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新房客林夏從沒想過,自己會靠出租次臥來維持生計。這棟老式公寓位于城郊,
墻皮剝落,樓梯間的燈總是忽明忽暗。三年前離婚后,她就獨自住在這里,
靠著微薄的編輯收入和偶爾的短租補貼生活。今天來看房的是個中年男人,叫周默。
他站在門口時,林夏第一眼注意到的不是他的臉,而是他的眼睛——黑得過分,
像是兩顆被磨光的石頭,映不出半點光。“只住一周。”他說,聲音低沉,
像是很久沒開口說話。林夏點頭,帶他看了次臥。房間不大,一張床,一個衣柜,
窗戶正對著樓下的垃圾箱。周默沒發表意見,只是從口袋里掏出幾張皺巴巴的鈔票,遞給她。
“押金?”她問。“房租。”他回答,沒解釋為什么沒帶行李,也沒說后續會不會有。
林夏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了錢。最近她的賬戶余額已經快見底了。
——周默搬進來的第一天,林夏幾乎沒聽到任何動靜。她特意留意了次臥的動靜,
但除了偶爾的腳步聲,周默安靜得像是不存在。直到深夜,她起床喝水,
才透過門縫看到次臥的燈還亮著。凌晨三點,她又被一陣輕微的響動驚醒。
次臥的窗戶被推開了。林夏屏住呼吸,悄悄走到走廊,從門縫里窺視。周默站在窗前,
一動不動,像是在凝視遠處的什么東西。他的背影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瘦削,
肩膀微微聳起,像是隨時準備撲出去的野獸。——第二天早上,林夏在廚房煮咖啡時,
周默從次臥出來,穿戴整齊,像是要出門。“監控在哪兒?”他突然問。林夏一愣,
“什么監控?”“樓道的。”他指了指天花板。“哦,走廊盡頭有一個,大門外也有。
”她回答,心里卻升起一絲異樣。周默點點頭,沒再說話,推門離開。林夏盯著他的背影,
忽然意識到一件事——他兩手空空。沒有包,沒有鑰匙,甚至沒帶手機。
就像他根本不是要出門,而是……要去完成某種既定的任務。——晚上,林夏翻出電腦,
調出了公寓的監控錄像。她倒回周默入住當天的畫面,仔細查看。屏幕上,他走進樓道,
手里只拎著一個小背包,輕得像是空的。之后的幾天,監控顯示他每天同一時間出門,
同一時間回來,但——他從未攜帶任何東西。沒有換洗衣物,沒有洗漱用品,
甚至連錢包都沒帶過。林夏的指尖停在鍵盤上,一種莫名的寒意爬上脊背。這個房客,
真的只是來“住一周”的嗎?第二章:異常整潔林夏敲了三次門。“周先生?
”她的指節輕輕叩在次臥的門板上,聲音在空蕩的走廊里顯得格外清晰,“房租到期了。
”沒有回應。她等了幾秒,又喊了一聲,依舊只有沉默。鑰匙插進鎖孔時,
金屬的冰涼觸感讓她的手指微微發顫。她深吸一口氣,推開了門。
——房間比她想象的還要干凈。床單平整得沒有一絲褶皺,仿佛從未有人躺過。
毛巾整齊地掛在架子上,干燥得像是剛拆封。垃圾桶里空空如也,連一張廢紙都沒有。
林夏站在門口,一時有些恍惚。這不像是一個住過人的房間,
倒像是一間剛剛打掃完畢、等待新客入住的酒店客房。她走進去,
手指輕輕撫過桌面——沒有灰塵。衣柜的門微微敞開,她拉開一看,里面掛著幾件衣服,
但摸上去卻有種奇怪的觸感,像是布料被漂洗過無數次,薄得幾乎透明。“周先生?
”她又喊了一聲,盡管心里已經隱約有了答案。沒人回應。——林夏開始翻找線索。
抽屜里空空蕩蕩,只有一張身份證復印件靜靜地躺在最底層。她拿起來,
盯著那張黑白照片——周默的臉,面無表情,眼睛依舊黑得過分。她翻過復印件,
背面用鉛筆寫著一串數字,像是日期,又像是某種編碼。“這是什么……”她喃喃自語,
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紙面。突然,她的余光瞥見衣柜后的墻壁上有一道細微的裂縫。
她蹲下身,用手指輕輕撥開壁紙的一角——一張泛黃的紙條從縫隙中滑落,飄到地上。
林夏撿起來,紙條上只有一行字:“這次輪到你了。”——她的呼吸停滯了一秒。字跡很舊,
墨水已經褪色,但筆觸鋒利,像是用刀刻上去的。“這是什么意思……”她低聲問,
但房間里只有她自己的聲音在回蕩。她猛地站起身,環顧四周。這個房間太干凈了。
干凈得不像是有人住過,倒像是……從來沒有人存在過。——林夏回到自己的臥室,鎖上門,
心跳依舊劇烈。她打開電腦,調出這幾天的監控錄像,快進到周默最后一次出現的畫面。
屏幕上的男人像往常一樣推門離開,手里依舊什么都沒拿。但這一次,
林夏注意到了某個細節——周默的鞋底沒有沾上任何灰塵。走廊的地板明明很臟,
可他走過的路,卻干凈得像被什么東西舔舐過一樣。她盯著屏幕,寒意從腳底蔓延上來。
這個房客,真的存在過嗎?第三章:警方的檔案林夏站在派出所門口,
手里緊攥著那張身份證復印件。接待她的是一名中年警察,眉頭始終皺著,
像是對所有報案都帶著天然的懷疑。“你說你的房客失蹤了?”他頭也不抬地翻著記錄本,
“什么時候的事?”“三天前。”林夏的聲音有些干澀,“他預付了一周的房租,
但到期后突然消失了,房間干凈得像是沒人住過……”警察終于抬起頭,
眼神里閃過一絲微妙的變化。他合上本子,示意林夏跟他進辦公室。——“周默?
”他敲擊鍵盤,調出戶籍系統,“身份證號查無此人。”林夏愣住:“怎么可能?
他明明留下了復印件……”警察接過那張紙,對著燈光仔細看了看,突然冷笑一聲:“假證。
做工粗糙,連防偽水印都沒有。”他拉開抽屜,取出一份泛黃的檔案袋,
抽出幾張照片推到林夏面前:“認識這些人嗎?”照片上是五個不同年齡的男女,
有年輕的背包客,有穿著樸素的中年婦女,甚至還有一個白發老人。“不認識。”林夏搖頭,
卻在翻到最后一張時僵住——照片里的男人穿著深色外套,側臉輪廓瘦削,
眼神黑得像是沒有焦點。是周默。“這不可能……”她的指尖發抖,
“這張照片是什么時候的?”“十年前。”警察盯著她,
“同樣的報案內容——短租一周后消失,房間異常整潔。你是第六個來報案的房東。
”——檔案室里,林夏翻閱著那些發霉的案卷。五起失蹤案,跨越十年,
出現過“畫面缺失”房間里都發現過寫著“這次輪到你了”的紙條最老的案卷已經字跡模糊,
但現場照片依然清晰——同樣的次臥,同樣的衣柜,連壁紙剝落的位置都分毫不差。
“你們沒發現嗎?”林夏猛地合上檔案,“這根本不是失蹤案!
他們……他們像是被‘抹除’了一樣!”老警察突然按住她的手,
聲音壓得極低:“這棟公寓以前是殯儀館的停尸房改建的。有些東西……不吃人,
只吃存在過的證明。”——回家路上,林夏的手機收到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彩信。
點開的瞬間,她差點把手機扔出去——那是一段十年前的監控錄像。畫面里,
年輕版的自己正把鑰匙交給一個穿黑外套的男人。是周默。視頻最后三秒,
所有影像突然扭曲,變成雪花噪點。當畫面恢復時,走廊里空空蕩蕩。
仿佛從來沒有人存在過。第四章:墻內的秘密林夏用螺絲刀撬開次臥的壁紙時,
墻灰簌簌落下,像干涸的血痂。那張寫著"這次輪到你了"的紙條像一把鑰匙,
打開了她心底某個塵封已久的匣子。指甲沿著墻縫摳進去的瞬間,
她突然想起小時候聽過的故事——有些房子會吃掉住在里面的人。墻皮下露出更多紙條。
十七張泛黃的紙片整齊排列,每一張都寫著同樣的字跡,只是墨色深淺不一。
最舊的那張已經脆得像枯葉,最新的還帶著淡淡的油墨味。林夏數到第十八張時,
螺絲刀突然戳進一個空洞。水泥碎塊嘩啦啦掉進墻內,露出一個被磚塊封住的暗格。
里面躺著一本皮面日記。封皮上燙金的"1983"已經斑駁,翻開第一頁,
褪色的鋼筆字洇在紙上:"實驗日志第47天,記憶移植成功率提升至32%,
但受體開始出現時空認知障礙。值得注意的是,
當受體在子夜時分面朝鏡面站立時..."后面的字被某種液體浸透了。林夏湊近聞了聞,
突然干嘔起來——是福爾馬林的味道。日記中間夾著張黑白照片。
五個穿白大褂的人站在實驗室里,背后是排列整齊的玻璃艙。
最右邊那個戴圓框眼鏡的年輕女人,正對著鏡頭微笑。林夏的指甲掐進掌心。
那是二十五歲的母親。——凌晨三點,窸窣聲又來了。林夏僵在被窩里,
聽著次臥傳來布料摩擦的聲響。有人正在鋪床單,動作輕柔得像在料理尸體。
當金屬衣柜門滑軌發出熟悉的"吱呀"聲時,她終于摸起床頭的水果刀。
推開門時月光正好照進來。空無一人的房間里,被子四角正在自動折出軍用被標準的直角。
枕頭憑空凹陷下去,仿佛有無形的頭顱剛剛離開。梳妝鏡蒙著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