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辭白,你知道嗎?我恨了你十年,愛了你十年,現(xiàn)在終于可以解脫了。」
我看著他眼中的震驚和絕望,緩緩舉起了那杯毒酒。「等等!你不是柳家的女兒!你是……」
「我是什么?」我笑得眼淚都流下來了.「重要嗎?反正你心里只有你那個'清雅師妹',
我活著也不過是個笑話。」「她不是清雅!那個女人她……」我沒有再聽下去,一飲而盡。
01父親死得很突然。昨夜還在和我商量莊內事務,今早就躺在床上再也醒不過來了。
大夫說是急火攻心,但我總覺得哪里不對勁。我跪在父親的靈前,
麻木地接受著前來吊唁的各路江湖人士。直到那個白衣男子出現(xiàn)在人群后方。
他站在梧桐樹下,一身白衣勝雪,劍眉星目,氣質出塵。可當我的目光與他相撞的瞬間,
我的心臟猛地漏跳了一拍。那雙眼睛太過深邃,像是藏著萬年的孤寂和痛苦。更奇怪的是,
他看我的眼神……仿佛認識我很久了。「在下顧辭白,特來吊唁柳莊主。」他走向我,
聲音低沉磁性,每個字都像羽毛一樣輕撫過我的心。我強壓下心中的異樣,
冷聲問道:「不知閣下與家父有何淵源?」顧辭白的眼神閃爍了一下,
欲言又止:「算是……舊相識吧。」「既然是舊相識,為何從未聽父親提起過?」
我步步緊逼,總覺得這個男人身上有秘密。他沉默了很久,最后只是說:「柳姑娘,
有些事情知道了反而是種痛苦。」就在這時,一陣山風吹過,幾片桃花瓣飄落在他的肩膀上。
我下意識地想要為他拂去,手剛伸出去就被他握住了。他的手很涼,
但觸碰的瞬間我全身發(fā)熱,仿佛有電流竄過。「你的眼睛……很像一個人。」他凝視著我,
眼中有種說不出的復雜情緒。我應該掙脫的,但身體卻誠實地沒有動。
他的拇指輕撫過我的手背,那種溫柔讓我?guī)缀跻獪S陷。「柳姑娘,如果……我是說如果,
有一天你知道了一些殘酷的真相,你會怎么辦?」「什么真相?」「關于你身世的真相。」
我的心猛地一沉。父親去世前,曾經(jīng)對我說過一些奇怪的話,什么「孩子,
你要小心顧家的人」、「有些恩怨不是你能承受的」。「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我想要抽回手,卻被他握得更緊。「如詩……」他輕喚我的名字,聲音里帶著無盡的痛苦,
「我會保護你的,不管發(fā)生什么。」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完了。葬禮散去后,
我獨自一人在父親的房間里整理遺物。就在書案的暗格里,我發(fā)現(xiàn)了一封血書。
紙張已經(jīng)發(fā)黃,上面的字跡模糊,但我還是認出了幾個字:「辭白……燕國……對不起……」
我的手開始顫抖。父親臨終前為什么要寫下這些?顧辭白……難道就是那個顧辭白?
燕國又是什么意思?正在我思考的時候,房門被推開了。顧辭白站在門口,月光灑在他身上,
讓他看起來像個從畫中走出的謫仙。「你在看什么?」他走過來,目光落在我手中的血書上。
瞬間,他的臉色變得煞白。「這是……」「父親留給我的。」我盯著他的眼睛,
「你能告訴我這是什么意思嗎?」顧辭白沉默了很久,最后說:「如詩,
有些秘密埋藏著是有原因的。如果挖出來,只會讓所有人都痛苦。」「可我已經(jīng)看到了!」
我激動地站起來,「你們到底瞞著我什么?」他走向我,伸手想要觸碰我的臉頰,
但在即將碰到的瞬間停住了。「如果……如果我告訴你,我們本不該相遇,你會怎么選擇?」
「什么意思?」「意思是,我們的相遇可能是個錯誤,一個會帶來痛苦的錯誤。」
我看著他眼中的痛苦和掙扎,心如刀絞。這個男人明明可以很輕易地離開,
為什么要留下來承受這種折磨?「那你為什么不走?」「因為我舍不得。」
他的聲音輕得像羽毛,卻重重地砸在我心上,「明知道是毒藥,卻還是想要嘗一口。」
夜風吹進房間,燭火搖曳不定。我看著他矛盾痛苦的樣子,突然有種沖動想要抱抱他。
可我沒有動,因為我知道,一旦跨出這一步,就再也回不了頭了。第二天一早,
我被一陣爭吵聲吵醒。推開房門,看到幾個柳家莊的護衛(wèi)正在和顧辭白對峙。
「你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要留在我們莊子里?」護衛(wèi)隊長劉叔質問道。
顧辭白淡淡地說:「我在保護你們的小姐。」「保護?」劉叔冷笑,
「誰知道你是不是別有用心?」話音剛落,劉叔就出手了。他的拳頭還沒碰到顧辭白的衣角,
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震飛了出去。其他護衛(wèi)見狀,紛紛拔劍圍攻。可在顧辭白面前,
他們就像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不到一盞茶的功夫,所有人都躺在了地上。「住手!」
我沖了出去。顧辭白看到我,立刻收了手。他走到我面前,眼神溫柔:「吵醒你了?」
我看著地上的護衛(wèi)們,心中五味雜陳。這個男人的武功到底有多高?他為什么要留在這里?
「你們都下去吧。」我對護衛(wèi)們說,「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再對他動手。」
劉叔掙扎著爬起來:「小姐,這個人來歷不明,留在莊里太危險了。」「我說了,你們下去!
」等所有人都離開后,我對顧辭白說:「你不需要為了我和他們起沖突。」
「他們敢對你不敬,我就不能坐視不管。」他的語氣很平靜,但眼中有種讓人心悸的冷意。
「我又不是你什么人,你為什么要管我?」顧辭白沉默了一會兒,說:「因為我欠你的。」
「欠我什么?」「欠你一個解釋,欠你一個真相,欠你……一條命。」
他的話讓我更加困惑了。我們明明是第一次見面,他為什么說欠我?「顧辭白,
你能不能說清楚一點?」「如詩。」他凝視著我,眼中滿含痛苦,「如果有一天你恨我,
請狠狠地恨我,不要手軟。」「為什么這么說?」「因為我怕我會舍不得離開你。」
02顧辭白不容拒絕地住進了柳家莊。我說過不用,他說我沒有選擇。我說要趕他走,
他說除非我死,否則他哪里都不去。「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在院子里質問他。
他正在劈柴,動作干凈利落,每一刀都準確無誤。聽到我的話,他停下手中的活計,
回頭看我。「保護你。」「我不需要保護!」「需不需要不是你說了算。」他重新開始劈柴,
「昨晚有人潛入你的房間,如果不是我在,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具尸體了。」我愣住了。
昨晚我睡得很死,完全沒有察覺到有人進過房間。「什么人?」「不知道,蒙著面。
不過武功不低,至少是一流高手。」顧辭白放下斧頭,走到我面前,「如詩,
你父親的死可能不是意外。」我的心沉到了谷底。父親真的是被人害死的嗎?「那你……」
「我也不知道是誰。」他打斷我的話,「但我會查出來的。在那之前,
你不能離開我的視線范圍。」「憑什么?你以為你是誰?」顧辭白突然伸手,將我拉入懷中。
他的動作很輕,但力道不容反抗。「憑我比你強。」他低頭看著我,
距離近得我能看清他眼中的每一絲情緒,「如詩,這個世界比你想象的要危險得多。
在你沒有自保能力之前,我不會讓你獨自面對這些。」我應該推開他的,
但他身上的溫度和氣息讓我迷失了方向。「你……你放開我。」「不放。」他的聲音有些啞,
「如詩,你知道嗎?抱著你的感覺……很像找到了丟失很久的東西。」
我的心跳快得像要跳出胸腔。這種感覺太危險了,我必須要理智。「我不想聽這些。」
我用力推開他,「你愛說什么說什么,反正我不會相信的。」顧辭白也沒有再靠近,
只是靜靜地看著我。「那如果我告訴你,我在夢里見過你無數(shù)次,你信嗎?」「不信。」
「那如果我告訴你,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我就覺得這輩子都不想離開你了,你信嗎?」
我的臉開始發(fā)燙:「不信!」「那如果我告訴你……」他停頓了一下,聲音變得很輕,
「我愛你,你信嗎?」我徹底愣住了。他說什么?他說他愛我?「你……你胡說什么?
我們才認識一天!」「時間長短不是愛情的標準。」顧辭白走向我,「如詩,
我知道你也感受到了,我們之間有種說不清的牽絆,對嗎?」我想否認,
但話到嘴邊又說不出來。確實,從第一眼看到他開始,我就有種奇怪的熟悉感,
仿佛在哪里見過他。「就算是這樣,那又怎么樣?」我倔強地抬起頭,
「我不會輕易相信一個來歷不明的男人。」顧辭白笑了,
那笑容帶著苦澀:「來歷不明……你說得對,我確實來歷不明。」他轉身走向房間,
留下我一個人站在院子里。夕陽西下,長長的影子拉得像離別。那一刻,
我竟然有種想要挽留他的沖動。晚飯時間,顧辭白親自下廚給我做了一桌菜。色香味俱全,
比莊里的廚子做得還好。「你還會做飯?」我有些意外。「會的東西不少。」
他給我盛了一碗湯,「嘗嘗,這是我家鄉(xiāng)的做法。」我喝了一口,味道確實很好,
但又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你家鄉(xiāng)在哪里?」顧辭白的手微微一頓:「很遠的地方,
一個……已經(jīng)不存在的地方。」「什么意思?」「沒什么意思。」他給我夾菜,「多吃點,
你太瘦了。」我想繼續(xù)問,但看到他眼中的痛苦,還是忍住了。每個人都有不想提起的過往,
我不應該強求。吃完飯,顧辭白堅持要在我房間外面守夜。我說不用,他說這是必須的。
「你一個大男人睡在我門外,傳出去我還要不要清譽了?」「清譽重要還是命重要?」
他反問。我被問得啞口無言。深夜時分,我躺在床上睡不著。月光透過窗欞灑在地上,
銀輝如水。就在這時,我聽到門外傳來輕微的聲音。
「清雅……對不起……我沒能保護好你……」我的心猛地一沉。清雅?是個女人的名字。
「如果你還活著就好了……我就不會這么痛苦了……」他在夢中囈語,
聲音里滿含痛苦和愧疚。我心如刀絞,原來他心里有別人。「清雅……我好想你……」
我用被子蒙住頭,眼淚無聲地滑落。原來我只是一個替代品,
一個用來填補他心中空缺的工具。可是,為什么知道真相后,我的心這么痛?第二天一早,
我故意問他:「昨晚睡得好嗎?」顧辭白愣了一下:「還好,怎么了?」「沒什么,
就是聽到你說夢話了。」我盯著他的眼睛,「你夢到誰了?」他的臉色瞬間變了,
眼中閃過復雜的情緒。「夢話而已,不必當真。」「可是你叫得很清楚,清雅……她是誰?」
顧辭白沉默了很久,最后說:「她是我的師妹,三年前為了救我而死。」果然如我所料。
我強裝鎮(zhèn)定:「一定很重要的人吧。」「是的。」他的聲音很輕,
「是我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我的心又疼了一下。什么叫最對不起的人?那我算什么?
「那你為什么不去找她的轉世投胎?」我酸溜溜地說。顧辭白看了我一眼,
眼中有種說不出的情緒:「如詩,你在吃醋嗎?」「誰吃醋了?我只是好奇而已!」
我惱羞成怒。「如果你在吃醋,那我很高興。」他走向我,「因為這說明你在乎我。」
「我沒有在乎你!」「那你為什么要問清雅的事?」我被問得啞口無言。是啊,
我為什么要問?是因為在乎嗎?「我……我只是……」「只是什么?」他已經(jīng)走到我面前,
伸手輕撫我的臉頰,「如詩,承認喜歡一個人沒什么丟臉的。」我想要躲開,
但他的手像有魔力一樣,讓我動彈不得。「我沒有喜歡你。」「那你的心跳為什么這么快?」
他的另一只手按在我的心口,「如詩,你的身體比你的嘴誠實多了。」我的臉瞬間紅了。
他說得對,我的心跳確實很快,快得像要跳出胸腔。「那……那也不代表什么。」
「那讓我試試別的方法。」他低下頭,逼近我的唇瓣。我慌了,連忙推他:「你要干什么?」
「確認一件事。」「什么事?」「確認你是不是真的對我沒感覺。」說完,他就吻了過來。
03那個吻來得太突然,我完全沒有防備。他的唇瓣很涼,但吻卻很溫柔,
像羽毛一樣輕撫過我的唇。我應該推開他的,但身體像被施了定身術一樣動不了。
更可怕的是,我竟然有種想要回應的沖動。就在我快要淪陷的時候,顧辭白突然推開了我。
「對不起。」他的聲音有些啞,「我不應該……」他轉身就要走,
我卻鬼使神差地拉住了他的袖子。「你……你為什么要停下?」顧辭白回頭看我,
眼中有種復雜的情緒:「因為我不能對你做這種事。」「為什么?」
「因為……因為我配不上你。」他苦笑,「如詩,你不知道我做過什么,
不知道我身上背負著什么。如果你知道了,你一定會恨我的。」「那你告訴我啊!」
我激動地說,「你總是說這些模糊不清的話,讓我怎么理解?」顧辭白看著我,
眼中滿含痛苦:「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真相,記住,不管我做過什么,
我對你的感情都是真的。」「什么真相?」他沒有回答,只是輕撫著我的臉頰:「如詩,
給我一點時間,等時機成熟了,我會告訴你一切的。」我想繼續(xù)追問,但看到他眼中的痛苦,
還是忍住了。接下來的幾天,我嘗試著去適應有他在身邊的生活。說實話,雖然嘴上不承認,
但我的心里確實安全感十足。他會在我練劍的時候在旁邊指導,
會在我睡不著的時候給我彈琴,會在我生氣的時候哄我開心。這種被人細心呵護的感覺,
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體驗過了。可是,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我還是會聽到他在夢中呼喚「清雅」
的名字。每一次,我的心都會狠狠地疼一下。這天下午,我正在院子里練劍,
突然感覺有殺氣襲來。我本能地向旁邊一閃,一支暗器擦著我的耳朵飛過。「有刺客!」
我大聲喊道。話音剛落,幾個蒙面黑衣人從四面八方?jīng)_了出來。他們的武功都很高,
招招致命。我拔劍迎戰(zhàn),但很快就發(fā)現(xiàn)自己不是對手。就在千鈞一發(fā)之際,顧辭白出現(xiàn)了。
他的身影如鬼魅一般,在黑衣人中間穿梭。每一劍都準確無誤,每一招都恰到好處。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幾個黑衣人就全部倒下了。「你沒事吧?」他走到我面前,
仔細檢查我有沒有受傷。「我沒事,可是……」我看著地上的黑衣人,「他們是什么人?
為什么要殺我?」顧辭白臉色凝重:「看他們的武功路數(shù),應該是魔教余孽。」「魔教?」
我驚訝,「魔教不是早就被消滅了嗎?」「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顧辭白扶著我坐下,
「如詩,我懷疑你的身世可能不簡單。」「什么意思?」
「魔教的人不會無緣無故殺一個小莊主的女兒。除非……」他停頓了一下,
「除非你的身份對他們來說很重要。」我的心開始發(fā)慌。父親死前的奇怪表現(xiàn),那封血書,
還有現(xiàn)在的刺殺……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一個可怕的可能性。「你覺得我不是柳家的女兒?」
顧辭白沉默了很久,最后說:「我覺得你需要查一查自己的出生證明。」當天晚上,
我在父親的房間里翻箱倒柜,終于在一個暗格里找到了我的出生證明。可當我仔細看過之后,
整個人都愣住了。紙張的質地、印章的樣式、字跡的筆法……所有的一切都告訴我,
這是一份偽造的文件。我不是柳家的女兒!那我到底是誰?我的親生父母是誰?
為什么要把我交給柳莊主撫養(yǎng)?就在我思考的時候,房門被推開了。顧辭白走了進來,
看到我手中的文件,臉色變得復雜。「你都看到了?」「你早就知道?」我盯著他,
「你早就知道我不是柳家的女兒?」顧辭白點頭:「從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了。」
「那你為什么不告訴我?」「因為我害怕。」他走向我,「害怕你知道真相后會恨我。」
「為什么?我的身世和你有什么關系?」顧辭白看著我,眼中滿含痛苦:「如詩,
你想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嗎?」「想!」「你……」他深吸一口氣,「你是燕國的公主,
燕王最小的女兒,柳如詩。」我愣住了。燕國?燕國不是十年前就被滅國了嗎?
「你在開玩笑吧?」我勉強笑了笑,「燕國的公主早就死了。」「沒有死。」
顧辭白的聲音很輕,「當年燕都被攻破的時候,忠臣柳莊主帶著你逃了出來,
隱姓埋名生活到現(xiàn)在。」我的世界瞬間崩塌了。原來我不是孤兒,
原來我有著這樣顯赫的身份,原來……「等等。」我突然想到什么,「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
那你……」「我是顧天行的兒子。」顧辭白閉上眼睛,聲音痛苦,「當今武林盟主的兒子,
覆滅燕國的劊子手的兒子。」我如遭雷擊。他是敵人的兒子,是仇人的血脈!「所以……」
我的聲音開始顫抖,「所以你接近我是為了什么?是想親手殺死燕國的余孽嗎?」「不是的!
」顧辭白猛地睜開眼睛,「如詩,聽我解釋……」「解釋什么?」我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解釋你是怎么欺騙我的感情的?解釋你是怎么讓我愛上仇人的?」「我沒有欺騙你!
我對你的感情是真的!」「真的?」我冷笑,
「一個劊子手的兒子對著受害者的女兒說真心話?你覺得我會相信嗎?」顧辭白想要走向我,
但我連連后退。「別過來!」我拔出劍指著他,「別過來!我現(xiàn)在看到你就惡心!」
我看到他眼中閃過巨大的痛苦,但我已經(jīng)管不了那么多了。我轉身跑出了房間,
跑出了柳家莊,跑向了茫茫夜色中。淚水模糊了我的雙眼,但我還是拼命地跑著。
我要離開這里,離開那個欺騙了我感情的男人,離開這個充滿謊言的地方。可是,
為什么我的心這么痛?為什么在知道真相后,我想到的不是復仇,而是他眼中的痛苦?
我到底怎么了?04我在荒山野嶺里走了三天三夜,終于來到了燕國的故地。十年過去了,
這里早已是一片廢墟。斷壁殘垣訴說著當年的繁華,如今卻只剩下野草叢生。
我跪在曾經(jīng)的皇宮遺址前,想要哭,卻發(fā)現(xiàn)眼淚已經(jīng)流干了。「父皇,母后,
女兒終于回來了。」我對著空氣說話,「女兒知道自己的身世了,也知道仇人是誰了。
可是……可是女兒該怎么辦?」風吹過廢墟,發(fā)出嗚咽的聲音,像是在回應我的話。
「女兒愛上了仇人的兒子。」我苦笑,「您們說,這是不是很荒唐?」就在這時,
身后傳來腳步聲。我回頭一看,一個白衣女子正向我走來。她看起來二十多歲,容貌清雅,
氣質出塵。最重要的是,她的眼神很溫柔,沒有一絲惡意。「姑娘是在祭拜故人嗎?」
她走到我身邊,聲音輕柔如水。「算是吧。」我淡淡地說,「你是誰?」「我叫清雅,
是附近醫(yī)仙谷的弟子。」她微笑,「看姑娘的樣子,似乎很痛苦呢。」清雅!
我的心猛地一跳。這就是顧辭白心心念念的清雅?我仔細打量著她。確實很美,
那種溫柔恬靜的美,和我完全不同。難怪顧辭白念念不忘,這樣的女子,哪個男人不喜歡?
「你認識一個叫顧辭白的人嗎?」我試探性地問。
清雅的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你怎么知道他?」「他……是我的朋友。」
我不知道該怎么解釋我和顧辭白的關系。「朋友?」清雅笑了笑,「那你一定很了解他了。」
「不太了解。」我苦笑,「我以為我了解,但后來發(fā)現(xiàn)全部都是假象。」
清雅坐到我身邊:「你們是不是發(fā)生什么誤會了?」「不是誤會,是欺騙。」
我的聲音有些哽咽,「他從一開始就在騙我。」「辭白不是那樣的人。」清雅輕聲說,
「我了解他,他雖然有時候會隱瞞真相,但絕對不會惡意欺騙別人。」「你怎么這么了解他?
」我看著她,心中涌起一陣嫉妒。「因為……」清雅停頓了一下,「因為我們曾經(jīng)很親密。」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果然,她就是顧辭白的白月光。「那你為什么不和他在一起?」
清雅的眼中閃過痛苦:「因為我已經(jīng)死了。」「什么?」「三年前,我為了救他而死。
現(xiàn)在的我……只是一縷殘魂而已。」清雅苦笑,「我知道這聽起來很荒謬,但這就是事實。」
我愣住了。如果她真的死了,那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你不相信?」清雅看出了我的疑惑,
「也是,這種事情確實難以置信。」「如果你真的死了,那你現(xiàn)在……」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變成這樣。」清雅搖頭,「也許是對他的牽掛太深,
讓我的魂魄無法安息吧。」我看著她,心情復雜。如果她說的是真的,
那顧辭白豈不是更痛苦?「他……他現(xiàn)在怎么樣?」我忍不住問。「很痛苦。」
清雅的聲音很輕,「自從我死后,他就變得很孤僻,很少笑了。我知道他在自責,
覺得是他害死了我。」我的心又疼了一下。原來顧辭白承受著這樣的痛苦。
「那你為什么不去找他?既然你還存在,為什么不讓他知道?」
清雅搖頭:「因為我不想讓他更痛苦。他現(xiàn)在好不容易遇到了你,
好不容易有了重新開始的機會,我不能去打擾他。」「可是他心里還是有你的。」我苦笑,
「他每天晚上都會夢到你,會在夢中呼喚你的名字。」
清雅的眼中閃過復雜的情緒:「如詩姑娘……」「你知道我的名字?」「辭白告訴我的。」
清雅微笑,「他說你很特別,是他見過最勇敢最善良的女孩子。」
我的心跳快了一拍:「他真的這么說過?」「是的。」清雅點頭,「他還說,
如果沒有血海深仇橫在你們之間,他愿意用一生來愛護你。」「血海深仇……」我苦笑,
「是啊,我們之間有著血海深仇。我是燕國公主,他是覆滅燕國的罪魁禍首的兒子。
我們怎么可能在一起?」「如詩姑娘,你恨他嗎?」清雅突然問。「我……」我想說恨,
但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我不知道。」「如果你不恨他,那為什么要逃避?」
「因為我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我痛苦地說,「我愛他,但我們是仇人。
我該選擇愛情還是選擇仇恨?」清雅看著我,眼中有種說不出的情緒:「如詩姑娘,
你知道嗎?有時候放下仇恨,比堅持仇恨更需要勇氣。」「可是我的父皇母后,
我的族人……」「他們已經(jīng)死了,但你還活著。」清雅輕聲說,「死去的人希望看到的,
應該是你的幸福,而不是你的痛苦。」我看著她,心中涌起一陣暖流。這個女子真的很善良,
難怪顧辭白會愛上她。「清雅……」我叫她的名字,「你能告訴我,我該怎么辦嗎?」
清雅微笑:「跟著你的心走。如果你真的愛他,就不要讓仇恨蒙蔽了你的雙眼。」
「可是我已經(jīng)傷害他了。我說了很多傷人的話……」「那就去道歉。」清雅站起身,
「真心相愛的人,沒有過不去的坎。」看著她要離開,我忽然有種不舍:「你要走了嗎?」
「是的。」清雅回頭看我,「如詩姑娘,希望你能找到屬于自己的幸福。」「那你呢?
你的幸福呢?」清雅笑了笑,那笑容有些凄美:「我的幸福,就是看到你們幸福。」說完,
她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夜色中,仿佛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一樣。我坐在廢墟中,想著她的話。
她說得對,我應該跟著自己的心走。而我的心告訴我,不管顧辭白是誰的兒子,
不管我們之間有什么仇恨,我都愛他。這份愛情或許是錯誤的,或許會帶來痛苦,
但我不想放棄。我要回去找他,要告訴他我的心意。就算全世界都反對,我也要和他在一起。
05柳家莊的院子里站著一個白衣女子,正在和顧辭白說話。那個女子的背影很熟悉,
我走近一看,竟然是昨晚遇到的清雅!可是她不是說自己已經(jīng)死了嗎?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我躲在墻后偷聽他們的對話。「師兄,你看起來很憔悴呢。」清雅的聲音溫柔如水。
「清雅……」顧辭白的聲音帶著顫抖,「你真的還活著?」「是的,我一直都活著。」
清雅走向他,「當年那場意外,我雖然受了重傷,但被醫(yī)仙谷的前輩救了。這些年來,
我一直在谷中養(yǎng)傷,直到最近才恢復。」我的心猛地一沉。她昨晚明明說自己死了,
為什么現(xiàn)在又說活著?她到底在撒什么謊?「可是……可是我明明看到你死在我懷里的……」
顧辭白的聲音充滿痛苦。「那只是假死而已。」清雅輕撫著他的臉,「師兄,
這些年你受苦了。」我看著他們親密的互動,心如刀絞。顧辭白的眼中滿含激動和不敢置信,
看得出來他很高興清雅還活著。「師兄,那個女孩子呢?
我聽說你在保護一個叫柳如詩的女孩子。」清雅問道。
顧辭白的臉色暗了下來:「她……她知道了真相,恨我了。」「什么真相?」
「她是燕國公主,而我是顧天行的兒子。」顧辭白苦笑,「她說看到我就惡心,
讓我別去找她。」清雅的眼中閃過一絲什么,但很快就被溫柔掩蓋了:「師兄,
你還愛著她嗎?」顧辭白沉默了很久,最后點頭:「愛。」我的心跳快了一拍,
原來他還愛著我。「但是沒用了。」顧辭白繼續(xù)說,「我們之間有血海深仇,
不可能在一起的。」「那你就忘了她吧。」清雅緊緊抱住他,「師兄,我回來了,
我們可以重新開始了。」我看著他們相擁的畫面,心碎成了片片。原來這就是現(xiàn)實,
白月光歸來,我這個替代品就該消失了。可是,為什么清雅昨晚要對我撒謊?
為什么要說自己死了?她到底想要干什么?就在我思考的時候,
清雅忽然看向了我藏身的方向,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我的心里涌起一陣不好的預感。
「師兄,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清雅說道。「好,我?guī)闳タ头俊!?/p>
顧辭白扶著她向房間走去。等他們離開后,我才從墻后走出來。心情復雜到了極點。一方面,
我為顧辭白高興,因為他心愛的人還活著。另一方面,我又為自己難過,
因為我徹底失去了他。可是,清雅身上有太多疑點了。她為什么要對我撒謊?
她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燕國廢墟?最重要的是,她看我的眼神為什么那么奇怪?晚上,
我偷偷潛入柳家莊,想要找個機會和顧辭白說清楚。不管怎么樣,
我總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地離開。我來到他房間外,正要敲門,卻聽到里面?zhèn)鱽韺υ捖暋?/p>
「師兄,你還在想那個女孩子嗎?」清雅的聲音。「清雅,對不起……」
顧辭白的聲音很痛苦,「我知道這樣對你不公平,但我真的忘不了她。」我的心又疼了一下。
他竟然為了我而對清雅感到愧疚。「師兄,你知道嗎?那個女孩子其實一直在附近。」
清雅突然說道。「什么?」顧辭白驚訝,「如詩還在這里?」「是的,她昨天晚上就回來了,
一直在暗中觀察你。」清雅的聲音有些奇怪,「師兄,你想見她嗎?」「想……但是我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