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是神婆，神到一言定生死。清明節(jié)，回家給我爸上墳。
她卻狠狠踹我一腳：「上個(gè)屁的墳！女兒上墳，娘家絕門！」后來，除我外的全家，
真的死絕了！1「阿彌陀佛，菩薩保佑……」當(dāng)耳畔傳來熟悉的念叨，我就知道，我重生了。
睜眼的瞬間，我媽正跪在墊子，供奉菩薩。楠木柜子中央，擺著一尊觀音肖像。
觀音笑瞇瞇地盯著我，眉眼彎成月亮形狀，我心底卻拔涼拔涼。不久前，這尊佛像之下，
我遭遇了一場浩劫。那天是清明節(jié)，我堅(jiān)持要給我爸上墳。我媽卻以「晦氣」為由，
霸道地不許我去。我悄悄跟過去，半途被我媽發(fā)現(xiàn)。她命令哥嫂，把我捆住，往草叢一丟。
當(dāng)晚，我就感染羌蟲，高熱不退，命懸一線。好心的鄰居周嬸子建議送醫(yī)。
我媽卻打死不讓：「醫(yī)院都是騙人錢財(cái)，還不如找王大仙呢！」很快，
一身黃袍的王大仙來了。他捋著胡須思考半響：「邪氣入髓，好治！」他們不顧我渾身抽搐，
把我捆在柱子上。大師揮舞燃燒的符紙，嘴里念念有詞：「萬神朝禮，馭使雷霆。鬼妖喪膽，
精怪亡形……」我媽聯(lián)合哥嫂，三人圍著我，狂扇耳光，拳腳相加。一開始，
他們還有些猶猶豫豫，施展不開。可咒語一起，三人猶如神助，眼睛迸濺精光，
下手又準(zhǔn)又狠。拳拳到肉，腳腳致命。我牙齒被生生打掉，滿嘴是血，疼得蜷縮一團(tuán)。
半個(gè)小時(shí)后，我已經(jīng)不省人事，癱在地上，一動(dòng)不動(dòng)。大師先是一愣，而后大喝一聲：「快！
邪祟軟了，上鋼釘！」緊接著，我媽從供臺(tái)上拿出綁了紅繩的鋼釘。哥嫂架著癱軟的我，
固定在柱子上。王大仙捏著鐵錘，快速念咒。「嘭！嘭！嘭！」三聲大響。10厘米的鋼釘，
直直敲入我顱頂……斷氣后，我的靈魂漂浮在空中。王大仙明明心里很慌，
卻假裝鎮(zhèn)定：「譚嬸，恭喜啊！小妮被王母娘娘選中，飛升了！」
我媽原本哭天搶地嚎著「彩禮打水漂了」。可聽了大仙的話，愣了那么零星半秒，
癟下的嘴角，又瞬間勾起：「謝謝大仙！這是我老譚家的福氣啊！」我哥對(duì)著我肚子，
踹上一腳：「便宜你這賤蹄子了！本來今晚要送給王伯暖床的！」嫂子把額間碎發(fā)勾到耳后，
狠狠啐了我一臉：「死得好！家里還能多省一口飯呢！」我眼睜睜看見他們把我的尸體，
丟進(jìn)后院的枯井……2想到這里，還心有余悸。捧著供果的雙手，顫個(gè)不停。「哐」的一聲，
又紅又大的蘋果，散落一地。我媽聽到動(dòng)靜，厭煩地甩來一耳光。「啪！！！」
我右臉?biāo)查g起了五個(gè)手指印。「賠錢貨，一點(diǎn)小事都做不好，驚擾了菩薩，我剮了你的皮！」
說罷，又幽怨地睥我一眼：「清明后，就去辦理退學(xué)。你那窮鬼老爹死了，別想指望我供你！
」我不吭聲，蹲在地上撿蘋果。心里想著，等你能活過清明再說吧！嘴里卻求著饒：「媽，
明天清明節(jié)，我想給爸上墳……」話還沒說完，一腳就踹到我背上：「上個(gè)屁的墳！
女兒上墳，娘家絕門。」她吊著三白眼，狠狠剜我：「你是不是想讓你哥絕后？結(jié)婚幾年，
你嫂子這只破雞，蛋都不下一個(gè)，全怪你這倒霉星子觸的！」我泛白的指甲，深深嵌入果肉。
嫂子磕著瓜子進(jìn)門，聽到我媽的埋冤，卻不敢頂撞。畢竟，我媽可是十里八鄉(xiāng)的「活菩薩」，
王大仙的代言人。誰家有個(gè)頭腦發(fā)熱，都喜歡找她做法。嫂子自然是惹不起她。但惹得起我！
她眼眉一橫，一把瓜子殼就懟我臉上：「看什么看！媽說得沒錯(cuò)！都是你這賤貨害的！」
說罷，她上下打量我一番，突然眉開眼笑：「媽！這妮子也18歲了，
同村老瞎子愿意出10萬彩禮，正好夠鎮(zhèn)上那套小戶型首付款……」我咬著唇，
死死瞪著嫂子那張白胖的滿月臉。我爸在時(shí)，有他護(hù)著，嫂子還忌憚幾分。除了打麻將輸錢，
走路崴腳，換季感冒時(shí)，怪到我頭上。至少不敢打什么餿主意！現(xiàn)在這個(gè)家，
再也沒有庇護(hù)我的人。她巴不得分分鐘賣了我！不過，她的好日子，也快到頭了。
我懶得搭理她，端起紅彤彤的果盤起身。下一秒，頭發(fā)就被死死薅住。
我哥粗狂的嗓門兒從背后嚎起：「賤蹄子！對(duì)你嫂子客氣點(diǎn)！還敢瞪眼！」罵完，
對(duì)著我肚子踹來兩腳，扔來50元人民幣：「快滾去買煙！待會(huì)兒王伯就來了！」我撿起錢，
跌跌撞撞奔出大門。初春的柳條，剛發(fā)出新芽，我仰頭對(duì)著天空淚流滿面。剛剛經(jīng)歷的場景，
跟上一世一模一樣。我真的重生了！再次回頭，我哥正叉腰抖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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