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雨水像銀針般刺入黃浦江面,上海外灘的霓虹燈在雨幕中暈染成模糊的色塊。
林默站在香格里拉酒店36層的落地窗前,指尖輕敲著高腳杯邊緣。
杯中的蘇格蘭威士忌泛著琥珀色的光,倒映出他輪廓分明的側臉。"目標確認進入展區。
"耳機里傳來總部冷靜的女聲,"幻影之刃將在兩小時后開始演示。"林默放下酒杯,
黑色西裝下的肌肉微微繃緊。他走向床邊,打開那個鈦合金手提箱。箱內襯著防震海綿,
中央嵌著一把造型奇特的手槍——不是用來發射子彈,而是專門破壞電子設備的EMP武器。
"記住,林默,這次任務優先級SSS。"耳機里的聲音變得嚴肅,
"不惜一切代價拿到幻影之刃的原型數據。如果失敗,至少確保它不會落入他人之手。
""明白。"林默簡短回應,將特制隱形眼鏡戴上。鏡片立即啟動,
視野右上角浮現出任務簡報和展館三維地圖。
西裝內側口袋里的各種微型裝備:納米纖維繩索、微型爆破裝置、偽裝成鋼筆的數據提取器。
手機震動,一條加密信息彈出:「暗影聯盟已介入,警惕內部叛徒。」林默皺眉刪除信息。
暗影聯盟——那個神出鬼沒的國際犯罪組織,近半年已經破壞了三起國際安全局的重要行動。
如果他們也盯上了幻影之刃...他看了眼腕表:19:30。時間到了。
上海國際科技博覽中心燈火通明,盡管下著雨,安檢口前仍排著長隊。
林默亮出偽造的記者證,順利通過安檢。展館內部空間開闊,各個科技公司的展臺爭奇斗艷,
全息投影在空中交織成絢麗的圖案。根據情報,
幻影之刃將在C區12號展臺——天辰科技的主展區進行演示。
林默裝作對沿途展品感興趣的樣子,實則通過隱形眼鏡掃描著周圍環境。
他發現至少有六個便衣安保人員混在人群中,每個人都佩戴著微型通訊器,
右手不自然地靠近腰間。"女士們先生們,
天辰科技榮幸地向您展示改變未來戰爭格局的革命性技術!"展臺上,
一位穿著深藍色西裝的主持人高聲宣布,"幻影之刃——世界上首款量子隱形武器系統!
"人群發出驚嘆聲。林默不動聲色地向前移動,直到能清晰看到展臺中央的展示柜。
柜中懸浮著一個金屬圓筒,約三十厘米長,表面沒有任何接縫或按鈕,
只有一圈淡藍色的光環在緩緩脈動。"傳統武器依賴實體彈藥,
而幻影之刃利用量子糾纏原理,可以在任何地點、任何時間瞬間生成攻擊力場。
"主持人繼續解釋,"它沒有彈藥限制,無法被常規手段偵測或攔截,
且能精確識別敵我目標。"林默的隱形眼鏡捕捉到圓筒表面的微觀結構,
分析結果顯示那是一種從未公開過的超導材料。更令人不安的是,
正在釋放極微量的特殊輻射——與三年前柏林實驗室神秘爆炸現場發現的輻射特征完全吻合。
那次爆炸奪走了十二名頂尖物理學家的生命,包括林默的導師克萊因博士。
官方報告稱是實驗事故,但林默一直懷疑另有隱情。"現在,
讓我們邀請天辰科技首席科學家林博士為大家演示幻影之刃的部分功能!"掌聲中,
一個修長身影走上展臺。當林默看清那人面容時,他的血液瞬間凝固。站在聚光燈下的,
是一張與他完全相同的臉。林默下意識摸向腰間武器,大腦飛速運轉。
他沒有兄弟——至少官方記錄如此。孤兒院的檔案明確記載他是獨子,父母死于車禍,
沒有任何親屬。但臺上那個人...那眉骨的弧度,下巴上幾乎不可見的小疤痕,
甚至是站姿時微微向左傾斜的習慣——都與他分毫不差。"感謝各位。
"臺上的"林博士"開口,聲音比林默的更為低沉,
"幻影之刃代表了人類武器技術的量子飛躍。但更重要的是,
它將成為維護全球和平的終極威懾。"林默注意到,當"林博士"說話時,
右手無名指上有一枚黑色戒指反射出奇異的光澤——暗影聯盟高層的標志性飾品。
耳機突然傳來刺耳的電流聲,接著是總部急促的警告:"林默,撤離!
這是個陷——"通訊戛然而止。幾乎同時,展館的燈光全部熄滅,應急照明亮起的瞬間,
林默看到至少有二十名武裝人員從各個入口涌入。他們動作整齊劃一,顯然訓練有素。
而展臺上的"林博士"——他的鏡像,正用一種復雜的神情直視著他,嘴唇微動說著什么。
即使隔著嘈雜的人群,林默也能辨認出那唇形:"好久不見,哥哥。
"第二章林默的呼吸停滯了一秒。哥哥?這個稱呼像一把鑰匙,
突然打開了記憶深處某個塵封已久的房間。
模糊的畫面閃過——兩個長相相同的男孩手拉手站在雪地里,一個穿著紅色外套,
一個穿著藍色...警報聲將他拉回現實。人群開始驚慌奔逃,安保人員大聲維持秩序。
林默迅速退到一根立柱后,觀察局勢。展臺上的"林博士"已經不見了,
那個被稱為幻影之刃的金屬圓筒仍懸浮在展示柜中,藍色光環的脈動頻率正在加快。
隱形眼鏡的分析界面突然彈出紅色警告:檢測到異常量子波動,建議立即撤離。林默沒有動。
任務優先——獲取幻影之刃,或者摧毀它。他借著混亂向展臺移動,
同時注意到至少有五名武裝人員也在向同一方向集結。
他們移動時彼此掩護的隊形暴露了身份:專業雇傭兵,很可能是暗影聯盟的人。
距離展臺還有十米時,林默感到后頸汗毛豎起——被人瞄準的感覺。他猛地側身翻滾,
一發消音子彈擦過他的肩膀,在展臺邊緣留下一個冒著煙的洞。"別動,林特工。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除非你想試試幻影之刃的初級版本在你脊椎上開個洞。
"林默緩緩轉身。他的"弟弟"站在三米外,右手舉著一把造型怪異的手槍,
槍口閃爍著與幻影之刃相同的藍光。更令人不安的是,林默發現自己全身肌肉突然無法控制,
仿佛被無形的力場禁錮。"量子束縛場。""林博士"——林夜,
他自稱林夜——微笑著解釋,"只影響特定生物電信號,不會造成永久傷害。畢竟,
我需要你活著回答問題。""什么問題?"林默努力保持聲音平穩,
同時嘗試激活藏在袖口的干擾器。林夜搖搖頭:"別費心了,哥哥。
你身上的所有電子設備在三分鐘前就已經失效。"他走近一步,
兩人面孔如此相似卻又截然不同——林夜的眼神中有種林默從未見過的狂熱,
"第一個問題:國際安全局有沒有告訴你幻影之刃真正的作用?"林默沒有回答。
他的眼角余光注意到展示柜中的圓筒藍光已經變成危險的深紫色。"我猜沒有。"林夜嘆息,
"他們派你來偷武器,卻連它能做什么都不知道。典型的官僚作風。
"他突然用空著的手打了個響指,周圍的嘈雜聲瞬間消失——不是真正的寂靜,
而是林默的聽覺被某種技術屏蔽了。"看好了,哥哥。
"林夜用夸張的慢動作指向不遠處一個正在逃跑的保安,"幻影之刃的真正功能。
"他按下戒指上的某個機關。展示柜中的圓筒突然爆發出刺目的白光,緊接著,
那名保安像被按了暫停鍵般僵在原地。更可怕的是,他周圍的空間似乎發生了某種扭曲,
當一切恢復正常時,保安的表情從驚恐變成了茫然。他困惑地環顧四周,
然后若無其事地走開了,仿佛完全忘記了正在發生的危機。"記憶重置。
""林夜"重新開啟林默的聽覺,聲音里帶著病態的興奮,"幻影之刃不是武器,
而是歷史改寫器。它能在量子層面選擇性刪除或修改人類記憶。想象一下,哥哥,
一個沒有戰爭的世界——因為所有好戰分子都會'忘記'如何仇恨。"林默感到一陣惡寒。
這遠比他預想的更可怕。"你瘋了,這是反人類的...""這是進化!
"林夜突然激動起來,"人類需要被拯救,從他們自己手中。而我們將成為新世界的締造者。
"他表情又恢復平靜,"加入我,哥哥。我們本就是一體。
"林默感到束縛力場稍有松動——可能是林夜情緒波動造成的控制間隙。
他抓住這一瞬的機會,猛地扭身抽出口袋里的EMP鋼筆擲向展示柜。鋼筆在空中劃出弧線,
林夜開槍攔截,但為時已晚。電磁脈沖爆發,整個展區的電子設備同時失靈。
林默感到身體重新獲得自由,他毫不猶豫地撲向林夜,兩人一起撞破展臺后的玻璃墻,
跌入后面的準備區。玻璃碎片如雨點般落下,林默感到臉頰被劃開一道口子,
溫熱的血液流下。林夜的情況更糟——一塊尖銳的玻璃插在他的右肩上。
但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居然在笑。"這才像話,"林夜喘息著說,
"我一直想知道我們倆誰更強。"林默沒有廢話,一記手刀劈向林夜頸部。
但對方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扭開,同時從靴筒抽出一把匕首劃向林默腹部。刀刃擦過西裝,
在內襯上留下一道口子。"孤兒院的火災后,我以為你死了。"林夜在打斗間隙突然說,
"直到三年前柏林那場'意外',我在監控里看到了你。"林默的動作慢了半拍。火災?
他的記憶里只有車禍...這一瞬間的恍惚給了林夜機會。他的匕首刺入林默左臂,
同時另一只手按上林默的太陽穴。一陣劇痛襲來,
里玩耍、燃燒的建筑物、穿白大褂的男人將其中一個男孩拖進黑色轎車..."想起來了嗎?
"林夜的聲音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我們不是孤兒,哥哥。我們是實驗品。"劇痛中,
林默用盡最后力氣將藏在舌下的微型膠囊咬破。特殊化合物迅速進入血液,
中和了林夜施加的某種影響。視野重新清晰時,他看到林夜正驚訝地后退。
"抗量子干擾血清?"林夜瞇起眼睛,"看來克萊因博士死前還是留了一手。
"提到導師的名字,林默心中怒火燃起。他不再保留,一套組合拳將林夜逼到墻角,
最后一記回旋踢正中對方胸口。林夜撞在墻上,咳出一口血,但表情依然帶著詭異的微笑。
"時間到了。"他喘息著說。林默突然意識到整個展區安靜得可怕。
他轉頭看向破碎的展臺——幻影之刃不見了。遠處傳來直升機的聲音。
林夜趁機將一個煙霧彈砸在地上,等濃煙散去,他已不見蹤影。
只留下一句話在空氣中飄蕩:"下次見面時,我會讓你記起一切,哥哥。"林默跪在地上,
左臂的傷口不斷流血。他腦海中回蕩著林夜的話,以及那些閃回的畫面。
如果那些是真的...那么他的整個身份、記憶,甚至效忠的組織,
都可能是一場精心設計的謊言。而幻影之刃——能夠改寫人類記憶的武器,
現在已經落入暗影聯盟手中。第三章雨水順著安全屋的排水管嘩嘩流淌,
像一首永無止境的催眠曲。林默坐在簡易醫療床邊緣,咬著牙將消毒酒精倒在左臂的傷口上。
疼痛如電流般竄上肩膀,他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十二小時過去了,
自從他從科技博覽中心逃出后,整個上海仿佛變成了一張收緊的網。
他的所有聯絡點都被監控,常規通訊渠道全部失效。更糟的是,
總部對他的緊急信號毫無回應——這要么意味著通訊被攔截,
要么就是內部有人切斷了這條線。林默用牙齒配合右手纏好繃帶,
拿起從展區帶出的唯一線索:一塊展示柜的玻璃碎片。碎片上殘留著幻影之刃的微量輻射,
在紫外燈下泛著詭異的藍綠色熒光。他將碎片放入便攜分析儀,
屏幕上立即跳出一系列化學符號。
其中一組分子結構引起了他的注意——與三年前柏林實驗室爆炸后,
他在導師克萊因博士的私人保險箱里發現的筆記完全吻合。
"量子記憶編碼..."林默喃喃自語,手指輕觸屏幕上那個復雜的分子模型。
當時克萊因博士的筆記上寫著"記憶不是記錄,而是可重構的量子態",
他以為那只是理論物理的假設。現在他明白了,幻影之刃根本不是傳統意義上的武器,
而是一種能夠直接改寫人類記憶的裝置。林夜在展臺上展示的只是它最基礎的功能。
分析儀突然發出警報,檢測到門外生物信號。林默瞬間拔槍對準門口,心跳卻異常平穩。
多年的特工訓練讓他在危機中反而更加冷靜。門鎖轉動的聲音,
接著是三次停頓的敲門節奏——安全信號。但林默沒有放松警惕,他的手指依然扣在扳機上。
"進來。"門開了,站在門外的是陳明——國際安全局亞洲區情報主管,
也是林默的直屬上司。陳明五十出頭,灰白的鬢角讓他看起來像個普通的大學教授,
而非世界上最隱秘的特工組織高層。"你看起來糟透了。"陳明掃視著林默的傷勢,
隨手關上門,"任務報告?""幻影之刃不是武器,"林默沒有放下槍,
"而是記憶修改裝置。暗影聯盟已經得到了它。
還有——""還有你發現了一個自稱是你弟弟的人。"陳明打斷他,
從公文包里取出一個平板電腦,"看看這個。"屏幕上顯示出一份標著"絕密"的文件,
標題是《雙子星計劃:量子記憶編碼實驗階段性報告》。文件日期是1995年,
附著一張讓林默血液凝固的照片——兩個約五歲的雙胞胎男孩站在實驗室里,
穿著相同的條紋睡衣。盡管照片已經泛黃,但那兩張臉毫無疑問是他和林夜。"這是什么?
"林默的聲音比自己預想的更為嘶啞。陳明嘆了口氣,仿佛在斟酌用詞:"二十五年前,
一個跨國組織秘密進行了一系列量子物理與人類記憶結合的實驗。他們相信,
如果能控制記憶,就能控制人類行為模式,最終實現所謂的'全球和平'。
""我和林夜是實驗品?"林默的手指無意識地收緊,平板電腦發出輕微的咔噠聲。
"你們是第七對雙胞胎實驗對象,也是唯一存活的一組。"陳明走到窗前,拉緊窗簾,
"1996年實驗室發生事故,你們被分別救出。組織決定將你們分開撫養,
觀察在不同環境下量子記憶編碼的穩定性。"林默突然想起林夜提到的"孤兒院火災"。
他的官方檔案確實記載他在六歲時因孤兒院火災成為唯一幸存者,
隨后被國際安全局前身組織收養培養。但直到此刻,他才意識到那段記憶可能也是被植入的。
"為什么現在告訴我這些?"林默盯著陳明的背影,
"過去十五年我有權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陳明轉過身,
表情復雜:"因為幻影之刃是雙子星計劃的終極產物。
它需要特定的量子基因標記才能激活——你和林夜的DNA中都攜帶這種標記。
暗影聯盟顯然已經發現了這一點。""所以林夜能使用幻影之刃...""而你也可以。
"陳明直視林默的眼睛,"這就是為什么總部命令你必須摧毀它。
如果暗影聯盟掌握了完全激活幻影之刃的方法,他們能在大規模范圍內改寫人類集體記憶,
重塑整個社會結構。"林默突然感到一陣眩暈,左臂的傷口灼燒般疼痛。他扶住桌沿,
卻發現陳明的臉在視野中扭曲變形。
"你在...分析儀里下了藥..."他掙扎著保持清醒,伸手去抓槍,
但手指已經不聽使喚。陳明的表情變得冷酷:"抱歉,林默。總部命令變了。
活著的你對暗影聯盟更有價值——作為誘餌。"黑暗如潮水般涌來。
林默最后的意識是陳明對著通訊器說:"目標已控制,準備交接。"然后世界陷入一片虛無。
第四章刺眼的白光。消毒水的氣味。心電監護儀有節奏的"滴滴"聲。林默睜開眼,
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雙手被特制束縛帶固定在床欄上。靜脈輸液管連接著他的右臂,
透明的液體一滴一滴流入血管。他試著動了動手指,慶幸地發現神經反應正常。
陳明使用的應該是短效神經抑制劑,而非會造成永久損傷的化學物質。
病房門上的小窗閃過人影,林默立即閉上眼睛,調整呼吸偽裝昏迷狀態。門開了,
腳步聲接近床邊。"血清濃度已經降到安全閾值,他應該快醒了。"一個陌生的男聲說道。
"你確定抑制劑不會影響記憶編碼?"這次是陳明的聲音,
"先知要求他必須保留完整的量子標記。""按照協議操作就不會有問題。
不過..."陌生聲音猶豫了一下,"我必須提醒您,如果他和林夜的標記同時激活,
可能會引發量子糾纏效應。我們無法預測后果。""那不是你需要關心的。"陳明冷冷地說,
"出去吧,我要單獨待會兒。"腳步聲遠去,門關上的聲音。
林默通過睫毛的縫隙看到陳明站在床邊,正低頭查看平板電腦上的數據。"我知道你醒了。
"陳明突然說,眼睛依然盯著屏幕,"你的呼吸頻率變了。"林默睜開眼,
直視上司:"'先知'是誰?"陳明嘴角抽動了一下:"這么快就切入重點,
不愧是我們的王牌特工。"他放下平板,拉過一把椅子坐下,
"先知是暗影聯盟真正的領導者,也是雙子星計劃的創始人之一。""而你為他工作。
"林默的聲音平靜得可怕。"我為平衡工作。"陳明糾正道,"二十年來,
我確保沒有任何一方獲得壓倒性優勢。直到林夜出現——他比預期中更早激活了量子標記。
"林默試著理解這些信息背后的含義:"所以國際安全局和暗影聯盟本質上是一丘之貉?
""不。"陳明搖頭,"我們是想控制幻影之刃,而先知想釋放它。
林夜相信他能用這個技術消除人類仇恨,創造烏托邦。但你知道記憶被篡改的感覺,
那根本不是和平,而是另一種形式的暴政。"林默想起展臺上那個保安茫然的表情,
一陣惡寒掠過脊背。如果那種狀態被強加給全人類..."為什么告訴我這些?"他問。
"因為我需要你理解局勢的嚴重性。"陳明傾身向前,"林夜今晚會來救你。
先知想要一對完整的量子標記載體,
他們相信雙胞胎同時操作幻影之刃能實現全球范圍內的記憶重構。
"林默冷笑:"你以為我會配合?""你會。"陳明站起身,
"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接近幻影之刃并摧毀它。這是你作為特工的最終任務,林默。
拯救世界免于被'完美'的名義奴役。"他走向門口,又停下腳步:"哦,對了,
你左臂傷口里的追蹤器已經升級為生命監測型號。如果心跳停止,
它會釋放足以毀滅半徑五米內所有電子設備的電磁脈沖——包括幻影之刃。"門關上了,
林默獨自躺在病床上,盯著天花板。陳明的話有太多漏洞,
但有一點他無法否認:他必須見到林夜,不僅為了任務,更為了那些被篡改的記憶真相。
夜幕降臨,醫院走廊的燈光變得昏暗。林默數著換班的時間,
知道行動會在凌晨兩點十五分——警衛最疲憊的時刻。兩點十四分,病房的燈光突然熄滅,
應急照明亮起的瞬間,通風口傳來輕微的金屬摩擦聲。林默保持呼吸平穩,假裝熟睡。
一道黑影無聲地落在地面上。即使閉著眼睛,
林默也能感覺到那熟悉的能量場——就像面對一面扭曲的鏡子。
"他們給你注射了S-29神經抑制劑。"林夜的聲音近在咫尺,
帶著林默記憶中不存在的溫柔,"會有點疼,忍著點。"冰涼的金屬觸感貼上林默的頸部,
隨即一陣刺痛。幾秒鐘后,束縛帶自動松開,久違的自由感回到四肢。林默睜開眼,
第一次在近距離看清自己的"弟弟"。林夜穿著全黑的戰術服,右肩的傷處簡單包扎著,
面容在夜視鏡的微光下顯得格外年輕——盡管他們同齡,但林夜眼中沒有特工特有的冷酷,
反而閃爍著理想主義者才有的狂熱光芒。"能走嗎?"林夜遞給他一套警衛制服。
林默坐起身,故意表現得動作遲緩:"為什么冒險來救我?我們明明是敵人。
"林夜的手停頓了一瞬:"你是我唯一的家人。"他聲音低沉,"先知答應過,
只要你加入我們,就告訴你全部真相。關于父母,
關于我們被分開的原因..."林默裝作猶豫的樣子穿上制服,同時暗中測試肌肉反應。
陳明的解藥顯然起了作用,他的身體機能已經恢復了七八成。"外面多少人?
"他系上最后一顆紐扣。"六個警衛,都解決了。"林夜遞給他一把手槍,
"但陳明在樓下布置了陷阱,我們必須走屋頂。"林默接過槍,檢查彈匣——滿的,
但子彈型號很特殊,彈頭上涂著藍色物質。他想起幻影之刃的輻射顏色,心中一凜。
他們悄無聲息地溜出病房。走廊上橫七豎八躺著昏迷的警衛,
每個人額頭上都有一個藍色光點正在緩慢消失。林夜注意到林默的視線。"記憶干擾彈,
他們會忘記過去二十四小時的經歷。"他解釋道,"我不隨便殺人,哥哥。
那不是改革的方式。"林默沒有回應。他們找到消防樓梯,迅速向上爬。到達頂層后,
林夜用一個小型裝置打開了通往天臺的門鎖。上海的夜空繁星點點,
遠處東方明珠塔的燈光像一串璀璨的鉆石。林夜跑向天臺邊緣,那里垂下一根繩索。
"直升機三十秒后到。"他回頭對林默說,卻看到哥哥舉槍對準了自己。"抱歉,弟弟。
"林默扣動扳機。子彈擦過林夜耳邊,擊中他身后突然出現的狙擊手。
那人慘叫一聲從藏身處滾出,手中的高科技狙擊槍摔在地上。"陳明沒說謊。
"林默快速移動到林夜身邊,"他確實布置了陷阱。
"林夜的表情從震驚變為復雜的微笑:"你剛才叫我弟弟。""別多想。"林默瞪了他一眼,
"直升機呢?"回答他的是一陣突如其來的機槍掃射。兩人翻滾躲避,
子彈在水泥地面上濺起一串火花。天臺的入口處,五名全副武裝的特工沖了出來,
為首的正是陳明。"真令人感動,兄弟重逢。"陳明舉著擴音器喊道,
"可惜劇本不該這么寫。林默,現在!"這是約定的信號——林默應該趁機制服林夜。
但當他看向弟弟時,卻發現林夜手中多了一個熟悉的金屬圓筒——幻影之刃的縮小版。
"你騙我。"林夜眼中閃爍著受傷和憤怒,"又一次。""不,
我——"林默的話被一陣刺耳的嗡鳴打斷。林夜按下圓筒上的按鈕,藍光如漣漪般擴散開來。
世界在那一瞬間靜止了。林默感到記憶如潮水般退去又涌回,
、他自己被注射藥物后陷入的黑暗...最清晰的畫面是一對年輕夫婦被黑衣人帶走的場景。
女人回頭喊著什么,口型分明是"記住你們的真名"。"林默!"陳明的喊聲將他拉回現實。
天臺上除了他和林夜,所有人都倒下了,包括陳明自己。他們痛苦地抱著頭,
仿佛在抵抗某種無形的侵襲。林夜也跪在地上,嘴角滲出血絲,手中的裝置過熱冒著煙。
"初級版本...負荷太大..."他艱難地說,"但你現在...記起來了吧?
我們的真名..."又一陣記憶沖擊林默的大腦。
母親的聲音在耳邊回響:"你們的真名是鑰匙,記住,
明河與明夜...""明河..."林默不自覺地喃喃道。
林夜——明夜的眼睛亮了起來:"你記得了!"他掙扎著站起身,伸出一只手,"跟我走,
哥哥。先知能幫我們找回全部記憶,我們能結束這一切..."直升機的轟鳴聲由遠及近,
強烈的探照燈光籠罩了天臺。林默看到繩索梯已經放下,一個穿灰色長袍的身影站在艙門口,
面容隱藏在兜帽下,但右手拄著一根雕刻著復雜符號的手杖。"先知..."林默低聲道。
某種本能的警覺讓他汗毛直立,那身影散發出的壓迫感即使隔著這么遠也能感受到。
明夜向直升機移動,仍伸著手等待林默:"最后一次機會,哥哥。加入我,
我們一起糾正這個錯誤的世界。"林默看著痛苦掙扎的陳明,又看看滿臉期待的弟弟。
他做出了選擇。"對不起,明夜。"他猛地撲向陳明,從對方口袋里掏出一個遙控器按下。
安裝在醫院各處的煙霧彈同時爆炸,濃煙瞬間遮蔽了整個天臺。林默扛起半昏迷的陳明,
最后看了一眼被煙霧隔開的弟弟身影,轉身沖向備用逃生通道。在煙霧中,
他似乎聽到明夜悲傷的聲音:"你選擇了錯誤的陣營,哥哥。下次見面,我將不得不摧毀你。
"直升機的聲音漸漸遠去。林默帶著陳明下到三樓時,遇到了趕來支援的安全局特工。
當醫護人員接過陳明時,這位上司虛弱地抓住林默的手腕。
"他給你看了記憶...但你不知道...那些也可能是假的..."陳明咳嗽著說,
"找到...克萊因博士的...最終研究...只有它能..."話未說完,
陳明陷入了昏迷。醫護人員迅速將他推走,留下林默站在走廊上,
手中多了一把陳明悄悄塞給他的鑰匙。這把鑰匙將開啟什么?
克萊因博士的"最終研究"又是什么?而最重要的是——如果他連自己的記憶都無法信任,
還能相信什么?林默握緊鑰匙,做出了決定。無論真相多么殘酷,他都將直面它。為了自己,
也為了那個仍在黑暗中等待拯救的弟弟——明夜。第五章雨水敲打著安全屋的玻璃窗,
像無數細小的手指在叩門。林默坐在簡易工作臺前,
反復端詳著陳明給他的鑰匙——普通的黃銅鑰匙,
唯一的特別之處是鑰匙柄上刻著"B-17"的編號。三天了,
自從醫院天臺那場混亂的逃脫后,整個上海的情報網絡都在搜尋他和林夜。
國際安全局宣布林默為叛變特工,暗影聯盟則懸賞重金要活捉他。陳明躺在重癥監護室,
處于藥物誘導的昏迷狀態。鑰匙在臺燈下泛著微弱的光。林默揉了揉太陽穴,
那些被林夜觸發的記憶碎片仍在腦海中翻騰,像一場無法醒來的夢。
明河與明夜——如果那真是他們的名字,那么"林默"這個身份又是誰賦予的?
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三下,停頓,再兩下——不是約定的信號,但也不像是突襲。
林默無聲地移動到門側,手槍上膛。"我知道你在里面。"一個女聲從門外傳來,
"陳明給了我坐標。我有你需要的東西。"林默通過貓眼觀察。
門外站著一個約莫三十歲的亞裔女性,穿著白大褂,烏黑的長發隨意扎在腦后,
眼鏡后的眼睛透著疲憊與警覺。她左手拿著一個平板電腦,
右手舉著一張照片——年輕的陳明與一個金發男人的合影。"克萊因博士的最終研究。
"女人繼續說,聲音壓得很低,"你不想知道真相嗎,林特工?或者說,明河?
"這個名字像電流穿過脊椎。林默猶豫了一秒,然后開鎖拉開門,迅速將她拽入屋內,
隨即重新鎖門。女人踉蹌了一下,扶住墻壁站穩。近距離看,她眼下有濃重的黑眼圈,
嘴角緊繃著緊張的線條。"蘇芮。"她簡短地自我介紹,"神經量子學博士,
曾與克萊因共事。"她舉起平板,屏幕上顯示著一個復雜的分子結構圖,
"這是陳明讓我帶給你的——記憶密鑰的化學結構。"林默沒有放松警惕:"證明你的身份。
"蘇芮嘆了口氣,在平板上一劃,調出一段視頻。畫面中,陳明坐在辦公桌前,
臉色蒼白但清醒。"林默,如果你看到這個,說明我已經無法親自協助你。
"視頻中的陳明說,"蘇芮博士是可信的。她父親曾與我一起創立雙子星計劃,
后來因反對記憶操控技術而被暗殺。
她掌握著克萊因博士留下的關鍵研究——如何抵抗幻影之刃的影響。"視頻結束。
林默盯著蘇芮的眼睛:"為什么現在出現?""因為幻影之刃即將升級完成。
"蘇芮放下平板,從包里取出一個小型金屬箱,
"先知獲得了二戰時期納粹研發的量子放大器設計圖。一旦結合幻影之刃,
他們能在全球范圍內選擇性抹除特定記憶——比如所有關于自由、反抗的概念。
"她打開金屬箱,里面是六支裝著藍色液體的小瓶。"這是記憶穩定劑,克萊因博士的發明。
它能暫時保護你的記憶不被幻影之刃影響。"林默拿起一支小瓶對著光觀察,
液體中懸浮著微小的金色顆粒,與林夜使用的子彈上那種物質相似。"怎么用?
""直接注射入頸動脈。"蘇芮推了推眼鏡,"但有個問題——它只能保護已有記憶,
無法恢復被篡改的部分。要找回真實記憶,你需要..."她猶豫了一下,
"你需要主動進入記憶回溯狀態。"林默皺眉:"說清楚。"蘇芮深吸一口氣:"簡單說,
就是讓你重新經歷記憶被篡改的過程。極度危險,可能導致永久性精神損傷。
但這是唯一能找回真相的方法。"窗外的雨聲突然變大。林默看向手中鑰匙,
又想起醫院天臺上林夜絕望的眼神。如果他的整個身份都是謊言,那么冒險又算什么?
"需要準備什么?""一個安靜的環境,生理監護儀,
還有..."蘇芮從包里取出一個奇怪的金屬頭環,"這個量子腦波放大器。
克萊因博士用它記錄過實驗對象的記憶波動。"兩小時后,
安全屋的簡易醫療區變成了臨時實驗室。蘇芮在林默太陽穴和頸部貼上監測電極,
將頭環調整到合適位置。"記住,無論看到什么,都不要抗拒。"她一邊準備注射器一邊說,
"記憶回溯就像溺水,掙扎只會讓你沉得更快。你必須完全放松,
讓潛意識帶你回到被封鎖的區域。"林默躺在臨時病床上,點了點頭。
蘇芮將記憶穩定劑注入他的頸部靜脈,冰涼的液體流入血管的瞬間,世界開始旋轉。
"開始倒數,十、九、八..."數到三時,林默感到舌頭發麻。數到一時,
蘇芮的聲音變得遙遠:"找到鑰匙...找到真相..."黑暗吞噬了一切。
第六章刺眼的白光。消毒水的氣味。冰冷的金屬桌。林默——不,明河猛地睜開眼,
發現自己坐在一間純白的實驗室里,雙手被柔軟的束縛帶固定在小桌上。
對面是一面巨大的單向玻璃,隱約能看到后面晃動的人影。"測試第七天,對象A表現穩定。
"一個男人的聲音從隱藏的揚聲器里傳出,"開始記憶植入程序。"這不是回憶,
林默意識到。這太真實了——他能感受到桌面冰冷的觸感,能聞到空氣中微弱的臭氧味。
蘇芮所謂的"記憶回溯"更像是將他直接送回了過去的某個時刻。實驗室的門開了,
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金發男人走了進來。盡管比照片上老了二十歲,
林默仍一眼認出那是克萊因博士。科學家手里拿著一個金屬圓盤,中央嵌著發光的藍色晶體。
"今天我們要玩一個新游戲,明河。"克萊因用德語說,奇怪的是林默完全理解,
"看著這個光點,告訴我你看到了什么。"圓盤靠近,藍光脈動著,像有生命的呼吸。
林默本能地想轉頭,卻發現身體不受控制——這個"過去版本"的明河自動服從了指令,
直視著那詭異的光芒。藍光膨脹,填滿了整個世界。
林默感到意識被撕成兩半——一部分是正在經歷記憶的明河,另一部分是觀察著的林默。
這種雙重感知令人眩暈。藍光中浮現出畫面:一個溫馨的客廳,黑發女人在彈鋼琴,
沙發上兩個長相相同的男孩在玩積木。林默感到一陣強烈的眷戀——那是家的感覺,
是他在官方檔案中從未有過的記憶。"這是植入記憶A-1,家庭場景。
"克萊因的聲音從遠處傳來,"現在覆蓋原始記憶。"劇痛突然襲來。
林默看到另一組畫面強行插入——燃燒的建筑,尖叫的人們,一個男孩獨自站在廢墟中。
新的記憶像酸液般腐蝕著原有畫面,將溫暖的家替換成孤獨的悲劇。"不!
"林默和明河同時喊出聲。他拼命掙扎,但束縛帶紋絲不動。藍光更加強烈,
:國際安全局的訓練場、陳明給他第一把槍、任務中第一個擊殺的目標...這些全是假的!
林默在意識中吶喊。但明河的部分似乎正在接受這些新記憶,痛苦逐漸平息,眼神變得茫然。
"記憶覆蓋完成率87%,超出預期。"克萊因記錄道,"準備第二階段測試。"就在這時,
實驗室的警報突然響起,紅光取代了白光閃爍。克萊因驚訝地抬頭,隨即快速收起藍光圓盤。
"所有人員注意,B區發生泄露事故。"廣播里傳來急促的通知,"立即執行隔離協議。
"克萊因猶豫了一秒,然后做了一件奇怪的事——他俯身在明河耳邊快速說了什么,
同時將一個微小物體塞進男孩的衣領。林默沒能聽清那句話,
但嘴唇的動作似乎是"記住你們的真名"。門再次打開,這次沖進來的是全副武裝的警衛。
他們粗暴地抓起克萊因和明河,分別拖向不同的出口。在被拉出房間的瞬間,
林默看到隔壁實驗室里同樣被帶走的另一個男孩——明夜,他滿臉淚痕,掙扎著喊哥哥。
場景突然切換。現在林默站在一個燃燒的走廊里,濃煙刺痛著眼睛。這不是之前的記憶回溯,
而是跳到了另一個時間點。他低頭看自己,穿著孤兒院的睡衣,手里緊緊攥著什么東西。
"明河!這邊!"一個熟悉的聲音喊道。林默轉身,看到十歲左右的明夜站在安全出口處,
小臉被火光映得通紅。他本能地向弟弟跑去,卻在半路被一只大手抓住后領。"找到你們了。
"一個戴防毒面具的男人低沉地說,"先知要見你們。"林默奮力掙扎,
但孩子的身體毫無勝算。就在他被拖向相反方向時,明夜突然沖過來,
狠狠咬在男人的手腕上。面具男痛呼一聲松開了手。"跑!明河,記住我們的約定!
"明夜大喊,隨即被另一個出現的警衛抓住。林默感到雙腿自動跑動起來,穿過濃煙和火焰,
最終從一扇破窗跳了出去。落地時他攤開手掌,看到里面是一個微型金屬片,
上面刻著"B-17"。場景再次切換。這次是國際安全局的訓練基地,
十五歲的林默(他已經接受這個新名字)正在射擊場練習。陳明站在一旁觀察,
表情難以捉摸。"你的進步很快。"陳明說,"知道為什么我們選中你嗎?
""因為我是孤兒院火災的唯一幸存者。"年輕的林默回答,聲音里沒有疑問。
陳明意味深長地笑了:"每個人都需要一個起源故事,孩子。重要的是你相信什么。
人、獲得特工編號、柏林實驗室爆炸后站在廢墟前...每一段記憶都伴隨著微妙的違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