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礦渣坑”并非真正的礦坑，而是“熔爐之心”深處一個(gè)被巨大廢棄礦車車廂和厚重隔熱鋼板圍成的、簡陋而狂熱的角斗場?？諝馕蹪岬萌缤痰挠椭?，混雜著劣質(zhì)酒精的酸臭、汗水的餿味、濃烈的血腥味以及排泄物的騷氣。巨大的蒸汽管道從頭頂扭曲穿過，散發(fā)著灼人的熱浪，凝結(jié)的水珠不斷滴落，在骯臟的地面上濺起小小的水花?；璋祿u曳的瓦斯燈光，勉強(qiáng)照亮中央那個(gè)用厚重鐵板拼接而成、布滿暗紅污漬和凹陷的簡陋擂臺，卻將四周觀眾席上攢動(dòng)的人頭映照得如同群魔亂舞。

狂熱的嘶吼、下流的咒罵、興奮的尖叫如同海嘯般沖擊著耳膜，幾乎要將擂臺上的一切淹沒。衣著襤褸的礦工、滿身油污的工匠、眼神兇狠的傭兵、還有那些面色蒼白、眼中閃爍著貪婪光芒的賭徒……他們擠在粗糙的木凳上，或者干脆站在堆積的廢棄零件上，揮舞著拳頭、酒瓶和骯臟的源晶幣，如同嗜血的鬣狗，等待著即將上演的血腥盛宴。

迦羅站在擂臺入口的陰影里，冰冷的目光穿透彌漫的汗臭和煙塵，掃視著這個(gè)沸騰的“獸籠”。赤紅的瞳孔中沒有任何波瀾，只有一片凍結(jié)的深淵。他完好的左手，緊握著那截沉重、粗糙、一端帶著尖銳斷口的工字鋼。冰冷的鋼鐵觸感從掌心傳來，帶著鐵銹的腥味。右臂懸吊在胸前，深入骨髓的劇痛如同跗骨之蛆，每一次心跳都牽扯著肋下和臟腑的悶痛。后背灼傷的皮膚在汗水的浸潤下如同針扎。然而，在這極致的痛苦與周遭狂亂的喧囂中，他的意識卻異常冰冷、清晰。

靈魂深處那朵黯淡的業(yè)火紅蓮，如同被投入滾油的火星，正在瘋狂旋轉(zhuǎn)！一股源自阿修羅血脈深處的、對殺戮和戰(zhàn)斗的純粹渴望，混合著對灰燼傭兵的刻骨恨意、對力量的極致貪婪、以及一種被逼入絕境的滔天暴戾，如同沸騰的熔巖，在他胸中奔涌咆哮！這股暴戾的情緒，被他強(qiáng)行引導(dǎo)、壓縮，如同無形的鍛錘，狠狠“砸”進(jìn)右臂那粉碎的骨縫深處！試圖將其中那新生的、微弱卻堅(jiān)韌的金屬煞氣，徹底激發(fā)、凝練！

“鐺——?。?！”

一聲刺耳的金鑼聲驟然響起，壓過了全場的喧囂！

“下一場??！”一個(gè)如同破鑼般嘶啞的聲音通過簡陋的鐵皮喇叭響徹全場，帶著煽動(dòng)性的狂熱，“來自‘獨(dú)眼’莫羅老大麾下，燃血境中期的力量猛獸——‘鐵皮’杜克??！”（賠率 1：1.5）

擂臺另一側(cè)的厚重鐵門“哐當(dāng)”一聲被拉開！一個(gè)如同人形巨熊般的身影咆哮著沖了出來！

杜克！身高超過兩米二，赤裸的上半身肌肉虬結(jié)得如同巖石壘砌，皮膚呈現(xiàn)出一種不健康的暗紅光澤，布滿了縱橫交錯(cuò)的疤痕。下身穿著一條幾乎要被撐裂的、沾滿污垢的皮褲。他腦袋碩大，光頭油亮，臉上只有一只渾濁發(fā)黃、閃爍著瘋狂光芒的眼睛（另一只眼睛被粗糙的黑色眼罩覆蓋），一張大嘴咧開，露出滿口參差不齊的黃牙，發(fā)出野獸般的嘶吼！他的武器是兩柄固定在手腕上的、足有臉盆大小的沉重鐵制拳套！拳套邊緣布滿了猙獰的鈍刺！

“吼——??！”杜克猛地捶打著自己巖石般的胸膛，發(fā)出沉悶的巨響！狂暴的力量氣息混合著濃烈的體臭彌漫開來！他那獨(dú)眼掃過全場，帶著一種睥睨螻蟻的兇殘，最后死死鎖定在迦羅所在的入口陰影處，充滿了毫不掩飾的輕蔑和虐殺的渴望！

“而他的對手??！”破鑼嗓子再次響起，語氣中帶著濃濃的戲謔和煽動(dòng)，“一位神秘的新人！斷臂的挑戰(zhàn)者！賠率——1：3??！”（“斷臂的挑戰(zhàn)者”這個(gè)稱呼引起一片更加響亮的哄笑和噓聲）

“讓我們看看，這只斷了翅膀的烏鴉，能在‘鐵皮’杜克的鐵拳下堅(jiān)持多久？一分鐘？還是三十秒？！下注！快下注！買他撐不過三分鐘，一賠三！買他被打死，一賠五??！”

狂熱的浪潮再次掀起！賭徒們瘋狂地涌向下注點(diǎn)，揮舞著源晶幣，叫囂著“打死他！”“撕碎那只烏鴉！”“杜克！擰掉他的腦袋！”

在無數(shù)道或戲謔、或憐憫、或純粹嗜血的視線聚焦下，迦羅拖著那截沉重的工字鋼，一步步，踏上了沾滿污血和汗?jié)n的鐵板擂臺。

腳步沉重，每一步都帶著金屬摩擦的刺耳聲響。他的身形在杜克那山岳般的陰影下顯得如此單薄、孱弱。金發(fā)被汗水黏在額角，赤紅的瞳孔在昏暗的光線下如同兩點(diǎn)燃燒的鬼火。懸吊的右臂和蒼白的臉色，更是坐實(shí)了“沙包”的身份。

“哈哈哈！小烏鴉！就你這副鳥樣，也敢來送死？！”杜克咧開大嘴，發(fā)出震耳欲聾的狂笑，唾沫星子橫飛。他炫耀般地?fù)]舞著那對沉重的鐵拳套，帶起呼呼的風(fēng)聲?！胺判模献訒?huì)好好招待你！先砸斷你另一條胳膊！再把你全身的骨頭一根根敲碎！讓你像條蛆蟲一樣在臺上爬！”

迦羅沒有回應(yīng)。他甚至連看都沒看杜克一眼。他的目光低垂，落在自己手中那截粗糙、冰冷、布滿銹跡的工字鋼上。左手五指緩緩收緊，指關(guān)節(jié)因用力而發(fā)白。靈魂深處的業(yè)火紅蓮瘋狂運(yùn)轉(zhuǎn)，將胸中那沸騰的暴戾、殺意、恨意……如同百川歸海，盡數(shù)灌入右臂那粉碎的骨縫深處！

痛！如同骨髓被點(diǎn)燃！如同無數(shù)燒紅的鋼針在骨縫里攪動(dòng)、穿刺！但在這極致的痛苦中，一股微弱卻無比堅(jiān)韌、帶著金屬冰冷與灼熱交織的奇異力量，如同被壓抑到極致的火山，正在瘋狂地凝聚、咆哮！絲絲縷縷暗紅中夾雜著金屬光澤的煞氣，如同被激怒的毒蛇，不受控制地從木夾板的縫隙中彌漫出來，纏繞在他整條右臂之上！空氣中彌漫開一股令人心悸的鋒銳與沉重感！

“鐺——?。。　?/p>

第二聲金鑼炸響！宣告著殺戮的開始！

“吼——！”杜克如同被激怒的瘋牛，巨大的身軀帶著恐怖的壓迫感，猛地沖向迦羅！沉重的鐵靴踩在鐵板上，發(fā)出“咚咚”的悶響！他右臂后拉，那布滿鈍刺的沉重鐵拳套，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如同攻城巨錘，朝著迦羅那單薄的胸膛狠狠砸來！勢大力沉，覆蓋范圍極廣，根本不給閃避的空間！他要一擊就將這只礙眼的“烏鴉”砸成肉餅！

全場觀眾瞬間屏息！嗜血的目光死死鎖定！

就在鐵拳即將及體的瞬間！

一直低垂著頭的迦羅，猛地抬起了臉！

赤紅的瞳孔中，不再是冰冷，而是如同熔巖噴發(fā)般的、純粹到極致的暴戾與殺意！阿修羅的戰(zhàn)魂在絕境中徹底蘇醒！

他沒有試圖閃避那覆蓋范圍極廣的鐵拳！也沒有用那截工字鋼去格擋！那無疑是螳臂當(dāng)車！

他動(dòng)了！如同鬼魅般的一個(gè)矮身滑步！身體幾乎貼著地面，險(xiǎn)之又險(xiǎn)地從杜克那呼嘯而過的鐵拳下方滑過！動(dòng)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殘影！同時(shí)，他那完好的左手緊握工字鋼，手臂肌肉如同虬龍般賁起！業(yè)火紅蓮的力量混合著新生的煞氣瘋狂注入左臂！

目標(biāo)——杜克因全力揮拳而暴露出的、毫無防備的支撐腿膝蓋外側(cè)！

“死——！”迦羅喉嚨里爆發(fā)出野獸般的嘶吼！灌注了全身力量和滔天殺意的工字鋼，帶著撕裂空氣的恐怖尖嘯，如同燒紅的攻城錐，狠狠砸向杜克粗壯的膝蓋關(guān)節(jié)！

“嘭——咔嚓！！！”

一聲令人牙酸的、如同重錘砸碎朽木的悶響！

工字鋼那沉重而尖銳的斷口，在迦羅狂暴的力量和煞氣的加持下，如同燒紅的烙鐵，瞬間撕裂了杜克堅(jiān)韌的皮肉，狠狠砸碎了他的膝蓋骨！

“嗷——?。?！”杜克發(fā)出一聲驚天動(dòng)地的、不似人聲的凄厲慘嚎！巨大的身軀如同被抽掉了支柱的山岳，猛地向前踉蹌?chuàng)涞?！那只?dú)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劇痛和狂暴的怒火！

機(jī)會(huì)！千載難逢的機(jī)會(huì)！

迦羅眼中血光暴漲！沒有絲毫猶豫！在杜克身體失控前撲的瞬間，他如同附骨之疽般貼了上去！完好的左手松開工字鋼（工字鋼的斷口深深嵌在杜克的膝蓋里），五指并攏如刀，指尖纏繞著凝練的暗紅煞氣，帶著一股撕裂一切的慘烈殺意，狠狠戳向杜克因劇痛而扭曲、毫無防備的后頸脊椎骨！

阿修羅戰(zhàn)技——【血戮指】！以點(diǎn)破面，直取要害！

“噗嗤！”

指尖如同燒紅的鋼錐，精準(zhǔn)無比地刺入杜克后頸的骨縫！暗紅的業(yè)火之力和新生的金屬煞氣瞬間爆發(fā)！一股帶著毀滅氣息的灼熱勁力瘋狂鉆入！

杜克龐大的身軀猛地一僵！如同被瞬間凍結(jié)！那只獨(dú)眼中的狂暴和痛苦瞬間化為一片死灰！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漏氣聲！全身的力量如同潮水般退去！

迦羅一擊得手，毫不停留！他身體猛地后撤，同時(shí)完好的左手再次抄起那截還嵌在杜克膝蓋里的沉重工字鋼！用盡全力向后一拔！

“嗤啦——！”伴隨著令人頭皮發(fā)麻的血肉撕裂聲和骨頭碎裂聲！

杜克龐大的身體如同被抽掉了最后一絲力氣，轟然向前撲倒在冰冷的鐵板上！沉重的身軀砸得整個(gè)擂臺都微微一震！鮮血如同泉涌般從他后頸的指洞和膝蓋的恐怖傷口中噴濺而出，瞬間染紅了身下大片的鐵板！他那顆碩大的光頭無力地歪向一邊，那只獨(dú)眼空洞地睜著，殘留著極致的痛苦和茫然，徹底失去了光彩。

死寂！

絕對的死寂瞬間籠罩了整個(gè)沸騰的“礦渣坑”！

所有瘋狂的吶喊、下流的咒罵、興奮的尖叫……如同被一只無形的巨手瞬間扼住喉嚨！無數(shù)張狂熱的、扭曲的臉龐僵在原地，如同凝固的劣質(zhì)雕塑！嗜血的目光變成了難以置信的驚駭！

時(shí)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只有蒸汽管道滴落的水珠，砸在血泊中，發(fā)出“滴答、滴答”的輕響，如同死亡的倒計(jì)時(shí)。

擂臺中央，金發(fā)赤瞳的少年，如同從血池中爬出的修羅。他單手持著那截沾滿鮮血、腦漿和碎骨的沉重工字鋼，冰冷的鋼鐵斷口還在滴落著溫?zé)岬男杉t。他微微喘息著，赤紅的瞳孔如同冰冷的探照燈，緩緩掃過臺下那些僵硬的觀眾。懸吊的右臂上，暗紅與金屬光澤交織的煞氣如同活物般緩緩繚繞、收縮，散發(fā)出令人心悸的鋒銳與沉重感。

一招！僅僅兩招！

以燃血境后期，右臂重創(chuàng)之軀，瞬殺燃血境中期的“鐵皮”杜克！

“呃……”短暫的死寂之后，是更加瘋狂、更加混亂的聲浪爆發(fā)！

“操??！”

“杜克……死了？！”

“怎么可能？！那小子……那小子用的什么邪術(shù)？！”

“我的錢！我的錢?。?！該死的烏鴉！！”

“殺了他！為杜克報(bào)仇?。　?/p>

“廢物！莫羅老大的人被干掉了??！”

驚駭、憤怒、難以置信的咆哮、輸光賭注的哀嚎、還有少數(shù)幾個(gè)押了冷門而狂喜的尖叫……各種聲音如同煮沸的污水般翻騰炸裂！整個(gè)“礦渣坑”陷入一片更加狂亂的混亂！

迦羅對臺下的混亂視若無睹。他緩緩彎下腰，伸出左手，在杜克那尚有余溫的尸體上摸索著。很快，他找到了一個(gè)沉甸甸的、沾滿汗水和血跡的粗糙皮袋。他掂量了一下，里面至少有十幾枚源晶幣。

戰(zhàn)利品。

他直起身，拖著那截滴血的工字鋼，一步步走向擂臺的邊緣。沉重的鋼鐵摩擦著鐵板，發(fā)出刺耳的“滋啦”聲，如同死神的低語，讓靠近擂臺的觀眾下意識地后退。

在擂臺入口的陰影處，疤臉強(qiáng)那張諂媚又精明的臉此刻一片煞白，眼神中充滿了驚懼和后怕。他身邊站著幾個(gè)莫羅的手下，個(gè)個(gè)臉色鐵青，眼神兇狠地盯著迦羅，如同擇人而噬的惡狼，卻沒人敢上前一步。

迦羅的目光冰冷地掃過疤臉強(qiáng)，將那個(gè)沾血的皮袋拋了過去。

疤臉強(qiáng)手忙腳亂地接住，掂量了一下，臉上勉強(qiáng)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小…小兄弟…好…好身手！這是…這是二十枚源晶幣！您…您收好！”他顫抖著將另一個(gè)明顯更鼓脹的皮袋遞給迦羅，里面是二十枚成色不錯(cuò)的源晶幣。

迦羅接過皮袋，看都沒看疤臉強(qiáng)，拖著工字鋼，轉(zhuǎn)身就走。沉重的腳步聲在短暫的死寂中格外清晰。

“等等！”疤臉強(qiáng)看著迦羅染血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怨毒和貪婪，尤其是掃過他懸吊的右臂上那緩緩收斂的奇異煞氣，以及他背上那截恐怖的兇器時(shí)，忍不住喊道，“小兄弟！有沒有興趣再打一場？對手更強(qiáng)！賭注更大！保證……”

迦羅的腳步?jīng)]有絲毫停頓，甚至沒有回頭。只有那截拖在地上的、沾滿血污和腦漿的工字鋼，在鐵板上劃出一道刺目的猩紅軌跡，如同無聲的警告。

疤臉強(qiáng)后面的話被硬生生噎了回去，看著迦羅消失在通往后臺的陰影通道里，臉上陰晴不定。

在擂臺下方一個(gè)相對隱蔽的角落，老鐵砧佝僂的身影如同融入陰影的頑石。他那只銳利的獨(dú)眼，并未看臺上杜克那龐大的尸體，也未看臺下混亂的人群，而是死死鎖定在迦羅消失的通道口。他布滿皺紋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那只緊握著腰間幽藍(lán)匕首刀柄的、布滿老繭的大手，指節(jié)卻因用力而微微發(fā)白。

“血戮指…還有…那強(qiáng)行凝聚、帶著金屬鋒銳的煞氣雛形…”老鐵砧的喉嚨里發(fā)出一聲極其輕微、如同金屬摩擦般的低語，那只獨(dú)眼中，冰冷慣常的嘲諷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如同發(fā)現(xiàn)絕世礦脈般的震驚和難以言喻的復(fù)雜光芒，“這小子…到底什么來路？！”

而在擂臺的另一側(cè)，擁擠的觀眾席邊緣，一個(gè)瘦小的身影努力地踮著腳尖。小葉子的小臉依舊蒼白，清澈的眼睛里噙滿了淚水，小小的身體因?yàn)榭謶趾蛣偛拍茄鹊囊荒欢⑽㈩澏丁Ｋ男∈志o緊捂著嘴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但那雙如同森林深潭般的眼眸，卻透過人群的縫隙，一眨不眨地追隨著迦羅那染血的、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她胸前那枚古樸的木雕橡果，在昏暗的光線下，散發(fā)著柔和卻堅(jiān)定的翠綠光暈。

迦羅拖著沉重的工字鋼，穿過彌漫著血腥味和汗臭的后臺通道。每一步都牽動(dòng)著全身的傷口，后背的灼傷火辣辣地疼，右臂的劇痛如同潮水般再次涌來，內(nèi)腑的反噬也陣陣翻騰。勝利帶來的短暫力量感正在迅速消退，疲憊如同冰冷的潮水將他淹沒。

但他手中，緊緊攥著那袋沉甸甸的、沾著敵人鮮血的源晶幣。冰冷的金屬質(zhì)感透過粗糙的皮袋傳來。

藥錢?；钕氯サ馁Y本。

他赤紅的瞳孔在通道的黑暗中，閃爍著如同余燼般冰冷而執(zhí)拗的光芒。礦渣坑的血，只是開始。阿修羅的路，注定要用尸骨鋪就。而下一場風(fēng)暴，已在黑暗中醞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