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雨珠如碎鉆般砸在實驗室的百葉窗上,林夏盯著電腦屏幕上不斷震蕩的神經影像數據,指尖在鍵盤上懸停。她穿著洗舊的灰色衛衣,領口微敞,露出精致的鎖骨,頸間的銀鏈隨著呼吸輕輕晃動,北斗七星吊墜在冷白的屏幕光下泛著幽藍的光澤。電腦右下角的時鐘跳動著,凌晨兩點四十六分,這個數字像極了她此刻紊亂的心跳頻率。
耳機里突然響起低頻人聲,電流雜音中夾雜著導師熟悉的語調:“...... 如果你看到這個,說明你已經走得比我設想的更遠了。林夏,你以為你在解析一個系統…… 其實你是被引導進了一個回路。”
林夏猛地抬頭,目光掃過實驗室空曠的四周,只有培養皿中微光流轉的神經元樣本在回應她的驚惶。她摘下耳機,聲音輕得像怕驚醒某種沉睡的東西:“導師?”
音頻在寂靜中繼續流淌:“如果有一人,能繞開我設下的倫理干預,那只可能是你。” 話音未落,電流聲突然尖銳起來,隨后是令人牙酸的摩擦聲,像指甲刮過金屬表面。
她猛地站起身,后腰撞上實驗臺,培養皿中的液體泛起漣漪。窗外 lightning 劃過,將她的影子投射在墻上,那影子扭曲成某種陌生的幾何形狀,竟與導師遺留文件中的意識圖譜輪廓重合。
“林博士?”
實習生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林夏迅速扯下耳機,轉身時已恢復慣有的冷靜:“幫我調取 2018 年之前所有未歸檔的共振實驗數據。” 她頓了頓,補充道,“特別是編號含‘Varese’的樣本。”
實習生的指尖在平板上停頓:“Varese?是艾拉拉小姐的母姓嗎?”
林夏的眼神瞬間冷下來,實習生識趣地低頭操作,不敢再問。
——
費爾斯角的畫室里,雨水不知疲倦地敲打著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模糊了窗外鵝卵石街道的倒影。空氣中彌漫著松節油、亞麻籽油與潮濕的木頭混合的獨特氣息,以及一絲若有若無的、只有艾拉拉才能辨認出的、屬于特定古巴雪茄的冷冽煙草味,那味道總讓她聯想到壓抑的秘密和不受歡迎的訪客。艾拉拉穿著一件林夏遺落在她這里的oversized黑色衛衣,寬大的衣擺幾乎蓋住了她的臀部,光潔白皙的大腿在畫室昏暗的光線下若隱若現,帶著一絲令人遐想的慵懶與脆弱。她赤著腳,纖細的腳趾微微蜷曲,沾染了幾點散落的鈷藍色顏料。
她跪坐在巨大的畫布前,神情專注而迷離。指尖蘸著一抹深邃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線的鈷藍色顏料,在畫布粗糙的亞麻紋理左上角,輕輕點下。那抹藍色如同擁有了生命般,迅速暈開、擴散,在她因高燒而略顯混沌的視野中,幻化成昨夜林夏眼底那片深不可測的星空。她不受控制地想起了林夏指尖劃過她后腰敏感肌膚時的觸感,那溫度,比她調色盤上任何一種鈦白色都要溫暖,比松節油的氣味更讓人上癮,也更讓人沉淪。
她知道他會來。每一次她試圖用畫筆觸碰那些被禁止的頻率,試圖在畫布上重構那些被篡改的星圖時,他總會像一個如影隨形的幽靈般,準時出現。
“在畫什么?還是那些不該被喚醒的‘頻率’嗎,艾拉拉?”
一個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男性嗓音,帶著一絲早已習慣的戲謔和不容置喙的掌控意味,從她身后那張蒙著厚厚防塵布的舊沙發方向傳來。那里,本不應該有人。
艾拉拉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微微一僵,但她并沒有回頭,仿佛早已對這種神出鬼沒的登場方式習以為常。她只是用手中的調色刮刀,將畫布上那抹剛剛點下的鈷藍色顏料,以一種充滿了壓抑怒火與無力反抗的復雜情緒,狠狠地……抹成了一個扭曲的、象征著無限循環的……莫比烏斯環。
“你覺得呢,蒯然?”她的聲音帶著一絲剛從回憶中抽離的沙啞,以及一種認命般的疲憊,“除了這些,我還會畫什么?”
男人緩步從陰影中走出,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陰影,如同某種無形的契約般,將艾拉拉和她面前那幅尚未完成的畫作徹底籠罩。他便是蒯然,一個如同巴爾的摩這座城市本身一樣,充滿了雙重性和未解之謎的男人。他看起來約莫三十歲出頭,身形高大卻不顯得粗獷,反而帶著一種長期浸淫于權力與機密事務所特有的內斂與危險。艾拉拉第一次見到蒯然,是在一年前“星夜基金會”舉辦的一場私人藝術品鑒賞會上。當時,他以基金會新晉藝術投資顧問的身份出現,彬彬有禮,談吐不凡,對各種前沿藝術流派和神經美學有著驚人的見解。但很快,艾拉拉就發現,他對她的畫作,尤其是那些蘊含著特殊頻率和星圖密碼的作品,表現出了遠超一個普通藝術顧問應有的興趣和洞察力。他總能精準地指出她畫作中那些連她自己都未曾完全理解的“異常節點”,并以一種不容置喙的口吻,引導或“建議”她對畫作進行某些特定的修改。久而久之,艾拉拉明白,這個男人,遠不止是基金會的顧問那么簡單,他更像是一個負責監控和評估她“創作成果”的高級特工,或者說……“牧羊犬”。
他身上那件剪裁得體的黑色皮夾克,質地精良,卻在不經意間透出幾分屬于暗夜的冷硬。敞開的領口處,清晰地露出了他鎖骨下方那個猙獰而詭異的星形紋身——那紋身的形狀、大小、甚至連每一個尖角的弧度,都與諾亞手腕上那條銀色星形吊墜手鏈上的圖案完全一致!他的五官線條硬朗而分明,鼻梁高挺,薄唇總是習慣性地抿成一條似笑非笑的弧線,那雙深邃的眼眸,此刻正帶著一絲令人不安的審視和了然,落在艾拉拉身上,仿佛能輕易看穿她所有試圖隱藏的情緒和秘密。艾拉拉一直覺得,蒯然的眼神像手術刀,精準、冰冷,卻又帶著一種病態的、對美的偏執欣賞。每一次與他對視,都像是一場無聲的意志較量。
“像一幅即將再次引發‘觀測者效應’的腦波共振圖。”蒯然低沉的嗓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令人不安的贊嘆。他的指尖修長而有力,輕輕觸碰到畫布粗糙的邊緣,仿佛在感受著畫作中蘊藏的某種他早已了然于胸的禁忌能量,“也像一個你我都無法真正逃脫的……宿命回路。”
艾拉拉終于轉身,仰著頭看他。她的睫毛在落地燈下投出扇形陰影,唇角微微上揚,露出那顆細小的痣:“你對回路很了解?”
蒯然的目光滑過她衛衣領口露出的肌膚,喉結滾動:“我更了解…… 你。”
這句話像根細針,輕輕刺破了畫室里的寂靜。艾拉拉站起身,衛衣下擺滑落,露出更多大腿的肌膚。她湊近他,鼻尖幾乎碰到他的:“你知道我是誰嗎?”
男人的手突然扣住她的腰,將她抵在畫架上。松木的氣味混著她身上的雪松香,讓他喉間一緊:“你是伊森?萬斯的女兒,是‘鏡面意識共構計劃’的活體樣本,也是……” 他的唇擦過她的耳垂,“林夏最不該接近的人。”
艾拉拉的指尖劃過他的喉結,感受著那里的震動:“但你沒告訴她,你父親才是當年實驗的劊子手。”
蒯然的眼神瞬間冷下來,扣在她腰上的手勁加大,幾乎要嵌入她的皮肉。艾拉拉卻笑了,那笑容像帶刺的玫瑰,美得讓人不敢觸碰:“別這么緊張,我不會說出去的…… 至少現在不會。”
——
霍普金斯大學的地下檔案室里,林夏戴著乳膠手套,翻動著泛黃的文件。甲醛的氣味鉆進鼻腔,她卻渾然不覺,目光死死盯著眼前的記錄:
實驗編號:RE-0715
參與者:Hana Lin(林花子)
共振頻率:432Hz(心宿二對應值)
異常記錄:受試者聲稱‘看見星河流淌’,腦電波呈現非人類已知波形,建議終止實驗。
備注:伊森?萬斯要求繼續......
文件邊緣有導師的批注,字跡力透紙背:這不是實驗,是屠殺。
林夏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她想起花子出事前寄來的明信片,背面畫著七英尺丘燈塔,塔頂的菲涅爾透鏡被涂成血紅色。原來早在三年前,妹妹就已經卷入這場陰謀,而她卻以為那只是少女對星空的幻想。
“林……林博士?”
一個略顯局促,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的聲音,突然從檔案室厚重的鐵門外傳來。林夏猛地合上手中的絕密文件,迅速轉身,警惕的目光投向門口。
貝恩的身影出現在門縫透進來的微弱光線中。他依舊穿著那件萬年不變的、略顯寬松的米白色實驗服,微微隆起的小腹讓衣服的下擺有些不自然地撐開。他額前的頭發因為匆忙而有些散亂,鼻梁上那副厚重的黑框眼鏡也微微滑落,需要不時用手指推上去。在霍普金斯這個精英云集、每個人都鋒芒畢露的地方,貝恩一直是個不甚起眼的存在——工作勤勉,卻總是沉默寡言,因為身材微胖且不善交際,常常像空氣一樣被忽視。林夏對他的印象,也僅僅是“一個偶爾會幫忙處理數據、但幾乎沒什么存在感的同事”。
但此刻,這個一向習慣了在人群中充當背景板的男人,眼神中卻閃爍著一種林夏從未在他身上見過的、混合了緊張、不安與某種鼓足了勇氣的堅定。他胸口微微起伏,似乎是一路小跑過來的,手中緊緊攥著一個透明的無菌證物袋。
“貝恩?”林夏的聲音帶著一絲疑惑,“有什么事嗎?”
“林博士……”貝恩扶了扶眼鏡,似乎有些不敢直視林夏銳利的目光,他深吸了一口氣,將手中的證物袋遞了過去,“我……我在協助霍洛威教授團隊清理諾亞‘自毀’后的實驗室現場時,在……在實驗室外部通風管道的排水溝里……發現了這個。”
林夏的目光落在證物袋上,瞳孔猛地一縮——里面裝著半塊破碎的銀色腕表殘骸,腕表的款式和上面獨特的星形暗紋,與諾亞之前一直佩戴的那只……一模一樣!
她有些詫異地抬眼看向貝恩,這個平時連在會議上做常規報告都會臉紅的男人,此刻竟然能如此冷靜地處理這種可能沾染著危險氣息的證物,并且第一時間想到了交給自己。這讓她心中第一次對這個看似平凡的同事,產生了一絲不同以往的審視與關注。
“我……我仔細檢查了一下,”貝恩的聲音依舊帶著一絲緊張,但語氣卻異常肯定,“表帶內側,清理掉污泥后,發現了微雕的刻痕。只有兩個字母——‘E.V.’。”
林夏的心跳陡然加速,如同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E.V. ……Ethan Vance!伊森?萬斯!!
她接過那個冰冷的密封袋,指尖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破碎的金屬腕表表面,在檔案室昏暗的燈光下,依舊能清晰地看到幾枚已經有些模糊的指紋印記。林夏迅速從口袋里掏出便攜式高精度指紋掃描儀,小心翼翼地對那些殘存的指紋進行采集和比對。
幾秒鐘后,掃描儀的屏幕上,跳出了一個令她幾乎要窒息的比對結果——其中一枚相對清晰完整的指紋,其獨特的箕型螺紋和汗孔分布特征,與儲存在霍普金斯大學內部加密數據庫中的艾拉拉·萬斯的左手食指指紋樣本,在經過三重模糊算法校正后吻合度高達百分之九十七點三!
——
林夏的呼吸因為憤怒和一種難以言喻的背叛感而變得粗重。她緊緊攥著那個裝著腕表殘骸的證物袋,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滲出細密的血珠。她幾乎是沖回了查爾斯村的公寓,艾拉拉因為之前的槍傷和精神消耗,依舊躺在沙發上淺眠,臉色蒼白得像一張透明的紙。
林夏沒有吵醒她,而是將便攜式高精度指紋掃描儀連接到自己的軍用級加密筆記本上,再次對腕表殘骸上的那枚指紋進行了反復比對和驗證。每一次比對結果都如同最鋒利的冰錐,狠狠扎進她的心臟——那枚指紋,確鑿無疑地屬于艾拉拉·萬斯!
她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翻涌的驚濤駭浪,走到沙發旁,輕輕推了推艾拉拉的肩膀。
艾拉拉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到林夏那張陰沉得幾乎要滴出水來的臉,以及她手中那個熟悉的、裝著破碎腕表的證物袋,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和了然。
“林夏……我……”
“這只腕表,”林夏沒有給她解釋的機會,聲音冰冷得如同七英尺丘燈塔下最刺骨的寒風,“諾亞的腕表,上面不僅刻著你父親伊森·萬斯的縮寫,還有……你的指紋。艾拉拉,你還要騙我到什么時候?”
艾拉拉的身體微微一顫,她緩緩從沙發上坐起身,黑色衛衣的下擺滑落,露出她鎖骨下方那顆如同紅寶石般妖異的胎記。她沒有試圖辯解,只是用一種近乎悲哀的眼神看著林夏,聲音沙啞:“我沒有騙你,林夏。我只是有很多事情,我自己也想不明白,更不知道該如何對你說。”
林夏猛地伸出手,扣住她的手腕,將她從沙發上拽起,狠狠地抵在冰冷的墻壁上。窗外,巴爾的摩的雨又開始淅淅瀝瀝地落下,雨水順著玻璃窗蜿蜒流淌,在她們之間織出了一層模糊而壓抑的屏障。林夏的鼻尖幾乎要碰到艾拉拉的,她能清晰地看見艾拉拉那雙幽藍色的瞳孔因為恐懼和痛苦而微微收縮,以及……以及那瞳孔深處,一閃而逝的、令她心悸的陌生光芒。
“全部真相是什么?”林夏的聲音低沉,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充滿了壓抑的怒火與失望,“是你父親伊森·萬斯殺了我妹妹花子,而你……你從一開始就知道這一切,卻選擇對我隱瞞,甚至……參與其中?!”
艾拉拉的嘴唇微微顫抖,幽藍色的眼眸中迅速凝結起一層水霧,她深吸一口氣,似乎終于下定了某種決心,正要開口——
突然,公寓內所有連接著網絡的電子設備——林夏的軍用級加密筆記本、墻壁上那臺用于數據分析的超大液晶顯示屏、甚至連艾拉拉床頭那個小小的智能音箱——屏幕毫無征兆地同時爆開一片刺眼的雪花!緊接著,一個經過加密和扭曲處理的、卻又帶著諾亞那特有的冰冷與嘲弄的熟悉聲音,如同來自地獄的幽靈般,從所有的揚聲器中同時嘶嘶作響:
“林夏博士,艾拉拉小姐,看來,你們的‘坦白局’終于進行到了最精彩的部分呢。”
林夏的瞳孔驟然收縮!她猛地松開扣著艾拉拉手腕的手,轉身望向那些發出詭異聲音的電子設備,全身的神經瞬間緊繃到了極致!諾亞……他竟然能通過這種方式再次出現!他不是應該已經被霍洛威教授和警方控制住了嗎?!
“很驚訝嗎,林夏博士?”諾亞的聲音帶著一絲令人不寒而栗的輕笑,“你以為,憑霍普金斯那些所謂的‘精英’和巴爾的摩警方的廢物,真的能‘抓住’我嗎?如果不是為了讓你們心無旁騖地解開下一個‘謎題’,我怎么會那么輕易地選擇‘被捕’呢?”
林夏公寓里的簡易頻譜分析儀的指針在此刻也開始瘋狂地擺動,屏幕上實時顯示的能量波動曲線,赫然呈現出與之前在霍普金斯地下實驗室,諾亞“自毀”前那枚銀色星形腕表所釋放出的,那種充滿了毀滅與未知氣息的詭異高頻能量特征完全一致!
“之前的槍擊……也是你故意的?”林夏的聲音冰冷,她已經迅速從最初的震驚中冷靜下來,大腦開始高速運轉。
“不然呢,林夏博士?”諾亞的笑聲更加肆無忌憚,“如果我真的想取你的性命,或者,這位美麗的艾拉拉小姐的,你們以為,憑那點可笑的‘共振’,真的能阻止我嗎?”
艾拉拉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她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太陽穴,那里,之前被光子晶格植入體激活時產生的灼痛感,此刻又如同潮水般洶涌而來!她能清晰地感覺到,一股冰冷而強大的意志,正試圖通過某種未知的共振通道,強行入侵她的意識!
“他……他在嘗試……遠程激活……我腦內的……‘休眠程序’!”艾拉拉的聲音因為劇烈的痛苦而變得斷斷續續,她那雙幽藍色的眼眸中,再次開始不受控制地浮現出那些細密的、如同星塵般閃爍的量子點!
林夏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她知道,諾亞之前的“被捕”,果然是一個精心設計的騙局!他根本沒有被真正制伏,他只是利用那個機會,將某種類似于“特洛伊木馬”的程序或信號,植入了她們的系統或……艾拉拉的意識之中!而現在,他選擇在這個她們精神最脆弱、即將觸及核心真相的時刻發動了致命的反噬!
“艾拉拉!堅持住!”林夏一個箭步沖到艾拉拉身邊,試圖用自己的身體和意志去抵抗那股無形的精神入侵。她左手手腕上那枚北斗七星晶體手鏈,也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危機般,開始不受控制地散發出灼人的高溫和微弱的七彩光芒!
“沒用的,林夏博士……”諾亞的聲音帶著一絲勝券在握的殘忍,“這只是一個小小的‘開胃菜’,真正的‘盛宴’還在后面呢。你們不是想知道‘全部的真相’嗎?很快你們就會如愿以償了……”
話音未落,公寓內所有電子設備的屏幕,突然同時切換成了一個漆黑的、不斷旋轉的漩渦圖案!一股無法形容的巨大吸力從那些屏幕中傳來,林夏和艾拉拉只覺得眼前一黑,意識便如同被卷入了一個無底的深淵般,迅速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