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學峰會的會場里，我看到了五年未見的宋雨薇。她穿著高定禮服，
挽著某醫藥集團繼承人的手臂，被一群人簇擁著。"雨薇博士真是年輕有為，
28歲就拿到了國家科研獎。""聽說您的抗癌新藥研究已經進入臨床三期了？
"我端著香檳站在角落，看著她侃侃而談。那個研究方向，
是我大學時熬了無數個通宵才確定的。可笑的是，當年為了幫她通過期末考試，
我把所有研究資料都給了她。結果我因為"協助作弊"失去保研資格。而她，
卻憑著我的研究成果一路青云直上。"清辭？真的是你嗎？"宋雨薇注意到了我，
滿臉驚喜地走過來。"好久不見。"我淡淡地說。她上下打量著我普通的職業裝，
眼中閃過一絲得意。"聽說你現在在市醫院工作？真是可惜了，當年你可是我們系第一呢。
""要不是那次意外，現在站在這里的應該是你吧？"她握住我的手，語氣里滿是"關切"。
我看著她手上那枚鉆戒，笑了。"是啊，真是可惜。"1宋雨薇拉著我坐下，
開始訴說這些年的"不易"。"清辭，你知道嗎？這五年我真的好辛苦。
""沒有你在身邊幫我，很多東西我都要從頭學起。"我靜靜地聽著，心里卻在想另一件事。
三個月后的全國醫學競賽，她報名了。而我，也報了名。"對了，你聽說了嗎？
今年的醫學競賽獎金高達五百萬。"宋雨薇突然話鋒一轉。"不過參賽門檻很高，
需要副高以上職稱或者特殊貢獻。"她看了我一眼："你應該沒資格參加吧？
"我笑了笑："巧了，我剛好符合特殊貢獻這一條。"宋雨薇臉色微變。"你？特殊貢獻？
""去年汶川地震，我在災區待了三個月。"我輕描淡寫地說。"衛生部特批的參賽資格。
"宋雨薇握著酒杯的手緊了緊。"那真是太好了，我們又能做對手了。""就像大學時一樣。
"我看著她，一字一句地說："不，這次不一樣。""這次，我要讓所有人看清真相。
"晚宴結束后，我查看了競賽規則。初試、復試、決賽，每一輪都是現場評分。60分及格，
滿分100。而我要做的，就是精準控制每一分。讓所有人看到，我想考多少分，
就能考多少分。包括59分。2回到家，我打開了塵封五年的保險箱。里面是厚厚一摞手稿，
每一頁都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公式和推導。這是我大四那年的研究成果。
抗癌藥物靶向治療的新思路。當時導師說，這個研究如果成功，足以改變整個癌癥治療格局。
我翻到最后一頁，上面有一行小字："雨薇，這些資料你先看著，考試后記得還我。
"可是她沒有還。她用這些資料發了論文，申請了專利，還拿到了國家科研獎。而我，
因為"學術不端"被記入檔案。手機響了，是母親的電話。"清辭，
剛才在新聞上看到宋雨薇了。""她現在這么優秀，你們還有聯系嗎？"我苦笑："媽，
她的優秀是踩在我身上的。"母親沉默了一會兒："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那些研究都是你熬夜做出來的，我看在眼里。""可是孩子，這個世界不相信眼淚。
"我握緊手機："所以我不哭，我要讓事實說話。"掛斷電話，我開始制定計劃。
醫學競賽的評委名單已經公布。其中有三位，是當年調查我"作弊"事件的教授。
他們一定還記得，那個倔強不肯認錯的女孩。現在，是時候證明自己了。第二天，
我請了長假。把自己關在房間里，開始瘋狂復習。不是為了考高分，而是為了精準控分。
要在規定時間內，準確計算出每道題的分值。要在下筆的瞬間，就知道這個答案能得幾分。
這比考滿分更難。一周后，我接到了競賽組委會的電話。"沈醫生，
您的參賽資格已經審核通過。""初試時間是下月15號，請準時參加。"我看著日歷，
還有二十天。二十天，足夠了。3初試當天，我提前一小時到達考場。宋雨薇來得更早，
她坐在第一排，身邊圍著幾個年輕醫生。"雨薇姐，聽說你去年的論文被《柳葉刀》收錄了？
""那個靶向治療的研究真的太厲害了！"我找了個角落坐下，開始調整呼吸。59分。
不多不少，剛好不及格。這是我給自己定的目標。"安靜，考試馬上開始。
"監考老師走進來，身后跟著幾位評委。其中一位花白頭發的老教授，
正是當年認定我作弊的李教授。他的目光在考場里巡視，在我身上停留了幾秒。我知道，
他認出我了。試卷發下來，我快速瀏覽了一遍。150道選擇題，每題0.4分，共60分。
20道簡答題，每題2分，共40分。要考59分，
意味著我需要精確錯誤91道選擇題和1道簡答題。我深吸一口氣，開始答題。
第一題：腫瘤細胞的特征不包括？
A、無限增殖 B、接觸抑制消失 C、細胞分化程度高 D、容易轉移答案是C。
但我選了A。第二題、第三題...我像一個精密的機器，計算著每一個錯誤答案。
旁邊的考生奮筆疾書，恨不得把知道的全寫上。而我，在故意寫錯。簡答題部分，
我選擇了最簡單的一道放棄。"請簡述阿司匹林的藥理作用。"這道題，
閉著眼睛都能答出來。但我在答題紙上只寫了四個字："不太清楚。"交卷的時候，
李教授親自來收我的試卷。他看了一眼我的答題卡，眉頭微皺。"沈清辭，你變了。
"我抬頭看著他："李教授，我沒變，變的是你們的判斷標準。"4成績三天后公布。
我如愿以償，59分，全場倒數第一。宋雨薇96分，全場第一。醫學論壇瞬間炸了鍋。
"沈清辭是誰？怎么會只考59分？""好像是市醫院的，
聽說當年因為作弊被取消保研資格。""難怪，看來是真的沒什么水平。
"更有人翻出了我和宋雨薇的過往。"原來她們是同學啊，差距也太大了吧。
""一個成了最年輕的科研新星，一個連及格都做不到。
"宋雨薇特意給我發了消息："清辭，你還好嗎？是不是太久沒參加考試，緊張了？
""要不要我給你補補課？"我回了兩個字："不用。"醫院的同事看我的眼神都變了。
"沈醫生，你真的去參加醫學競賽了？""59分...是不是試卷太難了？
"我笑笑不說話。只有科室主任若有所思地看著我。"小沈，
你上個月不是剛完成了那臺高難度手術嗎？""能獨立完成顱內動脈瘤夾閉術的人，
會考59分？"我依然笑笑："可能是我理論基礎太差吧。"主任瞇起眼睛，沒有再問。
復試通知很快下來了。60分以上的人才有資格參加。
但組委會特別注明：對于有特殊貢獻的參賽者，可以破格錄取。我的名字赫然在列。
論壇上罵聲一片。"憑什么59分還能進復試？""這就是傳說中的關系戶吧？
""醫學競賽的公平性呢？"宋雨薇這次直接打來了電話。"清辭，你這樣做有意思嗎？
""明知道考不好，還要硬撐著參加復試。""你不覺得丟人，我都替你覺得丟人。
"我輕笑一聲："丟人？宋雨薇，你拿著我的研究成果招搖撞騙的時候，怎么不覺得丟人？
"電話那頭沉默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你會知道的。"我掛斷了電話。
復試考的是臨床實操。這一次，我要考88分。5復試地點在省醫學院的模擬手術室。
這次是公開考試，允許其他考生觀摩。宋雨薇早早占據了最佳觀察位置。
她大概是想看我出丑。考題是腹腔鏡下膽囊切除術。對于外科醫生來說，
這是最基礎的手術之一。但要在30分鐘內完成，還要做到完美，并不容易。"下一位，
沈清辭。"我走進手術室，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就是那個考59分的？
""等著看笑話吧。"我戴上手術手套，調整好腹腔鏡的角度。深呼吸。88分，不多不少。
手術開始。我的每一個動作都經過精密計算。建立氣腹，時間控制在45秒，
標準是30-60秒。分離膽囊三角，故意多用了兩分鐘。結扎膽囊動脈時，
我特意選了一個稍顯笨拙但依然安全的角度。監考的教授們開始交頭接耳。
"她的基本功很扎實啊。""但是為什么動作這么慢？""可能是緊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