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宋頌被夏婕安排在各位演員面前講解人物關系,同時梳理故事情節。
姜雨眠給她準備的礦泉水還沒送到她面前,岑硯便讓助理紀言搶先一步。
遞給她的是一瓶東方樹葉,還是她愛喝的青柑普洱。
她并不認識岑硯的助理,還以為他是劇組的哪位工作人員。
禮貌接過,并道謝,“謝謝。”
“您該謝謝的人不是我,我只是受岑硯所托。”
岑硯?
她愣住幾秒,再回過神時,紀言已經走遠。姜雨眠跑過來,“頌頌,原來你認識岑硯的助理啊!”
“他是岑硯的助理?”
姜雨眠認真地點頭:“對啊,不過好奇怪,他怎么來給你送飲料?難道是岑硯讓他來的嗎?”
宋頌搖頭裝作不知情,現在還不能讓姜雨眠發現她和岑硯的關系。
但她屬實也沒想到岑硯會讓助理過來給她送飲料,而且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
她瞥了周圍一眼,發現大家都在忙活自己的事情,她心存僥幸,應該沒什么人會關注這么微小的事情,還好是他的助理,不是他本人。
一天的時間,其實過的很快。
還沒等到夕陽落山,宋頌便要離開劇組。
“鶴老師什么時候有空,隨時歡迎來劇組。”宋頌雖然不是專業的業內人,但是這兩天對劇本做出的貢獻,夏婕和導演對她多的是欣賞。
“有機會再來,祝你們拍攝順利,早日殺青。”她說的是客套話,很有可能不會再來劇組,但祝福是真的。
“那就謝您吉言,路上注意安全,一路順風。”
和夏婕做好告別,宋頌就去尋找姜雨眠,說是去要岑硯的簽名照,不知道要到了沒。
姜雨眠的一腔孤勇,是她羨慕也得不到的。她在外人面前一向社恐,恨不得離人遠遠的,最好不要打什么交道。
姜雨眠特意等到岑硯拍完這場戲,總不能在他拍戲期間去打擾他,不然太不禮貌了。
往岑硯面前一站,她激動的說不出話,半天才憋出一句話,“岑,岑硯老師,可以麻煩您幫我簽個名嗎?”在偶像面前,再社牛,也有害怕畏懼的時候。“如果不可以,也沒關系的。”
岑硯接過她手里的照片和簽字筆,刷刷兩下就在照片上簽上了自己飄逸的大名。
“謝謝岑硯老師。”
“不客氣。”
僅僅是因為岑硯說了三個字,姜雨眠的心臟像是被電擊了一般。
像是活在夢里,可這又是現實。
不管怎么說,已經跟偶像見過面,還近距離說話要到簽名了。
隔著屏幕才能見到的人,如今就在眼前。若問她什么是幸福,此刻便是。
岑硯認出了姜雨眠,就是宋頌口中的好朋友。
可是為什么他沒見到宋頌的身影,難道又在想躲著他嗎?
正發愁時,耳邊聽到姜雨眠喊了一聲,“頌頌,我在這兒!”
他迅速抬頭,將目光望向宋頌的方向。不論何時,只要見到她,他臉上的表情便會情不自禁流露,眼底的柔情,只向她傾灑。
“好了嗎?”
“好啦,要到啦!”
姜雨眠揚起手中的簽名照,滿臉欣喜,笑得跟花兒一樣燦爛,正如這個季節彌漫的花香,四處彌漫。
“那我們走吧。”
岑硯站在不遠處,還以為宋頌至少會給他一個眼神,可他還是太過天真,終究是一場空歡喜。
她再一次將他無視。
看見姜雨眠貼在她身邊,撅起嘴親在她的臉頰,他心中自然不是滋味。
哪怕不是異性,他都不喜歡別人跟宋頌親近。
尤其是在劇組這兩天,宋頌和劇組的男女演員基本上都有接觸,明明他才是主角,可宋頌就是不怎么愛跟他講話,寧愿多指導別人,也不愿在他身邊多停留幾秒。
只要有別人在,宋頌永遠看不到他。
這讓他怎么不嫉妒,她是他的妻子,他們的關系是受法律保護的,可偏偏因為他的身份,宋頌對他避之不及。
他想不明白,這醋壇子不知打翻了多少次,只是無人在意。
送她們去機場的商務車早已在酒店等候,司機幫她們搬行李,兩人各走一邊上車,坐到后座。
上車之后,宋頌從口袋里拿出手機。
來的時候沒有跟岑硯說,走的時候還是說一聲的好,她能感覺到昨天的岑硯有些不開心。只是表現得不明顯,好似一直在隱忍。
她故意避開跟他接觸,一是怕別人說閑話,二是兩人身份懸殊,有些麻煩沒必要招惹。
娛樂圈這種地方,稍微有點什么就會被夸大其詞,她不想這樣。
【宋頌:我走了,你拍戲注意安全。】
看似一句再平常不過的話語,可在岑硯眼里,就是對他的關心。
他這兩天悲傷大于高興,只要宋頌主動跟他講話,他的心情立馬就會變得不同,可是他想要的只能等到她離開時才會到來。
她發消息說讓他拍戲注意安全,是不是就可以證明她其實是擔心他的?又或者這是她對他的一種關心?
不管什么樣的解釋,那陰雨綿綿的天,終于愿意透出一點晴朗。
【岑硯:到家記得告訴我,回家好好休息,這兩天辛苦了。】
【宋頌:好,知道了。】
他抱著手機忽然歪了歪嘴角,露出一絲傻笑。
她說好,她說知道了,那是不是意味著她到家了,他們還能保持聯系,她會主動跟他發消息。
活潑的手指,在鍵盤上輕快地繼續敲敲打打。
【岑硯:我下周很快就回來了,今晚就跟劇組請好假,回來我們就去拍婚紗照。】
拍婚紗照?
對,她忘了,他們還沒拍婚紗照。婚禮的事情雖然不用他們親自操辦,但是該有的流程還需要他們兩個人共同參加。
她倒是不忙,忙的只是岑硯。
十天半個月見不到人影,雖是她渴望的,可這心里又隱約覺得岑硯跟她一樣,都不在乎這場婚禮。
【宋頌:嗯。】
發完最后一條微信,她把手機收起來放進口袋,支起胳膊撐在車窗邊。
目空一切的眼神,遠處染紅天邊的晚霞退到山峰后,隱藏自身的顏色與光芒,和黑夜做了交替,夜晚終將來臨。
“空出下周一周的時間,我要回家結婚。”
紀言聽的直愣在原地,以為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可他的聽力明明很好,怎么可能聽錯。“結婚?跟誰結婚?什么時候談的戀愛?”
一個在圈內過于潔身自好的人,突然來一句要結婚,他多少是有點不太想相信的,但岑硯這人,從來不說假話。
“沒談戀愛,準備先結婚再談戀愛。”
這又是什么操作?一下給紀言搞懵逼了都。
“不是?你結婚的事情席老板知道嗎?”
“知道,很早就知道了。”
當初簽約到席宴宸的公司,他早先就跟席宴宸坦白,他有一個喜歡了很久的人,所以簽約的合同里沒有明文規定他不能談戀愛結婚。
“那就好,你嚇死我了。我倒是挺好奇,難怪出道這么多年不拍吻戲,原來早已心有所屬。”
“嗯,是我從小就喜歡的,喜歡了好多年,我終于可以娶到她了。”這話一說出,紀言看到了他臉上發自內心的甜蜜笑容,笑意分明,如溫和的月澤,清冽的語調里,染上幾分柔軟。
紀言在他身邊工作四年,岑硯的喜怒哀樂,他都有見證。
唯獨這一次,最特別的溫柔,是因為心中所愛。
“恭喜!祝你和嫂子琴瑟和鳴,愛至圓滿。”紀言放棄了八卦心理,由衷地送上祝福。
“謝謝,到時候記得來喝喜酒。”
“一定到場!”
紀言找到包里的平板,給岑硯修改新的通告行程。
好在最近沒什么工作安排,除了在劇組拍戲,有幾個活動他都推到了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