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鍋鏟一響,仙門開門咯!我拎著半吊子錢買的碎肉往家跑時,
遠(yuǎn)遠(yuǎn)瞧見院門口圍了一堆人。"林小廚娘這是要被休了?""周少東家說了,
娶個連鍋都揭不開的媳婦,傳出去丟布莊的臉。"我腳步頓在青石板上,
竹籃里的碎肉硌得手生疼。周承安那身湖藍錦袍在人堆里晃眼,他手里捏著張紙,
正跟地保點頭哈腰:"勞煩張叔做個見證,這婚書我燒了,從此兩不相欠。""林昭!
"他轉(zhuǎn)頭看見我,眉峰挑得老高,"正好你也在,我周承安今日退婚,
是你家窮得連油星子都見不著,怨不得我。"圍觀的嬸子們哄笑起來。我攥緊竹籃,
指甲掐進掌心。前世我在成都最火的川菜館掌勺,顛著三十斤的鐵鍋能翻出十二朵油花,
怎么就栽在這破鎮(zhèn)的窮字上?"周少東家好算計。"我咬著牙笑,"原主爹娘走得早,
你家當(dāng)初說不圖聘禮,現(xiàn)在倒嫌我窮?"周承安扯了扯袖口:"你若識相,
今日給我磕個頭道個歉,我便不跟你計較。"地保張叔咳了聲:"小昭啊,
退婚文書按了手印,往后......""不必了。"我打斷他,
從懷里摸出塊缺角的銀錠——這是我給王屠戶家做紅白事攢了三個月的工錢,"婚書我燒,
錢我不要。但周少東家記著,鍋鏟在手,仙門我有。"人群炸開了議論。
我抓過周承安手里的婚書,火折子"噌"地竄起,紙灰打著旋兒飄上漏雨的屋檐。
等人群散了,我蹲在灶前抹眼淚。屋頂?shù)钠贫绰┫掠晁卧诶湓钌?滴答"響。米缸見底,
油罐子結(jié)著黑黢黢的銹,案板上只有半只瘦得沒幾兩肉的雞。墻上掛著娘留下的藍布圍裙,
補丁摞補丁,針腳歪歪扭扭,前世師父送我的銀鏟還在圍裙兜里,硌得我心口發(fā)疼。
"憑什么認(rèn)命?"我抹了把臉,把雞往案板上一摔。
前世我能讓挑剔的老饕為一盤辣子雞丁排隊三小時,這一世,我偏要在這破草廬里支起灶臺。
半夜里,我蹲在土灶前煽火。雞肉切了丁,辣椒籽撒了半案板,油星子在鍋里"噼啪"跳。
正顛著鍋,眼前突然一黑——"叮!百味仙廚閣系統(tǒng)激活。"我手一抖,鍋鏟砸在鍋沿上。
半塊青銅鼎殘片從灶臺縫里鉆出來,飄在半空,金漆描著"鼎"字,
聲音甜得像剛熬好的糖畫:"宿主林昭,本閣以廚道養(yǎng)仙門,顧客愿力可換靈氣,
收徒能升廚房等級,生娃解鎖家宴菜~""生、生娃?"我盯著它,"先說好,
我現(xiàn)在連米都吃不上——""檢測到宿主當(dāng)前困境。"小鼎晃了晃,
"愿力規(guī)則:菜品評分(咸淡/火候/創(chuàng)意)決定轉(zhuǎn)化量,差評扣當(dāng)日收益。
當(dāng)前廚房等級初灶,仙門等級草廬,可容納十人。"它突然湊近我,
脆生生道:"宿主現(xiàn)在要做的第一道菜,是辣子雞丁哦~"我低頭看案板。
剩下的雞肉丁裹著淀粉,紅辣椒切得齊整,油鍋里的溫度正好。
小鼎在我頭頂轉(zhuǎn)圈圈:"火候差三分!快撒花椒!"我抄起鍋鏟。前世顛勺的勁兒涌上來,
手腕一翻,雞丁在鍋里劃出道弧線。油香混著辣椒香竄進鼻子,
小鼎的聲音還在耳邊飄:"評分系統(tǒng)已啟動......"漏雨的屋頂突然不滴水了。
我抬頭,草廬的茅草縫里漏進點點星光,像撒了把碎鉆。
小鼎"嗡嗡"笑:"愿力開始累積啦~宿主,這辣子雞丁,能讓青嵐鎮(zhèn)的人搶破頭哦。
"我握著鍋鏟,突然笑出聲。管他什么退婚,什么窮得揭不開鍋。鍋鏟一響,
仙門開門——這第一道菜,我林昭,做定了。鍋鏟在鍋里顛得發(fā)燙,
小鼎的聲音跟炒豆子似的蹦:“花椒!快撒!”我抄起瓷碗,紅亮的花椒粒“唰”地落進鍋。
雞丁裹著油光翻起來,辣椒香混著麻味“轟”地竄上鼻尖——成了!“叮!
菜品評分:咸淡適中(★★★★)、火候精準(zhǔn)(★★★★★)、創(chuàng)意滿分(★★★★★)!
”小鼎“嗡”地轉(zhuǎn)了個圈,金漆在油光里發(fā)亮,“愿力轉(zhuǎn)化啟動——”我手背突然發(fā)燙。
抬頭看屋頂,漏雨的破洞“咔”地合上,茅草泛著青。灶臺里的火“呼”地竄高,
映得土磚都紅了。案板上的油罐子“吱呀”一聲,銹殼“簌簌”往下掉,
露出里面半指深的清油。“好香!”院外傳來王嬸的吆喝,“林小廚娘,你家燒什么呢?
饞得我家狗直扒門!”我抹了把汗,掀開盤子上的布。辣子雞丁堆得冒尖,紅油汪著,
雞丁外焦里嫩,辣椒籽星星點點。小鼎飄到我耳邊:“當(dāng)前愿力可兌換靈氣,
但宿主更需要——”“賣!”我脫口而出。米缸空了三天,灶上的火再旺,
沒米下鍋也是白搭。我翻出半袋糙米,舀了小半升淘凈,“王嬸!來碗辣子雞丁飯不?
雞丁給得足,只要五文錢!”“五文?”王屠戶擠進來,大粗手指戳了戳碗沿,
“我家殺頭豬才掙二十文,你這——”“嬸子們嘗嘗鮮!”我盛了碗飯,把雞丁蓋上去,
“前世我在成都館子,這菜要賣二十文呢!”我把碗塞給王嬸,“您嘗嘗,不好吃分文不取。
”王嬸咬了口雞丁,眼睛瞪得溜圓:“辣得爽快!麻得得勁!比我家那口子煮的爛肉強十倍!
”她掏出五文錢拍在桌上,“再給我來三碗!我家那三個小的能搶翻天!”院里炸開了人聲。
李鐵匠擠進來,褲腿沾著鐵屑;賣菜的張嫂抱著竹籃,
菜葉子還滴著水;連鎮(zhèn)東頭的老秀才都拄著拐杖,胡子抖得直顫:“給老朽留一碗!
”我手忙腳亂地盛飯。小鼎在頭頂飄,金漆映著油光:“愿力+10!+15!+20!
”灶臺里的火越燒越旺,米香混著辣香漫出院子。我數(shù)著銅子兒,
掌心汗津津的——這一下午,竟掙了百來文!“叮!廚房等級提升為‘銀勺’!
”小鼎“啪”地展開個金光閃閃的牌子,掛在墻上,“可容納二十人,
靈田開啟——后院那畦荒土能種靈椒啦!”我擦了把額頭的汗,望著空了的菜盤。
最后一勺雞丁剛蓋在張嫂的碗里,她舔了舔嘴角:“明兒還賣不?
我讓我家那口子天沒亮就來排隊!”“賣!”我把銅子兒收進瓦罐,
瓦罐底還沉著娘留下的銀鏟,硌得手發(fā)熱,“明兒加量!”天擦黑時,院里終于靜了。
我蹲在灶前數(shù)錢,瓦罐里的銅子兒“嘩啦啦”響。突然“吱呀”一聲,院門被推開。
月光照進來,照見個人影。青布衫洗得發(fā)白,袖口補著塊藍布,卻漿得筆挺。
他手里捏著個布包,眉眼在陰影里看不太清,只聲音清亮:“林娘子,我來,
是想請你收我為徒。”我手一抖,銅子兒撒了一地。他彎腰幫我撿,布包掉在腳邊,
露出半本《齊民要術(shù)》——封皮上的墨字被翻得發(fā)毛,是常翻的樣子。月光落在他臉上,
我這才看清:是裴硯,原該入贅周家的那個書生。周承安退婚時,
我聽說他把這樁麻煩推給了裴硯。聽說裴硯被押著來下聘,半道上周承安又派人截住,
說“林家太窮,配不上我周府”。他直起腰,布包里的書角戳得手背發(fā)紅:“我會管賬,
會抄菜譜,會燒火——”他頓了頓,“我想跟你學(xué)廚。”我盯著他。
他的眼睛亮得像灶里的火,可衣衫雖舊。2 酸筍炒蛋也能上天?我蹲在地上撿銅子兒,
指甲縫里還沾著辣子油。月光把裴硯的影子投在青石板上,像片被風(fēng)吹皺的布。
"周承安退婚那日,你不是被截在半路了?"我捏著個銅子兒沒松手,
瓦罐里娘的銀鏟硌得掌心發(fā)疼。他蹲下來,袖口補丁蹭過我的手背:"那日周府的人說,
林家窮得揭不開鍋,我若真入贅,怕是要跟著喝西北風(fēng)。"他指尖沾了點地上的辣子碎末,
放在鼻尖嗅了嗅,"可今日我聞著辣香從鎮(zhèn)東頭飄過來,就知道林家的鍋,能煮出金湯。
"小鼎突然"叮"地冒出來,金漆表面映著他發(fā)毛的《齊民要術(shù)》:"檢測到潛在弟子!
親傳弟子可提升廚房等級,當(dāng)前需完成'拜師宴'考核。"我盯著他洗得發(fā)白的青布衫。
系統(tǒng)說過,廚房等級越高,能做的菜越金貴。可收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要考什么?
"他把最后幾個銅子兒放進我手心,溫度透過銅銹滲進來,"刀工?火候?我雖沒顛過勺,
可《食經(jīng)》《茶錄》倒背如流。""先試道酸筍炒蛋。"我指了指灶上的陶甕,
"酸筍是今早新腌的,蛋要炒得嫩。"他挽袖子時,腕子上有道淡紅的疤,像被熱油燙的。
我瞇起眼——周府的贅婿,怎會沾鍋臺?陶甕蓋子"咔"地掀開,酸香混著點竹葉味竄出來。
他拿筍片的手有點抖,切得厚薄不均,刀刃磕在案板上"咚咚"響。打蛋液時,
鹽罐子倒多了,他慌慌張張用筷子挑鹽粒,結(jié)果攪出滿碗泡沫。"火候!火候!
"小鼎急得轉(zhuǎn)圈,"油熱了該下蛋!他怎么還在翻筍片?"我抄起鍋鏟要接,
他卻把我手按住:"我來。"油星子濺在他手背上,他咬著牙沒躲。
蛋液下鍋時"刺啦"一聲,轉(zhuǎn)眼就焦成塊,酸筍軟趴趴黏在鍋底,像團泡發(fā)的舊棉絮。
"評分:咸淡(差)、火候(差)、創(chuàng)意(無)。"小鼎的聲音蔫蔫的,"今日收益扣五文。
"我捏著鍋鏟沒說話。瓦罐里的銅子兒還沒捂熱,倒先賠了錢。"對不住。"他拿抹布擦鍋,
焦黑的蛋塊粘在鐵鍋里,他用指甲一點一點摳,"我從前只在書里看'急火快炒',
沒試過真鍋。""明日別來了。"我轉(zhuǎn)身要收灶上的碗,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他的手很涼,
指腹卻有層薄繭:"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夜里在柴房偷練顛勺,用木鏟翻了半口袋黃豆。
"他從懷里掏出個布包,打開是堆炒糊的黃豆,"您瞧,第三回就不撒了。"我沒接。
月光漏進窗欞,照見他袖管里露出半截紙——是他剛才撿銅子時掉的,
上面密密麻麻寫著:"辣子雞丁需雞脯肉七兩,菜籽油三錢,花椒二十粒,
辣度分三級...""你...記這個做什么?"我蹲下來撿那張紙,
見背面還畫了灶臺草圖,標(biāo)著"火門離鍋三寸最佳"。他耳尖紅了:"昨日看您做菜,記的。
"后半夜我起來添火,透過柴房窗戶,見裴硯蹲在地上。月光里他捏著根蔥,
嘴里嘟囔:"今日食客該有十八人,四個要微辣,三個不吃姜...""我湊近些,
他正把蔥葉掐成半寸長的段,數(shù)到第二十七根時突然停住:"林娘子愛放十三粒花椒。
"我手里的火鉗"當(dāng)啷"掉在地上。他猛地回頭,手里的蔥撒了一地。"你...怎么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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