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年前我在父母面前給顧云跪出來了錦繡前程。婚禮前夕,他分手去找了他的白月光。
今天我將帶給他永遠的絕望。我要讓他明白“承諾需要取舍,真愛從不被替代。
”………(一)「顧太太嗎?這里是『永恒誓言』。
顧先生三年前為您訂制的 Vera Wang 主紗到店了!,
請問您什么時候方便過來一趟呢。」店員的聲音甜得發膩。陳琳握著手機,
目光落在窗外漸暗的天色上。「知道了,等我先生回來我問下他。到時候在給你回復。」
她的聲音聽不出情緒,指尖卻無意識地蜷縮了一下。就在這時,顧云推門進來,
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誰的電話?」他問,視線掃過她的手機。「婚紗館。
你的『永恒誓言』到了。問什么時候過去。」陳琳轉過身,語氣依舊平靜。
顧云英俊的臉上立刻綻開無可挑剔的笑容,上前一步將她擁入懷中,
下巴親昵地蹭著她的發頂。「琳琳,我期待這一天已經太久了,你準備好做我的顧太太了嗎?
」他的聲音低沉又深情。陳琳張嘴正準備說點什么。就在這時,
他口袋里的手機像被掐住脖子的蜂,突兀地震動起來。他的身體瞬間僵硬,
本能地要去掏口袋。陳琳抬眼,靜靜地看著他。震動聲在他動作前戛然而止。
顧云掏手機的手停在半空,略顯尷尬地咳了一聲:「咳…工作騷擾。怎么樣,餓了吧?
想吃什么?今天必須慶祝!」陳琳不以為意。……云端餐廳,窗外是流淌的星河。
顧云舉起香檳杯,眼神深邃:「七年了,琳琳。終于要把我的名字,刻在你名字旁邊了。」
陳琳也端起檸檬水,杯壁的冰涼滲入指尖。「嗯,時間過得好快,不知不覺都這么多年了。」
她應道。陳琳一直這樣,她喜歡安靜。不是一個吵鬧的人。
哪怕兩人單獨相處也是他問一句她答一句。七年太久了,久到她沒有了當初的銳氣。
對于一切都是那么和顏悅色。顧云轉移話題:「試紗定明天下午怎么樣?到時候我去陪你。」
話音未落,他放在桌面的手機屏幕猝然亮起。
屏保是阿爾卑斯雪山下陳琳和他凍得通紅的笑臉,一條新信息的預覽文字,:【蘇晴:云,
我到了。老地方,老房間。等你。】顧云臉上的血色「唰」地褪盡!他猛地伸手想蓋住屏幕,
動作太大,「哐當」一聲撞翻了旁邊的紅酒杯!深紅的酒液瞬間染紅了雪白的桌布!
陳琳眼神很好,手機很亮。她早就知道,他不是個細心的人。她平淡的看著手機,看著他。
「琳琳!你聽我說……」,顧云倉皇起身,帶倒了椅子,語無倫次。
陳琳看著那片肆意蔓延、刺目的猩紅,緩緩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我累了,先回去。」
站起身,目光掠過他驚惶失措的臉,最終落在他緊握得指節發白的手機上,停頓一秒,
「你忙。」高跟鞋敲擊地面的清脆聲響,踏碎了身后的一片狼藉和破碎的解釋。
陳琳回到了自己家,他也沒有去找。……(二)幾日后,中心醫院婦科診室外,
消毒水的味道冰冷銳利。陳琳捏著一張薄紙,指尖冰涼。尿妊娠試驗陽性。三個月。
「15 號,陳琳!」護士探頭喊號。她剛起身要推門——「慢點,晴晴,小心臺階。」
一個刻入骨髓的聲音穿透嘈雜。陳琳下意識回頭。幾步之遙的產科診室門口,
顧云正小心翼翼地扶著蘇晴。陳琳認識她,前一段時間就偷偷調查過。
這個女人是顧云上學時期的對象,后來顧云破產后,跟著別的男人出了國。
蘇晴今天穿著柔軟的米白色孕婦裙,小腹已經有了明顯的弧度。顧云一手穩穩扶著她,
另一只手極其自然地、無比輕柔地覆蓋在她隆起的肚子上,
側臉線條是陳琳從未見過的柔和專注。胃里一陣翻江倒海。陳琳的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
顧云抬眼看見她,臉上的溫柔瞬間凍裂,化為巨大的驚恐。
他觸電般想抽回放在蘇晴肚子上的手。「云哥?」蘇晴立刻抓緊他的手臂,微微挺了挺腰腹,
讓孕肚更加顯眼,眼神無辜又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顧云喉結劇烈滾動,臉色煞白如紙,
張了張嘴。無需言語。陳琳的目光掃過那個刺眼的孕肚,再落回顧云寫滿狼狽的臉上,
聲音不高,卻字字如冰錐,砸在短暫的死寂里:「顧云,我們到此為止吧。」
她不再看他們一眼,猛地轉身,走進了婦科診室的門。那人沒有追進來,她釋然又慶幸。
七年沒有結婚,她從來都在猶豫和期待。(三)深夜,臥室一片死寂的黑暗。
濃重的酒氣隨著鑰匙開門聲和踉蹌的腳步聲彌漫進來。顧云在床邊站了很久,才頹然坐下。
「琳琳……」。他的聲音有些嘶啞,帶著濃重的醉意和絕望,「對不起…我混蛋…我該死…」
他痛苦地抓著自己的頭發,
「她…她懷孕了…三個多月了…就在…就在你收到婚紗通知那天…她告訴我的…」
顧云的聲音哽住,「琳琳…那是條命…我…我得負責…」黑暗中,
陳琳的聲音依舊冰冷平穩:「 所以,你選擇對她和她的孩子負責。對嗎?」漫長的死寂后,
顧云的聲音耗盡力氣般落下:「……是。」「好。」陳琳只應了一個字。她掀開被子,
赤腳踩上冰涼的地板,繞過床邊那團頹敗的陰影,徑直走向衣帽間。明亮的燈光亮起,
她沉默地、一件一件收拾顧云的衣物。顧云走到門口,呆呆的看著里面的陳琳。
他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一直都這么好說話。七年來無一例外。如同最初見到她一樣。
她依舊高高在上,是那么明艷動人。他了解她的脾氣,此刻挽留的話被可憐的自尊堵住了口。
蘇晴是他第一個女朋友,當年他不甘心蘇晴被別人帶走。現在他變成了當年的他,
也變成了當年的她。在顧云的面前。那道冷硬的光帶,將兩人徹底割裂。
(四)時間在陳琳的小家里緩慢流淌。孕吐反應開始變得頑固,
身體的變化無聲地提醒著那個秘密的存在。陳琳屏蔽了顧云所有的信息和電話。
她只做了一件事:撥通了「永恒誓言」婚紗館的電話。「 您好,顧太太!」
店員的聲音依舊甜美。「我是陳琳,」她的聲音異常冷靜,
「關于顧云先生三年前在我名下訂制的那件 Vera Wang 婚紗,
我本人要求給顧先生辦理全額退款。授權文件和我的身份證明,稍后會有人送過去。
所有費用,我會自己買單。請配合,謝謝你們。」
電話那頭明顯愣住了:「顧太太…這…顧先生知道嗎?這件婚紗是顧先生他…」
「這是我的決定,與顧先生無關。不要再稱呼我顧太太了。」陳琳打斷她,語氣不容置疑,
「請盡快處理退款,退回顧云先生的賬戶。」說完,她干脆利落地掛了電話。
處理掉這件承載著謊言和背叛的華麗枷鎖,心頭那塊壓著的巨石似乎松動了一分。
她輕輕撫上依舊平坦的小腹,眼神復雜。她也曾想過顧云會坦白,會認錯。
卻沒想到最后被拋棄的竟然是她。七年前她不顧父母反對執意跟顧云在一起。
跪求在父母面前,給顧云借來了東山再起的資本。她討厭被叛。她也是很多人的白月光,
被眾人追求。可沒想到在顧云這里,卻成了蘇晴的替代。獨坐在窗臺,靜靜的看著遠方。
沒有流淚。(五)時間不知不覺的過了兩個月。在一個悶熱得令人窒息的午后。
陳琳的房門被一股狂暴的力量猛地撞擊!「砰!砰!砰!」。門板在重擊下呻吟。
陳琳的心猛地提起。她走到門邊,透過貓眼看去——顧云!他像一頭徹底失控的困獸,
西裝凌亂,領帶歪斜,雙眼赤紅得嚇人,臉上是狂怒、絕望和一種近乎毀滅的癲狂混合體。
「陳琳!開門!我知道你在里面!開門!」他嘶吼著,拳頭瘋狂地砸在門上。陳琳打開手機,
分別撥打了 110 和救護車。然后深吸一口氣,打開了門鎖。門剛開一條縫,
就被顧云用蠻力狠狠撞開!濃烈刺鼻的酒氣如同炸彈般從顧云的嘴里噴出,
在狹小的空間里爆開!他沖進來,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鎖定她,胸膛劇烈起伏。
他手里沒有平板,沒有文件,只有一雙燃燒著瘋狂火焰的眼睛。看著陳琳冰冷的眼神,
他癱倒在了地上。空洞,悔恨的望向陳琳。「是她!蘇晴那個賤人!」他咆哮著,
聲音嘶啞破裂,每一個字都像從喉嚨里摳出來,「她騙我!她從頭到尾都在騙我!」
他無力的爬行著,跪在冰冷的地板上。抱著陳琳的大腿。濃重的酒氣幾乎噴到陳琳臉上,
眼神狂亂:「她是騙我的,她之前的男人不要她了。她在國外亂搞,
有了孩子被別人掃地出門。打聽到我現在有錢了,她又回來了。孩子不是我的,
一切都是假的。是我的錯,我不該出軌,我沒管好自己,我………。」
巨大的恥辱和被騙的狂怒讓他渾身都在顫抖,像一座隨時會噴發的火山。在嗚咽,在呻吟。
他赤紅的眼睛死死盯著陳琳,
那瘋狂中突然迸發出一種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近乎癲狂般卑微乞求:「琳琳!只有你!
從頭到尾,我愛的只有你!我錯了!我被那賤人蒙蔽了雙眼!我們重新開始!現在就結婚!
婚紗…」他急切地環顧四周,「…婚紗我們現在就去取回來。她只屬于你!」
他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站起身,雙手帶著滾燙的溫度和巨大的力量,猛地抓向陳琳的胳膊,
試圖將她拉入懷中。「別碰我!」陳琳厲聲喝止,用力甩開他的手,后退一步。
陳琳很喜歡他現在的模樣,本來冰冷的眼神有著一抹喜色。「琳琳!原諒我!求你!」
顧云不管不顧地再次撲上來,目標明確地抓向她護在小腹前的手臂,眼神狂亂,
「我們還有機會!我們…」陳琳的聲音像淬了冰的利刃,驟然刺破他癲狂的嘶喊。「閉嘴,
你知道嗎?你真的很可悲,看見你這樣我很開心。你說的這些我早就知道,
你猜猜我為什么不回家呢?」陳琳笑了起來:「我知道你會想狗一樣爬到我面前來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