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邪惡反派死在了正義主角的刀下………”我合上話本子,諷刺一笑,
這特么寫的什么玩意兒?純粹是正義主角的意淫罷了!我一直都清楚自己是反派,
別人對我的評價是:“魔頭,手段殘忍,殺人不眨眼。”也不知是哪個王八犢子傳的,
說我手中有藏寶圖和絕世武功秘籍,于是江湖上的人,朝廷中的人都紛紛對我展開追殺。
可惜,就憑他們那三腳貓的功夫,根本不可能打得過我,甚至連我的虞花宮在哪兒都找不到。
還有個不知所謂的臭男人,試圖用那可笑的善良來感化我、呵呵!老娘走到今天這一步,
早就把人心看透,把一切看破。只有我這樣的人,才真正明白生存的真諦,什么底線道德,
那都是用來約束正派的,與我這個反派有何干系?不過,看了剛才那無聊的話本,
我突然來了興致,倘若我遇到同樣的事,身處同樣的境地,我又會如何反抗呢?拿定主意,
我決定把自己“賣”了。我掩飾了自己的容貌,將自己賣到了青樓。當然,
我絕不可能委屈自己去做妓子,我的原則是:吃苦受屈辱誰都可以,唯獨我不行。
我來到春紅樓頭牌小玉身邊,做了她的丫鬟。小玉生得貌美如花,身姿婀娜,
也只有她這樣的人身邊,才會有精彩的故事發生。春紅樓是本地最大的青樓,此地魚龍混雜,
熱鬧非凡。大到官員,小到販夫走卒,只要兜里有兩個子兒,都會到這兒來消遣一番。
我幫小玉梳理著如墨的長發,她今日要去招待一位大官。她是樓里最紅的姑娘,頭牌嘛,
肯定不會像話本里寫的那樣賣藝不賣身,那純粹是瞎扯。都流落青樓了還想保持貞潔,
那簡直是癡人說夢。那大官也是徒有其表,內里腐朽不堪,表面上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
實際玩得比誰都花。小玉最怕伺候的就是這樣的人,他們要求繁多,花樣百出。每次完事兒,
小玉都會哭著對我說:“余兒,我的命怎么這么苦,若是我長成你這樣,
是不是就不用受這么多苦了。”我摸摸自己有“傷疤”的臉,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可小玉面對別人夸贊她才情橫溢、貌似天仙時,又笑意盈盈,一臉得意。其實我也曾問過她,
以她的財力,想為自己贖身簡直易如反掌,脫離青樓從良不好嗎?
可她卻說什么“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她在等有那么一個愿意娶她,
真心和她過日子的人。我對她這種想法嗤之以鼻,都到這種地方了,還看不透男人,
還留存著幻想。不過我也不會勸她,人各有命。正當我覺得無趣想要離開時,
小玉突然告訴我,與她一同長大的青梅竹馬中了科舉,做了個小官,近日來信要為她贖身。
說起她的竹馬,小玉滿臉羞澀。他們兩家只隔了一堵墻,很小的時候兩人就玩在一起,
兩家父母也有意讓二人定親。小竹馬從小就喜愛讀書,家中只有母親與他相依為命,
日子過得很是拮據。小玉家也不是什么富裕人家,但既然兩家以后都要成為親家,
小玉家便出錢讓小竹馬去書院讀書。小玉繡花縫補,爹娘賣餛飩,辛辛苦苦攢錢供著小竹馬。
只是小竹馬進京趕考后,家鄉發了大水,那場洪災使得小竹馬的娘和小玉爹娘都不幸離世,
只有小玉得以幸存。得救后的小玉想著進京去找小竹馬,可她一個弱女子又不曾出過遠門,
便被人騙到了青樓。她是典型的南方姑娘,聲音綿軟,長得好看又聽話,老鴇教她琴棋書畫,
談詩論賦,把她培養成了春紅樓的頭牌。小玉不是沒打聽過小竹馬的事兒,
只是銀子使了卻什么消息也沒打聽到。如今小竹馬找到她,還主動要為她贖身,
不僅不嫌棄她還要娶她,她怎能不感動,怎能不心動。看著一臉欣喜,
面帶微笑幻想以后美好生活的小玉,我破天荒地問了她一句,“小姐,
你那竹馬要娶你做主母還是妾?”小玉愣了愣,開口道:“當然是主母了,
我與他可是從小的情誼。”我無奈撇撇嘴,她真的是太過自信,如今她的小竹馬都當官了,
怎么可能會娶一個流落青樓的妓子為妻,那不得被同行官僚笑掉大牙。頭牌要贖身,
那可是春紅樓的大事兒,她的小竹馬沒有出面,只是派了管家來處理此事。
春紅樓的老鴇一看小玉榜上了做官的也不敢得罪,要了一大筆錢便放人走了。
只是可笑的是那贖身的一半銀錢還是小玉自己出的。我本就是想看戲,肯定是要跟著小玉的,
我特別想看看小玉的下場,她那小竹馬會不會真的娶她為妻。
在我的懇求下小玉也幫我贖了身。我一個“丑臉”丫鬟本就不值錢,又沒有威脅,
她才愿意贖我,從此以后小玉便成了我獨一無二的主子。管家駕著馬車帶我們趕了一天的路,
直到傍晚時才來到一座兩進兩出的宅院。宅院墻邊有一棵老槐樹,
高大的門匾上寫著大大的“蔣府”。小玉滿臉欣喜,激動不已,
蘭花指扶了扶頭上的發簪便要走上前去。這時管家開口道:“小姐,您不能走正門。
”小玉滿臉不解:“為何?為何我不能走正門?”管家眼中滿是不屑,
但依然恭恭敬敬道:“這是夫人的吩咐,老爺也是同意的。”此時的小玉還沒反應過來,
一直追問:“什么夫人?她是誰?為何我進哪道門要她說了算?”管家失去耐心,
冷冰冰道:“小姐請隨我來,莫要讓夫人老爺久等了。
”我拖著呆愣愣的小玉隨著管家從側門進入蔣府。穿過走廊來到正廳,正廳中,
一男一女正在上座喝茶等待著。女子富態十足,頭上插著金簪子,圓潤的臉上帶著笑容,
只是那笑容卻不達眼角。男子清瘦的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正對女子說著什么,
那女子始終不回答他,只是用涂了紅色寇丹的指甲敲擊著桌面。“老爺夫人,人已經帶到了。
”管家上前恭敬行禮稟報。此時的小玉杏眼含淚,望著上座的男子,柔柔喊道:“蔣頊哥哥。
”蔣頊卻淡淡道:“你一路舟車勞頓,先去休息吧!明日來給夫人請安奉茶。
”見小玉還想說什么,我趕緊拉著她隨管家去了給她安排的住處。這小玉真的是腦子不好使,
沒看到那上座的女子面色不愉嗎?她想受苦可別連累我。“余兒,你剛剛為何攔著我。
”我在暗處翻了個白眼:“小姐,你還沒看清嗎?那上座的女子是夫人,老爺不敢違背她,
若你不甘心去鬧,那我們肯定要被罰,還是說你想被趕出去?”聽了我的話,
小玉那不甘心的氣勢瞬間蔫了。“蔣頊怎么可以這樣?他小時候說過要娶我為妻的,
現在怎么讓我做妾了。”小玉說著嗚嗚哭了起來。此時門外響起腳步聲,是蔣頊來了。
蔣頊與小玉好幾年未見了,三兩句話就把小玉哄得團團轉,心甘情愿的做妾,
還對他的話深信不疑。“小玉,是我對不起你,可是我也沒辦法,我派人找了你好幾年,
一直都沒有你的音訊,后來我被知府大人強迫,這才娶了他的女兒,但是小玉,
我根本不愛她,你看她長成那樣,我看一眼也想吐,只有你才是我的最愛。
”蔣頊滿眼深情地伸手抱住了小玉。小玉則抽泣起來:“蔣頊哥哥,我不怪你,
怪只怪我們的命太苦了……”懶得聽他們嚶嚶情話,我識趣的走出門去,
還貼心的替他們關上房門。蔣頊身邊的小廝看見我,露出了猥瑣的神情,
他對我上下打量一番:“主子長得那么好看,丫鬟怎的這副模樣,不過這身子倒是不錯。
”我眼神不善地斜睨了他一眼沒有說話,這種小雜魚還不必我動手,若他敢有其他想法,
我倒是手癢得很。蔣頊待了一會兒便匆匆走了,臨走時還告知小玉莫忘了明早去敬茶。
我用長針挑了挑跳躍的燭火,小玉在一旁繡著帕子,臉上帶著憧憬的笑容。“余兒,
蔣頊哥哥還是沒變,他還是那么溫柔對我那么好。”我心中嗤笑:都讓你做妾了,還對你好?
不過作為貼身丫鬟,我還是連聲附和:“是啊小姐,老爺人長得俊朗,對你也深情。
”第二日一大早,我跟著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玉去給主母敬茶。我本想著勸她低調些,
可她就是不聽,還非說是打扮給蔣頊看的,不是給主母看的。結果可想而知,
她被潑了一身的茶水,還連累了我與她一起罰跪在太陽底下。
主母的丫鬟站在一旁磕著瓜子盯著我們,趾高氣昂道:“好好跪著狐媚子,
也不看看這家是誰做主?還敢在夫人面前作妖。”說著還把瓜子殼扔到我臉上,
看著一臉得意的小丫鬟,我沒有生氣,只是朝她笑了笑。直到跪到傍晚蔣頊回府,
我們才得以解脫。回到瓊院,小玉嚶嚶哭泣:“我從小都還沒受過這樣的委屈呢!
”蔣頊連忙安慰,:“都是我不好,都是我沒本事,護不住你。”說著眼眶紅紅滿臉自責。
小玉最吃這一套,立馬忘了白日里被羞辱被罰跪的場景,滿心滿眼又只剩下眼前人的好。
“蔣頊哥哥……”屋內燭火搖曳,紅帳內人影交纏。我走入黑夜中打了個響指。
一個黑衣人跪到我面前:“主人有何吩咐。”“白日里,那個朝我臉上扔瓜子殼的小丫鬟,
明早我定要瞧見她在井里。”“屬下領命!”黑衣人轉身,瞬間與黑夜相融。
“啊……死人啦……!”一陣驚恐的尖叫聲撕裂了蔣府的清晨,眾人皆被這聲音驚醒。
“不好了不好了!”蔣頊的小廝匆匆趕到瓊院稟報:“老爺,
夫人身邊的秀枝姑娘掉進井中淹死了。”小玉已然起床,我正為她梳妝。聞此,
她嚇得撲入蔣頊懷中:“頊哥哥,我好生害怕。”蔣頊輕拍她的肩膀:“莫怕,
不過是個丫鬟,死了便死了。”秀枝是主母身旁的丫鬟,地位說大不大,說小也不算小,
她的死在府中引發了不小的波瀾。但我的人辦事干凈利落,他們反復探查,
最終也只能得出一個結論。秀枝是自己不慎滑倒,跌入井中溺亡的。自那次被主母罰跪之后,
小玉也明白了,想要打扮得嬌美、表現得柔弱,只能在蔣頊面前,在主母面前如此,
那便是自尋死路、自找懲罰。自此,小玉在主母面前愈發謹言慎行、規規矩矩,
不敢有半分越界之舉,而在蔣頊跟前,依舊是那副嬌柔嫵媚的模樣。
只是有一事令我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而言,主母應當阻止妾室獨得恩寵,
可這蔣家主母卻與眾不同,她不僅不加以阻攔,反倒贊同蔣頊常來瓊院。
不僅不讓小玉喝避子湯,甚至還賜下坐胎藥。這蔣府真是愈發有趣了。事情漸趨有趣,
可我卻麻煩不斷。手下稟報:“主子,那林許又去捧月樓滋事,還砸了您的虞花宮。
”我勾唇淺笑:“隨他去吧,他愛怎么砸就怎么砸,老子有的是錢,
十個虞花宮我也建得起來。說起林許,那是我的死對頭,也是自詡為正道的人物。
生得人高馬大,卻是個小白臉,明明比女子還要美,卻整日喊打喊殺,
還揚言說要替天下人除害,要殺了我這個魔頭。每次瞧見他那副自以為是的模樣,
我便氣不打一處來。長得倒是人模狗樣,卻總是端著那所謂正道的架子,著實令人厭煩至極。
我與他交手數次,他武功高強卻古板至極,絲毫不懂憐香惜玉。倘若讓他知曉我在此處,
定會擾了我看好戲,所以我不能現身。“余兒,抬熱水來!”小玉的聲音傳來,
拉回了我的思緒,我揮揮手,黑衣手下便飛身出了蔣府。這小玉和蔣頊可真是能折騰,
一晚上竟要了兩三次熱水。正當我為林許之事煩悶時,蔣府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我隨小玉和蔣頊剛從主母院中出來。蔣頊見到來人,
一臉諂媚地迎了上去:“岳父大人怎得有空前來,您來了也不提前告知一聲,
小婿好前去迎接。“我來瞧瞧我女兒,苗兒呢?”“在院中呢!您到正廳喝茶,
我這就去叫夫人。”小玉一抬頭便看到了蔣頊的岳父。兩人視線交匯的瞬間都愣住了,
那人竟是小玉此前服侍過的大官。小玉臉色驚慌地行了一禮,拉著我急匆匆地走了。
回到瓊院,小玉急得來回踱步,手中不停地揉搓著帕子。“余兒,那人怎會在此,
他竟還是頊哥哥的岳父,這可如何是好!倘若頊哥哥知曉我服侍過他岳父,定會不再理我。
”我只得安慰她:“小姐,那人定然不會說出來的,他們這些當官的最是看重面子了。
”小玉聽了,點點頭坐到椅子上,轉念一想又吩咐我:“去聽聽他們說了些什么。
”這大白天的,讓我去偷聽?就不擔心我被捉住嗎?嘖嘖,瞧瞧這些人,
就連我這個“魔頭”都曉得保護手下,他們這些所謂的好人卻不顧他人死活。
我是斷不會去偷聽的,我在花園的石凳上看了一下午的話本子,直至晚膳時分才回去。
剛進門,小玉便迎上來,生氣道:“你干什么去了?此刻才曉得回來?
”我無奈地告訴她:“小姐,大白天偷聽多危險吶,
我費了好大一番力氣才打聽到他們說的話。”小玉顧不上責怪,忙問道:“他們說了什么?
可有關于我的?”我搖搖頭:“沒有,他們半句也未提及您,全都是關于主母的。
”“那我便放心了。”小玉一臉輕松地拍了拍胸口。今夜蔣頊未到瓊院,