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輕快的哼唱聲在空氣中跳躍,林曉雨指尖拂過書架上每一件小物,
為下周的婚禮做著最后的清點。陳子墨的書房,一向是家里她最少涉足的角落,
此刻卻因這份婚前的甜蜜忙碌而多了幾分溫馨。她記得陳子墨提過一份婚前財產補充協議,
說早就準備好了,只等簽署。“放哪兒了呢?”她輕聲自語,目光掃過整齊的書桌。
多數抽屜都井井有條,唯獨最底下一個,陳子墨曾隨口說過里面是些“舊文件,不重要”。
此刻,這個抽屜卻像是藏著某種秘密,引著她伸出手。抽屜拉開,
一堆雜亂的舊合同和圖紙下,一個刺眼的【紅色小本子】靜靜躺在深處。那顏色,
突兀得像雪地里的一滴血。“這是什么?”林曉雨的心跳漏了一拍,
一種莫名的預感攫住了她。她拿起小本子,指尖有些涼。
當封面上那三個燙金大字——“結婚證”——撞入眼簾時,她腦中轟然一聲,
整個世界仿佛瞬間失聲,又在下一秒被無數尖銳的噪音填滿。翻開,陳子墨的臉映入眼簾,
旁邊,是蘇曼。蘇曼笑得一臉得意,緊緊依偎著陳子墨。照片下方,
登記日期清晰得殘忍——上周二。上周二!他明明說去鄰市參加一個重要的商業洽談會,
為此還推掉了他們一起試婚宴菜色的安排。林曉雨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沖頭頂,
血液似乎瞬間凝固。她渾身發冷,手指不受控制地顫抖。
“不……不可能……”這兩個字從她喉嚨里擠出來,輕飄飄的,連自己都幾乎聽不見。
她顫抖著摸出手機,指尖在屏幕上戳了好幾次,才憑著肌肉記憶撥通了陳子墨的號碼。
電話接通,陳子墨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喂,曉雨,怎么了?
我這邊正忙著呢。”這熟悉的聲音,此刻卻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
精準地扎進她心里最柔軟的地方。林曉雨努力吞咽了一下,試圖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哪怕只有一絲也好:“子墨,你書房抽屜里的紅本子……是什么?”電話那頭陡然沉默。
那幾秒鐘的寂靜,漫長得像一個世紀,每一秒都在凌遲她的神經。“曉雨,
你……你聽我解釋……”陳子墨的聲音終于再次響起,帶著壓抑不住的慌亂和一絲沙啞。
“解釋?”林曉雨的聲調陡然拔高,尖銳得仿佛要刺破耳膜,“陳子墨!你和蘇曼的結婚證!
你要我聽你解釋什么?解釋你們是如何在我緊鑼密鼓籌備我們婚禮的時候,
跑去民政局宣誓的嗎?!解釋你們為什么選在我最幸福的時刻,給我這樣一個‘驚喜’嗎?!
”她再也控制不住,積壓的情緒如同火山爆發,每一個字都帶著血和淚。客廳里,
水晶擺件碎了一地,沙發墊子被掀翻,林曉雨親手挑選的裝飾畫歪斜地掛在墻上,
仿佛也在無聲地嘲笑這場鬧劇。陳子墨推開家門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片狼藉,
以及站在狼藉中央,雙眼通紅,渾身散發著絕望氣息的林曉雨。他臉上閃過一絲慌亂和心虛,
快步上前,試圖去拉她的手:“曉雨,你冷靜點!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林曉雨猛地甩開他的手,后退一步,仿佛他是某種會傳染的病毒。“不是我想的那樣?
”她發出了一聲短促而凄厲的冷笑,“那是哪樣?陳子墨,你倒是說說,
還有哪種可能是我想不到的?”陳子墨眼神閃爍,避開她逼視的目光:“是蘇曼,
是她逼我的!她用公司威脅我!她說如果我不跟她領證,她家就會立刻撤資,
我的公司就全完了!我……我那是權宜之計!我根本不愛她!”林曉雨定定地看著他,
看著這個她愛了三年,即將與之共度一生的男人。他的辯解聽起來如此蒼白無力,
每一個字都像是在她心上又添了一道新的傷口。她想起他公司最近確實資金周轉困難,
她曾提議拿出自己所有的積蓄去幫他,他當時是怎么說的?他說男人要有擔當,
他會自己解決。原來,這就是他的“擔當”,這就是他的“解決方式”。“權宜之計?
”林曉雨的聲音低了下去,卻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寒意,“陳子墨,你管這個叫權宜之計?
用我們的愛情,我們的婚禮,去給你所謂的‘權宜之計’鋪路?那我算什么?一個傻瓜?
一個你用來掩人耳目的工具?還是你婚禮上助興的小丑?!
”陳子墨急切地辯解:“我愛的是你啊曉雨!自始至終都是你!我跟她只是名義上的!
等我公司度過難關,我馬上就跟她離婚!你相信我!再給我一點時間!”他試圖再次靠近。
“相信你?”林曉雨猛地揚手,將那本紅色的結婚證狠狠甩在他臉上,
“在你和她濃情蜜意、雙宿雙飛的時候,讓我傻傻地穿著婚紗,在婚禮上等你這個新郎嗎?
陳子墨,你真讓我惡心!”【結婚證】的邊角劃過陳子墨的臉頰,留下一道細微的紅痕。
他僵在原地。林曉雨指著門口,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滾!
帶著你的‘權宜之計’,滾出我的家!滾出我的人生!”陳子墨張了張嘴,還想說什么,
但在林曉雨那雙燃著怒火與決絕的眸子注視下,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喉嚨里。
他頹然地撿起地上的結婚證,狼狽地被她推出了家門。門被重重甩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也隔絕了兩個曾經的世界。趙靜的公寓。林曉雨蜷縮在沙發上,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
怎么也止不住。她把臉埋在抱枕里,哭得撕心裂肺,仿佛要把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傾瀉出來。
趙靜坐在她身邊,一只手輕輕拍著她的背,另一只手緊緊攥成了拳頭,手背上青筋暴起。
聽完林曉雨斷斷續續、夾雜著哭嗝的哭訴,趙靜猛地站起身,在客廳里來回踱步,
胸口劇烈起伏。“什么?!陳子墨這個王八蛋!還有那個蘇婊!他們怎么敢這么對你!
”趙靜的聲音因憤怒而有些變形,“曉雨,你別哭了,有我在!這口氣我們必須出!
他以為這樣就算完了?想得美!”林曉雨抬起淚眼婆娑的臉,聲音沙啞:“靜靜,
我不知道該怎么辦……我的心好痛,像被生生挖空了一塊。”趙靜幾步走回她身邊,蹲下,
捧起她的臉,用指腹抹去她的淚水:“痛是正常的,寶貝,被狗咬了誰不痛?
但我們不能白痛!我們要讓他們付出慘痛的代價!”第二章:咖啡廳的冷氣開得很足,
蘇曼攪拌著杯中的拿鐵,金屬小勺碰到瓷杯,發出清脆的聲響。她抬起頭,
唇邊一抹勝利者的微笑。“林小姐,哦不,應該叫林設計師。”蘇曼的語調刻意拉長,
帶著幾分慵懶的挑釁。“聽說你還在為婚禮忙碌?真是辛苦你了。不過,有些事情,
我想還是早點告訴你比較好,免得你空歡喜一場。”林曉雨放在膝上的手悄然收緊,
努力維持著面上的平靜。“蘇小姐有什么話不妨直說,不必拐彎抹角。”蘇曼輕笑一聲,
從精致的皮包里拿出一疊照片,隨意地甩在林曉雨面前的桌上。“子墨現在愛的還是我,
也只能是我。”照片散開,每一張都是陳子墨和蘇曼的合影,有些背景是餐廳,
有些是看起來像家的地方,蘇曼無一例外都親昵地靠著陳子墨。林曉雨的視線落在其中一張,
蘇曼的頭枕在陳子墨肩上,笑得得意,而陳子墨的表情卻有些模糊不清。照片的角度,
似乎有些刻意,像是特意為了某個觀眾拍攝。“我們已經領證了,這是事實。
”蘇曼欣賞著林曉雨瞬間蒼白的臉色,繼續補刀,“你看,我們多般配?他公司的危機,
是我家幫忙解決的。你能給他什么?除了情情愛愛,你一無是處。
”林曉雨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那點刺痛讓她保持著清醒。“所以,你用錢和家世逼他?
”“話別說得那么難聽。”蘇曼端起咖啡,優雅地抿了一口,“這叫良禽擇木而棲。林曉雨,
認清現實吧,你輸了。”林曉雨的胸口劇烈起伏,輸了?這兩個字像針一樣刺進她的耳朵。
她突然笑了,笑聲不大,卻讓蘇曼皺了皺眉。“是嗎?”林曉雨站起身,目光直視蘇曼,
“蘇曼,別高興得太早。游戲才剛剛開始。”她端起自己面前那杯未動的檸檬水,手腕一揚,
冰涼的水珠夾雜著檸檬片,盡數潑向蘇曼那張精心修飾過的臉。蘇曼尖叫一聲,
狼狽地用手去抹臉上的水漬,妝容花了,發梢也濕了。林曉雨將空杯重重放下,轉身離開,
留下身后蘇曼氣急敗壞的咒罵。陳家客廳。陳母端坐在沙發上,
面前的茶幾上放著一杯冒著熱氣的茶,她卻沒有碰。林曉雨站在客廳中央,心一點點沉下去。
“曉雨啊,”陳母終于開口,語氣平淡,“子墨他也是沒辦法。男人嘛,事業為重。
”林曉雨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蘇曼能幫他,你呢?”陳母瞥了她一眼,
那眼神里帶著一絲不加掩飾的評判,“你也別太任性了,事情已經這樣了,
鬧大了對誰都沒好處。”陳母這話,無疑是在暗示她早就知情,甚至可能樂見其成。“阿姨!
”林曉雨的聲音控制不住地顫抖,“他騙了我!他背叛了我!我們的婚禮就在下周!
您竟然覺得是我任性?他要娶的是蘇曼,不是我!我們的婚禮怎么辦?
”“婚禮……”陳母皺了皺眉,顯得有些不耐煩,“婚禮就先取消吧。
等子墨公司穩定了再說。”她頓了頓,語氣緩和了些,卻更像一把鈍刀子磨著林曉雨的心。
“曉雨,你是個好女孩,但有時候,現實就是這么殘酷。
”林曉雨只覺得一股寒氣從頭頂灌下來,讓她四肢百骸都冷透了。
她看著這個曾經也算和藹的長輩,此刻只覺得陌生又可怕。“好,很好。”林曉雨一字一句,
“我算是看清你們一家人了。”她沒有再多說一個字,
轉身走出這個曾經也承載過她對未來美好期盼的家門。趙靜的律師事務所燈火通明。
趙靜指著電腦屏幕上一份復雜的股權結構圖和資金流向分析。“你看,蘇家這筆注資,
美其名曰雪中送炭,實際上就是趁火打劫!”屏幕上的數據顯示,
蘇氏集團的資金注入陳子墨的公司后,所占股份遠超正常投資范疇,
且附帶了極其嚴苛的對賭協議。“合同條款對陳子墨極其不利,
一旦他無法在規定期限內達到某個不切實際的盈利目標,
蘇家就有權以極低的價格強制收購他公司剩余的大部分股權!這根本就是慢性吞并!
”林曉雨看著那些冰冷的數據,心里的憤怒又添了幾分。“果然如此!蘇曼根本不是愛他,
她是想控制他,把他的一切都占為己有!”“還有更勁爆的。”趙靜切換了幾個文件,
“我查到蘇氏集團近幾年的幾筆大額海外投資,資金來源和去向都有些模糊不清,
有洗錢的嫌疑。蘇家這攤水,比我們想象的要深得多。”林曉雨蹙眉,
蘇家并非表面那么光鮮。“而且,”趙靜將椅子轉向她,“我順藤摸瓜,
查到蘇曼之前就用過一些手段,讓陳子墨身邊幾個對他有好感的女性知難而退。
包括一些匿名舉報,或者制造一些‘意外’的誤會。這個女人,簡直是個偏執狂!
”林曉雨的拳頭握緊。蘇曼的手段,遠比她想象的更卑劣。接下來的幾天,
林曉雨在趙靜的幫助下,開始秘密聯系那些曾經被蘇曼“處理”過的人。起初并不順利,
有些人不愿再提及往事,有些人則心有余悸。但林曉雨沒有放棄,她以自己的經歷去共情,
去說服。漸漸地,一些零碎的線索匯集起來。
有人提到蘇曼曾得意地炫耀過如何讓某個“情敵”身敗名裂。
還有人提供了一條關鍵信息:蘇曼曾找人專門拍攝和剪輯過一些“親密”視頻和照片,
用來打擊潛在的競爭者,那些所謂的證據,很多都是刻意擺拍或者后期合成的。
陳子墨公司內部,也有一些早就對蘇曼空降管理層并指手畫腳不滿的員工,
悄悄向趙靜提供了蘇曼在公司排除異己、安插親信的證據。“蘇曼,你以為你能一手遮天嗎?
”林曉雨對著窗外漆黑的夜空,自語。“你以為所有人都怕你嗎?”“我會讓你知道,
玩弄別人感情的人,最終會被自己的火焰吞噬。”她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錯辨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