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導語:我在司天監當最末等書吏的第三年,終于摸到了點門道。
乙等抄手要會看臉色:給主簿倒茶要半涼不燙,替少監磨墨得順時針轉七圈,
見監正得縮著脖子退到門后——除了裴硯。那男人總愛倚在我值房門口,
看我抄卷宗時用玉扳指敲桌:「小乙這字,像被風吹歪的稻穗。」
我抬頭瞪他:「少監前日替監正擬的賀表,‘星’字多了一點,還是我偷偷改的。」
他笑出聲,隨手拋來個錦袋:「防竊聽香囊,系統新出的道具?你昨日整理丙年卷宗時,
林主簿在窗外站了半柱香。」我手一抖,
筆鋒在紙上拖出條長線——那是《云紋密檔》的殘頁,系統剛發布的任務,要我三日內還原。
更糟的是,機械音又響了:「警告!宿主血脈之力剩余80%(因昨日替陳錄事隱瞞私會,
觸發‘包庇’減益)。若今日完不成任務,將出現記憶模糊癥狀。」
我盯著殘頁上若隱若現的星圖,突然想起祖父臨終前的話:「星核不是石頭,是活的。」
而二十年前那場「星隕」,正是現任監正用假星核換走了真的。林主簿的腳步聲從廊外傳來,
我忙把殘頁塞進袖中,卻撞進裴硯懷里。他身上有松煙墨的味道,
低頭時發尾掃過我耳尖:「小乙藏什么呢?要我替你擋擋?」
我摸出香囊塞給他:「系統說這能刷好感度...少監,您手怎么又受傷了?」他攤開手掌,
掌心里躺著半塊碎玉——和我懷里的「守」字玉嚴絲合縫,背面刻著:「星核將隕,
守墓人當醒。」原來從撿起第一片殘頁開始,他就等著我入局。
1第1章 青衫書吏與銹斑古卷指尖觸碰《云紋密檔》那殘頁邊緣的瞬間,
我腦子里轟然炸開一道冰冷的機械音。“新手任務發布:三日內還原殘頁內容。
”我整個人像被驚雷劈中,僵在原地。什么東西?不等我反應,
那聲音再次響起:“任務失敗,抹殺。”抹殺?!巨大的恐懼攫住了我,我猛地后退,
手肘撞翻了案頭的硯臺。烏黑的墨汁像毒蛇一樣蜿蜒而出,迅速暈開,
染臟了旁邊幾份剛整理好的卷宗。“蘇綰,大清早的毛手毛腳!”我魂飛魄散,
抬頭便見春杏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粥站在門口,眉頭微蹙。她放下粥,快步走過來,
一邊用自己干凈的圍裙幫我擦拭桌面,一邊低聲埋怨:“你也是值房的老人了,
怎么還這么不小心?這些可都是要上呈的。”我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腦子里全是那句“抹殺”。春杏擦拭的動作頓了頓,飛快地抬頭瞟了一眼四周,
然后迅速從袖中摸出一樣東西塞進我手心,壓低聲音道:“別慌,拿著這個。小心些。
”我低頭一看,是半塊碎玉,觸手溫潤,上面隱約也刻著星形的紋路,
與那《云紋密檔》殘頁上的星芒紋路竟有幾分相似。我心頭一跳,剛想問她,
她卻已經直起身子,若無其事地端起粥碗:“快喝了吧,涼了就腥了。”她來得太巧,
這塊玉也太蹊蹺。傍晚,我正埋首核對戊年秋的卷宗,
試圖從浩如煙海的字句中尋找那《云紋密檔》的蛛絲馬跡,值房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是林承安,我的頂頭上司,平日里極少踏足我們這間小屋。他目光銳利地掃視一圈,
最后落在我身上:“蘇綰,三日前戶部遞上來的那份關于漕運虧空的奏報,你當場背一遍。
”我心頭一緊。三日前?那份奏報冗長繁雜,數字眾多,誰會記得清清楚楚?
就在我手心冒汗之際,
耳畔那冰冷的機械音竟再次響起:“新手任務獎勵‘過目不忘’已生效,持續一刻鐘。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開始背誦。出乎意料的,
那些枯燥的文字和數字仿佛鐫刻在我腦海中一般,清晰無比地流淌出來。一字不差。
林承安聽完,臉上沒什么表情,眼神卻像淬了冰的刀子,直直地盯著我腰間。
我下意識摸了摸,那里掛著春杏給我的那半塊碎玉,為了方便,
我將它與我自己一塊舊玉佩系在了一起。他看到了什么?
“你這玉……”林承安的聲音有些發沉,但只說了三個字,便又頓住,眼神晦暗不明。
片刻后,他擺擺手:“罷了,繼續做事吧。”他轉身離開,我剛松了口氣,
系統提示音又來了:“新手任務完成,獎勵‘辯謊技能’已發放。”辯謊?
我下意識看向林承安的背影,他走到門口的火盆邊,
似乎不經意地從袖中取出一卷有些蟲蛀的卷宗,隨手丟了進去。火光熊熊燃起,
映得他側臉明明滅滅。就在那卷宗被火焰吞噬的瞬間,
我眼尖地瞥見了上面殘存的兩個字——“星隕”。我的心猛地一沉,
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這值房,這宮闈,乃至這天下,
似乎都籠罩在一張無形的巨網之下。而我,剛剛觸碰到了這張網的邊緣。
2第2章 墨香里的星圖密信腦子里那道熟悉的機械音再次響起,冰冷得不帶一絲感情。
【叮——新任務發布:核對天樞閣星象記錄。】我深吸一口氣,
這系統總能在我稍微喘息的時候,給我找點刺激的。領了差事,捧著厚重的記錄冊,
我直奔檔案室。翻到昨夜星象對應的位置,瞳孔驟然一縮——關鍵的那幾頁,不翼而飛。
就像有人精準地知道我要查什么,提前抽走了。冷汗瞬間浸濕了后背。我心念電轉,
借口謄寫補漏,溜進了平日里戒備森嚴的天樞閣。這里是宮中觀測星象、卜算國運的禁地,
等閑人根本無法靠近。沒想到,裴硯竟然也在。他一襲玄衣,負手立于巨大的渾天儀前,
正對著繁復的星圖出神,側臉的線條冷峻而專注。我以為他會斥責我擅闖,
但他只是淡淡瞥了我一眼,出乎意料地沒有發難。反而,他從袖中取出一物,遞到我面前。
那是一塊僅有半邊的殘玉,觸手溫涼,玉質細膩,上面刻著一些古樸而奇特的紋路。
「這紋路,」他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像極了二十年前,星核祭司的信物。
」我心頭一跳。星核祭司?這個名號我似乎在哪里聽過,卻又一時想不起來。我眼尖,
瞥見他修長的指尖,有一抹不易察覺的殷紅。是血。他受傷了?我剛想追問,他卻輕笑一聲,
不著痕跡地收回手,指著星圖岔開了話題,言語間卻處處透著試探,
仿佛想從我這里印證些什么。我只得含糊應對,心里卻翻江倒海。深夜,我回到值房,
心頭的不安越發濃重。推開門的瞬間,我便察覺到了不對勁。屋里的一切看似如常,
但我清楚,這里被人翻動過。我從懷中摸出新得的“防竊聽香囊”,這是前一個任務的獎勵,
據說能驅散和識別特定氣息。一股極淡的幽香彌散開來,
空氣中那縷若有似無的、不屬于我的陌生氣息果然淡去了幾分。借著窗外滲入的微弱月光,
我看到案頭多了一張薄紙。湊近了,才發現是春杏留下的隱墨密信,需要特殊藥水才能顯形。
正當我準備處理密信,「篤篤篤」,門外響起了敲門聲。「蘇綰姑娘,睡下了嗎?」
是王廚頭。這么晚了,他來做什么?我壓下心頭的驚疑,開了門。王廚頭端著一碟腌菜,
笑得一臉褶子:「哎呀,送錯了,這是給隔壁張公公的。姑娘你嘗嘗鮮?」我心中冷笑,
這種借口未免也太拙劣。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碟子,腌菜底下,壓著一小塊沾著油污的破布,
上面隱約能辨認出星象圖的痕跡——正是天樞閣記錄冊上缺失的那一頁碎片!
我剛想將它與春杏的密信一同細看,房門「砰」的一聲被人粗暴地撞開。
林承安帶著兩個侍衛,面色不善地闖了進來。「奉命查夜!」他聲音冰冷,
眼神卻銳利地掃過我的書案。不等我反應,他手一揚,
便將那塊破布和春杏尚未顯形的信紙一同掃進了搖曳的燭火中。火苗「騰」地一下竄高,
轉瞬便將它們吞噬殆盡。「蘇姑娘,夜深了,早些安歇吧。」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帶著人揚長而去,留下滿室的焦糊味。我站在原地,看著那跳動的火光,手心沁出冷汗。
星核祭司,二十年前的信物,裴硯的傷,春杏的密信,王廚頭送來的碎片,
林承安的銷毀……所有線索都指向一個被刻意掩埋的過去。而那缺失的記錄,
以及星核祭司這個名號,似乎是解開一切謎團的關鍵。直覺告訴我,想要活下去,
想要弄清楚這一切,我必須找到更多關于星核祭司的信息。他們是誰?
二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么?而這一切,又與我有什么關聯?
3第3章 星核祭司的詛咒冰冷的機械音在我腦海中炸開,【系統任務觸發:潛入典籍庫,
查找星核祭司名單。】我深吸一口氣,臉上掛著慣常的溫順笑容,
捧著一疊據說是前朝的舊檔,走向了平日里無人敢靠近的禁地——典籍庫。
守門的周嬤嬤眼皮都沒抬,渾濁的嗓子里咕噥出一句:“守墓人的血脈,終究要回來索債。
”我心頭一跳,腳下卻不敢停,只低眉順眼地回了句:“嬤嬤,我奉命來謄寫些舊檔,
很快就好。”典籍庫內陰冷潮濕,空氣里彌漫著陳腐紙張和霉味。
我無心細看那些布滿灰塵的卷宗,徑直走向深處。我的目標是星核祭司名單,
但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被角落里一本厚重的《守墓人名冊》吸引。鬼使神差地,我抽出了它。
翻到最后一頁,我瞳孔驟縮。祖父的名字,蘇明遠,赫然在列,
卻被一大團濃黑的墨跡野蠻地覆蓋著,幾乎看不清原樣。幾乎是同時,
腦海中再次響起冰冷的提示音:【警告:血脈之力-10%。
】一股熱流毫無預兆地從鼻腔涌出,我慌忙捂住鼻子,指尖一片濕熱。一滴,兩滴,
鮮紅的血珠精準地滴落在祖父名字那片墨跡上。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那墨跡仿佛被血激活了一般,竟緩緩褪去,露出了一個猙獰而熟悉的血色星紋!
我腦子嗡的一聲,顧不得許多,抓起名冊就往外沖。剛沖出典籍庫大門,
便一頭撞進一個堅硬的懷抱。淡淡的龍涎香,是裴硯。他一手扶住我,
另一只手卻精準地按住了我還在滲血的鼻尖,指尖冰涼。他低頭看我,
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小乙的鈍感,是裝給誰看的?”他的聲音不大,
卻像淬了冰,扎得我心頭發顫。我還沒來得及辯解,遠處突然傳來林承安的怒喝:“在那邊!
她手上有星紋碎玉的反光!”我猛地低頭,這才驚覺藏在袖中的那塊保命的星紋碎玉,
不知何時滑了出來,此刻正貪婪地吸收著月光,反射出刺目的光芒,將我的位置暴露無遺。
裴硯臉色一沉,不等我反應,猛地將我往旁邊一推。我踉蹌著跌向一處不起眼的假山,
他卻已轉身迎向追來的火光。“快走!”他低喝一聲,聲音壓得極低,幾乎被風吹散,
“下次見面,怕是要做對手了。”話音未落,他已反手拍向假山某處,
只聽“咔嚓”一聲輕響,我身后的石壁竟無聲地滑開一道僅容一人通過的縫隙。
濃重的青苔腥氣撲面而來,幾乎令人窒息。我來不及細想裴硯話中的深意,
也顧不上鼻尖還在滴落的溫熱,一咬牙,矮身鉆了進去。身后,石壁緩緩合攏,
隔絕了所有的聲音和光線,也隔絕了裴硯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黑暗中,我只能憑借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