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春日午后,侯府后院傳來陣陣嬉笑聲。白若初正在繡房中專心致志地繡著鴛鴦戲水圖,
針線在她纖細的指尖飛舞,每一針都透著精致。這是她要送給夫君蕭瑾年的生辰禮物,
已經繡了整整三個月。"夫人,夫人不好了!"丫鬟春桃慌慌張張地沖進繡房,臉色蒼白。
白若初手中的針線一頓,抬起頭來,眉頭微皺:"何事如此慌張?"春桃支支吾吾,
不敢開口。"說。"白若初的聲音依然溫和,但眼中已有寒意。"奴婢剛才去廚房拿點心,
聽到...聽到..."春桃咬咬牙,"聽到侯爺在梅園里和柳姨娘說話,
說什么要納她為妾,還說...還說夫人您只是個擺設。"繡繃里的鴛鴦圖突然模糊了,
白若初感覺胸口一陣悶痛。她緩緩放下手中的繡針,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
"你確定聽清楚了?""千真萬確!奴婢還看到侯爺親自給柳姨娘戴了一支白玉簪子,
就是您嫁妝里的那支。"春桃越說越激動,"夫人,您可不能讓他們這樣欺負您啊!
"白若初深吸一口氣,臉上的表情逐漸平靜下來。三年的夫妻,她以為蕭瑾年對她是真心的。
雖然這門婚事是兩家長輩定下的,但蕭瑾年一直對她體貼入微,從未讓她受過委屈。
可現在..."夫人,您說句話啊!"春桃著急地跺腳。"備轎,我要去梅園。
"白若初的聲音平淡如水,但熟悉她的春桃卻聽出了其中的冰冷。一刻鐘后,
白若初坐在軟轎中緩緩向梅園行去。初春的梅花還沒有完全凋零,淡淡的花香在空氣中彌漫。
平日里她最愛這梅花的清香,今日卻覺得刺鼻。轎子在梅園外停下,白若初沒有讓人通報,
而是悄悄步行進入園中。很快,她就聽到了熟悉的男聲。"柳兒,你莫要哭了,
我已經在準備納妾的事宜。""可是侯爺,夫人她...""她不過是父母之命的妻子罷了,
你才是我心中所愛。這些年我對她好,不過是因為白家的勢力和她的嫁妝。
"白若初的腳步突然停住了,她躲在一棵梅樹后,透過枝葉的縫隙看向前方。梅花亭中,
蕭瑾年正溫柔地摟著一個年輕女子,那女子穿著粉色襦裙,正是府中新來的柳姨娘。
而她頭上戴著的白玉簪子,確實是白若初的嫁妝。"那您娶我進門,夫人會同意嗎?
"柳姨娘嬌滴滴地問道。"她敢不同意?"蕭瑾年冷笑一聲,"白家雖然有些勢力,
但現在圣上對他們已有不滿。我蕭家正是權傾一時,她一個女人能翻出什么浪花?
"白若初感覺天旋地轉,差點站不穩。原來在蕭瑾年眼中,她這三年的真心付出,
竟然只是一個"擺設"和"嫁妝"。"而且,"蕭瑾年繼續說道,
"她那副清高的樣子早就讓我厭煩了。還是你好,溫柔可人,知冷知熱。"說著,
蕭瑾年低頭在柳姨娘額頭上輕吻了一下。白若初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
當她再次睜開眼時,眼中已沒有了痛苦,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靜。她悄悄退出梅園,
回到自己的繡房。春桃正焦急地等著她回來。"夫人,您回來了!怎么樣?
"白若初沒有回答,而是走到繡繃前,看著那幅還沒有完成的鴛鴦戲水圖。她緩緩拿起剪刀,
一刀一刀地將那精美的繡品剪成碎片。"夫人!"春桃大驚,"您這是做什么?
""既然鴛鴦不能成對,留著做什么?"白若初的聲音很輕,但每個字都透著寒意。
春桃看著滿地的繡片,心疼得直掉眼淚:"夫人,您繡了三個月啊...""三個月算什么?
"白若初冷笑,"我付出了三年的真心,不也是一場空嗎?"她走到梳妝臺前,
對著鏡子整理頭發。鏡中的女子依然美麗,只是眼中多了一份從未有過的堅決。"春桃,
去把我的嫁妝清單拿來。""嫁妝清單?夫人您要做什么?
""既然有人覺得我只是為了嫁妝才被娶進門的,那我就讓他們看看,沒有了這些嫁妝,
蕭家還剩下什么。"白若初站起身來,走到窗前看向梅園的方向。
三年的忍讓和溫順到此為止,從今天開始,她要讓那些小看她的人知道,
白家的女兒不是任人欺負的軟柿子。夕陽西下,梅花飄落,一如她破碎的心。
但破碎的心可以重新拼接,變得更加堅強。第二章當晚,蕭瑾年滿面春風地回到正院。
白若初正坐在梳妝臺前卸妝,聽到腳步聲也沒有回頭。往日里,她總是會起身迎接,
為他寬衣解帶,噓寒問暖。今晚的反常讓蕭瑾年有些意外。"若初,今日怎么了?
身體不適嗎?"蕭瑾年走到她身后,伸手想要撫摸她的肩膀。白若初輕巧地避開了,
起身走向床榻:"有些乏了,想早些休息。"蕭瑾年皺了皺眉,但沒有多想。
這些年白若初一向溫順,偶爾的小情緒也是有的。"那你早些睡,我還有些公務要處理。
"說完,蕭瑾年轉身就要離開。"等等。"白若初叫住了他,"明日是你的生辰,
我本來準備了禮物,不過...算了。""什么禮物?"蕭瑾年有些好奇。"一幅繡品,
不過今日不小心弄壞了。"白若初的語氣很平淡,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蕭瑾年心中閃過一絲愧疚,畢竟白若初的女紅在整個京城都是有名的。
但想到梅園中柳兒的溫柔,這點愧疚很快就消散了。"沒關系,心意到了就好。
"他敷衍地說道。白若初終于轉過身來看他,嘴角帶著一絲幾不可察的冷笑:"是啊,
心意最重要。只是不知道,你的心意又在哪里呢?"蕭瑾年被她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
總覺得她今晚有些不對勁。但他急著去見柳兒,也沒心思深究。"我先去書房了,
你早些休息。"看著蕭瑾年離開的背影,白若初的笑容徹底冷了下來。春桃從屏風后走出來,
手中拿著一個厚厚的冊子。"夫人,嫁妝清單找到了。"白若初接過清單,
一頁一頁地翻看著。這份清單記錄了她從白家帶來的所有嫁妝:田產八百畝,鋪子十二間,
金銀首飾無數,古玩字畫三十余件,還有各種布匹、香料、珍珠等等。"這些東西,
現在都在哪里?""大部分都在庫房里,不過..."春桃欲言又止。"說。
""不過這兩年侯爺陸續拿走了不少,說是府中開銷需要。
金銀首飾也送了不少給府中的姨娘們。"白若初點點頭,這在她的意料之中。
蕭瑾年這些年對她溫柔體貼,她也從未計較過這些身外之物。現在想來,自己真是愚蠢。
"春桃,你去賬房把這幾年的賬目都拿來,我要仔細看看。""夫人,您這是要做什么?
""要回我的東西。"白若初合上清單,眼中閃過一道精光,"既然他們覺得我只是個擺設,
那這個擺設就不做了。"次日清晨,白若初早早起床,精心打扮了一番。
她穿了一身水藍色的襦裙,戴上了全套的白玉首飾,把自己裝扮得雍容華貴。"夫人,
您今日怎么打扮得這樣隆重?"春桃好奇地問。"今日是蕭瑾年的生辰,我身為正妻,
自然要給他一個難忘的生辰禮。"白若初對著鏡子最后整理了一下妝容,滿意地點點頭。
蕭府今日格外熱鬧,因為是侯爺的生辰,府中張燈結彩,仆人們都在忙碌著準備宴席。
白若初作為主母,本應該主持這些事務,但她卻一直待在自己的院子里。直到響午時分,
客人們陸續到達,白若初才姍姍來遲地出現在前廳。她一出現,整個廳堂都安靜了下來。
今日的白若初美得驚心動魄,舉手投足間都透著一種從未有過的高貴和冷傲。
蕭瑾年看到她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驚艷,但很快就被不悅取代。
白若初今日的打扮過于隆重,搶了他這個壽星的風頭。"若初來了。"蕭瑾年起身相迎,
表面上還是溫和有禮。"夫君生辰,我自然要來。"白若初淺淺一笑,
"只是準備禮物耽誤了些時間,還望夫君和各位貴客見諒。
"眾賓客紛紛稱贊白若初的美貌和賢淑,蕭瑾年臉上掛著笑容,心中卻有些不安。
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今日的白若初有些不對勁。"不知夫人為侯爺準備了什么禮物?
"一位與蕭家交好的官員好奇地問道。白若初微微一笑:"禮物嘛,自然是用心準備的。
只是這禮物有些特殊,需要等到最后再送。"宴席進行得很順利,賓客們觥籌交錯,
氣氛熱烈。蕭瑾年不時地看向白若初,發現她今日話不多,只是淡淡地笑著,
但那笑容卻讓他心中發毛。就在這時,一個粉衣女子悄悄出現在廳堂的角落里,正是柳姨娘。
她本來想來見見熱鬧,沒想到被白若初敏銳地捕捉到了。
白若初的目光在柳姨娘身上停留了片刻,嘴角的笑容更深了。時候到了。第三章酒過三巡,
菜過五味,宴席漸入尾聲。按照慣例,此時該是獻禮的時候了。賓客們紛紛拿出準備的賀禮,
有的是名貴字畫,有的是珍奇古玩,蕭瑾年都一一接受,臉上滿是笑容。"侯爺,
不知夫人準備的特殊禮物何時奉上?"剛才那位官員又開口問道,
其他賓客也都好奇地看向白若初。白若初緩緩起身,朝著蕭瑾年盈盈一拜:"夫君,
妾身確實為你準備了一份特殊的生辰禮。這份禮物,保證讓你終生難忘。
"蕭瑾年心中的不安更濃了,但當著這么多賓客的面,
他只能硬著頭皮說道:"那我就等著看若初的禮物了。"白若初拍了拍手,
春桃立刻端著一個紅木托盤走了進來。托盤上蓋著紅綢,看不清里面是什么。"這份禮物,
是我花了三年時間精心準備的。"白若初接過托盤,聲音清脆悅耳,"原本想要一直保留著,
但今日覺得是時候送給夫君了。"眾人都屏息以待,想看看這神秘的禮物到底是什么。
白若初掀開紅綢,露出了里面的東西——一本厚厚的賬冊。蕭瑾年的臉色瞬間變了,
他認出了這是什么。"這是什么?"有賓客好奇地問道。白若初舉起賬冊,
聲音清朗:"這是我這三年來為蕭府的付出清單。從我嫁進蕭府的第一日起,
我就開始記錄了。"她翻開第一頁,開始念道:"嫁妝田產八百畝,
價值銀兩三萬兩;鋪子十二間,價值銀兩五萬兩;金銀首飾,
價值銀兩一萬兩..."隨著她的念讀,蕭瑾年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在場的賓客們也都傻眼了,他們沒想到白若初的嫁妝竟然如此豐厚。"這些年來,
蕭府的開銷大部分都來自于我的嫁妝。"白若初繼續念道,"光是田產的收入,
每年就有三千兩銀子進入蕭府的庫房。""夠了!"蕭瑾年終于忍不住了,"若初,
你這是做什么?"白若初抬頭看向他,眼中沒有一絲溫情:"我在給夫君送生辰禮啊。
難道夫君不喜歡嗎?""這種賬目有什么好說的?夫妻一體,你的就是我的。
"蕭瑾年強自鎮定地說道。"夫君說得對,夫妻一體。"白若初點點頭,
然后翻到賬冊的最后一頁,"所以我決定,從今日起,這些東西都要物歸原主了。
"她從懷中拿出一份文書,高高舉起:"這是我剛剛寫好的和離書。從今日起,
白若初與蕭瑾年恩斷義絕,我的嫁妝也要全部帶走。"這話一出,整個廳堂都炸了鍋。
賓客們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什么好。蕭瑾年更是大驚失色:"若初!你瘋了嗎?
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這種話!""我沒瘋,我比任何時候都清醒。"白若初的聲音很平靜,
"蕭瑾年,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梅園和柳姨娘的事情嗎?"聽到柳姨娘的名字,
蕭瑾年的臉色刷地白了。他下意識地看向廳堂角落,發現柳姨娘正瑟瑟發抖地站在那里。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蕭瑾年還想狡辯。"不知道?"白若初冷笑一聲,
"那我就提醒你一下。昨日午后,梅花亭中,
你對柳姨娘說:'她不過是父母之命的妻子罷了,你才是我心中所愛。這些年我對她好,
不過是因為白家的勢力和她的嫁妝。'"隨著白若初一字不差地重復著昨日的話,
蕭瑾年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在場的賓客們也都驚呆了,
沒想到堂堂武威侯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情。"蕭瑾年,你說我只是個擺設,
那這個擺設現在不想做了。"白若初將和離書扔到蕭瑾年面前,"簽字畫押,
從此我們恩斷義絕。"蕭瑾年看著地上的和離書,手都在發抖。他知道如果真的和離了,
不僅會顏面掃地,更重要的是會失去白若初的嫁妝。沒有了這些財產,蕭府的日子會很難過。
"若初,你冷靜一下。"蕭瑾年試圖挽回,"我們之間一定有什么誤會...""誤會?
"白若初從袖中又拿出一樣東西,"那這個呢?也是誤會嗎?"那是一支白玉簪子,
正是蕭瑾年送給柳姨娘的那支。"這是我的嫁妝,卻出現在別的女人頭上。蕭瑾年,
你真是好樣的。"廳堂里鴉雀無聲,所有人都被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震驚了。
一向溫順賢淑的武威侯夫人,竟然在丈夫的生辰宴上提出和離,
而且還當眾揭露了蕭瑾年的出軌行為。這比任何戲文都要精彩。第四章面對眾目睽睽,
蕭瑾年已是騎虎難下。他環視四周,看到賓客們或震驚或玩味的表情,心中又急又怒。
今日本是他的生辰宴,卻被白若初鬧成了這樣,以后他還有什么臉面在京城立足?"白若初!
"蕭瑾年終于爆發了,"你不要太過分!""過分?"白若初凄然一笑,"我哪里過分了?
不過是要回自己的東西罷了。"她轉身面向眾賓客,盈盈一拜:"各位,讓諸位見笑了。
今日之事,純屬家事,擾了大家的雅興,白若初在此致歉。""夫人言重了。
"一位年長的官員開口道,"家和萬事興,侯爺夫人還是好好商量一下吧。
"其他賓客也紛紛附和,表面上勸和,心中卻都在看熱鬧。武威侯府的丑事傳出去,
足夠京城的茶館酒肆說上三個月的。"商量?"白若初看向蕭瑾年,
"那就看蕭侯爺的誠意了。"蕭瑾年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心情。現在眾目睽睽之下,
他必須挽回局面。"若初,你我夫妻三年,總有些感情。就算真有什么誤會,
也不至于鬧到和離的地步。"蕭瑾年放軟了聲調,"你說的那些話,我根本沒說過。
一定是有人在挑撥離間。""挑撥離間?"白若初冷笑,"那這支簪子呢?
難道也是有人挑撥的?"她舉起手中的白玉簪子,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這支簪子是她嫁妝中最喜歡的一件,沒想到卻成了揭穿蕭瑾年真面目的證據。
蕭瑾年看到簪子,知道再也無法否認。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飄向角落里的柳姨娘,
后者嚇得瑟瑟發抖,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侯爺,莫非真有其事?
"一位賓客試探性地問道。眾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蕭瑾年身上,等待他的回答。
蕭瑾年額頭上冒出冷汗,他知道今日無論如何都難以善了。就在這時,
一道威嚴的聲音從廳外傳來:"發生何事?如此喧嘩?"眾人回頭一看,
原來是蕭瑾年的父親、老武威侯蕭振武走了進來。老侯爺已過花甲之年,雖然已經告老還鄉,
但威嚴依然不減當年。"父親。"蕭瑾年如蒙大赦,連忙上前行禮。蕭振武擺擺手,
目光在廳中掃視一圈,最后落在白若初身上:"若初,發生什么事了?
"白若初對蕭振武一向敬重,見他詢問,便將剛才的事情簡要說了一遍。蕭振武聽完,
臉色陰沉如水。"瑾年,可有此事?"老侯爺的聲音帶著怒意。蕭瑾年不敢撒謊,
只能硬著頭皮點頭:"父親,兒子...""混賬!"蕭振武一拍桌子,茶杯都跳了起來,
"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白家待我蕭家不薄,若初更是賢良淑德,
你竟然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情!"蕭瑾年被罵得抬不起頭來,在場的賓客們也都噤若寒蟬。
老侯爺發起火來,連皇帝都要給三分面子,更別說他們這些小官了。"若初,
是瑾年對不起你。"蕭振武轉向白若初,語氣緩和了許多,"不過你們到底是夫妻,
有什么話好好說,何必鬧到和離的地步?"白若初看著這位曾經視她如親女兒的長輩,
心中也有些不忍。但事已至此,她已經沒有退路了。"老侯爺,不是若初不念夫妻之情,
實在是心已死了。"白若初的聲音有些哽咽,"三年來,我以為自己嫁的是個良人,
沒想到卻是個負心漢。""這..."蕭振武也有些為難,"那你想如何?""我已經說了,
和離。"白若初的態度很堅決,"從此恩斷義絕,各不相干。"蕭振武皺著眉頭思考著。
他知道如果真的和離了,蕭家不僅會失去白若初的嫁妝,更會在京城成為笑柄。
但白若初的態度如此堅決,看起來沒有回旋的余地。"若初,你再考慮考慮。
"蕭振武最后努力挽回,"瑾年年少輕狂,做錯了事,老夫會嚴加管教。那個柳姨娘,
立刻趕出府去,絕不留情。"聽到這話,角落里的柳姨娘臉色慘白,身子一軟差點跌倒。
白若初卻搖搖頭:"老侯爺,不是趕走一個柳姨娘就能解決的。
蕭瑾年的心已經不在我這里了,我又何必強求?"她看向蕭瑾年,
眼中再無一絲眷戀:"蕭瑾年,你不是說我只是個擺設嗎?那這個擺設現在要走了,
你應該高興才對。"蕭瑾年被她的目光刺痛了,心中五味雜陳。他確實對白若初沒有愛情,
但這三年來她的溫柔體貼也讓他習慣了。更重要的是,失去了她的嫁妝,
蕭家的日子會很艱難。可是現在說什么都晚了。白若初的決心他看得出來,
任何挽回都是徒勞。"好。"蕭瑾年終于開口了,"既然你要和離,我成全你。
"他彎腰撿起地上的和離書,咬破手指在上面摁了個血手印。"從今以后,
我蕭瑾年與白若初恩斷義絕,再無瓜葛。"第五章蕭瑾年的話音剛落,
整個廳堂都安靜了下來。誰也沒想到,這場生辰宴最終會以和離收場。賓客們面面相覷,
不知道該說什么好。有的人已經在心中盤算著回去后要如何將這個爆炸性的消息傳播出去。
白若初接過和離書,仔細檢查了一遍,確認無誤后收入懷中。她的表情很平靜,
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切都與她無關。"既然和離書已經簽了,那我的嫁妝也該物歸原主了。
"白若初轉身面向蕭振武,"老侯爺,還請您做個見證。"蕭振武嘆了口氣,
點點頭:"該是你的,自然要還給你。"白若初從袖中拿出那份嫁妝清單,
開始逐一清點:"田產八百畝,鋪子十二間,這些都有地契為證。
還有庫房中的金銀首飾、珍珠瑪瑙、古玩字畫..."蕭瑾年聽著這長長的清單,
臉色越來越難看。這些東西如果全部帶走,蕭家基本上就要破產了。"慢著!
"蕭瑾年突然開口,"這些東西進入蕭家三年,早就不分彼此了。
況且你也享受了蕭家的供養,怎么能全部帶走?"白若初冷冷地看向他:"蕭瑾年,
你還真是不要臉到極點了。這些本來就是我的嫁妝,我帶走有何不可?""話不能這么說。
"蕭瑾年硬著頭皮爭辯,"你嫁到蕭家三年,吃穿用度都是蕭家提供的,這些也要算賬啊。
""好,那我們就算算這筆賬。"白若初從春桃手中接過另一本賬冊,
"這是我這三年在蕭家的花銷記錄。衣服首飾,每年不超過一百兩;胭脂水粉,
每年不超過五十兩;其他雜項,每年不超過二百兩。三年總計,不超過一千兩銀子。
"她抬頭看向蕭瑾年:"而我的嫁妝為蕭家帶來的收益,每年至少三千兩。三年來,
蕭家光是從我這里得到的好處就超過九千兩。現在你還要和我算賬?
"蕭瑾年被說得啞口無言,在場的賓客們也都暗暗點頭。白若初說得有理有據,
確實是蕭家占了大便宜。"不管怎么說,這些東西在蕭家三年了..."蕭瑾年還想掙扎。
"夠了!"蕭振武再也看不下去了,"瑾年!你還要丟人現眼到什么時候?
"老侯爺轉向白若初,愧疚地說道:"若初,是蕭家對不起你。你的嫁妝一件不少,
全部還給你。"白若初點點頭:"多謝老侯爺。那我這就去清點物品,明日一早就搬離蕭府。
""等等。"蕭瑾年突然想到什么,"你要搬到哪里去?""這就不勞蕭侯爺費心了。
"白若初淡淡地說道,"我自有去處。"其實她心中已經有了打算。
白家在京城還有一處宅院,雖然不如蕭府氣派,但勝在清凈。而且憑借她的嫁妝,
完全可以過上富裕的生活。蕭瑾年還想說什么,但被蕭振武狠狠瞪了一眼,只好閉上了嘴。
"諸位。"白若初再次向賓客們行禮,"今日之事,擾了大家的雅興,白若初深感抱歉。
不過請諸位放心,此事到此為止,若初絕不會再糾纏蕭家。"賓客們紛紛客套地表示理解,
心中卻都在想著回去后要如何傳播這個驚天大瓜。白若初轉身準備離開,
蕭瑾年突然叫住了她:"若初!"她回過頭來,眼中沒有一絲波瀾:"還有何事?
"蕭瑾年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么,但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出來。他能說什么呢?
說自己錯了?說想要挽回?可是一切都已經晚了。"既然沒事,我就告辭了。
"白若初轉身離去,身影決絕而優雅。看著她離去的背影,蕭瑾年心中五味雜陳。
三年的夫妻,就這樣結束了。雖然他對白若初沒有愛情,但失去她還是讓他感到空落落的。
更重要的是,失去了白若初的嫁妝,蕭家的經濟狀況會急轉直下。那些田產鋪子的收入,
可是蕭家重要的經濟來源。"瑾年。"蕭振武走到他身邊,聲音疲憊,
"你可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蠢事?"蕭瑾年低著頭不敢回答。"若初是個好女人,
你卻不知珍惜。"蕭振武搖搖頭,"現在好了,人財兩空,你滿意了?""父親,
我...""不要說了。"蕭振武擺擺手,"事已至此,說什么都沒用了。
你自己好自為之吧。"說完,老侯爺拂袖而去,留下蕭瑾年一人站在那里,
面對著一群看熱鬧的賓客。宴席自然是進行不下去了,賓客們陸續告辭離去。
蕭瑾年送走最后一位客人,整個人都像被抽空了力氣一般。他回頭看向廳堂角落,
柳姨娘還瑟瑟發抖地站在那里。看到蕭瑾年的目光,她滿懷希望地走了過來。
"侯爺...""滾!"蕭瑾年一聲暴喝,"都是因為你這個禍水!立刻給我滾出蕭府!
"柳姨娘被嚇得臉色慘白,想要辯解什么,但蕭瑾年已經頭也不回地走了。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該去哪里。剛才還對她甜言蜜語的蕭瑾年,現在卻要趕她走。
男人的話,果然不能信。夜幕降臨,蕭府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冷清。今日的鬧劇,
注定會成為京城茶余飯后的談資。而蕭瑾年,也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第六章次日清晨,
白若初早早就起了床。她昨夜幾乎沒有合眼,但精神卻出奇的好。三年的壓抑一朝釋放,
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輕松。"夫人,東西都收拾好了。"春桃紅著眼睛走進來,
"奴婢舍不得您啊。"白若初輕撫她的頭:"傻丫頭,我又不是不要你了。你愿意的話,
就跟我一起走。""真的嗎?"春桃喜出望外,"奴婢當然愿意跟著夫人!"白若初點點頭,
看向窗外。今日陽光明媚,正是搬家的好日子。很快,白家派來的馬車就到了蕭府門口。
白若初的兄長白景行親自前來接她,臉色鐵青。"妹妹,受委屈了。"白景行握住她的手,
眼中滿是心疼。昨夜白若初就派人給家里送了信,將和離的事情告訴了家人。
白家人得知后又驚又怒,恨不得立刻找蕭瑾年算賬。"哥哥,我沒事。"白若初笑了笑,
"能看清一個人的真面目,也算是好事。
"白景行嘆了口氣:"都是我們沒有看清蕭瑾年的為人,害得你受了這么多委屈。
""過去的事就不要說了。"白若初搖搖頭,"我現在只想離開這里,重新開始。
"就在這時,蕭瑾年出現在了院門口。他的臉色很憔悴,顯然昨夜也沒睡好。"若初。
"他開口道,聲音有些干澀。白若初看向他,眼中沒有一絲波瀾:"蕭侯爺還有何事?
"蕭瑾年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么,但在白景行冰冷的目光下,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出來。
"既然沒事,我們就走了。"白景行護著妹妹上了馬車,"蕭侯爺,從今以后,
我們兩家井水不犯河水。"馬車緩緩駛出蕭府,
白若初透過車窗看向那座曾經以為是家的宅院。三年的青春年華就這樣結束了,
但她并不后悔。蕭瑾年一直站在原地,直到馬車消失在視線中才轉身回府。
他走進白若初曾經住過的院子,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心中涌起一陣莫名的失落。
那些精美的擺設,那些名貴的首飾,都已經不見了蹤影。就連梳妝臺上的銅鏡,
也變得黯淡無光。"侯爺。"管家小心翼翼地走進來,"夫人走了,
府中的開銷...""我知道。"蕭瑾年煩躁地擺擺手,"先想辦法撐一段時間吧。
"失去了白若初的嫁妝,蕭府的經濟狀況確實很糟糕。那些田產和鋪子的收入,
占了蕭家總收入的七成。現在一下子全沒了,日子確實不好過。管家欲言又止,
最終還是開口道:"侯爺,不如您向老侯爺求情,讓他出面挽回夫人?""算了。
"蕭瑾年苦笑一聲,"父親對我已經很失望了,而且若初的決心你也看到了,不會回頭的。
"管家嘆了口氣,默默退了出去。另一邊,白府中卻是另一番景象。白若初回到娘家,
受到了家人們的熱烈歡迎。雖然她是帶著和離的身份回來的,但白家人都沒有怪她,
反而都在安慰她。"妹妹,你受苦了。"白若初的嫂子拉著她的手,眼中滿是心疼,
"那個蕭瑾年真不是東西,竟然敢背叛你。""嫂子,我現在已經想開了。"白若初笑道,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呢?"白老爺白文淵也從書房中走了出來,看到女兒平安回來,
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若初,你打算怎么辦?"白文淵關切地問道。
"我想搬到城西的那處宅院去住。"白若初說道,"清凈一些,也方便我處理嫁妝的事情。
"白文淵點點頭:"那處宅院確實不錯,你喜歡就好。不過你一個人住著,我不放心。
""我還有春桃陪著呢。而且哥哥就在京城,有什么事情也方便。"白若初安慰道。
白景行接口道:"妹妹放心,我會經常去看你的。那個蕭瑾年如果敢來糾纏,我絕不饒他。
"白若初心中暖洋洋的,有家人的支持,她覺得什么困難都不怕。就在一家人聊天的時候,
外面傳來了仆人的通報聲:"老爺,外面有人求見,說是代表蕭府來的。
"白文淵皺了皺眉:"這個時候蕭家還有臉派人來?""父親,我去看看。"白景行起身道。
"不用了,讓他進來吧。"白若初淡淡地說道,"我倒要看看蕭家還想做什么。"很快,
一個中年男子被帶了進來,正是蕭府的管家。"見過白老爺,見過白夫人。
"管家恭恭敬敬地行禮。"有話快說。"白景行冷冷地說道。管家咽了咽唾沫,
硬著頭皮說道:"老奴是代表老侯爺來的。老侯爺說,昨日之事都是少侯爺的錯,
希望白夫人能夠原諒,重新回到蕭府。""滾!"白景行一聲怒喝,"蕭家還有臉說這種話?
"管家被嚇得一哆嗦,但還是繼續說道:"老侯爺說了,只要白夫人愿意回去,
什么條件都可以談。"白若初聽了,不由得笑了:"什么條件都可以談?那我倒要聽聽,
蕭家能給我什么條件。"第七章管家見白若初似有松動,心中一喜,
連忙說道:"老侯爺說了,只要夫人愿意回府,少侯爺愿意立下字據,從此不再納妾。
那個柳姨娘已經被趕出府了,絕不會再讓她出現在夫人面前。""就這些?
"白若初的語氣很平淡。"還有..."管家小心翼翼地說道,"老侯爺說,
愿意將蕭府的管家權交給夫人,府中大小事務都由夫人做主。
"白景行冷笑一聲:"蕭家的管家權?我妹妹稀罕嗎?"管家額頭上冒出冷汗,
但還是咬牙繼續:"如果這些還不夠,老侯爺愿意將蕭家的產業分一半給夫人,作為賠禮。
"這話一出,連白文淵都有些意外。蕭家肯下這樣的血本,看來是真的急了。
但白若初卻搖了搖頭:"回去告訴蕭振武,他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破鏡難以重圓,
我和蕭瑾年已經恩斷義絕,絕無可能復合。""夫人..."管家還想勸說。"送客。
"白若初淡淡地說道。管家見狀,知道再說也沒用,只好悻悻而去。看著管家離開的背影,
白景行忍不住說道:"妹妹,蕭家這次可是下了血本啊。""哥哥,你覺得我應該回去嗎?
"白若初反問道。"當然不應該!"白景行斬釘截鐵地說道,"蕭瑾年那種負心漢,
就算現在跪地求饒也不能原諒。"白文淵也點點頭:"若初做得對。感情的事不能勉強,
既然心已經死了,何必再自尋煩惱?"白若初笑了:"父親和哥哥都這么說,我就更放心了。
"三日后,白若初正式搬入了城西的宅院。這是一座典型的江南園林式宅院,
雖然不如蕭府氣派,但勝在精巧雅致。院中有假山流水,花木扶疏,環境十分清幽。"小姐,
這里真美。"春桃看著院子里的景色,忍不住贊嘆。"是啊,比蕭府清凈多了。
"白若初深吸一口氣,感受著久違的自由。從今天開始,她就是這座宅院的主人了。
沒有婆婆的規矩,沒有丈夫的欺騙,只有她自己的生活。接下來的日子里,
白若初開始重新規劃自己的生活。她首先處理的是那些田產和鋪子,都交給可靠的管事打理,
確保每月都有穩定的收入。其次,她開始學習一些以前沒有機會接觸的東西。比如經商之道,
比如詩詞歌賦,比如琴棋書畫。沒有了蕭府的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