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你有過遺憾嗎?那種此生無法彌補的遺憾!當被人問到是否有遺憾這個話題的時候,
我的內心微微一顫,我有這樣的遺憾!很多人都有遺憾,面對有些遺憾只要我們立下目標,
外加勤奮就通過努力來達成;而有些遺憾,此生再也達成不了,
因為他發生在過去的某個時刻。面對親人的離世,我們久久不能釋懷,
那種遺憾會伴隨著你的終身,并且會隨著時間的推移,遺憾變的越來越大。終于有一天,
積少成多,我總是感嘆自己的人生不完整,我也曾經想過“忘記”他,
可是當年發生的那一幕幕就這樣不停地在我的腦海中來來回回翻轉著,無法釋懷。
我曾經寫過一封長長的信,想告訴那個人:請你離我遠去吧,我想開始新的生活!
但是沒有效果,總是在不經意的時刻,就會想到自己缺憾的人生。
怪不得有人說:童年的殘缺需要一生來治愈,也許真的沒有錯。我沒有那樣的一臺時光機,
可以讓我返回到過去的某一個時空去阻止那場災難事件的發生,但是我曾經暢想過很多次,
如果真的有這樣的一個機會,我能阻止它嗎? 那么我的命運就是怎樣的呢?
這種想法在我腦海中盤旋了很多年,
今天終于我鼓足勇氣把這些曾經天馬行空的想法都記錄下來。記錄自己的故事,
寫給自己的一篇文章!加油吧,未來的生活會更美好!
第一章 父親突然離世雖然已經是初春, 依然春寒料峭,
走在放學的路上依然覺得陣陣寒冷。在朝陽的照射下,依稀能夠看到昨晚的霜還沒有散盡,
它附著在路邊的一些干枯的樹枝上,薄薄一層的白色。1995年,我上小學二年級,
那個時候農村的小學執行一日三學制,即早上、中午、下午都要去學校上課。
我永遠忘不了那個早晨,媽媽離開家已經有兩個星期了,我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也不知道她什么時候回來?這兩周都是姑姑和奶奶照顧我們,
偶爾聽姑姑小聲地念叨著:媽媽去爸爸打工的那個地方了,是在東北漠河,
一個很遠、很冷的地方。那天早晨,我還沒有放學,堂哥就將我從學校接走了,
他的兩眼通紅,很顯然他是哭過的,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幼小的心里覺得一定不會是好事情。在離家還有很多的地方就已經聽到斷斷續續的哭聲,
走進家門口, 才發現黑壓壓的都是人,他們有的在勸母親別太傷心,
有的在商量后事怎么辦理。從這人的縫隙中,我終于看到母親,那一年她36歲,
父親35歲,而父親年齡永遠定格在了35歲。而我記憶的大門從那天真正打開了,
那天之前的事情我似乎都不記得,而那天之后的事情,對我而言都是那么刻骨銘心。
我從大人的聊天中聽到了“大偉爸爸死了”、“出現了意外,回不來了”,那個時候,
我還不知道什么是“死”,還不知道這將意味著,在將來的日子,我永遠見不到這個男人,
再也不能在他面前撒嬌,
騎在他的脖子上在開滿梨花的院子中看那“忽如一夜春風來”的盛景。我只知道,
那天之后我就沒有再去學校,那些天之后,家里人來人往,哭喪的人已經一波一波地來了。
那一天,我坐在堂屋門后的角落里,害怕極了,匆忙的大人、痛哭的親人,
我將自己蜷縮在一起,心里害怕極了,也許這就是人們所說的:生死離別吧。從東北到老家,
遙遙千里,我們都期盼又害怕見爸爸的最后一面。從這些天的親人們的口述中,
我清楚了父親是怎樣出的意外,又是怎樣就醫,以及最后怎樣藥石無靈的。
那是一塊飛來的石頭,是在工程開山的時候飛來的一塊石頭,那塊石頭擊穿了工棚的屋頂,
砸在了父親的后腦上。那塊石頭足足有10斤之重,能擊穿屋頂可見速度是極快的,
兩個小時的時間過去了,才有第一個人發現倒在血泊中的父親……,這一切我都沒有看到,
但是在那一天的時間里,聽到那么多人這樣的一遍遍的講述,在我8歲的心里,
已經形成了一道深深的記憶,甚至我看到了父親倒在地上,那灘血是鮮紅的,
我甚至看到了父親的表情從無比的痛苦,轉到平淡,一直到了毫無表情,
而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想想出來的,而這種想象在接下來的幾十年中,
在我的頭腦中一遍遍地過著。然而我們等來只是一個盒子,身高180cm,
體重80kg 的父親永遠躺在了那個盒子里。我沖破大人的阻攔,飛跑過去,
撲通一聲跪在了那個黑色的盒子面前,我不知道什么是“死亡”,那一刻我只清楚,
我再也見不到對我來說非常重要的這個人了,那一刻,我不知道自己是傷心,
還是不甘或者是委屈,我像撒潑一樣,在地上打滾,嘴巴里還不斷叫著:“爸爸,爸爸,
我要爸爸”,我的聲音是歇斯底里的,童聲的尖銳,仿佛擊穿了大人們那根敏感的神經,
他們在我的哭聲中,都淚如雨下。可能他們不是為父親的離開而流淚,
更是的是可憐那么小的一個男孩就沒有父親吧,將來的人生要怎樣過活啊?我哭到聲嘶力竭,
頭腦已經初現了缺氧的狀態,恍惚之間,我的視線模糊了,四周嘈雜的聲音也越來淡,
聲音越來越小…….我漸漸失去了知覺。第二章 我穿越回到15年前,
見到了還沒有結婚的父母當我醒來的時候,我看到的卻是另一番熱鬧的情形,
一個20出頭的年輕人,將一輛二八大杠的自行車停在院子里的那棵梧桐樹下,
他穿著一件深藍色的中山裝,有四個衣兜,左手拎著一個紅色布袋,
右手拿著一盒“利華”牌的香煙,這種煙并沒有煙蒂,是便宜的那種,每包3毛錢。
這個年輕人,逢人就發煙,發糖,笑盈盈地面對每一個人。我感覺到自己眼角還有一絲淚痕,
而眼前的這個男人,我感覺到似曾相識,難道這個年輕人是我爸爸?可是爸爸不是死了嗎?
我為何會出現這里?反正不管怎么樣,爸爸又回來了,年輕版的爸爸更好,
我不顧一切跑過去,想抱住爸爸的腿,讓他告訴我他還活著,關于他的意外的事情都是假的,
可是,當我跑過去的時候,卻無法抱住爸爸,他看不到我,感知不到我的存在。那一刻,
我知道,這里是夢境,而夢的另一邊才是現實!我大聲地叫著:爸爸,爸爸,我是偉仔啊!
然而,無論我怎樣努力,爸爸都聽不到我的呼喊聲。就在我心灰意冷的那一瞬間,
爸爸突然停頓了下,往四周看了看,并沒有發現異樣,也沒有發現我,他又開始繼續發糖。
在媒人的催促下,爸爸繼續往前走,此時大舅,大姨,姥姥迎出來,
有一個年輕的女子跟在他們的身后,兩個麻花辮子,一條垂到胸前,另一條在背后,
難道那是年輕版的媽媽?似乎在我們家的老照片相冊中,有這樣的一張照片。
只是現在的媽媽還很瘦、很年輕。這個時候,我才恍然大悟,我真的穿越到了15年前,
那個時候爸爸媽媽還沒有結婚,而今天是他們在相親。想到現實中爸爸已經去世,
夢境中卻遇到爸媽在相親,在這種強烈的對比之下,我快崩潰了。我大聲地哭著:爸爸,
媽媽,我在這里呢,我在這里呢!但是,這樣的叫喊都是徒勞啊,
因為他們根本就看不到我的存在。在他們的現實中,我是虛擬的。“讓他們年輕人說說話吧!
”媒人提出建議,從眾人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來,他們對爸爸的第一印象還是很不錯的。
我這是才仔細觀察爸爸,原來年輕時候的爸爸是那么帥氣,用現在的話說:帥哥一枚!
我也漸漸從悲痛中緩過神來,我這是穿越到過去,見證父母認識的過程呢!
我似乎沒有之前那么悲傷了,反正他們也看不到我,我打算跟著進屋聽一聽,
父母他們在談什么?我趕忙跑過去,打算在門還沒有關閉之前就擠身進去,
卻沒有想到咣當一聲被關在了門外,而我的鼻子也被門面重重的撞擊了一下,
疼的我蹲在地上捂住鼻子!雖然在幻境中,可是那種疼痛感是那么真切!
第三章 父親的葬禮上,我摔孝盆我被門框重重地擊中,當我再次站起來的時候,
耳邊還是清晰地哭泣聲!那是媽媽,這兩天她的眼淚已經流干了!奶奶哭昏了兩次,
被鄰居家的大娘攙扶著。“大偉醒了,大偉醒了!”我聽到有人這樣呼喚著我。原來,
我又穿越回來了。喪棚已經搭好了,父親的骨灰盒被擺放在正中間的那個八仙桌子上面,
盒子的正對面,貼著爸爸的一張一寸的黑白照片,當我和爸爸照片四目相對的那一刻,
我發現他的眼神和年輕時候的眼神一模一樣。那一刻,我真的希望現在是假的,
而剛才幻境是真的,也許偉大的造物主可以將時鐘撥回到20年前吧。這些天來,
媽媽的哭聲已經沒有聲音了,只能是在不斷地抽泣。我抱住媽媽,說:媽,我見到爸爸了,
我見到爸爸了!我不說還好,我說完之后,媽媽哭的更加傷心了!“媽,
我真的見到了年輕的你和爸了!就在剛才的夢里!
”所有的人都覺得我一定是受到了太大的刺激,神志不清醒了!
可是剛才的那種感覺明明是那么清楚,就像親身經歷一樣!現實是痛苦的,
葬禮的鼓樂聲已經響起來,曾經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
經常跟著“喇叭班”撿那些沒有燃盡的鞭炮,然后把火藥倒出來,
用火柴點燃它當小煙花燃放。村上每次有人家出殯,我和小伙伴們都會跑前跑后,
找這些鞭炮。而此刻,我是喪棚里面的那個孝子,而外面依舊不乏跑來跑去的孩童。
突然覺得撿那些未燃盡的煙花特別無聊,是啊,我的童年徹底結束了,
伴隨著父親的葬禮結束的。鄰居家老爺爺,認真地在一個黃盆的底部鉆著孔,
他說要鉆18個,代表孝子。我好奇地問:“爺爺,為什么要鉆孔啊,還鉆那么多!
”鄰居家的老爺爺,淚眼婆娑:“偉仔啊,你年齡還太小,俺們呢,擔心你摔不破這個盆!
”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那天晚上,我以為我睡著后,能繼續做夢,夢見年輕的爸爸和媽媽,
但是沒有,那天晚上身邊依舊是嘈雜的各種聲音,到了天微亮我才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