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來電>暴雨夜,護林站接到神秘求救電話。>我循著信號深入禁地,發現一座廢棄古宅。
>二樓臥室里躺著具腐爛男尸,手機屏幕卻顯示“正在通話中”。>黑暗中突然傳來腳步聲,
一個渾身是血的女人爬出來:“別出聲...他在找我...”>她塞給我一支錄音筆,
所有人...現在裝作幸存者...下一個就是你...”>手電筒光束掃過她扭曲的笑容,
背后黑暗中傳來沉重的呼吸聲。---暴雨在午夜時分真正發起了威。雨水不再是敲打,
而是瘋狂地捶擊著護林站那薄薄的鐵皮屋頂,發出震耳欲聾、永無休止的轟鳴,
仿佛要將這小小的建筑徹底捶進泥濘的地底。窗戶玻璃被水流徹底糊住,
外面漆黑的世界只剩下模糊的、被雨水扭曲的樹影輪廓,偶爾一道慘白的閃電劈開天幕,
瞬間將那些張牙舞爪的枝椏映照得如同地獄伸出的鬼爪,又瞬間被更深的黑暗吞噬。
空氣里彌漫著濃重的水腥氣和泥土被浸泡后散發的、帶著一絲腐敗的土腥味。我——沈默,
獨自守著這深山里的護林站,幾乎被這狂暴的雨聲和幾乎凝成實質的黑暗壓得喘不過氣。
只有桌角那盞昏黃的小臺燈,在無邊無際的漆黑雨夜里,頑強地劃出一小圈微弱的光暈,
聊勝于無地抵抗著外界的吞噬。爐子里的火苗早熄了,只留下冰冷的灰燼。
我裹緊了身上的舊軍大衣,寒意卻依舊從骨頭縫里鉆出來。突然,
桌上那臺老舊的無線電對講機,在持續不斷的單調雨聲背景音里,
猛地爆出一陣極其刺耳的電流噪音!“滋啦——滋滋啦啦——”,
那聲音尖銳得如同指甲刮過生銹的鐵皮,瞬間刺透耳膜,讓人頭皮發麻。
我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撲過去,一把抓起冰冷的對講機聽筒,心臟在胸腔里沉重地撞擊著肋骨。
“喂?喂!這里是七號護林站!聽得到嗎?請講!
” 我的聲音在空曠的站房里顯得異常干澀。回應我的,依舊是那令人牙酸的電流噪音,
持續了足有七八秒。就在我懷疑只是設備受潮故障時,噪音的間隙里,
極其微弱地、斷斷續續地,擠進來一個聲音。那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虛弱得如同風中殘燭,
每一個字都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從喉嚨深處硬擠出來的,被電流切割得支離破碎,
充滿了無法言喻的恐懼和絕望。
“……救……救命……有……有人……殺……”聲音陡然拔高,
變成一聲極其短促、尖銳到變調的驚叫,“啊——!”緊接著,“咔噠”一聲輕響,
像是某種開關被強行關閉,所有的聲音戛然而止,只留下死寂一片的電流忙音。“喂?!
喂喂!說話!你在哪里?!位置!報告位置!”我對著話筒吼著,聲音在顫抖。但回應我的,
只有那單調、無情、持續不斷的“嘟——嘟——”忙音。
一股冰冷的戰栗瞬間從尾椎骨竄上頭頂,連頭發根似乎都豎了起來。那聲臨斷前的尖叫,
帶著一種穿透靈魂的恐怖,死死攫住了我的心臟。不是野獸,不是意外……是“殺”!
求救信號!在這片被暴雨徹底封鎖、被稱為“老鴉嶺”的原始禁地深處!
“老鴉嶺……” 我下意識地重復著這個地名,喉嚨發緊。
白天巡林的老站長臨走前還特意叮囑過:“小沈,后半夜這雨怕是要成災,
千萬別靠近老鴉嶺那邊,邪性!信號都透不出來!聽到怪聲也別管,多半是風扯的!
” 他的旱煙槍在門檻上磕了磕,渾濁的老眼瞥了一眼西邊黑沉沉的林海,然后裹緊雨披,
身影很快消失在越來越密的雨簾里??涩F在,一個求救信號,
偏偏就從那片被老站長視為禁區的“邪性”之地傳了出來!一個女人的呼救,
和一聲被掐斷的、充滿死亡氣息的尖叫。沒有任何猶豫的時間。我猛地站起身,
軍大衣下擺掃過桌面,帶倒了那個空搪瓷缸子,哐當一聲砸在水泥地上,
聲音在死寂的站房里顯得格外驚心。我沖到墻角,
一把抄起掛在釘子上的強光手電筒和那支沉重的老式霰彈槍——護林員防野獸的標配。
冰冷的槍身和手電筒沉甸甸的分量握在手里,帶來一絲微不足道的、虛幻的安全感。
背上防水背包,胡亂塞了些應急藥品、繩索和壓縮干糧。深吸一口氣,
帶著一種近乎赴死的決絕,猛地拉開了護林站吱呀作響的鐵門。瞬間,
狂暴的雨聲、風聲、林濤聲混合成一股毀滅性的聲浪,劈頭蓋臉地砸了過來,幾乎將我掀翻!
冰冷的雨水如同無數細小的冰針,瞬間穿透單薄的衣物,狠狠扎進皮膚。
手電光柱在濃密如墨的雨幕中,像一把脆弱的、隨時會折斷的光劍,
艱難地劈開前方不足十米的混沌。腳下的泥地早已化作一片粘稠的沼澤,
每一步拔出都異常費力,爛泥貪婪地吸吮著靴子,發出“噗嗤、噗嗤”的聲響。
風在樹林間瘋狂地沖撞、嘶吼,像無數無形的巨手在猛烈地搖晃著整片森林。
那些平日沉默的巨樹,此刻變成了痛苦的活物,粗壯的枝干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甚至尖銳的斷裂聲。被風撕扯下來的枝葉如同密集的箭矢,不斷抽打在我的臉上、身上,
火辣辣地疼。頭頂上,被狂風扭彎的樹枝黑影瘋狂舞動,
交織成一張巨大的、擇人而噬的羅網,每一次閃電亮起,都映照出它們猙獰扭曲的姿態,
仿佛下一秒就要俯沖下來將我攫走??諝庥掷溆譂?,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冰冷的濕棉花,
沉重地壓在胸口。寒意無孔不入,迅速帶走體溫,牙齒不受控制地開始打顫。
手電的光暈在濃密雨簾的散射下,變得朦朧而微弱,僅僅能照亮腳前一小片不斷翻涌的泥濘。
更遠處,是無邊無際、令人窒息的黑暗。我緊緊攥著手電筒和槍,指關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手心里卻全是冰冷的汗水。心臟在胸腔里沉重而快速地擂動,
每一次搏動都牽扯著緊繃的神經。恐懼如同這冰冷的雨水,浸透了骨髓,
但那個絕望的女聲和凄厲的尖叫,像一根無形的鞭子,抽打著我在這片活過來的恐怖森林中,
深一腳淺一腳地向前跋涉。不知走了多久,體力在寒冷和濕滑中一點點耗盡,肺部火燒火燎。
就在意識都開始被冰冷的雨水和疲憊沖刷得有些模糊時,
手電光柱掃過前方一片更加濃重的、不自然的黑暗輪廓。我猛地停下腳步,
抹去糊住眼睛的雨水,竭力望去。一座建筑!
一座完全被瘋長的藤蔓和枯死爬山虎吞噬的建筑,
突兀地矗立在幾棵巨大的、形態怪異的古樹環抱之中。
它像一頭蟄伏在黑暗雨林深處的巨獸骸骨,沉默而陰森。殘破的尖頂在風雨中若隱若現,
幾扇黑洞洞的窗戶如同骷髏的眼窩。風雨似乎在這里形成了一個詭異的漩渦,
嗚咽的風聲在建筑周圍盤旋,如同無數亡魂的低聲啜泣。
一種難以言喻的、混合著腐朽木頭、潮濕霉菌和更深沉、更不祥的氣息,穿透雨幕,
頑固地鉆進我的鼻腔。就是這里!信號源!那微弱的、斷斷續續的求救信號,
就是從這個散發著死亡氣息的廢墟中心發出的!我深吸一口帶著腐朽和雨腥味的冰冷空氣,
努力壓下心臟幾乎要跳出喉嚨的悸動。手電光柱顫抖著,
掃過爬滿青苔和濕滑藤蔓的殘破石階,最終定格在兩扇厚重的、布滿蟲蛀孔洞的橡木大門上。
其中一扇歪斜地敞開著一條漆黑的縫隙,像一張無聲邀請的巨口。門軸似乎早已銹死,
推開時只發出極其輕微的、如同垂死之人嘆息般的“嘎吱”聲,
隨即就被狂暴的雨聲徹底吞沒。門內的黑暗濃稠得如同實質,手電光柱刺進去,
仿佛投入了無底深淵。
一股更為濃烈的、混合著灰塵、朽木、霉菌和某種難以形容的甜膩腐臭的氣息撲面而來,
嗆得我幾乎窒息。光柱掃過空曠的大廳,照亮了積滿厚厚灰塵的地板、散落的破敗家具殘骸,
以及墻壁上剝落得如同皮膚潰爛般的壁紙。高高的天花板上垂下絲絲縷縷的破敗蛛網,
在氣流中幽靈般地飄蕩。大廳深處,一道同樣被塵埃覆蓋的、寬闊的樓梯,扭曲著向上延伸,
消失在二樓的黑暗中。那求救信號源,就在上面!我屏住呼吸,端著槍,
槍口隨著手電光柱謹慎地移動。靴子踩在積滿厚厚灰塵的地板上,每一步都留下清晰的印記,
發出輕微的“噗噗”聲,在這死寂得只能聽到自己心跳和外面風雨聲的空間里,
顯得格外清晰刺耳。腐朽的木質樓梯在腳下發出令人心驚膽戰的呻吟,
每一次落腳都小心翼翼,生怕下一秒就會踩穿這搖搖欲墜的臺階,墜入未知的深淵。
樓梯轉角處,一面巨大的落地鏡早已碎裂,布滿蛛網般的裂紋,
映照出我扭曲變形、蒼白驚恐的臉龐和身后空洞的黑暗,如同一個詭異的噩夢。
終于踏上二樓走廊。這里的空氣更加污濁冰冷,
那股若有若無的甜膩腐臭味似乎也更加清晰了一些。走廊兩側是緊閉的房門。
手電光柱掃過門牌,上面模糊的字跡早已難以辨認。
我凝神聽著無線電信號接收器里微弱的“滴滴”聲,它此刻變得清晰而急促,
指針直直地指向走廊盡頭那扇虛掩著的房門。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幾乎要撞碎肋骨。
我一步步靠近那扇門,每一步都重若千鈞。濃烈的腐臭味如同有形的屏障,幾乎讓我作嘔。
我深吸一口氣,猛地用槍管頂開了那扇沉重的、吱呀作響的房門!手電光柱如同利劍,
瞬間刺破了房間內令人窒息的黑暗和惡臭。首先映入眼簾的,
是地板上散落的、被撕扯得七零八落的衣物碎片。接著,
光柱猛地定格在房間中央那張巨大的、布滿灰塵和可疑污漬的四柱床上。
一個人形輪廓仰面躺在那里。光線顫抖著上移。一張高度腐爛的臉!
皮膚呈現出令人作嘔的灰綠色,大面積地腫脹、潰爛、剝落,
露出下面暗紅色的肌肉組織和森白的顴骨。空洞的眼窩如同兩個漆黑的深淵,嘴唇早已消失,
只剩下兩排慘白、突兀的牙齒暴露在空氣中,凝固成一個無聲的、極度驚恐的嘶吼表情。
幾只肥碩的蛆蟲在潰爛的眼窩和鼻腔里緩慢地蠕動。
“呃……” 一股強烈的酸水猛地涌上喉嚨,我死死捂住嘴,強行壓下翻江倒海的嘔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