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老家摘野果,看見一只俊俏的白狐貍趴在坡上瞅我。我玩心大起,
似模似樣地朝它討封:「老鄉老鄉,你看我像人還是像神?」它站了起來,毛發隨風飄動,
腔里傳出:「我看你像個天天覬覦我美色、挖空心思勾引我、想方設法讓我愛上你的大怨種。
」我:「???」臥槽,狐貍說話了!1.我嚇慘了,撒丫子就跑。跑遠了回頭一看,
那山坡上站著一個白衣飄飄宛如謫仙般的少年,可一眨眼他就不見了。幻覺,肯定是幻覺!
我跑得更快了,跑回家里咕嚕嚕喝一口水,一頭熱汗了。我媽正在編籮筐,
探頭問我:「柚柚你撞鬼了?跑得比被狗攆的兔子還快。」「我撞狐貍了,媽,狐貍會說話!
」我口水飛濺,趕緊去抱我媽的手臂求安慰。我媽一臉看智障的表情:「啥玩意兒?
你要不還是去超市門口搖明白了再說?」我說不用去搖了,我真撞狐貍了,我跟他討封,
他回應我了。我媽摸摸我的腦門,說燙得很,要不去精神病院看看?看啥子喲看!
我跟老媽說不通,跑去洗個澡冷靜一下,興許只是自己產生幻覺了。洗完澡回房間一看,
一個足以魅惑蒼生的少年坐在床上玩味地看著我。我嚇傻了,也看傻了。這也太帥了吧?
不對,這什么鬼?我尖叫一聲,又跑了下去:「媽,救命啊!」
我媽被我一嗓子嚎得籮筐都扔了,沖過來問我:「柚柚,咋了?」「鬼,不對,可能是狐貍,
在我房間里!」我上氣不接下氣。我媽驚疑不定,抓起一把菜刀就沖了上去。
我在樓梯口張望,怕我媽出事,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一上去,只見我媽將菜刀藏在身后,
笑容滿面地跟少年說話:「你說你是柚柚的男朋友啊,好啊,真好啊,你叫什么名字啊?
多大啦?結婚沒有……啊呸!」「我叫尚夏,今年十八,剛成年就遇見了柚柚,運氣真好。」
尚夏乖巧禮貌,隨手掏出一顆藍寶石送給我媽。我媽驚喜不已,笑得合不攏嘴。「柚柚啊,
你帶男朋友回家怎么不告訴我,藏在屋里頭干什么?趕緊陪陪你男朋友!」
我媽轉身就數落我。我又急又怕:「他是狐貍!不是什么男朋友。」「你再瞎說,
看我不收拾你!」我媽過來拽我,低聲道,「他剛說他想回去了,因為你對他太冷淡,
你趕緊挽留,我去給祖墳上個香,感謝它冒青煙!」我媽抓著菜刀和藍寶石興沖沖地下去了。
我也想跑,尚夏露齒一笑,哪里還有乖巧禮貌樣?他就是個邪惡的狐貍精!「左柚姐姐,
在我們狐貍界,討封了可是要負責的,你得覬覦我美色、勾引我、讓我愛上你,
否則后果很嚴重哦。」2.狐貍精威脅我!可他實在太帥了,
那陽光一樣的笑容也讓我的恐懼消除了不少。他就是個十八歲的小弟弟嘛。
我就壯著膽子耍賴:「負什么責?我開玩笑的,你趕緊回山里去!」「我回山里的話,
你會倒霉的哦姐姐。」「我不怕,我就怕你!」討封不負責能有什么倒霉的?
我不信喝涼水還能塞牙不成。尚夏「嗯」了一聲,一下子不見了。我長松了一口氣,
左看右看確定他走了,終于安心了。就是有點莫名的不舍。那么帥的小少年啊,
看得我推遲兩個月的大姨媽都從鼻孔里噴出來了。穩穩神我去倒杯水喝,結果嗆得眼淚狂飆,
肺都差點咳出來!好不容易不咳了,我去廁所蹲馬桶,馬桶裂了,我差點沒屁股開花。
我慌了,不會是討封不負責的報應來了吧?我索性啥都不干了,就去床上躺著,看天花板。
天花板就掉了一層皮,粉塵糊了我一臉。「死狐貍精,給我出來!」我氣急敗壞。
他沒有出來,真走了。我拍干凈臉,貼著墻小心翼翼地走,想著下去找我媽才行。
結果竟然把腳崴了!「噗噗。」很小聲的笑從窗外傳來。我一聽就知道是那個死狐貍精。
我也不怕了,氣都氣飽了。我一瘸一拐走去窗邊一看,尚夏蹲在空調外機上面,捂著嘴偷笑。
「你擱這兒拉屎呢?能不能爬?」我氣死了。尚夏昂頭看我,
呆萌無邪:「姐姐我幫你修空調呢,以后你這空調冬天吹冷風,夏天吹暖風。」
我可真謝謝你啊。3.我斗不過死狐貍精。原來討封不負責,真的會倒霉的。
我讓尚夏進來吧,我認命了。尚夏就進來了,蹲在我面前,看我的腳踝。我說你干嘛?
「你的腳崴了,我幫你弄好,這樣你才有精力勾引我。」尚夏抬頭一笑,笑得我心都酥了。
不過不能酥,我板著臉不吭聲,我勾引你個錘子,休想!尚夏把我拖鞋脫了,
修長的手指撫摸著我的腳踝,溫溫熱熱的。我起了雞皮疙瘩,這什么鬼感覺?太……太爽了!
爽了一下,腳好了。尚夏站起來,侵略性十足地看著我:「姐姐的腳很好看,跟你的臉一樣,
我期待姐姐的勾引哦。」打住!我有點受不了他的目光,這什么騷狐貍啊!能不能要點臉?
我問他:「怎么樣才能解除討封?」「達成條件唄,勾引我,讓我愛上你。」
尚夏有點小得意,壞壞的。我麻了,我堂堂一個高校老師,不過是回老家摘點野果,
竟然要作賤自己勾引一只狐貍?還要他愛上我?「對不起,做不到!」我義正詞嚴。
尚夏一把將我摁在墻上,呼吸打在我臉上,我聞到了他身上屬于男孩子的淡香。好上頭!
「我給你意見,我喜歡吊帶裙和高跟鞋,裙子要短一點的哦。」尚夏邪惡無比,
那張帥得驚天動地的臉近在咫尺。我心跳飛快,想氣都氣不起來,只能咬著牙道:「不要!」
「不能不要哦,這是契約。」尚夏幾乎湊近了我的耳朵,我敏感得脖頸紅透。我只能偏著頭,
強行憤怒:「我又沒惹你,你干嘛要糾纏我?」「你惹我了,你小時候撿到一只狐貍,
把它養了半年,放歸山里了。」「它不肯走,一邊叫喚一邊跟著你回家,你就拿石頭砸它。」
尚夏松開我,目光收斂。我愣住了,驚呼一聲:「你是小白!」尚夏不說話。「我不是砸你,
我是想趕你回山里,還你自由……」我怯生生道。「這就是你把我砸成腦震蕩的原因?」
4.沒想到我把小白砸成了腦震蕩。當時碰巧用力過度,手上的石頭又碰巧大了點,
再碰巧砸到了小白的頭上。一切都是巧合啊!「我不是故意的……你沒事吧?」我有點心疼,
我乖巧可愛的小白太慘了。姐姐心疼。「沒事,只是走路打轉,掉進溝里泡了兩天,
終于恢復過來了。」小白摸了摸曾經被砸的腦殼,好看的臉龐上并沒有怨氣。他真帥,
摸腦殼的姿勢都自帶光環一樣,看得我忍不住吞口水。但我必須忍住!這是只狐貍啊!
「小白,既然你化人了,那就當我的弟弟吧,我會好好照顧你的,你也饒了我。」
我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小白嘴角揚起了壞壞的笑:「弟弟?你想得美,
我好不容易等到了這個機會,你跑不掉的。」他又把我摁住了,目光中侵略性十足,
燃著一團火。太壞了!他仿佛要把我撕碎一樣,那種撕碎。我呼吸急促:「我……我投降,
你別亂來啊!」「不亂來,我是個正經的狐貍。」小白終于放開了我,笑得無邪,
「所以姐姐可以去穿吊帶裙和高跟鞋了,我等著你。」還是要遵守討封的契約啊!
我哭喪了臉,罷了罷了,高校老師的尊嚴不要也罷,先保命要緊。我去翻箱倒柜,
把以前的衣物翻了出來。吊帶裙和高跟鞋都有,只是我當上老師后很少有機會穿了。
這會兒翻出來,我看著那略顯暴露的吊帶裙,還有那裸色的高跟鞋,有點生疏了。
偷偷回頭看小白,他竟然笑瞇瞇地坐在床上,一眨不眨地看著我。
窗外的陽光照在他的側臉上,美得跟古希臘雕塑似的。「姐姐別看了,你要是想得到我,
撲上來就行了。」小白勾了一下手指,勾得我心臟一跳。我趕忙不看了,我不能人間失德!
我把吊帶裙和高跟鞋穿好了。我最近胖了一些,不過還能穿,挺合身的。小白盯著我看,
我以為他是單純的好色,沒想到他表情不對,竟然有點不爽。「你覺得不好看啊,
不好看我也不換,沒有了。」我先聲奪人,心里還有點忿忿的,你個臭狐貍真不會欣賞!
「很好看,跟你兩年前去參加晚會的時候一樣。」小白依舊不爽,「被他摟著跳舞的時候,
你這一身可太好看了。」5.小白在陰陽怪氣!他不是嫌我不好看,
而是……我詫異不已:「你兩年前就盯上我了?」「當然,我兩年前就化形了,我去找你,
就在那個晚會上,你跟你的男人玩得很開心呢。」小白嘴角倔強地抿著,
下巴都擠出了一點皺褶。好可愛啊!我眨眨眼:「然后呢?你不見我?」「我干嘛要見你?
你不僅拋棄了我,還跟別的男人好上了,我要獨自美麗,我尚夏不是沒你養就活不下去的!」
小白高傲道。「所以你是因為我跟一個不認識的舞伴跳了個舞,跑回山里哭了兩年?」
我明白了。小白蒙圈:「不認識的舞伴?」「對啊,那種舞會就這樣啊,誰愛跳就跳唄。」
我攤手。小白沉默了,嘴唇又倔強地抿著,好一會兒才哼道:「我不在乎,我是來報仇的,
你這個負心的女人,我要玩弄你的感情,折磨你的靈魂!」我被他逗笑了,
果然只是個十八歲的小弟弟啊。太單純了。這不就交出了主動權嗎?我款款走過去,
俯身安撫他:「小白,乖啊,不氣了,姐姐其實也一直念著你呢。」我說著摸他的頭發,
就像小時候摸他的毛發一樣。他愣了愣,露出了一臉享受的表情,不自覺地蹭我的手。哇,
好可愛啊!我差點露出癡漢笑了。好不容易忍住繼續撫摸的沖動,我溫柔道:「好了小白,
姐姐知道錯了,你不能再怪姐姐了,快解除討封的契約哦。」小白作為契約之主,
肯定能解除的。他一下子昂頭,嘴角翹了起來:「左柚,你還想掌握主動權?想多了,
我不過是故意賣萌逗逗你罷了,笨蛋!」6.小白的乖巧可愛是裝出來的!好壞的狐貍!
我想給他一個大逼兜,但不敢。我便雙手合十假哭:「狐大仙,吊帶裙我穿了,
高跟鞋我也穿了,你還要我咋樣嘛。」「姐姐一點都不懂怎么撩男人嗎?
你只需要把我撩開心了,撩得我對你動情了,契約就解除了。」小白開導我。我說我不會,
我連男朋友都沒談過。「真的?」小白開心了起來。我說真的,我是教書育人的好老師,
是個傳統樸素的好女孩,你別為難我了。
小白回憶了一下道:「雖然不知道你有沒有過男朋友,但你當老師前天天蹦迪到深夜,
搖得比我們山里的白骨精還要專業,應該不算樸素吧?」噗!我尬住了,
連忙搖頭:「你認錯人了,我不會蹦迪,我只會搖花手。」「你會一邊蹦迪一邊搖花手,
氣氛組十個人加起來干不過你一個人。」小白認真道。我又噗了,撓著頭發問:「你咋知道?
你不是兩年前才化形嗎?」「可是我五年前就去你的城市了,白天趴在動物園,
晚上去看你……不過別誤會,我只是要緊盯著你,找機會報仇罷了。」小白正色道。
我啞口無言了。同時也有一股深深的羞恥感。媽呀。我每次蹦迪蹦得跟個瘋婆娘一樣,
小白都在看我嗎?我尬出屎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好吧,我承認,我是天子路蹦迪一姐,
你想怎么樣嘛!」「我想看你搖啊,每次你去酒吧,那么多男人看著你搖來搖去的,
你多開心啊,所以,搖吧。」小白倔強的嘴唇又抿起來了,跟個大怨種似的。「這怎么搖啊?
BGM 都沒有,氣氛也沒有。」我真要哭了,不帶這么玩兒的吧?
小白昂了昂下巴:「你要是害羞就閉上眼睛,不過手要抬高點,我喜歡看你的腰。」
這不純純變態嗎?我不肯搖,就頭搖。小白取出了一顆紅寶石放在床上:「聽話,
搖了這就是你的了。」「這啥?你腎結石啊。」「山里的礦石,大概值兩千萬吧。」「白總,
您客氣了,我這就給您搖,待會咱弄副骰子,搖到天亮!」我把眼睛一閉,開搖。
并不是為了紅寶石,而是為了彌補對小白的傷害,我愧對他。哎,我可憐的小白,
姐姐讓你飽個眼福吧。一陣扭腰晃臀,大長腿都蹦累了,估計小白也看開心了。一睜眼,
小白已經不見了。我媽在門口驚恐地看我,小心翼翼地往后退。7.我媽回來了,一臉驚恐!
她肯定被我騷浪的樣子驚呆了!我張著嘴,尬得想死。王八蛋小白,他壓根不想看我搖,
他想折磨我!「媽……我有點癢,所以扭一扭……」我欲哭無淚,試圖解釋。我媽不后退了,
緊張兮兮地看看我屋內,然后跑了進來。我這才發現她抓著把菜刀。我被她搞緊張了,
問她咋了。「你是中邪了吧?尚夏呢?你一直說他是狐貍,他真是狐貍?」我媽還在看屋內,
順便去把窗戶關了。我說是啊,你現在相信了?「相信,我剛才去祖墳遇到王漢三了,
他回來掃墓呢,我把尚夏送我的藍寶石給他看,他下巴都驚掉了,說起碼值一千萬,
問我哪兒找的,是不是廢棄的老礦山。」我媽掏出了那枚藍寶石。我認識王漢三,
他是我們村的首富,早年做礦石生意發了財,好多年不回來了。
「這藍寶石讓你相信尚夏是狐貍了?什么邏輯?」我不太懂我媽的思維。
她壓低了聲音:「老礦山十年前塌方了,死了幾十個人,這種值錢的寶石誰還能挖得到?
王漢三也說了,我這寶石上面還有點泥漬,明顯才挖出來不久。」「再說了,
你屋里突然冒出一個大帥哥,我能不懷疑嗎?我剛才只是中了他的邪,我還想著把你趕走,
我霸占尚夏呢。」我媽說出了心里話。我斜斜眼,好一個媽。8.我媽相信我的話了,
尚夏就是狐貍精。她火燒火燎起來,拉著我跑下樓去了。我問她干啥,她說去找村口王寡婦,
讓她看看我有沒有中邪。王寡婦已經六十多歲了,守寡三十年,是我們村的接生婆,
懂得一點牛鬼蛇神的東西。我說封建迷信不可取,找她干啥?我媽就罵我:「啥子封建迷信?
狐貍精都有了,你還不能信一回?」我一想也是,小白都成精了,這不是最大的封建迷信嗎?
我們就去找王寡婦了。王寡婦正在劈柴,見我們來了也不怎么搭理。我媽說明了來意,
王寡婦似模似樣掐指一算:「柚柚命犯桃花,煞星來犯,我看活不長了。」我聽得直抽嘴。
我媽嚇一跳:「那咋整?狐貍精會不會把柚柚吸干?」「人都是狐貍精了,肯定會吸干啊,
這不廢話嗎!」王寡婦給我媽一個白眼。我媽就好說歹說,讓王寡婦出個主意。
王寡婦搓搓手指頭,暗示給錢。我媽說給一百。王寡婦臉黑了,我媽只能加到一千。「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