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頌換上一條白色長裙,給頭發編了個辮子,戴上編織帽,拿了手機便迫不及待出酒店。
走在鮮花鋪滿的街道上,路過鋪子時買了杯椰子汁,租了一輛自行車,暢快地沿著海邊騎行。
藍色大海與白色沙灘融為一體,水天一鏡,自行車停在路邊,提上鞋子,漫步于細軟的沙灘之中。
緩和的微風徐徐吹來,陽光很大,卻不刺眼。編織帽替她遮擋太陽,紫外線不強,她坐在沙灘上看會兒海景,不會將她曬傷。
難得這般愜意自在,好久都沒這么享受過了。
她在海邊悠閑,卻有人抱著手機在劇組急得團團轉。
“她都一天沒理我了,不會真的不理我了吧?”
岑硯一邊翻看手機聊天記錄,這么著記錄里發的消息也都是正常的,為何不回他消息呢?
不至于一天都不看手機吧?
可偏偏是宋頌,就算一整天不看手機也是正常的。
他只好登錄小說賬號,去看宋頌昨晚更新小說的時間,只不過也看不出些什么,因為她每天都是準時準點更新,就怕是提前設置好的定時發布。
【岑硯:岑太太?】
【岑硯:你真的不打算理我了?】
【岑硯:我是不是哪里做錯了,我要是做錯了什么,你就告訴我,別不回消息不接電話,好嗎?】
過了半小時,仍是沒有回應。
“紀言。”
“你說,我在聽。”
“麻煩幫我訂一張回蘇城的機票,我要回去一趟。”
“什么事這么著急?”見岑硯心焚如疾,紀言也是好奇。
岑硯又不好將他和宋頌的事情說出來,只能掩飾道:“就,就是想家了。”
紀言笑了一聲,連忙打趣他,“是想老婆了吧?”
一語道破,倒是讓岑硯不知如何辯駁,只能默不作聲。
“好,我給你訂票,我跟劇組商量給你放兩天假,你啊,就先回去陪你老婆兩天。”紀言走到他身邊,繼續開口,“你這半個月心不在焉的,以前從沒見你在拍戲時喊重來,最近倒是喊了兩三次,既然心思暫時不在拍戲上,那就休息一段時間,通告我再給你排。”
“麻煩了。”
他最近確實心態不佳,拍戲狀態也不夠好。一直和宋頌分居兩地,但又無可奈何。
最重要的是,人是娶回家了,只是不喜歡他,不愛他,對他無半點心動,他心急,又害怕,總怕自己惹惱她,惹她生氣。
他知道宋頌和他結婚,并非真心。
說到底,他的一廂情愿,換不來他想要的結果。
連夜趕回蘇城,紀言給他擺脫粉絲,回蘇城也是走的vip通道,只是一回家,漆黑如墨,空不見宋頌人影。
東西都還在,電腦也在書房里,只是少了一只行李箱,衣柜里的衣服少了好幾件,生活用品也全都沒了,電話打不通,消息也不回。
她去哪了?
她真的不要他了?
也許,從來就沒想過要他。
他站在原地冷笑,不禁嘲笑起自己,罵了一句,“活該。”
人不見了,他總得知道為什么不見了。“媽,頌頌是回家了嗎?”
“沒有啊,沒回家里,怎么啦?她不在家嗎?”
“我剛回來,沒看見她,我還以為她搬回家住了。”
沈文珺覺得奇怪,這么晚了不在家,不應該啊。“我給你打電話問問,說不定跟朋友出去玩了。”
“好,謝謝媽。”
宋頌洗好澡出來,端著平板往床上一靠,準備寫小說,手機在旁邊發出聲響,她看了一眼,是沈文珺打來的。
她摁掉手機頁面,不想接電話。
這才消停一天,電話又來了,擾她清靜。
沈文珺的電話接連不斷,她直接將手機關機。
“怎么回事,怎么還關機了呢?”
“沒接電話?”宋桉在一旁問道。
“沒接,你說囡囡能去哪呢?電話也不接,岑硯到處找她。”
“要不給雨眠打個電話問問,說不定她知道。”
“對,說不定囡囡和雨眠在一塊兒。”
宋頌像是早有預料,知道家里人找不到她肯定會找姜雨眠,果真,姜雨眠接到了沈文珺的電話,雖然沒有透露宋頌去了哪里,但為了不讓沈文珺擔心,其他的倒是如實說了。
得知消息的沈文珺趕緊把宋頌出去旅游的消息告訴了岑硯,免得他在家里著急。
“我知道了,勞煩媽操心了,您和爸早點休息。”
以為回來能見上一面,這下好了,人見不到,還遠在其他城市。一個人若是真想消失,是絕對不會讓人找到她的。
他坐在沙發上苦笑,拿起手機起身走向宋頌的書房,指尖滑過她的書桌,落在她摸過的鼠標和鍵盤上,屬于她的氣息還在,只是為什么出去玩不跟他說呢?
大抵,她也沒想過他會擔心吧,正所謂不在意不喜歡,才是這般。
他翻開書桌上的書籍,是她近日在看的《東林浮沉》,寫的是晚明時期的故事,正好與她新寫的小說相關。
她這書房,多的是書,全是關于歷史的書籍,難怪她寫的小說時期都是在古代。因為飽讀詩書,滿心滿眼只有寫小說這一件事,所以對他漠不關心。
他理解的。
神情冷淡,目光呆滯,只覺得心里好苦。
翌日醒來,他發現自己趴在宋頌的書房睡了一夜,什么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
蘇城這幾日天氣不錯,洗漱完,隨便吃了個早餐,反正家里只有他一個人,吃什么無所謂,吃完早餐就開始給家里搞大掃除。
從主臥到客廳,再到書房和幾間側臥,里里外外全搞了一次,若是自己不忙一點,他怕自己一閑下來就在想宋頌。
很多東西容易觸景生情,他最終還是沒忍住想給宋頌打電話。
正在他以為宋頌會持續鐵石心腸時,他撥過去的電話,宋頌接了。
“老婆,你接電話了!”
老婆?這么快就換稱呼了?
“你打那么多,我要是再不接就顯得我更沒禮貌了。”她其實還挺心虛的,無故不接電話不回消息,本就是她的不對。
“你去哪里了?我昨天回來沒看見你,我沒找到你……”語氣看起平常,其實是在訴苦。
“你回家了?”
“嗯,我回來了,你什么時候回來?”
“不知道,等我玩夠了再說吧。”
“那你在哪兒,我來找你好不好?”岑硯心急問道。
“不告訴你,我就想一個人,你不是還要拍戲嗎?你還是早點回劇組拍戲吧,免得耽誤拍攝進度。”宋頌覺得自己的話沒毛病,可在岑硯聽來,并非如此。
她話里話外都是在趕他走,不想讓他知道她在哪里,更不想讓他來找她。
岑硯落寞的眼神瞬間無光,心中苦悶煩憂。
她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一點機會也不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