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籠中雀的墜落林修遠把我當白月光替身圈養三年。他逼我穿白裙彈肖邦,
笑我東施效顰:“你連她一根頭發都比不上。”直到酷似白月光的女孩出現,
他當眾把熱咖啡潑在我臉上:“贗品該退場了。
”我攥緊他書房鑰匙潛入夜色——那里面藏著他謀殺真白月光的證據。三年后拍賣會上,
我戴著價值三億的藍鉆項鏈現身。林修遠瘋了一樣指著我喊:“把晚晴的遺物還來!
”全場嘩然中,我輕笑按響錄音鍵:“林總,自首吧。
你書房保險柜里...有帶血的婚戒呢。”冷白的燈光,像手術臺上的無影燈,
精準地切割著林修遠頂層公寓的每一個角落,纖塵不染,昂貴得毫無人氣。
空氣里彌漫著昂貴的雪松香薰,卻壓不住那股無形的、令人窒息的沉悶。
沈微坐在寬大的絲絨沙發一角,幾乎要陷進去,身上那件昂貴的、絲滑的白色連衣裙,
是林修遠親自挑的款式,據說是“她”最喜歡的。此刻這柔軟的布料卻像一層冰冷的鎧甲,
緊貼著她的皮膚,帶來一陣陣細微的戰栗。她面前的水晶矮幾上,
散亂地放著一把新剪下來的白色郁金香。林修遠喜歡這種花,因為蘇晚晴喜歡。
沈微伸出指尖有些發涼的手,拿起一支,小心翼翼地修剪掉多余的葉片,
再輕輕插入同樣剔透昂貴的水晶花瓶中。她的動作很輕,
種近乎刻意的模仿——模仿記憶里林修遠描述過無數次的、蘇晚晴插花時的樣子:指尖微翹,
帶著一種不經意的優雅。可無論她如何努力,那姿態落在不遠處男人眼中,永遠帶著瑕疵。
林修遠倚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著腳下璀璨的城市星河。
他穿著一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色家居服,指間夾著一支快要燃盡的雪茄,煙霧裊裊,
模糊了他英俊卻過分冷硬的側臉輪廓。他的目光偶爾掃過沈微,像冰冷的探針,帶著審視,
更多的是毫不掩飾的挑剔與不耐。「手腕再抬高一點,」他的聲音毫無預兆地響起,不高,
卻像冰錐刺破凝滯的空氣,驚得沈微指尖一抖,修剪的花枝差點掉落在雪白的地毯上,
「晚晴的動作,從來不會這么僵硬,像提線木偶。你學了三年,就學成這樣?」
沈微的心猛地一沉,一股熟悉的、冰冷的屈辱感從腳底瞬間竄遍全身。她強迫自己穩住手,
微微調整了一下姿勢,將花枝插入瓶口。喉嚨發緊,她不敢辯解,
只是低低地應了一聲:「……知道了,修遠。」聲音輕得像嘆息。林修遠嗤笑一聲,
將雪茄摁滅在煙灰缸里,踱步過來。高大的身影帶著壓迫感,完全籠罩了她。他伸手,
不是撫摸,而是帶著一種評估物品價值般的力道,捏住了沈微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
他的眼神銳利如刀,在她臉上寸寸刮過,仿佛在挑剔一件有瑕疵的瓷器。「還有這眼神,」
他皺眉,指尖的力道加重了些,「晚晴的眼睛,像含著霧氣的湖水,安靜又神秘。你的呢?
除了怯懦,還有什么?」他松開手,帶著一絲厭惡,仿佛碰了什么臟東西,「空有其形,
連她一根頭發都比不上。」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針,
密密麻麻扎進沈微早已千瘡百孔的心。她垂下眼睫,遮住瞬間涌上的水汽,
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脆弱的陰影。三年了,
她像一只被精心圈養在黃金牢籠里的雀鳥,模仿著另一個女人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
得到的永遠是這樣冰冷的否定。她的存在本身,似乎就是為了印證一個殘酷的事實:贗品,
永遠無法取代真品。她曾以為時間能軟化些什么,或者,至少能讓她習慣這種鈍痛。
可每一次,當林修遠用這樣毫不留情的語言將她剝開,那痛楚都新鮮得如同第一次。
就在這令人窒息、空氣都快要凝固的沉默里,公寓入口處昂貴的智能門鎖,
發出了一聲清脆悅耳的識別通過聲。咔噠。聲音不大,卻像投入死水潭的石子,
瞬間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僵局。林修遠一直停留在沈微臉上那冰冷審視、帶著明顯不悅的目光,
倏地移開,精準地投向玄關方向。
沈微甚至能清晰地捕捉到他眼底深處掠過的那一絲極快的、難以言喻的情緒波動——是驚訝?
是難以置信?隨即,
那情緒迅速被一種她從未在他眼中見過的、滾燙的、近乎狂喜的光芒所取代!
他原本冷硬如冰雕的面部線條,在轉身的剎那,奇跡般地、不可思議地柔和了下來,
嘴角甚至不受控制地向上揚起一個溫柔的弧度。那笑容,像投入寒潭的陽光,
瞬間融化了所有的冰冷,卻只為了投向門口的那個人。
他幾乎是立刻拋下了還僵在原地的沈微,大步流星地朝玄關迎去,
腳步甚至帶著一種失態的急切。「晚晴?!」他的聲音完全變了調,
不再是慣常的冷漠或命令,而是充滿了失而復得的巨大驚喜,
甚至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真的是你?!老天,我不是在做夢吧?」沈微的心,
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瞬間停止了跳動。她僵硬地轉過頭,
目光越過林修遠寬闊的背影,死死地釘在玄關處那個剛剛走進來的年輕女子身上。時間,
仿佛在這一刻被按下了暫停鍵。那女子穿著一件剪裁簡約卻價值不菲的米白色羊絨大衣,
長發微卷,自然地垂落在肩頭。她的五官……沈微的呼吸徹底停滯了。那張臉,
在沈微每日對鏡模仿的無數個日夜后,早已刻入骨髓。那是蘇晚晴的臉!或者說,
是酷似到幾乎能以假亂真的程度!尤其是那雙眼睛,形狀優美,清澈透亮,
帶著一種未經世事的無辜和靈動,
正是林修遠無數次在她面前描繪的、蘇晚晴才有的“霧中湖水”!
女子顯然被林修遠這過于激動的反應嚇了一跳,
隨即臉上綻開一個羞澀又甜美的笑容:「修遠哥,是我呀。」她的聲音清脆悅耳,
帶著一點嬌憨的鼻音,「我提前回來了,想給你個驚喜!」她自然地張開手臂,迎向林修遠。
林修遠毫不猶豫地張開雙臂,將這個酷似蘇晚晴的女孩緊緊擁入懷中,力道之大,
像是要將她揉進骨血里。他低下頭,將臉埋在她散發著清甜香氣的頸窩,聲音悶悶的,
帶著巨大的滿足和失而復得的后怕:「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晚晴…」
他完全沉浸在巨大的情緒波動中,甚至下意識地喊出了那個名字。「修遠哥,」
女孩在他懷里輕輕掙扎了一下,嬌嗔道,「你抱得太緊啦!而且…」她微微側頭,
目光越過林修遠的肩膀,帶著毫不掩飾的好奇和一絲隱隱的、居高臨下的審視,
落在了如同石化般僵立在沙發旁的沈微身上,「這位是…?」
她的視線在沈微身上那件與自己風格極其相似的白色連衣裙上停留了一瞬,
眼底深處飛快地掠過一絲了然和不易察覺的輕蔑。林修遠身體微微一僵,
似乎這才從巨大的狂喜中稍稍回神,記起了沈微的存在。他緩緩松開懷里的女孩,
攬著她的肩膀轉過身來。方才面對懷中人時那幾乎要溢出來的柔情蜜意,在轉向沈微的瞬間,
如同退潮般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下冰冷的漠然和一絲毫不掩飾的厭棄。「她?」
林修遠的語氣恢復了慣常的冰冷,帶著一種介紹無關緊要物品般的隨意,
甚至懶得看沈微一眼,「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罷了。」他摟著女孩肩膀的手緊了緊,
仿佛在強調懷中人的重要性,隨即,他的目光落在沈微身上那件刺眼的白裙上,
眉頭嫌惡地皺起,語氣陡然變得刻薄尖銳:「怎么還穿著這件衣服?看著就礙眼!
馬上去換掉!以后,不許再穿白色!」這赤裸裸的、當著新歡面將她視為垃圾的羞辱,
像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扇在沈微臉上。她感覺全身的血液都沖向了頭頂,
又在瞬間褪得干干凈凈,只剩下徹骨的冰涼。她死死咬住下唇,嘗到了淡淡的鐵銹味,
指甲深深掐進了掌心,才勉強維持住身體的站立,沒有癱軟下去。她低著頭,
像一尊沒有生命的木偶,承受著這凌遲般的目光。「無關緊要?」
被林修遠擁著的女孩——周雨桐,輕輕重復了一遍,聲音里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天真疑惑。
她歪了歪頭,視線像掃描儀一樣再次掃過沈微蒼白的臉和僵硬的身體,
最終停留在沈微因為用力而指節發白、微微顫抖的手上。周雨桐紅潤的唇角,
勾起一個極其細微、帶著勝利者優越感的弧度。她依偎在林修遠身邊,姿態親昵自然,
仿佛她才是這個奢華空間理所當然的女主人。她抬起手,
纖細白皙的手指輕輕拂過自己頸間一條設計精巧、鑲嵌著碎鉆的鉑金項鏈,
那動作帶著一種無意識的炫耀。她的目光在沈微空蕩蕩的脖頸處停留了一瞬,
隨即轉向林修遠,聲音甜得發膩:「修遠哥,你這里好暖和呀。剛才在外面,風可大了,
吹得我脖子都冷了呢。」她撒嬌般地往林修遠懷里縮了縮。林修遠立刻低頭,
滿眼都是寵溺:「冷?怎么不早點說。」他立刻解下自己脖子上那條價值不菲的羊絨圍巾,
動作溫柔地給周雨桐圍上。那圍巾上還帶著他身上的溫度和雪松氣息。周雨桐滿足地笑了,
像一只被主人順了毛的貓。這旁若無人的親昵,像一把燒紅的烙鐵,燙在沈微心上。
她感覺自己像個局外人,一個多余的笑話,站在這里每一秒都是煎熬。她想逃開,
雙腿卻沉重得如同灌了鉛。就在這時,周雨桐忽然發出一聲小小的驚呼:「哎呀!」
她臉上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困惑和委屈,低頭在自己頸間摸索著,「我的項鏈呢?
那條小小的鉑金鏈子,上面有顆小星星的……」她抬起頭,求助般地看向林修遠,「修遠哥,
你看到我的項鏈了嗎?那是我媽媽送我的生日禮物,很重要的!」她說著,眼圈微微泛紅,
楚楚可憐。林修遠眉頭立刻緊鎖,語氣帶著安撫:「別急,雨桐,好好想想,
是不是忘在哪里了?」他銳利的目光掃過玄關和剛才走過的地面。周雨桐蹙著秀氣的眉頭,
努力回憶著,目光卻像是不經意地、再次飄向了僵立不動的沈微。那眼神里的探究和懷疑,
已經不再掩飾。「我記得…剛才在樓下大廳整理外套的時候還在的,」
她聲音帶著不確定的顫抖,「然后…就直接上來了…」她的目光,最終,意有所指地,
落在了沈微的身上,尤其是她那身白色連衣裙寬大的口袋上。那無聲的指控,
比任何言語都更具殺傷力。空氣瞬間凝固了。林修遠的臉色驟然陰沉下來,
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他猛地抬頭,
那雙曾對沈微百般挑剔、此刻卻燃燒著怒火和極度失望的眼睛,像淬了毒的利箭,
狠狠射向沈微!「是你?」他的聲音低沉得可怕,每一個字都像從牙縫里擠出來,
帶著雷霆萬鈞的壓迫感,「沈微,是不是你拿了雨桐的項鏈?」他甚至沒有用“偷”這個字,
但語氣里的定罪意味,比“偷”更加誅心。
巨大的荒謬感和排山倒海的委屈瞬間沖垮了沈微搖搖欲墜的理智堤壩。她猛地抬起頭,
臉上最后一絲血色也褪盡了,只剩下死灰般的慘白。她嘴唇顫抖著,想要辯解,想要吶喊,
想要質問這荒謬的指控從何而來!「我沒有!」她的聲音因為激動和恐懼而拔高,
帶著明顯的顫抖和破碎,「我根本沒見過什么項鏈!林修遠,你憑什么……」「閉嘴!」
林修遠一聲暴喝,如同驚雷在奢華的客廳里炸響!
他猛地抓起矮幾上那杯沈微剛為他煮好、還冒著裊裊熱氣的黑咖啡。
深褐色的液體在精致的骨瓷杯里劇烈晃蕩。他甚至沒有一絲猶豫,手臂猛地一揮!嘩啦——!
滾燙的、苦澀的咖啡,帶著毀滅性的沖擊力,狠狠潑在了沈微的臉上!「啊!」
沈微猝不及防,被燙得慘叫出聲,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灼熱的刺痛感瞬間在臉頰和眼皮上蔓延開來,咖啡的液體順著她蒼白的臉頰、下頜、脖頸,
一路流淌,浸透了那件昂貴的白色連衣裙的領口和前襟,留下大片污穢不堪的深褐色污漬。
狼狽,骯臟,如同她此刻的處境。咖啡的苦澀和灼痛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生理性的淚水混合著滾燙的咖啡液,狼狽地滑落。林修遠高大的身影籠罩著她,
如同冰冷的審判者。他看著她狼狽不堪的樣子,眼神里沒有絲毫憐憫,
只有冰冷的厭惡和徹底的不耐煩,仿佛在看一堆急需清理的垃圾。「贗品就是贗品,」
他的聲音冰冷刺骨,每一個字都像淬了冰的刀子,狠狠扎進沈微的心窩,「永遠上不得臺面,
骨子里就帶著下賤!偷雞摸狗,死不認賬!」他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她,
仿佛在宣讀最終的判決:「滾出去。」「現在,立刻,馬上。」「別在這里臟了雨桐的眼睛。
」他無情地宣判,隨即不再看她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嫌臟。他轉過身,
心翼翼地攬住一旁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暴力嚇到、正掩著嘴、眼神卻難掩一絲快意的周雨桐,
聲音瞬間切換成令人作嘔的溫柔:「沒事了雨桐,一條項鏈而已,回頭我再送你十條更好的。
別讓這種垃圾影響心情,我們進去。」他擁著周雨桐,頭也不回地走向主臥的方向,
留下沈微獨自一人,站在空曠、冰冷、奢華得如同墳墓的客廳中央。
臉上是滾燙刺痛的咖啡污漬,身上是骯臟濕透的白裙,心口是被徹底踐踏碾碎的尊嚴。
世界一片死寂,只有咖啡滴落在地毯上的細微聲響,
和她自己如同破舊風箱般粗重而破碎的喘息。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只是一瞬,
也許是漫長的一個世紀。沈微緩緩地、極其緩慢地抬起手,
用同樣冰冷、沾滿咖啡污漬的手背,狠狠抹去臉上那混合著淚水和咖啡的污濁液體。然后,
她慢慢地、一點一點地站直了身體。那雙被迫閉上的眼睛,再次睜開。里面,不再有淚水,
不再有驚恐,不再有卑微的祈求。
只剩下無邊無際的、冰冷刺骨的、足以焚毀一切的——恨意!
她深深地、最后看了一眼林修遠和周雨桐消失的主臥方向,那眼神,像淬了毒的寒冰。
沒有歇斯底里,沒有哭喊,甚至沒有一句質問。沈微像一具被抽走了靈魂的空殼,
又像一個剛剛在地獄邊緣爬回來的復仇幽靈,邁開了沉重卻異常堅定的腳步,一步一步,
朝著公寓大門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踏在自己破碎的心尖上。冰冷的大理石地面,
透過薄薄的鞋底,將寒意直透骨髓。快走到玄關時,
一個身材魁梧、面無表情的保鏢不知何時已經守在那里,顯然是得到了林修遠的指令。
他像一堵沉默的鐵墻,擋住了沈微的去路,眼神冷漠,帶著不容置疑的驅趕意味。「沈小姐,
先生吩咐,請你立刻離開。」保鏢的聲音平板無波,沒有一絲情緒。沈微的腳步沒有停頓,
甚至沒有看他一眼,只是麻木地、徑直地朝著門口走去。她的沉默和無視,激怒了保鏢。
他眉頭一皺,粗壯的手臂猛地伸出,毫不客氣地一把抓住了沈微纖細的手臂,
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她的骨頭!「沒聽見嗎?滾出去!」保鏢粗魯地低吼著,
用力將她往外拖拽。沈微被他拽得一個趔趄,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前撲去。
就在這劇烈的拉扯和身體失衡的瞬間,她一直緊握著、藏在身側的手,因為吃痛和掙扎,
下意識地松開了。叮鈴——!一聲極其輕微、幾乎被拖拽聲掩蓋的金屬脆響。
一枚小小的、閃爍著冰冷金屬光澤的黃銅鑰匙,從她松開的手指間滑落,
掉在玄關光潔如鏡的黑色大理石地面上,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又彈跳了一下,
最后靜靜地躺在了昂貴地毯的邊緣。那枚鑰匙……是林修遠書房的鑰匙!
是他眾多鑰匙中不起眼的一枚,沈微曾在無數次為他整理外套時,
在口袋里摸到過它冰涼的觸感。就在剛才,被他粗暴地潑咖啡、狠狠推搡時,混亂中,
這枚鑰匙不知何時,竟陰差陽錯地從他口袋里滑落,掉在了沙發旁的地毯上。
沈微在被巨大的屈辱和絕望淹沒時,幾乎是憑借著一絲本能,在起身離開前,
用冰冷麻木的手指,死死攥住了它!這枚鑰匙,是她在這地獄般的三年里,唯一一次,
也是最后一次,觸碰到的、可能通往林修遠最核心秘密的“門禁”。
保鏢的注意力完全在粗暴地驅逐她上,根本沒留意腳下那枚小小的鑰匙。
他像拖拽一件破麻袋一樣,用力將沈微推出了厚重的、象征著財富與禁錮的大門!砰——!
沉重的實木大門在沈微身后猛地關上,發出沉悶的巨響,
徹底隔絕了門內那個奢華冰冷的地獄,
也隔絕了她過去三年所有卑微、屈辱、不堪回首的時光。冰冷的夜風,裹挾著細密的雨絲,
瞬間撲面而來,狠狠抽打在沈微滾燙刺痛的臉頰和濕透冰冷的身體上。
她站在城市最高處的冰冷雨夜里,身后是燈火通明、如同巨大怪獸盤踞的頂級公寓樓。
臉上是火辣辣的痛,身上是刺骨的冷,心口是撕裂般的恨。
她孤零零地站在空曠無人的露臺上,雨水迅速浸濕了她單薄的衣裙,
勾勒出她搖搖欲墜卻異常挺直的脊背。那枚小小的、冰冷的黃銅鑰匙,
此刻正緊緊貼在她同樣冰冷的手心,堅硬的棱角硌著皮膚,帶來一絲尖銳的痛感。這痛感,
卻像一劑強效的清醒劑。沈微緩緩地、極其緩慢地抬起了頭。雨水順著她蒼白的臉頰滑落,
沖淡了咖啡的污漬,卻沖不散她眼中那如同地獄業火般熊熊燃燒的、冰冷而瘋狂的恨意!
那恨意如此濃烈,幾乎要化為實質,將她自己連同這冰冷的世界一同焚燒殆盡!她低下頭,
攤開手掌。冰冷的雨水沖刷著那枚小小的黃銅鑰匙,也沖刷著她掌心的污垢。
鑰匙在公寓樓透出的微光下,反射著一點微弱卻異常執拗的寒芒。
林修遠……周雨桐……她無聲地念著這兩個名字,每一個音節都浸透了刻骨的毒液。
你們加諸于我身上的……終有一日……我會讓你們……百倍!千倍!奉還!冰冷的雨,
下得更大了。第二章:淬火重生冰冷的雨水,像無數根細密的鋼針,
持續不斷地扎在沈微裸露的皮膚上。濕透的白色連衣裙緊緊貼在身上,
勾勒出她單薄得近乎嶙峋的輪廓,也帶走她身體里最后一點殘余的溫度。
她站在公寓樓冰冷的露臺邊緣,腳下是萬丈深淵般的城市燈火,
身后是那扇將她徹底驅逐、隔絕了所有過往的沉重木門。夜風呼嘯,
卷著雨絲抽打著她滾燙刺痛的臉頰——那是被林修遠潑的咖啡灼燒后,又被冷雨浸泡的痛楚。
火辣與冰冷交織,如同她此刻的心境,一半是焚盡一切的恨意,一半是墜入冰窟的絕望。
她攤開緊握的右手。掌心,一枚小小的黃銅鑰匙安靜地躺著。雨水沖刷掉沾染的污漬,
露出它冰冷的金屬本色。鑰匙齒槽的形狀有些奇特,在遠處公寓樓透出的微光下,
反射著一點微弱卻執拗的寒芒。這枚鑰匙……是林修遠書房那扇厚重實木門上的鑰匙。
過去三年,那間書房對她而言,是絕對的禁區。林修遠像守護著龍穴的惡龍,
不允許她靠近半步。她只在為他整理外套時,偶然觸碰過這枚鑰匙冰涼的棱角,
或在深夜他獨自進入書房處理“要務”時,聽到過門鎖轉動的輕微聲響。這扇門后,
藏著什么?是他那些見不得光的商業機密?還是……關于蘇晚晴真正的秘密?
那個被他奉若神明的名字,那個她模仿了三年卻永遠無法企及的幻影。
林修遠每次提起蘇晚晴,眼神深處除了迷戀,是否還藏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恐懼和不安?
一個極其大膽、近乎瘋狂的念頭,如同黑暗中劃過的閃電,
驟然劈開了沈微被恨意和絕望充斥的混沌腦海!這枚陰差陽錯落入她手中的鑰匙,
會不會……就是撬開林修遠那完美偽裝的、唯一的一把鑰匙?這個念頭一旦升起,
就如同野火燎原,瞬間燒毀了所有的軟弱和茫然!她猛地攥緊了那枚鑰匙!
堅硬的棱角深深硌進掌心,帶來尖銳的刺痛。這痛感,比臉上的灼傷更清晰,
比刺骨的寒風更真實!它像一劑強效的清醒劑,瞬間點燃了她眼底那幾乎被絕望湮滅的火焰!
活下去!不是為了茍延殘喘,而是為了——復仇!林修遠!周雨桐!
你們加諸于我身上的屈辱、踐踏、構陷……我要你們百倍、千倍地償還!
冰冷的雨水沖刷著她的臉龐,洗去咖啡的污漬,也洗去最后一絲猶豫。
那雙曾盛滿怯懦和憂郁的眼眸深處,此刻只剩下一種近乎實質化的、冰冷刺骨的決心。
她最后看了一眼身后那如同巨大冰冷墓碑的公寓樓,然后,毅然決然地轉身,
拖著濕透冰冷的身軀,踉蹌地、卻無比堅定地,
一步步走進了城市最底層、最幽暗的雨幕之中。城市巨大的陰影之下,
是陽光難以照射到的角落。沈微蜷縮在一間不足十平米的地下室出租屋里,
空氣里彌漫著終年不散的霉味和隔壁廉價香煙的嗆人氣味。墻壁斑駁,滲著水漬,
唯一的窗戶開在高處,只能看到行人匆匆而過的腳踝。這里,
與她曾經生活了三年的云端公寓,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一個精致冰冷如牢籠,
一個粗糲骯臟如泥沼。而此刻,泥沼是她唯一的棲身之所。被趕出公寓時,
除了身上那件被咖啡潑臟、價值不菲如今卻一文不值的白裙,她一無所有。
林修遠凍結了她名下所有的卡,甚至動用了他的影響力,
讓稍微像樣一點的工作都對她關上了大門。那個莫須有的“偷竊”污名,如同一張無形的網,
將她牢牢困在底層。她做過最臟最累的洗碗工,雙手長時間浸泡在油膩滾燙的臟水里,
變得紅腫粗糙。在深夜的便利店值過大夜班,忍受著醉漢的騷擾和老板刻薄的挑剔。
甚至在昏暗嘈雜、充斥著劣質香水味和煙酒氣的KTV后巷,穿著廉價的制服,
將堆積如山的空酒瓶和垃圾一趟趟拖到巨大的垃圾箱里。沉重的垃圾袋壓彎了她的腰,
尖銳的碎玻璃劃破了她的手指,血混著污濁的液體流下,她卻感覺不到多少疼痛。
身體的疲憊和疼痛,反而成了麻痹神經的良藥,讓她暫時忘卻那深入骨髓的恨意和屈辱。
每當夜深人靜,拖著幾乎散架的身體回到這冰冷潮濕的地下室,躺在硬板床上,
聽著隔壁傳來的爭吵和管道漏水的滴答聲,她就會拿出那枚黃銅鑰匙。
它被一根粗糙的紅繩串起,緊緊貼在她心口的位置。冰冷的金屬,在體溫的熨帖下,
似乎也帶上了一絲微弱的暖意。她一遍遍摩挲著鑰匙上獨特的齒痕,黑暗中睜大眼睛,
仿佛能穿透這逼仄的空間,看到林修遠書房里隱藏的真相。這枚鑰匙,是她唯一的念想,
也是支撐她在泥潭中掙扎爬行的唯一動力。一次在KTV后巷清理垃圾時,
她差點被一個醉醺醺、動手動腳的客人拖進黑暗的角落。她用盡全身力氣,
抓起一個空酒瓶狠狠砸在對方的頭上,才得以脫身。
瓶子碎裂的聲音和男人痛苦的嚎叫驚動了其他人,混亂中,她拼命逃跑,
胸口那枚鑰匙在奔跑中劇烈地撞擊著她的鎖骨,像一枚燒紅的烙鐵,
提醒著她——她不能倒在這里!絕對不能!她逃回地下室,反鎖上門,
背靠著冰冷的鐵門滑坐在地上,劇烈地喘息,渾身都在發抖。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憤怒!
極致的憤怒!她看著自己沾滿污垢和點點血跡的手,看著這間連狗窩都不如的屋子,
一股毀滅一切的戾氣幾乎要沖破胸膛!「林修遠……周雨桐……」她咬著牙,
聲音嘶啞得如同砂紙摩擦,「你們等著……等著……」
就在她幾乎要被這日復一日的絕望和看不到盡頭的黑暗吞噬時,一個意想不到的轉機,
帶著舊時光的塵埃和命運的嘲弄,悄然降臨。這天,她回到出租屋,
疲憊地準備打開那個吱呀作響的破舊小柜子取東西時,柜門上一個早已松動的小木塊,
在她用力之下,“啪嗒”一聲掉了下來。隨之掉落的,
還有一個小小的、用褪色的藍印花布包裹的、只有半個巴掌大的扁平小布包。沈微一愣。
她租住這里時,這柜子就存在了,里面空蕩蕩的,她從未在意過這個不起眼的松動木塊。
她疑惑地彎腰撿起那個小布包。藍印花布已經很舊了,邊緣磨損,帶著一股陳年的氣息。
她小心翼翼地打開布包。里面沒有金銀財寶,只有兩樣東西:一張泛黃的舊照片,
和一個看起來極其普通的黑色小U盤。照片上,是一個年輕女子抱著一個大約兩三歲的女嬰,
站在一個簡陋的農家小院門口。女子面容清秀,眉眼間依稀能看出沈微的影子,笑容溫婉,
眼神卻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哀傷和堅韌。她懷里的女嬰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
懵懂地看著鏡頭。沈微的心猛地一跳!她幾乎能確定,照片上的女子,
就是她記憶中早已模糊的生母!一種血脈相連的悸動,瞬間攫住了她。照片背面,
用娟秀卻有些無力的筆跡,寫著一行小字:「給小微微。媽媽對不起你。
若有一天……去找陳伯……他或許……能幫你……」字跡到這里就斷了,
似乎寫字的人當時已經非常虛弱。陳伯?誰是陳伯?沈微的目光瞬間被那個黑色的U盤吸引。
她立刻打開自己那臺破舊不堪、屏幕都裂了縫的二手筆記本電腦,
手指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著,將U盤插了進去。U盤里只有一個加密文件夾。
密碼……沈微嘗試著輸入了自己的生日,母親的生日,甚至林修遠的生日,都提示錯誤。
最后,她鬼使神差地輸入了照片背面那行字開頭的那幾個字:「給小微微」文件夾應聲而開!
里面存放著幾份掃描的舊文件和一些零散的、像是匆忙記錄下來的文字片段。沈微屏住呼吸,
一份份點開。越看,她的心跳越快,血液幾乎要沖上頭頂!其中一份,
是十幾年前一份不起眼的工程分包合同的掃描件,
甲方赫然寫著林氏集團的前身——林氏建筑!而乙方,是一個叫陳大有的包工頭(陳伯?)。
關鍵點在于合同最后附加的一份模糊不清、字跡潦草的補充協議影印件,
面似乎涉及一筆遠低于市場價的材料供應和……對后續可能發生的“意外”責任的模糊界定。
另一份,像是生母當年留下的日記片段,字跡潦草混亂,
充滿了痛苦和掙扎:「……他(林修遠?
…威脅……要封口……說晚晴的事是意外……不能聲張……否則……我和微微都活不了……」
有問題……他親眼看到驗收單被改了……晚晴那天……是去工地找林……然后……塔吊……」
「……證據……陳伯說他藏起來了……在哪里……他不敢說……」
「……林修遠……他不是人……他害了晚晴……還想害死所有知情的人……」轟——!
沈微只覺得腦海中仿佛有驚雷炸響!她猛地捂住嘴,才抑制住那幾乎要沖破喉嚨的驚呼!
身體控制不住地劇烈顫抖起來,不是因為寒冷,而是因為巨大的、打敗性的沖擊!
蘇晚晴……林修遠心中完美無瑕的白月光……她的死……不是意外?!和林修遠有關?!
甚至……可能就是他一手造成的?!而她的生母……竟然是當年這件事的知情人之一?
甚至因此受到林修遠的威脅?!
難怪……難怪林修遠對蘇晚晴有著那么病態的執念和……恐懼!那不是愛,
那是深入骨髓的負罪感和恐懼感!他瘋狂地尋找替身,或許不只是為了緬懷,
更是為了填補內心的空洞和逃避那無法直視的罪惡!這枚小小的U盤,像一把鑰匙,
瞬間打開了一扇通往地獄真相的大門!也讓她手中那枚冰冷的黃銅鑰匙,
有了指向真正致命核心的可能!林修遠書房里藏著的,
會不會就是陳伯藏起來的、能釘死他的那份原始證據?!那份被篡改的驗收單?
或者其他更直接的罪證?!巨大的震驚過后,是如同海嘯般洶涌而來的狂喜和更深的恨意!
原來,命運在將她推入深淵的同時,也把能夠將仇敵徹底埋葬的武器,
陰差陽錯地送到了她的手中!她猛地站起身,在這狹小破敗的空間里來回踱步,
像一頭被囚禁太久、終于看到牢籠裂縫的困獸。眼中燃燒著的不再僅僅是復仇的火焰,
而是洞悉了敵人致命弱點后的、冰冷的、精準的殺意!僅僅拿到鑰匙和線索還不夠!
她需要力量!需要能夠接近林修遠那個階層、能夠撬動他根基的力量!
她不能再像無頭蒼蠅一樣在底層掙扎了!生母留下的U盤里,最后一份文件,
是一個加密的壓縮包,文件名是「生存」。沈微再次輸入密碼打開,
里面竟然是幾份系統整理過的學習資料目錄和筆記!
蓋了基礎金融知識、商業案例分析、社交禮儀、甚至還有簡單的計算機應用和網絡安全入門!
沈微瞬間明白了生母的苦心!在生命的最后時刻,她留下的不僅是復仇的線索,
更是女兒在絕境中能夠賴以生存、積蓄力量的知識武器!「媽媽……」
沈微看著屏幕上那些文檔,淚水終于洶涌而出,不再是屈辱的淚水,
而是混合著感激、悲痛和無限決心的淚水。從那天起,沈微的生活徹底改變了目標。
她依舊做著那些臟累的工作,但所有的空閑時間,都被壓縮到了極限。白天,
她利用一切碎片時間,在嘈雜的休息室、在昏暗的路燈下,
用那臺破舊的電腦或廉價的二手手機,瘋狂地啃食著U盤里的知識。夜晚,
她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地下室,在昏暗的燈光下繼續學習,整理筆記,
分析林修遠林氏集團公開的財報和商業動向。困極了,就用冷水洗臉,
或者用力掐自己的手臂。她開始有意識地觀察和模仿。觀察那些衣著體面、談吐不凡的人,
模仿他們的姿態、語氣、眼神。不再是模仿蘇晚晴那種虛幻的優雅,
而是模仿一種真正屬于強者的、從容不迫的自信和掌控感。她利用在KTV后巷工作時,
撿拾那些被丟棄的、還算干凈的時尚雜志,學習最新的穿搭和妝容。用微薄的積蓄,
在打折季買下幾件剪裁利落、質感尚可的基礎款衣物。對著地下室里那面模糊的鏡子,
一遍遍練習著挺直脊背,抬起下巴,讓眼神變得沉靜、銳利,不再有絲毫的躲閃和怯懦。
她不再是沈微。那個懦弱、卑微、任人宰割的替身沈微,
已經被那杯滾燙的咖啡和冰冷的雨水徹底殺死了。鏡子里倒映出的,
是一個眼神冰冷、輪廓逐漸被堅韌重新雕琢的女人。她的皮膚因為勞累和營養不良有些蒼白,
眼底有濃重的青黑,但那股從骨子里透出來的、浴火重生般的凌厲和沉靜,
卻讓她整個人散發出一種截然不同的氣場。
一個名字在她心中逐漸清晰——Elena Shen。
一個即將歸來的、帶著致命秘密和復仇火焰的狩獵者。幾個月后,一個深夜。沈微——不,
現在應該稱她為Elena了——坐在電腦前,
屏幕上是一份她熬了無數個通宵完成的、厚達幾十頁的商業計劃書。這份計劃書的核心,
是她通過對林氏集團旗下某核心產業供應鏈的深入分析,結合最新行業趨勢和技術漏洞,
精準預測其即將面臨的一次重大危機,并提出了一個極具針對性和可操作性的解決方案。
這份計劃書的鋒芒,直指林修遠商業帝國的一個關鍵支撐點!更妙的是,她選擇的切入點,
手——近年來在科技領域異軍突起的銳鋒科技——最有可能感興趣、也最有能力抓住的機會!
Elena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激動和最后一絲忐忑。
她登錄了一個新注冊的、完全匿名的專業郵箱。收件人,
是銳鋒科技的創始人兼CEO——秦錚。
一個在商界以眼光毒辣、手段凌厲、不按常理出牌而聞名的年輕科技新貴。更重要的是,
坊間傳聞,他與林修遠,是積怨頗深的死對頭。這封郵件,將是她蟄伏許久后,
投出的第一塊問路石,也是她復仇計劃真正啟動的第一步!她仔細檢查了郵件的每一個字,
確保語氣專業、冷靜、充滿洞見力,沒有任何多余的情緒和身份信息。然后,她移動鼠標,
光標懸停在“發送”按鈕上。窗外,城市依舊燈火通明。
地下室昏暗的光線勾勒出她專注而冰冷的側臉。「林修遠,」她無聲地翕動嘴唇,
眼神銳利如刀,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至極的弧度,「你的死期……開始了。」指尖,輕輕落下。
郵件發送成功的提示音,在寂靜的地下室里,顯得格外清晰。第三章:華麗狩獵者登場海城,
深秋。一場匯聚了海城乃至全國頂尖名流與新貴的慈善拍賣晚宴,
正在城市地標建筑——星河灣酒店頂層的云頂宴會廳舉行。
巨大的穹頂水晶燈折射出璀璨華光,衣香鬢影,觥籌交錯。
空氣里浮動著名貴香水、雪茄和金錢權力交織的獨特氣息。宴會廳入口的紅毯盡頭,
一陣不易察覺的騷動如同投入靜湖的石子,漣漪般悄然擴散開來。眾人的目光,
不自覺地被剛踏入宴會廳的一行人吸引。為首的男人身形挺拔,
穿著剪裁完美的深灰色高定西裝,面容英俊卻帶著幾分不易親近的疏離感,
正是銳鋒科技的掌舵人,商界新貴秦錚。他步履沉穩,目光銳利如鷹隼,
掃過全場時自帶一股無形的氣場。然而,此刻吸引更多探究目光的,
是他臂彎里挽著的那位女伴。她穿著一身極簡卻氣場十足的午夜藍絲絨長裙。深沉的藍,
如同子夜時分最純凈的天鵝絨,完美地勾勒出她纖細卻挺拔的腰身,
襯得裸露的肩頸和鎖骨線條宛如精雕細琢的藝術品。長裙沒有繁復的裝飾,
唯一的亮點是腰間一條設計精巧、鑲嵌著細碎鉆石的銀色腰帶,如同銀河系落腰間,
低調中透著不容忽視的華貴。烏黑的長發松松挽起,幾縷碎發慵懶地垂落在光潔的頰邊,
更添幾分神秘與隨性。她的妝容精致而冷冽,重點在于那雙眼睛。眼線微微上挑,
勾勒出凌厲的弧度,深色的眼影下,眸光沉靜如水,卻又仿佛蘊藏著洞察一切的鋒芒。
紅唇飽滿,色澤是極具攻擊性的復古正紅,與她雪白的肌膚形成強烈的視覺沖擊。
她微微抬著下巴,脊背挺得筆直,步履從容,每一步都仿佛踏在無形的鼓點上。
那種由內而外散發出的、沉靜而強大的自信,以及一種近乎睥睨的疏離感,
瞬間將她與周圍那些精心裝扮、爭奇斗艷的名媛們區分開來。她不再是依附于誰的存在,
她本身就是一道令人無法移開目光的風景。她是Elena Shen。
一個如同從深海或星空走來的神秘狩獵者。「秦總身邊那位……是誰?以前沒見過。」
「Elena Shen,據說是銳鋒新聘請的戰略顧問?還是合伙人?」
「這氣場……絕了!比那些明星名媛有味道多了!」「聽說秦錚對她極為看重,這次帶她來,
恐怕不只是女伴那么簡單……」細碎的議論聲在人群中傳遞,
探究、好奇、驚艷、甚至帶著一絲絲忌憚的目光,如同聚光燈般落在Elena身上。
她恍若未覺,只是微微側首,對身邊的秦錚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帶著職業距離感的微笑,
低聲說了句什么。秦錚微微頷首,冷峻的唇角似乎也軟化了一絲弧度,
眼神中帶著毫不掩飾的欣賞與重視。這一幕,清晰地落入了不遠處一雙深潭般的眼眸中。
林修遠端著香檳杯,站在人群相對中心的位置。他今天穿著純黑色的手工西裝,
身姿依舊挺拔,英俊的臉上帶著慣常的、掌控一切的從容。
周雨桐穿著一身昂貴的粉色高定紗裙,小鳥依人地挽著他的手臂,妝容精致,笑容甜美,
享受著周圍或真或假的恭維。然而,當Elena Shen的身影出現在入口,
尤其是當她與秦錚并肩而立、那種渾然天成的強大氣場瞬間彌漫開來時,
林修遠眼底那絲掌控一切的從容,出現了一絲微不可查的裂痕。他幾乎是立刻就注意到了她。
那抹午夜藍,像一道冰冷的閃電,劈開了他眼前衣香鬢影的浮華。她的出現,
帶著一種強烈的、不容忽視的存在感,瞬間攫取了他的視線。
她的臉……有一種奇異的、難以言喻的熟悉感!不是五官輪廓的完全相似,
而是那種沉靜的眼神,那種微微抿唇的弧度,
甚至那種挺直脊背的姿態……像一道模糊的、來自記憶深處的影子,帶著冰冷的刺,
猝不及防地扎了他一下!尤其是當她微微側首,與秦錚低語時,
那下頜微揚的側影線條……林修遠握著香檳杯的手指,無意識地收緊了幾分。
心頭掠過一絲極其怪異的煩躁。這女人是誰?秦錚從哪里挖來的?
這種氣質……絕非池中之物。他身邊的周雨桐也注意到了Elena,
更注意到了林修遠目光的停留。一股強烈的危機感和嫉妒瞬間涌上心頭。
她下意識地將林修遠的手臂挽得更緊,身體也貼得更近了些,
用甜得發膩的聲音試圖喚回他的注意:「修遠哥,你看那邊展出的翡翠項鏈,好漂亮哦,
是不是很配我今天的裙子?」林修遠卻像是沒聽見,他的目光依舊膠著在Elena身上,
帶著審視和一種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探究。就在這時,秦錚似乎朝他們這邊看了一眼,
然后低聲對Elena說了句什么。Elena的目光,平靜無波地掃了過來。那目光,
如同掠過空氣般,沒有絲毫溫度,也看不出任何情緒,只在林修遠臉上停留了不到半秒,
便淡漠地移開,仿佛他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背景板。這種徹底的無視,
比任何挑釁都更讓林修遠感到不適!習慣了被眾星捧月、被敬畏目光包圍的他,
何曾被一個女人如此徹底地忽略過?尤其這個女人,還站在他死對頭秦錚的身邊!
一股莫名的征服欲和隱隱的慍怒,在林修遠心底滋生。他松開周雨桐的手,
徑直朝著秦錚和Elena的方向走了過去。周雨桐臉上的甜笑僵住了,眼底閃過一絲怨毒,
咬了咬唇,也趕緊跟上。「秦總,」林修遠走到近前,
臉上已經掛上了無可挑剔的商業化笑容,目光卻銳利地鎖定了Elena,「好久不見,
銳氣不減啊。這位女士是……?」他主動向Elena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