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凝死在大雨滂沱的街邊,血水和雨水糊住了眼。 模糊視野里,
是孟徽音精致的傘沿和唇邊冷笑:“鋼琴小公主?下輩子投胎學乖點吧。” 警笛尖銳,
她最后看到的是裴嶼桉撕裂般的嘶吼,像被利爪掐住喉嚨的孤狼。 再睜眼,蟬鳴聒噪,
吊扇嗡鳴。 十七歲的教室,粉筆灰在陽光里沉。 講臺前,
江岫白襯衫的第二顆紐扣依舊錯落著線頭——前世噩夢的開關。 可這一次,
孟晚凝的靈魂早已在死亡的冰窖中淬煉過,那股蝕骨的恨意先于本能攫住了她。
她的目光并未在江岫白身上停留,而是在重生后驚悸的瞬間,像被無形的磁石牽引,
死死釘在了教室最暗沉的角落。 裴嶼桉的存在感淡薄得像一抹影子,但此時,
孟晚凝的血脈在囂叫。他的右手頹然地懸在課桌邊緣,一片刺目的陽光恰好落在他手背上,
照見了虎口處那道猙獰翻卷的齒痕——猩紅、腫脹、新鮮的創面邊緣微微滲著透明的組織液,
還帶著剛涂上不久的劣質碘伏暈染開的黃色。 那是她三天前,才會在掙扎中留下的印記。
而現在,它新鮮得像剛出爐的烙印,灼得她靈魂都在顫抖。
刺耳的蟬鳴與詭譎的糖蟬鳴像淬了毒的金針,密密麻麻扎進孟晚凝耳中。她猛地坐直,
后背重重撞在硬木椅背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引來幾道混雜著嘲弄與探究的目光。
陽光透過蒙塵的玻璃窗斜斜刺入,無數塵埃在光束里翻滾,如同燒化的灰燼。
班主任的聲音隔著一層磨砂玻璃似的嗡嗡傳來:“……新同學,孟晚凝。
”右前方第三排那個清瘦的身影,微微側過頭。是江岫白。他半垂著眼,
指節分明的手捏著一支昂貴的鍍金派克筆,筆尖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教科書光滑的頁面。
動作間流露著一種渾然天成的矜貴,仿佛整個教室都是他的陪襯。陽光被他濃密的睫毛切割,
在臉頰投下小片陰翳。視線不經意掃過時,孟晚凝清晰地看到了那第二顆紐扣——米白色,
昂貴的絲光棉材質,卻因為一圈微松、脫線的線頭,
顯出一種與其主人格格不入的狼狽和疏忽。那個毫不起眼的瑕疵,
此刻在孟晚凝眼里卻放大成開啟地獄的旋鈕。前世,孟徽音就是指著這個線頭,
笑著調侃江岫白隨性可愛,輕易拉近了與這位天之驕子的距離,
也為自己埋下了嫉妒的種子——最終通向那條冰冷的雨夜街心。“孟同學?
”班主任的聲音拔高了一點,帶著薄薄的不耐煩,她那修剪得過于尖銳的指甲,
又一次在講臺邊緣發出篤篤篤的啄擊聲。“到!”孟晚凝幾乎是彈了起來,
膝蓋狠狠撞上桌腿,哐當一聲,幾道隱晦的嗤笑從角落傳來。劇痛從膝骨竄上神經,
卻遠不及心口那股驟然緊縮的窒息感。她胸口劇烈起伏,喉頭滾動,
一股若有似無的苦杏仁味道頑固地盤旋不去——氰化物滲進血液最后的氣息,
混雜著雨水的腥,那是死亡的回聲。“我叫孟晚凝,”她開口,聲音干澀得像揉皺的砂紙,
“喜歡鋼琴……”目光卻像失控的探照燈,
不受控制地掃向教室最深處那片被陰影籠罩的角落。“和檸檬糖。”角落里,
一個沙啞低沉的男聲接過了她的話頭。時間像是被一只大手驟然捏住,空氣死寂了一瞬。
所有窸窣的議論聲瞬間消失,幾十道目光帶著驚訝、探究、甚至一絲看好戲的意味,
在孟晚凝和教室后排那個幽靈般的身影間來回掃射。她的心臟,在那一瞬間停止了跳動。
是“裴嶼桉”他就坐在那片被陽光拋棄的陰翳里,
身上那件洗得有些發白的寬大校服空蕩蕩地罩著,像裹著破敗的裹尸布。
他的一只手伸在桌外,懸停在課桌邊緣。
刺目的陽光毫無憐憫地聚焦在他那只手上——寬大的骨節,突出的腕骨,
以及……虎口處那片猙獰的、新鮮的齒痕。暗紅的血痂尚未完全凝固,邊緣甚至微微腫脹,
滲出絲絲縷縷幾乎透明的組織液。那齒痕深且不規則,
帶著一種困獸臨死掙扎時才有的兇悍力道。新鮮的碘伏黃色還暈染在傷口四周。
孟晚凝的視線死死鎖定在那微小的豁口形狀上——那是她右下犬齒獨有的印記,前世今生,
刻骨銘心。孟晚凝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涌向了頭頂,又在瞬間凍得她手腳冰涼。
視線模糊又清晰,死死鎖住那道齒痕。 是她的牙印。絕對錯不了。齒列分布的形狀,
甚至那顆小犬齒留下的特殊豁口……可她明明記得,在前世那個絕望混亂的午后,
是在器材室那個狹小的更衣間,為了逃脫孟徽音給她灌下的藥水,
失去意識前她狠狠的朝前方來的裴嶼桉那死死攥著她的那只手的手腕內側咬去,絕不是虎口!
而且,那是左手! 記憶在尖叫。現在,這道傷疤卻猙獰地盤踞在他右手虎口上,
帶著一種刺痛神經的、極其“年輕”的、幾乎是剛剛撕裂不久的血腥味。
那道傷疤仿佛一根燒紅的烙鐵,燙穿了她的視網膜,更燙穿了所謂的現實壁壘。
它赤紅、新鮮、猙獰地存在著,像一道撕裂時間的傷口,
無聲地向她咆哮——過去的血真的流到了今日!裴嶼桉不僅僅是存在,
他身上帶著來自那條雨夜街心的、無法磨滅也無法偽裝的證據!孟晚凝的指尖深深陷進掌心,
掐入并不存在的月牙形傷痕——那是前世被孟徽音的荊棘手鏈勒出的,
此刻卻像一個虛幻的烙印提醒著她曾經歷的痛楚。講臺下隱約傳來孟徽音柔柔的聲音,
帶著一絲刻意放大的委屈:“姐姐怎么臉這么白?是不是剛轉學不適應呀?
”她甚至能想象孟徽音微蹙著眉,眼波流轉看向江岫白的姿態。孟晚凝猛地吸了一口氣,
胸腔里那股沉甸甸的窒息感被強行壓下。復仇的冰棱在她眼底凝結、成形。她不能慌,
絕對不能在這場剛剛拉開的序幕里露出半分破綻。她的目光短暫地從裴嶼桉身上收回,
強壓下那份山呼海嘯的震驚與狐疑,臉上瞬間覆蓋了一層楚楚可憐又強作鎮定的偽裝。
她扯動嘴角,逼出一個似乎因緊張而帶著顫抖的笑容。“謝謝妹妹關心,”聲音軟軟的,
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緊張,她轉臉面向孟徽音的方向,眼神卻像被陽光灼傷般迅速掠過,
精準地捕捉到對方眼底一閃而過的算計與探究。最終落在江岫白身上。她微微歪頭,
卷曲的發尾晃了晃,眼底瞬間盈滿了純然無知的仰慕,
世孟徽音最擅長的、那種略帶羞赧又帶著點小崇拜的語氣說:“江同學……你領口的粉筆灰,
好像一朵朵盛開的白蓮花。”周圍的哄笑聲再次響起,比之前更響一些,
帶著少年人起哄特有的促狹。孟徽音臉上那副溫婉貼心的面具瞬間凝固,
細小的裂痕在那雙看似純真的眼眸深處一閃而過。江岫白擦拭襯衫領口的動作停頓在半空,
俊朗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隨即化為疏離的平靜,
但那瞬間的不悅和一絲狼狽依然落入了孟晚凝冰冷的眼底。就在這片突然涌起的聲浪中,
孟晚凝強行壓制著幾乎失控的心跳,用眼角的余光,死死攫住那個角落的動靜。
裴嶼桉仿佛周遭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他只是微微低著頭,
先前那只懸在桌沿、帶著驚悚傷痕的手已經收了回去,此刻正有些遲緩地擺弄著什么。
陽光下,一抹晃眼的黃綠色一閃。是那張印著小太陽圖案的金色檸檬硬糖糖紙,
鋒利的鋸齒邊緣被隨意地捻在他指間。糖紙尖硬的棱角,
似乎無意識地劃過他虎口那道暗紅的傷——一道極細微的、新的血線緩緩沁出,
血珠掛在金綠色的糖紙邊緣,在那活潑明亮顏色的映襯下,像惡魔唇角的點綴,詭異地妖冶。
孟晚凝猛地別開眼,指甲掐得更深。苦杏仁的氣息在肺葉里無聲地爆炸開來。
空白信箋與尾戒之毒午休的鈴聲帶著點疲軟的刺耳孟晚凝沒有去食堂,
那股苦杏仁味兒纏繞著她,讓她胃里翻江倒海。她腳步有些虛浮地穿過喧鬧漸息的走廊,
推開了理化實驗室厚重的木門。混雜著塵埃的涼意撲面而來,
化學試劑特有的、難以名狀的混濁氣味濃得化不開,其中絲絲縷縷的,
還是那仿佛深入骨髓的苦杏仁氣息。實驗臺上凌亂地攤著圖紙和器皿。
孟晚凝徑直走向靠窗那張覆蓋著白色瓷磚的長臺,
從書包里取出一疊印著淺藍鳶尾花紋的信箋。深吸一口氣,
她刻意用左手拿起筆——這是前世的習慣,右手的字跡或許已經被有心人記下。
筆尖懸停在紙面片刻,才帶著一種奇異的不熟練,落下了墨跡。字,
是仿造前世那個傻乎乎的自己寫給江岫白的情書筆跡——圓潤、帶著點稚氣的花腔。可紙上,
卻是一片空白。她聽到腳步聲,輕盈又刻意,停在門口。“姐姐?
”孟徽音甜得發膩的聲音響起,帶著恰到好處的探詢,“你怎么在這兒呀?不去吃飯嗎?
”她走了進來,校服裙擺搖曳生姿,笑容明媚無辜得沒有一絲陰霾。目光像探針一樣,
精準地落在了孟晚凝手下的空白信箋上,隨即綻開一個了然又狡黠的笑容,“哇,
姐姐是在寫東西呀!好漂亮的信紙呢!”她自然地湊近,
身上那股甜膩花香調的香水味混合著實驗室的古怪氣味,形成一種令人作嘔的組合。
孟晚凝強迫自己抬起頭,眼中瞬間盛滿了笨拙的依賴和信任,
回以一個近乎透明的、帶著羞澀和求助的笑容,
故意在實驗室慘白的燈光下顯得格外亮閃閃:“我……我想寫封信給江岫白……可我好緊張,
字都不知道怎么寫好了。”她故意讓聲音微微發顫,“徽音妹妹,你最好了,
能……能幫我交給他嗎?”孟徽音幾乎立刻拍手,笑容燦爛得晃眼,
尾指上那枚精巧的鉑金尾戒閃了閃:“當然可以啦,姐姐和我客氣什么呀!包在我身上!
”她的指尖伸過來,帶著一種漫不經心的優雅,
欲蓋彌彰地去撫摸那空白的、寫著藍鳶尾的信箋。
尾戒內側一個極其微小的螺旋卡口似乎轉動了一瞬,在某個角度,
竟反射出一點幽冷的、不同于金屬的光芒。那戒指的小鉤子,
不經意地勾住了空白信箋的一角。孟晚凝低著頭,裝作全神貫注地整理信箋,
實則心臟像墜入冰窟。前世致命的苦杏仁味與眼前這枚精巧的、帶著鉤爪的戒指驟然重疊,
激起她靈魂深處的厲嘯。桌下,她藏在口袋里的手指,無聲地按下了手機側邊的錄音鍵。
輕微的震動被厚實的校服布料吞噬。
酸澀的餌與崩裂的假面孟徽音笑吟吟地抽走了那疊漂亮的空白信箋,動作輕快:“姐姐放心,
我一定送到江同學手上!保證讓他感受到你的心意!”她轉身離開,像一只翩躚的蝶,
裙擺掃過冰涼的水泥地面,留下那令人作嘔的香風。門“吱呀”一聲合上,實驗室重歸死寂。
那股被強行壓下的苦杏仁味再次洶涌反撲。孟晚凝站在原地,緩緩松開緊攥的拳頭,
掌心已被掐出幾個深陷的月牙,滲出血珠。她看著自己蒼白的指尖,
那抹鮮紅刺目得如同裴嶼桉虎口上的傷,也如同孟徽音此刻正走向的、她親手設計的陷阱。
接下來的幾天,孟晚凝成了全校的笑柄。
一封“語無倫次”、“癡心妄想”、“字跡歪扭得可笑”的情書,
從江岫白的好友圈里泄露出來,在班級群、校園論壇上瘋傳。信的內容,
是“孟晚凝”對江岫白病態畸形的愛慕,夾雜著粗鄙的幻想和可笑的囈語,
署名赫然用稚拙的花體寫著“你的小晚凝”。證據確鑿。流言蜚語像跗骨之蛆。
竊笑、鄙夷的目光無處不在。甚至老師看她的眼神都帶著憐憫的異樣。
江岫白對此保持徹底的漠視,偶爾目光掃過孟晚凝,只剩下一絲若有似無的厭煩。
那崩開的線頭,被他處理了,襯衫再無一絲瑕疵,重新變得完美無瑕。他對孟徽音越發溫和,
接受她遞來的水、筆記,甚至默許她站在他一米之內的范圍。孟徽音則像個勝利者,
笑容更加甜美動人,每次望向孟晚凝,都閃爍著毫不掩飾的惡毒嘲弄,
無聲的唇語重復著那夜的詛咒:“鋼琴小公主?”。
孟晚凝像一個真正被打擊得抬不起頭的人。她沉默,躲避人群,偶爾被逼到角落紅了眼眶,
只會笨拙地解釋:“不是……那不是我寫的……信里是空的……”聲音微弱得沒人相信。
她在等,等一個時機。裴嶼桉依舊是那個角落里與世隔絕的影子。他沉默得像一塊化石,
無視所有喧鬧。只有孟晚凝注意到,他虎口那道駭人的齒痕,在她的持續關注下,
以一種非人的速度在結痂、愈合。他依然會擺弄檸檬糖的糖紙,
鋒利的邊緣不再劃傷愈合中的傷疤。有時,在喧囂課間短暫的死寂里,她會在抬頭的瞬間,
撞進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不像狼的孤傲,更像深潭凝視著即將溺斃的飛鳥,沒有波瀾,
只有一片冰冷的虛無。她心頭警鈴大作,這個人,比江岫白的涼薄、孟徽音的惡毒更難測。
孟晚凝的反擊悄然醞釀。她不再試圖辯解情書事件,而是以一種笨拙的執著,
執著于“報答”江岫白,感謝他“容忍”了她的冒失。方式就是,
每天偷偷將一顆包裝精美、同款的檸檬硬糖,塞進江岫白的抽屜。她特意在江岫白不在時,
當著孟徽音的面做這件事,眼神里帶著怯懦又偏執的光芒。
檸檬糖那獨特的、清新中帶著強烈酸澀的氣息,
對于極度厭惡刺激味道、追求純凈嗅覺體驗的江岫白來說,簡直就是一種嗅覺侵犯。第一天,
他看到抽屜里突兀出現的黃綠色糖紙,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厭惡地用紙巾捏著直接扔進了教室后方的垃圾桶,沒有多說一句話。第二天,
第三天……糖依舊每天出現。那股酸冽的氣息,
即使隔著包裝也若有若無地彌漫在他座位周圍,挑戰著他的神經。他開始變得煩躁,
偶爾會不耐煩地掃視教室,目光在孟晚凝身上停留時冷得像冰。
孟徽音臉上甜美的笑容也繃不住了,眼底的怒火和嫉妒快要把那層清純的假面燒穿。
她看向孟晚凝的眼神,已經帶上了嗜血的殺意——這個蠢貨!
居然還在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騷擾江岫白!當第五顆糖出現時,江岫白終于爆發了。
他將那顆糖狠狠摔在桌上,昂貴的包裝紙發出刺耳的撕裂聲,
堅硬的糖塊裹挾著細密的酸糖粉,狼狽地滾落在嶄新的練習冊上。“孟晚凝!
收起你這惡心的把戲!”他聲音不大,卻帶著上位者慣有的、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再讓我看到這種東西出現在我周圍,后果自負!”他冷冷瞥了她一眼,
那目光像在看一件亟待處理的垃圾。
“——再讓我看到這種垃圾出現在我課桌或者我周圍任何地方,”他加重了“垃圾”二字,
“后果自負。” 整個教室的空氣都凝固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孟晚凝身上,等著看她是狼狽大哭、崩潰解釋,還是羞愧暈倒。
她只是低著頭。肩膀開始微微地、劇烈地抽動著,像是瀕臨崩潰邊緣的哭泣。
在所有人或憐憫、或幸災樂禍的注視下,她慢慢地、艱難地站起身。沒有辯解,沒有哭嚎。
她像一只受驚過度的小動物,
默默地、腳步虛浮地朝著風暴中心——江岫白的座位挪動了兩步。
在距離那張昂貴的練習冊上那顆滾落的、沾著污跡的“垃圾”檸檬糖還有一段距離時,
她停下了。身體似乎在強忍著巨大的悲痛而劇烈顫抖著,卻用一種帶著固執和絕望的動作,
伸出了自己纖細的、同樣在微微顫抖的手,目標……竟然是桌上那顆被摔出來的廉價糖果。
她的動作,像極了要親手撿回自己那點被無情踐踏、粉碎的“心意”。 空氣里,
濃烈的、廉價檸檬糖的酸澀氣息,混合著塵埃和羞辱的味道,無聲地彌漫著。
風暴前夕與“溫暖”的杏仁茶校文藝匯演彩排的熱浪席卷校園,空氣里充滿了興奮的躁動。
前世,這曾是“鋼琴小公主”孟晚凝光芒萬丈的舞臺,
也是孟徽音徹底被嫉妒焚心、開啟毒殺計劃的導火索。今生,
孟晚凝卻在校學生會討論節目單時,蒼白著臉,手指緊緊攥著衣角,
……我覺得我彈不好了……心好亂……對不起大家……” 她甚至主動找上負責節目的老師,
懇切地“推薦”:“徽音妹妹……她比我更有天賦……狀態也好……讓她替我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