
也不敢多言半句。“那我便不著急結婚的事了。”夢恬嘟囔句,不知怎么的,
夢恬心里輕松了許多。“娘子,婚期沒有變,所以,你還是的著急起來。
”景魈把人摟進懷中,又躺回床上,暖和暖和有些冰涼的姑娘。“這么急嗎,
還什么都沒有準備呢。”“不急了,從與你遇見那日開始,我便開始準備著,
我已經等了很久了。”“胡說,你回京,爹爹還派人去結親的,你都拒絕了。
”夢恬說到此心還有些不快。“娘子,莫氣了,求了圣旨我沒有回府,上門結親的太多,
我讓暉榛,桐羽都給回絕了。”說著說著,景魈又開始上下其手,夢恬身體還疼著,
她掙出景魈懷抱,裹著被子遠離餓狼,試探道:“我們還是晚一些再,再結婚吧!”她怕呀,
這人沒結婚都要把她欺負死了,若成了親名正言順,她可還有命。“為何?”景魈撐起身子,
如影隨形。夢恬瞬間面紅耳赤,支支吾吾:“我們,才第二次見面,都,都不了解,
我……”難道要說承受不住他的暴力,這話讓她怎么開口。“難道你還想著去了解別的男人,
我們還不夠了解,同床共枕,肌膚之親,還有哪里不夠了解,嗯?”景魈摟住夢恬,
欺身而上。夢恬的反抗聲淹沒在他喉間,夢恬現在只有一個念頭,她再也不敢肖想將軍了,
將軍體魄健碩,不懂節制,她會英年早逝的。景魈吻去夢恬眼角的眼角的淚珠,
沉聲道:“娘子,我會很溫柔的,以你喜歡的姿勢。”景魈這樣說,夢恬還好想些,
可到最后,哭都哭不出來。她再也不相信景魈說的話了,特別是他餓過了頭在床上說的渾話。
也不知哭了多久,窗外的天黑了又亮,夢恬才感覺自己不再起起伏伏,安穩的睡了過去。
等醒來的時候,房間只有核桃哭哭啼啼在收拾著,夢恬擔心她,問道:“怎么了?
”哪知開口,聲音沙啞的不行。核桃聽見動靜,忙回身招呼小姐:“小姐,你醒了,
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夢恬覺得自己沒有哪兒是舒服的,以前不懂,
可現在也不能無知亂說了。“沒事!”夢恬拍拍核桃的手,讓她別擔心。
核桃害怕向門外看了看,像是有豺狼虎豹蹲守在外面,低下頭,紅著眼眶說道:"小姐,
您怎么就……"話音未,小姐這小身板哪能反抗得了將軍,轉而又替小姐打抱不平:“小姐,
景將軍就是個忘恩負義的小人,小姐那時救了她,他不說娶小姐,如今有了娘子,
還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娘子,娘子好不容易有個好人家許配,他卻來壞小姐姻緣,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