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貴族學校的第一天。我就得罪了眾星捧月的大小姐白玫。為了討她歡心，
她的竹馬季懷傾揚言在一周之內追到我，并將我的私密照曝光在校園論壇里。
“這種貧民我見多了，敏感又缺愛，隨便給點好顏色，就會眼巴巴舔上來。”“小玫你等著。
我玩爛她，給你出氣。”視頻里的少年笑容輕佻，口中說著不干不凈的葷話，
哪里有半分在我面前的純情模樣。祁邵的消息一條接一條發過來。【寶寶，你都看見了，
季懷傾接近你只是為了白玫，他根本不喜歡你，
你別被這種賤男人騙了……】【他天天裝成一副清純小白蓮的樣子，其實私底下玩得可臟了。
】我彎下腰，和昏昏沉沉的季懷傾對視，看著他因為快意而渙散的瞳孔，噗嗤笑出聲。
“缺愛？玩爛我？”“那現在像條公狗一樣趴在我面前的是誰？
”1我考進貴族學校的第一天，就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在一眾竊竊私語中，
白玫被一群小跟班眾星捧月地圍著，昂著下巴走到我的座位前。“喂，
你就是那個傳說中的第一名？長得還挺合本小姐的眼緣，交個朋友怎么樣。
”所有人都屏著呼吸等我的回答。我看了她一眼，只覺得有點莫名其妙：“不怎么樣。
”白玫臉色乍變，聲音陡然尖利起來：“你一個貧困生，我愿意和你做朋友是你的榮幸！
你有什么資格拒絕？”見我無動于衷，她俏臉漲紅，拿起跟班遞過去的礦泉水，擰開瓶蓋，
想都不想就潑在我頭上。“說話！”白玫家境優越，從頭到腳穿的都是名牌，
就連用來潑人的水，也是我難以理解的昂貴。想起媽媽的囑咐，
我沒什么表情地擦了一把濕漉漉的頭發，開口道：“抱歉。”“別以為道歉就有用，
你先跪下……”白玫以為我怕了，不禁得意洋洋，一張嘴喋喋不休地開合。
看起來這事兒是沒完了。我磨了磨牙齒，媽媽說的是不要和別人起沖突，但現在的情況，
無論我做什么，和白玫的梁子都算是結下了。既然如此，我索性不忍了，活動了一下胳膊，
揮起一拳砸在大小姐精貴的臉上。“砰——”白玫捂著腫起來的臉，懵了。
看熱鬧的人也懵了。像是一滴水進了燒熱的油鍋里，議論聲瞬間炸開。“這貧困生不要命了，
她知道白玫是誰嗎？”“嘖，長得還挺漂亮，沒想到是個沒腦子的，
不過是被大小姐罵幾句而已，受著不就行了，誰讓她不識抬舉。
”“看來我們這段時間有好戲看了，要不打個賭，猜她能在學校待幾天？
”“希望她的骨氣能堅持得久一點，呵呵。”“不過，
話又說回來……這個貧困生的臉確實很好看啊。”直到我走后，
白玫才從被打了的震驚中反應過來，她嘴唇不斷發抖，顯然怒到了極點。“沈沅！
我會讓你后悔的。”2我知道白玫不會善罷甘休。但我怎么也沒有想到，她報復我的方法，
竟然是不停地派男人來勾引我。祁邵剛打完球，濕答答的頭發還往下滴著水，
一邊撩起衣擺擦汗一邊向我走過來。“你就是那個惹白大小姐生氣的貧困生？”他突然逼近，
濃烈的荷爾蒙氣息將我籠罩。我聽見他悶悶笑了一聲。“不錯，我欣賞你的勇氣。
交個朋友吧，以后在這所學校有我罩著，沒人敢欺負你。
”我盯著他看了片刻：“你是這個月的第七個。”祁邵愣了一下：“你說什么？我沒聽清。
”“沒什么。”我勾了勾唇角，“你說能保護我，是真的嗎？”祁邵看著我笑靨如花的臉，
抵住唇咳嗽了兩聲，佯裝自然地偏過頭：“當然。”我笑意更深。
也不知道白玫從哪里選出了這么多二流貨色。不到一個月，
就有七個男生想方設法地對我示好，上演王子愛上灰姑娘的俗套劇本。
真是不知道她是小瞧我，還是對這些公子哥的演技太有信心。接下來的時間里，
祁邵對我展開了猛烈的攻勢。他身為籃球隊的主力，又長得高大英氣，
是這所貴族學校的風云人物，一瞬間，連帶著我的地位也水漲船高。至少在他的庇護下，
沒有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再敢靠近我。祁邵只不過向老師提了一嘴，
便輕易地將位置換到了我的旁邊。見我抬頭，他臉上露出一個邪氣的笑容，
不客氣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以后我們就是同桌了，沈同學。”因為我家里離得比較遠，
祁邵便讓司機每天放學后送我回去。他看著面前破破爛爛的筒子樓，
眼神里飛快閃過一點不屑，面上卻還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你平時就住這種貧民窟？
”我沒有接話，只是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恰到好處地流露出幾分少女的窘迫：“謝謝你送我回家。”“要是真想謝我的話，
親我一下怎么樣？”見我站在原地不動，他臉上笑容淡了幾分，興致缺缺道：“嘖，
不想就算了。我就知道你這種好學生……”祁邵突然閉了嘴。我踮起腳尖，
一個蜻蜓點水的吻在他的臉頰：“可以了嗎？”第二天，我主動親吻祁邵的照片傳遍了學校，
而包含白玫在內的發小群里，消息瞬間刷到99+。【我靠，
祁哥你真把沈沅這朵高嶺之花摘下了？牛逼。】【之前我們對沈沅示好的時候，
她愛搭不理的，我差一點都要以為她對男色沒興趣了，還得是祁哥出馬！
】【沈沅這個側臉真好看啊，睫毛好長……祁哥，她嘴唇軟不軟啊，肯定很爽吧。
】【我也想親，祁哥膩了之后，能不能把第一名給我們也玩玩，
我還挺喜歡她這種類型的……】【+1】祁邵嗤笑了一聲，他叼著煙，懶洋洋地打出一行字。
【還好吧，也就一般。】【我也沒想到沈沅表面高冷，私底下竟然玩得這么開，
這才認識幾天啊，她就親上來了。】白玫在群里艾特他：【你也別太不上心，
我交代的任務別忘了，最多再過一周，我要看見沈沅更勁爆的照片，懂吧？
】祁邵猛地一皺眉。被白玫這么一點，他這才想起來，自己最初接近沈沅的目的是什么。
可是……他將煙頭按滅，想起那個一觸即分的吻，難得有些躊躇不定。
3自從那張親吻的照片流傳開來之后，在旁人眼里，我成了祁邵默認的女朋友。他也不避嫌，
就這么大大方方地和我談起了“戀愛”，送花，送戒指，
甚至帶著我去出席各種上流階層的宴會。那些花，我會先當著祁邵的面收下，
然后隨手扔進垃圾桶。至于其他有價值的禮物，則全部被我賣了換錢，
就當是陪他演戲的片酬了。祁邵對此一無所知。他黏著我的時間越來越長，
經常看著我的臉發呆，露出一種像是糾結，又像是煩躁的表情。我當然知道祁邵在猶豫什么，
但關我什么事？開學后的第一次聯考成績出來了。我不僅還是第一，
而且足足領先了第二名將近三十分。以為我會因為和祁邵的關系而成績下降的白玫，
在排名公布的一瞬間，就不可置信地站了起來。“怎么可能？！沈沅，你作弊了吧。
”我一臉云淡風輕：“你要是對學校的工作有異議，可以申請調查監控。”白玫還想質問，
可老師的臉色已經有些不高興了，她瞪了白玫一眼，嚴肅道：“現在還在上課，坐下。
”白玫憤憤咬牙，只能閉嘴。下課后，老師單獨把我叫到辦公室：“別緊張，我這次找你，
只是想問一些小問題。”比起我剛入學的時候，她的態度明顯溫和許多。畢竟，
一個優秀到一定程度的學生，即便沒有良好的出身，前途依舊不可限量。如今的我在她眼中，
就是這樣的學生。“你和祁邵，是不是在談戀愛？”還沒等我回答，
她就接著說了下去：“沈沅，你現在這個年紀，對愛情抱有幻想是很正常的，但我告訴你，
以你的家庭狀況，最好將精力放在學習上。”她猶豫了一下：“而且你和祁邵之間，
大概是走不長遠的。”我知道老師是為了我好，剛點頭表示贊同，
一道高大的身影就火急火燎地從門外沖進來，拽著我的手就要走。是祁邵。
也不知道他聽見了多少。他眉眼陰沉沉的，像是風雨欲來的前兆：“我們兩個人的事兒，
就不勞老師費心了。”趕在老師開口怒斥之前，我連忙掙脫了祁邵的手。祁邵眉心一跳，
狠狠盯住我的臉，急促道：“沈沅，你要是和我敢說分手，我……我就……”就怎么樣？
祁邵腦子亂成了一團漿糊，自己都搞不懂自己想說什么。我不知道他心里的天人交戰，
轉身向老師鞠了一躬，真誠道：“您說的我都聽進去了，但是我相信祁邵，
也相信我們的感情。”“至于學習。”我彎了彎眼睛，毫不掩飾臉上的自信：“您可以放心，
我只會越來越好。”祁邵睜大眼睛，威脅的話堵在了喉嚨里，整個人像呆滯了一樣，
怔怔地看著我。我上前幾步，主動拉起他的手，皮膚相互觸碰的時候，
能明顯感受到男生不斷升高的體溫。砰砰——砰砰——是心跳嗎？4“沈沅，你很喜歡我嗎？
”祁邵遲疑了半天，才從嘴巴里吐出這么一句話。他蹲在我面前，
一張英氣的臉因為緊張而微微繃緊，像是在期待我的回答。我心里好笑。
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沒有自知之明的人，他覺得自己身上有哪一點值得我喜歡嗎？“當然啦，
你是第一個對我這么好的人。”祁邵耳根紅了。他上前蹭了蹭我的臉，
說：“明天有一場球賽，我打前鋒，你會來為我加油的吧。”我坐在觀眾席昏昏欲睡，
突然聽見身邊女生的尖叫一陣蓋過一陣。臺上的祁邵拿了全場mvp，被一群隊員圍著歡呼。
他神色有些心不在焉，一雙眼睛不停在場下尋找著什么。和我雙目對視上的時候，
少年抿了抿唇，下意識笑了起來，他推開身邊激動的人潮，徑直跑到我面前，
將代表榮譽的獎杯遞給我。“沅沅，我贏了。”伴隨著此起彼伏的抽氣聲，
無數八卦的目光在我們之間移動。沒有人不知道獎杯對于祁邵的意義。這個舉動，
無疑是向所有人公開承認我在他心里的地位。白玫的臉色黑如鍋底，
指頭幾乎將手機屏幕戳出了火星子。【祁邵，你他媽在干什么？！我讓你演個戲，
你有必要做到這個地步嗎？】我頓了一下，自然地將沉甸甸的獎杯接過來，
掩飾住心里的不耐煩，對祁邵露出一個笑容：“謝謝。”沒過多久，
那個獎杯就出現在了校外的垃圾桶里。這東西對我來說毫無價值。5意料之外的是，
以前一直沒有發現過不對勁的祁邵，這次不知為何格外敏銳。
在他第三次問我將把獎杯放在哪里的時候，我眉心微蹙，
原本連成一條線的思緒被這么一打岔，徹底斷了。“我在學習，你沒看見嗎？
”祁邵少爺脾氣瞬間上來，一把將我手里的筆奪走：“這破題有什么好做的！沈沅，
你最近對我好冷淡，你自己沒發現嗎？”那又怎么樣？誰讓他這幾天什么事都不干，
就知道像塊牛皮糖一樣黏著我。“滾開。”祁邵被我這么一兇，雙眼瞬間就紅了。
他嘴唇甕動了好幾下，最后還是一句話都沒有說，捏了捏拳頭，轉身就走。我揉了揉太陽穴，
終于能靜下心來做自己的事。原本打算冷落我幾天，等著我主動去哄他的祁邵，
在發現我一直無動于衷后，心里的委屈到達了頂峰。他日日泡在酒吧里，連課都不來上了。
朋友看他一瓶接一瓶地喝，有些心驚肉跳，伸手擋了一下：“祁邵，差不多就行了哈。
”祁邵已經醉了大半，嘴里一直嘟囔著一些胡言亂語。“女人都是這樣嗎？
得到了以后就不珍惜了，明明以前表現得這么喜歡我，現在卻變得這么快。
”“我只不過是想和她說說話，有什么錯？她就那么冷漠的兇我。
”“沈沅怎么能這么壞啊……”白玫不知道從哪里得到了消息，第一時間趕來看祁邵的笑話。
“別蠢了。”她從背后拿出一個東西，在祁邵眼前晃了晃，幸災樂禍道，“你看這是什么？
”“這怎么會在你這里？”祁邵眼神漸漸清明，他面龐上浮現出怒火，
下意識起身要把獎杯奪過來，“還我！”“這你就要問你的女朋友了。
你猜我是從哪里找到這個獎杯的？你一定想不到。”白玫想到自己不久前看到的畫面，
笑得直喘不過氣。“垃、圾、桶！不僅是獎杯，
還有你之前送的鮮花、蛋糕、一些丑到爆的娃娃，所有不能變現的東西，全被沈沅給扔了。
”“祁邵，你演個戲還能把自己賠進去，丟不丟人啊？”霎那間，祁邵腦子里一片空白。
他感到渾身的血液都被凍住了，什么都聽不見看不著，可白玫的聲音那么尖銳，
像是一萬根針同時扎進耳朵——嘭——是什么東西炸開了。
6祁邵抱著那堆禮物來質問我的時候，他已經快一周沒來學校了。“解釋。
”他緊緊盯著我的眼睛，天真地想要從里面看出幾分心虛、愧疚的情緒。
可我只是聳了聳肩：“你去翻垃圾桶啦？不對，校門口的垃圾桶都有專人負責，
這些東西應該早就被處理了才對。”“祁邵，你消失這些天，
不會就是費盡心思去找這些沒用的垃圾吧？”祁邵猛地踹了一腳旁邊的桌子，
暴起的青筋像是隨時會沖上來打我一頓，可他的表情看起來快要哭了。“沈沅，你沒有心嗎？
”我當然有。是人就會有心。但這和祁邵有什么關系？一個從開始就不懷好心的“攻略者”，
一個高高在上的富家少爺，他現在喜歡我，所以覺得自己的真心被辜負了，
那如果他沒喜歡上我呢。我的下場會是什么？他會怎么折磨我來討好白玫？這樣的人，
有什么資格覺得委屈。祁邵見我遲遲不說話，嘴唇顫了幾下：“沈沅，你做這一切，
就是想讓我生氣是不是？你玩膩了，所以就想用這種法子讓我主動提分手，我告訴你！
不可能！”神經病。“什么分手？”我露出幾分迷茫的神色，
一字一頓道：“我好像從來沒有說過，我和你在談戀愛吧？”作為年級當之無愧的第一名，
我被學校選中去參加各種各樣的競賽，拿獎拿到手軟。“沈沅”這個名字，
出現在學校公眾號的封面上，出現在招生簡章上，出現在在各大媒體的報紙上。
連校長都被我的優秀驚動，百忙之中抽出空，親自約談我。“沈同學，你是個聰明的孩子。
以后如果在學校遇到什么不順心的事兒，盡管說出來，我、還有你的老師們，
都會給你撐腰的。”白玫忿忿不平地回到家，還沒來得及抱怨，就被她爹黑著臉甩了一巴掌。
“以后別去找你們班那個貧困生的麻煩，現在她風頭正盛，一有什么事兒所有人都盯著，
要是讓外界知道我女兒是個霸凌同學的人渣，我白家還丟不起這個臉！手機響個不停。
祁邵的消息接連不休地發過來。【寶寶，我錯了。】【你是不是已經知道我和白玫的關系了？
難怪你要和我分手……我早就后悔了，是我混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沒有你我會死的，你不能讓我喜歡上你又不要我。】【……】拉黑了一個號，
他又換另一個。自從上次翻臉之后，我在學校遇到祁邵，基本把他當作空氣。
可我沒想到這個傲慢的大少爺，竟然會像個怨夫一樣在網上發瘋。他是連臉都不要了嗎？
7季懷傾出現的時候，是在高二那年。作為新轉來的學生，他的一切都和我極為相似。
出色的外表、優越的成績、以及……并不富裕的家境。那群富二代們欺負他，
是我給他解的圍。從那以后，清冷昳麗的少年只有在面對我的時候，
才會偶爾流露出一點柔軟的神色，像是只對主人露出肚皮的小狗。他開始如影隨形地跟著我，
會在圖書館為我留座，下雨天為我撐傘，看我的眼神專注得令人心悸。我很喜歡他。
不過是對寵物的喜歡。這個轉學生出現得太巧合，
表演得也太完美——他簡直就像是為我量身定制的戀人。一個月色如水的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