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死沒經驗,同志先走一步。第三次死缺信任度,解鎖團滅結局。第四次死我悟了,
開始狂偷特務家。第101次我們都沒死,到站了。1“劃拉。”刺耳的雜音吵醒我。
我睜開眼環視四周,昏黃的狹窄空間內,一切都很陌生。我心中警鈴大作,
各種恐怖念頭鉆進腦海,雞皮疙瘩瞬間爬滿手臂。還不等我仔細觀察周圍環境,
一個胸口血淋淋的胡子男,便面色慘白地朝我撲來。什么情況!我下意識地大聲尖叫,
“走開,你走開。”我害怕極了,腦子里一片空白。男人臉色變得更難看,
細密的汗水從他額頭沿著臉頰滑落進茂密的胡子叢,看得出他正在忍耐極大的痛苦。
他嘶啞著聲音哀求道,“姑娘別叫,我是好人。”顯然為時已晚,
一陣密集的腳步聲從外面傳來,下一刻,著我和面前的男人被數桿長槍指著腦袋。
我整個人懵住,這到底是什么情況。我明明是在高鐵上啊。思緒回籠,
我終于想起來自己之前是在睡覺。對了,我趁著十一假期去北京玩的,高鐵進入隧道,
手機沒有信號,我打算睡一覺來著。哦,原來我這是在做夢啊。
面前這幾桿長槍一看就是老古董,跟抗戰劇里的道具長得還挺像,這些人穿著也很民國風,
長衫、褂子、短打、皮鞋、布鞋等。知道是在做夢后,我心態瞬間放平,
歪著頭在男人和對面幾人之前來回打量。沒猜錯的話,
應該是抗戰劇中經典的狗特務迫害我黨人士情節。而我過于松弛的態度,惹怒了對面,
“臭娘們兒,看什么看,死到臨頭了,還這么囂張。”說著就要拿槍戳我的腦袋,
我側頭躲過,嚷嚷道,“有槍就了不起啊,忒沒素質,狗特務!”那人被我的大膽驚到,
面色漲得青紅,一言不合就要給我一槍。看起來是領頭的黑衣人快速壓下槍管,
子彈好險從我身側經過,打穿車廂窗戶,飛往原野。他皮笑肉不笑地冷冷道,
“自古識時務者為俊杰,兩位請吧。”他挪開槍頭,示意我們跟他們走。我沒意見,
還想看看接下來是什么劇情呢。結果旁邊的老哥強烈拒絕,“我絕不會跟你們這些走狗為伍!
”當即一臉悲憤地掏槍自殺。紅色血水和白色腦漿崩了我滿面滿身,視線里也是一片血紅,
我甚至能感受到其溫度,燙的我心慌。我茫然地看向對面幾人,他們的臉色十分難看,
嘴里罵罵咧咧。一陣劇痛傳來,才反應過來我被人反捆住。他們說,“死了一個,
剩下這個可不能這么輕易就讓她沒了。”我被押走的時候,
看到那老哥像塊破布一樣被人拖走,臉上血糊糊一片。可一雙沒合上的眼睛亮的驚人,
哪怕他已經斷了氣。有溫度,有痛感,還有血淋淋的一條命。我不禁懷疑夢能這么真實嗎?
很快,我就體驗到了審訊室套餐。這里光線很昏暗,氣味很龐雜,每時每刻都有慘叫聲響徹,
還有無數條血淋淋的生命。我開始惶恐不安,我想我大概是穿越了吧。真的很痛很痛,
無數刑具一寸一寸折磨我的肉體,痛得我想死。不停地審問我,逼我交代我黨信息,
組織成員。可我哪知道啊,于是我開始瞎編想要糊弄他們,但都被識破,
又招來無數頓毒打虐待。他們又說抓住了我的父母,要是不交代就弄死父母,我覺得挺荒謬,
止不住發笑。又惹得他們惱羞成怒,虐打折磨我,我被冠以整個審訊室嘴最硬的稱號。
我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或許也沒幾天,終于在一次虐打中,我解脫了。送我走的那個人,
他垂著頭悄聲對我說,“同志,走好。”2“劃拉。”再一次睜眼,
那個胸口血淋淋的男人又出現在眼前。我趕忙捂住嘴,防止自己叫出聲,招來那群特務。
噗通噗通,我聽到自己心臟狂跳的聲音,我又活過來了。不過現在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
我趕忙迎上前去扶住男人。他十分警惕,立馬就要躲開我,用槍指著我問,“你是誰?
”我趕忙壓低嗓子,“同志,一切為了革命!”他還是一臉不相信的樣子看著我。
“我不是壞人,不然我早就大喊出聲,把抓你的那些人引過來了。”上一次真是對不起,
我在心里默默道歉。聽到我的話,他把槍塞回后腰,看起來暫時信我了。
門外已經傳來吵嚷聲,仔細聽,是那群特務在車廂上逐間搜查。我趕忙脫下身上的外套,
讓他穿在身上,將胸口的血跡遮掩住。他也將戴著的帽子和圓框眼睛取下,
又將黏在臉頰上的濃密胡子撕扯下來。好家伙,判若兩人啊,
直接從邋遢中年大叔變清俊帥哥了,這誰還能認得出來。但這一番動作下來,
扯到了他身上的傷口,臉色又慘白了幾分。他低聲道,“待會兒那些人來詢問,
就說我們是去寧江縣探親的兄妹。”我想了想覺得不妥,“我們兩長得完全不像,
還不如說是新婚夫妻。”男人面色略微有些尷尬,但他也沒多說,同意了我的提議。
我又想起來還沒交換彼此信息,待會兒被盤問露餡了,就又要完蛋。“我們交換一下信息,
我叫秦喬,二十歲,還沒有工作。”“周存明,二十六歲,北平生活報記者。
”我仔細將對方的信息記住。“叩叩叩,十六科搜查逃犯,先生女士請配合。
”門外的特務們十分客氣。這是趟從北平開往滬上的火車,而這里是貴賓包廂,
買得起這些包廂車票的人都是非富即貴的,一般情況下特務們也不想招惹這類人。
可現在情況緊急,他們必須得硬著頭皮挨個搜查,不然上峰怪罪下來,誰也擔不起這責任。
我深吸一口氣,強制自己冷靜下來,上前幾步拉開門讓他們檢查。
藏在褲兜里的右手指尖已經掐破手心嫩肉,我在心里不停告訴自己,不要怕,一切還沒發生。
可是當我再一次看到這些特務的臉,腦海中就不停浮現,被他們關在審訊室里毒打的畫面,
我忍不住開始顫抖。“阿喬,讓你多穿一件衣服,你非不肯,這下好了,
被我傳染風寒難受了吧,還不趕緊穿上。”“咳咳,長官你們請便。
”周存明突然走到我身側,將我攬在懷里,他身量高,幾乎將我籠罩,
有一半重量壓在我身上。我知道他撐不了多久的,他胸口中了一槍,傷勢很嚴重。不要慌,
仍舊當這是一場夢,我不停地暗示自己。“哼!才不穿,難看死了,要穿你自己穿,煩死了!
”回想影視劇中的驕縱人設,我撅起嘴賭氣般拒絕道,對所有人甩臉子。
特務們對我這幅脾氣也是見怪不怪,大小姐不都這樣么。3我們倆自然的態度,
沒有引起特務的懷疑。核對了周存明拿出的兩張車票,又巡視一圈,沒有問出線索后,
就離開包廂,趕緊去檢查下一個。留給特務們的時間不多了,再有幾分鐘,
火車就會抵達下一站寧江縣。到時候,我黨混在人群中下車,就是大海撈針了。特務走后,
我故意將門重重地關上,發出巨大響聲,以示被打擾到的不爽。周存明終于忍耐不住,
嘴角泄露出痛苦的呻吟。我趕緊上前捂住他的嘴,“馬上就要到站了,你能堅持到下車嗎?
”我十分焦急,現在只能算暫時可以喘口氣,如果不能離開特務的控制范圍,
我們隨時可能被發現。周存明苦澀一笑,艱難道“對,對不起,連累你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了,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可能下一秒就會昏過去,或者死掉。
我開始無意識地摳手,我不知道還會不會有第三次重來的機會。他胸口涌出的血水越來越多,
面色逐漸從慘白過渡到灰白。我的情緒快要崩潰了,他上一次就成了烈士,
這次難道還是救不了嗎。可我不想他死,我想他活著抵達黎明。“你一定要堅持住,
新中國就要來了,那是一個和平美好的時代。”咸咸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砸在血水中,
融進去,找不到蹤跡。我試圖撕扯床單幫他包扎傷口,卻被拒絕。來不及了,
因為寧江火車站到了。臨走時,我在床底發現了行李箱。我也不知該是什么心情,
怎么現在才看到。只能慶幸我當初買的是復古風格的皮革行李箱,即使現在看來也不突兀。
下車的時候,周存明依舊將我攬在懷里低頭耳語,看似十分親密。
實則他怕肢體語言暴露傷勢,借我給他當人形拐杖。低頭耳語也不是在說情話,
他已經開始神志不清了,僅憑著意志力在跟著我的腳步走。幸好我們是從貴賓車廂下車,
不僅最先下車,人數少也不擁擠。而且普通車廂下來的乘客,
都被拿槍的特務們趕到一處去圍起來,不準離開。我不敢多看,只想撐著周存明盡快離開,
再找到一家醫院。“汪汪汪。”一陣渾厚的狗叫聲由遠及近。我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
周存明突然發力,將我往前一推,“快跑!”黑背飛撲在周存明身上,
將他壓在地上齜牙咧嘴。我下意識往回走,想要攆開狗。但來不及了,
周存明又一次對我大吼一聲‘跑’后,兩聲巨響響起。一槍在狗身上,一槍在他自己身上。
我瘋了般的嘶吼嚎叫,這一切到底什么時候結束!我不停地奔跑,子彈射穿了我的大腿,
我的肩膀,我匍匐在地上奔跑,終于躍進寧江里。我寧愿死,也不要被抓住。
4當我再次睜開眼時,我知道第三次重啟了。這一次面對闖進來的周存明,我沒有再慌張。
我搶先開口,“周存明,我是你的同志,請相信我。”說完也不管他什么反應,
我背對著他趕忙走到床邊,拖出我的行李箱。出門旅游,當然得帶很多東西,
換洗衣物、化妝品、藥包等等都是不可或缺的。上一次是發現時間太晚,
這次當然不會再錯過。依舊將我身上的風衣外套脫下遞給他,沒辦法,
我只有這件衣服尺寸最大,其他都不合適。“你是誰派來的?”周存明沒有接衣服,
他一手捂著胸口的傷,一手拿槍指著我。“我是老天爺派來救你的,你信不信?
”我不知道該怎么解釋,現在也沒有時間解釋。周存明神色有一秒空白,
顯然他并不信這個說法,但他也知道現在情況十分緊急,還是聽話套上風衣。
等我將化妝包拿出來時,他已經快速換裝成清俊帥哥了。但還不夠,
我又用粉底和口紅遮住他蒼白的臉色和唇色。將眉毛加深加粗成一對鋒利的劍眉,
又戴上我的防藍光金絲眼鏡。很好,形象完全大變,有霸道總裁那味兒了,
也看不出來病態了。周存明適應能力很強,沒有一點扭捏。也是,干他這行的,
偽裝是必不可少的一項技能。對了,還有血腥味,我突然想起來這可是上次大翻車的原因,
可不能疏忽。不過現在時間緊,還不能處理傷口,只能先拿我的花露水遮蓋一番了。
當特務們到我們包廂檢查時,他們都下意識屏住了呼吸,只因實在是太香了。
這次我讓周存明拿本書靠坐在床邊,擺出一副姿態高冷的樣子,根本不給來人正眼。
微微蹙起的眉,無不顯示被打擾到的不耐。而我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臉,斜睨他們一眼,
不耐煩道,“看了趕緊走,門給我帶上。”果然,這些狗腿子向來欺軟怕硬。
這次他們連盤問都沒有,只拿眼睛快速巡視包廂一圈。離開的時候,
領頭那個黑衣人還對我們說‘抱歉,打擾二位了。’等他們走后,我將行李箱抵在門后,
一有動靜立刻就能發現。火車即將抵達江寧站,車速漸漸慢了下來。
除了特務們到處找人的聲音,車站附近的喧囂聲也愈發清晰。“你好周存明同志,我叫秦喬,
也是一名光榮的我黨成員。”我自豪的挺起胸膛,驕傲地說。雖然是一百多年后才入的組織,
但拋開前因后果,誰又能說我不是呢。“為了方便,以后我就叫你存明,你叫我小喬,
接下來我們兩得相依為命了。”“還有不能在寧江站下車,外面有狗守著,會暴露的。
”周存明清亮的眼睛透過微微泛黃的鏡片,直直盯著我。凌厲的眼神,
讓我不禁想到高中時的班主任,莫名緊張。好在他沒打算沉默到底,“我的傷勢撐不了多久,
你想活命的話,趕緊跑吧。”“小姑娘,革命是離不開鮮血和生命的,
到站了你就趕緊離開吧。”有氣無力的聲音暴露了他已經虛弱到極致,
我又怎會不知他的身體情況。最好的辦法當然是在江寧順利下車,找到醫院進行急救,
但我們上一次已經證明了這不可行。不下車,他或許會死,或許能撐到下一站活下來。
但下車,我們肯定走不出火車站。5“存明同志,請你相信我們一定能脫險,
一時的困難是打不到我們的,你一定要堅持住!”我蹲在床邊,緊緊握住他的手,
想要給他一些溫暖和信心。或許是被我真摯的眼神和語氣觸動了,他沒再趕我走,
嘴角艱難地扯出一抹笑意。可我的心卻直直墜落,他開始失溫了,雙手冰涼,直冒冷汗,
呼吸急促。我不停地叫他的名字,希望他不要昏睡過去。但事與愿違,他闔上了雙眼。
我又想起第一次他死不瞑目的慘烈模樣。不,我不能坐以待斃。哪怕當場被抓到,
也比現在這樣等他死掉強。得先給他止血,我將行李箱里的東西都倒在地上。
化妝棉、洗面巾、消毒水這些都是能止血的東西。還有常備藥品,
阿莫西林能消炎、布洛芬能止痛,我將兩種藥用水融化后,掰開他的嘴,強制灌了下去。
還有一些常用的維生素片,也喂了幾顆。總之死馬當作活馬醫,盡人事聽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