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手撕重男輕女家庭,
用代碼技術打敗職場性別歧視第一章:重生即暴擊煤爐冒的煙刺得眼睛生疼。
蘇晚捏著泛潮的工資卡,指尖被母親張桂蘭掐出四道紅印。吊扇在頭頂發出惱人的嗡鳴,
混著樓道里飄來的蔥花香,讓她胃里一陣翻涌。這具十八歲的身體太陌生,工裝褲短了半寸,
露出腳踝上那塊前世被開水燙的疤。“聽見沒有?”張桂蘭的藍布衫蹭過她鼻尖,
兜里掉出半截皺巴巴的煙盒,“你弟相中的姑娘要三轉一響,你每月500塊工資全寄回家,
少一分就別想進這個門!”搪瓷缸子磕在蜂窩煤上,發出刺耳的響。蘇晚突然笑了。
前世她活到三十歲,才知道母親枕頭底下藏著兩張結婚證。
眼前這個總把“女子無才便是德”掛在嘴邊的女人,竟在農村和城市各成了個家。
她用賣女兒的錢供“兒子”讀大學,卻在親生女兒癌癥晚期時,
把救命錢拿去給野男人的私生子買婚房。“好啊。”她攥著工資卡往煤爐走,
火焰舔舐塑料卡片的滋滋聲里,張桂蘭瞳孔驟縮。“你瘋了?!”母親撲過來搶,
發尾掃過煤油燈,火苗晃了晃,將墻上“光榮之家”的獎狀映成詭異的橙紅色。
蘇晚側身避開,后腰撞上斑駁的木桌,
《計算機基礎教程》里掉出的軟盤滑到腳邊——這是1995年11月7日,
她被國企編程組裁員的第三天。“撕就撕干凈點!”弟弟蘇強踹開房門,
二八自行車的鈴鐺還在樓道里響。他穿著嶄新的回力鞋,
鞋尖卻沾著巷口游戲機廳的黏膩——那是蘇晚用兼職工資給他買的。
男孩搶過戶口本摔在煤爐里,紙頁蜷曲著燃起藍火,
“戶主:張桂蘭”幾個字被吞得只剩邊角。“姐你鬧什么脾氣?”蘇強叼著根煙,
“反正你遲早要嫁人的,讀那么多書有什么用?”煙灰落在蘇晚手背上,
燙得她睫毛猛地顫了顫。記憶如潮水倒灌:三天前,
她攥著編程組復試通知書站在人事科門口,被周明攔了下來。
那個總把“女生學代碼就是鬧著玩”掛在嘴邊的男同事,笑著接過她熬夜寫的代碼,
轉身就以自己名義交了上去。而母親此刻藏在圍裙里的手,
正緊緊攥著那張被撕成碎片的通知書。“啪——”蘇晚甩了弟弟一耳光。
搪瓷缸子里的熱水潑在煤爐上,騰起的熱氣模糊了母親錯愕的臉。她彎腰撿起軟盤,
金屬邊緣硌得掌心發疼,卻比前世躺在ICU時輸的藥水更讓人清醒。
樓道里傳來BP機的滴滴聲,不知誰家在燉蘿卜牛腩,香味混著煤渣味鉆進鼻腔,
刺得眼底發酸。“從今天起,我不姓蘇。”她踢開腳邊的馬扎,鐵銹色的煤渣濺在褲腳。
張桂蘭撲向火堆搶救戶口本,
暗紅色的火苗映出她鬢角的白發——這是蘇晚前世從未注意過的細節。
母親顫抖的手突然頓住,一張泛黃的紙從灰燼里漏出來,
右上角“國企編程組復試通知”的印章被燒出個焦洞,日期赫然停在三天前。
“你、你早就...”張桂蘭的喉結滾動著,煙盒從兜里滑出來,
露出里面夾著的兩張照片——一張是穿軍裝的陌生男人,另一張...是廠長辦公室的合影。
蘇晚轉身時踢到了煤鏟,鐵器撞在瓷磚上發出鈍響。她摸出褲兜里的圓珠筆,
在掌心寫下一串代碼——那是前世周明用來剽竊她成果的庫存管理系統漏洞。
樓道的聲控燈忽明忽暗,她踩著自己十八歲的影子下樓,
聽見母親在身后撕心裂肺地喊:“你敢走就別認我這個媽!”秋夜的風卷著梧桐葉撲在臉上。
蘇晚摸出藏在磚縫里的軟盤,上面用鉛筆寫著“庫存管理V1.0”。
遠處的霓虹燈管一閃一閃,照亮街角的“聯想電腦專賣店”。她咬著筆帽站在玻璃櫥窗前,
倒影里的少女眼神清亮,左腕上有塊淡色的繭——那是前世敲了十年代碼才磨出來的印記。
BP機突然震動。屏幕上跳出串陌生號碼,
Check your code.*第二章:職場反殺預熱計算機中心的玻璃上結著薄霜。
蘇晚哈著氣擦掉霧氣,286電腦的綠色熒光屏映出她眼底的紅血絲。
前世她在這家國企當了十年臨時工,直到癌癥晚期被抬出機房時,
周明正踩著她的代碼爬上科長的位置。此刻鍵盤上的字母還帶著陌生的觸感,
她卻熟稔地按下組合鍵,屏幕上的庫存數據開始飛速跳動。“蘇晚?你怎么來了?
”科長趙建國的搪瓷杯“咣當”砸在桌上,濃茶濺出的褐色痕跡爬上報表,
像極了前世他蓋在裁員通知書上的紅章。蘇晚沒抬頭,指尖在鍵盤上翻飛:“趙科,
庫存系統的領料模塊有邏輯錯誤,領料人能重復提交申請。”周明的皮鞋聲從身后傳來,
帶著慣有的趾高氣揚:“臨時工就該好好在倉庫點數——”話沒說完,他突然噤聲。
蘇晚調出后臺日志,光標停在凌晨2:17的操作記錄上:“漏洞出在子函數調用邏輯,
我重新寫了段代碼。”她從兜里掏出軟盤插入驅動器,金屬扣“咔嗒”一聲扣緊,
“現在可以測試了。”趙建國的眉頭擰成川字:“這代碼...你什么時候學的?
”油墨味混著周明身上的雪花膏味涌來。蘇晚盯著自己映在屏幕上的倒影,
十八歲的臉還帶著嬰兒肥,眼神卻比前世三十歲時更鋒利。
她想起周明前世在慶功宴上的致辭:“這個系統能成功,多虧了各位同事的支持。
”而臺下的她,連坐主桌的資格都沒有。“讓開!”周明猛地推開她,
袖口掃落桌上的穿孔卡片,“一個女的懂什么編程,肯定是偷看來的!”卡片撒了一地,
蘇晚彎腰撿起一張,上面還留著她前世用鉛筆寫的批注。她站起身,
從褲兜摸出本皺巴巴的考勤登記本——這是她今早從人事科垃圾桶里翻出來的:“周科長,
您昨天凌晨2點在鍋爐房和保衛科下棋,考勤本上有李師傅的簽名。
”周明的臉瞬間漲成豬肝色。打印機突然“嗡嗡”啟動,吐出剛生成的測試報告。
趙建國推了推眼鏡,老花鏡鏈條在日光燈下晃了晃:“數據吻合...小蘇,
你明天來辦轉正手續。”“趙科!”周明急得直跺腳,皮鞋跟敲在水泥地上發出脆響,
“她肯定是用了什么邪門辦法——”“邪門辦法?”蘇晚轉身時故意撞翻他的搪瓷杯,
褐色茶水滲進他锃亮的皮鞋縫,“要不周科長也試試,凌晨兩點不睡覺來改代碼?
”樓道里傳來清脆的高跟鞋聲。廠長女兒陳莉莉抱著文件夾進來,
呢子大衣上的毛領沾著雪花。她沖周明笑時,
蘇晚注意到他西裝內袋露出半截粉色手帕——和陳莉莉昨天圍的絲巾是同一款花色。
周明慌忙把帕子塞進去,袖口露出道新鮮的抓痕,像極了女人指甲留下的印子。“周哥,
爸爸說今晚去吃粵菜館。”陳莉莉的口紅印沾在馬克杯上,
“你上次說的那個系統...什么時候能給我看看呀?”蘇晚彎腰撿卡片,
指尖在周明腳邊頓了頓。一張撕碎的紙團躺在桌底,上面用鋼筆寫著“莉莉親啟”,
落款日期是三天前——正是她復試的日子。趙建國咳嗽兩聲:“小蘇,你先回去吧,
明天記得帶身份證。”蘇晚走出機房時,北風卷著雪粒打在臉上。她摸出BP機,
屏幕上還是那條未讀留言。遠處的鐘樓敲了十下,她突然想起前世周明升任科長那天,
陳莉莉在他辦公室掛了幅書法:“天道酬勤”。而真正的勤者,此刻正攥著軟盤站在雪地里,
指節因用力而泛白。BP機再次震動。這次的留言多了串地址:*臨江路19號,秋明科技。
*她抬頭望去,街對面的梧桐樹上,有片枯葉正搖搖欲墜。那片葉子的形狀,
像極了前世周明用來剽竊她代碼的那張軟盤。
第三章:原生家庭決裂廠門口的大喇叭在喊“三班倒的同志到食堂領棉手套”。
蘇晚攥著轉正通知書,牛皮紙袋上的紅章還帶著油墨香。西北風卷著煤灰撲來,
她縮了縮脖子,看見母親張桂蘭的藍布衫在自行車棚下晃蕩,手里拎著的鋁飯盒磕在車筐上,
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蘇晚!你個沒良心的!”鋁飯盒砸在地上,紅燒肉滾到蘇晚腳邊。
弟弟蘇強叼著煙從樹后鉆出來,回力鞋尖碾過油湯,在水泥地上畫出歪扭的痕跡。
他身后站著幾個染黃頭發的青年,正是巷口游戲機廳的常客,此刻正盯著蘇晚的工裝褲笑,
露出參差不齊的牙。“把工資卡交出來!”張桂蘭撲上來扯她的包帶,藍布衫扣子崩了一顆,
露出里面洗褪色的紅秋衣,“你弟相中的姑娘說了,沒三千塊彩禮就不進門!
”蘇晚聞到母親身上混著的縫紉機機油味——那臺老式飛人牌縫紉機,
曾被用來改蘇強的舊校服,卻從沒給她做過一件新衣裳。她往后退半步,
后腰抵在生銹的鐵絲網上,聽見自己的聲音比想象中更冷靜:“媽,我上個月就滿十八了,
法律上你沒權管我工資。”“法律?”蘇強吐了口痰,黃痰在冰面上凝成硬塊,
“你跟你媽講法律?信不信我去你們科長那說說,你半夜在機房跟野男人鬼混?
”人群開始聚攏。有人認出張桂蘭,小聲嘀咕“這不是三樓老蘇家的”,
有人盯著蘇晚的工裝褲笑,竊竊私語“臨時工還想轉正”。蘇晚摸了摸口袋里的錄音筆,
金屬外殼貼著大腿,像塊燒紅的鐵。“蘇強初中都沒畢業,哪來的‘大學女同學’?
”她突然提高聲音,“還有你——”她轉向張桂蘭,后者正偷偷把什么往兜里塞,
“昨天王大爺來咱家,塞給你八百塊錢,說是‘相看’的禮金,這事怎么算?
”母親的臉瞬間煞白。人群發出吸氣聲。蘇晚看見趙建國從辦公樓出來,手里端著搪瓷杯,
正往這邊看。她掏出從煤爐里搶救出的復試通知書殘片,紙邊還帶著焦黑:“三天前,
我本該去參加編程組復試,可有人把通知書撕了,還騙我說是‘女生當臨時工就行’。
”“你血口噴人!”張桂蘭撲過來搶紙,指甲劃過蘇晚手背,“我生你養你,
供你吃供你穿——”“供我吃的是玉米面窩頭,供我穿的是補丁摞補丁的工作服!
”蘇晚后退時踩碎了鋁飯盒,湯汁滲進鞋底,“你把我的大學錄取通知書賣給收廢品的,
就為了給蘇強換復讀費!”蘇強的臉漲成豬肝色:“你再說一句!”他揚起手時,
蘇晚聽見自行車鈴鐺的脆響。穿呢子大衣的男人從人群外走來,懷里抱著牛皮紙袋,
里面露出一角印有“秋明科技”字樣的文件。他的目光掃過蘇晚手背上的血痕,
在她掌心的代碼上頓了頓。“讓開讓開!”保衛科老王推著自行車過來,“廠門口不許鬧事!
”張桂蘭突然跪下,藍布衫蹭過地上的油湯:“大家評評理啊,我這閨女瘋了,
非說自己不是我親生的——”“是不是親生的,做個親子鑒定就知道。
”蘇晚摸出從抽屜里翻出的舊照片,那是她三歲時拍的,母親抱著她站在照相館門口,
身后的布景畫著天安門,“不過在那之前...”她盯著張桂蘭劇烈起伏的胸口,
“你藏在縫紉機抽屜里的紅本本,什么時候拿出來曬曬?”人群突然安靜。
張桂蘭的瞳孔劇烈收縮,手不自覺摸向腰間——那里鼓鼓囊囊的,像是藏著什么。
蘇晚想起前世收拾母親遺物時,在樟木箱最底層發現的兩本結婚證,一本蓋著公社的紅章,
另一本...照片上的男人穿著中山裝,胸前別著鋼筆,正是國企的老廠長。“蘇小姐。
”穿呢子大衣的男人開口了,他的皮鞋踩過紅燒肉湯汁,在蘇晚腳邊蹲下,
撿起她剛才不小心掉的代碼紙條。他的聲音帶著書卷氣,
混著雪后冷空氣的清冽:“你寫的這段算法,我在國外期刊見過類似的思路。”蘇晚抬頭,
對上他鏡片后的目光。那是雙深褐色的眼睛,像浸在茶水里的玻璃珠,
映出她微微發顫的睫毛。男人掏出鋼筆,在紙條背面寫下個地址:“明天下午三點,
秋明科技有場技術交流會,歡迎你來。”BP機在口袋里震動。蘇晚低頭,
屏幕上跳出新的留言:*你母親的秘密,藏在第八頁。*她猛地抬頭,男人已經轉身離開,
牛皮紙袋上的“秋明科技”被風掀起一角,露出里面泛黃的編程書籍。蘇晚攥緊紙條,
發現背面還有行小字:*你的代碼,值得更好的舞臺。*張桂蘭突然尖叫著撲過來,
想搶那張紙條。蘇晚側身避開,
看見母親腰間掉出個紅本本——封皮上“中華人民共和國結婚證”的燙金字樣已經磨掉一半,
照片上的男人戴著大蓋帽,正是巷口副食店的王大爺。人群發出驚呼。蘇晚轉身走進辦公樓,
高跟鞋敲在臺階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她摸出錄音筆,
里面已經存了三段錄音:母親承認撕通知書的慌亂低語,蘇強威脅“找野男人”的叫囂,
還有剛才人群里的議論聲。樓道的鏡子里,她看見自己嘴角沾著煤灰,卻笑得格外明亮。
第四章:代碼陷阱機房的空調吹得后頸發寒。蘇晚盯著屏幕上跳動的數據流,
穿孔卡片在指尖沙沙作響。這是她主導開發的“倉庫管理可視化系統”第七次測試,
286電腦的風扇聲里,她聽見周明在走廊跟陳莉莉嘀咕:“就按我說的做,
出了事有廠長擔著。”“小蘇,數據又對不上。”趙建國的搪瓷杯在桌上敲出急躁的節奏,
“領料單和庫存賬差了二十箱零件。”蘇晚沒說話,指尖在鍵盤上敲出一串命令。
打印機“嗡嗡”啟動,吐出的報表邊緣還帶著溫熱,油墨味混著周明新換的古龍水味道,
讓她胃里一陣抽搐。前世這個時候,她正蹲在倉庫手工核賬,而周明坐在辦公室里,
用她寫的代碼給陳莉莉獻殷勤。“肯定是程序有問題!”周明沖進機房,
西裝袖口的抓痕比昨天更深了,“我就說女人做不了大項目——”“周科長這么關心數據,
不如先解釋下這個?”蘇晚舉起張穿孔卡片,上面用紅筆圈著行歪斜的數字,
“昨天下午三點,你用自己的工號登錄系統,修改了領料單的審批流程。
”陳莉莉的高跟鞋在門口頓住:“你、你別血口噴人!”陽光透過百葉窗,
在周明臉上切出明暗交錯的條紋。蘇晚看見他喉結滾動,
手不自覺摸向西裝內袋——那里應該藏著陳莉莉給他的軟盤,里面裝著被篡改的測試數據。
她轉身打開鐵皮柜,里面整整齊齊碼著近百張穿孔卡片,每張背面都用鉛筆標著日期。
“系統每小時自動備份數據到穿孔卡片。”她抽出標著“12月4日15:00”的卡片,
“周科長要是想看,我可以用讀卡機演示下,你是怎么把‘領料人’字段改成‘審批人’的。
”趙建國的臉色鐵青:“周明,這是怎么回事?”周明后退半步,撞翻了身后的紙簍。
蘇晚瞥見他皮鞋尖沾著的白色粉末——那是機房地板清潔劑的痕跡,說明他今早提前來過。
陳莉莉突然尖叫:“爸讓我來看看進度,你們別欺負人!”她的包帶勾住了打印機電源線,
報表散落一地,其中一張紙上的簽名赫然是廠長的筆跡。“欺負人?”蘇晚彎腰撿卡片,
故意讓錄音筆露出半截,“要不聽聽周科長昨天在樓梯間說的話?‘陳莉莉她爸說了,
等項目黃了就提拔我當組長’——這話是不是你說的?”周明的臉瞬間灰白。
陳莉莉猛地轉身,高跟鞋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響。蘇晚注意到她脖子上多了條金項鏈,
吊墜是個小巧的軟盤形狀——和周明昨天送給她的禮物一模一樣。樓道里傳來廠長的咳嗽聲,
趙建國抓起帽子就往外走,搪瓷杯忘了蓋,濃茶在桌面上洇出深褐色的漬。“蘇晚,你等著!
”周明咬牙切齒,袖口的古龍水味突然變得刺鼻,“就算這次成了,
你以為自己能在編程組待多久?”他摔門而去時,蘇晚看見他西裝內袋掉出張紙條。
蹲下身撿起時,她指尖微顫——那是陳莉莉的字跡,上面寫著:*今晚八點,老地方見,
帶修改后的代碼。* 落款日期是今天,而“老地方”三個字旁邊,畫著個歪歪扭扭的愛心。
打印機突然發出長鳴。蘇晚回頭,看見屏幕上的數據終于吻合。她摸出BP機,
屏幕上有條未讀留言:*穿孔卡片是很好的證據,但記得留一手。
* 發件人號碼和前幾次一樣,末尾多了個小數點,像極了代碼里的分隔符。窗外飄起細雪。
她將標著“證據”的穿孔卡片放進鐵皮柜最底層,用舊報紙包好。鐵皮柜里還躺著張軟盤,
上面用紅筆寫著“邏輯炸彈”——那是她昨晚偷偷寫入的備用程序,一旦觸發,
被篡改的代碼將自動生成亂碼。BP機再次震動。這次的留言只有三個字:*當心火。
*蘇晚抬頭,看見機房窗外的梧桐樹上,有片枯葉正在風雪中打轉。
那片葉子的影子投在屏幕上,像極了周明今天早上鬼鬼祟祟插拔軟盤的手勢。
第五章:系統上線機房的白熾燈亮得刺眼。蘇晚盯著墻上的電子鐘,
秒針劃過10:00的瞬間,倉庫傳來此起彼伏的歡呼聲。趙建國舉著搪瓷杯沖進來,
茶葉在杯底劇烈翻滾:“小蘇!庫存周轉率真的提升了40%!廠長說要給你開慶功會!
”穿孔卡片在桌上堆成小山,每張都標著“已驗證”的紅章。蘇晚摸了摸發燙的顯示器,
286電腦的風扇聲里,她聽見周明在走廊打電話:“陳叔,那丫頭太精明了,
得想辦法——”慶功宴設在職工食堂。長條桌上擺著搪瓷盆裝的紅燒肉,
還有罕見的易拉罐可樂。蘇晚穿著新換的藍布工作服,
袖口別著趙建國送的電子表——這是90年代國企的最高嘉獎。她咬了口汽水糖,
甜味混著食堂的油煙味,突然想起前世第一次領工資時,母親把錢搶過去的場景。
“這次項目能成,多虧了蘇晚同志的努力。”廠長舉著玻璃酒杯,中山裝口袋露出半截鋼筆,
“我宣布,蘇晚同志正式升任編程組副組長!”掌聲里,周明的臉色比墻上的標語還難看。
他猛地灌下一口啤酒,易拉罐捏得變形:“副組長?她才來幾天——”“周科長忘了?
”蘇晚晃了晃手里的穿孔卡片,“您上次修改數據的事,趙科還沒跟廠長匯報呢。
”陳莉莉突然站起來,高跟鞋撞在桌腿上:“爸!我頭疼,
想先回去——”她的包帶勾住了蘇晚的汽水糖,玻璃紙散落在地,
露出里面包著的小紙條——那是周明今早塞進她抽屜的,上面寫著“今晚斷電后動手”。
廠長的眉頭擰成疙瘩:“莉莉,你怎么回事?”周明猛地起身,椅子在地面劃出刺耳的聲響。
蘇晚注意到他褲兜鼓起一塊,形狀正是軟盤的輪廓。她摸出BP機,
屏幕上有條新留言:*15:00機房將斷電,注意防火。* 發件人號碼末尾的小數點,
比上次多了一個。“我、我突然想起還有報表沒填!”周明踉蹌著往外走,
汽水潑在雪白的墻上,像極了前世他潑在她代碼本上的咖啡。蘇晚跟著起身,
假裝被椅子絆倒,指尖趁機勾住了他褲兜的軟盤。機房的鑰匙掉在地上,她彎腰撿起時,
看見鑰匙鏈上掛著個小巧的打火機——和昨天巷口雜貨店賣的款式一模一樣。下午三點,
鐘聲準時響起。機房的燈突然熄滅時,蘇晚已經把軟盤插進了驅動器。
周明的打火機“咔嗒”響了兩聲,煤油味混著電線燒焦的氣息涌來。她按下鍵盤,
屏幕上突然跳出串紅色警告:*系統檢測到非法操作,即將啟動自毀程序。*“你干了什么?
!”周明的聲音里帶著恐慌。應急燈亮起的瞬間,蘇晚看見他手里的報紙正在燃燒,
火苗舔舐著“國企改革”的標題。她抓起滅火器沖過去,白色粉末噴在周明臉上,
露出他眼底的驚恐:“那是陳叔讓我干的!他說只要燒掉數據...啊!
”軟盤在驅動器里發出“滋滋”的響聲。蘇晚拔出軟盤時,金屬邊緣已經發燙。
打印機突然吐出張紙,上面是亂碼組成的笑臉——那是她埋在代碼里的“邏輯炸彈”生效了。
周明癱坐在地,臉上的粉未混著汗水,像極了前世他在監獄里的照片。“周明!你瘋了?!
”廠長沖進來,中山裝扣子崩了一顆,“這要是燒了機房,咱們都得進去!
”蘇晚摸出錄音筆,里面存著周明打電話和劃火柴的聲音。她彎腰撿起燒了一半的報紙,
看見上面用紅筆圈著“裁員名單”四個字,第一個名字赫然是她的。BP機在口袋里震動。
這次的留言只有一個地址:*臨江路19號302室,帶軟盤來。
* 發件人號碼末尾的小數點,連成了一條直線,像極了代碼里的注釋符號。
窗外傳來消防車的鳴笛。蘇晚看著周明被保衛科拖走,他的皮鞋掉在地上,
露出里面的羊毛鞋墊——那是陳莉莉親手繡的花紋。她摸了摸口袋里的軟盤,
上面的“邏輯炸彈”字樣被蹭掉了一半,露出底下用鉛筆寫的小字:*秋明科技收。
*第六章:秋明科技臨江路19號的鐵門銹跡斑斑。蘇晚攥著軟盤,
指紋蹭掉了上面半塊鉛筆字。門房大爺瞅了眼她的工裝褲,往地上彈了彈煙灰:“找林總?
三樓左轉,樓梯口有股子松節油味的就是。”樓梯間的燈泡忽明忽暗。她數著臺階往上走,
聽見二樓傳來鍵盤敲擊聲——那是老式機械鍵盤的咔嗒聲,和國企機房的薄膜鍵盤截然不同。
三樓走廊盡頭的玻璃門上,“秋明科技”四個字用金粉寫成,
門縫里飄出松節油混著藍月亮洗衣液的味道,像極了前世她租的城中村出租屋。“請進。
”穿呢子大衣的男人站在窗邊,陽光穿過他指間的鋼筆,在地板上投出細長的影子。
他已經換上白襯衫,領口別著枚銀色領帶夾,形狀是個抽象的電路板。
蘇晚注意到他辦公桌上擺著臺386電腦,顯示器里跳動的代碼和她軟盤上的如出一轍。
“林硯秋。”他轉身時,鏡片后的褐色眼睛閃過一絲笑意,“很高興見到你,蘇小姐。
或者說...蘇程序員?”他的聲音里帶著刻意的停頓,像在測試某個新寫的程序模塊。
蘇晚摸了摸口袋里的BP機,屏幕上還留著昨天的留言:*帶軟盤來,
你的代碼值得更高的舞臺。* 她把軟盤放在桌上,金屬外殼磕在玻璃鎮紙旁,
發出清脆的響。“你怎么知道我的代碼?”林硯秋拿起軟盤,
對著光看里面的磁片:“三個月前,我在街角撿到張碎紙,上面寫著段庫存管理算法。
”他頓了頓,鋼筆尖在臺歷上畫出個循環符號,“后來我發現,
這個算法能讓效率提升30%,但寫它的人,卻連國企的轉正名額都拿不到。
”蘇晚的后頸泛起涼意。她想起重生那天撕毀的戶口本,想起煤爐里飄出的紙灰。
林硯秋轉身打開保險柜,里面整齊碼著幾十張軟盤,
國企庫存系統優化”——最新的一張標簽上寫著“1995.12.6 邏輯炸彈解析”。
“我想請你加入秋明。”他推過份合同,鋼筆擱在“薪資待遇”欄,“月薪三千,
配獨立機房,還有...”他指了指窗外,遠處的高樓正在封頂,“未來的股份。
”油墨味混著松節油氣息涌來。蘇晚盯著合同上的簽字欄,
看見自己的倒影在玻璃鎮紙上晃動。這是1995年,國企普通職工月薪不過幾百,
而秋明給出的數字,足夠在市中心買半套房子。“我要知道BP機留言是不是你發的。
”她按住合同,指尖觸到紙張邊緣的毛邊,“還有...你怎么知道我會重生?
”鋼筆從林硯秋指間滑落,在地板上滾出老遠。他的瞳孔猛地收縮,
鏡片后的光突然暗了暗:“重生?蘇小姐在說什么?”走廊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門突然被推開,張桂蘭的藍布衫撞在玻璃門上,她手里攥著本紅通通的結婚證,
頭發上還沾著縫紉機的棉線:“蘇晚!你個孽種,敢去做親子鑒定——”話沒說完,
她突然噤聲。林硯秋的目光落在結婚證上,嘴角微微抽搐。蘇晚順著他的視線望去,
看見結婚證照片上的男人——竟然和林硯秋有幾分相似。母親慌忙把本子塞進圍裙,
可蘇晚已經看清了男方姓名:*林宏生*。BP機在口袋里震動。
這次的留言只有一張照片:*1978年,國營紅旗照相館,三人合影。
* 發件人號碼末尾的小數點,連成了一個完整的圓,像極了代碼里的無限循環符號。
林硯秋彎腰撿起鋼筆,筆尖在合同上敲出規律的節奏:“蘇小姐,我突然想起件事。
”他的聲音平靜如常,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秋明最近在開發一款新系統,
需要懂90年代國企生態的人...做顧問。”蘇晚抬頭,對上他復雜的眼神。
窗外的風卷起落葉,撲在玻璃上沙沙作響。
她想起前世在ICU看到的最后一幕:一個穿呢子大衣的男人站在病房門口,
手里攥著張泛黃的照片。此刻,那張照片的邊角正從林硯秋的抽屜里露出,
上面有三個模糊的身影。張桂蘭突然轉身跑下樓,縫紉機棉線拖在地上,像條剪斷的臍帶。
蘇晚摸出錄音筆,里面存著母親剛才的尖叫:“孽種”“林宏生”。
她注意到林硯秋的領帶夾在陽光下閃了閃,那上面的電路板紋路,
竟和她掌心的代碼一模一樣。第七章:三人合影秋明科技的會議室飄著舊報紙的霉味。
林硯秋的指尖停在掃描儀上,1978年的黑白照片逐漸顯影。蘇晚盯著屏幕,
看見年輕的張桂蘭穿著綠軍裝,站在兩個男人中間——左邊的男人戴著大蓋帽,
是巷口副食店的王大爺,右邊那個穿中山裝的,赫然是年輕時的林宏生。
“這是你第一次問我關于重生的事。”林硯秋的鋼筆在照片上畫了個圈,“但我知道,
你不是第一次經歷1995年。”窗外的北風掠過梧桐樹,發出沙沙的響。蘇晚摸出BP機,
屏幕上的照片留言還亮著,像素點組成的三人輪廓有些模糊。她想起重生那天,
林硯秋撿起的那張戶口本碎紙,上面除了代碼,還有她前世的出生日期。“林宏生是我父親。
”林硯秋突然開口,領帶夾在日光燈下閃了閃,“他在我十歲時失蹤,
留下的唯一東西是張軟盤,里面存著段未完成的代碼。”蘇晚的后頸泛起涼意。
她想起張桂蘭縫紉機抽屜里的紅本本,
想起國企老廠長辦公室掛著的合影——林宏生和廠長曾是戰友。穿孔卡片在口袋里沙沙作響,
那是她從國企機房帶來的備份數據,上面還留著林硯秋修改的批注。“蘇晚,
你母親當年同時嫁給了林宏生和王建國。”林硯秋調出戶籍檔案,
光標停在“張桂蘭”的婚姻狀況欄,“但你的出生證明上,父親欄是空白的。
”打印機突然吐出張紙,油墨味混著掃描儀的電流味。
蘇晚看著自己的出生日期——1978年12月25日,正是照片拍攝的三天后。
張桂蘭在照片里笑得燦爛,手里攥著的紅本本,和蘇晚前世在樟木箱底發現的那本一模一樣。
“我需要你幫我驗證個猜想。”林硯秋關掉顯示器,黑暗中只有他鏡片的反光,
“1990年,林宏生在國企開發過一套財務系統,后來突然離職,系統也不知所蹤。
”他頓了頓,聲音低了幾分,“直到你帶著庫存系統的代碼出現。
”樓道里傳來縫紉機的聲音。張桂蘭不知何時站在門口,藍布衫上沾著新鮮的機油漬。
她手里攥著把剪刀,刀刃反光映出蘇晚震驚的臉:“你們敢查我?!林宏生早死了,
死在那個破機房里——”“機房?”蘇晚猛地轉身,“他是國企的程序員?
”母親的剪刀“當啷”掉在地上,砸中蘇晚的腳尖。那是把生銹的張小泉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