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深秋的夜晚，侯府內院燈火通明。沈婉心手中的茶盞滑落，瓷片四散，
茶水濺濕了她的繡花鞋。"小姐，您怎么了？"丫鬟春桃急忙上前。
婉心呆呆地看著手中那封信，信紙上熟悉的字跡如同利刃，一刀刀割著她的心。"夫人，
將軍今夜不回府了，說是軍務繁忙。"管家恭敬地稟報。又是軍務繁忙。
這已經是連續第七天了。婉心緩緩站起身，聲音平靜得可怕："春桃，備車，我要出府。
""小姐，這么晚了...""現在就去。"馬車在京城的街道上緩緩行駛，婉心掀開車簾，
月色如水，灑在青石板路上。她想起三年前的那個秋夜，也是這樣的月色，
蕭瑾言在梧桐樹下對她說："婉心，我此生只愛你一人。"如今想來，真是天大的笑話。
馬車停在了春風樓前。這是京城最有名的青樓，也是那封信里提到的地方。婉心深吸一口氣，
整理了一下衣襟。她是沈侯府的千金，蕭將軍的夫人，就算天塌下來，
她也要保持應有的體面。"小姐，真的要進去嗎？"春桃擔憂地問。"進去。
"春風樓內燈紅酒綠，絲竹聲聲。婉心跟著老鴇上了二樓，走到一間雅間門外。透過門縫，
她看到了熟悉的身影。蕭瑾言正摟著一個紅衣女子，那女子嬌笑著喂他喝酒。
他的眼中滿是溫柔，那種溫柔，曾經只屬于她。"瑾言哥哥，
人家想要那支金釵..."紅衣女子撒嬌道。"好，明日我就讓人送來。
"蕭瑾言寵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尖。婉心的手緊緊攥著門框，指甲深深嵌入木頭里。
她想起昨日蕭瑾言回府時，她問他要一支簪子，他卻說軍餉緊張，讓她再等等。原來，
不是沒有錢，而是她不值得。"瑾言哥哥，你什么時候休了那個黃臉婆啊？
人家等得好辛苦...""如煙，莫要胡說。她是侯府千金，豈能輕易休棄。
""那人家怎么辦？總不能一直做見不得光的人吧？"蕭瑾言沉默了片刻："再等等，
等我立了更大的功，有了更高的地位，自然有辦法。""那你可要說話算話。""自然。
"婉心聽夠了，轉身離開。她的腳步很輕，輕得像羽毛，卻每一步都踩在自己的心上。
回到府中，婉心坐在梳妝臺前，看著鏡中的自己。二十歲的年紀，正是最好的年華，
可她卻覺得自己老了，老得像霜打的茄子。她想起母親臨終前的話："婉心，女人這一生，
一定要為自己活一次。"當時她不懂，現在她懂了。婉心打開抽屜，拿出一個小盒子，
里面是她的嫁妝單子。沈侯府的千金嫁妝，足夠讓任何人眼紅。她又拿出另一份文書，
那是父親留給她的產業清單。沈侯府的家業，大半都在她名下。蕭瑾言以為娶了她，
就是娶了整個沈侯府。可他不知道，沈侯爺早就給女兒留了后路。婉心緩緩展開一張紙，
提筆寫道："蕭瑾言，既然你已有新歡，那便好聚好散。"她要讓他知道，
沈婉心不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窗外風起，吹動了燭火，也吹動了她心中的怒火。這場戲，
才剛剛開始。第二章次日清晨，蕭瑾言回府時，看到婉心正在院中指揮下人搬東西。"婉心，
你這是做什么？"他有些醉意未消，聲音帶著疲憊。婉心頭也不回："收拾東西。
""收拾東西做什么？""搬回娘家。"蕭瑾言一愣，酒意頓時醒了大半："你說什么？
"婉心這才轉過身，他發現她的眼中沒有淚水，沒有怨恨，只有一片平靜，平靜得讓人心慌。
"我說，我要搬回娘家住一段時間。""胡鬧！你是蕭家的夫人，怎能隨意回娘家？
"婉心淡淡一笑："蕭家的夫人？我倒要問問，蕭家的夫人算什么？"她從袖中掏出一封信，
正是昨夜在春風樓看到的那一幕的證據："這是什么？"蕭瑾言臉色一變，他記得這封信，
是柳如煙寫給他的。"婉心，你聽我解釋...""解釋什么？
解釋你如何在春風樓摟著別的女人？解釋你如何承諾給她金釵？還是解釋你如何盤算著休妻？
"蕭瑾言的臉色徹底白了："你昨夜去了春風樓？""是啊，去看了一出好戲。
"婉心的聲音依然平靜，"蕭將軍演得真好，讓我大開眼界。""婉心，你聽我說，
如煙她...""住口！"婉心突然厲聲道，"蕭瑾言，三年夫妻，我從未虧待過你。
你初來京城時一無所有，是我的嫁妝幫你在京城站穩腳跟。你升任將軍，
是我父親在朝中為你奔走。你的軍餉不夠，是我變賣首飾補貼家用。
"蕭瑾言被說得啞口無言。"而你，卻在外面養著別的女人，還要休妻另娶。蕭瑾言，
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我沒有要休妻！"蕭瑾言急忙解釋。
"那你昨夜在春風樓說的話是什么意思？"蕭瑾言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婉心看著他，
心中最后一絲幻想也破滅了。她轉身對春桃說："東西都收拾好了嗎？""小姐，
都收拾好了。""走吧。"蕭瑾言急忙上前攔住她："婉心，你不能走！""為什么不能走？
難道蕭將軍還要強留不成？""你是我的妻子！"婉心冷笑："妻子？蕭將軍心中的妻子，
不是春風樓的如煙姑娘嗎？"蕭瑾言被她說得面紅耳赤："婉心，你不要無理取鬧！
""無理取鬧？"婉心的聲音陡然提高，"蕭瑾言，你背叛婚姻，背叛誓言，背叛我的真心，
還說我無理取鬧？"她指著蕭瑾言，聲音顫抖："三年來，我兢兢業業地做你的妻子，
從未有過半點差池。你呢？你做了什么？"蕭瑾言被她的氣勢震住，
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回答。"春桃，我們走。"婉心不再理會蕭瑾言，徑直向門外走去。
"婉心！"蕭瑾言在后面喊道，"你若敢踏出這個門，就別想再回來！"婉心腳步一頓，
回頭看了他一眼："蕭瑾言，這句話，我原封不動地還給你。"說完，
她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蕭府。蕭瑾言站在院中，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外，心中五味雜陳。
他想追上去，可是男人的自尊讓他邁不開腿。他想挽回，可是又不知道該說什么。在他心中，
婉心一直是那個溫柔賢淑的妻子，從不會反抗，從不會生氣。可今日的她，讓他感到陌生，
也讓他感到恐懼。第三章沈府，婉心的閨房。"小姐，您真的要和蕭將軍和離嗎？
"春桃小心翼翼地問。婉心正在整理父親留下的文書，頭也不抬："不是和離，是休妻。
""小姐！"春桃吃了一驚，"您怎么能讓蕭將軍休您呢？那樣您的名聲...""春桃，
你覺得現在我還有什么名聲可言？"婉心苦笑道，"蕭瑾言在外面養女人的事，
京城里有幾個人不知道？"春桃沉默了。確實，主子在春風樓金屋藏嬌的事，
早就傳得沸沸揚揚。只是大家礙于蕭瑾言的身份，不敢明說罷了。"可是小姐，
被休的女人...""被休又如何？"婉心放下手中的文書，"春桃，你要記住，
一個女人最重要的不是名聲，而是尊嚴。"她站起身，走到窗前："我寧愿被人指點為棄婦，
也不愿意繼續做那個自欺欺人的怨婦。""小姐...""而且，"婉心轉過身，
眼中閃著寒光，"誰說我一定會敗？"春桃不解地看著她。婉心走到書案前，
拿起一份文書："春桃，你可知道蕭瑾言現在住的府邸是誰的？
""不是...不是蕭將軍自己的嗎？""錯了，是我的。"婉心將文書展開，"這座府邸，
是我父親給我的嫁妝之一。蕭瑾言只是住在這里，并沒有所有權。"春桃眼睛瞪得老大。
"還有，蕭瑾言手下那些親兵的軍餉，有一半是我用私房錢補貼的。他身上穿的盔甲，
是我花錢請京城最好的工匠打造的。他用的兵器，也是我從私房錢里拿出來定制的。
"婉心一項項地數著："甚至連他現在的職位，也是我父親生前在朝中為他鋪路才得來的。
"春桃聽得目瞪口呆："小姐，那蕭將軍豈不是...""對，他什么都不是。
"婉心冷笑道，"離開了沈家，離開了我，他蕭瑾言就是一個一無所有的人。"正說著，
外面傳來通報聲："小姐，蕭將軍來了。"婉心挑了挑眉："讓他進來。"片刻后，
蕭瑾言走進房間。他看起來有些憔悴，胡子拉碴的，顯然一夜未眠。"婉心，我們談談。
"他的聲音里帶著疲憊。"談什么？"婉心連看都不看他一眼。"關于我們的婚姻。
""我們還有什么好談的？"婉心冷笑，"蕭將軍不是已經有了新歡嗎？
"蕭瑾言沉默了一會兒："如煙的事，我可以解釋。""解釋？"婉心終于抬起頭看他，
"蕭瑾言，你覺得我是三歲小孩嗎？摟著別的女人，承諾給她買金釵，計劃著休妻另娶，
這些還需要解釋嗎？""我從未說過要休妻！""但你心里是這么想的。"婉心站起身，
"蕭瑾言，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嫌我配不上現在的你，嫌我出身不夠高貴，
嫌我容貌不夠出眾。"蕭瑾言想要反駁，但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因為婉心說的，
確實是他心中所想。"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好聚好散。"婉心從抽屜里拿出一份文書，
"這是和離書，你簽字吧。"蕭瑾言看著那份和離書，臉色變得很難看："婉心，
你是認真的？""當然是認真的。""那你可想過，離開了我，你能去哪里？沈府已經沒落，
你父兄都不在了，誰還會庇護你？"婉心看著他，突然笑了："蕭瑾言，
你是不是搞錯了什么？""什么意思？""你以為是我離不開你？"婉心的笑容越來越冷，
"蕭瑾言，你可知道，離開了我，你又能去哪里？"第四章蕭瑾言看著婉心的笑容，
心中忽然有了不祥的預感。"婉心，你什么意思？"婉心慢慢走到他面前："蕭瑾言，
你可還記得三年前，你初來京城時的樣子？"蕭瑾言臉色微變。"一身粗布衣衫，破靴子，
連一頓飽飯都吃不起。若不是我父親看中了你，若不是我嫁給了你，你以為你能有今天？
"婉心的聲音越來越冷："你現在住的府邸，是我的嫁妝。你身上的官服，
是我的嫁妝里的布料做的。你手下那些親兵，有一半的軍餉是我補貼的。你以為，離開了我，
你還是什么將軍嗎？"蕭瑾言的臉色徹底白了："你...你想做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做。"婉心退后一步，"我只是想讓你明白一個道理，離開了沈家，
你蕭瑾言什么都不是。""你威脅我？""威脅？"婉心笑了，"蕭瑾言，
我只是在陳述事實。"她走到書案前，拿起幾份文書："這是府邸的房契，上面寫的很清楚，
房主是沈婉心。這是你那些親兵的欠條，他們欠我的銀子，至今未還。這是朝中大臣的書信，
都是我父親生前的好友，他們可以輕易地讓你從將軍變回平民。"蕭瑾言聽得心驚膽戰，
他從未想過這些問題。"婉心，你不能這樣做！""為什么不能？"婉心反問，"蕭瑾言，
你可以背叛婚姻，背叛誓言，為什么我不能收回我的東西？"蕭瑾言說不出話來。"現在，
你還覺得是我離不開你嗎？"婉心冷笑道。蕭瑾言沉默了很久，最后咬牙道："好，算你狠。
但是婉心，你以為這樣就能挽回我的心嗎？""挽回你的心？"婉心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蕭瑾言，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我要的從來不是你的心。""那你要什么？
""我要你付出代價。"婉心的眼中閃著危險的光芒，"蕭瑾言，你背叛了我，
就要承擔背叛的后果。"蕭瑾言心中越來越慌："你想怎樣？""很簡單。
"婉心拿起那份和離書，"簽字，和離。然后搬出我的府邸，還清欠我的銀子，
辭去將軍之職。""不可能！"蕭瑾言斷然拒絕，"我不會辭去將軍之職！
""那就不要怪我無情了。"婉心拿起一封信，"這是彈劾你的奏折，我只要遞給皇上，
你就等著被貶官吧。"蕭瑾言瞪大了眼睛："你瘋了！你這樣做對你有什么好處？""好處？
"婉心笑了，"蕭瑾言，你以為我還指望從你身上得到什么好處嗎？我只是想看看，
一個忘恩負義的男人，最終會落得什么下場。""婉心，你變了。"蕭瑾言看著她，
眼中有了恐懼，"你變得我不認識了。""是啊，我變了。"婉心點頭承認，
"三年的委曲求全，三年的忍氣吞聲，換來的是什么？是你的背叛，是你的薄情，
是你的無情無義。"她走到蕭瑾言面前："蕭瑾言，感謝你讓我明白，善良是沒有用的，
只有讓背叛的人付出代價，才能得到真正的解脫。
"蕭瑾言被她的眼神嚇得后退了一步："婉心，我們之間還有回旋的余地...""沒有了。
"婉心打斷他，"蕭瑾言，從你背叛我的那一刻起，我們之間就什么都沒有了。
"她將和離書放在桌上："簽字，或者等著身敗名裂，你選擇。"蕭瑾言看著桌上的和離書，
手微微顫抖。他知道，婉心不是在開玩笑，她真的有能力毀掉他。"我需要時間考慮。
""給你三天時間。"婉心冷冷道，"三天后，我要看到你的答復。
"蕭瑾言深深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房間里又安靜下來，婉心坐在椅子上，忽然覺得很累。
"小姐，您這樣做值得嗎？"春桃心疼地看著她。婉心閉上眼睛："春桃，
有些事不是值得不值得的問題，而是必須要做的事。
""可是...""我不能讓蕭瑾言以為，背叛了我還能全身而退。"婉心睜開眼，
眼中閃著堅定的光芒，"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沈婉心不是好欺負的。"第五章三天后，
蕭瑾言再次來到沈府。這三天里，他想了很多，也試探了很多。最終他發現，
婉心說的都是真的，她確實有能力毀掉他。"婉心。"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婉心正在院中喂魚，頭也不抬："考慮好了？""我可以和離，但是我有條件。""說。
""第一，我要保住將軍之職。第二，我需要時間還錢。第三，我暫時還不能搬出府邸。
"婉心停下手中的動作，轉身看著他："蕭瑾言，你是在和我談條件嗎？""這是我的底線。
"婉心笑了："你的底線？蕭瑾言，你以為你還有資格和我談條件嗎？""婉心，
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你把事情做得太絕，對誰都沒有好處。""做得太絕？
"婉心的笑容變得危險，"蕭瑾言，你在外面養女人的時候，怎么不想想留一線？
你計劃著休妻的時候，怎么不想想日后好相見？"蕭瑾言被她說得啞口無言。
"既然你不愿意按我的條件來，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婉心轉身向房中走去。"等等！
"蕭瑾言急忙叫住她，"婉心，我們再談談。""沒什么好談的。"婉心頭也不回，"春桃，
把奏折送到宮里去。""是，小姐。"春桃應了一聲，就要去拿奏折。"我答應！
"蕭瑾言終于屈服了，"我按你的條件做。"婉心這才停下腳步："早這樣不就好了？
"蕭瑾言咬著牙簽下了和離書。"很好。"婉心拿起和離書看了看，"從今日起，
你蕭瑾言與我沈婉心再無關系。"蕭瑾言看著她，心中五味雜陳。他想說什么，
但最終什么都沒說。"蕭瑾言。"就在他要離開的時候，婉心叫住了他。"還有什么事？
""柳如煙的事，你打算怎么辦？"蕭瑾言一愣："什么意思？""你既然這么愛她，
不打算娶她嗎？"婉心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蕭瑾言沉默了片刻："這是我的事。""也對，
確實是你的事。"婉心點點頭，"不過我要提醒你一句，柳如煙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輩。
""你什么意思？""沒什么意思，只是善意的提醒罷了。"婉心轉身進了房間，
留下蕭瑾言一個人站在院中。蕭瑾言看著緊閉的房門，心中忽然有些后悔。但事已至此，
再后悔也沒有用了。三日后，蕭瑾言搬出了沈府。
京城的人都知道了蕭將軍和沈氏和離的消息，議論紛紛。有人說是沈氏善妒，
有人說是蕭將軍薄情，眾說紛紜。但無論外人怎么議論，婉心都不在乎。
她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小姐，您真的要開茶樓嗎？"春桃有些擔心。"為什么不可以？
"婉心正在看一份契書，"我父親留給我的產業里，有好幾處鋪面。與其空著，
不如利用起來。""可是小姐，您一個女子拋頭露面...""春桃，時代變了。
"婉心放下契書，"女子也可以有自己的事業，也可以自立自強。我不想再依靠任何男人。
""那小姐打算開什么樣的茶樓？"婉心笑了："一個只有女子才能進入的茶樓。""什么？
"春桃瞪大了眼睛。"我要開一個專門為女子服務的地方，在那里，女人可以自由地說話，
自由地笑，不用看任何男人的臉色。"婉心站起身，
眼中閃著光芒："我要讓所有的女人都知道，我們不是男人的附屬品，我們有自己的價值，
有自己的尊嚴。""小姐..."春桃被她的話震撼了。"而且，
"婉心的聲音變得有些危險，"我還要讓某些人知道，得罪了沈婉心的后果。
"春桃不明白她這話的意思，但看到小姐眼中的寒光，忽然為某些人感到擔心。夜深了，
婉心站在窗前看著月亮。蕭瑾言，游戲才剛剛開始。你以為和離了就能一走了之嗎？你錯了，
我要讓你知道，背叛我的代價有多沉重。第六章一個月后，"花間集"茶樓正式開業。
這是京城第一家只接待女客的茶樓，一開業就引起了轟動。"小姐，今日來了好多夫人小姐。
"春桃興奮地向婉心匯報。婉心穿著一身淡雅的青衫，正在樓上的雅間里接待客人。
來的都是京城有頭有臉的夫人小姐們，她們對這個新奇的地方充滿了好奇。"沈夫人，
這個想法真是太好了。"一位夫人贊道，"我們女子終于有了自己的天地。""是啊，
在這里說話都自在多了。"另一位小姐附和。婉心微笑著應酬，心中卻在想著另外的事情。
"對了，沈夫人，"有人忽然問道，"聽說蕭將軍最近和春風樓的柳如煙走得很近？
"婉心的笑容沒有絲毫變化："我與蕭將軍已經和離，他的事我不便過問。
""可是..."那人還想說什么，被旁邊的人拉住了。"不過，"婉心忽然開口，
"既然大家提到了春風樓，我倒是聽說了一些有趣的事情。"眾人立刻豎起了耳朵。
"聽說那位柳姑娘，并不像表面看起來那么簡單呢。"婉心輕描淡寫地說。"什么意思？
"有人迫不及待地問。"我也只是聽說，"婉心故作神秘，"據說她以前不叫柳如煙，
而且...她的身世也很有問題。""真的嗎？""當然，這些都只是傳言，不足為信。
"婉心笑了笑，"我們還是說點別的吧。"但是種子已經種下了。眾人離開后，
春桃忍不住問："小姐，您剛才說的那些...""都是真的。"婉心放下茶杯，
"柳如煙的真名叫柳青青，是青州知府的女兒。三年前因為與人私奔，被父親逐出家門，
后來流落到京城，進了春風樓。""小姐怎么知道這些？""我讓人調查的。"婉心冷笑，
"蕭瑾言以為娶一個青樓女子就能擺脫過去，他想得太簡單了。
"春桃倒吸一口涼氣："小姐，您這是要...""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柳如煙的真面目，
看看蕭瑾言還敢不敢娶她。"果然，不出三日，關于柳如煙身世的傳言就傳遍了京城。
有人說她是逃婚的千金小姐，有人說她是被父親趕出家門的不肖女，總之傳得沸沸揚揚。
蕭瑾言聽到這些傳言后，臉色陰沉得可怕。"如煙，這些傳言是怎么回事？"他找到柳如煙，
質問道。柳如煙正在梳妝，聽到他的話，手一抖，胭脂盒掉在了地上。"瑾言哥哥，
你聽誰說的？"她轉過身，眼中有些慌亂。"現在滿京城都在傳，說你是青州知府的女兒，
因為私奔被逐出家門。"柳如煙的臉色徹底白了："瑾言哥哥，我...""所以這是真的？
"蕭瑾言的聲音變得很冷。"我...我可以解釋...""解釋什么？解釋你騙了我？
還是解釋你隱瞞了身世？"蕭瑾言怒道。柳如煙哭了起來："瑾言哥哥，
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我只是...我只是不想讓你知道我的過去。""你的過去？
你的過去還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柳如煙哭得更厲害了："瑾言哥哥，你不要問了好不好？
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蕭瑾言看著她，心中越來越煩躁。他忽然想起婉心當初的提醒，
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如煙，你老實告訴我，你以前私奔的那個人是誰？
"柳如煙的哭聲戛然而止："你...你怎么知道？""果然有這個人。
"蕭瑾言的心沉到了谷底，"他是誰？""瑾言哥哥，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我現在只愛你一個人。""我問你他是誰！"蕭瑾言吼道。
柳如煙被嚇得哆嗦："他...他是青州的一個商人，叫王大富。""王大富？
"蕭瑾言皺眉，"他現在在哪里？""我不知道，自從來到京城后，我就沒有見過他。
"蕭瑾言不說話了，他站在原地想了很久，最后轉身就走。"瑾言哥哥，你去哪里？
"柳如煙急忙追上去。"我要查清楚這件事。""瑾言哥哥，你不要查了好不好？
我真的不想再提起過去。"蕭瑾言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她："如煙，你是不是還有事瞞著我？
"柳如煙的眼神閃爍："沒有，我沒有瞞著你什么。"但是蕭瑾言已經不相信她了。
第七章蕭瑾言的調查很快有了結果。王大富確實存在，而且他現在就在京城。
更讓蕭瑾言憤怒的是，王大富竟然還在接濟柳如煙。"你說什么？"蕭瑾言瞪著手下，
"他們還有來往？""是的，將軍。據我們調查，那個王大富每個月都會給柳姑娘送銀子，
而且...而且他們經常在城外的莊子里見面。"蕭瑾言感覺頭頂一片綠云飄過。"你確定？
""千真萬確。昨日下午，柳姑娘就去了城外的莊子，在那里待了兩個時辰才回來。
"蕭瑾言的拳頭握得咔咔作響："好，很好。
"他終于明白婉心當初為什么說柳如煙不是良善之輩了。原來，他被綠了。當天晚上，
蕭瑾言沒有去春風樓，而是在府中等著。第二天，柳如煙主動來找他。"瑾言哥哥，
你昨夜怎么沒來？人家等了你一夜。"她撒嬌地挽著蕭瑾言的胳膊。
蕭瑾言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如煙，昨日下午你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