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所有人都說，陸景川愛蘇晚星如命。 他追了她八年，寵了她八年，
她皺一下眉他都要心疼半天。 可就是這樣的陸景川，背叛了她整整三次。 第一次，
他在軍區慶功宴上被人下藥，和一個女軍醫春風一夜。 蘇晚星提離婚的那天，
他連夜把人調離，站在她宿舍樓下淋了三天三夜的雨。 他說："星星，我錯了，
你原諒我這一次。" 蘇晚星看著他蒼白的臉，心軟了。 第二次，
蘇晚星在醫務室撞見他陪那個女軍醫做檢查。 他紅著眼解釋："星星，
半個月前我在邊境執行任務，遇到埋伏，是她冒著槍林彈雨將我救出，才保住我的命。
" "后來查出她懷了孕，爺爺以死相逼，要我對救命恩人負責。" 他將她緊緊抱在懷里，
連聲音都在抖："別離開我好不好，我發誓，等她生下孩子，我就把她調走，孩子送到老宅，
他們這輩子都不會出現在你面前。" 她信了。 第三次，他在任務中為了保護那個女軍醫，
讓蘇晚星獨自面對敵人的襲擊。 那一刻，蘇晚星身中三槍，血流如注，
而他卻抱著那個女軍醫躲在掩體后面。 她沖著對講機呼救，他卻只是疲憊地說："星星，
你先撤退，白辰羽受了傷，我不能丟下她。" "星星，你讓讓她，好不好？" 那一刻，
她突然就笑了，笑得眼淚都掉了下來。 "如果我不讓呢？" 他皺了皺眉，"星星，
別鬧了。辰羽馬上就要生了，等孩子出生，我們一切都會回到從前。" 蘇晚星看著他，
心臟猶如被人用斧頭生生劈開，"回到從前？" 從前是什么樣子的？
是他眼里只有她的時候？還是他會在深夜冒著大雪，就為了給她送一碗熱湯的時候？
他真的還記得嗎？ "陸隊長……" 身后傳來白辰羽的驚呼，她扶著肚子，
臉色蒼白地靠在墻邊，"我肚子疼……好疼……" 陸景川神色驟變，
幾乎是瞬間推開蘇晚星，沖過去將她抱起。 他的肩膀狠狠撞到她，她踉蹌著后退，
腰側重重磕在裝備箱上，疼得冷汗瞬間浸透后背。 "陸景川！"她叫他，聲音發抖。
可他頭也沒回，抱著白辰羽大步離開，只留給她一個倉促的背影。 她站在原地，
越笑眼淚就流得越多。 救命之恩，再加上那個屬于他們的孩子，陸景川，
你這輩子都甩不掉她了。 我和你還怎么回到從前啊…… 她踉蹌著站起身，
一點點擦掉額角的血，走向軍醫處。 護士小心翼翼地問："蘇醫生，要通知陸隊長嗎？
" "不。"她閉上眼，"幫我聯系轉業手續。" 兩小時后，
蘇晚星拿著新鮮出爐的轉業申請，去了指揮部。 頂層辦公室外，警衛見到她，
神色尷尬地低下頭。 她站在走廊盡頭，看著陸景川為白辰羽聯系最好的醫生，
安排最好的病房，而他寸步不離地守在她床邊，連她皺一下眉，他都緊張得像是天要塌了。
第二章 "我想吃食堂那個紅燒肉……"白辰羽軟聲撒嬌。 陸景川一秒猶豫都沒有，
放下文件就往外走："等著，我很快回來。" 蘇晚星站在陰影處，
心臟疼得像是被人生生剖開。 等他走后，她才推開辦公室門。 白辰羽見到她，
眼眶瞬間紅了："蘇醫生，你是來興師問罪的嗎？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只是太需要景川的保護了……" 她眼淚要掉不掉，
聲音哽咽："陸隊長雖然為了我讓你受傷，但他只是為了讓我順利生產，好和你回到從前，
他剛剛照顧我，可心里想的全是你，我知道的。" "這里就我們兩個人，別裝了。
"蘇晚星無心欣賞她精湛的演技，"當年陸景川給了你調令讓你離開，
可你還是出現在了邊境，還懷著孕，你想要什么，我很清楚。" 她的眼淚瞬間凝固在臉上。
"我不想摻和你們的游戲了。"她遞出去一份轉業申請，"這份申請，如果我親自交給他，
他不會批，你想辦法讓他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簽字。" 白辰羽咬了咬唇，"你誤會了，
我從沒想過破壞你們……" "機會只有一次。"蘇晚星打斷她，"想清楚。
" 白辰羽盯著那份申請看了很久，最終伸手接過："……謝謝蘇醫生成全我們一家三口。
" 一家三口。 蘇晚星的心口像是被鈍刀狠狠捅穿，疼得呼吸都發顫。
"那就祝你們……一家三口，永遠幸福。" 回到宿舍，蘇晚星抱出一個紙箱，
開始收拾和陸景川有關的一切。 她和陸景川從小一起長大，回憶多得數也數不清。
第一件放進箱子里的，是一本相冊。 翻開第一頁，是他們五歲時的合照，
照片里他穿著小軍裝，板著臉站在她旁邊，手卻偷偷拽著她的裙角，陸奶奶說，
那天他死活不肯單獨拍照，非要和她一起。 那是他第一次表現出對她的占有欲。 第二件，
是軍校制服的紐扣。 畢業那天，全班女生都在搶男生的紐扣，她坐在座位上沒動，
結果放學時，發現課桌里靜靜躺著他的紐扣，還有一張紙條"只能收我的。" 那時候的他，
已經學會用陸家少爺的身份，讓其他男生都不敢靠近她。 第三件，是一枚軍功章。
她法定結婚年齡剛到那天，他就迫不及待在軍區大院的廣場上向她求婚，漫天的禮花中，
這枚軍功章在他手中泛著冷光。 他親手為她戴上，眸含愛意："星星，往后余生，
我都是你的。" …… 如果沒有白辰羽，她本以為他們真能白頭偕老。 她自嘲一笑，
將這些全都放進紙箱，然后一起丟進垃圾桶。 第二天早上，她是被樓下的動靜吵醒的。
剛走出去，就看到勤務兵們正一袋一袋地往客廳里搬補品。
燕窩、蟲草、阿膠…… 白辰羽站在大廳，柔柔弱弱地搖頭："陸隊長，這太破費了，
我從來沒想過要這些……" 陸景川溫柔地看向她："聽話，給你買就收著，心情愉悅，
孩子才能順利生產。" 話音剛落，他便看到了蘇晚星。 他神色一僵，立馬開口，"星星，
抱歉，這次只買了辰羽的禮物，你想要什么，下次再給你買。" 她還沒說話，
白辰羽就柔聲開口："陸隊長，我已經給蘇醫生準備了一個她最想要的禮物。" 說完，
她朝蘇晚星走過來，遞給她一個文件袋。 蘇晚星打開，
才發現里面是一份已經簽好字的轉業申請。 陸景川的簽名龍飛鳳舞，
和當年他寫情書給她的字跡一模一樣。 第三章 蘇晚星看著那份簽好字的轉業申請，
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緊。 白辰羽竟真做到了。 很好。
接下來他們一家三口好好的，而她蘇晚星，自今日起，只為自己而活。 "星星，
你最想要的禮物是什么？"陸景川突然湊過來，眉頭微蹙，"我怎么不知道？
" 他說著就要伸手拿，她眼疾手快地收起來。 他挑眉："你跟我也有秘密了？
" 蘇晚星扯了扯唇："你不也瞞著我，讓別人懷孕三個月了，才被我撞見？
" 他臉色驟變，下意識看了一眼白辰羽，聲音壓低："不是說好不再提這件事了嗎？
我跟你解釋過為什么留下這個孩子……" 他頓了頓，語氣忽然軟下來："之所以瞞著你，
是怕你離開我。" 怕她離開？ 可是，陸景川，你最怕什么，就最容易失去什么。
白辰羽突然紅了眼眶："都是我的錯……是我不該那晚以身為陸隊長解藥，
更不該被陸爺爺發現懷孕……我從未想過要破壞你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說著，
眼淚要掉不掉，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陸景川立刻轉身去哄她，
語氣溫柔得不像話："胡說什么，這怎么能怪你？" 蘇晚星看不下去，轉身就要走。
他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追上來問："星星，你要去哪？" "出去辦點事。
" 他皺眉："外面下著大雨，我送你去。" 說完，
他又回頭對勤務兵交代："辰羽不能受涼，房間溫度調高兩度，她最近胃口不好，
燉湯別放當歸……" 整整十分鐘，他事無巨細地叮囑，生怕遺漏半點孕婦禁忌。
蘇晚星站在門口，靜靜地看著他。 終于，他交代完，上了車。 蘇晚星望著他，
忽然笑了："陸景川，你以后一定會是個好爸爸。" 陸景川一怔，
似乎沒料到她會說這句話。 他抓住蘇晚星的手腕，語氣帶著幾分隱忍的痛苦："星星，
只有你肚子里生出來的孩子我才認，你明知道我身不由己，別這么說，好不好？
" 他的掌心還是那么暖，可她已經感受不到溫度了。 蘇晚星沒應聲，
只是沉默地看向窗外。 車廂瞬間一片死寂。 車子緩緩上路，一片無言中，為了緩和氣氛，
陸景川岔開話題開了口："星星，這么大的雨，你要去軍政大樓辦什么事？" 她剛要回答，
他的手機響了。
"陸隊長……我肚子突然好疼……"白辰羽帶著哭腔的聲音從揚聲器里漏出來。
陸景川臉色瞬間變了："別怕，我馬上回來！" 掛斷電話，他立馬看向她："星星，
這里離軍政大樓也不遠了，你自己打車去行嗎？" "嗯。"她平靜地應了一聲，推門下車。
暴雨瞬間澆透了她的全身，她站在路邊，看著他的車絕塵而去，突然笑了。
本來只差一點，你就能知道我去干什么了，陸景川。 風雨太大，根本打不到車，
蘇晚星獨自走在暴雨中，傘被狂風吹折，雨水混著淚水模糊了視線。
等她終于走到軍政大樓時，整個人已經狼狽不堪。 "你好，辦理轉業。
"她將保護得很好的轉業申請遞過去，紙張一點都沒濕。 工作人員看了看她，
又看了看申請："度過一個月審批期，就可以來辦理了。" 走出軍政大樓，雨已經停了。
蘇晚星抬頭看著突然放晴的天空，胸腔的疼意散了幾分。 看來轉業后的日子，
也會如今日這般，日日泛晴。 第四章 回到軍區時，大廳空無一人。
樓上傳來陸景川溫柔的聲音："小王子遇到了一只狐貍……" 他在給白辰羽講胎教故事。
蘇晚星腦袋昏昏沉沉的，直接鉆進被子睡覺。不知道睡了多久，喉嚨干得像是著了火。
"水……"她喊了好幾聲，卻只聽見隔壁房間傳來的講故事聲。 "陸隊長，
真希望孩子以后像你，又帥氣又勇敢……"白辰羽的聲音甜得發膩。 "不準妄自菲薄，
"陸景川輕笑，"像你也很好，你善良，溫柔，純真……" 哪怕看不見，
蘇晚星也能想象到白辰羽此刻羞紅的臉。他們就像一對真正的夫妻，
在為即將出生的孩子編織美夢。 她掙扎著爬起來夠水杯，卻因為渾身無力打翻了它。
玻璃杯摔得粉碎，她蹲下去撿，卻又因眼前一黑直接栽倒在地。
手掌被碎片扎得鮮血淋漓，她咬著牙，一點點清理干凈，又翻出退燒藥吞下。
整個過程中，隔壁的笑聲從未間斷。 重新躺回床上時，蘇晚星突然想起軍校那年她發燒，
陸景川連夜翻墻進女生宿舍，守在她床邊三天三夜。 那時候他紅著眼睛說："星星，
你難受我比你更疼。" 現在呢？陸景川，你還記得這句話嗎？ 眼淚無聲地滑進枕頭里。
她閉上眼，任由黑暗吞噬自己。 第二天睜開眼，蘇晚星便看到陸景川躺在她身邊。
他伸手摸她的額頭，眼里滿是焦急："怎么發燒也不知道叫我？
你知道我回來看到你昏迷不醒有多著急嗎？" 叫你有用嗎？
你當時不是在陪白辰羽和你的孩子嗎？ "我已經好了。"她推開他的手，聲音沙啞。
陸景川皺眉："不開心？" "沒有。" "你開不開心我看得出來。
"他俯身吻了吻她的發頂，"之前不是一直想去海邊看日出？我帶你去好不好？
" 他說著就要伺候她起床洗漱，動作溫柔得像從前一樣。 她不想表現得反常，
只好任由他擺布。 剛換好衣服準備出門，白辰羽就怯生生地出現在門口："陸隊長，
蘇醫生，你們是要去看日出嗎？真羨慕，我還沒看過海邊日出，我可以去嗎？
" 她撫摸著隆起的肚子，眼神期待地看向陸景川。 "不行，你懷著孕。
"陸景川眉頭緊蹙，語氣不容置疑。 白辰羽咬著下唇，"可我想去……天天悶在軍區里，
對孩子也不好……" 她聲音越來越小，帶著若有若無的撒嬌意味。 蘇晚星不想再聽下去，
轉身就往門外走。 她太了解陸景川了——他從來拒絕不了這種楚楚可憐的請求。 果然，
等她走到外面時，就聽見身后傳來陸景川妥協的嘆息："好吧，但必須全程聽我安排。
" 坐上車后，蘇晚星才發現白辰羽真的跟來了。 陸景川親自扶她上車，
一手始終護在她腰后，像是捧著什么易碎品。 下車后，更是處處關懷備至，
完全忘了他的初衷是陪誰來散心。 "小心臺階。" "太陽大，把帽子戴上。
" "走慢點，別累著。" 每一句叮囑都像鈍刀，一下下割在蘇晚星心上。
她默默走到海邊，找了塊石頭坐下。 這片海灘還是陸景川親手帶她來過的，
那年她二十歲生日，他帶著她在這里看了一整天的海。 而那個曾經陪她看海的男人，
此刻眼里都是另一個女人，替她涂防曬霜、親手給她調整遮陽傘，生怕她有一丁點不適。
直到他懷里的手機響起。 他拿出來看了一眼，眉頭微皺。
白辰羽立刻善解人意地說："陸隊長，您去忙吧，我在這里很安全，可以自己活動了。
" 陸景川不放心，再三確認她坐穩了，才轉身走到一旁去接電話。 蘇晚星坐在海邊，
靜靜看著這一幕。 陽光將陸景川的背影拉得很長，他打電話時習慣性用食指敲擊手機背面，
這是她再熟悉不過的小動作。 "蘇醫生。"白辰羽突然走過來，臉上掛著甜笑，"你說，
孕婦如果突然摔倒，會是什么樣的場面？我還沒體驗過呢。" 不等回答，她猛地一個踉蹌，
整個人朝蘇晚星的方向倒去—— 蘇晚星死死抓住身邊的石頭，卻還是被她撞得失去平衡，
兩個人一起滾向海邊的礁石。 "救命！"白辰羽"不小心"松了手，
整個人摔向尖銳的礁石。 與此同時，蘇晚星的頭重重撞在石頭上，鮮血瞬間涌出！
"辰羽！" 陸景川幾乎是飛撲過去，在白辰羽落地前接住了她。 與此同時，海浪涌來，
朝頭部受傷的蘇晚星沖去！ "陸景川……救我！" 蘇晚星在海水中掙扎，
聲音淹沒在混亂的浪濤聲中。 她看見他抱著昏迷的白辰羽站起身，頭也不回地往岸上跑。
海水灌進口鼻，蘇晚星感到意識逐漸模糊，整個人被海浪卷向深處時，
她突然想起二十歲那年，陸景川在同樣的海邊對她說："星星，只要你喊我，我一定回頭。
" 浪聲呼嘯，她沉入海中。 視線模糊前，最后看到的是陸景川抱著白辰羽上車的背影，
那么急切，那么匆忙。 頭部傳來尖銳的疼痛，但都比不上心臟被撕裂的感覺。
蘇晚星沉入海水中，聽著浪濤聲越來越遠，緩緩閉上了眼睛。
第五章 蘇晚星是在一陣尖銳的疼痛中醒來的。 她睜開眼，發現自己已經到了醫院，
微微側頭，就看到陸景川坐在床邊，眼下泛著淡淡的青色。 "星星，你醒了。
"他立刻傾身過來，聲音里帶著如釋重負，"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蘇晚星張了張嘴，
喉嚨干澀得發不出聲音。 她記得最后看到的畫面，是陸景川抱著白辰羽匆忙離開的背影，
還有朝她涌來的海浪。 "辰羽不小心受了傷，"陸景川突然開口，語氣急切，
"她有先兆流產的跡象，現在需要保胎，醫院血庫不足……" 蘇晚星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
"唯一匹配的血型就是你。"陸景川握住她的手，"星星，你去抽點血給她，好不好？
" 荒唐，太荒唐了。 蘇晚星猛地抽回手，牽扯到頭部的傷，疼得倒吸一口冷氣。
他任由她被海浪沖擊，沒有一句解釋，第一句話就是讓她頂著一身傷去救白辰羽？
"我不去。"她聲音嘶啞，每個字都像刀割。 陸景川眉頭緊鎖："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你就忍忍好不好。等孩子生下來，一切就結束了。" 蘇晚星渾身發寒。
她盯著陸景川的眼睛，想從中找出一絲愧疚或心疼，可那雙她愛了二十年的眼睛里，
只有焦灼和催促。 "陸隊長，白醫生情況不太好……"護士在門口小聲提醒。
陸景川立刻站起身，幾乎是半強迫地將蘇晚星扶起來："星星，算我求你。
" 蘇晚星被架著去了采血室。 針管扎進血管的瞬間，她疼到窒息。 "很疼嗎？
"護士疑惑地問，"不會吧，我已經很輕了。" 蘇晚星搖搖頭，眼淚卻止不住地往下掉。
這些年她最怕打針，以前每次抽血，陸景川都會捂住她的眼睛，輕聲哄她："星星乖，
馬上就好。" 如今同樣是抽血，他卻站在采血室外，頻頻看表，連一個眼神都沒分給她。
400cc的血抽完，蘇晚星眼前一陣陣發黑。 護士扶她坐下休息，
她卻看見陸景川頭也不回地朝白辰羽的病房跑去。 她踉踉蹌蹌地跟過去，站在虛掩的門外。
病床上，白辰羽臉色蒼白，手腕上纏著厚厚的紗布。 陸景川坐在床邊，緊緊握著她的手，
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別怕，已經沒事了。"他輕聲安慰，"孩子也很好。
" 蘇晚星的目光落在白辰羽的手腕上。 那里戴著一串熟悉的佛珠。
那是她三年前去五臺山求來的，陸景川當時鄭重地戴在手上，說："這輩子都不會摘下來。
" 可現在，它出現在了另一個女人的手腕上！ 他居然將她虔誠跪拜求來的佛珠，
也送給了白辰羽！ 蘇晚星心口疼得厲害，再也看不下去，豁然轉身離開。 回到病房，
她蜷縮在床上，任由淚水浸濕枕頭。 原來心碎到極致，是真的會疼到呼吸困難的。
第二天一早，護士來查房。 "蘇醫生，麻煩完善一下病歷報告。"護士遞來表格。
蘇晚星機械地填寫著，在婚姻狀況一欄停頓片刻，然后重重地寫下"未婚"。 "蘇醫生，
您這兒是不是填錯了？"護士詫異地問，"您把已婚填成了未婚，陸隊長不是您愛人嗎？
" "不是。"蘇晚星平靜地說，"他馬上就不是我愛人了。" "星星，你說什么？
" 病房門忽然被猛地推開，陸景川站在門口，難以置信的看著她。
第六章 病房里的空氣瞬間凝固。 護士尷尬地抱著病歷本飛快溜走，
只剩下蘇晚星和站在門口的陸景川四目相對。 "是不是還在為抽血的事生氣？
"陸景川似乎明白了什么，走近伸手想摸她的臉，"人命關天，星星，我沒辦法。
" 蘇晚星偏頭躲開，他的手指懸在半空，僵了僵。 "等這陣子忙完，"他收回手，
語氣放軟，"我就陪你去馬爾代夫度假好不好？" 她疲憊地閉上眼睛，沒有回答。
他等了一會兒，見她不說話，又問："你什么時候能出院？" 她隱隱察覺到不對勁，
睜開眼看他："什么事？" 他遲疑了一下，才說："辰羽想喝銀耳蓮子湯……你做的最好，
別人做的我都不放心。" 她愣在那里，一瞬間，所有情緒涌上來。
悲憤、痛苦、荒謬、可笑……她想質問他，到底把她當什么？是他的妻子，
還是白辰羽的專用廚娘？ 可最后，她只是輕輕地說："我知道了，等出院后，
我會做好讓人送來的。" 他眼睛一亮，俯身吻了吻她的額頭："星星，你最懂事了。
" 她麻木地接受這個吻，心想，是啊，她最懂事了。 懂事到被他的情人害得頭破血流，
還要爬起來給她做湯。 "我只是希望她的孩子能平安出生。"她輕聲說。
陸景川終于察覺到異樣，皺眉看她："你以前……不是很排斥那個孩子嗎？
" 她扯了扯唇："現在不排斥了。" 因為她也希望，他們一家三口，一口人都不少。
他盯著她看了很久，似乎想從她臉上看出什么，但最終，他只是看了看手表，
站起身："辰羽該吃藥了，我晚點再來看你。" 門關上的瞬間，她緩緩躺回病床上，
看著天花板，忽然笑了。 陸景川這一走，就是整整五天。 蘇晚星出院回家，
按承諾做了湯，吩咐勤務兵送去醫院。
然后開始收拾行李——她的護照、證件、幾件常穿的衣服。 床頭還擺著他們的合照，
她看了一會兒，把它倒扣在桌面上。 第六天晚上，陸景川突然回來了，
卻不見白辰羽的身影。 "白辰羽沒和你一起回？"蘇晚星下意識問。
陸景川深深看了她一眼："還在醫院休養。" "這么多天還沒出院？"蘇晚星皺眉。
他輕輕嗯了一聲，而后走到她面前，"不在正好，星星，之前答應帶你去馬爾代夫度假，
我已經安排好了，現在帶你出發。" 沒等她回應，陸景川已經拽著她的手腕往外走。
他的力道很大，蘇晚星踉蹌了一下，隱約感到不安。 陸景川的表情太奇怪了，
眼睛里像是結了一層冰。 一路上，車內安靜得可怕。 陸景川緊握方向盤，指節發白。
蘇晚星望著窗外飛速后退的景色，心跳越來越快。 到達軍用機場時已是傍晚。
正要繼續登機的時候，陸景川突然說："星星，我忘帶東西了，去車上拿一下，
你在這等著。" 她點了點頭。 可寒風呼嘯，她裹緊大衣，一等就是三個小時。
天色完全暗下來時，她終于撥通了陸景川的電話。 "你什么時候回來？
"她的聲音在風中發抖。 可電話那頭只是沉默，長久的沉默后，
陸景川的嗓音比夜風還冷："不回來了，車也已經開走了，你要是想回來，就自己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