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婳是濟州第一大戶,穆家未來家主穆遠亭唯一的小妾,他們相識于一場危難,
當時她救了身陷毒蟻之中的穆遠亭,倆人一路同行互生好感,再相遇,
穆遠亭緊緊的摟著云婳說:我心悅你,做我的妻子可好?云婳便放棄身份,
放棄自己游遍天下的夢想,在日復一日的等待中將愛情消磨殆盡,直到穆遠亭娶妻,
直到他的妻子告訴云婳,她懷孕了,他們將是幸福的三口之家。一碗毒藥云婳徹底死心,
她再也不要等了,一把大火放過穆遠亭也放過自己,從此世間逍遙自在,
再也不入愛河……再見面,云婳搖身一變成了酒樓老板娘,身邊四個美男環繞,
她輕飄飄的對穆遠亭說:離開你,這世間何處不是任我逍遙快活?
何必非要苦等你一人……深夜的穆家大院,人聲嘈雜,西北角火光沖天。
穆家大少穆遠亭瘋一般的向著燃燒的火場沖去,幸好家丁們攔截及時,
否則這穆家未來家主恐怕早已沖進了熊熊烈火之中。那穆家大少一副瘋癲模樣拼命掙扎,
嘴里不停的喊著一個女子的名字“婳兒”,直到大火撲滅,本來的屋舍只剩下殘垣斷壁,
他依舊立在原地,不曾挪動半分。
穆家老夫人看著大兒子瘋瘋癲癲直罵道:“本就是個不入流的,你當個玩意也就罷了,
這是做什么?還有個未來家主的模樣么?”隨即也是咿咿嗚嗚哭的好不凄慘,
大概是沒想到自己一直引以為傲的孩子,竟然為了個女子落得這般模樣。誰也沒有看到,
角門里一個丫鬟模樣的女子背著個包袱,趁著那后院剛起火時的一片混亂,
撬了門上的黃銅鎖,打開門不帶一絲猶豫奔向了黑暗的街道。
大火撲滅的時候天已經微微亮起魚肚白來,家丁們收拾著這一片焦黑廢墟。“大少爺,
沒找到人,只有這塊碎玉。”隨從穆三展開手心里一枚裂成了兩半的玉佩,
玉佩上的絡子已經燒沒了,那枚曾經雪白的玉佩也被大火炙燒的泛著煙色。
穆遠亭顫抖著手接過那枚定情玉佩,緊緊的捂在胸前。“人呢?人找到沒有。”“沒有找到,
這么大的火,或許……”似不忍在刺激自己的主子,穆三停頓了一下。
穆遠亭眼里升起一絲希望“或許什么!婳兒是不是不在里面?
”穆三無奈回答“或許是婳姨娘已經被燒成了灰燼,昨夜大火太大,就連梳妝的銅鏡都溶了,
婳姨娘血肉之軀怎能經得起。”“不可能,不可能,
她前日里還和我說等我……”穆遠亭悲痛萬分,心頭一陣劇痛,一口鮮血噴出人便暈了過去。
穆家大火傳遍濟州的大街小巷,這個濟州第一大戶,不管發生什么風吹草動都是街頭巷尾,
茶樓酒館的談資。只是這穆家的消息居然接二連三一個比一個勁爆,自從穆家大火過后,
穆家大少吐血昏迷,醒來后竟然一夜白發,性情大變,
原本溫文爾雅的穆遠亭一夜間狠辣出手,奪了自己父親手中權柄坐上了家主之位,
還把二老送到山莊頤養天年,后又傳出新任的家主夫人身染怪疾每日吐血,一病不起。
至此關于穆家的傳言越來越離譜,有人說在午夜的長街,
看見一頭白發的穆家主漫無目的的游蕩,一副瘋癲模樣。
更有人說穆家是惹了不干凈的東西才接二連三出事,可不管發生了什么,
穆家依然還是這濟州城里第一的大戶人家,不曾衰敗反而更加輝煌。此去經年,時光匆匆,
一晃就過去了三年。距離濟州百里之外的閔州城,年前開了一家名為“逍遙樓”的酒樓,
樓里美食美酒無數,每到夜晚還有美姬歌舞。酒樓一開張便生意紅火,上至達官顯貴,
下到販夫走卒都可以到樓里享用美食,每到特殊節日還會給城里的乞丐施粥。
也有人眼紅逍遙樓的生意,起了腌臜心思,
可每次派去人莫名其妙都會出現在那些起壞心思的人家里,不僅人被折磨的奄奄一息,
身邊還附帶著一封血書,把人嚇得肝膽俱裂。時間久了就在沒人再打逍遙樓的主意,
都知道那里定有個不好惹的主。其實人家猜想的也不錯,可這不好惹的主可不止一位。
逍遙樓后院有一道小門,看似不起眼,進了門卻別有洞天,亭臺樓閣一樣不少,
假山魚池更是一樣不缺。云婳坐在小亭子里無聊的喂著池子里的大胖鯉魚,
旁邊的賬房給她匯報著每天的收支。“阿雨,說好了賬房的事歸你管,不用跟我說。
”云婳聽的腦袋都要暈了。墨雨合上賬本,笑了笑:“婳婳嫌煩怎么辦?這可是你開的樓,
不知道每日盈虧怎么行。”云婳求饒:“好阿雨,你饒了我吧!”撒嬌耍賴都用上了,
墨雨無奈的點了下她的額頭“行!不煩你了,我走。”剛送走了這煩人精又來了一個,
老遠的就扯著嗓子喊:“婳婳,你看我今天新做的點心,快來幫我嘗嘗味道。
”墨風端著盤花朵樣的點心往這邊跑,獻寶似的舉到云婳面前。云婳又苦著小臉:“阿風,
這是你今天端來的第四盤點心了,我快要被你撐死了。”墨風嘿嘿笑了笑:“婳婳就嘗一口,
嘗一口就可以了。”云婳很努力的搖著頭:“不要。
”墨風不依不饒非要云婳嘗嘗新點心的味道,氣的云婳只好拿出殺手锏,
大喊一聲:“阿霜……”墨風最怕就是墨霜,誰讓墨霜武功最好,他可打不過,
一聽云婳喊墨霜嚇得一溜煙就跑得沒影了。云婳沒想到自己三年前從穆家那個火坑跳出來,
竟然又跳了自己的火坑。本來是想著自己開個逍遙樓逍遙快活,沒想到這樓里瑣事太多,
要不是有墨雨他們,自己逍遙快活的愿望都消磨沒有了。剛剛才消停一會,
墨雪急匆匆的又走了過來:“婳婳,今天有人包了我們三樓天字號雅間。”云婳一聽,
高興的不得了,一把扔了手里的魚食。能包了天字號雅間的那可是大金主啊!可得好好伺候。
也不嫌煩了,也不嫌無聊了,高高興興的就跟著墨雪就去了前面安排晚上的膳食歌舞。
酉時剛到,一輛頗為豪華的馬車停在了逍遙樓大門,車夫放下車凳,
一只穿著繡有金線云紋皂靴的腳踏了出來,等人下了車,旁邊伺候的門童好奇的看了一眼,
來人一身玄色長衫,腰間玉帶鑲著七色寶石,一枚品質極高的云紋禁步懸于身側,
通身的富貴。此人面容俊朗,未及而立之年卻已是一頭白發,著實讓人好奇,
即使見慣了往來的各方異域之人,門童也不由得多看了幾眼面前的貴人。
他正是現任穆家家主穆遠亭,這次來是為了濟州和閔州曾家之間的一些生意往來,
對方將他約在了這逍遙樓洽談,不好推辭,便只帶了穆三前來赴約。一進逍遙樓大門,
即使見多識廣的穆遠亭也不禁微微詫異,確實不負逍遙二字,樓內食客云集,輕歌曼舞不歇,
其間還有貌美侍女穿梭其中,為各位食客送上美酒,一身統一服飾的小廝,
上菜動作干凈利落雖然繁忙,卻有條不紊,不愧是閔州第一的酒樓。
行至三樓雅間仿佛置身一片幽靜園林之中,假山流榭一應俱全,別樣的雅致。
曾家家主曾毅已經等候多時,見面不免一陣客套寒暄,穆遠亭一直表情淡淡,
卻對這逍遙樓頗有些好奇,于是向曾家主說道“這樓著實有些新意。”曾毅見他對此感興趣,
就介紹了起來:“這樓是三年前動工,去年才將將建成,才開張就門庭若市。”他神情一變,
有些曖昧的對穆遠亭說:“老板可是個風流美人,身邊四位俊俏兒郎各個本事極大。
聽說開業以來不少眼紅使絆子的,派來的宵小之徒都被折磨的奄奄一息送回去,
偏誰家都不敢報官,最后不了了之,從那以后在沒人敢打這樓的主意。
”穆遠亭聽了也沒什么特別表示,沒一會酒菜上前,歌舞也開了場。
推杯換盞之間穆遠亭也是微微有了些許醉意,
就在這時門外一聲清脆悅耳的女聲響起:“貴客光臨,蓬蓽生輝。
小女子店里新品芙蓉酥送與貴客們嘗嘗鮮。”說著一道曼妙身影便繞過屏風走了過來。
穆遠亭從聽到那聲音開始雙眼便已經清明,毫無一絲醉意。那是他朝思暮想了三年的聲音,
即使午夜夢回都不曾再出現在他耳邊。他震驚的看著緩緩而來的女人,柳葉眉,丹鳳眼,
挺直的瓊鼻,涂著鮮紅口脂的小嘴微微上揚。那熟悉的眉眼,一千多個日夜的思念,
現下里猝不及防的就來到了他的眼前。濟州穆家大少穆遠亭十四歲便已驚才絕艷,
是穆家家主和夫人最疼愛的長子,雖然疼愛,卻也不寵溺。為了歷練這位穆家將來的家主,
就讓他四處歷練。少年也是爭,大多買賣在他手里越來越好,也不拿什么架子,
和伙計們同吃同睡,跑馬行商從不喊苦喊累。直到這一天,從南國買貨回程的時候,
這條出入南國的必經之路他們走了無數回,可不知道今天怎么了,剛進山就遇見了大霧,
伸手不見五指,沒辦法只能停下原地休整。眼看著天色漸黑,濃霧一直也沒有散去。
穆遠亭下令尋找一處開闊地好安營扎寨。南國溫暖潮濕,云霧山更盛,毒蟲蛇蟻無數,
也就是這一晚,穆遠亭的馬隊遭受了一波毒螞蟻的攻擊,尋找安營地的人沒有仔細防范,
營地的周圍竟然就是毒蟻的窩。烹飪食物的香氣引來了無數的螞蟻,雖然螞蟻不起眼,
叮咬之后卻疼痛難忍,若是數量不多也就罷了,偏是捅了螞蟻窩一個個被叮咬的渾身水泡,
更有甚者口吐白沫。穆遠亭也不例外,他忍著劇痛翻找藥粉,可是藥粉實在有限,
眼看著一群人都要喪生在這小小螞蟻嘴下,一陣幽香飄來,摻雜著特制的草藥味道,
沒一會螞蟻竟然神奇的退了回去。穆遠亭這才抬頭望去,
一位南國服飾的美人俏生生的就立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她就是云婳,
穆遠亭的眼里她現在就是天降的仙女,救苦救難來了。云婳的父親是南國神醫圣手,
一直隱居在云霧山里,她在這大山里長大,一直很向往外面的世界,騙過了父親母親,
哄的師兄們給她指了條路就偷跑了出來,以為往后這花花世界可就任她逍遙了。
結果還沒出山,就遇見了被毒蟻攻擊的穆遠亭。穆遠亭拱手作揖:“謝姑娘救命之恩,
敢問姑娘姓名,家住何方,日后穆某必重謝。”云婳是南國人,性格也是南國人的灑脫,
哪里會穆遠亭那文鄒鄒的說辭,直接大大咧咧的說:“我叫云婳,你不用報答我,
你就跟我說外面哪里有好玩的地方就行了。”穆遠亭見她天真可愛,又是孤身一人,
便邀請她同行,云婳想反正也是一路就答應了他。
一路上云婳都在問穆遠亭山那邊究竟是什么樣的,穆遠亭也一一回復,給她描述山的壯麗,
海的廣闊,沙漠的荒蕪和雪山的巍峨。云婳聽的入迷,一臉興奮,
穆遠亭被小姑娘的活潑可愛打動,云婳也被穆遠亭淵博的見識吸引,
從云霧山出來就到了分別的時候。兩人依依不舍,人們常說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多日的相處兩人雖沒有說破,眉眼間的情誼是藏不住的。最終云婳還是走了,
在她的心里想要游遍山川逍遙世間的夢想還在。之后的兩年里,云婳去了很多地方,
看過了江南的溫柔小意,見識了北方的豪邁英雄,只是她的心底有一人,
時不時探出頭來牽動她的心。就在她準備出發欣賞欣賞詩句里的“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街頭不經意的偶遇讓彼此沉積了兩年的感情爆發了。
穆遠亭就在街頭看見了日思夜想的姑娘,還是那時的眉眼,只是身形似乎變更加窈窕,
像一朵剛剛綻放的玫瑰,熱烈而美麗。重逢的喜悅席卷他,不曾相見的兩年里,
每一日的想念疊加,爆發出了他無盡的愛意。他走向她,緊緊的抓著她的手既然再重逢,
這一次他再也不不想放手。
穆遠亭大概長這么大以來做出的最出格的事情大概就是像個登徒子一樣,
拉著人家姑娘的手不放,還尋了個僻靜的地方把人家姑娘摟在懷里不松手。
云婳在他懷里掙扎,還是第一次被個男人抱著不撒手,
她握著粉拳錘了穆遠亭一記“你放開我。”穆遠亭也是難得的大膽:“不放,
這次說什么我也不放了。云婳,我心悅你。”云婳被他突如其來的表白驚的呆了一瞬,
隨即害羞的滿臉通紅。她們南國人本來就比較開放,既然喜歡就不會藏著掖著,
云婳依然是喜歡他也就應了他的話:“我也心悅你。”穆遠亭欣喜的望著少女亮晶晶的眼,
粉嫩的臉頰,控制不住的親吻上那花瓣一樣的唇,心底鼓脹脹的溢滿了幸福。
“我要帶你回家,秉明父母,我要你做我的妻子,一生一世。
”最初的愛戀都是熱烈而美好的,他們不會知道世俗的欲望,會將他們的美好愛戀撕碎,
踐踏。穆遠亭帶著云婳回了濟州的穆家大宅,穆家老爺初開始并沒有明確的說些什么。
這讓穆遠亭很開心,一心只想著該怎么籌備他們的婚禮。
背地里穆夫人找到了云婳:“云小姐,你是南國人?”云婳乖巧應答:“是。
”穆夫人:“家中還有哪些人?是做什么的?”云婳:“家父還健在,父親只是一名大夫。
”云婳的父親在南國可是家喻戶曉的神醫,就連南國皇室都要禮讓三分,
自創的神醫門更是門徒遍布,獨得云婳這一女,寵之入骨。云婳也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若是讓父親知道穆遠亭拐走了自己寶貝女兒,恐怕要穆府眾人不死也得脫了三層皮。
穆夫人聽了云婳的回答,本來還帶著些許和藹的神色立刻冷了下去,還以為是什么大戶人家,
竟然只是小小的大夫之女。再出聲便是濃濃的鄙夷神色:“我們穆家乃濟州第一大戶,
遠亭是我長子又是最受我們器重的孩子,你一個小小大夫的女兒怎能相配。勸你識相些,
拿些銀兩自行離去吧!”說完甩袖走了。云婳本想著穆夫人是穆遠亭的娘,
說話做事都收了三分性子,沒想到穆夫人如此貶低她,她喜歡的是穆遠亭,
在南國只要相互喜歡,身份根本不是問題,她們國家的王子還娶了農戶的女兒呢!
雖然氣得想轉頭離開,但是最起碼還是要跟穆遠亭說一聲,沒有父母的祝福婚姻不會幸福,
他們還不如就此分開的好。都說好事多磨,穆遠亭知道了父母看不上云婳,
跪在父母門前一天一夜穆父都沒有松口,還命人把他關了起來。
穆遠亭不吃不喝想和長輩抗爭,穆老爺穆夫人面上不顯,心里急得團團轉,
畢竟是最喜愛的孩子,又是最有能力,他們怎么舍得。穆老爺苦思冥想想了一個辦法,
云婳可以留下,但只能做妾。穆遠亭不肯,穆老爺就威脅穆遠亭,
若是執意要娶云婳就殺了她,反正云婳一個異國之人,
隨便安個罪名也能將她神不知鬼不覺的處理掉。穆遠亭無奈只能答應,多日不見云婳,
她還是那么的俏皮可愛,他只能對云婳說對不起!他承諾云婳就算她只是妾,
這一輩子他也只會有她,不會娶旁的女人。云婳看著愛人難過憔悴的樣子,便也答應了,
她不在乎是妻還是妾,只要他們能在一起。妾沒有正妻的一切禮儀,
一頂小轎就把云婳接進了穆府。來到給她安排的小院,一片喜慶的紅色映入眼簾,龍鳳花燭,
鳳冠霞帔,正妻該有的一切穆遠亭都給她準備了,除了高堂父母,所有的一切絲毫不差。
那一晚紅燭亮了徹夜,紅鸞帳里的動靜一直到天將明才歇。或許他倆認為這就是幸福了,
可是穆府又怎會放過他們呢?沒多久市井之中就傳出了穆家大少與知府李小姐的婚事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