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林靜雯猛地睜開眼，入目是熟悉的青磚瓦房天花板。這里是七零年代的軍區家屬院，
她十八歲時住過的房子。"靜雯，快起來試試這件衣服合不合身。"母親李秀蘭推門而入，
手里捧著一件棗紅色的列寧裝。林靜雯心頭一震。這件衣服她記得，
是母親為她準備的訂婚服。前世的今天，她穿著這件衣服，與營長兒子趙建軍訂了婚。
之后嫁入趙家，被婆婆苛待，丈夫冷漠，生了兩個孩子卻得不到丈夫的愛。
最終在三十八歲那年，因為積勞成疾，在趙建軍升任團長的前一天病逝。她死的時候，
趙建軍正在外面和年輕的女護士約會。"媽，我不穿。"林靜雯聲音平靜，
但眼神堅定得讓李秀蘭一愣。"什么叫不穿？今天下午趙叔叔一家要來家里，
你爸已經和他談好了，等你們訂了婚，明年春天就結婚。"李秀蘭皺眉，"趙建軍人品好，
在部隊前途無量，你嫁給他是福氣。"林靜雯慢慢坐起身，看著鏡子里十八歲的自己。
皮膚白皙，眉眼清秀，正是青春年華。前世的她太聽話，太懦弱，
把最好的年華都浪費在了不值得的人身上。這一世，她絕不重蹈覆轍。"媽，
我不喜歡趙建軍，也不想這么早結婚。"林靜雯下床穿鞋，"我想考大學。
"李秀蘭手中的衣服差點掉在地上："考大學？靜雯，你別胡說了。
女孩子讀那么多書干什么？還不如早點嫁個好人家。""明年就要恢復高考了。
"林靜雯平靜地說出這句讓李秀蘭震驚的話。李秀蘭愣住了："什么恢復高考？
你從哪聽來的？"林靜雯心中暗笑。確實，現在是1975年，距離恢復高考還有兩年。
但她是從后世重生回來的，當然知道這些即將發生的大事。"我只是有預感。媽，
時代要變了，女人也應該有自己的事業。"林靜雯走到窗邊，看著院子里晾曬的軍裝，
"我不想把一生都綁在一個男人身上。"李秀蘭坐在床邊，
有些不知所措："可是你爸已經答應了趙叔叔...""那就讓爸去解釋。
"林靜雯轉身面對母親，"媽，我已經十八歲了，有權決定自己的人生。
"門外傳來父親林振國的腳步聲。他推門進來，看到母女倆的表情，皺起眉頭："怎么了？
""靜雯說她不想和建軍訂婚，還要考什么大學。"李秀蘭有些急，"老林，你快勸勸她。
"林振國是團級干部，在軍區也算有頭有臉的人物。他看著女兒，語氣嚴肅："靜雯，別鬧。
趙建軍是個好小伙子，你們從小一起長大，知根知底。""爸，我沒有鬧。
"林靜雯迎上父親的目光，"我認真考慮過了，我不適合現在就結婚。
"林振國臉色一沉："什么適合不適合？婚姻是兩個家庭的事，不是你一個人想怎樣就怎樣。
"林靜雯深吸一口氣。前世的她就是太順從父母的安排，才落得那樣的下場。這一世，
她必須為自己爭取。"爸，如果您一定要我今天訂婚，那我就離家出走。
"林靜雯的聲音很輕，但每個字都擲地有聲，"我可以去投靠鄉下的奶奶，也可以去當知青。
總之，我絕不會嫁給趙建軍。"林振國沒想到向來乖順的女兒會說出這樣的話，
氣得臉色通紅："你...你這是要氣死我嗎？"李秀蘭趕緊勸道："老林，你別激動。
靜雯，你也別說這種話，有事好商量。"林靜雯看著父母，心中有些不忍，
但態度依然堅決："爸媽，我知道你們是為我好，但是每個人的路都應該自己選擇。
趙建軍是個不錯的人，但他不適合我。"這話倒是真的。前世的趙建軍并不壞，
只是他們性格不合，強扭的瓜不甜。林振國在屋里踱步，顯然在思考對策。過了一會兒，
他停下來看著女兒："靜雯，你真的決定了？""是的，爸。"林靜雯點頭，
"我已經想得很清楚了。""那好。"林振國突然冷笑一聲，"你既然這么有主見，
那就別指望家里再養你。從今天起，你的生活費我不給了，看你能堅持多久。
"林靜雯早就料到父親會這樣說。前世她就是被這樣的威脅嚇住了，最終妥協訂婚。
但這一世，她早有準備。"爸，我可以自己養活自己。"林靜雯走到書桌前，
拿出一個小布包，"這是我這些年攢下的壓歲錢和零花錢，夠我用一陣子了。
"其實這點錢根本不夠用多久，但林靜雯記得，過幾個月軍區會招聘一批臨時工，
她可以去應聘。憑借前世的經驗，找個工作不成問題。李秀蘭看著女兒，
眼中帶著擔憂："靜雯，你這是何苦呢？""媽，我不苦。"林靜雯走過去握住母親的手，
"我只是想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門外突然傳來說話聲，是趙家人來了。
林振國臉色難看："他們來了，你打算怎么辦？"林靜雯整理了一下衣服，
神情平靜："我去和趙叔叔說清楚。"她推開房門，走向客廳。客廳里坐著幾個人，
趙建軍的父親趙國強，母親張美華，還有趙建軍本人。趙建軍今年二十一歲，身材高大，
相貌端正，穿著軍裝很有精神。看到林靜雯出來，他站起身，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靜雯。
"前世的林靜雯曾經以為自己愛過這個男人，后來才發現，那不過是習慣和依賴，
根本不是愛情。"趙叔叔，張阿姨，建軍哥。"林靜雯禮貌地打招呼，然后直接說道，
"我有話要和大家說。"客廳里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看著她。林靜雯深吸一口氣："趙叔叔，
很抱歉，我不能和建軍哥訂婚。"話音落下，客廳里一片死寂。
第二章趙國強第一個反應過來，臉色鐵青："靜雯，你在說什么？"張美華更是站起身，
聲音尖銳："林靜雯，你這是什么意思？我們兩家早就說好了的事，你現在反悔？
"趙建軍愣在那里，顯然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話。林靜雯站得筆直，神情鎮定："趙叔叔，
張阿姨，我很抱歉讓大家白跑一趟。但是感情的事不能勉強，我和建軍哥不合適。
""不合適？"張美華冷笑，"你們從小青梅竹馬，怎么就不合適了？
還是你看上別的男人了？"這話說得很難聽，林靜雯臉色微變，但還是耐心解釋："張阿姨，
我沒有看上別人，只是覺得現在不是結婚的時候。"林振國在旁邊臉色難看得要命，
但礙于面子，還是硬著頭皮說："老趙，實在不好意思，這孩子突然鬧起脾氣來，
我回頭好好教育她。""鬧脾氣？"趙國強語氣嚴厲，"林團長，婚姻大事豈能兒戲？
我們趙家的面子往哪放？"林靜雯知道這是關鍵時刻，她不能讓父親太難堪，
但也絕不能妥協。"趙叔叔，是我的問題，不關我爸的事。"林靜雯誠懇地說，
"我知道這樣做對趙家不公平，但勉強結婚對大家都不好。
"趙建軍這時終于開口了："靜雯，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林靜雯看著他，
心中涌起一陣復雜的情緒。前世的趙建軍也不是壞人，只是他們確實不合適。"建軍哥，
你很好，但是我們不合適。"林靜雯溫和地說，"你值得更好的女孩。""更好的女孩？
"張美華氣得發抖，"你林靜雯算什么東西？我們建軍看上你是你的福氣！""張阿姨，
請您說話客氣一點。"林靜雯的聲音冷了下來，"我尊重您，但也請您尊重我。
"李秀蘭見場面越來越難看，趕緊出來打圓場："大家都冷靜一點，有話好好說。
"趙國強站起身，臉色陰沉："林團長，看來你們家的女兒很有主見啊。既然這樣，
那就算了。"他轉向趙建軍："走，我們回去。"趙建軍還想說什么，但被父親瞪了一眼，
只能跟著走。臨出門前，張美華回頭惡狠狠地說："林靜雯，你會后悔的！"門關上后，
客廳里的氣氛更加凝重。林振國氣得渾身發抖："林靜雯，你看看你干的好事！""爸，
我知道這樣做讓您難堪了，但是...""但是什么？"林振國打斷她的話，
"趙家在軍區的關系你不知道嗎？你這樣做，不只是得罪了他們，
還讓我在同事面前抬不起頭！"林靜雯心中有些愧疚，但還是堅持自己的立場："爸，
時間會證明我的選擇是對的。""時間？"林振國冷笑，"我看你能堅持多長時間。
從今天起，你別想再花家里一分錢！"說完，他氣沖沖地走了。李秀蘭坐在沙發上，
眼中含著淚水："靜雯，你這是何苦呢？"林靜雯走過去坐在母親身邊："媽，
我知道您擔心我，但是我不能為了安全就放棄自己的人生。""可是離開了家，
你一個女孩子怎么生活？"李秀蘭握住女兒的手，"而且趙家在軍區勢力不小，
你這樣得罪了他們...""媽，我會想辦法的。"林靜雯安慰母親，
"我不會讓自己餓死的。"當天晚上，林靜雯躺在床上，仔細回想前世的經歷，
規劃著接下來的路。明天她就要離開家，自力更生。雖然有些忐忑，但更多的是興奮。終于，
她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了。第二天一早，林靜雯收拾好簡單的行李，準備離開家。
李秀蘭紅著眼睛送她到門口："靜雯，要是外面待不下去了，就回家，媽不怪你。""媽，
您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林靜雯抱了抱母親，心中有些不舍，但腳步依然堅定。
走出家屬院的大門時，林靜雯沒有回頭。她知道，新的人生從這一刻開始了。
第三章林靜雯拖著簡單的行李，走在通往軍區后勤部的路上。她記得前世聽母親說過，
軍區食堂經常缺人手，雖然累一些，但至少能解決吃住問題。
后勤部的趙主任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花白的頭發梳得整齊，看上去很嚴肅。
"你是林團長的女兒？"趙主任上下打量著林靜雯，"怎么想起來打工了？
"林靜雯早就想好了說辭："我想趁著年輕多學點東西，自力更生。
"趙主任笑了笑："年輕人有志氣是好事。不過食堂的活很累，你一個嬌小姐能受得了嗎？
""我不怕累。"林靜雯的態度很誠懇，"請給我一個機會。"趙主任考慮了一下："那好，
你先試試。每天早上五點半到崗，晚上七點下班，管吃管住，一個月十五塊錢工資。
"在七零年代，這個工資雖然不高，但對于臨時工來說已經算不錯了。"謝謝趙主任。
"林靜雯內心松了一口氣。當天下午，她就搬進了食堂后面的女工宿舍。
宿舍里住著另外三個女工，都是軍嫂，丈夫在外地駐防，她們在這里打工貼補家用。
"新來的？"一個叫劉大姐的女人熱情地幫她鋪床，"你這么年輕，怎么也來干這種活？
""想早點獨立。"林靜雯簡單解釋，不想說太多。劉大姐笑著搖頭："現在的年輕人啊，
想法真多。"第二天清晨五點，林靜雯就被鬧鐘吵醒。宿舍里其他人還在熟睡，
她輕手輕腳地起床洗漱，然后趕到食堂。食堂的廚師長是個叫老王的師傅，五十多歲，
干了二十多年。看到林靜雯這么早就到了，有些意外。"小林，你來得挺早啊。
"老王師傅一邊擇菜一邊說，"今天先跟著學，別的不說，至少要把菜洗干凈。""好的，
王師傅。"林靜雯挽起袖子，開始洗菜。前世她做了多年家庭主婦，
這些活對她來說并不陌生。她動作麻利，很快就把一大盆白菜洗得干干凈凈。
老王師傅看在眼里，暗暗點頭。上午十點，正是準備午飯的時候，食堂里忙得不可開交。
林靜雯一會兒幫忙洗菜，一會兒幫忙端盤子，雖然累，但干得很認真。就在這時，
一個穿著軍裝的年輕人走進食堂。他個子很高，相貌英俊，肩章顯示是個連長。"王師傅，
今天有什么好菜？"年輕軍官笑著問道。"喲，陸連長來了。"老王師傅擦著手走過來，
"今天有紅燒肉，你要不要來一份？"林靜雯抬頭看了一眼，心中一跳。這個人她認識，
是陸景深，前世她聽說過他的事。他是從農村考入軍校的，能力很強，后來升得很快。
前世的時候，她已經嫁給趙建軍了，和陸景深沒有什么交集。沒想到這一世這么早就遇到了。
"小林，愣著干什么？去盛飯。"劉大姐的聲音把她拉回現實。林靜雯趕緊去盛飯，
但心思還是有些亂。陸景深排隊打飯的時候，目光無意中落在林靜雯身上。這個女孩很年輕，
長得很清秀，但不知道為什么在食堂打工。"師傅，這是新來的？"陸景深隨口問道。
"是啊，林團長的女兒，有志氣，不肯在家閑著。"老王師傅一邊盛菜一邊說。
陸景深有些意外。林團長他當然知道，軍區的團級干部，家庭條件很好。
他的女兒居然來食堂打工，確實有些不尋常。林靜雯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
抬頭正好對上陸景深的目光。四目相對的瞬間，她心跳莫名加快。"你好。
"陸景深主動打招呼。"你好。"林靜雯點點頭，然后低頭繼續干活。陸景深端著飯菜走了，
但林靜雯的心情卻平靜不下來。前世她從別人口中聽說過陸景深的事跡，
知道他是個很優秀的人。沒想到本人看起來比傳言中還要..."小林，想什么呢？
"劉大姐笑著推了推她，"不會是看上陸連長了吧？"林靜雯臉一紅："劉姐，您別亂說。
""我可沒亂說，剛才你看他的眼神我都注意到了。"劉大姐壓低聲音，
"不過陸連長確實是個好男人，人長得帥，能力又強，就是家庭條件差了點。
"林靜雯沒有接話，但心中卻在想，在這個年代，出身不好確實是個問題。但她相信，
憑借陸景深的能力，將來一定會有所成就。下午的時候，林靜雯正在整理庫房，
突然聽到外面有爭吵聲。她出去一看，發現張美華帶著幾個軍嫂正在和老王師傅說什么。
"王師傅，你們這里怎么什么人都要？"張美華的聲音很刺耳，"有些人道德品質有問題，
讓她在這里工作，不怕影響軍區的形象嗎？"老王師傅皺著眉頭："張嫂子，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張美華指著林靜雯，"她和我兒子訂了婚又悔婚，
這樣的人品還能在這里工作？"林靜雯深吸一口氣，走了過去。看來，麻煩來了。
第四章"張阿姨，我們之間的事，請不要牽扯到工作上。"林靜雯平靜地說道。
張美華冷笑一聲："牽扯到工作？你一個悔婚的女人，還有臉在這里干活？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議論聲此起彼伏。林靜雯感受到眾人異樣的目光，
但她強迫自己保持鎮定。老王師傅有些為難，他不想摻和這種家庭糾紛，
但張美華是軍官夫人，不好得罪。"小林，要不你先回宿舍避避？"老王師傅小聲建議。
"王師傅，我沒做錯什么，為什么要避？"林靜雯提高聲音，讓所有人都能聽到，
"婚姻是兩個人的事，合適就在一起，不合適就分開，這有什么錯？""不合適？
"張美華氣得臉色通紅，"我兒子哪里不合適了？你一個小丫頭片子，
知道什么叫合適不合適？"林靜雯看著張美華，突然有些同情她。
前世的張美華為了維護兒子，做了很多過分的事，最終反而害了兒子。"張阿姨，
建軍哥是個很好的人，但我們性格不合。強扭的瓜不甜，勉強在一起對大家都不好。
"林靜雯耐心解釋。"性格不合？"張美華尖聲說道，"我看你是眼光高了，
看不上我們家建軍。告訴你，像你這種悔婚的女人，以后誰還敢要你？"這話說得很惡毒，
周圍的人聽了都皺眉頭。就在這時，一個清朗的聲音響起："這位大嫂，話不能這么說。
"眾人回頭一看，是陸景深走了過來。他穿著一身軍裝，腰桿挺直，雖然年輕，
但身上有種讓人信服的氣質。"陸連長。"張美華見到陸景深，語氣稍微客氣了一些，
但還是不服氣，"這事不關你的事。""確實不關我的事，但我覺得有些話不該說。
"陸景深走到林靜雯身邊，"婚姻自由，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而且，
一個女同志敢于自力更生，這是值得贊揚的品質。"林靜雯感激地看了陸景深一眼。
在這個年代，很少有人會為一個女人的選擇權發聲。張美華沒想到陸景深會幫林靜雯說話，
臉色更加難看："陸連長，你不了解情況...""我了解的情況是，
這位同志在食堂工作很認真，老王師傅都夸她呢。"陸景深打斷她的話，"至于其他的事，
我覺得沒必要在工作場所討論。"老王師傅看到陸景深為林靜雯說話，
也壯起膽子："張嫂子，小林干活很認真，我們這里用人只看工作態度，不管其他的事。
"張美華見眾人都不站在自己這邊，氣得夠嗆，但也不好再說什么，只能悻悻地走了。
人群散去后，林靜雯對陸景深說："謝謝你。""不用謝，我只是實話實說。
"陸景深笑了笑，"你確實工作很認真。""你為什么要幫我？"林靜雯好奇地問。
陸景深想了想："可能是因為我也經歷過被人瞧不起的時候吧。"林靜雯心中一動。
她知道陸景深出身農村，在軍隊里確實受過不少白眼。"而且，"陸景深繼續說道，
"我覺得一個人敢于為自己的人生負責，是很了不起的品質。
"這話說得林靜雯心中暖流涌動。在這個年代，能有這樣想法的男人真的不多。"那你覺得，
女人應該有自己的事業嗎？"林靜雯試探性地問。陸景深毫不猶豫地點頭："當然應該。
我母親就是個很能干的女人，她一個人把我和妹妹拉扯大，還供我上了軍校。
"林靜雯對陸景深的好感又增加了幾分。"你除了在食堂工作，還有其他打算嗎？
"陸景深問道。林靜雯猶豫了一下，決定說出自己的計劃："我想學習，將來考大學。
"陸景深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然后是贊賞："這個想法很好。現在雖然還不能考大學，
但多學點知識總是有用的。""你覺得將來會恢復高考嗎？"林靜雯明知故問。"應該會的。
"陸景深若有所思，"這個國家需要有知識的人才能發展。"兩人正聊著，
劉大姐走過來："小林，別光顧著聊天，該準備晚飯了。""好的，我馬上去。
"林靜雯趕緊答應。陸景深看了看時間："我也該回去了。"他走了幾步，
又回頭說道："如果你真的想學習，我有一些書可以借給你。"林靜雯眼睛一亮："真的嗎？
""真的。明天我給你帶來。"陸景深說完就走了。看著他的背影，
林靜雯心中涌起一陣說不出的感覺。"小林，陸連長人不錯吧？"劉大姐笑著說道。
"是挺不錯的。"林靜雯點點頭。"我跟你說，陸連長在我們軍區可是出了名的好男人。
能力強，人品好，就是家庭條件差了點。"劉大姐壓低聲音，"不過我覺得，
像你這樣有想法的女孩，和他挺般配的。"林靜雯臉紅了："劉姐，您別亂說。
""我可沒亂說。"劉大姐拍拍她的肩膀，"好好把握機會。"當天晚上，
林靜雯躺在宿舍的床上，想著陸景深說的話。她突然意識到，這一世的她，
似乎有了新的可能。第五章第二天下午，陸景深真的帶來了幾本書。
"這些是我從軍校帶回來的，有數學、語文還有一些歷史書。"他把書放在林靜雯面前，
"你可以先看看這些。"林靜雯翻開其中一本數學書，發現上面有很多筆記，字跡工整清秀。
"這些筆記是你做的？"她問道。"嗯，當時為了考軍校，花了很多時間復習。
"陸景深有些不好意思，"字寫得不好，你別嫌棄。""寫得很好啊。"林靜雯真心稱贊，
"比我寫得好多了。""你要是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問我。"陸景深說道，
"我每天下午四點左右會來食堂，正好有時間。"林靜雯心中一喜，
但表面上還是很矜持："那會不會太麻煩你了？""不麻煩。教別人的過程中，
我自己也能鞏固知識。"陸景深笑著說。從那天起，林靜雯每天都盼著下午四點的到來。
陸景深很有耐心，林靜雯不懂的地方，他總是能用最簡單的方法講清楚。而且他知識面很廣，
不只是課本上的內容，還會講一些課外的知識。"你怎么知道這么多？"林靜雯好奇地問。
"部隊的圖書館有很多書，我有空就去看。"陸景深說道，"知識這種東西，
學得越多越覺得自己無知。"林靜雯越來越佩服陸景深的學識和品格。一個月后，
她的工作也漸漸得心應手。老王師傅對她的表現很滿意，甚至讓她負責一些重要的工作。
"小林，你這丫頭真是能干。"老王師傅夸獎道，"比那些老員工都強。"林靜雯心中暗笑。
前世她做了多年家庭主婦，這些家務活對她來說確實不難。
就在她以為日子會這樣平靜地過下去時，一個意外的消息傳來。"靜雯，你快回家一趟，
你奶奶來了。"母親李秀蘭急匆匆地跑到食堂找她。林靜雯心中一緊。
她記得前世奶奶也是在這個時候來的軍區，而且帶來了一個讓所有人都震驚的消息。
"奶奶怎么突然來了？"林靜雯一邊脫圍裙一邊問。"她說有重要的事要告訴我們。
"李秀蘭看起來很擔憂，"而且她堅持要見你，說不見你就不說那件事。
"林靜雯的心跳加快。她記得前世奶奶帶來的那個消息，徹底改變了她們家的命運。
"王師傅，我請個假。"林靜雯向老王師傅說道。"去吧，家里的事重要。
"老王師傅揮揮手。林靜雯跟著母親回到家，
一進門就看到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太太坐在客廳里。"奶奶。"林靜雯走過去，恭敬地叫道。
老太太仔細打量著林靜雯，眼中露出滿意的神色："我的好孫女，瘦了。""靜雯，快坐下。
"林振國的臉色很嚴肅，"你奶奶有話要說。"林靜雯心中忐忑地坐下，
等待著那個改變命運的消息。老太太清了清嗓子，緩緩開口："靜雯啊，奶奶今天來，
是要告訴你們一件事。""什么事，奶奶？"林靜雯明知故問。"你們家有個祖產，
一直在鄉下放著。"老太太說道，"那是你太爺爺留下的，現在政策變了，可以拿回來了。
"林振國和李秀蘭對視一眼，都有些不敢相信。"媽，您說的是真的？"李秀蘭問道。
"當然是真的。"老太太從懷里掏出一個布包，里面包著一些發黃的紙張，"這些都是證據。
"林振國接過那些紙張，仔細看了起來。看著看著，他的臉色變了。"這...這是真的。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媽，您怎么從來沒說過這件事？""以前說了有什么用？
只會給家里招來麻煩。"老太太嘆了口氣，"現在不一樣了，聽說要恢復一些政策，
這些東西可能有用了。"林靜雯心中暗暗驚嘆奶奶的智慧。老人家看起來普通，
但對政治形勢的判斷卻很準確。"奶奶，那個祖產是什么？"林靜雯問道。"是幾間鋪子，
在縣城里。"老太太說道，"你太爺爺當年經商，買下的。雖然現在破舊了，但地段很好。
"林振國激動得站起身來："如果這些鋪子能要回來...""要是真的能要回來，
我們家就發了。"李秀蘭也很興奮。但林靜雯心中卻很平靜。前世這些鋪子確實要回來了，
而且后來隨著改革開放，價值翻了幾十倍。但她現在關心的不是這個。"奶奶，
這件事需要怎么辦理？"她問道。"需要去縣里的有關部門申請，還要找證人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