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憶三年后,我終于恢復了記憶。我忐忑不安地找到青梅竹馬的老公。不想,
他在我失蹤一年后就再娶新妻。“喪妻再娶天經地義,芷妍性格柔弱,不像你這般強勢,
你可別欺負她。”我要解釋。兒子卻對我拳打腳踢:“你怎么不死在外面?你回來做什么?
我只要我的新媽媽。”我失望至極,牽著女兒便走:“你已再婚,而我也有未婚夫,
以后各自婚嫁,再不相干。”婚禮上,前夫看著我挽著的顧氏集團掌權人。
他終于慌了……1我回來那天,何澤凱專程請了假開車來接我。一路上,我們沉默了許久。
終于在要到何家時,他才開口道:“你失蹤了三年,我以為你死了,所以娶了芷妍。
”“芷妍性格溫柔,膽子小,你多包容一下她。”我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了。
不然還不知道怎么和未婚夫交代。“我會和你離婚的。”何澤凱一個急剎:“趙月如,
我原以為你失蹤三年受了不少苦,正好可以磨一磨你的性子,你真是讓我太失望了。
”“喪偶再娶本就是天經地義,你回來了難道就讓我把芷妍趕走嗎?她也是我辦了婚禮,
明媒正娶的老婆,你有考慮過她的感受嗎?”“你太自私了。
”噼里啪啦幾句話就把我定義了,何澤凱讓我從正室變成了壞人姻緣,棒打鴛鴦的第三者。
我心里升起一團無名火。我與何澤凱是從校服到婚紗的愛人。他曾許諾我一生一世一雙人,
永遠不會背叛我。怎么才三年就已經從我死亡的悲傷中走出了?不,準確的說,
他和李芷妍是在我“死”后,第二年結的婚。曾經誓言仿佛還在耳邊,轉眼他就有了新歡。
就算是對待一個親人,也不應該這么快釋懷吧。我不想再提他的新妻,
只是關切地問我那對雙胞胎兒女,我出車禍那年他們才四歲。說到孩子,
他眼里流露出一絲柔情。“安恬像你,性子喜靜,芷妍就送她去畫畫了。”“安柯活潑,
芷妍就送他去學了跆拳道。”說到這里,他頓了頓。“你離開時,他們還小,
你不要……操之過急。”聽了他的話,我點點頭。李芷妍似乎還算有點良心。
不過一想到我牽腸掛肚的孩子,我心里便愧疚不已。如非他們還在何家,我根本不會再回來。
因為,我已經有了更好的生活。2我跟著何澤凱來到了何家。
看著別墅前院的布置我皺了皺眉頭。我和何澤凱青梅竹馬,從小學起就在一個班,
有幸高中也讀同一所,他主動追求我。而我因為讀書不能早戀婉拒了他。
直到大學我們才在一起。我和他曾無數次暢想我們的新家。
這棟別墅也是按照我畫的圖紙裝修的。我喜歡詫寂風,他便尊重我的清冷與溫柔。
我看向開滿紅色繡球花的院子皺了皺眉頭。簡直俗不可耐。
何澤凱解釋道:“芷妍說那個秋千老舊了,而且詫寂風太簡素幽暗,便種上她喜歡的繡球花。
”說到新妻,何澤凱眼底露出柔情:“她是這個家的女主人,這點要求我自然不會拒絕。
你既然回來了,如果還想蕩秋千,我再想想辦法。”“不用了。”我干脆利落地拒絕了他。
他松了一口氣,笑道:“看來你還是變了一些,不像以前那么強勢了,這樣挺好的,
以后大家就能和諧相處。”我皺了皺眉頭。何澤凱的意思是一女侍二夫?他也配?
當初滿口仁義道德,批判渣男渣女,如今自己還想左擁右抱。還真是個雙標狗。
看來是這幾年升了高管,做了HR,以為掌控了他人的人生,虛榮心就膨脹了。他竟然忘了,
這棟別墅是我爸媽給我的陪嫁。誰是女主人,他都忘得一干二凈了。3我正想反駁何澤凱,
清麗的聲音就從屋里響起。李芷妍穿著旗袍,扭著腰身,一副柔弱的樣子走了過來。
她自然地挽著何澤凱的手,整個人像沒有力氣一般。柔若無骨地靠在何澤凱身上。
“又不舒服了?讓你躺著你偏要出來。”何澤凱皺了皺眉,語氣寵溺道。
李芷妍含情脈脈地看著他:“姐姐回來了,我如果不出來迎接,倒顯得我不懂禮數。
”我蹙了蹙眉,猶豫了一下,還是對她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畢竟她照顧了我一雙兒女兩年。“按照過去的禮數,我還是要給姐姐敬一杯茶的。
”李芷妍面露幽怨與無奈,似又被迫妥協。她端起傭人托盤上的茶杯,
一副恭順的小媳婦模樣:“姐姐請喝茶。”我本就不想再插足他們的感情,
更不會加入這段荒唐的婚姻。所以我沒有接這杯茶。可她偏不死心,硬要將茶杯推到我手邊。
“姐姐……你……”下一刻,茶杯清脆的破碎聲響徹院落。瓷片盡碎。滾燙的開水四濺,
李芷妍露在外面的腿立刻紅腫了。“姐姐,我知道你怨我占了澤凱妻子的位置,
可我也是無辜。”李芷妍說著抽噎起來,淚珠止不住往下滴。“趕緊去準備燙傷藥!
”何澤凱幾步來到李芷妍身邊將她抱起,吩咐傭人道。他看著我,眼里盡是怒意。
“芷妍都愿意伏低做小了,你還想怎樣!”“以前我只是覺得你心比天高,沒有容人之量,
沒想到在外流浪了三年,竟不知道從哪里學會了這種低賤爭寵的手段。
”“莫非這三年來你就靠著這些手段活下來的嗎?”何澤凱無情地詆毀污蔑我。
讓我覺得惡心。畢竟我與他這么多年感情。我是什么為人,他不清楚嗎?再次重逢,
他對我這三年的經歷不聞不問,連句關心的話都沒有。李芷妍矯揉造作一下,他便心疼萬分。
讓我覺得過去的自己就是一個笑話。
我提著茶壺直接扔到了他的身上:“這下你們兩口子有難同當了。”滾燙的水一起砸向兩人,
茶壺正好掉到被公主抱的李芷妍肚子上。痛地她撕心裂肺叫著。何澤凱趕緊將她放了下來,
讓茶壺滾落在地。“剛剛不是我砸的,現在才是!”“既然已經冤枉我了,
我也不想受這份窩囊氣!”何澤凱眼睛發紅,怒視著我,咬牙切齒道:“你不僅下賤,
還心狠手辣!你看我讓不讓你進這個家!”說完他摟著李芷妍進了門。順手把我關在門外。
4人在無語的時候真的會笑。我看著緊閉著的門冷笑一聲。我竟然連自己家都不能回了。
如果不是為了一雙兒女,我怎么會在這里受這個氣!正想著,司機將安柯接了回來。
他氣沖沖地來到我身邊:“我爸昨天說我親媽要回來,你就是我親媽?”血濃于水,
我看著他白皙乖巧的臉蛋,不自覺紅了眼眶。我離開時他才四歲,轉眼就去掉了嬰兒肥,
脫了稚氣,身高已經快到我胸口的位置了。我不介意他的態度,只當他與我多年不見生分了。
于是蹲下張開手臂,溫聲細語道:“安柯,讓媽媽抱抱你。”可是,
我所想的溫情并沒有出現。安柯一把把我推倒在地:“你這個壞女人,為什么要來我家?
”說完他還擺出跆拳道的架勢,要往我身上踢。我趕緊起身后退了幾步。
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安柯,我是你親媽媽啊!”他一臉桀驁,
不屑道:“李芷妍才是我媽媽,這些年爸爸忙工作上的事,是她給我買新衣服、做飯給我吃,
她才是我媽媽,你是個插足別人婚姻的第三者。”我震驚地看著他,
最后一句話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是從我兒子的嘴里說出來的。我捂住嘴,將哭意生生憋回去。
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媽媽先和你爸爸結婚的怎么會是第三者呢?
”他冷冷地看著我:“那你回來了我的芷妍媽媽怎么辦?媽媽你就不該回來!
你要是三年前就死了那該多好!”我錯愕地看著他,眼淚再也止不住。我朝思暮想的孩子,
竟然盼著我死!他的話無異于在挖我的心肝,剔我的骨肉。我背過身冷靜了片刻,
努力壓制自己的情緒。“你放心,我不會當第三者的,你既然選擇讓李芷妍當你的母親,
那我尊重你。”他沒想到我這么快就放棄,驚詫地看著我:“你真的要離開?
”我擦干眼淚道:“我已經有未婚夫了,我和他打算下半年就結婚。我這次回來,
只是放心不下你和安恬,我想問問你們愿不愿意和我……”話沒說完,
安柯就打斷了我:“你有未婚夫了?還要結婚?你對得起我爸爸嗎?”三連問讓我措手不及。
我失望地看著安柯。三年,改變的不僅是何澤凱,甚至還有我的兒子。
他現在的觀念和他爸爸有什么區別?明明是何澤凱先背叛了我,卻反成了我的不是!
果真雙標狗教了一條雙標小狗。我知道他無藥可救了。強扭的瓜不甜,我也不再強迫他。
路是他自己選的,結果自然也由他自己承擔。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看著他與我有幾分相似的容貌,還是于心不忍,將頭發上的發夾給他。“安柯,
如果你后悔了,就來找我。我會幫你一次,但我也有一個要求。”他猶豫了片刻,
還是接過發夾,點了點頭。5我繼續忐忑地等著安恬。許久也不見她回來。
顧恒宇的電話就打來了。溫潤如玉的聲音響起,帶著幾分關切:“月如,怎么還不回來?
需要我來接你嗎?”聽到他的聲音,我心安了不少:“安恬還沒有回來,我再等等她。
”“我幫你查查。”語氣不自覺帶著些上位者的霸道,最后一個字又拖著尾音,
顯得黏糊糊的。我不自覺笑了笑。不到五分鐘,恒宇又打來電話:“安恬去學畫畫了,
現在剛下課,我已經派人去接她了。”說完,怕我一去不回一般,
態度懇切道:“我今晚打算做黑松露牛柳,你一定要點評一下。
”“我國外的酒莊今天剛空運來幾瓶白葡萄酒,今晚咱們開一瓶嘗嘗。”“好,
你一會兒派人來接我。”我趕緊答應他,免得他胡思亂想。過了十幾分鐘,安恬就回來了。
她一見到我,愣了愣,然后紅著眼眶向我奔來。“媽媽!”她像乳鳥一般扎進我懷里,
嚎啕大哭:“媽媽,我好想你,你終于回來了。”“我不再是沒媽的孩子了。”聽了她的話,
我緊緊抱著她,忍不住又哭了起來。我們彼此宣泄著思念,過了一會兒,
我輕輕擦拭掉她臉上的淚水。“寶貝,媽媽出車禍后,車子燃燒險些喪命,
是你顧叔叔不顧身命危險將我救了出來。”“不過當時我頭部受傷,失去了記憶。
又因為燒傷毀容,花了三年時間才修復容貌。”“對不起寶貝,是媽媽來遲了。
”我親了親她的臉蛋解釋道。當年何澤凱出差回來,我滿心歡喜開車去接他。
卻不想半路發生了車禍。或許是何澤凱早就存了厭惡的心思,
以為我葬身火海便沒再探尋我的消息。他連替我收斂尸骨的打算都沒有,
就這么讓我被“死亡”,心安理得又娶了新妻。我不停安慰著安恬。
安恬將一幅人物丹青圖拿出來,抽噎著說:“昨晚爸爸說您要回來,
我今天就求著虞老師教我畫您的樣子。”我看著畫風稚嫩卻極其用心的畫像圖,
又不自覺眼眶濕潤了。虞老師是我媽媽生前的好友,也是我的國畫啟蒙老師。
何澤凱這些年忙于工作,將一雙兒女都交給李芷妍。安恬沒有像安柯一樣長歪,
想來全靠虞老師教導有方。她有些悶悶不樂:“虞老師說我不像媽媽有天賦,
她說媽媽像我這么大的時候已經可以辦畫展了。”“其實我還想學跆拳道的,
這樣同學說我是沒媽的孩子的時候,我就可以反擊。但芷妍媽媽不讓我去學,
她說女孩太暴力了嫁不出去。”“可我知道她還悄悄報了拳擊課。
”我輕輕揉了揉:“媽媽回來了,以后任何人都不會再欺負你了,
你想學什么媽媽都讓你去學。”“這次我回來是想問你,爸爸有了新家庭,
媽媽也有了未婚夫,你顧叔叔是個很好的人,你愿意跟我走嗎?”我問地小心翼翼,
怕她又像安柯一般拒絕。不想她眼睛一亮,沒有一絲猶豫就點頭:“媽媽,我愿意跟你走,
媽媽去哪里我就去哪里。”聽了她的話,我松了一口氣,欣慰地笑了。
“那我派人來幫你收拾東西,。你今天就跟我走。”6我與安恬聊了很久。
我在她生命中缺失了三年,我想知道她這三年究竟是怎么過的。不知不覺天色已晚。這時,
關閉已久的門終于開了。何澤凱一臉不善地出來,頤指氣使道:“芷妍心善,
不像你這般心胸狹窄,她已經讓傭人把客房打掃出來了,你今晚就住那里。”我皺了皺眉,
我竟然淪落到要住自己家的客房了。“我不會住這里的。”何澤凱嗤笑一聲,
不屑道:“少端著你那大小姐的架勢,不住這里你還能去哪里?酒吧、KTV、會所,
還是網吧?哈哈哈哈……”說到最后他嘲諷地笑起來:“芷妍都不計較了,你還故作清高。
這三年你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睡過,還是芷妍大度,勸我留下你,你別不知好歹。
”我一巴掌狠狠打在何澤凱臉上:“你憑什么惡意揣測別人,你不過是顧氏集團的一個HR,
就膨脹到這個地步了嗎?”安恬嚇到了,她往我身邊靠了靠:“媽媽我們回顧家吧?
”“顧家?哪個顧家?”何澤凱被我打懵,捂著臉質問。“你不會說是咱們瑜洲首富顧家吧?
就你也配!”他以為我是故意這么說,好維護自己的面子,于是嘲諷道。我點點頭,
不卑不亢道:“就是你口中所說的顧家。”他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聲音都高亢了幾分,
蔑視道:“你是我明媒正娶的老婆,即使我和你離婚,首富顧家也不會要你一個二婚的女人。
”聽了他這么剛愎自用的話,我忍不住笑出了聲。我的笑聲讓他一愣。
畢竟是青梅竹馬的情誼,他倏然明白了我不是在虛張聲勢。“你說的是真的?
”他后知后覺反應過來,臉色變得難看。他表情怔愣,
緩了好久才啟唇開口:“你不會也結婚了?”我挑釁地點點頭:“下半年就結婚,
說不定你還會收到請柬。”“所以,你現在也不用替李芷妍伏低做小委屈了。”“我放過你,
你也放過我,一別兩寬,各自歡喜。”他倏然面色蒼白,瘋狂搖頭:“不,不可能,
你一定在騙我!”“你是氣我沒有為你守節。你是怨我,
你才失蹤一年我就另娶了芷妍對不對?你快說你是騙我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