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銹蝕病院林晝的指尖剛觸到江燼腕骨上翻的腐肉,整條走廊突然像活物般收縮。
滲血繃帶發出蛇類吐信的嘶響,從天花板、墻面同時暴起,
末端凝結的血珠在空中連成 "祭品" 二字。"屏住呼吸!" 江燼突然將她按進墻角,
陰寒的魂體幾乎要融進她后背。他垂落的指節擦過她腰間運動包,
那里還揣著半塊沒吃完的菠蘿包 —— 現實世界最后一點甜膩氣息,
此刻正隨著繃帶逼近而散發麥香。三條繃帶已纏上林晝腳踝,她尖叫著去掰,
卻發現繃帶表面浮著模糊人臉。江燼突然低咒一聲,白骨化的手掌穿透她腋下,
將整個人撈上肩頭。他的脊背在接觸瞬間繃成鐵板,
魂體邊緣卻不受控地蒸出更多粉霧:"摟住脖子... 別掉下去。
"走廊頂燈在此時全部爆裂。林晝在黑暗中抓緊他冰涼的后頸,
指尖觸到一片焦糊狀的皮膚 —— 那是剛才捏碎繃帶時被灼傷的痕跡。
她摸索著從運動褲口袋掏出顆水果糖,正是早晨隨手塞的草莓味,
糖紙在寂靜中發出清脆響聲。"追兵在左前方三米。" 江燼的聲音貼著她耳垂震動,
驚起一片雞皮疙瘩。他突然轉向撞進雜物間,卻在關門瞬間被繃帶絞住腳踝。
林晝看見他悶哼著單膝跪地,白骨腳踝處正滋滋冒黑煙,趕緊把糖塞進他掌心:"含著!
甜的能止痛!"門外的繃帶開始撞擊鐵門,鐵銹撲簌簌落在兩人頭頂。
江燼低頭望著掌心躺著的粉色糖紙,
指尖輕輕摩挲上面印著的草莓圖案 —— 這是他成為鬼物后第一次觸碰人類的食物。
糖紙邊緣還沾著林晝的體溫,混著她身上淡淡的檸檬皂角香,
竟讓他想起百年前母親煮的糖水。"接著跑!" 林晝趁他愣神時拽住他手腕,
將水果糖硬塞進他泛著青灰的唇間。江燼的瞳孔劇烈收縮,魂體突然爆發出刺目銀光,
所有繃帶在銀光中蜷曲成灰。他踉蹌著撞進她懷里,鼻尖埋進她汗濕的頸窩,
嘗到糖紙上滲出的草莓甜 —— 原來人類的體溫,真的能融化千年冰層。
中炸響:【隱藏任務進度 + 15%:目標江燼墮落值降至 85%】林晝沒注意到的是,
江燼指尖的潰爛處,此刻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露出下面隱約可見的陳舊燒傷疤痕 —— 那是與她鎖骨下方一模一樣的形狀。
而他含著糖紙的唇角,正不受控地勾起微小弧度,在黑暗中像朵悄然綻放的墨色玫瑰。
下一秒,整棟病院突然響起刺耳的警報聲,
白色墻面上開始滲出暗紅血字:【19:00 整,
停尸房將開啟百人獻祭】江燼猛地推開她,魂體迅速變得透明:"順著安全通道往下,
第三層左轉..." 話未說完,他的身影已被吸入墻面,
只留下半張沾著糖漬的紙片飄落 —— 那是他從自己腐朽的校服上撕下的,
上面用凝血寫著:別信穿白大褂的。林晝攥緊糖紙貼在胸口,掌心還殘留著他魂體的寒意。
走廊盡頭傳來橡膠輪碾過地面的聲響,轉角處浮現數個佝僂身影,
白大褂下擺滴著黑紅色液體,手中的骨鋸折射著冷光。她突然想起江燼掌心的燒傷,
想起他蒸出粉霧時的慌亂,抬腿便往相反方向跑去 —— 那個總說 "別過來" 的鬼物,
剛才卻用身體替她擋住了最鋒利的繃帶。當她在樓梯間拐角蹲下時,
運動包內的菠蘿包碎屑掉在地上,竟發出金屬碰撞聲。低頭一看,
糖紙下竟粘著片指甲蓋大小的銀色鱗片,
邊緣泛著焦黑 —— 分明是人類皮膚燒焦后才會出現的痕跡。
林晝突然想起十年前那場大火,被濃煙熏模糊的視線里,那個把她推出窗口的少年,
后背似乎真的綻開過焦黑的 "羽翼"。"叮 ——"手機突然震動,
鎖屏界面跳出條陌生短信:【你吃菠蘿包時沾在嘴角的糖霜,
和十年前一樣甜】發件人顯示為 "未知",
發送時間卻是 1973 年 4 月 5 日 —— 正是江燼校服上繡著的死亡日期。
林晝指尖發抖,抬頭看見樓梯轉角的鏡面上,正慢慢浮現出個男生的輪廓,
他抬手比出 "噓" 的手勢,腕骨處潰爛的傷口已結痂,露出下面與她同款的星形胎記。
警報聲突然變調,變成嬰兒的啼哭。林晝把剩下的奶糖塞進校服口袋,
朝著江燼指引的方向狂奔,身后白大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而掌心那片焦鱗,
正隨著她的心跳發出細微的熱意。病院頂樓,江燼倚在布滿彈孔的墻面上,
看著掌心逐漸淡化的糖漬笑了。自從成為 "焦尸" 后,他第一次覺得,
人類的體溫不僅是灼傷的源頭,也可能是融化千年冰層的陽光。剛才在雜物間,
當林晝把糖塞進他嘴里時,他清楚地聽見了自己魂核裂開的聲音 —— 那道裂痕里,
正長出名為 "希望" 的嫩芽。"下一次," 他望著手腕上漸漸顯形的紅線,
那是與林晝相連的宿命之繩,"換我來保護你的甜。"當分針指向 19 點整時,
停尸房的鐵門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林晝躲在消防栓后,
看著白大褂們推著標有 "1973-04-05" 的停尸柜經過,
突然想起江燼校服上的繡字。她摸向口袋里的奶糖,糖紙摩擦聲驚動了最后一個白大褂,
對方緩緩轉頭,露出縫合過的嘴角和黑洞洞的眼窩 ——"新人... 要來陪我們玩嗎?
"千鈞一發之際,熟悉的陰寒氣息從頭頂襲來。江燼倒掛在消防管道上,
指尖纏繞著尚未完全消散的粉霧,朝她伸出掌心:"抓住我!這次... 別松手。
"林晝毫不猶豫地撲進他懷里,感受到他魂體因接觸而劇烈顫抖。
當白大褂們舉起骨鋸撲來時,江燼突然低頭,
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你口袋里的奶糖,分我一半。"繃帶追殺的血色序幕下,
兩顆心跳在腐臭與甜膩的交織中漸漸同頻。而病院深處的停尸柜里,
一具焦黑尸體的手指正微微蜷起,掌心躺著半塊融化的草莓奶糖,糖紙上印著的,
正是林晝十年前丟失的兒童發繩圖案。第二章 鏡冢婚樓停尸柜的鐵門在身后轟然鎖死時,
林晝指尖正嵌進江燼掌心的焦鱗。骨鋸劈中魂體的悶響像生銹齒輪在碾壓神經,
她透過觀察窗看見黑血在玻璃上畫出扭曲的 "逃" 字,
而他推向她的掌心里還攥著半塊融化的草莓奶糖 —— 那是她方才塞進他齒間的。【警告!
目標墮落值回升至 90%】【鏡冢婚樓副本強制加載 ——】系統音炸響的瞬間,
冰寒刺骨的金屬觸感突然被柔軟的錦緞取代。林晝踉蹌著撞進繡滿并蒂蓮的拔步床,
鼻尖縈繞的福爾馬林味詭異地變成玫瑰香粉氣息。床頭紅燭突然爆起綠焰,
映出雕花鏡里頭戴鳳冠的倒影 —— 本該是她的面容,此刻卻裂開滲血的唇角,
指尖正對著鏡外的江燼比出 "絞刑" 手勢。"吉時已到。" 沙啞的女聲從梳妝臺傳來,
鏡中 "林晝" 提起銀壺倒出暗紅色液體,"該喝合巹酒了,我的... 新郎官。
"冰涼的手臂纏上腰際時,林晝渾身繃緊。江燼的嫁衣繡著金線鳳凰,
卻在觸碰到她運動服的瞬間泛起青煙,
他的唇擦過她耳垂滾燙的皮膚:"別碰那酒... 是尸油兌的人血。" 本該陰森的提醒,
卻因魂體邊緣不受控蒸出的粉霧,帶上了異樣的顫音。喜堂突然響起紙扎人鼓掌的窸窣聲。
林晝這才發現滿座賓客皆是披著紅綢的紙人,眼窩處嵌著漆黑紐扣,
正隨著銅鏡里的動作齊齊轉頭。首座老嫗的壽衣滲出暗黃尸水,手中托著的漆盤上,
兩只雕花木杯里的液體正咕嘟咕嘟冒泡,浮著半片人類指甲。"孫媳敬茶。
" 老嫗的拐杖重重磕在江燼后膝,他被迫單膝跪地時,
嫁衣下擺滑出截白骨腳踝 —— 那里纏著從銹蝕病院帶出的滲血繃帶,
此刻正像活物般在喜服下扭曲。林晝突然注意到他掌心的糖漬已變成金色鎖鏈紋路,
正是方才奶糖融化時滲入的痕跡。"我不嫁!" 她抓起桌上的紅棗花生砸向紙人,
卻在觸及紅燭時看見江燼塞進她口袋的糖紙正縫在嫁衣內襯。草莓圖案在綠焰中發出微光,
突然想起他在病院說過 "甜食能暫時壓制陰氣",
當即狠命撕開他的衣袖 ——焦黑的小臂上,三道新鮮的潰爛傷口正滲出黑血,
卻在她指尖沾上奶糖殘液的瞬間,傷口邊緣泛起金邊。江燼猛地抬頭,
瞳孔里倒映著她因為用力而泛紅的眼角,
魂體竟在劇痛中浮現出人類的睫毛顫動:"你、你撕我衣服做什么...""做火把!
" 林晝扯下整塊繡著鳳凰的衣襟,裹住喜燭甩向紙人群。糖紙遇火炸出草莓甜香的火焰,
竟將撲來的紙人燒成漫天飛舞的粉色糖霜。她趁機拽住江燼沖向銅鏡,
卻在鏡面漣漪中看見另一個自己正從鏡內伸出骨手,指尖纏繞著和病院相同的滲血繃帶。
"抓住我!" 江燼突然將她護在身后,潰爛的手腕卻被鏡中骨手狠狠拽住。
林晝眼睜睜看著他的魂體被拖向鏡面裂縫,嫁衣上的糖紙圖案正在片片剝落,
露出下面隱約可見的燒傷疤痕 —— 和她鎖骨下的星形胎記完全吻合。"不許走!
" 她本能地撲上去,唇瓣擦過他正在消散的耳垂,
指尖的奶糖殘液在鏡面上畫出歪扭的小太陽。鮮血從咬破的指尖滲出,
和金色糖液融合成發光的契約:"以血為契,
我要和你一起 ——"鏡面突然爆發出刺目銀光,林晝最后看見的,是江燼眼中倒映的自己,
以及鏡中新娘舉起的染血剪刀。當雙腳再次觸地時,周圍已變成掛滿喜字的鏡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