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獸人夫君一劍刺心。「唯有你死,我才能和蕭瀟在一起。」他眼神如此冰冷,一如初見。
十五年傾心相待,在他眼里卻是我阻礙了他和姐姐相愛!好好好,重來一次,
我定要讓你們「相親相愛」!1早些年,我得了秘術能夠逆轉時空,沒想到死后卻催動了。
心口隱隱作痛。如今,我是地府走了一遭的惡鬼。不見血,不瞑目。赤翎竟然一直喜歡皇姐,
瞞得可真好。我越想越氣,恨不得立刻把那不知羞恥的二人撕得粉碎。上輩子,
我是大蒼王國的二皇女,赤翎是我的夫君,也是戰敗國送來和親的獸人。他雖有絕世容貌,
卻是個瞎子。父皇大發雷霆,認為小國有意怠慢,姐姐亦看不上他。
姐姐高傲地說:「我是大蒼王國未來王位繼承人,我的夫婿怎么可能是個瞎子。」
赤翎長身如玉,背脊挺直,但我偏偏看到了他的屈辱隱忍。一如在深宮中不受寵的我。
于是我第一次下跪求父皇。「女兒心悅赤翎,求父皇賜婚。」茶盞將我的額頭砸出一道血坑,
赤翎也成了我的正君。可現在我才知道,他原來是怨我的。怨我擋了他的榮華路。
一模一樣的場景,只是這一次我選擇冷眼旁觀。任由使者嚼爛了三寸之舌,長姐也不為所動,
一向偏心的父皇亦沒有表態。與獸人結契背上會烙上對方印記,且這輩子綁定在一起,
若想解契,除非一方身死。上輩子,赤翎殺我的時候,沒有一絲猶豫。劍刺穿我的時候,
我不知道是我的身體疼,還是我的心更疼。那時長姐要親自動手,赤翎阻止了她。
我本以為赤翎心里還有我,沒想到他一句話將我拋到地獄。「瀟娘,我來,不臟你手。」臟?
我拼力反撲,被赤翎一腳踹飛在地。鮮血污紅了他的外袍,他直接扔掉了。「赤翎!
是誰用心頭血治好你眼疾!你現在嫌臟了?」我不甘地質問。他嗤笑一聲,
擋在蕭瀟身前:「誰要你這么做了?「我們鳳族天生要強,非梧桐木不棲。
「你哪里配和瀟娘相提并論。」一直以來我都活在長姐的陰影下,她是嫡長女出生高貴,
是未來大統繼承人,而我是血統不詳的私生女。長姐天生聰穎貌比西施,
而我資質平庸寡淡如水。沒有人對我報于厚望。我一直以為赤翎是懂我的無助與自卑。
或許他是懂的,只是那些又化作利刃加倍的刺向我。
現在我憐憫的看向臺下如商品般展出的赤翎。若他依舊是個瞎子,他的瀟娘還會要他嗎?
世界上不會有第二個人傻到如我一般,日日割心頭血為他恢復雙眼了。2許久之后,
父皇看向我,問到:「瀟萍,我將赤翎許你如何?」赤翎抬了頭,姣好的面容,溫潤如玉。
眾人頓時看向我。我恭了恭手:「秉父皇,皇姐不要的東西,我也不要。」
赤翎立刻面如土灰,氣到顫抖。也是,他這樣心高氣傲的人,怎么受得了這種打擊。不過啊,
我發自內心地笑了。這才哪到哪,只是開始呢。赤翎跪下來哭訴:「赤翎有負使命,
今日應當以死謝罪。」又來,他總喜歡這種尋死覓活的把戲。使者大驚連忙攔下來,
也跟著哭。好好的朝堂竟然如菜市場一般,亂做一團。緩了一會,
他繼續說:「只是赤翎素聞大蒼大皇女圣名,若能嫁與皇女,哪怕無名無份,我也心甘情愿,
死也足惜。」無名無份,那就是做妾。他竟然能夠為長姐自降身份到這個程度。
原來上輩子沒有我的干預,他的確能嫁給長姐。我突然覺得好惡心。原來我視若珍寶的人,
是別不不要還非要倒貼的賤貨。我嗤笑:「賤人。」他的指尖深深嵌入肉里,流出鮮血。
生氣嗎?憤怒嗎?且忍著,不幸還在后頭。辜負真心,罪該萬死!長姐掃了眼,
笑著說:「確實賤。」我笑得更歡了。上一世我許給赤翎十里紅妝,
怕他窘迫我掏了十萬兩黃金給他。婚禮一切按照他那里習俗來,給了十足的臉面。
鳳族本就愛出風頭,我記得那天赤翎戴滿了珠光寶飾,卻一點也不顯得俗氣。他一句害怕,
我就在偏房躺了一夜,不敢冒犯他。如今只有一頂小轎,
就悄無聲息地將赤翎送進長姐府做妾。今世他得償所愿,不知是否歡喜?3「小姐,
這都是這最好的獸奴。」眼前是各式各樣的獸奴,見到我都一副諂媚討好的樣子。
獸人地位低下,獸奴更甚,沒人會把他們當人看。所以找個好主人尋求庇護,
是他們畢生最大的追求。我拍掉混亂中扯我衣袖的手。那獸奴立刻被下人拖下去打了一頓。
「老板,還有嗎?」「這……」白胡子老板眼神躲閃。我往桌子扔了一錠黃金。「有!
客官請。」他帶我繞到一處暗室,屋子里一絲光線也沒有,
只有老板手里提的油燈勉強能看清腳下的路。他真的在這嗎?這一次見面相比前世,
我多了幾分酸澀的期待。「為何不點燈?」「那臭崽子脾氣太倔,磨磨他的性子。」
老板摸了把褲兜里的金子笑道,「小姐,那小子脾氣雖然烈點,但生得實在好。」上輩子,
我還有一個妾室,叫沈卿。是長姐硬塞給我的。赤翎對我鬧了好大一番脾氣。「只見新人哭,
不見舊人笑。」赤翎將我趕出房門,一個月不同我說話。所以連帶我對沈卿也沒什么好印象。
赤翎欺負他的時候只要不太過,我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誰想到最后竟是他替我收的尸。
夜雨微涼,我怨氣不散,久久盤旋在我軀體上。軀體沒有歸宿,入不了輪回。
是沈卿找到了我,將我入土。「夫妻一場,雖無情分,但也求個體面。」既然他給了我體面,
這輩子總是要還他人情的。只是我從沒想到,他入王府前過的一直是這種生活。
老板帶我到一扇鐵門前停住,把鑰匙給我。「小姐,你在門外看個稀奇就行,猛獸傷人。」
我想起上輩子的沈卿,不爭不搶,總是垂著頭,像個精致的提線木偶。
他也有這樣有棱角的時候嗎?卡擦一聲,門響了。我只聽到了衣服摩挲,鏈條拖地的聲音。
「沈……」話未盡,突然竄出一團黑影,猛的將我撲倒在地。油燈碎了,屋內重回黑暗。
壓在我身上的人,長發垂到我的脖子。他低頭在我耳邊,嗤笑出聲,「再見。」
我的心驟停了一秒來不及反應,鋒利的齒尖已經刺破了我的脖頸。
溫熱的液體頓時從傷口噴涌而出。我立刻從衣領里掏出麻藥,趁他不備,死死捂住他的鼻口。
沈卿暈靠在我的肩膀。「大仇未報,差點給你滅了。」我撕下一片衣角,潦草包扎傷口,
又扶他出去,沈卿輕得讓我心慌。「老板,賣身契!他,我要了!」
4我命人將沈卿清理干凈。陳管家笑得一臉欣慰。當我看到五花大綁的沈卿的時候,
不猶得嘴角抽蓄。他不說話,光是冷眼看我,就像刀子一樣差點沒把我凌遲。我剛欲開口,
陳管家就領著侍女,一副我懂的樣子,合上了門。現在解釋還來得及嗎?
我一邊撕下他嘴上的封條,一邊說:「你是我買下的,現在給你兩個選擇。
「一是做我的侍衛三年,報酬是我會醫好你的病。「二是離開,我會把賣身契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