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獵場驚魂春日的皇家獵場，草長鶯飛。沈知意勒馬立于山坡之上，
一襲緋紅騎裝襯得肌膚如雪。她瞇著眼眺望遠處喧囂的獵場，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
"小姐，咱們該回去了。"侍女青杏小聲提醒，"老爺囑咐過，
今日春獵人多眼雜...""急什么。"沈知意漫不經心地撫摸著馬鬃，"難得出來透口氣，
總得獵些東西回去。"她話音剛落，一支羽箭破空而來，正中她馬前三尺處一只野兔。
沈知意挑眉望去，只見一騎絕塵而來，馬上少年銀甲紅袍，在陽光下耀眼得刺目。
"這位小姐受驚了。"少年勒馬停在她面前，笑容燦爛如朝陽，"在下蕭灼，
不知可有幸得知小姐芳名？"沈知意打量著這位傳說中的少年將軍。蕭家獨子，
十八歲隨父出征便立下戰功，如今二十有二已是朝中新貴。傳聞他戰場上如狼似虎，
平日里卻是個沒正形的。"蕭將軍箭法不錯。"沈知意不答反問，纖指輕點他腰間箭囊，
"不過用三棱箭獵兔，未免大材小用。"蕭灼眼中閃過一絲訝異，
隨即笑容更深："小姐好眼力。這箭本是用來獵狼的，可惜今日獵場太平，只好拿兔子練手。
"兩人正說話間，遠處傳來號角聲。蕭灼遺憾地拱手："皇上召見，改日再向小姐討教。
"說罷策馬而去，紅袍在風中獵獵作響。青杏小聲道："小姐，
那是蕭小將軍...""我知道。"沈知意望著他遠去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興味，
"比傳聞中有趣。"回營路上，沈知意忽然勒馬。前方樹叢微動，她瞇起眼，
從箭囊抽出一支箭搭在弦上。"小姐？"青杏疑惑。"噓。"沈知意凝神靜氣，
弓弦拉滿的瞬間，一支冷箭從林中射出！她側身避過，手中箭已離弦，林中傳來一聲悶哼。
"有刺客！保護小姐！"隨行侍衛立刻拔刀戒備。沈知意卻異常冷靜："青杏，發信號。
其他人，跟我來。"她策馬向林中追去，緋紅身影如一道閃電。林中埋伏著十余名黑衣人，
見行蹤敗露，紛紛亮出兵刃。沈知意冷笑一聲，從馬鞍旁抽出一柄細劍："誰派你們來的？
"黑衣人不應，揮刀砍來。沈知意身形靈巧地避開，細劍如毒蛇吐信，轉眼間已刺倒兩人。
正當她與第三人纏斗時，背后寒光乍現——"小心！"一道紅影閃過，
蕭灼的長槍精準挑開偷襲之刃。他擋在沈知意身前，槍出如龍，瞬間挑翻三名刺客。
"蕭將軍不是在御前？"沈知意挑眉。"聽到動靜就趕來了。"蕭灼咧嘴一笑，
"沒想到沈小姐身手這么好。"沈知意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你認識我？
""丞相嫡女沈知意，京城第一才女。"蕭灼邊戰邊答，"剛才問御前侍衛打聽的。
"兩人背靠背迎敵，配合竟出奇默契。沈知意的細劍靈巧多變，蕭灼的長槍大開大合，
不多時便將刺客盡數擊退。最后一名刺客倒地前，突然從懷中掏出一物擲向沈知意。
蕭灼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拉到身后，那暗器深深扎入他左肩。"蕭灼！
"沈知意扶住踉蹌的少年，只見他肩頭插著一枚泛著藍光的飛鏢。
"沒事..."蕭灼咬牙拔出暗器，"有毒..."沈知意當機立斷，撕開他肩頭衣物，
俯身吸出毒血。蕭灼瞪大眼睛："沈小姐！""別動。"沈知意吐出一口黑血，
從腰間荷包取出藥丸塞入他口中，"含著，能延緩毒性。"遠處傳來馬蹄聲，
御林軍終于趕到。沈知意扶著蕭灼上馬，低聲道："今日之事，還請將軍保密。
"蕭灼因失血而蒼白的臉上露出笑容："沈小姐救我一命，蕭某自當報答。
不過..."他湊近她耳邊，"你吸我肩膀這事，我得記一輩子。"沈知意耳根微紅，
瞪他一眼："登徒子！"回營后，太醫為蕭灼診治，確認毒性已解。皇帝龍顏大怒，
下令徹查刺客一事。沈知意換回閨秀裝束，安靜地坐在父親身側，
仿佛方才林中那個持劍女子與她無關。"知意。"沈丞相低聲道，
"今日之事...""女兒明白。"沈知意垂眸，"不會給家里惹麻煩。"宴會開始前，
蕭灼包扎著肩膀前來拜見沈丞相。他換了身靛藍錦袍，少了幾分戰場戾氣，
多了幾分世家公子的風流。"多謝沈小姐救命之恩。"蕭灼鄭重行禮，
眼中卻帶著促狹的笑意。沈知意端莊回禮："蕭將軍言重了，是您先救了我。
"皇帝見狀笑道："兩位愛卿都是朕的股肱之臣的子女，今日又共歷生死，實乃緣分。
"宴會進行到一半，沈知意借口透氣離席。她在湖邊亭子里剛坐下，就聽見熟悉的腳步聲。
"沈小姐好雅興。"蕭灼毫不客氣地坐到她對面，"獨自賞月？
"沈知意瞥他一眼："蕭將軍傷好了？""小傷。"蕭灼滿不在乎，"比起這個，
我更想知道沈小姐為何會武？還帶著解毒藥？""家父為官多年，樹敵不少。
"沈知意淡淡道，"我自小習武防身，很奇怪嗎？"蕭灼搖頭："不奇怪，
只是..."他忽然湊近，"你拿劍的姿勢，是北境'流云劍法'的起手式。
這劍法傳自前朝禁軍統領，如今會的人不多。"沈知意心頭一震，
面上不顯："蕭將軍好眼力。""我更好奇的是，"蕭灼眼中閃著狡黠的光，
"沈小姐為何要追查那些刺客？一般人遇襲，第一反應是逃命才對。"沈知意沉默片刻，
忽然笑了："蕭將軍不也一樣？聽到動靜就趕去查看，是軍人的本能？"兩人對視一眼，
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欣賞與警惕。"看來我們有很多共同話題。"蕭灼給她斟了杯茶，
"改日可否請沈小姐過府一敘？"沈知意接過茶杯，
指尖不經意擦過他的手："蕭將軍這是要追求我？""如果我說是呢？"蕭灼目光灼灼。
沈知意輕啜一口茶："那得看將軍的誠意了。"三日后，蕭灼派人送來一匣子兵書，
全是珍貴孤本。沈知意翻看時，發現每本都有他親筆批注，字跡遒勁有力，見解獨到。
"小姐，蕭將軍這是..."青杏欲言又止。沈知意合上書冊，唇角微揚："投我所好，
倒是聰明。"又過了五日，邊境傳來急報，北狄犯境。蕭灼奉命率軍出征。臨行前，
他策馬經過沈府，一枚玉佩精準地落入沈知意閨房的窗欞。沈知意拾起玉佩，
上面刻著"灼灼其華"四字。她走到窗前，看見蕭灼在馬上向她拱手，
陽光為他鍍上一層金邊。"等我回來。"他無聲地做口型。沈知意握緊玉佩，輕輕點頭。
三個月后，蕭灼凱旋。慶功宴上，皇帝問他想要什么賞賜。蕭灼單膝跪地："臣斗膽，
請陛下為臣與沈丞相嫡女沈知意賜婚。"滿朝嘩然。
沈丞相皺眉："小女婚事...""沈大人。"蕭灼朗聲道，
"這是令愛親筆所書的《北狄軍情十策》，末將依此用兵，方能大捷。"他呈上一卷絹書，
"沈小姐才華不輸男兒，末將傾慕已久。"皇帝閱罷，龍顏大悅："好一對才子佳人！準了！
"宴后，蕭灼在御花園攔住沈知意："沈小姐可滿意這個誠意？
"沈知意挑眉："蕭將軍好大的膽子，就不怕我拒絕？""你不會。"蕭灼笑得自信，
"那玉佩是我娘留給未來兒媳的。"沈知意從袖中取出玉佩，
陽光下晶瑩剔透："這么貴重的東西，將軍說丟就丟？""不是丟。"蕭灼握住她的手，
"是找到了它該在的地方。"春風拂過，滿園花開。
沈知意看著眼前這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將軍，忽然覺得，或許余生與他斗智斗勇，也不錯。
——————————2 暗信密謀秋日的沈府后院，沈知意正對著棋盤沉思。
青杏匆匆走來，遞上一封火漆封緘的信箋。"小姐，北境來的。"沈知意指尖一頓，
接過信箋。火漆上是蕭家的狼頭紋章，邊緣還沾著些許塵土。她不動聲色地擺擺手，
待青杏退下后，才用銀簪挑開火漆。信紙上是蕭灼龍飛鳳舞的字跡：「知意卿卿：軍至雁門，
北狄游騎頻擾。此地羊肉甚膻，不及卿煮的梅花粥萬一。偶得一塊雪狐皮，想著襯你膚色，
待歸時做成大氅...」沈知意唇角微揚，目光卻落在信紙邊緣幾個不起眼的小點上。
她取出一張半透明薄紙覆在上面，那些小點連成了一幅簡略的地形圖。
"原來是在黑水河谷..."她輕聲自語，走到書架前抽出一本《北境輿地志》，
對照著信上暗示的位置仔細查看。看完后，她將信紙靠近燭火，
隱藏的字跡在熱力作用下顯現：「軍糧有異，陳米摻沙，疑有人中飽私囊。」
沈知意眼神一凜。她提筆蘸墨，在一張桃花箋上寫道：「蕭郎如晤：秋風漸涼，
念君寒衣可足。前日得了一味安神的熏香配方，以柏子、茯苓為主...」寫至此處，
她筆鋒一轉，用極細的筆觸在字里行間寫下：「查得戶部侍郎李庸之侄掌北境糧道，
其人與二皇子門客過從甚密。附上山參二兩，可解百毒，慎用之。」她將信箋晾干折好，
又從妝匣底層取出一小包藥材，喚來心腹侍衛："送去北境，親手交給蕭將軍。
"侍衛領命而去。沈知意走到窗前，望著北方的天空，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玉佩。
千里之外的北境軍營，蕭灼正在沙盤前推演戰局。副將匆匆進帳："將軍，京城來人了！
"蕭灼眼睛一亮，大步走出營帳。見到沈府侍衛風塵仆仆的模樣，他強壓下心頭急切，
沉穩地接過信件和包裹。回到帳中，他迫不及待地展開信箋。先是一目十行地看完表面內容，
隨后取出特制的藥水涂抹紙面，隱藏的字跡逐漸浮現。
"果然如此..."蕭灼眼神銳利如刀。他拍案而起："傳令！全軍戒備，
糧草全部重新檢查！"當夜，軍營抓獲三名在糧倉投毒的細作。嚴刑拷問下，
一人供出了與二皇子府的聯系。"將軍神機妙算！"副將敬佩道。蕭灼搖頭，
指尖輕撫信紙："非我之能。"他望向南方，眼中柔情一閃而過。半月后，
沈知意收到一封特別的家書。信封中除了蕭灼慣常的絮叨，還夾著一片金黃的銀杏葉。
「...昨日大捷，斬敵首千余。戰場旁有棵銀杏，讓我想起你家后院那棵。葉黃如金，
襯你最好看...」沈知意將銀杏葉舉到陽光下細看，發現葉脈間有極細的針孔。
她取來繡花繃子，將葉子平鋪在白絹上，用細筆勾勒出針孔連線——竟是一幅敵軍布防圖！
沈知意突然起身，"春杏，我要去見父親。"沈丞相書房內，父女二人對坐。
"北狄左賢王主力在此。"沈知意指著銀杏葉上標記的位置，"蕭將軍打算三日后夜襲，
但需要一支奇兵從這里截斷退路。"沈丞相眉頭緊鎖："你如何得知？""父親不必多問。
"沈知意目光堅定，"只需告訴女兒，能否調動西山大營的三千輕騎？"沈丞相沉默良久，
終于點頭："我會安排。但知意，你與蕭灼...""我們清清白白。"沈知意垂眸，
"只是各盡其能，保家衛國罷了。"沈丞相意味深長地看了女兒一眼，沒再多言。三日后，
黑水河谷一役大獲全勝。蕭灼率主力正面強攻，西山大營的奇兵如神兵天降，
將北狄軍隊包了餃子。捷報傳回京城，舉朝歡慶。深秋時節，前線戰事漸入尾聲。
沈知意卻在一次茶會上，從兵部尚書夫人的閑談中捕捉到異常。
"...聽說北狄派了使者求和，還帶了個什么公主要和親呢！"沈知意手中茶盞一頓，
笑容不變："哦？這是好事啊，邊關百姓能免于戰火了。""可不是嘛！
"尚書夫人壓低聲音，"聽說那公主貌美如花，指名要嫁給咱們的'玉面修羅'呢！
"沈知意指尖微微發白，面上卻笑得更加明媚："蕭將軍青年才俊，難怪異國公主傾心。
"回府后，她徑直走向書房，提筆寫下一封短信：「聞君有桃花運至，北狄明珠傾心。
若有意和親，前約可作罷。」信送出后，沈知意罕見地心神不寧，一連寫壞了好幾幅字。
五日后，回信到了。信封異常厚重，拆開一看，先掉出一縷金色的長發。
「知意卿卿：北狄公主確實送了這縷頭發，說要與我'結發同心'。
我當場燒了她另外半邊頭發，告訴她我的結發之人早已注定。附上燒剩的這縷為證，
卿若不信，可驗其焦尾...」沈知意"噗嗤"一笑，繼續往下看：「...戰事將畢，
不日班師。有件要緊事需當面告知，盼卿在楓葉最紅時，于你家后院老地方等我。」
她將信貼在心口，忽然察覺信封中還有東西。倒出來一看，是一顆狼牙，被打磨得光滑圓潤，
穿了孔可以佩戴。"野蠻人..."沈知意輕聲嗔怪，卻立刻將狼牙系在了玉佩旁。
初冬第一場雪落下時，蕭灼提前回朝了。皇帝龍顏大悅，在宮中設宴慶功。沈知意稱病未去，
卻在后院楓樹下擺了茶點。夜幕低垂時，墻頭傳來輕響。
沈知意頭也不抬："蕭將軍凱旋而歸，怎么還做這翻墻越戶的勾當？"蕭灼一身戎裝未換，
肩上落著雪花，笑吟吟地跳下墻頭："想給某人一個驚喜。"他在沈知意對面坐下，
從懷中取出一個錦盒推過去："給你的。"沈知意打開盒子，里面是一把精致的金鞘匕首。
抽刀出鞘，寒光凜冽，刀柄上刻著北狄皇族的圖騰。"北狄左賢王的佩刀。"蕭灼語氣輕松，
仿佛在說今日天氣，"我親手繳獲的，想著配你再合適不過。
"沈知意挑眉："將軍這是鼓勵我殺人越貨？""是讓你防身。"蕭灼突然正色，
"朝中局勢復雜，我雖回來，但風波未平。"沈知意敏銳地察覺異樣："出什么事了？
"蕭灼猶豫片刻，壓低聲音："查軍糧案時，我發現二皇子與北狄暗通款曲。
這次和親根本是個幌子，那公主是來當細作的。"沈知意瞳孔微縮："證據呢？
""在我父親手中，很快會面呈皇上。"蕭灼握住她的手，"但這幾日你要格外小心，
我擔心狗急跳墻。"沈知意感受著他掌心的繭子，那是常年握槍留下的。
她忽然問："你為什么燒那公主的頭發？"蕭灼一愣，隨即笑得燦爛："吃醋了？
""好奇而已。"沈知意別過臉。蕭灼湊近，呼吸拂過她耳畔："因為我的結發之人，
只能是沈知意。"沈知意耳根發燙，卻故作鎮定："誰要與你結發..."話音未落，
遠處突然傳來嘈雜聲。蕭灼神色一變，迅速將她拉到身后："有人闖府！
"十余名黑衣人翻墻而入，刀光映雪。蕭灼拔出佩劍，冷笑一聲："果然來了。
"沈知意卻按住他的手："別動武。"她從袖中取出一個瓷瓶，拔開塞子往地上一摔。
一陣粉色煙霧騰起，黑衣人們紛紛軟倒在地。"迷魂散？"蕭灼驚訝。"改良過的。
"沈知意拍拍手，"效果更好，發作更快。"蕭灼大笑："我的知意果然厲害！
""誰是你的..."沈知意話到一半，忽然身子一輕——蕭灼竟將她打橫抱起！
"你干什么！"她驚呼。"送你回房。"蕭灼理直氣壯，"地上涼，你鞋襪都濕了。
"沈知意掙扎無果，只好任由他抱著穿過回廊。月光下，她看見蕭灼側臉的傷痕，是新添的。
"受傷了？"她輕聲問。蕭灼滿不在乎："小傷，換了個大勝，值了。"到了閨房門前，
蕭灼小心將她放下。兩人四目相對，一時無言。"明日..."蕭灼剛要開口，
遠處傳來更夫的梆子聲。他嘆了口氣："罷了，你早些休息。明日宮中恐怕有大事發生，
無論聽到什么動靜，都別出府。"沈知意點頭，忽然踮起腳尖，
在他臉頰傷處輕輕一吻："平安回來。"蕭灼呆若木雞，回過神時，沈知意已經關上了房門。
他摸著被親過的地方，傻笑著翻墻離去。次日，朝堂震動。
蕭老將軍當庭揭露二皇子勾結北狄、克扣軍糧的鐵證。皇帝震怒，將二皇子圈禁宗人府，
一干黨羽盡數下獄。而此時的沈府后院，沈知意正對著銅鏡，
將那枚狼牙與玉佩一起掛在頸間。"小姐！"青杏慌慌張張跑進來，
"蕭、蕭將軍帶著聘禮上門了！老爺讓您立刻去前廳！"沈知意手一抖，唇脂畫歪了半邊。
鏡中的她，嘴角卻止不住地上揚。——————————3 戰場毒箭沈府前廳，
蕭灼一身正裝，腰間玉帶生輝。他身后擺著數十口朱漆箱子，紅綢結花，一派喜慶。
沈丞相端坐主位，面色復雜地看著眼前這位意氣風發的少年將軍。"蕭將軍，這是何意？
"蕭灼深深一揖："沈伯父，小侄斗膽，特來求娶令愛知意。"廳內一片嘩然。
躲在屏風后的沈知意攥緊了衣袖，心跳如擂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沈丞相捋須道，"小女性情倔強，恐怕...""父親。"沈知意突然從屏風后走出，
一襲藕荷色長裙，發間只簪一支白玉蘭，"女兒愿意。"蕭灼眼睛一亮，
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揚。沈丞相看看女兒，又看看蕭灼，長嘆一聲："罷了，
你們年輕人的事..."話音未落，管家慌張來報："老爺！宮里來人了！
"一名太監匆匆入內，尖聲道："圣旨到！"眾人慌忙跪接。太監展開黃絹，
高聲宣讀："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蕭灼戰功赫赫，忠勇可嘉，特封鎮北侯，
賜婚丞相嫡女沈知意，擇吉日完婚。欽此。"蕭灼與沈知意對視一眼，
齊齊叩首："謝主隆恩！"太監走后，
蕭灼迫不及待地湊到沈知意身邊："這下你可跑不掉了。"沈知意斜睨他一眼："誰想跑了？
""咳咳！"沈丞相重重咳嗽，"蕭將軍，既已賜婚，禮數不可廢。在成婚前，
還望你...""小侄明白！"蕭灼立刻正色，"絕不做逾矩之事。"說著，
卻偷偷勾了勾沈知意的小指。當晚，蕭灼在侯府設宴慶功。沈知意作為未婚妻本不該出席，
卻收到蕭灼密信：「有要事相商，請務必前來。」她換了身素雅衣裙，戴著面紗從側門入府。
蕭灼親自引她到書房，關上門后，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出事了。"他低聲道，
"二皇子雖然被囚，但他的黨羽還在活動。今天收到密報，有人要對我父親不利。
"沈知意眉頭一皺："消息可靠？""來自宮中內線。"蕭灼從暗格取出一封信，
"你看這個。"沈知意展開信箋，上面只有寥寥數字：「重陽日，蕭老將軍，毒。」
"重陽...就是三日后你父親的壽宴。"沈知意沉思片刻，"可有懷疑對象？
"蕭灼搖頭："父親為官清廉，但得罪的人不少。最可疑的是太醫院劉太醫，
他與二皇子府往來密切。"沈知意突然想起什么："劉太醫...可是擅長用烏頭的那位？
""你知道他？""略知一二。"沈知意眼中閃過一絲冷光，"此事交給我。
你只需確保壽宴當日，令尊不碰任何劉太醫經手的飲食。"蕭灼握住她的手："你有辦法？
"沈知意輕輕抽回手，從荷包中取出一個小瓷瓶："這是我師父配的'百解丹'，可抗百毒。
明日你想辦法讓老將軍服下，保他三日無恙。"蕭灼接過瓷瓶，忽然問："你師父是？
""日后告訴你。"沈知意起身，"時候不早，我該回了。"蕭灼送她到后門，月光下，
他忽然從懷中取出一枚玉佩："這是我蕭家祖傳的狼頭佩，向來只傳嫡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